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漱完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任凭手机再怎么响也不理会,最后我实在被它烦得不行了,把它扒拉过来直接关机,听着陆鞘给我设置的关机音乐响起,不知怎么的我就惆怅起来,我想到了我俩过去的很多事。
说起来我和陆鞘也算是闪婚。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还在读书,他受邀到我们学校来做演讲,对我而言他是从天而降的白马王子,对他而言,我就是万千花痴学妹中的其中一个,等我终于走到他面前时,已经是两年之后了。
其实我至今没搞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上我,也许是那夜他喝醉了,也有可能是因为…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我们俩遇见的地方一点也不浪漫。
那一年我刚从学校毕业,简历投了无数份,坐在租来的小单间里抱着笔记本等回复,结果回复没等来,等到了姥姥去世的消息。
我之所以那么着急想要找到一份工作,就是因为姥姥在我临近毕业的时候查出肺癌,我们全家都瞒着她,我每个周末都会跟宿管请假去医院照顾她,等到我最后一次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认不出我了。
我多么想让她能看到我成家立业啊,可惜上天终究还是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长辈们还有后事要料理,没有人管我,殡仪馆里除了姥姥,对面的堂里也有人在办丧事,来的人虽不多,可从穿着打扮上看身份都不一般,不知怎么的也在这里办丧事。
不过我当时已经没有心思去研究别人家的事了,我从小和姥姥亲,她从发病到去世,才一个多月,我从心里不接受她真的已经去世的事实,眼泪都逼不出来,从头发到脚底下一片冰凉,毫无真实感,就像是一场毫无征兆的噩梦。
[2013-01-28 012【去他的一见钟情】]
我坐在阶梯上发愣,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人悄悄地坐在我身边,递给我一瓶水,我从儿时的回忆里挣脱出来迷蒙着双眼看向他。
这个人就是陆鞘。
他当时来参加他老师的葬礼。
我们居然在殡仪馆里一见倾心。
认识第七天我们就去打了结婚证,那时候还不知道他那么有钱,只不过被宠爱的感觉实在太好,好到我失去了理智和最基本的辨别能力,直到有天翻杂志,无意中看到他和时下最当红的甜歌小天后举止亲密共进晚餐的照片,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我总算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也就干脆把我丢进了他在半山的豪华别墅里,后来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我也总算明白,我被他娶回来就是为了欲盖弥彰用的,至少不用雇人每个月定期去挨耳光帮他甩掉已经厌烦了的女人。
所以说,一见倾心什么的太不靠谱了,要不就是男的见色起意,要不就是女的望财起心,说穿了一见钟情就是个借口。
像我这么贪钱又没胆,贪色又没命的人,真是可怜又愚蠢,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只剩下被人扫地出门的份儿。
唉。
翻来翻去睡不着,这时候门铃响了,我穿着原先用来勾引陆鞘的睡衣不方便去开门,更何况被老板的女人看到我这样住在这儿影响也不好。
反正灯已经关了,就当这儿没住人吧,我心里暗暗想。
然后房里的座机又响起来了。
怎么办好呢?要不还是打个电话问问主人。
刚开机就蹦出一连串的短信提示,还没来得及一一打开和删掉,就有电话插进来了,我叹了口气:“怎么了?”
陆鞘已经暴怒:“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关机?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我慢吞吞地回答他:“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施主,你到底是想问候谁他妈呢?”
陆鞘吸了一口气:“然然,你回来,我走,行不行?”
我可没被他这声温柔的“然然”糊弄住,懒洋洋地说:“不行,陆鞘,我跟你绕了这么多年圈子我累了,房子车子都还你,我就只要个自由身,难道这也不行?”
“不行。”他毫不客气的把这两个字还给我:“伊景然,我告诉你,十点之前我要是看不到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要去问候一下爸爸妈妈了。”
陆鞘的爹很早就去世了,所以他这会儿说去问候爸爸妈妈,很明显不是指的他爸他妈,我“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鞘很轻蔑的笑出了声:“结婚这么长时间也没去拜访一下岳父岳母,我这女婿当得可真不称职,不过然然,你这个女儿也当得不合格啊!结婚不告诉父母就算了,离婚也不征求他们同意,这样怎么行呢?”
