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坐上车,报上目的地,甜甜想想刚才自己的清形,她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起你,刚才我那样冒失的由车上下来,冲过去,幸而你技术好,否则,你伤不到我,也害你撞车。”

“你可能心事重重,赶赴约,每一个人都有精神恍惚的时候。现在好了,大家都没事。”

“我今天…”陌生人前不便说那幺多,“我的车突然爆车胎,我又急又气,冲出去想截出租车。”

“你的车呢?”

“还在那儿,连车盖都没揭起,虽然挨着行人道,但也会阻塞交通。”

“为什幺不通知车房?他们会派人为你换车胎,并把车送回给你。”

“我刚才也想这样做,但手提电话刚巧又没有电,真气人。”

“我有!这儿有汽车电话又有手提电话,请随便。”

甜甜也不客气,打了电话给车房。

“你赶着赴约,一定过了约会时间,打电话通知朋友吧。”

“不用了,今天发生这幺多事,他应该谅解。”

“前面就是你要到的地方,我还未备名片,你可以抄下我的手提电话号码,觉得不舒服就通知我。我叫史柏高。”

“我姓李,相信我不会找你了,因为就算我有伤也与你无关,我自己应该负责,没有理由麻烦你。而且,我知道一定没事。”甜甜解下安全带,“谢谢你送我一程,史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甜甜加快脚步进酒店,进扒房。马立德已经在座,黑着脸。

她没留意,坐下,就叫侍应生给她一杯鲜橙汁。

“好渴。”

“你搞什幺鬼?迟到一个多小时,朋友都碰见一大堆,我像傻瓜一样坐着。”

“你以为我想迟到?出门忘了拿手袋,又忘拿车匙,走来走去,跑上跑下,好啦!开车啦!半路又爆车胎,若不是遇上位好心的年轻绅士,我和车都在…”

“什幺年轻绅士?谈生意谈得过了头?连约了我都差点忘记?”

“谈生意?我根本不认识他,他也不是我生意上的朋友…”

“你不认识他,怎知道他好不好心?怎知道他是不是绅士?额头写着好人坏人、流氓、绅士?”

“我差点害他撞车,若史柏高的心不好,他会担心我身体,送我来?”

“啊!”马立德指住她,“你刚才说不认识他的,但你知道他叫史柏高…”

“交谈自然知道…”

“他又担心你身体…”

“他怕我撞伤啊!蠢材。”

“他还送你来呢!初相识怎知道你来这儿吃饭?”马立德可能等得火起,又跑出个史伯高,火上加妒,语气很差,那是发自内心的不快,“怕是你们吃完下午茶,聊够啦才肯来,还依依不舍的直送到门口…”

“喂!你哪一双狗眼看见我和史柏高去吃下午茶?”甜甜一拍桌,真是忍无可忍,今天发生了那幺多事,够她烦了,刚到来,马立德唠唠叨叨她都不在意,算啦!但马立德还冤枉她、指责她,令她也肝火冒升,不顾仪态。

“你这幺大声干什幺?这儿是街市?”马立德看看四周,面都红了,“刚才傻瓜瓜等你,现在又大吵大闹,想通告全世界?”

“谁叫你冤枉我?哼!”甜甜仍气着,把橙汁喝了。平平火嘛!她自己也有头有面,不想变泼妇骂街。

“你害我等了你一个多钟头,不应该道歉吗?”

“本来可以道个歉,但你态度恶劣,不谅解我又不关心我。拉平。”

“一个多钟头,火呀!又尴尬。你出了事,为什幺不打电话通知我?反而去找别人?”

“我的手提电话没有电,打电话给车房,也是用史柏高的手提电话…”

“你还说不认识他?他连手提电话都给你用了。”

“你知道吗,我和他只不过偶然在街上…”

“好!我不冤枉你和他约会吃下午茶,但是,你既然可以打电话到车房,为什幺不顺便给我电话?”

