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免费文库小说上一章:留香
  • 免费文库小说下一章:源血
罗老点到即止,指示说:“行了,把你的学生给叫来。”
刘和平连忙答应,但一连打了岳轻和张峥的电话都没找到人。一个是忘记带电话了,一个索性没有开机,他反复拨打,面对着罗老越来越阴沉如水的表情,不由自主,压力山大…
正是因为在昨天这样关键的时刻,两个家伙都联系不到,所以到了今天,刘和平才亲自往这个“富人区”跑了那么一趟,打算直接堵住张峥与岳轻!让你们躲,让你们躲,看我亲自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还躲不躲得了!
刘和平内心发狠,一阵用力敲门。
但今天的事情好像还是有点不对劲,他都在这里敲了好久的门了,也没见有谁下来开门,难道这两个还没起床…?
门“吱呀”一声开了。
刘和平的敲门声已经惊动了住在隔壁的人,隔壁的人探出头来一看,忙招呼说:“刘教授怎么过来了?是要找岳轻张峥吗?他们两个在十五分钟前走了。”
刘和平差点一口血,不明白找个人怎么就这么难了!
两小混球不是没起床,是先走一步了吗?!
他含着血问:“两小混球…两学生去了哪里?”
“说是去潘家园那里找个什么人吧…”隔壁的人挠着头说。
岳轻当然想不到自己导师正在千方百计地寻找自己。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早就把研究室中的彩陶给忘到了脑后,此刻正和张峥一起在潘家园附近的路边小店里吃早餐。
那段断成两节的五莲金桥被张峥带上。
岳轻吃饱喝足,开始对张峥解释这个玩意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当时买下这东西的时候对方是怎么给你说的?”
“说这是唐时代的玉雕摆件,价值不菲。”张峥回答,他接触到岳轻似笑非笑的眼神,满不在乎一挥手,“我知道岳哥你想说什么,不过十个藏家九个被打眼,我挑古玩只看眼缘,至于究竟是真还是假,不强求。”
“唐代玉器阴刻线纹极浅,起止痕迹明显,常将粗细线组合,粗线勾轮廓,细线表现结构,参差变化丰富。”岳轻念了一段书上介绍的唐代玉器刻纹的特征。
张峥点点头,两人都是考古学生,对于这些东西了如指掌,不过古玩古玩,知道理论是一回事,会不会看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花了多少钱买的?”岳轻问。
张峥做了一个手势。
“十五万?”岳轻点点头,“这个价格倒比拍卖场便宜一点,毕竟货是真的。”
张峥并没有喜形于色。他等着岳轻之后的话。通过昨天晚上,谁都知道这货肯定有问题。
岳轻把玩着手头断裂的金桥,感慨一声:“我也不知道你是亏了还是赚了啊…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一个法器。”
“法器?”张峥一愣。
岳轻暂时没有说话,他凝神细看,金桥的玉上头渐渐浮起了一层似有若无的气,这气与灵气相近,却十分阴晦,几近于煞。
他对张峥说:“五莲金桥,桥本身就做勾连之用,莲又通‘连’,还恰是五之数。人世间有五条道路,何者?天地人神鬼!这五莲金桥连同五条道路五扇门,偏偏其中四条模糊不堪…”
岳轻一一指给张峥看:“唯独剩下最后一条,清晰可见。但这条路不是天不是地,不是神不是人,而是鬼路鬼门!”
“这开的是阴晦之门,连的是凶煞之路,这是法器也是邪器,就算不是邪器,也只有阴灵能够消受!就算把这东西放在阴宅之中,也要考虑它门是不是开得太大,路是不是连得太广;何况放在阳宅之中?后者的结果就是邪祟之力大涨,壁间蛇影登堂入室,诅咒之术如入无人之境。卖这东西给你的人,绝对不安好心。”
“不过只要自然生成了种种灵异之处,这些物件就自动变成了法器,法器的价值肯定不止十五万。”岳轻说道这里,轻轻一笑,“所以我说,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赚了还是亏了。”
随着岳轻的讲解,张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听到最后,他冷笑一声:“哼,十五万,法器的价格我知道,我老爹病得要死要活的时候什么东西没有请过,像这种法器,别说十五万,就是一百五十万也买不到!不过一百五十万想要买我的命,那也嫌太少了点!”
