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我们的心都很柔软,信念简单,想要的不多,把唯一看的很死。后来我表妹说,这不是柔软,是好骗,她问我你不会就因为这句话跟他好上了吧?
我笑笑说是。
我和瑾瑜高中都申请了住校,秦白莲很高兴我能住校,她认为住校可以很好地锻炼我的自理能力。
开学那天,秦白莲开着她新买的吉利带我买了生活用品。
我关心了下秦白莲的个人问题:“如果寂寞就找个伴,我不介意的。”
秦白莲气得不轻,骂骂咧咧地把我甩下车:“白养你了,真是白养你了,吃里爬外的东西。”
我叹气下车,望着秦白莲绝尘而去的小吉利,不明白她到底在坚持什么,坚持那男人还会回到她身边,还是坚持有朝一日我能认祖归宗?
秦白莲告诉我其实我不应该姓秦,应该姓宋,宋潮歌。
秦白莲还告诉我,我这名字就是那男人取的,风生潮起,惊涛拍岸。
她还说,如果我有怨恨就恨她,当初执意要生下我的是她。
秦白莲一点都不对我隐瞒那男人的点点滴滴,但是我却不爱听,戏曲那么多,我最讨厌的就是陈世美的故事。
虽然在秦白莲的描述中,他是一只有苦衷的陈世美。
我想,我不是耶稣,为什么我妈却是圣母?
Z中的住宿环境不错,上下床位,一间寝室住八个人,阳台面积也挺大,站在阳台可以看到对面男生宿舍挂在晾衣架上的内裤,有白色、藏青色、也有条纹或者卡通的。
夏白文就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室友,她刚进宿舍就开骂了,然后我们从她开骂的内容才知道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
由于学校公寓有限,男生数量多于女生,为了合理安排资源,将女生楼的空余床位折腾出来让男生住进。
当然,学校还是划分了下,总不能男女混杂居住,而是采取这样一个方案,宿舍有五层,一二层拨给男生使用,三四五依旧让女生居住。
很不幸的是,学校选中了2号女生楼,而我就住该楼的。
我把这事告诉瑾瑜,瑾瑜比我还气愤,把学校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完之后,他说要申请住我们楼下去。
我骂:“你动歪心思了吧?”
瑾瑜在没人的地方拉了下我的手:“我是怕他们动歪心思。”
我:“放心吧,楼上那么多女生床铺,哪能挑中我啊,我没这运气。”
瑾瑜拍了下我的脑门:“说什么呢。”然后他就真的跑去去申请了。
我不知道宿管科的怎么会同意他这无赖申请,但是瑾瑜真的是办到了,他换寝室的下午我跑去帮忙了,帮他拿拿脸盆类似的轻物件。
室友们都觉得我跟瑾瑜过度亲热,夏白文还问我是不是瑾瑜的女朋友,我撒了谎,告诉他们我不是,我和他就是很好的朋友关系。
夏白文他们都信了,因为她们都认为像瑾瑜这类的好学生是不会早恋的。
刚进高中,我和瑾瑜就商量好,我们要保持地下恋情,虽然我和他胆子都不小,但是能把早恋这样违反校纪校规的事情弄到台面上,还是有一定的困难度。
何况,秦白莲应该也不喜欢我早恋。我一边抱着对秦白莲的愧疚,一边享受着早恋给我带来的甜蜜体会。心情是矛盾的,是惴惴不安的,但是我却不想丢弃。
在这点上,我和瑾瑜都是自负的,就是过大高估自己能力。我们认为所谓早恋会影响学习成绩,这话是扯淡的,至少对于我和他来说是这样,我们觉得自己都有很好的自律能力,学习不是过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学习它是人生旅程,恋爱也是,两者之间并不矛盾,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Z中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比如第一天吃早饭排我前头的男生,第二天夏白文指给我看说他就是中考状元。
“以前跟我一个学校的,狂得要命。”夏白文并不好看这位状元郎,介绍起来的时候嗤之以鼻。
我看了几眼这个状元郎,他确实有资本狂。
一个男生,身高不错,长相不错,加上学习优异,运气好点还能考个状元,狂点也是自然的事情。
想到这,我就越中意瑾瑜了,瑾瑜不是不狂,但是他却狂得不让人反感,至少不会像这位状元郎一样,让人指着在背后议论。
瑾瑜要介绍一个男生给我认识,说是他从小玩大的哥们,当天我们就约在Z中对面的兰州面馆见面。
结果我一进去就吓了一跳,瑾瑜要介绍给我的人正是贺昂。
“这就是贺昂。”瑾瑜对我说。
“你好。”我扯笑。
贺昂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我心里纳闷觉得贺昂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会写那种信的人。贺昂长相属于特别英气那种,不比瑾瑜俊雅的五官,贺昂轮廓鲜明,尤其英挺的鼻子,让他五官非常立体,我瞧着觉得他像混血儿。
之后瑾瑜告诉我,贺昂真的有四分之一的国外混血,他奶奶是秦国曼谷那边的人。
我说:“难怪他那么黑。”
贺昂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不喜欢说话,如果我们三个在一起,基本上都是我跟瑾瑜说着话,他在旁边听着。
我私底下偷偷问过瑾瑜:“你有没有觉得贺昂讨厌我?”