“我…”她本想说,她是急着来赴约,人急心乱,况且都要见面了,但看看马立德那张本来俊朗的面,因不信任及怀疑而变得丑陋,她突然不想说话。

解释也是多余。

“没话说了。是不是?认识了新朋友就忘记我?既然心里没有我,又怎会想到给我电话?”

“你,神经病。”甜甜俯身过去,压着声音,“小小事情故意夸大,你是小家种、八卦公…”

“李小姐。”一位经理过来招待。他们因为忙着吵架,还未下单点晚餐,“今晚的糖心鲍鱼和山鸡扒都不错…”

“谢谢!我已经吃得好饱,正准备离去。”甜甜背上手袋,拿起外衣便走。

马立德想叫住她,但经理在,顾面子,正眼都不看她,还请经理替他点菜。

足足三个星期,大家没见面,也没说过一句话。

汪安莉开始重操旧业,来往奔去,做和事佬。

但似乎仍未发生效用。

马立德从汪安莉那儿知道甜甜被车撞倒,渐有悔意。

李甜甜固执坚持,强硬到底,拒绝汪安莉的和好安排。

近一月没拍拖,人空闲多了,这天,和汪安莉看完电影逛百货公司。

心情不好,狂买奢侈品泄愤。

“差不多了吧!”汪安莉摇头,“相同款式的耳环都买?”

“不同颜色不同种类呢!一对是紫水晶,一对是人造绿宝石。”

“二千多元一对。”

“八折了!超值,复古宫廷式,流行。”甜甜心情不平静,“我们到楼上。”

甜甜喜欢水晶,每次逛百货公司,一定到水晶品部。

那儿有许多名贵、漂亮的水晶摆设。

甜甜正看得入迷。

汪安莉百无聊赖。

“李小姐!”

甜甜蓦地回转头,看见一个年轻人,中等身材,白皮肤,两个酒窝,斯文光洁,穿一套芥菜黄的西装。

“你是?”

“我叫史柏高!记不起我了?”

甜甜尴尬一笑。

“那天我差点把你撞倒,后来又送你赴约。”

“我记起来了,史先生!那天多亏你,不然我第二天一定没车用。”

史柏高有礼貌地端详一下她:“没事吧?”

“什幺事?”

“那天你撞倒在地上,有没有碰伤?”

“没事。在学校打棒球抢垒,分分钟滚地葫芦。”汪安莉好奇地过来,李甜甜也为他介绍。

“啊!原来是史先生,世界真细小。”汪安莉并不太喜欢史柏高,她站在马立德的那一方,“陪女朋友逛公司?”

他尴尬地笑,雪白的脸微红:“我一个人来的,只想买东西。”

“买水晶?”甜甜皱眉看汪安莉一眼。

“我妈瞇最喜欢水晶。李小姐,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能做的我不会拒绝。”

“我不大懂女性心理,我想请你替我选一份摆设给我妈咪。”

“乐意效劳!我自己也最喜欢水晶。令寿堂喜欢哪一类?动物?车?瓶子?”

“她都喜欢,相同的她也有几个。你呢?李小姐,如果是你,你喜欢什幺?”

“我也是所有水晶摆设都喜欢,我喜欢它晶莹通透、洁白无瑕。这盆水晶百合怎样?刚才售货员小姐说,插上电,花芯会亮光,应该很美。”

“是吗?”史柏高很高兴。

“而且这儿只有一盆,独一无二。”

“我不能买了李小姐心爱的东西。”

“我今天不打算买,刚才买东西太狂,花了不少冤枉钱。你买下吧。”

这盆花要好几万呢!若是几千早就毫不考虑的买了,毕竟是打工仔,用钱不可过分,何况,人家一片孝心送给母亲,有钱也不该争,又不是必需品。

史柏高开开心心地把它买下了。

“我请两位吃饭,答谢李小姐为我费神挑选礼物。”

“我们今天有约。”江安莉迫不及待,“还有,明天、后天都没有空。哈,谢谢。”

“史先生,上次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这次就让我效点小劳。”甜甜向他微笑,“下一次吧,下一次若是我们那幺巧又碰上了,你请我吃茶,好吗?”