说完张峥拿起那断成两截的金桥,旋风一样冲了出去。
岳轻连忙提了声音问:“你去哪里?”
“找卖东西的人算账!”张峥的声音远远传来,等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岳轻摇了摇头,由着张峥去解决事情,自己优哉游哉地又要了一份小笼包。
从昨天直到今天,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根本没有精神好好想想自己碰到的种种情况。
但这一件一件事情偏偏又一一被证明解决,就好像是…
岳轻咀嚼了两口小笼包,觉得热气慢慢从心脏中涌到脑海。
一扇与众不同的大门,在他眼前徐徐开启。
一周的周末恰好是潘家园人流量最多的时候。
岳轻走在黑压压的人群之中,顺着人流在沿街的小摊子上一个个看过,不时停下来拿着摊子上的东西把玩一番,又放下去继续往前。
这一路都看过了五个摊子,岳轻在第六个摊子上停下,这个摊子卖的是一些青铜器,正有一个中年人拿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牛和摊主你来我往,刀光剑影。
旁边的岳轻听了几耳朵就暗自一笑,观棋不语真君子,低头关注着摊子上的东西。
他的目光先落到左近的一个酒樽上,上面铺了红绿交杂的锈色,但形态未免太过粗制滥造;他的目光又往前挪了几寸,那边垫着一块红布,红布上有一柄青铜匕首,只打眼一瞧,岳轻就摇头:那铜锈做得也太夸张了点,虽然青铜器上的锈都是几色杂锈,但也没有夸张到跟上面开了个调色盘似的程度;还有几个手指长短的印章散落在一个盒子里头,都不是什么真货。
他略略一扫,见余者都和之前两样差不多,便打算起身离开。
但刚要起身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收在背包里的罗盘传来一阵焦急渴望的情绪,不由心中一动,换了个姿势重新蹲下去。
这一回,他有目的地在摊子上寻找了一番,目光盯住了一块放在角落的铜镜。
他将铜镜从摊子上拿到手里,只见这铜镜的边缘犬牙交错,正面被红锈所覆盖,已经看不见人影,背面的图案也被锈迹模糊成一团,只能依稀看见雕刻神兽图案。
岳轻细细研究着铜镜上面的线条与铜锈,半晌之后心中有了成算,正打算向摊主结账,背包里的罗盘却立时发出了一阵更为焦急与渴望的感情!
这回岳轻确实愕然了,难道摊子上还有什么东西他漏了?但这不应该啊!
他索性尝试着以风水观气法看摊子上的东西,看看究竟哪个东西是罗盘想要找到的东西。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岳轻大吃一惊:他手上拿着的铜镜上头只是几缕如同蜘蛛丝一样的白气,而摊子上的某一处,只见白气如云似雾,云雾之中不时有闪电雷霆掠过,一眼看去,岳轻皮肤一阵灼热,几乎能够听见沉闷的雷霆响动!
他将东西从摊子上拿了起来,发现散发出这样浓郁灵气的东西居然是他之前随意看过的印章。
他此时再将这枚印章拿在手里,看着上面明显做旧的铜锈,心中若有所悟:法器是法器,古董是古董,两者虽然偶有交汇,但严格来讲,还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还有,不同法器上蕴含的灵力大小只怕也是不同。
在这两天里头,他已经看见了几种灵气的形状,等级明显不同。最低等的无疑是他手中的这块铜镜,灵力如同蛛丝一样若有似无;第二等的应该是五莲金桥,灵力厚重如云雾;第三等的可能像此刻手里的印章,以及昨天的符篆,在厚重的灵力之下还产生不同的异象,比如华盖罩顶,比如电闪雷鸣。
至于他的手珠和罗盘…
岳轻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珠,别说异象了,连灵力缠绕的痕迹都没有。
他摩挲着自己的手珠。
这两样东西只怕真的非同一般。
“小哥挑中了什么?”一把满含笑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岳轻抬头一看,之前和摊主杀价的顾客已经带着东西走了,走的时候一脸笑容,十分满意自己的收获;而向他询问的摊主也一脸满足,同样十分满意自己的收获…至于是谁真正有所收获,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岳轻也不多话,把铜镜放到摊主面前。
摊主眼中精光一闪,出了五个指头。
岳轻淡定说:“五十?”
