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佣人七手八脚的将还在冲江彤月流口水的中年男人拉出去,江彤月仍自发愣,眼前一暗,那红盖头又盖在了她头上,

“我大伯自幼是个傻子,你可别惊着了。”白小玉仍是牵着她的手。

她这才回过神,挣扎着想脱开他的手,他却握得更紧,人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乖乖地,别声张。”这才将她交到喜娘手中,前呼后拥的被送入洞房。

房外鼓乐声与吵闹声渐渐淡了,江彤月掀了盖头心神不宁的在房中走来走去,如砚看着江彤月来回的走,忍了一会儿才道:“小姐,小人伺候你洗漱,睡下吧。”如砚清楚的很,今天根本不会有洞房花烛,等死的六十多岁老人,江彤月只是独守空房的命,往后的日子她也只会这样过下去。

他心里不由哀叹了声,看了眼烛光下一身红衣美得倾城的女子,想起宫中那些青春如水般流逝的嫔妃,其实是一样的命运。

江彤月心不在焉的“嗯”了声,看看如砚,这才回过神来,道:“我自己来,不用你伺候。”虽是个太监,却仍是个男人,江彤月多少是不习惯的。

等如砚出去,江彤月才将身上沉重的嫁衣脱下,一身里衣满怀心事地在床上刚坐下,门却猛然被推开。

江彤月一惊,下意识的抓紧衣领,却见那白小玉走了进来,脸上在笑,一双眼带着醉意看着江彤月。

“你来做什么?出去?”江彤月慌忙将嫁衣披上,冲着他道。

他却随手关上了门,在门口看了江彤月许久,也不说话,直接冲江彤月走过去。

江彤月往床上缩了缩,瞪着他道:“你到底是谁?分明是个戏子,怎么成了顾家的孙子?”

“这个……,”他停了停,“这个说来话长,等我有空再告诉你。”说着又冲江彤月走近几步

江彤月以为是向着她来,整个人往后缩,而他却在走到床边时转了个身,来到桌前抓了几颗花生在嘴里,又自顾自的倒了酒,喝了口冲江彤月道:“不来喝几口?”

那是用来喝交杯酒的,原本只是摆设,因为根本不会有人与她喝,现在却被这个人有滋有味的喝着,江彤月想到戏园里妖气逼人的他在史府被打得遍体鳞伤,正义凛然,而现在却是一身红衣,一身贵气的公子哥。

“如果你是顾家的长孙,史家会轻易将冰清许给你,你却偏要以戏子的身分宁愿挨顿揍?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阴谋?你不怕我告诉冰清?”她自床上下来,转到另一个角落,看着眼前的人问道。

白小玉喝酒的动作一顿,笑看着她道:“一入豪门,深似海,你觉得你进了这里,还可能再出去?”

江彤月咬牙,道:“我总要省亲,总可能与闺中好友相见。”

白小玉放下酒杯,抬眼看着她,眼神变得幽深,脸上却笑意全无,视线缠在她的脸上看了她许久,忽然幽幽道:“你当真美得让我心神俱乱,本来是想杀了你灭口的。”他这样说着,缓缓的走近江彤月。

江彤月早就被他“灭口”两字吓得魂飞魄散,见他走上来,以为是要动手,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脸,人却猛然被他抱住,她全身一僵,却听到他道:“可是我又舍不得杀你,真想占为己有啊,反正那老头子什么也做不得。”

什么占为己有?江彤月心里更慌,只觉得抱着她的双臂越收越紧,属于这个人的气息越来越浓,她比方才更害怕,抬脚直接就在白小玉的脚上踩下去,口中叫道:“你是我孙子,你休要无礼。”

“孙子?”白小玉身体明显一僵,松开江彤月盯着她又问了一句,“孙子?”

江彤月退开几步:“难道不是?”

