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手机号码我的手机里没存,可我闭着眼都能默写出来,因为它早在我心上来来回回无数次了,我问玲姐:“董事长让我去?”
玲姐点头:“我还得回去盯场子,你快去吧。”
说实话我是有那么一刹那犹豫的,我知道要做到和陆鞘划清界限保持距离很难,可我已经踏出第一步了,我都三天没有和他联系了,怎么能前功尽弃呢?
主要是我知道,只要见到他,我就要再下一次决心和他断绝关系,而下这样的决心,是很伤身的。
王崇明的电话打来了,我麻木的接通:“董事长?”
“景然,张玲跟你说了吧?”
“是的董事长。”
“这件事很重要,我希望你能抛开你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替我完成这件事,你可以把它当成工作来完成。”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是命令。”
我倒吸一口冷气,挂断电话之后立即回办公室拿了包往外走,边走边拨那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如同以往的千百次经验,这次回应我的依旧是那个千年不变的欠揍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我很好奇为什么我每一次打电话给陆鞘,他的电话永远暂时无法接通,我试过一次每隔五分钟打一次,打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是暂时无法接通,暂时到永远。
通常这个时候我是没有办法找到他的,于是我给我的老板回电话,他很快就接了:“怎么样?”
我很诚实的回答:“电话打不通。”
王崇明那头停顿了一下,然后我听到窸窸窣窣一阵声响,最后陆放的声音响起来:“然然,这次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到他。”
他鲜少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几乎立即发觉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出什么事了?”
陆放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他说:“永安集团撤股之后他就不见了,我以为他一定会去找你的。”
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可还是矫情地问:“他为什么要来找我?你都找不到他我能找得到?你也太抬举我了。”
陆放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永安集团会突然撤股?”
我跟他结婚的时候都从不过问他生意上的事,更何况现在还离婚了呢?
所以我老实地回答:“不知道。”
陆放又问:“听说前两天张仪萱打了你一巴掌?脸还疼么?”
我脚一软差点栽了个跟斗:“你你你你,那什么,你的意思是,陆鞘找人替我报仇了?”
跟陆鞘结婚三年,我被无数女人打过耳光,起先我还委屈,后来就习惯了,毕竟我俩是隐婚,我又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被人误会是小三儿也能说得过去,陆鞘虽然不把我当回事,可自己女人被打脸上还是挂不住的,所以往往我挨打之后,那些女人也会被收拾得很惨。
可这次的张仪萱不一样,首先她打我的时候我已经和陆鞘签离婚协议了,况且她还是老佛爷亲自挑选的孙媳妇,陆鞘看上去也不讨厌她,我实在想不到他居然会为了照顾一个他弃之敝履的前妻可笑的尊严去收拾她。
这不等于得罪她身后整个永安集团吗?
陆放沉默的时间长了点,我想了这么多他还没吭声,于是我提醒他:“问你话呢!”
他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传过来的声音模糊又残缺。
我隐约听到“车祸”、“截肢”之类的词。
于是等到他终于想起手机这边还有个我的时候,我愤怒了:“陆放你给我说清楚!陆鞘是不是找人收拾那个张仪萱了?他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出车祸了?!”
陆放对我说:“然然,你先做几个深呼吸,然后冷静点听我说。”
我吸了一口气:“陆放你妹!还不说你想急死我是不是?!”
“陆鞘这次没有找人收拾张仪萱。”
说实话我听到这句话还是略微有些失望的。
可接下来这句就让我兴奋了:“他亲自去动的手。”
“你说什么?陆鞘亲自去揍了张仪萱?”
陆放肯定的回答:“对,张仪萱把他灌醉了,他借着酒劲儿就动手了,之后开车离开了酒店…”
我尖声问:“然后就出车祸了?”
陆放这种调口味的问答方式彻底激怒了我,我愤怒的问完就傻眼了。
因为!那家伙居然把电话挂了!