我立即举白旗:“你现在在哪儿?”
“在家里。”
“我马上回来。”
挂了这位爷的电话,我还是给王崇明打了个电话,可一直占线,我想想算了还是明天再跟他解释吧,出来也没见外面有人,难不成刚刚听到的门铃声是我幻听。
见鬼了。
我赶回去的时候陆鞘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一身居家服再配上一副黑框眼镜,怎么看怎么纯良,可我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斯文败类。
“你想干什么?”
陆鞘抬起头,上上下下看了看我,最后嫌弃地说:“先去洗澡换身衣服再来和我说话。”
我明明刚刚洗过澡好不好!
不过说实在的,王崇明家的洗发水味道怪怪的,远远比不上家里的闻上去舒适。
我听话的又去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陆鞘给我泡了杯牛奶:“喝了睡觉去。”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我避开身子斜着眼看他就是不接。
陆鞘看我不接就自己喝,“你刚才去了哪儿?”
我不理他。
陆鞘又说:“我追出去的时候看见王崇明的车了。”
原来他还追出去了,我抬起头看他:“所以呢?”
陆鞘坐下来:“你理他远一点。”
凭什么呢?
陆鞘笑了笑:“你在他公司工作,总不会不知道他家里什么条件,你当初跟我的时候好歹还是花黄大闺女,如今嫁过一次人了,还妄想攀这么高的枝,伊景然,你知不知道‘自知之明’四个字怎么写?”
我愤怒了:“谁告诉你我要勾搭他的?就算我要勾搭也轮不到你来管!我知道我不配跟你们这种人谈婚论嫁,同样的错误怎么可能犯两次呢?反正我嫁给你那几年也过足了狐狸精的瘾,索性就坐实了这个名声,反正我也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不是吗陆少爷?我不知道‘自知之明’怎么写,那你又知不知道‘莫名其妙’四个字怎么写?”
陆鞘眯起了眼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可我不想跟他说话了,一个晚上颠来倒去,吃了这么多东西,气急攻心之下,我就要吐了。
我冲进卫生间吐了个昏天暗地,出来的时候陆鞘的表情明显温和多了,他又倒了杯牛奶递给我:“什么东西可以吃什么东西不能吃,就跟看人一样,有些人可以深交,有些人就不行,你从来看不清楚人心,何必轻易把自己交出去,白白伤心。”
我可能是真的吃多了又吃得这么杂,上吐下泻的,看了他手里的那杯牛奶,再听完这些阴阳怪气不着调的话,我又冲进卫生间吐起来。
陆鞘跟进来在我背上拍了几下,我起来的时候差点两眼一翻栽在地上,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去医院看看吧。”
我挥挥手:“不用了,我吃几粒土霉素啊泻立停什么的就好了,对了,你这么不择手段非把我弄回来做什么?”
陆鞘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总这么爱胡闹呢?药能随便吃吗?要不是看你今晚折腾了这么久,我现在就拎你去医院。”
我很执着:“你不会真的去找我爸妈吧?”
陆鞘微笑:“那要看你表现。”
我觉得我一直把顶着小三头衔的下堂妻这个角色扮演的很好啊。
我示意陆鞘把水递给我,他执意让我喝牛奶,于是僵持在那里,再于是,我又进去吐了一次,出来的时候嫌弃的看着他手里那杯牛奶:“你让我喝我能直接吐在杯子里你信不信?”
陆鞘看样子信了,也就没再勉强我。
折腾了一晚上我是真累了,以至于最后陆鞘大摇大摆的走近我的卧室然后躺在我身边我也只是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陆鞘从被窝里揪出来,我一脸就义的表情:“要去一死以谢天下吗?”