白小玉却忽然哈哈大笑:“孙子?没错,按辈份我真算是你的孙子,不过这顾家已是我的天下,就算我这孙子想和你这个祖母来个祖孙恋又如何?”说着,脸已经朝江彤月凑了过来。

江彤月慌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感觉白小玉的呼吸自她的指缝间透进来,显然已与他近在咫尺,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而同时白小玉已抓住她的手腕想要扯开她的手,她更慌,脑中却是极清楚的,一咬牙,竟然拿开自己的手,盯着白小玉道:“好,我答应你。”

白小玉凑近她的动作一顿,嗅着她身上的芳香,并没有退回去。

“我答应你,一个字都不说。”江彤月继续道。

“呵呵,”白小玉低低的笑了笑,本来抓着江彤月手腕的手放在江彤月的肩上,半晌,道,“乖。”这才缓缓的退了回去。

江彤月见他退回去,才重重的松了口气,人靠在身后的墙上,看着白小玉又坐回桌边自顾自的倒酒喝。

“所以你对冰清不是真心的?”她道。

白小玉一笑,冲江彤月眨眨眼:“我只对你真心。”

江彤月狠狠地瞪他一眼,知他不会好好答她的话,看他又喝了几口酒,道:“你还不走吗?”

“过来陪我喝完这一壶。”白小玉却道。

江彤月直摇头,别过身去不理他,他笑了笑,继续一个人自饮自酌,等一壶喝完他才带着醉意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过身冲江彤月正色道:“每晚睡前记得将门插上,白天时旁边一定要有丫头在,切不可一个人。”

“什么意思?”

白小玉却只是笑笑,人走了出去。

江彤月慌忙冲过去将门插上,人靠在门上,泄了气一般。

4傻子

接下来,有整整一个月没有再见过白小玉,像幽灵一般,婚礼上出现了一次,便不见踪影,似乎那日的一切只是错觉,而顾家真的是一座牢笼,她一日三餐足不出户,一个月里只见过那个咳血症的夫婿一次,是个瘦到皮包骨的老头,即使生着病,一双眼却仍是带着精明,上下打量了她半天,才放她走,出来时江彤月止不住的恶心,幸亏他病入膏肓,不然这样一个糟老头,就算什么也做不了,但只对她上下其手就已经让她有想死的冲动了。

已近春节,府里张灯结彩热闹起来,照例也要给各院的主子添新衣,顾家人丁单薄,顾老太爷总共只有二男一女,大儿天生是个傻子,二儿子三十不到就死了,有个小女儿因为生不出孩子,与夫家不合一直住在娘家,至于那白小玉,听说也只是这家已过世的二爷生前领养来的,所以要添新衣的也就这几个人。

量腰身时,才发现自己比以前胖了一些,江彤月几乎能预感,往后她会继续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并且不断的胖下去。

裁缝收了尺子刚走,如砚便从外面进来,走得甚是慌张,一进屋便道:“小姐,那傻……,大爷又来了。”

江彤月一惊,道:“快把门关上。”

门刚关上,屋外便听到痴傻的几句声音:“新娘子,新娘子。”然后是“咚咚”的敲门声。

听说这个傻子在府中是有人管着的,可不知为何,近几日总是乱跑,而且专往自己的小院子里跑,上次被他自身后抱住,强行扯进屋,自己狠狠咬了他一口后,现在都让如砚守着,一看到他过来,就把门关上。

门板被拍得直颤,如砚死死抵着门,慌张的看着江彤月,却见江彤月扯乱了头发,正拿着毛笔在自己脸上画鬼脸。

“小姐?”他不明所以。

江彤月却道:“将门开了。”

“啊?”

“快开。”江彤月说着将箱底的一大块白布披在身上。

如砚颤着手将门打开,傻子一下子冲进来。

“新……。”“娘子”两个字还未出口,猛然见到如鬼一样的江彤月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停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没有新娘子,只有鬼。”江彤月伸长了手故意颤着声音吓他。

“啊!”傻子看她奔跳着朝自己过来,尖叫一声,转身就走,“鬼啊!”

“他以后再也不敢来了,”见他逃走,江彤月将白布扯下来,扔给如砚,道,“傻子就是孩子心性,以前我家对街的那个傻子我就是这样吓他的,以后就再不敢惹我。”

“二娘就是这样对一个晚辈的吗?傻子?别人叫他傻子也就罢了,二娘已是顾家人也要这样叫他吗?”

正得意,猛然听到有人这样说了一句,不用听声音也知道是谁,江彤月心里哀叹一声,背过身去,道:“晚贞啊,我现在不方便见你,你能过会儿再来吗?”