我再打过去已经变成:“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我骂了句脏话。
我虽然和陆鞘离了婚,也真心实意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瓜葛,可再怎么说还是希望他过得好的,否则干嘛非要离婚?我知道他只有离了我才能过回他自己原本平顺又拉风的上流社会生活,他本就该是那样的人,白白被我耽搁了三年。
想想就替他觉得委屈。
现在他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为了我,我不敢想象他现在闭着眼躺在抢救室里的样子,眼泪毫无防备的夺眶而出。
[2013-01-27 009【是我想太多】]
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复杂。
首先,陆放突然挂了电话而后我再拨过去已经关机,不是我脑补的种种原因,而是,王崇明的手机没电了。
其次,陆鞘借着酒劲儿动手打了张仪萱根本不是为了我,而是因为他看到张仪萱在酒吧里喝高了跳脱衣舞。
然后,永安集团撤股是为了扰乱敌营,第二天财经新闻里就铺天盖地的说,那些竞标的公司见永安撤股之后纷纷犹疑不决,最后时刻永安再次入股,陆鞘的案子被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以不高的价格轻易竞了去,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最后,出车祸的不是陆鞘,而是他怒其不争又不得不管的张仪萱。
谁叫他爱她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两个人相处中,更爱对方的那一个,犯贱的事做得格外多。
我知道这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我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把自己熬成了欧巴桑,他却是为了别的女人在暗自神伤。
我真他妈是个傻瓜。
陆放知道之后也很不好意思,带着鲜花零食上门来看望我,我憔悴不堪的样子把他吓着了,然后我的老板王崇明先生亲自上门慰问,并批了我三天假。
我觉得我为了陆鞘这么个混蛋耽误了自己那么多年,现在他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第二春,虽然这人不咋地,可到底也是有个人在那儿啊!而我呢?!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想想就觉得不平衡,于是打电话给舟周:“老板批了我三天假,你陪我相亲去吧!”
舟周在电话里就开始鄙视我:“老板批了我的假吗?你倒是想去相亲啊,有人给你做介绍吗?现在你和陆鞘的花边新闻满天飞,谁还会不知死活的跟你去相亲?连在心里默默鄙视你的机会都没有,陆鞘的女人,哪怕是他用过又不要的,就算是他永远不可能给名分的,谁还敢要?“
我被她的话弄得很挫败,陆鞘给过我名分,可除了他自己,全世界大概没有第二个男人知道,在大家眼里,确实如同舟周所说,我就只是一个他用过又不要了的女人。
舟周大概觉得自己的话太过犀利可能伤害到我了,主动开口:“我晚上请你吃饭吧,咱俩一醉方休。”
我在失意的时候也还是喜欢占小便宜的,于是我很爽快的答应了。
舟周下班的时间我卡得很准,到了吃饭的地方她已经坐在包厢里等我,我伸长脖子四处看了看才把口罩和墨镜取下来,舟周一如既往的鄙视了我:“把自己整成个明星似的,跟我吃个饭还要乔装打扮?”
我摇摇头,放低声音告诉她:“我现在出门都得这样,你不知道娱记的敬业精神有多可怕,前两天我被陆鞘公主抱的照片引起轩然*,这两天张仪萱就意外车祸,陆恒公司掌门人左欢右爱情陷迷局,多么狗血又有噱头的头条啊!”
舟周摇头:“你信不信,陆鞘跟这个张仪萱绝对有猫腻。”
“这还需要问我信不信?”我嘲讽道:“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张仪萱这次可是陆太太的热门人选。”
“我是说他们这婚事绝对有猫腻,真相肯定不像我们看到的这样。”
她既然有此一说,我当然愿闻其详,“怎么说?”
“这太不符合陆鞘的作风了,你看看,当初你们结婚他能把消息瞒得滴水不漏,这次却放任媒体大肆报道张仪萱的事情,这是为什么?”
我猜测:“因为他们身份比较匹配,适合光明正大一些?”