陆鞘近乎宠溺的刮了刮我的鼻子:“去看医生。”
胳膊一般拧不过大腿的,我对陆鞘的态度一向只能是等他厌倦了主动甩开我,我哪里能甩得开他呢?我哪里有资格甩开他呢?
我怎么舍得甩开他呢?
等到被他扒拉起来换好衣服走进医院时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妇科?!
我在走廊上大喊大叫:“陆鞘你混蛋!我从二十二岁跟你这么多年除了你我没有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怕我得了艾滋还是担心我赖上你?”
陆鞘捂住我的嘴把我往墙上一按:“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委屈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终于松开手,我小小声说:“你放心,你走了我也没跟别人胡来,更不可能拿别人的孩子来威胁你,我还没有那么蠢…”
陆鞘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我说你是这种人了吗?”
里头叫我的号了。
我垂头丧气的进去,谁知道陆鞘也跟着我进来,那医生是个看上去挺慈祥的阿姨,她先是朝着陆鞘笑了笑,然后让我做了一系列检查。
感情是以为我怀孕了,上赶着想负责?哦不不不,一定是家里催婚催的急了,想抱个孩子回去交差吧,可是我怎么可能怀孕呢?
最后我拿着“肠胃炎复发”的条子站在妇科门口,哭笑不得。
我冲陆鞘苦笑:“你不是给我吃了避孕药吗?我怎么还会怀孕呢?早知道你是误会我怀孕我就告诉你了,我大姨妈昨天来了…”
陆鞘冷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了妇科门口风中凌乱。
他是吃错药了吗?
[2013-01-29 013【三堂会审】]
灰溜溜地打的到了公司,王崇明很哥们儿的没计较我再次迟到,只是关心的问了句:“没事吧?”
我醒了醒鼻子:“没事没事,”然后我想起来:“昨天晚上本来想给你打个电话的,结果一直没打通。”
王崇明皱了皱眉头,“啊,陆鞘给我打电话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说让我少掺和你们的事。”
我顿时来了精神:“难道你就这样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吗?难道你没有奋起反抗吗?”
王崇明微笑着问我:“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我双眼冒星星:“当然要趾高气昂的拒绝他,我跟你是朋友啊,凭什么朋友不能关心下我?我告诉你啊,陆鞘这人怪得很,你越听他的他越臭脾气,和他作对他反倒总莫名其妙的表达一下可笑的关心,你说他贱不贱?”
王崇明还是那样温柔的看着我:“你说得对,我拒绝他了,可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我底气已经开始不足:“我们是哥们儿嘛,呵呵,呵呵。”
王崇明笑笑,“你先工作吧。”
我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谁想我了?
王崇明如此年轻接手公司,里里外外对他的流言满天飞,其中最靠谱的一种说法,是他得到了陆恒集团的支持,这回如此高调的和陆恒合作也颇能看出些端倪来。
陆恒集团如今有两位太子爷,十分不幸都跟我有那么点关系。
我那前夫自是不必说了,跟以往任何一次合作一样,他不可能会亲自出面的,可陆放这回居然亲自和我们公司洽谈案子,我还是稍稍惊诧了一下,立即致电表达了一下我的关心:“陆放你没事儿吧?刚回国就意图谋权到需要事必躬亲的地步了?”
“真难为你还有闲心来管我的事,”陆放哼了一声:“知道那天你和陆鞘的巨幅照片事件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吗?”
陆放虽然嘴损,可关键时刻还是个好哥们儿的,我狗腿的道谢:“真是谢谢你了啊!”
“别介!”陆放大惊小怪的嚷嚷起来:“这事儿跟我可没关系,老太太亲自出的面,伊景然,你面子够大啊!”
我的心狠狠一沉,老佛爷都知道了,我肯定要惨了。
果然,陆放贼贼的开口了:“亲爱的然然,老佛爷亲自召见,你还不赶紧沐浴更衣等候觐见?”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这下要三堂会审了,我很不厚道的想,要不把离婚证带上吧,关键时刻能出卖陆鞘以求活路啊!
陆放那厮还在落井下石,陆鞘的电话已经插播进来,我匆匆接通:“嗯?”