“好。”他失望,但仍然很有风度,“我希望很快可以见到李小姐。”

“再见了。”

“再见。”史柏高惘然目送。

“快走嘛。”汪安莉拉住甜甜就走,“别让他缠上。”

吃饭的时候,甜甜问汪安莉:“你好象不喜欢史柏高?”

“不是我不喜欢史柏高,是立德。”

“他又不认识史柏高,关他什幺事?”

“上次是立德冤枉你,因为你今天连他都认不出来,但没冤枉史柏高。”

“人家才冤枉,连马立德是高是矮都不知道。”

“但他喜欢你。”

“傻的!马立德又说了什幺鬼话?”

“不关立德的事,刚才我自己亲眼见到的,你感觉不到他喜欢你吗?”

“你神经过敏,他连我叫什幺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想请我们吃饭?人家有风度,客套而已。”

“绝对有根据,旁观者清,他看你的眼神充满爱慕。”

“哗!”甜甜笑起来,“是你看上他,盯着他不放吧?喂!”

“啐!”汪安莉打她,“史柏高有什幺了不起。”

“虽然,或者立德高大些、俊朗些,但是,史柏高其实长得也很好看。”

“皮肤那幺白,没有男子气概。这种人肯定不爱运动,哪有立德健康?”

“有些人的皮肤是晒不黑的。”

“酒窝那幺大,女孩子一样。”

“但他并不娘娘腔,他大方、潇洒。”

“眼带桃花,这史柏高很风流的。”

“这门子事我就不懂了,只知道他很懂得尊重别人。”

“你对他印象似乎不错?”

“是不错!如果不是有了男友,我第一个就考虑他。”

“这幺说,立德仍然地位稳固,他根本无须担心什幺?你其实很爱立德的?”

“不爱他就不会选他,只是他的大男人令人讨厌。”

“算了,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你知道吗?他有时候实在好过分…”

开会、讨论增加澳洲分公司的职位。

澳洲的经济近期似乎渐有起色,反而人才有限,总公司要加一个营业及市场部的高级经理。

人选由总公司提升,留在澳洲二年,成绩好,回港可再升为副总经理助理。

经过一番讨论,都认为应该派一个年轻又有冲劲的人前去。

于是,有人提议李甜甜。

李甜甜虽然也有出席会议,但由于是红股董事,职位又不太高,她极少发言,只负责报告。

聆听提名道姓,先是一呆,去澳洲,一去就三年,还算是“开荒牛”呢!

澳洲的平凡、冷寂、慢调子,还有“拜拜”!澳洲人的手势是赶苍蝇。澳洲除了堪培垃牛羊多之外,到处都风凉水冷又清静,独有苍蝇。

澳洲没亲人,没朋友,唐人街又短,电影一放几个月不换画。那间雪梨百货公司很大,去三、五次无所谓,但要三年啊!

想想也心寒。

怎样去打发下了班的日子?

她是男性还好?何解?

澳洲人叫星期五为PAYDAY,中国音是悲DAY。因为星期万发了周薪,就要把一星期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交给妻子。

男士们一下了班,就约几个好友知己去酒吧喝啤酒,聊发泄。

甜甜不知是否有周五PAYDAY,因为可能照总公司规矩发月薪。就算有,她也不能去狂饮啤酒,不是不够豪迈,是怕影响美好身材,总之苦。澳洲赌场多,偏她又不爱赌。

幸而总经理反对,因为甜甜是他辖下的一名猛将。

一番辩论后,主席董事认为应该由甜甜本人决定。

“我愿意去。”说出这句话,连甜甜本人也吃惊。

但她没有反悔。

一切决定,一个月后启程赴任,因为李甜甜还要完成一项任务,交代一切才能离港。

由会议室出来,许多人向她恭贺,当然,也有人依依不舍。

讲真的,她是有点飘飘然了。毕竟,恭贺和羡慕的人多,升职加薪啊!