“不就是扯乱了头发,画花了脸,我大哥会吓跑,我却不会。”那声音柔柔弱弱,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江彤月不得已回过头去,那中年妇人已经在她屋里坐定了,一身宝蓝衣裙,算不得美,却甚是端庄,只是眉间多了份冷漠,对江彤月的样子不惊不怒,冷冷瞧着,正是因无子嗣,与夫家不合而住回娘家的顾家唯一的女儿,顾晚贞。

分明比自己的辈份低,平日也确实像个晚辈一样时时来向她这个续弦请安,但在她面前江彤月总觉得自己矮人一截,做什么事在她眼中都像个孩子在胡闹,不过也对,自己不过十七,这顾晚贞却已经三十多,自己不就是个孩子吗?

江彤月毕竟也是在大户人家长大,因自己的身份也没少受欺负,深谙这后院里的生存之道,便道:“我虽年轻了些,在顾家也算是长辈,长辈总要有长辈的样子,他这样每日来闹一次,对我动手动脚,我体量他是因为心智与常人不同,不放在心上,但外人看了却要怎么说,到时我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说着做出一脸的委屈来。

顾晚贞冷冷地看着她做戏,也不理会她的说辞,道:“眼看就要过年,年前府中会有次祭祀,所以从明日起各院都要开始斋戒,你需收拾一下,作为顾家女主人需搬到西院的庙堂住,本来每年是由我爹住进去的,但他身体不适,就由二娘代劳,一日只能吃一次全素斋,由我亲自做,我每日做好会差人送来,望二娘遵守府里的规矩,这几日别任动荤腥。”

这种斋戒各家多少都有,江彤月也不觉得奇怪,点头道:“那就辛苦晚贞了。”

顾晚贞这才难得的笑了笑,算是客气,但笑容依然冰冷,站起身,这是要走了,走到门口时却忽然的停下来,冷冷地看了江彤月,半晌才道:“有时女人就是要认命,再不甘委屈也只能认了。”

江彤月以为她是在说自己年纪轻轻嫁来受活寡,便笑道:“顾家待我这么好,我哪来的不甘和委屈?”

顾晚贞表情一怔,却没有再多言,转身出了屋去。

西院的庙堂,正堂供着观音像,江彤月被安排住在西厢,如砚想进来伺候,却不准,只能每日清早和睡前允许进来伺候她洗漱。

连吃了几天素,而且只能吃一顿,江彤月整个人没力气,本来是要求在观音像前抄经念佛,反正没人看着,她便每日在屋里躺着,只在顾晚贞来送饭时装装样子。

苦挨到第五日,人已经百无聊赖,毕竟只有十七岁,正是怎么吃都饿的年纪,一天一顿的素斋,只有一小碗饭和一菜一汤,她每顿都将碗都舔尽了,根本不顶饿,于是人越发没有力气,晚上早早的躺在床上,睡死了,总不觉得饿了。

今日又早早的睡了,人看着桌上的烛火发愣,也许是人太过寂寞,太过无助,她难得的生出一股自怜自艾的情绪来,真是哪里都不好过,在娘家时处处受人白眼,在这里却要挨饿,出不了院门,只能每日像个出家人一样常伴青灯,而她只有十七岁,这样的日子还要无休止的过下去。

她侧了侧身换了个睡姿,脑中猛然跳过一张妖气逼人的笑脸,啊,他,不知为何,想到这张脸,方才还无比苍白的思绪莫名的添了几缕亮色,称不上喜欢,却有股兴奋,觉得生活不是那么没劲。

“呵呵。”正想的出神,猛然间听到一声诡异的笑,而那声笑就算只有一声,江彤月也马上听出是谁的笑声。

是错觉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猛地坐起身,人因为无力眼前一片黑,半晌才缓过劲来,扶着床沿下床时,看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中年的男人光着上身,下身只穿着一条里裤,正流着口水看着她。

正是那傻子。

她脑中“嗡”的一下,是不是有人告诫过她睡前要插上门,只是在这个院门紧锁的地方她忽略了,以为不会有人进来的。

“你怎么进来的,快出去。”她朝后退了退,拼命的冷静下来,说道。

那人却是傻子,根本不听她的,咬着手指跌跌撞撞的进来,口中道:“新娘子。”已经一把将江彤月抱起来,扔到床上。

“啊!”她惨叫一声,本来就全身无力,此时刚爬起来,那个傻子就整个人扑了上来,她双手胡乱的推,却一点力气也没有,而那傻子已经伸着舌头在她脸上一阵乱舔。

一阵反胃,江彤月拼命的别开脸,口中叫着“救命”,连叫了好几声,却没有人答她。

一个傻子根本不懂得破门而入,那道晚上会锁住的院门一定有人替他开了。

“有时女人就是要认命,再不甘委屈也只能认了。”

顾晚贞的话莫名的飘入脑海里,她猛然一惊,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股绝望直冲上来,她死死的咬住唇,感觉到傻子的手在她身上乱摸,她忽然翻起白眼,将舌头长长的伸出来,学鬼的声音,说道:“傻子,你看看我是谁?”