瑾瑜肯定地告诉我不是,还说贺昂在他我前面提过我,说我是个不错的女孩。
我叹气地说:“完了,那他肯定是喜欢上你了。”
瑾瑜:“也不可能。”
我:“别回答得那么肯定啊,凡事都有可能,你自己注意点啊。”
瑾瑜笑,凑到我耳边说:“贺昂他是行动派,如果他真对我有心思,早就下手了。”

第四章

因为楼下住着男生,所以二号女生楼是Z中最热闹的公寓了,这种热闹尤其是在晚自习结束后得到了充分地体现,总之出了很多妙趣横生的事情。
而传奇事件往往引发传奇人物上。
搬进来的男生有一个叫陈齐的,别看他名字没多大特色,不过长相很有个人色彩,身高比我还矮些,只有160,体重却有200多磅,总之近看像个球,远看像是一个会移动的球。当然,陈齐身上特色不局限在他的身材上,他是一位爱打赤膊的纯爷们,在炎炎夏日时候,就喜欢穿着裤衩在长廊到处溜达。
所以女生上楼的时候常常可以看到这位仁兄在长廊上望月、散步、对着廊灯做一系列投篮动作。
女生刚开始很排斥有这样的生物存在宿舍楼里,但是时间久了,娇羞的少女心会日渐彪悍,有些胆子稍微大点的姑娘经过二楼看到陈奇还会打声招呼:“陈齐啊,你那裤衩都穿了三天了,什么时候换换啊。”
陈齐在Z中是出了名的,即使是Z中的古董老师在提到他的事件也是滔滔不绝,但是陈奇让人记住他的是多年以后他的公司居然上市了。
这就是牛人啊,当你以为他的存在是浪费社会口粮时翻身成为社会栋梁。
瑾瑜足球踢得很不错,他和贺昂两人一人前锋一人中场,配合得非常默契。高一课程任务还不多,所以我有时间就往球场上跑。
瑾瑜踢完球喜欢陪我在操场转几圈,这时候通常夜幕已经快降临,除了我和瑾瑜,也有几对校园情侣出来溜达。
如果大家彼此照面,都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然后继续各自花前月下。
Z中有两个操场,一个在校园内,一个在校园外,我和瑾瑜的约会地点通常选择学校外面这个操场,这里周围是一圈郁郁葱葱的老槐树,操场外面是居民住宅区,在晚上可以听到小狗吠叫声。
操场上有石阶有六层,通常我们喜欢坐在最上面说着话,他告诉我他最喜欢的足球明星和他们的绯闻,然后我也有了喜欢的足球明星;我在这里向他抱怨英语老师的口音问题太大,瑾瑜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学着那老师的腔调说了着话,我笑得肚子一阵阵疼。
高一期中考试后,学校开始抓学生早恋问题,那时候我和瑾瑜的地下恋情也慢慢浮出了水面,但是由于我们防卫工作好,加上我和瑾瑜在学习上也争气,所以老师们也没有怀疑我们。不过班里的同学基本上知晓我和瑾瑜是一对儿,那些跟瑾瑜混熟的哥们,年龄比他大的开始叫我弟妹,比他小的叫我嫂子。
瑾瑜是招桃花的主,班里女生有不少偷偷喜欢他,不过知道他是有主的人,基本上也不会做塞情书抛媚眼的傻事,但是常常还有女生问他题目,无论是他擅长的数理化,还是政治地理,甚至热播剧《神雕》的剧情,也喜欢跟他探讨一下。
我的座位离瑾瑜有点远,相隔着四五个位子,从我这方向看向他那边,刚好要转45度角。瑾瑜这人对同学都挺好的,虽然表面上冷冷淡淡的,但是如果有人问他题目,他也是非常耐心的。后来他可能意识到点什么,就巧妙地推走了上来问题目的女生们。
“这题啊,我还没做过,你问下大胖吧,他估计做了。”
“这题我刚给小白说过,你让小白跟你说说,顺便他也可以温故一下。”
“…”
期中考试后,校运动会就开始了,Z中为了体现自己是省重点的名牌中学,每年的运动会都会砸很多钱进去,总之场面非常大。