舟周已经懒得鄙视我了,“你心里明镜似的,就想着从我嘴里说出来,你听起来更爽更销魂,是吧?以陆鞘的脾气,把你们结婚的消息瞒得滴水不漏那是为了保护你,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是自己的感受,何必闹得人尽皆知?这一次的新闻闹得这么大,绝对是有人授意至少是默认的,凡事突如其来必有古怪,不知道这回他欲盖弥彰是想做什么。”
我不解:“可是我和他的照片也被曝光了啊!”
舟周叫来服务员点餐,等人都出去了才回答我:“你这回这么上赶着要离婚,他也由着你,总要留个后手吧?万一你真跟人跑了怎么办?”
我哈哈大笑:“我被你的笑话给治愈了,你还真别说,你塑造出来那个对我一往情深的陆鞘还挺有立体感的。”
舟周看了我一眼,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徒留我一个人笑得解气又舒爽。
我和舟周有一个默契,我们不需要跟娱记似的蹲守在陆鞘出现的各个场合,包括洗手间候机室等等,也可以掌握他的第一手消息。
因为我有一个秘密武器。
只可惜这个秘密武器从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开始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眼下对陆鞘的私人生活不感兴趣,不管最终和他相伴到老的女人是谁,都绝对有一个高贵又大方的出身,所谓门当户对。
老祖宗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像我这样家世的女孩子,永远只能在他出现的百里开外踌躇徘徊,想见而不得见,所以我要跟他离婚,真的不是傲娇。
而是我累了。
那首诗怎么念的来着?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相互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舒婷写得多好啊,相爱着的男女就应该平等的站在一起。
我不知道陆鞘是出于对我的保护还是对我出身的看不起,我的位置一直被安排在他身后的阴影里,我永远不能和他比肩而立。他总不愿意让人知道我是他的妻子,但又从不隐瞒他的身边有我存在这个事实,我摸不透他的心思,久了也就不想摸透了。
我有时候想,是不是当初一时冲动嫁给他,真的是个错误。
一餐饭吃得食不知味,异常沉默,舟周似乎也有心事,总是神情恍惚,出来的时候我随意问了她一句,被她刻意岔开话题,这姑娘听不进劝,非得自己想开了才行,我也就随她去了。
[2013-01-27 010【又被赶出来】]
舟周自己打车回去,我由于最近出镜率过高也打了辆车,不过没到家我就下了,因为遥遥看过去,我真的感觉到了某个貌似又亲自开车并且走错家门的人强大的气场和他身上的戾气,这个时候我过去,非死即伤。
我站在路边冻得哆哆嗦嗦的,那个真的开错车走错家门的人看来在感应气场方面跟我一样敏感,我就这样看着他慢慢走近,然后拎着我回去了。
我还得孙子似的替他做饭泡咖啡,他这样的身份在外头吃饭从来都是吃不饱的,也不能随意透露出自己的喜好,从前看着他吃我做的饭狼吞虎咽的样子只觉得心疼,这回看着他吃得这么香,我居然饿了。
我可刚吃完…
一个不太热衷于减肥的女人在饿着的时候想要保持理智就很难,我去厨房多拿了副碗筷跟他抢菜吃。
他吃饱喝足后眯着眼惬意的样子像足了原来他养的一只白猫咪咪,我那时对它多好啊,简直跟带孩子似的,可它最终还是跑了,就跟陆鞘似的,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猫,呀呀个呸的。
我坐在餐桌对面的座位上冷静的问他:“你怎么又来了?我出于礼貌请你进来,看你可怜再给你点吃的,这是我善良,并不代表你值得。”
陆鞘喝了一口水:“开机之后全是短信提示,”他顿了顿,“你来电的短信提示。”
我“哦”了一声:“我们老板命令我跟你联系上,要我公事公办,我只是奉命行事,只可惜辜负了他的厚望,没能联系到。”
陆鞘瞥了我一眼:“你知道多少?”
我很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冷静地讨论他和另一个女人那些不得不说的事,“什么也不知道。”
陆鞘难得的笑了:“你这可不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抬起头看他:“我说,签字那会儿你不是挺痛快的么,反正我们也离婚了,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不想再掺和进你的人生,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明不明白?”
