他从没想过那么早娶妻,而她却成为了他的妻子。
他清楚的知道,他们再适合不过,却觉得失了什么味道,也许,他的确是不喜欢措手不及的事情,就像他的婚事,如此早,如此急,而冉苏,恰好在里面。
“哥,相信我,大嫂真的很适合你,相信妈的眼光,大嫂是个好女人,这外面的女人能玩,但千万不要闹得人尽皆知,否则事情一定会不可收拾。”尉墨轩见尉行云不置可否的样子有些急切。
浅笑着,拍拍自家弟弟的肩,尉行云沉声开口,语里有着不容人忽视的霸气:“放心,这圈子里的人都不是会嚼舌根的人,若是有人如此,我也不会让他轻易开口,这多话的代价,他们合该知道是什么。”
冉苏不会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他知道她许多的时间都是呆在香水试验室里,不然就是去公司上班,她没时间也没机会接触到这些。
……但是,他内心深处有个地方,一直有一个莫名不知所谓的念头,如果她真的知道了他的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人的事,如果她亲眼见到他和另一个女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她会怎么样?!
会哭,会朝他哭喊,还是倒在他怀里呜咽的哭闹?!
想至此,他的心不由的一揪,他竟希望她会是如此反应的,会哭,会闹,会像许多女人一样无助伤心,如果是那样……也许,他想,他也许真的会不可自制地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安抚。
可是,她不会这样的吧,她甚至会连难过都不会吧!
眼里闪过一丝幽光,他脸上染上一抹脸自己都没发觉的清冷。
也许,她还是会用那张清淡凉薄的样子面对他,不急不缓,甚至不在乎他的背叛?!
冉苏,冉苏,如果你知道,你会怎么样?!
我真的,突然很想知道……
如果你哭着要我回头,如果你死死的拉着我的手让我离开我们之间的另一个女人……我是不是会莫名其名地听你的话放手,然后把你抱在怀里看着你那双从未哭红慌乱的眼睛一阵阵心疼不安……
可是,你不会,我知道,你从来都是如此,淡定,清冷,凉薄。
对于我的背叛,恐怕,你也不会在乎……
但,你也不会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七 缚爱
她早已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母亲,一个有儿子的母亲。
但背叛,她作为妻子,一生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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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很冷,湿冷得可怕。
他恍如雕像般的完美脸孔有着寒冷如冰的气息。
心一下一下的发凉,忐忑,然后死静,尉行云仰头喝下玻璃杯里的红酒,侧身靠在做工奢华精美的栏杆上,平静而沉声地启口:“墨轩,你不要小看你大嫂了,她很坚强,她恐怕根本不会在乎你口中的那个女人。”
话落,他清冷的转身,留下莫名的惆怅,无人知晓。
“大哥!”墨轩皱着眉唤道,看着那对亲密的男女相携离去,他略显沉重地叹息,“……可是,大哥,再坚强的女人也是女人,我怕事情会超出你我的想象,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很糟糕……”
他转身离去,放下酒杯,走向会场大门,刚一踏出大门,迎面而来的熟悉的脸孔瞬间让他慌乱无措。
“大,大……大嫂!你,你怎么来了,你……”他猛抽一口气,急切地四处观望,只见尉行云那辆价值百万的轿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墨轩,你慢慢说,不急,我也刚来,有个顾客跟我约在这附近谈点事情,我正要回去没想到碰见你,怎么,刚回来就来参加舞会了吗?”淡淡地勾起一抹笑,她一身套装显得清素利落,声音轻柔从容。
“你,你,大嫂你刚刚有看到熟人吗?”脑子转了好几圈,尉墨轩有些迟疑的开口试探。
闻言,冉苏眼不着痕迹地一眯,明净美丽的眼眸闪过一道幽光,佯装好奇地问道:“熟人?除了你,我没看到任何的熟人,你说的熟人是谁?”
