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她笑话?
从灵垂眸,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
“我非常赞同李总您说的,专业的岗位要由专业的人来胜任。”从灵微笑着回道,继而话锋一转,“所以我想我作为一名专业的行政秘书,恐怕不适合在这个问题上随意置喙。不合适,不是吗?”
一片寂静中有人尴尬的咳嗽。
向她提问的项目部经理李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观点是他提出来的,现在从灵利用他的观点来反驳他,他能说不对么?当然不行!难不成还要他自己拆自己的台?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底下传来一声嗤笑。
李元的火气本就徘徊在临界点,如此一来,便轻飘飘的就被点燃了。
往出声的方向一看,好啊!王朝!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他?还常务副总?
想到这,李元憋在胸口的气又膨胀了一圈儿,于是阴阳怪气的开口道:“王副总笑什么?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出来啊。”
公司里很少会有人会不识相的把副总的一个‘副’字挂在嘴边,这会儿他特意点出来,满满的火药味扑面而来,大家就等着王朝翻脸。
不想王朝笑着摇了摇头,答非所问,“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其他人面面相觑。
“聘请懂有机农业的专业人才,这是完全理想化的主意,一点都不现实。”王朝道。
“你们是准备给那些专家们专门成立一个实验室、工作室搞科研还是怎么的?总不至于让他们和我们一样整日坐办公室吧?十天半个月的,有需要了的时候再去咨询咨询他们?其他时间都养闲人,然后再付他们高昂的专家费?”
“要考虑实际。这个决策,首先财务部就批不出来。”
王朝的话掷地有声。
大概没有人想到他会指出那么一针见血的问题来,会议室一下就静了。那种安静是崩着根紧张的弦的,随时都会分崩离析。
要说这个问题那些老家伙们会没想到吗?不可能。只不过其中有利可图而已。
然而个人利益是永远不能大过公司利益的,他们的计划在被戳破的那瞬间,就已经彻底泡汤了。是他们看走眼,原本以为王朝也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挂着个常务副总的头衔混混日子,没想到……眼下也只能自认倒霉。
从灵低垂着头弯起了嘴角。
“时间到了,这件事再议吧。”王朝拍板。
本来在座的所有人当中,就属王朝职位最高,现如今又加上其他人心里有鬼,没有一个人说不,所以尽管这个会议最终什么确定的结果都没讨论出来,还是散会了。
从灵捧着笔记本在门口和王朝擦肩而过时就若有所感。
果然,不出三步远,他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沈秘书,跟我来一下。”
从灵顿住了脚,掉转过身子,看到的就只是他的背影了。
王朝没有等她一起走,她就顺势慢了他一步,等她到他办公室时,里面有人在,见她到了,王朝只给了她一个眼风,“坐。”然后又转头和那人继续谈事,再没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十几分钟后,事情谈完,那人才出去。
王朝转眼见从灵依然站着,挑挑眉也不说什么。
“我需要公司全部人员的联系方式,手机号码、家庭电话、家庭住址等。”
从灵微微蹙了蹙眉,这些信息OA上都有,一查便知,但她当然也不会拿这个理由来堵王朝,于是点了点头,“给我10分钟,我把list拿给你。”说完她就要转身出去。
“就在这拉吧。”王朝背靠向座椅,悠然道,“这里电脑、打印机都有。”
从灵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她捕捉到了王朝眼里一闪而过的挑衅和试探。
他果然怀疑她。
可怀疑又能如何呢?