本来美艳的一张脸因为她故意的扭曲面目全非,傻子的动作一顿,吃吃的看了她半天道:“妹妹说那不是鬼,是在跟我玩,看,我也会做。”傻子也学她做出一个鬼脸来。

该死的顾晚贞!

江彤月却不想失去这个空档,抓着床上的枕头直接往傻子的头上拍去,趁傻子抱头躲开,她一下子从床上下来,冲出屋去。

院门是锁着的。

她无处可躲,人抵在院门上,傻子已经又朝她逼过来。

是一死了之,还是认命受着?

脑中冒出两个想法来,却也没时间给她细想,她抓起墙角的一块石头,她不想死,也不想认命,那傻子过来就狠狠的砸过去,出人命便出人命。

正想着,那傻子已经冲了过来,她咬了咬牙,使尽全力拍过去,却不想傻子抓住了她的手,虽是傻子,却有求生的本能,他反手将江彤月一扯,江彤月像个破败的娃娃,直接撞在旁边的墙上。

她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新娘子,呵呵。”傻子此时还露出孩子般的表情,含着手指走过来,一把抱住江彤月,也不管这是在外面,用力扯开江彤月的衣服。

“嘶”的一声,江彤月粉色的肚兜露了出来,傻子呆呆的看着,口水自他的嘴角直淌下来,伸手就要去摸江彤月胸口的浑圆。

“大伯,这可不是你摸得的。”不经意的,一个声音□来,云淡风轻般,然后傻子的身体忽然一颤,整个庞大的身躯直接瘫软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江彤月还在拼命的喘气,见傻子忽然倒地,惊得瞪大了眼,然后看到墙角黑暗中多了个人影,那人靠在墙上,冲江彤月笑着,道:“跟你说要插好门。”

分明也是个危险人物,江彤月看到他却莫名的觉得一阵心安,全身的神经一松,一口血喷了出来。

白小玉没想到她受了这么重的伤,收住笑,人走上来一把将江彤月抱起,回屋放在床上。

(第二次更请从这里看起)

灯下,江彤月面白如纸,嘴角的血却触目惊心的红,胸口的衣服被扯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她抓着被角将自己盖住,人缩在床角,整个人不住发抖,白小玉将她硬扯过来,手拉开她身上的被子,伸手朝她胸口摸去。

江彤月一慌,却阻止不了他的动作,只能叫道:“你要做什么?住手!”

白小玉不理她,在她胸口和小腹上摸了一阵,才收回手道:“还好骨头没断,看来只是受了点内伤,你坐起来。”

他也不等江彤月自己坐起来,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拽起,手顶在她的背上,用力按揉了几下,往前一拍,江彤月闷哼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

他这才松开江彤月,任她自己躺下,人自床上下来,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看着床上的江彤月,却并不说话。

江彤月全身乏力的躺在床上,本来胸口还闷着一股气,经白小玉一拍,已经轻松很多,桌上的烛火颤着,她看到白小玉唇上眼角的戏妆竟然还未来得及卸,不觉愣住,怔怔看着白小玉。

白小玉被她看了半晌,皱眉道:“被打傻了吗?”

江彤月眨了眨眼,道:“你为何要救我?”

白小玉一笑,道:“我想占为己有的东西,哪容别人觊觎?”

江彤月没想到他此刻仍是吐不出什么正经话来,忽略他的话道:“今晚的事是他们计划好的吗?”

“他们?他们是谁?”