“没,没,没有的事,我随便问问,大嫂开车来的吗?要不我送你?”听冉苏说完,尉墨轩心里稍稍平静了,幸好幸好……
“不用了,司机送我来的,就在斜对面的那儿停着,你忙你的吧。”
“那……好吧。”
尉墨轩有些迟疑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再离去的时候又不自觉忐忑地望了冉苏的方向一眼。
希望,一切都能隐瞒过去,那是最好的了。
站在原处的冉苏没有看尉墨轩,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若有所思,握着文件夹的手紧紧地拧着。
熟人,她真的没有见到,但她知道尉墨轩指的是谁,路边的人窃窃私语,提到“新欢”,“夫妻”,“婚姻”,虽然没有明指,但如果她真的不知道他们在说谁,那她真的是太不敏感了,如此众目睽睽,如此羡煞旁人呵……
她凉凉地发笑,不发一言,缓步朝停泊的车子走去。
她今天不止是出来谈工作的,她还顺道去了医院的妇产科。
医生说,四个月要打胎太危险,还是生下来为好,未来会是个可爱的女儿……
她知道,她从知道这个女儿的存在就满怀着期待,如今她却不知道该不该要她……
她想,和他摊牌,她想离开,她想放手,无比的想!
昨天躺回他们两人共同的床上,她竟受不住地想呕吐,她知道的,这不仅仅是孕吐,还因为她的心理有着深深的芥蒂。
她闻着他睡过的床单,有着另一个女人的味道,深深刺激着她的嗅觉,她第一次希望她的鼻子不是那么灵敏,只要有一丝她就能分辨得彻底!
可是,好几个晚上她乖巧可爱的儿子仰着头问她:“妈咪,为什么最近爸爸都不常回家?我想给他看看我画的画,我想和爸爸一起睡……”
她还记得她的回答:“和妈咪一起睡不好吗?你不是常说妈妈身上好闻,你不是以前不常黏着爸爸的吗?”
她的小尉至却瘪着嘴,断断续续地说:“……可是,可是,爸爸现在都不常出现了呀,我怕自己再也看不见他了,我想抱着他睡,这样他就不会又消失好几天让我看不到了……”
冉苏还记得,当时听见心忽然一痛,她没想到一向懂事乖巧的孩子对父母的依赖会那么浓,对父亲的感情更是浓厚……为什么,这个男人却从不知道……
“……那妈妈以后都陪着你,好不好,就算以后爸爸没空陪你了,妈妈也会一直陪你的。”
“可是,爸爸我也要啊……妈妈,我也要爸爸陪,不让他消失不见……”
儿子倔强可爱的神情还在她脑海里回荡,冉苏还记得他们交谈的最后一句话。
“……宝宝,只要这个爸爸吗?”
“只要爸爸……这个爸爸。”他粉嫩嫩胖胖的手一笔一划,慢慢地画板上写出了几个歪歪扭扭稚嫩的汉字。
“尉行云”和“尉至”
五个字在白纸上显得分明。
冉苏还记得,她什么话都没再说了,凝视着“尉行云”三个字,咬着红唇,很重,很深。
“妈咪……也想爸爸吗?”
她失笑,突然将那个小身子搂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得不愿松开。
宝贝,是你想,你想你爸爸。
妈妈不想放弃你,可是你却不想放弃你爸爸,结果……是不是我还得跟你爸爸绑在一起?!
宝贝,是不是妈咪要等你长大了才能真正地替自己做选择?
她的气息紊乱,心一阵阵的抽痛,空气中似乎还能闻见另一种味道,他身上夹杂的另一个女人的味道。
“宝宝……”
一刻间,冉苏除了唤这两个字,再也说不出来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自己父亲挽着另一个女人出现在母亲和自己面前。
母亲的失态,愤怒,尖叫,把她忘在一旁,任年幼的她害怕地在角落,张着无措的眼睛掉着豆大的眼泪……
她无数次的想,如果什么也没看见多好,如果她是自己的母亲,她一定会先不由分说地捂着自己孩子的眼睛,不让那双眼睛看到任何的不堪,任何的痛苦和折磨。
她长大了后曾经发誓过,如果有那么一天,如果她是一个母亲,她一定不会把自己的孩子丢在一旁,任年幼无助的孩子看见大人间任何的不堪和肮脏,带他转身,带他走,告诉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痛苦难过一个人承受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让年幼心智不成熟的孩子过早地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背叛,眼泪,痛苦和绝望?