“伊小姐您好,我是陆董的私人秘书,他去开会前特意交代我转告您,老太太要见您,您今晚下班之后会有司机去接,请务必打扮得精致一些。”
他什么时候请了个母私人秘书?难怪连亲自给我打个电话都不肯了,还“务必打扮的精致一些”,呀呀个呸的,陆鞘你就是个混蛋!
“告诉他,我不去!”
说完我气冲冲的挂断了电话,什么东西!我就算下堂了好歹曾经也是妻好么亲!你披了张人皮也是狐狸精好么亲!
狐狸精告状很有效率,很快陆鞘的电话就追来了:“皮痒了?”
他声音很洪亮,底气十足的一句“皮痒了”通过手机清晰的传遍了整间办公室,我避开周围同事打量的目光,躲去卫生间,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成天这么整我有意思么?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照片怎么成头条的?如果不是有人默许甚至授意,哪家报社哪个电视台敢播?”
陆鞘停顿了一下才理我:“很好,如果你也能意识到是有人故意把消息放出去,那么今天你不跟我回去见奶奶,怎么能弄清楚究竟是谁在搞鬼?”
我压下怒气:“我说,这关我什么事?一定是你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故意整你!”
陆鞘非常不耐烦:“我还要开会,如果晚上司机去接你而你不在,后果你该知道的。”
说完不等我反应,就挂了电话,我默念了三遍“世界多么美好,空气多么清新”之后顺利的吐了,我就是个二货!厕所空气能有多清新!
[2013-01-29 014【欠收拾】]
大约是王崇明对我太照顾了的缘故,再加上我早就名声大噪,我们组长肯定以为我和大老板有奸情,因此分给我的工作轻松又简单,不过半小时就干完了活,我坐在座位上发呆,你说说我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先是遇人不淑,完了惨遭抛弃,最后离了婚还不得安生,老太太那儿我跟在陆鞘身边的时候都没机会觐见,这离了婚怎么还得去见她了呢?真是见了鬼了!
中午和舟周一起去食堂吃饭,她看上去心情还不错,我没精打采的问她:“有男人了?”
她居然没有否认!
我立马打起精神:“怎么的?有情况?”
舟周笑:“还不就是那天跟你一起吃晚饭,后来不打出租回去了么?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三舅老爷啊,能不记得吗?那晚回去就被扫地出门了折腾了一晚上没睡好,“那晚怎么了?”
舟周有一搭没一搭的拨饭粒:“回去碰到一对夫妇在吵架,”我正喝水呢她就又补充了一句:“那妻子被捉奸在床。”
我一口水喷出来:“你该不会看上那捉奸的丈夫了吧?!”
舟周耸耸肩:“我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的,不过那丈夫人还挺有意思。”
“你可得稳住啊,至少得他们离婚了才能搭理他,”我咳过那一阵叮嘱她:“还得问问人有孩子没,你这么一大好女青年干嘛要去当人后妈啊!”
舟周抬眼看了看我:“其实我的重点是,你知道被抓的那老婆是谁吗?”
我摇头,舟周于是又看了我一眼。
“都说傻人有傻福,看来是真的了,”舟周叹口气:“那被抓的老婆,是张仪萱。”
靠之啊!
怪道陆鞘冒着我拿别人的娃讹他的风险都巴望着我怀孕啊!
原来张仪萱还跟别人有一腿啊!随便来个路人甲都能上的女人,居然还想进陆家门?简直比我还大逆不道,比我还不知死活!
不知怎么的,瞬间我就开始同情陆鞘了,他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陆鞘啊,可真实的生活里,却并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样光亮。婚事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家里对他期望那么大,想来童年也温暖幸福不到哪里去,眼下终于有一个家里满意自己又不讨厌的女人了吧,心还不在他身上,唉,真是人人有本难念的经,何况陆鞘还不是和尚呢。
吃完中饭舟周出去谈合同,我一个人晃悠回办公室,大家本来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见我进去就各归各位了,我假装若无其事的坐回座位,心里还美滋滋的想,这么快就看出我有未来老板娘的潜质了,真有眼光!
