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照明灯打在我眼角,心底是心慌慌一片,突然有了怯场的感觉。不过当我看到台下的夏盛泉,突然心静下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的心慌全部压制住了。
因为我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夏子薇啊夏子薇,你要争气点,即使是变成了笑话,也要把这笑话表演结束。”

孙富的台词不多,在江陵要表演“跳江”的时候,我已经退到了幕后。
“挺不错的。”边疆对我笑了下。
我也笑:“边导过奖了。”
“孙富这下流胚子,居然能被你表演出了几分风流味儿。”说话的是茉莉,给我送来一束小花,“小薇,送给你。”
我说谢谢,然后去换衣间将戏服换下来。

我脸上画了台妆,对着镜子,我把那两撇胡子扯下来,然后对着镜子审视了下自己,其实这张脸挺好看的,就是眉目太像夏盛泉了,我自己看着也难受。

晚会举办得挺完美的,九班的《新版杜十娘》也表演得挺成功的,因为这节目对大家印象都挺深刻的,在此之后,边疆常被大家称为“边导”,江陵是“小十娘”,陈晋荣是“小甲”,至于我,大家还习惯性叫我小薇,可能跟某电视人物重名,相熟的几个同学称呼我为“格格”。

晚会结束,就是十一长假,要去养父养母家那晚,我手里捏着夏盛泉给我的一千块钱,睁眼到天亮,直到第二天,我背着行李包跟严寒在湖滨公园见面。

 


第八章

严寒很早就到了湖滨公园,清晨的雾气很重,因为出门早,他的发梢染上了些湿气。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严寒,我们早点起程吧。”
严寒点点头,然后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夏叔叔吗?”
我觉得严寒的口气不对,心里升起一丝本能的防备:“怎么,你要背叛我吗?”那时年龄小,张口闭口就是背叛什么的,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是背叛,对方又怎么会让你察觉出来,毕竟这世上聪明人比傻子要多点。
严寒笑,然后带我去火车站坐车。


A城去我养父养母那里需要坐两天一夜的火车,由于严寒提前买了火车票,我包里放着的一千块钱还没有动过。
我并不想把车费这钱立马还给严寒,而且还动了让严寒把我回来的车费也付掉的打算,大不了以后挣钱了还给他。我养父养母家里情况不好,我身上的这点钱虽然数目不多,但是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虽然知道严寒带了挺多的钱,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下:“严寒,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严寒把我的行李包放在头上方的架上,回答:“不多,不过够花。”
我还是不放心:“你够你一个人花,还是我们两个人?”
严寒眼里蕴着意思笑意,摇摇头没说话。
我揪着他的衣角:“严大侠,你要交代清楚吧。”
严寒:“放心,不会把你卖掉。”
严寒很少跟我开玩笑,尤其是这种冷到冻渣的冷笑话,我给了他一个无聊的眼神,然后看向车窗外。
车窗外面是一片荒废的土地,上边杂草遍生,不远处有几幢拆迁到一半的老房子,掉渣的石灰墙面还残留着红色的广告词。

我指着那红色广告词对严寒笑着说:“你看,那个广告词真好笑,少生优生幸福一生…”
严寒看向我,没有回应我的话。
我觉得无趣,正要闭眼休息的时候,严寒忽然开口说话:“生一个是挺好的,不过独生子女又觉得孤单,如果一碗水能端平,多几个孩子也无妨。”
我眼角猛地泛酸,里面隐隐传来一阵暖暖的刺痛,然后我扯开话题:“我记得我养父养母家后面过去就是大山,那里有个鱼池子,估计我么现在去,还能钓鱼玩。”
严寒笑笑,然后轻轻点头。