“好,恐怕要借用一下您的位置。”从灵道。
王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站起身让位,从灵过去坐下,他却不走开,就在她身后侧站着。
很近很近的距离,这种距离,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分析,完全超过了两人原本应有的亲密度。
从灵敛神专注于手上的工作,两次确认过名单无误后,才点了打印。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可以看出她对OA体系的操作很熟练,让王朝抓不到半点把柄。
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最专业的秘书。
他渐渐拧起了眉。
名单拉出来,热烫烫的躺在手心,王朝从从灵手中接过,仿佛指尖也沾染了她的温度,紧缩的眉头渐渐松开。
一眼扫下去,立马就扫到了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他的嘴角意味不明的勾了勾,“你的号倒是挺新的。”
从灵心里咯噔一下,办新号这种后勤事务向来不用她亲自去做,不知道手下哪个粗心大意的人犯了这种错误。不过她还是很快面不改色的回道:“嗯,前段时间手机丢了。”
“是吗?”王朝状似漫不经心的道:“手机不见了没事,人别不见了就好。”
从灵:“……”
从王朝的办公室出去后,从灵承认她的心绪极不平稳,他的敏锐超出了她的预估,而她呆在恒盛执行这个任务的周期,现在看来并不会短,从灵不确定在以后漫长的日子里,还会有多少次像今天这样的事发生。
而她次次都能招架得了吗?
尽管她对自己有信心,却也不敢打包票。
王朝的存在,对她来说就像一颗不□□,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太棘手了。
从灵的眉越皱越紧,脚步踏得愈发重,高跟鞋的细跟一下一下砸在光滑无尘的地砖上,声声清脆,声声入心。
***
【SCT沈从灵】:帮我查一下王氏财团最近的动态,以及王朝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SCT余微言】:收到,组长!半小时后给您回复。
从灵合上了笔记本,她不喜欢处在被动的状况下,那就只能尽量争取到主动的位置。
王朝既然那么闲,那她就给他找点事做。
一个礼拜后,王朝接到消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王勋,提前从国外回来了。
王勋是王朝父亲王泽的私生子,王泽却从未想要掩盖过这一点,他不认为这是丑闻,尽管王勋可笑的只和王朝相差了4个月。
他们家,爷爷王平至今依旧是王氏的掌权人。父母是很典型的商业利益联姻的夫妻,没有爱,两人婚后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后,就各自在外有各自的生活。父亲王泽昏庸软弱,母亲陆书菡女士,冷漠高傲,对他这个亲生儿子也向来是淡淡的。
长在这样一个亲情淡薄到极致的家庭里,王朝能是什么样的性子?
“查清楚怎么回事了么?”王朝一身正装,衣冠笔挺,脸色漠然。袖扣‘铮’的一声扣上,那声儿也仿佛钉在了底下前来汇报的人心上。
“还没有,”来人为难道,“毫无预兆。”
王朝起身准备出门,“继续查。”
“您,不回家看看吗?”
“不了,公司有事。”
今天是恒盛集团正式对外宣布成立其新子公司——恒盛绿意的日子。所有的高层都得在新闻发布会上露面。
恒盛集团在B市乃至全国的地位举重若轻,时隔多年再次成立新公司,自然吸引了各界媒体的广泛关注。
发布会现场,□□短炮纷纷架起,看到这场面王朝就想起另一个人,也是捧着单反背着三脚架,却是艰难的行走于雪峰。
这般想着,目光就四处去搜寻那个人影,一圈下来,他发现从灵站在场内的一个不算偏僻的位置,靠着一群摄影机子,漂亮的脸蛋儿上满是Stand by(待命)的严肃。
王朝勾了勾嘴角收回了目光,发布会的时间有点长,中途王朝退出去,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两个摄影师并排在那站好,在那聊天——
“你今天这是第几趟了?中午喝多了吧?”
“别提了。哎——说起这个,刚才我三急时,身边正好没人空手,我就麻烦我身边的一个挺漂亮的姑娘帮我拿着机子,等我回去时,你猜怎么着?”
“怎么?”
“就这么巧!遇着个行家!”
正在洗手的王朝蓦地停下了动作。
“怎么行家了?”
“你还记得我们前阵子刚学的美国的一个摄影师提出来的‘左眼主导拍摄’的技巧吗?”
“嗳!当然记得!”
“那姑娘直接用上了。”
“抱歉,打扰了。你说的姑娘,是不是那个短发的,站在场内东北角的那个姑娘?”