摊主也不生气,笑眯眯说:“五千。”
岳轻面不改色:“一百。”
古玩这行讲究吹,谁能吹得天花乱坠谁就赢了。摊主有理有据说了起来:“小哥快别闹,你如果诚心要,我四千给你。你看见这上面的年号了没有?‘永安五年’知道是什么时候吗,是三国时期吴国的年号。三国时期青铜器的风格知道吧?那讲究一个器型圆满,线条飘逸;你看着神兽的线条,多精湛…”
岳轻吐槽:“这是神兽纹铜镜。真品就在我们国家博物馆呢。要不我给你百度个?”
一阵尴尬的沉默。
大概摊主也没想到这回事,一时半会间居然没接上话来。
岳轻又淡定说了声:“一百。”又捡起放在纸盒中的印章丢给摊主,“这个做搭头。”
正自沉默的摊主一个激灵,醒悟过来。好啊,原来这根本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买主故意拿了一个不值钱的伪造铜镜,又借着砍价的机会摸出真正值钱的那个做搭头,以此来捡漏啊!
小样,还以为自己很机智我看不穿吗?哼,别以为天下间就没有其他英豪了!
摊主当下拿起印章细细看来,却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漏,而是一个明显做旧的印章,印章底下刻的也根本不是中文,而是歪歪扭扭鬼画符,根本不可能值钱。
他先是一愕,跟着又大喜过望:
古玩行业什么样人的钱最好赚?当然是这种半懂不懂家伙的钱最好赚了!
拿定注意,摊主眼中闪过一丝狡诈,恢复了一开始的老神在在,笑嘻嘻开始吹嘘,“小哥好眼力啊,这印章的玄虚呢,还要从商朝铸九鼎开始说起…”
铜镜拿来的价钱二十元,卖了一百小赚一笔;这一盒子印章总共也没有二十块钱,一个章子还不到两块钱,但这是要大赚一笔滴。
岳轻哭笑不得。
又一轮杀价开始,最后,岳轻一共花了六百块,买了铜镜和印章,交易结束之后,两人对视一眼,都笑嘻嘻十分开心。
这真是谁赚谁亏谁知道啊!
杀价的过程中,张峥也已经找到了摊子之上正等着岳轻结束交易。
岳轻买完了东西站起来:“事情办完了?”
“办完了。”张峥满不在乎一笑,对岳轻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午饭,我路上把事情讲给你听。”
话刚说到这里,两人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听后边一声大喝:
“前面的两个混蛋给我站住!”


第六章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很有自觉,齐齐回头,看见刘和平气喘吁吁地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脸愤怒地看着他们两个。
两人吓了一跳,一同思索是不是对方得罪了自己导师。
刘和平大步来到了两人面前,二话不说,先怒喷张峥一脸唾沫:“昨天我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你也不回一个?没事关手机干什么,生怕别人找你吗?”
张峥无辜极了,他昨天差点没命,哪有精神管什么电话:“昨天有点事情。导师找我有事吗?”
“我找你找岳轻。”刘和平没好气说,目光已经转向了站在一旁的岳轻。
张峥心道:得了,我真是躺着也中枪。
岳轻机灵接话:“导师找我什么事情?”
刘和平缓了一口气,急切的神态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他说:“你既然能把彩陶罐修补好怎么不早说?补就补了,还留了那么一个缺口不是让人着急吗?你跟我回去把它也给补掉了,有人要见你!”