两天一夜的火车旅途,把我折腾得筋疲力尽,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嘘唏感。严寒告诉我这是近乡情更却,我赞同地点点头:“就是这个体会,很矛盾。”
严寒把泡好的面条递给我:“应该快到了,到了中转站,我下去给你买点好吃的回来。”
我摇头说不用了。
“泡面挺好的,我哪有那么娇贵,我又不是夏悠。”很顺口的一句话,我刚说出口的时候就把肠子悔青了。
不过一直护着夏悠的严寒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笑了下,然后让我快点吃,面泡糊了,味道就不好了。
我连连点头,然后开始吃泡面,发出呼呼的声音,严寒猛地问了我这样一句话:“你喜欢吃泡面。”
我愣了几秒:“是啊,味道好极了。”
其实我最讨厌食物就是泡面,在夏家晚自习回去的时候,几乎都是吃这种食物,把商店里所有的品牌都吃遍,硬是没有发现哪个牌子的味道更好点。


傍晚五点,火车终于在这边远山区的县城停下来,严寒告诉我要到站的时候,因为挤在车厢太久,我手脚有些发软,走起路来虚虚浮浮的。
严寒过来帮我提行李:“带了些什么东西,那么重?”
我:“也没什么,几样补品和我十岁后的照片。”
严寒“哦”了声,然后没有说话了。

因为五点之后没有小巴车去我养父养母家,我和严寒只能找家宾馆住下。这是我长那么大头一次出远门,但是因为严寒在我身边,心里觉得挺安心的。
为了安全起见,严寒要了一间双人床的房间,房间挺干净的,老板娘也向我们保证过她家的棉被都是经过消毒的,我心里腹诽是阳光消毒。
不过出门在外,没什么好挑剔的。我想老板娘要了些热水,洗了下脸,然后蹲在椅子上看电视新闻。
严寒也洗了一把脸,然后对我说:“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车呢?”
我指了指外面还没有变黑的天,笑着说:“我可睡不着。”
严寒坐在左边的床上,问我话:“你养父养母待你好不?”
我目不转睛地回到说:“好,有饭吃就一定不会给我喝粥。”
严寒继续问:“其他方面呢?”
我扭过头看严寒:“没其他什么方面了,他们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明白着,并不比住豪宅吃大餐差。”
严寒沉默不语,过了几秒,他说:“你怨恨夏叔叔?”
我“哦”了声:“不恨,我没有那本事。”

严寒:“夏叔叔应该很爱你,你丢掉后,他几乎用了全部的人脉来找你。”
我笑笑说:“听起来你知道内情?”
严寒无奈笑笑:“我只是听我妈说的,如果你想知道,下次我帮你问问。”
我低下头:“我不想知道,别说那些有的没得,我只知道我丢了后,夏盛泉立马领养了夏悠…”
严寒缄默不语,我明白他这种沉默态度代表什么,想安慰我却找不到安慰的话,他性子就这样,太过理性化,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估计在这事上,还觉得我太钻牛角尖。
其实老实话,我也不知道在这件事上,我和严寒谁对谁错,我和他成长环境不一样,谁也不能代替谁来感同身受。
因为心里头放着事情,在宾馆这一夜我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则得失眠,相比我,睡在离我一米外另一张床上的严寒安稳很多。

我想试探他是否睡着了,每隔一段时间都唤他一声,而他都能应了一声。
我:“你不是睡着了吗?”
严寒:“你吵着我睡不着。”
我:“哪有吵?”
严寒不再和我对话了。

第二天蒙蒙亮,我便从床上弹起来,看向左边空空的床铺,然后去卫生间找严寒,不过严寒并不里面。
我不担心严寒会丢下我,心里猜想他应该是去买早餐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我跑去开门,然后看见了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没错,门口站得就是夏盛泉。

“爸。”
“啪——”响亮的一声巴掌。
巴掌迎面劈来我捂着脸,整个人都感觉懵了,脑袋像是被人剧烈摇晃过一样,嗡嗡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响起来,但是此时,我心里忽然通畅起来,所有的抑郁和委屈像是决堤的洪水,猛地从我胸口涌出来。
“爸,您跟我说老实话,我是你亲生的吗?”
夏盛泉沉着脸看着我。
我冷笑,然后朝他吼道:“如果那么讨厌我,何必要把我接回夏家!”顿了下,我平静下语气,继续说,“难道你只是怕没有亲身女儿给你送终吗?”
夏盛泉的脸似乎扭曲了,然后我看见他又扬起了手,那双食指长了茧的手在空中颤抖着。