他试探她

王氏财团最近很热闹,嗅觉灵敏的媒体记者们纷纷从中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然而王氏还算铜墙铁壁,打听来打听去他们也只打听到了某位私生子或许近期要回归。
但是到底是哪位的私生子,总裁王平的?总监王泽的?还是王沣的?他们就不得而知了。是谁的私生子,重量差别也很大。
因此最近王朝颇有点自顾不暇,他的好弟弟王勋回来后就没有消停过,东一头西一头的不停地给他找麻烦。又因公司内风声四起,道是王勋要进王氏的管理层,来找他的人不要太多。
虽然王朝如今明面上并不在那团漩涡中,但作为王氏理论上唯一的继承人,到底脱离不开王氏,特别是当公司里有这种风吹草动时,就算他稳得住,他手下的其他人却未必稳得住。
结果就是整个年前年后,算不上焦头烂额吧,也被烦得根本顾不上其他的事情了。
“查得怎么样?有眉目了么?”两个月后,风波已经平息下来,可王朝还得知道为什么会起这阵风波。
“有了。是您的叔叔王沣听闻传言,道是老爷子的遗嘱定了,定的是……”那人顿了顿,抬头看了眼王朝,“您。”
王朝冷哼一声,“所以就狗急跳墙,把我那好弟弟给召回来了,想搅乱这池浑水?”
“应该就是这样。”
“他以为他召回来的是颗任他摆布的棋子,呵呵,到时候别惹得一身是毛就好。”王朝冷笑。
“风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他问。
“老爷子的律师事务所。有人买通消息做的,变换了几重身份,但我还是查出来了。”那人递上一份文件。
王朝接过打开来看。
***
等王朝再有空回到恒盛,迎面而来的就是出差。
“云南?”王朝看了眼出差地点,“那么远?”
“嗯,看种植基地。我跑不开,交给其他人又不放心,就你去一趟吧,正好你家那摊子事儿也料理完了,时间点契合得正好。”陈潜说。
王朝笑道:“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陈潜不以为然的耸肩,“你作为公司的常务副总,总得干点儿事。”
“可以是可以,”王朝懒洋洋地说道,“不过我要向你要个人。”
从灵想她大概可以猜得到,为什么自己身为执行总经理的行政秘书,又不是总助,却要陪公司的常务副总一同出差云南。
好不容易放下一阵子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王朝。
从灵心里默念这两个字,深深吸入一口气后,又缓缓吐出。
行李已经打包好,箱子竖在手边,从灵关灯离开前最后发了个消息给余微言,再三确认——王氏的事,做得够隐秘吗?
【SCT余微言】:当然啦,绝密!
从灵扫过这条就关上门出发。
【SCT余微言】:组长,话说你这次去的是西南的哪个地方?我正要去云南呢!
提到这个,她忽然跳起来。想到一件要事!
余微言打开电脑,进入周易天地六爻线上排盘系统。
问:明日出远门能否平安到达?
……
咦……余微言看着卦象,官爻持世,临与白虎。表明着此行不易,恐有丧病之灾。
她低头瞅瞅自己健壮的小身躯,想了想,去收拾了个医药箱,往里放了所有她能想到的药物,然后拍拍胸口,有备无患。
云岭的春天来得很早,草沁花香、炊烟飘渺,带着不同于它处的缠绵与多情,轻轻柔柔的就拂散了他们一路长途颠簸而来的疲惫。
这一次出差,一共也只有5个人,除了王朝和从灵外,其他来的几个都不是部门里经理级别的人物,因此三个人基本还是以他们俩为尊。
从灵虽然手上的实际权利不如王朝,但她毕竟是老大陈潜面前的第一人,又是个美人儿,谁都想要讨好她。
于是到了云南后,他们俩就被底下人有意无意的捧作了堆儿,什么都他们俩先行。
他们要去的地方,不是云南的风景名胜区,而是很偏僻的村子,公路不通,还时不时的碰上塌方,因此路并不好走。
而现在,他们要过江。
顶着三四级的风,从灵伸手梳过乱发,站在江边,看着底下的溜索,紧锁着眉问他们的地陪导游:“真的只有这一种方式吗?没有桥或者舟或者其他更安全点的方式?”