开幕式需要鲜花队,要在高一的班级里挑30多个女生,我们需要出两个名额,老班看我体态均匀,就把我名字给写上了。
瑾瑜并不想我进什么鲜花队,因为他觉得学校给鲜花队做裙子的布料过于节省,我深刻同意瑾瑜的观点,就以学习忙为由拒绝加入鲜花队。
老班对我没有半点集体荣誉感深感痛心,但是又对我的上进心感到欣慰。
之后,老班就让另外一个女生顶替了我,那女生叫朱丝利卡,纯正的Z市本地人,听人说她本来是叫朱思丽来着,后来自己给自己改名为朱丝利卡。我对她印象不大,只觉得这闺女挺小资的,就跟她名字一样。
由于我们班女生数量少得可怜,运动会上基本每个女生都参加,我是班里的组织委员,带头报名了长跑3000米和100米女子跨栏。
3000米长跑时,由于我体力跟不上,得了一个倒数第二,至于倒数第一那个在中途就下场了。
瑾瑜早早就在终点那儿接我,他刚从跳高场地过来,穿着蓝白色运动服,挺拔俊秀。
待我气喘吁吁跑到的时候,他一边扶住我,一边说:“早知道我和贺昂就晚点来了,在终点等了那么久,别人陆陆续续都把人接走了,结果我看到你还在200米处慢慢跑来。”
我抬头瞪瑾瑜,却看到一双深幽漆黑的眸子,我对贺昂扯了个笑:“谢谢你来接我啊。”
“是我把贺昂拉过来的,结果让他看到你丢人的样儿了。”瑾瑜拍打了下我的脑袋,递给我一瓶水,上面瓶盖已经打开了。
下午100米女子跨栏,我信心十足,不比长跑3000米,100米跨栏是我擅长的体育项目,我觉得自己没有第一也有第二。而瑾瑜却不放心我,比赛前,他叮嘱我说:“等会别跑得太急,我们不为最先不耻最后,别摔着就好。”
我郑重地点点头:“你快到终点那边接我吧,等下准给你长脸。”瑾瑜笑,然后蹲下身子给我检查鞋带有没有松了。
我不好意思地推了下瑾瑜:“人多呢,老师同学都看着。”
瑾瑜仰着头看我:“反正他们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我:“老师不是还不知道吗?”
瑾瑜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低低笑了下,他扯了扯我的鞋带,隽秀的手指将鞋带打了个死结。“好了,现在就不会散了。”
瑾瑜的笑而不语着实让我心忧了下,导致我在跨第八个栏的时候一条腿挂在横栏上方,一下重心不稳就磕在了跑道上。
真疼啊,尤其是磕在地面上的下巴像是烧了起来,火辣辣般疼。
班里同学上来扶起我,我睁开眼看到向我跑来的瑾瑜,他整张脸都黑掉了,看着挺吓人的。
瑾瑜背着我上校医务室,我因为觉得丢人,就闷着不说话,趴在他的肩头听他呼呼的气喘声,那天太阳真的很大,瑾瑜后背全是汗,他的运动汗衫想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贴着他的背,我当时就觉得这辈子就他好了,不换人了。
跨栏事故导致我下巴裂了一道口子,校医建议要缝针三针,我死活不愿意,瑾瑜本想让我缝针来着,觉得这样伤口不容易感染,但是最终拗不过我,只好让校医多给我开些消炎抗生之类的药。
跨栏摔了一跤这事我不敢跟秦白莲提,虽然我常常跟秦白莲顶嘴,但是心里明白她有多紧张我。
16岁那年,我曾在日记本上写过这样一句矫情话,秦潮歌最爱的两人,一人是秦白莲,一人是叶瑾瑜。
校运动会后,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叶瑾瑜有了女朋友,我猜想老师们多少都知道点,不过暂时没有老班还没有找我谈话,倒是瑾瑜常常被叫到办公室去。
我问瑾瑜老师说了什么。
瑾瑜轻轻在我手心捏了一下,歪头问我:“潮歌,你怕吗?”