王崇明很合时宜的致电给我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我软声答应,一整间大办公室里各个格子里的人都十分认真地工作着,我轻轻一笑,小样儿,老娘原来逛淘宝的时候也能装出这么认真的样子!
王崇明找我没别的事,就问了句:“晚上有空吗?”
我权衡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是陆放还是陆鞘?”
难道我就这么没行情?除了他们两兄弟就不能有别人约了是吧?!
事实证明,还真是。
我只好老实地回答:“陆鞘说,老太太看了新闻,让我跟他回家去一趟。”
王崇明只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对我笑了:“也好啊,我正好晚上没着落呢,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这这这,什么情况?!
他很快补充道:“老太太疼着我呢,对我比对陆放还好,你信不信?”
我信不信并不重要,老太太是不是真那么疼他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太太再疼你你也是一外人啊!这多明显的家族三堂会审啊,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还嫌不够乱?
本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良好职业道德,我很理智的拒绝他:“这样不太好吧?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王崇明不容我分条罗列理由,“行了,你先出去吧,下班我直接带你过去,也免得司机再跑一趟。”
其实我很想跟他说,这司机来头可不小,你非不让他跑这一趟,惨的可是我啊!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王崇明叫上我一起出来,我一路跟他解释:“老板您别害我啊,我要被陆鞘生吞活剥了就没人总做些傻事逗您乐了啊!老板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话还没说完,王崇明就进了电梯,我特意没跟进去,看着电梯门在我面前合上,闪动着的数字不断的下降,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跟陆鞘离婚这么些日子了,这可是头一回心头发慌,我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可我很清楚的知道,我不想跟他彻底分开。
坐下一班电梯下去,出了公司大门我还在纳闷儿,王崇明说要一起去陆家的样子真诚认真,半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怎么这才十几分钟他就不见人了呢?
我刚出去门口停着的那辆车的车窗就缓缓摇下来,我望过去,陆放笑眯眯的跟我打招呼,我见到是他来接我,心里顿时轻松下来,随之而来又有那么一点儿失望,陆放挤眉弄眼的冲我乐,果然我走近一些就发现王崇明在副驾上坐着呢。
“从来没有一个时刻让我如此笃定你们俩是发小,看我笑话也扎堆儿看哪,我说我被陆鞘弄死你俩这么高兴干什么?”
王崇明和陆放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很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喂喂,这回老太太是不是得给我一张足够买下一百个陆鞘那样的小白脸的支票让我离他乖孙子远一点儿?”
陆放很不给面子的嘲笑我:“你还想着要支票呢?不过也难怪,陆鞘从来没带你回去见过她老人家,你不知道她的手段也正常,这样吧我跟你说说,”他明显兴奋起来:“去年那个嫩模,叫什么来着,邹什么的那个,老太太亲自动的手,陆鞘后来找过多少回,愣是没点消息,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邹娟娟嘛,当初她来扇了我两巴掌,第二天她经纪人就去报了案说她不见了,我后来还侧面跟陆鞘打听了几回,他只是冷冷的看着我说:“还嫌巴掌不够响亮,欠收拾呢吧?”
原来是老太太动的手,啧啧啧,难怪他当时那么不待见我呢,这可不能怪我啊,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不就是过生日的时候跟着他去吃饭碰见了她一回么,她打我那时候我也碍于他的面子没当场报仇啊!
王崇明见我不出声,于是安慰道:“你放心,这回不一样,老太太不会这么收拾你的。”
我和陆放一起看向他,异口同声的问:“为什么?”
王崇明笑了笑:“因为这回有我。”
陆放比我反应快:“我就知道你小子这回非要跟着回去给老太太请安肯定是想护着咱们然然,可是兄弟啊,陆鞘那个性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和老太太斗了这么多年也不见被老太太牵着鼻子走,这回肯定也想好了对策,你就这样横插一脚,这摊子可就不好收拾了,你还是悠着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