她不想让她的孩子轻信童话故事,也不想让他还在童年的时候了解不童年的事情。
那时,冉苏比以往更清楚,她是一个母亲。
不是一个可以想走就走,想放手就放手的女人。
但背叛,她一生不忘。

八 爱藏爱
“尉行云……你心里一直是有她的。”
爱可以藏得很深,也可以放得很浅,物极必反,真正的挚爱也许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察觉,包括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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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别走,别那么快就离开我……”女人眷恋地靠在他修长挺拔的脊背上,手带着留恋地抚着他完美结实的胸膛,她绕过他的颈项,望向他的眼眸,带着浓烈的期盼。“别走,别去陪她,留下来,好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性感到极致的笑容,惹得她全身无力,顷刻晃了神。
尉行云的脸庞凑近她,凝视着她的眼眸,以为他妥协了,瞬间,俞向依沉醉地闭眼,等待着下一秒的激荡。可是,几秒钟过去了,那湿润而迷人的触感依旧没有降落,反而令她平添一丝丝冷意。
她迟疑地睁开眼睛,却一下子望进了他幽暗深不可测的眼眸中,顿时心开始不可抑制的发凉,他一直都知道他对她不仅仅只有温柔呵护的一面,他时不时露出的霸气与莫测令她有时竟觉得无比的慌乱,似乎在他的眼睛下无处闪躲。
她不懂,她明明是爱他的,而他也是爱着她的,为什么每每接触到他的另一面,她会有一种忐忑慌张的感觉,她总无法适应这种感觉,仿佛在预示着,他尉行云是她俞向依无法驾驭和征服的男人,他的全部不是她能撼动的,他骨子里的深不可测让一向单纯温婉的她无法理解,更无法感受,她不愿意承认那种浓重的失落感,一点也不愿!
她不愿承认,似乎她可悲地只能靠着他的宠爱而活,没有半点自己的用处。
可是,俞向依潜意识地依然认为,他是爱她的,至少,凭着这份爱,她总能把握住他……虽然,她心里有着没有着落的丝丝恐慌,但她也是有信心的,她愿意忽略那种内心伴随而来的慌张和胆小。
有些忐忑地失神,她半天没有反应,而尉行云也就那样看着,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神凝聚着微凉的深意。
“……云……”她有些唯唯诺诺地出声,嘴角努力地上扬,显得温婉动人。
闻声,他的嘴角瞬间敛去了笑意,对着她不自觉闪躲的双眸沉声道:“记住,我不喜欢你提到她……我也不喜欢有人试探我,即使是你也一样。”淡淡的口吻,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冰冷。
闻言,她咬紧唇,有些颤抖地说:“你不喜欢她,你是真的不喜欢有人提到她,还是不喜欢我这个外人提到你尉少的妻子!云!为什么我每次提到‘她’你都要有这样的反应激烈,是你心里真的不在乎这个妻子,还是你心里太在乎她了,所以你才不愿意对别人说她,也不愿意别人提到她!”
面对她的激烈反问,尉行云不自觉地想启口,下一秒却说不出丝毫的只字片语。
其实,他下意识地想反驳俞向依的话,可当他真的出声的那刻,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心底的某一处不可抑制猛地缩紧,有一种莫名的疼痛,很深,很不安,很无法控制。
此刻,只要他说一句,对俞向依来说都是好的……
可是,他没说,他甚至连眼神都是依旧那么变幻莫测,幽暗得令人心慌。
她的心一颤一颤,甚至觉得快要窒息,她根本无法克制住自己的语言。
尉行云……是你真的厌恶自己的妻子,还是你太过宝贝你的妻子,不愿意和任何人胡乱地提到她!