我的意思陆鞘当然明白,可他的意思让我有些看不懂了:“我记得你有阵特别喜欢看一个节目,叫什么来着,《背后的故事》吧?宣传语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选择性记忆的本事大得很,喜欢的看一次就能记住,例如宣传语什么的,不喜欢的读再多遍也是过目就忘的,比方说英语单词…
我们目击的事实,往往只是浮出水面的冰棱,冰山下面的巨大事实,更排山倒海穿透视听,我们直面的人生舞台,也许只是化蝶幻影,层层垂帘般幕后的故事,更震撼世道人心。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并且不无得瑟的想,看我记得多熟。
可这跟我们之间的事有什么关系?
陆鞘看我一脸纠结的看着他,摇了摇头:“孺子不可教也。”
斯文败类。
我提醒他:“那你还记得我从半山搬出来那天,你对我说的话吗?我已经一直避着你了,是你自己一次又一次跑来找我,我实在闹不明白你到底什么意思。”
陆鞘回避我的问题,靠在椅子背上上上下下打量我,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你最近食量不错?”
我哼哼:“主要是不用对着你了,我吃饭没压力。”
换做从前他定要打击我的,什么家世已经比不上人家了再在身材上自暴自弃还要怎么去找第二春云云,这回他倒是一反常态点了点头:“多吃点对身体好。”
我觉得他吃错药了。
这样的对话进行下去也没意思,我站起来准备收拾碗筷,陆鞘挽起了袖子,“你都这么大方款待我了,就我来洗碗吧。”
我手里的碗“吧嗒”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我惊恐的看着他:“陆…陆鞘,你该不会是看了一副很奇怪的画,然后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和别人灵魂交换了吧?!”
陆鞘白了我一眼:“几天不见,又傻了不少。”
后头他还嘀咕了一句我没听清,可他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少爷怎么可能亲自洗碗呢?
我都能想象到他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碗掉在地上,然后蹲下去捡碎片最后举着鲜血淋漓的手莫名其妙看着我的样子。
等我走到厨房门口看到他已经把碗洗干净放进消毒柜,然后擦起灶台的时候,彻底的被吓到了。
他他他他,居然会做家务?
陆鞘收拾好一切我还张着嘴望着他,他随手托住我下巴往上一抬,我便只剩下吞口水的份了。
“我这几天不方便露面,就住在你这里吧。”
什么情况?
陆鞘在我这轻车熟路的很,也不指使我去帮他拿换洗的衣服,脚步轻松的就去洗澡去了,这事要搁在从前,我早就上赶着替他拿衣服去了,可现在不一样啊,我跟他又没关系了,为什么还得伺候他?
但是不给他拿衣服他*出来,对我名声也不太好的吧?
几番权衡,我决定…
收拾好衣服之后我又把回来时随手扔在玄关处的口罩戴上,最后再瞟了洗手间方向一眼,换好鞋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真倒霉,我就知道陆鞘没那么好心,说来说去还是舍不得把这套房子留给我,签字的时候还假惺惺的说把它和车给我,明知道我不会开车又没方向感,给我又有什么用?现在连住的地方都不给我了,果真是带着资本家血统的凉薄性情。
当初我到底为什么会嫁给他?真是瞎了钛合金狗眼。
呸呸呸!
出来之后我站在小区门口等出租,现在正是这座城市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所谓饥寒交迫,我居然又饿了,就在这时,我闻到了一阵香味。
肉夹馍的香味。
顺着香味放眼过去,我忍不住泪眼婆娑起来:“天下再也没有你这么好的人了!老板!”
王崇明穿着一身熨帖的西装,手里拿着肉夹馍站在我不知道哪个方向大约四十五度角的位置,一脸同情的看着我。
我小跑着过去,站在他面前喘气。
他把肉夹馍递过来:“我还打算上去看看你,怎么你和我心有灵犀,亲自迎下来了?不错不错,看来小学老师把你教的挺好。”
我可怜兮兮的一边啃馍一边问他:“老板能给分间单身宿舍不?”