“导师…”张峥弱弱说,“我待会和岳轻还有点事情…”
“就你事多。”刘和平嫌弃,“你也跟着一起。”
正说话间,刘和平一眼看见了岳轻手中的铜镜,不由“咦”了一声:“你刚买的?拿来给我看看。”
岳轻双手将铜镜奉上。
刘和平拿了铜镜,先翻到镜背处仔细查看一番,然后才点点头说:“这镜子仿制得不错,是精品。上面的铜锈--”他又用指甲擦了擦,“是真的。看这锈迹,年代也不近了啊。”
刘和平对着铜镜指指点点。他不止是BJ大学的考古学教授,也是潘家园中还算有名的一位藏家,来这里摆摊的人多多少少都认识这位“刘大师”。
“嗯,看形制--”刘和平沉吟说,摩挲着镜背的手指停留在被锈迹严重覆盖的位置,“这里应该有监官花押,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晚唐对三国时期神兽纹铜镜的仿制之作。可惜保存品相太差,不然大小也是个宝贝。”
人的名树的影,刘大师来找人的时候没太多人关注;当刘大师开始鉴宝的时候,周围里里外外,已经围了一小圈的人了。
人群中有人问:“不是说是仿制的吗?仿制也卖得上价?”
旁边有人解惑:“古玩里头,什么的仿制不值钱,唯独青铜器的仿制值钱,因为从很早以前开始,大家都一直在对过去的青铜器进行仿制。有一些精品的仿制价值甚至能和原器相差不大。刘大师刚才说的监官花押,就是皇帝下令仿照,并且在仿照出来的青铜器上打上监造官的签名。”
摊主早在刘和平拿起铜镜之前就竖起耳朵斜过眼睛,准备听一段买主被打眼的笑话愉悦身心,但没想到一耳朵听见了这个,心中不由升起浓浓的不祥的预感。
就希望不值钱,就希望不值钱…他暗中喃喃自语!
“那这值多少钱啊?”第一个开口的人连忙继续问,“我之前看到拍卖会上一个葡萄文海兽的铜镜卖了七八十万!”
“哪有这么多。”回答的人哂笑,“青铜器里的决定价钱的因素多着去了…就那面铜镜,镜身被铜锈腐蚀得那么厉害,边沿又坑坑洼洼的,最多也就几万块钱吧。”
摊主一把捂住心脏,几乎承受不住世界的恶意!
他刚才是多少钱卖给别人的,就,就…
“啊,刚才那个小伙子一百就买到了这面镜子啊!”立刻有人帮摊主想起刚才的价格。
“捡了一个小漏,运气真好啊。”周围的人感慨了起来。
摊主的心口此时已经如同破了个大洞,小风呼呼地吹着,透心的凉。
他眼被打瞎,脸被打肿,悲愤地想:
小漏又怎么样,几万又怎么样,就那破破烂烂的样子,肯定没人买,绝对没人买!
刘和平分析完后,将铜镜还给岳轻:“市价大概有小两万,你眼力不错,如果想出,我给你联系联系。”
不想这话才说完,人群里就传来一个诧异的声音:“你们居然在这里?”
刘和平回头一看,来的人不是他要带岳轻去见的罗老还是谁?
他也满脸诧异:“罗老,你怎么来了?”
人群分开了一条小道,罗老和一个年轻人一起走了进来。
几乎在那个年轻人出现的同时,岳轻就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他顺着视线望过去,与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对上了视线。
罗老这时候说:“我今天陪一个小友过来走一趟,我这个小友想要收一块古镜。刚才我们本来在一条街之外,听到说这里有人捡了青铜古镜的漏,这才过来看看,就看见你们了。”
他说话的同时,目光一直停留在岳轻身上。
刘和平介绍说:“罗老,这是岳轻,我的学生;岳轻,这是罗老,就是罗老想要见见你。”
岳轻说:“罗老好。”他认识面前的人,罗老全名罗威龙,是现代考古开山人士之一,年轻的时候主持了许多国家级的墓葬开采事宜,至今的许多考古开采制度,都还是当年罗威龙所制定的。
“好,好。”罗老很好奇地看了岳轻一会,才开口说话,“我们想收一块古镜,不知道能不能看看小岳你手中的铜镜?”
“那印章你出吗?”罗老话音才落,站在他旁边的年轻人就开口说话了,目标直指岳轻握在手中的印章!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兴奋了,刘和平和罗老则暗暗皱眉,甭管要买什么东西,价钱怎么有在大街上谈的?