她朦胧间想起在大学选修过的哲学课上,教授曾说过的一句话:“物极必反,每个人对每件事都有着极端,越是自己在乎的东西越容易走向极端,不是真的假就是毫无瑕疵的真,不是真的厌恶必然是无比的深爱,不是真的无所谓必然是真的极度在乎……”
云,如果你不是极度地讨厌她,必然是深深地爱着她……
当时,她上那节课的时候并没有完全领悟到其中的意思,如今只是一瞬间,她竟立刻领悟了其中的含义,可她不开心,也不快乐,一点也没有喜悦……
那我呢,如果你是真的深爱着她,那为什么你说你对我动了心,为什么你要如此的宠爱我,为什么他们都说,你跟我才是天生的一对,情意绵绵的璧人?
别人也看得出你眼中的爱啊!
尉行云,究竟是我们的眼神太短浅,看不穿你的心思,还是你把爱藏得太深,习惯性地隐藏自己的东西,甚至连你也没发觉?!
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怀疑,却一个字都不愿意承认,她还记得他们那天晚上,眼眸相对的那一瞬间,她还记得她没有错过他眼中的脉脉含情,她还记得他像个天神般地出现在她面前,带她走进了一个她做梦都不想离开的世界。
他说她会帮她,他没有一句食言,他请了世界权威的医生替她的母亲看症,甚至送她的母亲出国养病,他甚至赞助她和他的弟弟继续完成学业,所有的同学都羡慕她有如此温柔体贴的男友!
即使是做梦,她也想一辈子不想醒来,她不想再回到以前的日子,那种贫穷得可怕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下去。
他是她的童话,她从小就盼望着有那么一天,当这一天到了,她又怎么能相信这一切不过是那个国王的错觉,她只是他错觉下的影子……
她不想重新过那种平穷恶劣的生活,一点也不想,她早已爱上了这奢侈梦幻的世界,她根本一点点都不想再回去当她的灰姑娘,她更不能失去他对她的宠爱,她是那么爱他,甚至当他在外面的情人,她不能失去他,不然她一刻都活不下去!一刻都不愿意活下去……
俞向依一厢情愿地抛开那些刺激她心神的疑问,她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像是讨饶地道歉:“云,云!对不起,我错了,我一时脑子混乱胡说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别当真行不行?!我,我只是怕你离开我,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你了,真的,求你,别离开我好吗?”
她泪眼楚楚,紧紧地依偎着他。
可这一瞬间,他怔怔地望着落地窗外的夜景,竟什么也感觉不到。
风清清冷冷的,吹着他有些清醒,却又有些沉迷。
他轻轻地推开她,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想着那天心里划过的悸动,他抬起手,抚摸着她的发丝,想着那抹白色的花朵最后枯萎,垂在水中的样子,那是他小时候细心呵护的花,他从小就和自己的母亲养着那簇水仙,那抹柔美脆弱的花影是他幼年时最深刻的印象,之后父亲去世,母亲也开始不得不忙于家族事业,再也没有和他一起照看,而他也开始全力应付学业,然后出国深造,让那朵没有人精心照看的花也渐渐凋零枯萎。
俞向依,她给他的印象就如同那簇水仙,很柔,很脆弱,他想呵护她,他想她也就是他想爱的女人……
“向依。”
“云?”她应声,留恋地握着他的手腕。
“我答应过一个人今晚早回家,去看看他画的画。”
“……是你……”妻子?她不敢问出口,怕又看到他眼中不叫人窥探的深处。
“是我儿子。”他淡淡地开口,语气里却带着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骄傲与宠溺。
儿子……
儿子两字瞬间将她心里残留着的优越感熄灭,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就因为这两个字砰然倒塌!
她也是女人,她也可以为他生儿育女的,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得到那么多?!
心里的不甘心顷刻间就将她湮灭,她的喉咙有些颤抖,手有些发抖地攥着他的衣角对他说:“儿子……云,也许你以后不止会有他一个儿子……我也……啊!”可以为你生儿子……
手腕上一瞬间传来的痛意让她的话来不及说完整,她疼出声,有些惊愕又有些伤心地看向正抓着她细手眼神微眯的尉行云。
他缓慢淡淡地垂了下眼帘,然后嘴角一勾,脸庞倾身贴近她的,在她有些发白的唇上印下轻轻的一吻。
明明是如此亲密的动作却瞬间让俞向依的心里凉了半截,他的吻很柔,也很凉!