我心里突然多了一种视死如归的念头,很多年后想起这件事,我得出的结论是,青春期的孩子总是有那么一股撕破脸皮的蛮力。
不过这巴掌最终没有下来,因为被赶过来的严寒制止住了,他额头冒着汗,声音沙哑:“夏叔叔,是我要带小薇过来的,你别气她。”
我低着头,灰色地砖上是刚刚在严寒手里掉落的早餐,有油条,豆浆…还有上次我跟他提起过的那种烙饼。


我最终还是没有如愿地去看望我的养父养母,而是被夏盛泉强制性地带回去。坐车到距离这个县城最近的省市,然后坐飞机回去。
头一次,我跟夏盛泉坐了一趟飞机,而且还是头等舱。
很多年以前,夏悠问过我:“你坐过飞机吗?”
我摇头。
夏悠呵呵地笑:“你跟爸爸说,让他以后带你坐飞机。每次暑假,爸爸都会带我坐飞机旅游几天呢。”

重新回到夏家,夏悠对我的态度又热情了几分,还把她几件漂亮衣服送给我,我不要,她还要硬塞。
我气恼,把衣服从楼上扔了下去。
夏悠用她那双清澈双眸望着我,说不出来的委屈。
我最见不得人哭,关上房门,眼不见为净。
吃晚饭的时候,我把没有花掉的一千块钱还给夏盛泉,不过他没要。我把钱放在桌上,也不打算收回。
“你可以跟你姐一起逛逛街,买点喜欢的东西。”夏盛泉这样说。
打死我也不相信夏盛泉能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埋头吃饭,没有理会。
夏盛泉作罢,也没有拿回我放在桌上的钱。

 

国庆长假过去,我去上学那天,夏悠第一次来九班找的是不是严寒而是我。
她塞给我一张银行卡,笑着说:“老爸给的,你花吧。”
夏悠其实挺聪明的,知道我在教室门口不可能跟她推让纠缠,所以挑了一个课间人最多的时间段给我送来这张银行卡。
我拿过她手里的卡:“谢谢。”

夏悠冲我笑:“这就对了,父女哪有隔夜仇,你就别跟老爸斗气了,我这个中间人好为难啊。”
我还是笑:“是为难你了。”
夏悠笑不离口:“进去上课吧。”然后临走的时候,还跟在刚里面檫黑板的严寒打了声招呼。



第九章

很多事情,真的是弄不清楚,也已经不是属于正常的逻辑可以去解释,比如夏盛泉为什么要让夏悠给我送来这张银行卡。
然后我用非正常思维去理解:难不成是嫌弃我衣着寒酸,丢了夏家的脸。

边疆拍了下我的肩膀,两道好看的眉毛微微皱在一起:“怎么了?”
我无力道:“边导有心了,我没事。”
边疆一向不吃我这一套,笑着说:“小薇同学,你在长假回来后,一直有反常情绪啊。”
“呵呵…”坐在边疆旁边的陈晋荣搭腔道,“班长要学会理解女孩啊,她们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吗?”
边疆不搭理陈晋荣,陈晋荣又开口说:“小薇,别说我这做同学的不说你,你应该多学学你的小悠姐,整天笑脸迎人,别人看了也舒服。”
还真撞枪口上了,我扭过头瞪了眼陈晋荣,冷笑道:“你这话说的真有趣,我让人看着难受,你瞅着我看干嘛啊,你眼珠子往小悠姐那里飘去啊。”
陈晋荣讪笑,然后叹气道:“果然是国庆回来,情绪反常了,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

我转过头,不去理会,看了眼从讲台上走下来的严寒,心里特别不痛快,然后拿出英语试卷做单选题。一鼓作气,10道题目只有了三分钟,错二对八。
严寒见我表情郁结,问我:“想不想吃肉粽。”
A中的小卖铺有肉粽买,课间操下课的时候常有学生带进教室来吃。学校的肉粽不仅味道好,而且味道香,只要有人在教室里吃粽子,便能闻到竹叶与糯米混合成的清香。
我抬头看着他:“我想吃人粽。”
严寒对我笑,居然跟我开起了玩笑:“人粽不好吃。”
我扯了下嘴角,然后指了指试卷上错的这道题目,让他给我讲解原因,严寒俯下身子,好闻的少男清香隐隐飘来,我心猿意马得厉害。