不过,首先要得到马立德的谅解,因为他始终是她的男朋友。

她主动提出要汪安莉任调停大使。由汪安莉安排,马立德和李甜甜分别到汪安莉家吃晚饭。

汪安莉居中拉拢他们谈话后,便识趣地避向房间去听音乐。

“你要到澳洲公干?什幺时候去?”马立德开心地问。

“一个月后。”

“还有一个月,看看我能不能抽出时间陪你去。去多久?”这些日子马立德都很想她,希望公私两便,陪陪她,补救感倩。

甜甜咬咬下唇:“三年。”

“三年?你说三年?”马立德怀疑自己的耳朵,“公干要三年?干什幺?建酒店?你又不是工程师。”

“去工作。那儿会加一个新职位,但只须三年,我仍可回总公司。”

“三年是一个很长的日子,澳洲那幺清静、寂寞,除了花草树木还有什幺?你挨得住吗?公司怎会这样放逐你?辞职,别干了。你嫌我的保险公司不够大,来国际,凭我的股份和你的工作能力,当个经理不成问题。”马立德紧紧捉住她双手,怕一滑,她就溜了。

“只要我肯去澳洲,马上可以当高级经理。”

“我们好象没有这个职位。”

“三年后回港,我就可以做副总经理助理。”

“我们股份少,我也只不过当个副总经理,恐怕…”

“所以,只不过耽三年,我就连跳两级,做副总经理助理。”

“甜甜,你不是真的要去澳洲吧?”

“你知道我不会开玩笑,在会议上我已经答应了大老板。”

“那我怎幺办?”马立德叹口气,好烦恼,“一对恋人分开三年,而且我们不是老情人,相识相恋才一年半。”

“我并不是上星球,我不过去澳洲,你分分钟可以去看我,到雪梨直航才八小时,晚上上机,第二天天亮就降落。”

“人家移民,两夫妻分开才两年就闹离婚。航天员的悲惨故事,你听过没有?”

气氛越来越紧迫,甜甜把手抽出来:“是你对我没有信心。”

“我对你是信心不足,甚至对自己也有怀疑。恋人分开三年,绝不是小事。”

“我说过了,你可以去看我,我每年放大假也要回来总公司开每年董事大会,又不是三年断绝来往,你烦什幺?”

“那些航天员也一年数次会妻会夫,结果还不是分手收场?”

“我还不是你妻子,你不支持我,不让我上进,不给我机会。你大男人,怕我比你强,压制我。”

“我不支持你?”马立德对她的指责不满,“把我的保险公司全间交由你管理,你嫌它规模不够大。好吧!支持你到国际集团做经理,你又嫌职位低。小姐!我应该怎样做?请指教。”

“我从来不要求你为我做任何事,特别是事业,我要自已闯天下,你只要支持我就够了。”

“支持你去澳洲三年?为了满足你的欲望和野心?”

“有野心不是坏事,适当的野心可推动人前进,我又不是不择手段,又没伤害他人。”

“甜甜,我实在好怀疑,你到底还爱不爱我?如果你还爱我,怎舍得离开我一千个日子?”马立德苦恼地说,“还记得我的同学朱迪与米高?”

“听过,忘了。”

“朱迪先去纽约,米高在香港。一年后,米高耐不住寂寞交上个女朋友,一年半后,朱迪又在美国另结新欢…”

“好极,大团圆结局,各自找到新欢,由一对夫妻变成两对佳偶。”甜甜忽然问:“你是不是暗示我去澳洲一年后,你耐不住寂寞,会另恋别人?”

“我不敢保证完全没有可能。如果你真的爱我,就留下来不要去,甜甜。”

“NOWAY。”

“那一切后果你自负!”

“我马上承担。”甜甜点了点头,冷笑,“我们分手。”

“分手?”马立德一愕,虽然这一年半来,三天好,两天吵,但甜甜从未提过分手两字,“分手是你说的…”

“不错!我说的,我愿意承担后果。由今天起,你自由了,不必做假航天员,放心去另结新欢,悲剧也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你…”马立德一挥拳头,鼻子都酸了,“你为了爬升就放弃我,还说野心不伤人?”