我想了下:“如果哪天法律出来律例要禁止早恋,我可能会害怕,但是——”我顿了下,“现在没有这条法律,所以怕什么呢?”
瑾瑜摸摸我的头,不可抑制地笑出声,他笑起来真好看啊,露出一口佳洁士白牙。
“我跟老师说明白了,只要我监督你考进全校前50名,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瑾瑜对我坦白道。
全校前50,我掂量了下自己的能耐,觉得还是有希望的。“那你呢?”我不放心问,“老班有没有对你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瑾瑜叹了口气:“他让我超过那个讨厌的家伙。”
“哪个讨厌的家伙?”
“陈梓铭,八班的。”瑾瑜又加了一句,“就是那个比我多三分的状元郎。”
期末考试成绩在寒假第八天出来,我顺利冲进了全校前50名,瑾瑜总分虽然只比陈梓铭高4分,但是总是超过了他。
瑾瑜常跟我夸陈梓铭数学好,说他曾在数学老师那看到他的答卷,解题思路另类而巧妙。
我说:“我最讨厌不走寻常路的,拽得跟全国粮票似的。”
瑾瑜问我:“你怎么对陈梓铭意见那么大啊?”
我笑嘻嘻道:“他是你的竞争对手,我心眼小,就容不下他了。”
寒假漫漫,我跟瑾瑜几乎每天一个电话,秦白莲住我隔壁,为了怕她听到我半夜还在打电话,我就拉着长长的电话线把电话搬到被窝里。房间里的座机因为常常被我这样子折腾,一个寒假就坏了三条电话线。
寒假快结束的时候,瑾瑜告诉我一个消息,就是贺昂要去法国了,临走前,瑾瑜带着我参加他们给贺昂准备的送别会。
送别会是在贺昂家开的,我很奇怪那么大的房子居然就住他一个人。
贺昂在送别会上喝得特别多,一双眸子却越喝越清亮,英挺的鼻尖上冒着细细的汗液。
酒后三巡,几乎每个人都有点醉了,一个男生从怀里拿出一张碟片吵着说要看片子。
我挺想在瑾瑜朋友前面表现自己的贤良淑德,就主动过去帮他放。
不料我刚从那男生手里接过碟片,一双手猛地夺过我手里的片子,我受惊不小,看向贺昂结巴道:“我只是想帮他放…”
贺昂不说话,瞪了一眼那男生。
我从他们反应中明白过来这是什么片子,视线往碟片上瞟了眼,果然这片子很有内容。

第五章

“这…”我挠头看向瑾瑜。
瑾瑜过来拉上我的手,说:“贺昂家里有几样宝贝不错,我带你瞧瞧去。”就这样,我被瑾瑜牵着去看贺昂家的宝贝,其实哪是看什么宝贝啊,从他家的主客厅绕到二楼的休息室,我才发现瑾瑜纯粹就是编个理由把我带离那是非之地。
休息间放着两沙发和一茶几,窗户是现在少见的百叶窗,初春的阳光从外头照进来,在暗色的实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的影子。
我立在窗边看了几眼外面的花草树木,然后扭过头来问瑾瑜:“那种片子,你看过了没?”
瑾瑜双颊闪过一丝微红:“以前和他们一起看过。”
我:“好看吗?”
瑾瑜:“也就是那样。”
“也就是那样。”这是瑾瑜的口头禅,遇到他难以启齿或是不愿回答的问题,他就跟你玩这招,给一个大概然后让你自己揣测去。
我“哦”了声,心底冒出一个念头,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应该不应该,我已经把话脱口而出了。
“瑾瑜,我想跟你接吻。”
瑾瑜怔了下。
我双手放在身后,微微颤动,又问了句:“你会吗?”
瑾瑜慢半拍似的点点头:“应该会。”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走得越来越慢,瑾瑜离我只有一步远,我稍稍抬头就可以看见他眼角上方的一颗褐色的小痣。
瑾瑜过来捧住我的脑袋,他双手有些用力,手掌把我的耳际压得微微发疼。
我紧张得要命,还逞能问他:“叶瑾瑜,你到底会不会啊?”