严寒轻声地将英语题目念了遍,除了发育期他有点公鸭嗓外,音质一向好听,尤其念英语的时候,那嗓音就跟那圆滑饱满的糯米一样,让人感觉香滑可口。
“你太粗心了。”严寒指了指题目,“这里需要复数呢。”
我有点汗颜:“一时没注意。”
严寒笑了下,又开始说教我:“考试时可不能那么粗心,需要多从平常练习中吸取教训和经验。”
我连连点头:“严老师说的是。”

 

高二的课程比高一忙许多,每次晚自习回到家,王妈都会熬各种补汤,对于这些补汤,我本能地认为是夏盛泉让人熬给夏悠的,所以对它视而不见。
而夏悠因为减肥的关系,从来不会在6点后进食,所以每晚的补汤都是倒进了槽里。
反正夏家钱多,一罐补汤而已,折腾不了多少。我那么认为,夏盛泉也那么认为,可能王妈也那么认为,不然每天持之以恒地折腾个啥劲呢?

而我自从被夏盛泉抓回来,对他的态度就跟对那几罐补汤一样,眼不见为净。夏盛泉对我心态估计跟我差不多,以前他还会跟我讲上一两句话,现在是连这一两句话也省了。
不过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虽然避着,但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处在青春期的女孩总有那么点傲气,所以那时我就寻思着等我有钱了一定要搬出夏家。而也就是那时候,我常留意A城的房价,不过房价太给力了,我的绝望也就跟那与日俱增的房价一样,层层高叠。


很快,期中考试要到了,我心里头挺紧张的,原因是答应了严寒要考进全班前十名,所以我总体说来这阵比较忙;而夏悠因为近日要参加什么“红花少女钢琴比赛”,她也比较忙。
这段时间家里头总有稀稀疏疏的练琴声,我嫌吵,想申请学校住宿。这事我跟夏盛泉讲过,我以为他会同意,碍眼物自动滚开,换成是我,开心都来不及。
不过夏盛泉却不同意我住学校。
我想向他要个理由,不过最终没有问出口,感觉这是多此一举。我这又是何必呢,往伤口上撒盐啊。
不过在我跟夏盛泉提出我要留校后,琴房终于不再传来夏悠的琴声,原因是夏盛泉让人将琴搬到离我房间最远的花厅。即使我耳朵再灵,那琴声听起来也就跟蚊子发出的嘶嘶声一样。

另外关于期中考试,我因为准备充裕,考得还算得心应手,即使不能进全班前十,我自信成绩也差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拉着边疆跟我对答案后,自信心更是爆满。说到这,有人问我了,为什么不找严寒跟我对答案,找严寒对答案,我也想啊,关键是严寒反感考后对答案,认为这事做得根本没有意义。
边疆也不是无聊的人,这事后来我无意问起过他,他的回答很理直气壮:“你这人那么小心眼,如果当时我不搭理你,没准你怎么想我呢。”

我把跟边疆对答案后的结果告诉严寒,严寒让我别得意忘形,不过还是笑着说要请我吃肯德基。
我开心了,笑着挤兑他说:“不是别让我得意忘形吗,怎么又要奖励我。”
严寒笑得很温和:“不是奖励,只是请你吃顿饭而已。”
我想想,我是高兴过头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严寒不是三天两头要请夏悠吃饭吗,我又怎么能选择性无视这个事实?