“顾晚贞。”

“看来你不傻,”白小玉道,脸上本是笑着的,却微微的敛了敛道,“我这大伯娶过三个妻子,都被白白虐死了,于是无人再敢将女儿嫁进顾家,我是领养来的,眼看顾家血脉要断,顾老太爷和我那姑姑便动了你的脑筋。”

虽已猜到□分,江彤月仍是忍不住的一阵恶心,想想方才自己差点被那个傻子得逞,禁不住又发起抖来,瞪着白小玉道:“你既然已提醒我晚上要插好门,为何不直接与我说?”

白小玉冲她眨了下眼道:“一个是我还并不确定,贸贸然说出来,只会让你早木皆兵,第二个,我也是顾家人,你对我这般态度,我为何要直接与你说?”

江彤月语塞,想到那傻子已经虐死三任妻子,白小玉却偏跑来救了他,他方才的理由到底是真是假,还是另有原因?她不好再问,只觉得眼前的人越发神秘,是好是坏,她根本分辨不了。

那傻子还躺在院中,不知何时会醒来,想到这个江彤月心里便是一阵发寒,她看看白小玉,只得放低了身段,轻声道:“你要走吗?”

听到走,白小玉马上站起来,道:“对,马上走,我弄晕了我大拍,已是错事,还要留在你这祖母的房中纠缠不清,被人发现,我就是个大罪人,有理都说不清,还是快走。”

“能到天亮的时候再走吗?”江彤月实在被吓得不轻,如果白小玉一走,傻子又醒来,她要如何是好,无论怎么叫,外面是不会理会的,她很可能成了第四个被虐死的人,“你既已救了我,就好人做到底。”

白小玉脚步一顿,回头饶有兴味的看着江彤月道:“你这是在求我?”

江彤月毫不犹豫的说道:“是。”

白小玉一笑,又走回来,直接来到江彤月床前道:“我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我有一个好办法你要不要试?”

“什么办法?”

白小玉一把将她搂住,道:“他们想让你怀上顾家子嗣,不如我与你珠胎暗结,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会时时护着你的。”

江彤月全身一僵,推开白小玉道:“你走吧,我出去一下将那傻子砸死,再自行了断算了。”

白小玉哈哈大笑,却松开了江彤月,道:“这样我哪里舍得,”人站起来坐回原来的桌前,倒了杯水,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道,“睡吧,明天还要演场好戏。”

天亮时,白小玉早就走了,他果然是一夜在江彤月房中陪着,江彤月几次迷迷糊糊的醒来,睁眼时都看到白小玉坐在灯下看书,烛影摇动,他偶尔抬手挑几下灯花,俊逸的脸庞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到最后一次,窗外已有亮色,灯已灭,白小玉不见了踪影。

江彤月走出屋去,傻子还躺在那里,她走上去,想探他鼻息,却听到低低的鼾声,竟然是睡着了,脑中迅速转了一下,又回到屋里,看到沾着自己鲜血的衣服如今血迹斑斑,她将扣好的衣领重又扯开,对着镜子将头发弄得更乱些,又使劲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眼看着血自唇角滴下来。

已经非常狼狈了,她满意的走出屋,又来到傻子跟前,捡起昨天想用来砸傻子的石头,算准了力道,一咬牙朝傻子额头砸过去。

傻子睡得真香,猛然间一阵钝痛,将他惊醒过来,一睁眼看到一头乱发满身是血的江彤月吓了一跳,头上在疼,他伸手一抚,也是一手的血,顿时整个人吓得发起抖来,像见了鬼似的,大叫一声,转过身用力去拍门。

“血,血,妹妹,血,啊!”他又哭又叫,将门拍得直响。

江彤月在身后看着,知道顾晚贞定会被那哭喊声惊来,自己无论怎么叫都没用,但傻子一叫,她一定知道是出事了。

时机差不多,她自房中搬了张椅子进正堂的观音像前,站在椅子上,扯下自己身上的腰带一头甩在屋梁上,打了个结,等着那处的门打开。

门一打开,傻子直接就冲了出去,看到门口的顾晚贞一把抱住,大哭起来:“妹妹,血,血,新娘子,新娘子砸我。”

正是时候,江彤月酝酿了好久的眼泪不住淌下来,她踮起脚直接将打了结的腰带套在自己脖子上,一狠心踢开脚下的椅子。

顾晚贞看到满脸是血的傻子吓了一跳,正想找江彤月问罪,抬头一看,却看到对门的江彤月悬在梁上,她大吃一惊,颤着声对身后的丫头叫道:“快,快将夫人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