地陪是一个黑黑瘦瘦的小个子傈僳族男人,叫老杨。老杨一听从灵那么讲就笑得豁开了一口牙,拍拍溜索粗粗的铁索保证道:“很安全的!挂一头牛都能过去!”
从灵看了眼他手上简陋的绳套,深表怀疑。
这儿甚至连救生衣都没有。
她的目光一转。山高谷深,底下江水奔腾冲击,掀起的巨浪腾空撞出一片细密的水雾,从灵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沿着钢索滑过去出了半点差错的话,或吊在半空、或跌进江中,那会是怎样的后果。
王朝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观察她,末了轻笑,还是一样的惜命。
他走上前拍拍老杨的肩,“你带一个人过去,先让我们看看。”
“好嘞!谁先跟我走?”
“我先吧!”市场部的小伙子很有眼色的自告奋勇。
从灵看着他抬腿套进那个不靠谱的军绿色绳套,绳套顶端只系着一个钢铁制的滑轮,滑轮简陋到甚至没有封口,直接往钢索上那么一套,就成事儿了。从灵看得目瞪口呆。
“我把他送过去,再回来。”老杨说。
语音一落,两人就嗖的一下,顺着钢索溜了下去,速度快得惊人,大概两分钟不到,他们就见两人抵达几百多米开外的江对岸了。
安然无恙。
即便如此,也无法安抚从灵的心。她依然觉得这种过江方式很不科学、很不安全。然而并无什么用,因为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老杨从对岸回来后,又先后带了另外两个小伙子过去,最后这边的岸边就只剩下了从灵和王朝。
“我们准备走吧。”
什么?
从灵扭头看他。
见他在摆弄一副绳套,正往自己身上系,一连串动作下来竟然娴熟无比,三两下就弄好了,转而拎着另外一副绳套冲她招手,“过来。”
从灵迟疑不前,“你是想……?”
王朝点头道:“我让他不用过来了。”
他,自然指的是老杨。
你疯了吗?
从灵在那刻很想这样冲他吼,只是最后关头还是碍于职业修养忍住了。她扭头朝四处看,周边方圆几里地,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别说人了。
“上来吧,现在只有我能带你过去了。”王朝挑眉笑道。
他那笑一展开,加上那句话,浓浓的蓄意味道就散发开来,王朝也没想掩饰,就这么看着她,目带挑衅。
从灵平静的和他对视了两秒钟,乖顺的走了过去。
王朝勾了勾唇,伸手帮她系绳套,绳套绕过她的后腰,两人贴近,他的气息喷薄在她颈侧,刻意逼近的距离让从灵微微蹙起了眉。
刚往后仰想避开他点,王朝手中的绳套不期然的一收,就拦腰将她收进了怀里。
“你做什么?”从灵看着他冷冷道。
王朝呵呵笑了下,目光冷静,“你总算有点脾气了,这才像是个人。”
从灵:“……”她努力压抑着被他挑起的怒气,却又恨他的试探恨得牙痒痒。
“抱紧了。”耳边他忽然说。
下一秒,脚下就腾空,他们瞬间就滑到了江上。
从灵斗胆朝下望了一眼,一眼而已,就头晕目眩。震耳欲聋的江水咆哮在底下,那翻腾的湿气绵延到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到了这刻从灵才知道王朝抱着她是有原因的,就像……就像当初他在珠峰雪堆里吻她也是有原因的,只是,他借此调|戏她也是真的。
在溜索上滑行的时间不过二十多秒,这二十多秒,过得既快也慢。
从灵能感觉到王朝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脸上,不仅目光如此,他的手也一直揽在她侧腰,如此亲密,如此自然,仿若世间最最普通的热恋期情侣。
但他们并不是。
这条溜索是平溜,平溜的溜索两头一样高,可以来回,但同样的,溜到江心后,得靠双臂用力费劲的攀到对岸,这也是为什么一般人都需要当地人带的原因之一,一是用不熟悉,二是手没劲儿。
王朝似乎两个都不沾边,到了江心后,他故意低笑着问她:“你夹紧我?”
从灵刚才看到的老杨双腿夹着他带的人,一寸一寸的带着往对岸攀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而现在……这话被他用这样暗示性的语气说出来,从灵只感觉额角突突的跳:“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下|流?”