我喜欢吃这店里的薯条,严寒买了三大包给我,我吃得挺欢乐的,沾着番茄酱往嘴里塞;严寒看我吃得也挺欢乐的,吃到一半,他指了指我的嘴角,示意上面沾了酱汁。
我用手擦了下:“没有啊。”
严寒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过来。
我本能往后靠,神情有点小抗拒。
严寒将我嘴角的番茄酱拭去,轻柔一笑,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啃着他的小鸡腿。
我抬眸看了眼严寒,然后在心里暗骂他装13的功力不比我差。


星期一回到学校,居然出乎人意地爆发我跟严寒的绯闻,我喜忧参半,喜的是我也希望能借着这流言风能跟严寒产生些什么猫腻;忧的是空穴来风,必有阴谋。至于流言为什么传播那么快,我猜想是因为严寒是A中的风云人物,明星效应而已。

而之后江陵老实承认,这消息是她在肯德基看到我跟严寒在一起后放出去的。
我问她何解。
她答曰:让大伙以为你跟严寒在一起,也好让边疆断了想念。
我很是忧虑,其实我自己也明白边疆对我的这点心思,但是也一直认为只是一点小心思而已,哪个少男没有点情愫,我根本没有动心思去理会它。
不过现在这事被江陵知道了,江陵什么女娃啊,准把这事放在台面上说清道明的,到时候我就需要动心思如何避开边疆了。

下午最后一节是青少年心理辅导课,讲得是少男少女发育问题以及注意事项。教我们的生理老师是一位刚毕业的小姑娘,讲起话来细声细语,在给我们讲男性身体构造和女性身体的不同时,脸红得跟讲台前面的那流动红旗似的。
加上几位调皮的男生在哗众取宠,课堂纪律根本没法维持下去。

我身子往后躺去,跟严寒说:“校长让这姑娘给我讲课真的不合适。”
边疆插话道:“那你觉得谁合适?”
我想了下:“边导挺合适的,就你这风度,准能镇得住场。”
边疆笑笑,不以为然。
女老师终于挨到下课铃响,最后还应校长要求提醒我们早恋是不对的,说完,便匆匆走出教室离去。
生理老师离开后,整个教室像是一锅煮沸的白粥,沸腾得厉害,大家都开始热切地交流心得

“子薇,你对早恋问题有什么想法?”突然,严寒开口问我话,语气极其平淡,像是问你早饭吃了没有,但是说话用词就像开学典礼校长发言一样,有点官方。
我有点发愣,然后也官方得回答了他的问题:“早恋是校园风气的问题,同样折射的反应了整体社会现象,我们需要用正确的观念正视它引导它,当然,我个人对这个敏感问题不反对也不支持,大家存在点风花雪月的念头是可以理解的。”

严寒还是没什么表情,继续问:“你不反对早恋吧。”
我:“我又不是校长,反对什么。”
这时,边疆也把眼睛死放在我这里,就当我感觉到苗头不对的时候,严寒开口说:“那我们早恋吧。”
我张嘴,闭嘴,又张嘴,脑里闪过八个大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好啊。”我回答得很轻,跟严寒一样,足够风轻云淡。
“天哪——”陈晋荣八成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不可思议地问道,“严寒,有你的啊。”
严寒抿唇笑笑,脸颊两侧有绯红。

事成之后,我问过严寒为什么要跟我“早恋”,他是这样子回答的:“既然已经有流言了,我们就落实它吧。”

 


第十章

我以为跟严寒好上了,我们之间总应该有点不一样的地方,比如偷偷拉个小手什么的,不过严寒显然不是这样子想的,我们虽然“早恋”了,但是却没有“恋”起来,除了我自己给头顶按了一个严寒女朋友的头衔外,其他什么也没有突破。
对此,我感到很郁闷,不过这点小郁闷还是被强大的喜悦掩盖过去。所以,我要谈恋爱,谈到世界充满爱。
我把这个想法跟严寒提了下,他骂我无聊,然后让我好好学习。

严寒为我好,我再傻也明白,笑呵呵道:“明白,我绝对不会耽误学业。”
严寒也笑:“这是最好不过了。”
我主动拉上他的手臂:“我们什么时候把关系进展进展?”
严寒瞅着我看,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你要什么进展?”
我恍然明白严寒话里的意思,不过仔细琢磨下自己刚刚的话,也觉得带了那么点颜色,悻悻笑了下:“你别想太多。顿了下,“也别想得太美。”

严寒轻摇下头,垂落在大腿左侧的手突然牵上我的手。我又惊有喜,然后故作淡定:“你看,手都让你牵了。”
严寒脸色也有点不自然:“你的手,我以前就牵过。”
我说:“不一样。”
严寒明知故问:“哪里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