瑾瑜黑脸,什么话也没说,就俯下头以疾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擒住我嘴巴。
一个吻就这样砸了下来,“砸”地我双唇一阵发疼,我倒吸了口冷气,张开嘴让瑾瑜的舌头进来。
这是我们的一个吻,没有任何技巧,凭着感觉和本能在摸索,幸好我们在这方面都有无师自通的本领,很快就能进入状态,除了稍微有些喘不过气来。
“感觉怎么样?”瑾瑜问我,他的胸膛紧紧贴着我,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像是心律失常了一样。
“有些疼。”我老实回答,我的上嘴唇应该被瑾瑜的牙齿咬破了皮,我用舌尖舔了下,果然有些破皮了。
瑾瑜眼里闪过一簇火,二话不说又俯下头咬我嘴巴了。
贺昂在送别会第二天就出国了,大伙送他到机场,大概有十来号人吧,脸上都有些依依不舍。
虽然我和贺昂认识还不久,心里边还是蛮感伤,感觉青春就像一场邂逅,彼此之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每个人都上去给贺昂一个拥抱,哥们之间握拳捶胸拍背。
轮到我了,我想了下,跟贺昂握拳不合适,也不能捶胸,所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路顺风。”我说。
贺昂微微愣了下,然后出于礼貌对我说了句场面话:“以后如果瑾瑜欺负你就跟我说。”
瑾瑜上来搂住我肩膀,笑着捶了下贺昂的胸膛:“我哪会欺负她啊。”顿了下,“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有机会飞到法国去看你。”
贺昂离去后,新学期也就开始了,我准备好行李要去学校时,秦白莲突然发话了:“小歌,这学期别寄宿了,回家住吧。”
我:“课程越来越忙了,我觉得还是寄宿好。”
秦白莲一双杏眼在我脸上打转,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说:“真的是忙于课程?”
我心虚地低下头,笑:“当然了,你没看到我成绩上来了吗?”
秦白莲冷笑,过了会,直接问我:“你跟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呀!”我本打算继续扯谎,但是看到秦白莲几乎什么都知晓的眼神,我回答说:“上学期。”
秦白莲拍了下她的办公桌,气急败坏说:“秦潮歌,真是反了啊,那么小年纪你就学会勾引男人了啊。”
我快哭出来:“妈,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
秦白莲沉着脸不看我,在抽屉里取了一支烟点着。我从秦白莲手里夺过这支烟,低声劝说:“别吸了,不知道对身体不好吗?”
秦白莲扭过头瞪我:“你还管我啊,去管你的小男朋友吧,去吧去吧,去啊!还杵在这里干嘛,不知道自己碍眼啊。”
“妈,你别生气,我这就去跟他分手,我这就去。”我的眼泪扑扑地往下坠,向秦白莲保证说。
过了良久,秦白莲沉沉的脸色才缓和过来。“我是为你好,现在的男孩心思特别多,你不懂…”她本打算再说点什么,最终对我挥挥手让我离开。
我当时还想跟秦白莲说瑾瑜他不是,就跟每个陷入恋爱的女孩一样,我们都对自己爱的那个男孩有一种过于自信的信任,这是一种执念,我执念我的瑾瑜是与众不同的,执念他不止是最好的那个,还是最懂我的那个。
我觉得自己眼光挺好,我相信爱情相信他,即使哪天不相信爱情了,我还相信他。
我既然答应了秦白莲要跟瑾瑜分手就不会再玩虚以委蛇的戏码,我当天就瑾瑜说了情况,意料之中,瑾瑜说那就分手吧,他等我。
我笑笑说:“那怎么好意思呢,不是浪费你青春了么?”
瑾瑜抱着我,双眸含笑,语气却带有几份庄重:“高中很快就会过去了,毕业后我们考同样的大学,然后一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一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后来我想了想这话到底出错在哪里,原因应该在我,是我把他的情话当誓言给听了。

我和瑾瑜真的不在一起了,至少在别人眼里我们已经分了,班里同学都有些唏嘘,感慨青春期的爱情不靠谱。
秦白莲知道我和瑾瑜分手后,就让我回学校住了,我怀疑她在我身边装了眼线,但是由于没根没据逮不着人。
室友们常问我跟瑾瑜分手的原因是什么。她们一直很好奇我跟瑾瑜怎么会分手,明明才过了一个寒假的时间。
“性格不合吧。”我编了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