“不要说得那幺严重,立德,你太抬举我了。”

“你这个人好残忍,自私自利…”

“不见得,只是观点与角度不同。”甜甜吸一口气,心真是有点累,“其实,我们经常吵吵闹闹,危机早已存在,分开三年,应该是一件好事。如果三年后我未婚,你未娶,我们有缘,可能仍会在一起。”

“你对感情根本不负责任,说分就分。”马立德扶着窗框,“真无情!”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你要把责任推在我身上,我也负担得起。”甜甜拿回手袋,“我还有很多大事等着要办,没空跟你聊天。请你告诉安莉,我不吃饭了…”

立德伸出手想叫住她,终于又忍住了,眼巴巴看着她离去。

不是不想她留下,实在不愿意看她离去,但她太固执太有野心,就算求她、叩她,她也不会改变初衷,反而会增加她的气焰。

他警告自己,不能再纵宠她了。

甜甜呢,其实并不是想和马立德分手。在美国十八年,追求她的地道美国少爷、混血儿、留美中国男生,数之不尽,拖是拍过,但谁也牵不动她的感情。

风花雪月,嬉戏耍乐、消遣时光,独未留下一点情。

回来香港半年,加入商界,亦有不少商业奇才、年轻名流追求她,无奈神女无心,襄王痴心枉送。

直至遇见马立德,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被对方的外表吸引,一见钟情。

从此情根深种,欢乐时光如风飞逝,就过了一年半。

不爱马立德?假的!

但她真的不能忍受他的大男人主义,如果他追出来求她、亲她,分手的事就算了。

但澳洲非去不可,她觉得,若马立德真的爱她,就应该支持她。

大家都年轻,尤其是她,三年后只不过二十四岁。分开三年,有什幺大不了?又不是不回来。

不是有:“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两句话吗?

她在电梯口等了一会,马立德没追出来,她绝望了,毅然离去不回头。


第3章
李甜甜由经理室出来,松了一口气。

她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忙了两星期,应该休息一下。因为大概十七天后就要赴澳上任。

还有些公事未交代,但显然轻松得多。

“李小姐。”

声音好熟悉啊!回过头,真耀目,穿铁锈红西装的绅士。

“史先生。”

“你在这儿做事吗?”

“是的,两年了。”甜甜微笑,“你肯定不是这儿的职员,因为我从未在这儿遇过你。唔,我们的新客户?”

“我暂时还未正式开始工作,不是雇员也并非客户。”他一脸笑意温柔,令人看得舒服。

“探朋友?慢着!你姓史的,我们的董事主席也姓史,王亲国戚?”

他们是由信道到电梯大堂。

“李小姐我想请你吃饭,肯赏面吗?”

“我最近真的比较忙。”

“但你上次答应过,若我们下一次那幺巧又碰上了,你会让我请你吃茶,我相信你会守诺言。”他礼貌地让甜甜先进电梯。

“对不起,恐怕我要做个不守诺言的人,因为再下一个星期,我要去澳洲。”

“公干还是移民?”

“公干。”

“好!我等你回来,但下一次你一定要答应。”

“你能等,我一定不会再爽约。”

“一定能,我等。”

“我三年后才回来。”

“那幺久?”他显然好失望,“澳洲的生活好平淡,不大适合年轻人。”

“有什幺办法?打工仔。”甜甜也无奈,“我的办公室在那边,还有许多工作,失陪!。”

李甜甜穿著行政套装,蹬着高跟鞋,挽住公文袋,走向办公室。

比提己在欢迎:“李小姐,今天有人送了许多花来,你房间都放不下,有些在我的办公室。”

甜甜奇怪,因为马立德从来不送花。呀!送过,是今年情人节。不过,还是她叫他送的,马立德老说送花好老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