王崇明一脸诧异的看着我,然后眼神落在我放在地上的旅行包,最后摸摸下巴:“你不是跟陆鞘关系不一般吗?怎么,他不管你了?”
我被呛到了,咳得惊天动地的,王崇明也不执着于要到答案,带着我回到他车上,替我系好了安全带,发动了车之后才又问了一句:“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那时已经把哽住的肉片吞下去,缓过来了就调戏他:“你不是跟陆放发小么?怎么他没告诉你啊?说!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王崇明觉得好笑,把车速放慢瞟了我一眼:“我没问过他,我想让你亲口回答我,你要是讨厌我呢就当我好奇问问,要是你对我感觉还不错,就当我对你有意思想问清楚。”
我翻了个白眼:“什么叫‘要是’啊‘就当’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说你们上流社会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成天把真心揣兜里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人踩了或捡回去蹂躏啊?”
王崇明笑了笑:“你的说法很有意思,那你愿意告诉我吗?陆鞘跟你在一起,是把真心揣兜里的吗?”
我思索要怎么组织语言来搪塞他,还没等我整出个思路,手机就响了,我犹豫了一下,王崇明再度瞟了我的方向一眼:“陆鞘的私人号码,看来你们俩关系还真不一般。”
我想了想还是接通了:“怎么了?”
陆鞘的声音听上去很不稳定:“你跑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帮我拿衣服?!”
我老实的回答:“我出来了,房子舍不得你就早说嘛,现在这么临时把我赶出来,让我上哪儿去找房子?”
陆鞘的呼吸声重了些:“谁告诉你我要把房子收回来?”
我“哧”的一下笑出来:“还要你明说啊?我也总算还有点儿眼力见儿,行了,就这样吧,那车我也不要了,反正我也不会开,就像我当初答应的那样,什么也不要你的,放心吧。”
[2013-01-28 011【回忆总是美的】]
说完我就挂了,陆鞘肯定开心得很,人财两不失,不过他受我荼毒这么长时间,总算对得住我。
王崇明问:“怎么,分手了?”
我很夸张的对他做了个揖:“我谢谢您呐!说得这么含蓄,分手了,哈,上回你让我去照顾他,其实是摆了个大乌龙你也没想到是吧,你看,现在人家有跟他门当户对又彼此深爱的未婚妻了,一脚蹬了我也是平常又合理的事情。”
王崇明把车开进了一座独立别院,通俗点说就是别墅,我打开车门跳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老板啊,你该不会把我带到你家来了吧?”
王崇明笑着摇头:“你不是说要间单身宿舍?”
套用句当下正热播电视剧里男主角常说的话,真是他爷爷的奶奶的爷爷的,这单身宿舍的档次也太高了吧!比我那几年在陆鞘家当地下*奶时住的房子不会差啊!
我咽了口口水回头看他:“老板,虽然我看上去挺养眼,可实际上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您可千万别看走了眼把宝压在我身上,本都会拿不回来的!”
王崇明啧啧称奇:“我说陆鞘到底让你受了多大刺激,说自己也这么狠哪?”
我打开后座车门把包拎下来:“我就住一晚上,明天我就去找房子。”
王崇明接过我的行李袋,把车门锁上:“找房子这事不着急,我一般不住这儿,你先住着也不影响。”
我跟着他走进去,把我身上全部的零钱都掏出来,双手摊开奉上,真诚的说:“我知道您不差钱,所以也就是意思着给点儿,好歹走了这过场,就算我跟你租的吧!”
王崇明接过去又递回来:“我收过你的钱了,现在再把它给你,以后帮我带早餐吧。”
我乐呵呵的点头,心里琢磨着,早餐能有多少钱?我厨艺这么好,拿你的厨房用你的面,做好了带过去,啊哈!
我的表情应该很丰富,但王崇明并没有跟我计较,指给我浴室和厨房以及我休息的房间在哪儿,坐也没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