刘和平左右看看,见到处都围着人也不是个事,说:“这样吧,我们先到前面的萃宝阁,坐下来慢慢谈…”
几人都没有意见,浩浩荡荡向一条街之外的萃宝阁走去。
萃宝阁就是罗老和年轻人刚刚出来的地方,现在阁里的老板见不止两人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大票的围观人士,略一思索,心中就有了底。他迎上前笑道:“罗老,解小哥,这是带着捡到了青铜镜漏的朋友回来了吧。”
几人在店中坐下。这时店门之外还围着一大票的围观群众,连那卖了东西的摊主都将自己的摊子交代给别人照管,自己挤在人群里,暗搓搓来到此处围观。
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自己导师的面子不可以不给。
岳轻爽快地将铜镜与印章都拿了出来,放在红绸托盘上推过去递给解小哥。
这铜镜一出现在萃宝阁老板与罗老的视线之中,他们就暗自皱了皱眉头,无他,萃宝阁中也藏有青铜古镜,品相还比这个好上不少,但刚才解小哥一眼扫过,什么理由都没有就说不要。
至于现在…
解小哥动了手。他穿着一件比较老式的白色大褂,从宽长的袖子中伸出双手。这双手白皙修长,从指间到手腕无一不完美,像是天生干精细活的。
他的眼睛先在铜镜上面看了片刻,头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接着视线又略带急迫地转移到旁边的印章之上,这一下之后,他的视线几乎被黏在了印章之上,拿不下来了。
好半晌,他长出一口气,抬起头来,第一次把视线放在岳轻身上:“这两样东西多少钱?”
萃宝阁老板:我家的宝贝就被这破烂给比下去了?!
罗老和刘和平:铜镜就算了,这印章明显造假…
岳轻淡淡一笑:“不出。”
解小哥的脸僵了一下:“六万,两件打包。”
守在店门口的众人听到了这个报价,登时大哗,刚才岳轻花了六百块买两样东西大家都知道,只是没想到除了铜镜之外印章也是漏,六百块转眼就变成了六万块,天上掉馅饼了!
混在人群中的摊主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捂着心脏倒地。
天了,居然卖出去了,卖出去了,买的傻逼怎么专爱捡破烂!
室内,罗老和刘和平:“…”
一个是老先生带来的人,一个是自己的学生,刘和平明智地在谈价事情上保持沉默,就当自己不存在。
罗老倒是动了动嘴,有点想说什么,可惜解小哥目光灼灼盯着岳轻,压根没有发现罗老欲言又止的便秘神态。
倒是在一旁的张峥这时候已经回过味来,上下打量着解小哥的衣服,突然就明白这两样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他不屑地勾起唇角:“六万就想买这两件东西,从哪一个山沟里出来的,这辈子都没见过钱吧?”说到这里,为了证明自己是一尊金光闪闪的壕,他当即转脸面对岳轻,直接放出豪言,“岳哥,把这两件东西让给我吧,我出他出的十倍,你再顺便教教我怎么用。”
这下外头的那些惊呼都传到萃宝阁中。
六百变六万大家也就感慨一下,但六百变六十万大家都不能淡定了。
这哪里是天上掉下大馅饼?明明是天上砸下金元宝!
摊主翻白眼了,不由自主,软软倒了下去…
周围一阵小小骚乱,几个热心群众把摊主从人群中扛出来,放到一旁开阔通风的地方去。
摊主好一会才自晕眩中缓过神来。
他没有再去管那两个宝贝究竟卖了多少钱,捂着胸口,步履蹒跚地朝着自己的摊子走去,满脑袋里都是六十万,六十万,六十万的东西我卖了六百块…
当他回到自己的摊主,他看见摊子周围围了一圈人。
六十万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周围,现在买家连同附近的卖主都对着他的摊子指指点点。
摊主心如死灰。
他走回摊子后坐好,就见那指指点点的人群中有一个越众而出,蹲下来看他的东西,说:“这个什么价?”
死灰中突然燃起了一点火星。
摊主愣愣地看着顾客好一会,都把顾客给看毛了,跟着张开口,扯出满嗓子吆喝来:“刚才有一个幸运的顾客在我这里花了六百块捡了六十万的漏!”
“六十万,六十万,童叟无欺六十万!”
“大家心动不如行动,行动不如下手,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过了这次货,就没有下个漏--”
“呼--”的一声,周围的人一拥而上。
摊主笑逐颜开,好像看见了哗啦啦飞走的钞票又哗啦啦飞回来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