“以后,别再让我听见这种话,否则……”顿了顿,他优雅绝伦的脸上勾出一个迷人的弧度,却瞬间叫人心慌得无法看穿,“……我会不高兴的。”
明明不是特别过分的话,从他轻柔却没有起伏的语调中显得惊人的冰冷沉重。
他不等她反应过来,话落便站起身,然后俯身在她发上落下淡淡的一吻。
“早点睡吧。”
“别走!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俞向依来不及思考揪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她直愣愣地凝望着他,如同那晚第一次相遇一样慌张无错,眼眶湿红,然后松手低着头,心里忐忑。
转身望着她,他过了几秒钟,轻叹一声,抚上她的脸颊,抹了抹她的泪痕。
“……今天早点睡吧,明天我过来。”
闻言,她欣喜地一抬头,却只来得及看见他离去的伟岸背影。
一室的冰冷的气息向俞向依袭来,一阵一阵,冷得她脊梁都发疼。
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无数的力气,她无力地坐在床上无法动弹,只能对着他离去的方向,怔怔地呆愣出神。
突然,她像着了魔一样的苦笑,一声声的笑显得虚弱无力,她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扯着自己的头发,扔着枕头,疯狂地扯着被子,低吼哭喊着。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终于,恢复寂静,她呆呆地撇头望向窗外,目光呆滞,喃喃启口,几不可闻:
“尉行云……你心里一直是有她的。”
你的妻子,你的心里其实一直有她的。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
可是你自己都不清楚,而我到死也不会说出来!
你的秘密,连你也不知道的秘密,我怎么能甘心,我会把它带到棺材里去,陪着我一起死……

九 爱是一场场的轮回
“你再大也是我和你妈的儿子。”
……我尉行云和冉苏的儿子。
生命的完整源于家人,生命过半你才能真正地体会到,人生的成就不在乎你有大的荣耀和财富,最重要的是,你有你的家人:一个挚爱珍惜的妻子,一个为之骄傲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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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心里真的不在乎这个妻子,还是你心里太在乎她了,所以你才不愿意对别人说她,也不愿意别人提到她!”
……
那一声声的质问如同昨日,尖锐的女声还在尉行云的耳边叫嚣着,他已经不记得那张让他有爱情错觉的脸孔了,却还深深地记得那几句令他不安惶恐,不愿承认的问话,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重复了几千遍几万遍。
每当午夜梦回,他心中忐忑不安,感到惆怅的时候,那几句话就会在他的意识里上演几百次,几万次,年年如此!
俞向依呵!你竟比我自己还看得清楚!
尉行云……为何当年你却如此不了解你自己!
为什么不早点承认那场你不甘愿,自己不能掌控的婚姻里,你早就是输家!输得一败涂地却始终不愿向自己的妻子认输,于是,每夜只有自己品味着自己才知道的压抑、痛苦和懊悔。
……
钟声敲过六点,晨雾弥漫。
他睡得不甚安稳的身体突然一震,下意识地转身想拥住身旁那人的温暖,却在下一秒只抱住了虚无的空气,很凉,很疏离,尉行云微微苦笑,嘴角勾出一个勉强的笑意。
他习惯了,这么多年,她似乎总能比他起得早,他六点醒,她绝对是五点半就在客厅里了,他甚至有时候会想,是不是他三点钟醒,她也能在三点钟之前离开床,静静地在客厅用餐?
是他们真的没有默契,还是上天总是能不着痕迹地惩罚曾经犯过错的人?
每每当他想第一眼睁开眼睛就看见他的妻子睡在自己身旁的面容,他看到的永远是一室湿冷虚无的空气。
他无数次地想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紧闭却安然地双眸,细数的长长浅柔的睫毛,想在早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的时候,在她的娇唇上印下一个早安吻。
可是,他做不到,他们在早晨总是错过,夫妻间最平常的动作对他来说尽成了一种苦涩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