话脱出口,从灵就懵了,她不该这么克制不住的。
王朝却兴味十足,低下头,缓缓靠近从灵,“我就是这样啊,你不是早就知道——?”
从灵擦着他的鼻尖别过脸,调整了情绪,冷淡的说:“王总真爱开玩笑。”
已经在对岸的技术部的小伙子看着远远停滞在江心的两个人,小声嘀咕道:“王总真的行吗?这该不会是过不来了吧?要不让老杨过去看看?”
另一人则眯着眼仔细看了会儿,然后意味深长的笑着,“你着什么急?这溜索规定了一次只能来往一伙人,老杨怎么能上去?”上去岂不成了电灯泡了?傻!
“那怎么办啊?”
“这不过来了嘛。”
另外两人定睛一看,果然,他们王总夹带着漂亮的沈秘书,正一把一把的向他们这攀过来。
“啧——这一幕我要拍下来,有纪念意义。”
“什么纪念意义?”
“傻小子,”那人拍了拍来人的脑袋,意味深长的道,“你不懂——等你破了童子身再来和哥哥我讨教吧。”
“你!”

他帮她止血

看王总带着沈秘书从江心攀到江这岸,他们三个立马上前去接。王朝眼神示意他们先接住沈秘书,见她站稳后,自己才下来。
技术部的老实人小汪瞅了眼沈秘书,发现她下来后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劲,你要说她生气吧,那也说不上来,就是——浮着一层冷。没错,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
可一晃眼,那层隐隐约约的冷峻又不见了,小汪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不过他也没往心里去,猜想大概是沈秘书不大喜欢坐溜索这玩意儿吧,沈秘书没有花容失色,只是冷脸已经不错了。
倒是王总心情很好,面带笑意,尽管他也不清楚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什么好乐的,但领导高兴,他们就陪着乐呗。
“王总以前来过云南吧?”一旁市场部小徐殷勤的笑问。
“来过。我可不止来过云南,还去过西藏。”王朝说,说的时候看向从灵。见她目视前方,脸上一丝波澜都无。王朝淡淡笑了笑。
“哟!那可了不得!我想去西藏很久了,可惜学生时代那会儿没钱,现在呢既没时间又没胆量,怕高反,结果就没去成。”小徐开着自己的玩笑,把大家都逗笑了。
就从灵一个人只应景的勾了勾嘴角,引起了小徐的注意,“沈秘书看起来应该是去过很多不同的地方吧?”
从灵侧头看他:“哦?怎么说?”
小徐对上她沉静的眼,无端气短,声音也小了许多,“不知道,就……感觉吧。你给我感觉很稳,波澜不惊,如果没有去过很多地方,也应该经历过很多事的感觉。”
语落,忽然看到从灵对他眨眨眼睛,意味甚浓的说:“的确经历过许多,但不是事,是人——”
啊?
小徐惊得合不拢嘴,一边觉得沈秘书一定是在开他玩笑,一边又忍不住的去想象,经历过很多人?听起来人的导向性应该是——异.性.吧?可正常人会这么说自己吗?沈秘书一定是开玩笑的!
结果就把自己整成一副抓耳挠腮的窘迫模样。
其他两个小伙子也下意识的认为从灵这么说是为了活跃气氛,于是跟着傻乐。唯独王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中的光却凉凉的。
经历过很多人?
那他也算其中之一?
或许还是不值一提的那一个?
地陪老杨一直在一边笑呵呵的听着,这会儿总算找到了一个间隙插言说正事:“待会儿我领你们去看完这个村落几户家人的田地后,下午镇里有个集市,你们几位要是想逛的话,把行李放一放,可以去逛逛,很热闹哩!”
他们借住在当地两家农户腾出来的厢房里,刚好是隔壁隔,紧挨着,所以很方便。
从灵对集市没什么兴趣,下午就没去,几个小伙子伙同王朝都去了,傍晚时闹哄哄的回来,几个大男人买了一堆东西,从灵出来看了一眼,一时都找不到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