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艳春越激动,那两个女生越得意,本来她们只是路过,现在索性不走了,留在原地挑衅的看着这里。
谷艳春眼中闪烁着泪花,就要站起来和那两个人理论了。
齐郁杨及时握住她的手,眼神温暖鼓励,“据说这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没办法掩饰:咳嗽、贫穷和爱情。其实除了这三样之外,粗俗无礼、浅薄无知也是没办法掩饰的,你说对吗?”
谷艳春激动得热泪盈眶,“对!”
那两个女生脸腾地一下子红了,不服气的嚷嚷,“你说谁粗俗无礼、浅薄无知?”
齐郁杨挑挑眉毛,表示她的惊讶之情。
她转过头问坐在她左边的两个外班男生,“你们会觉得我刚才的话是在说你们吗?”
男生下意识的摇头。
齐郁杨又笑着问了右边的几个学生,“你们呢?会觉得我是在骂你们吗?”
“不会!”这几个人当中有一个是齐郁杨的同班同学,很知道配合,答得格外响亮。
齐郁杨转过头,诚恳的问着那两个女生,“两位,为什么这些同学都不觉得我在说他们、骂他们,只有你们两个人怒发冲冠气冲斗牛?这究竟是我的问题,还是你们两位的问题?”
那两个女生被质问得无言以对。
周围的学生们发出嘲讽的笑声。
两个女生本是想嘲笑人的,结果反被嘲笑了。
“嘘----嘘-----”已经有男生发出嘘声了。
两个女生站不住,狼狈的被嘘走了。
“城里人了不起啊,家里有几个钱了不起啊。”谷艳春忿忿。
“老大,吃饭吃饭。”齐郁杨掰下一块馒头塞到谷艳春嘴里。
谷艳春就低头专心吃饭了。
一个瘦高个男生拎着挎包匆匆过来,“郁杨,我今天回家了,常叔常婶托我给你捎了些东西。”掏出两包东西递给齐郁杨,“常叔常婶怕你在学校吃不好,家里才蒸的花卷让我捎来几个。还有这些小黄瓜,才在地里摘下来的,可新鲜了。”
“谢谢你,永杰哥。”齐郁杨忙道谢。
这个瘦高男生是唐香叶的本家弟弟,叫唐永杰。
唐永杰的父亲是矿上的工人,住在镇上。但爷爷奶奶都在常家村,每星期总要回家看看老人的。
葱油花卷很香,齐郁杨给唐永杰、谷艳春各递了一个,自己也拿了一个,“一起吃。对了永杰哥,你的课本能借我看看不?”
唐永杰点头,“当然能。我这儿有套多余的课本,一会儿我就给你送去。”
齐郁杨才回到寝室,唐永杰就把高二高三的课本给齐郁杨送去了。
唐永杰上高三,高二下学期已经把所有的高中课程学完了,高三是在复习、做题。
齐郁杨把课本收到自己的柜子里,做了详细的学习计划。
她可没有三年的时间来上高中,必须提前毕业,提前参加高考。
寝室人回来得差不多了,齐郁杨把小黄瓜拿出来请大家吃。
余夏啧啧,“这小黄瓜真新鲜,顶瓜带刺儿的。”
傅向荣和胡福琴自告奋勇去水房洗好黄瓜,回来一人一根儿,“就老四没回啊?给她留一根儿。”
王琪风风火火的推开门,“老大,小八,听说你俩在食堂遇着事儿了?”
谷艳春到现在还委屈,“对啊。”
齐郁杨道:“是有两个莫名其妙的人。”一边把小黄瓜递给王琪,一边把食堂的事简单说了说。
王琪抓过小黄瓜狠狠的咬了一口,“我在隔壁寝室听说的,说那两个女生傲得很,可气人了。对了,我还听说那两个女生是九班的,一个叫韩静,一个叫林姗姗。”
“九班的啊。”几个人很有默契的拖长了声音。
县一中是按分数录取学生的。分数不够一般进不来,但也有例外。比如说,九班就全是分数不够、交高价进来的学生,成绩普遍不好。
大家把那两个女生笑话了一通,“自己成绩不好,就嫉妒一班成绩好的同学,出息劲儿。”
余夏和凌丹丹关系好,故意打趣,“哎,那人叫林姗姗,和你这凌丹丹听起来很像哎。”
一向文静的凌丹丹吃好小黄瓜,擦好手,慢吞吞的道:“我考虑去九班找这个林姗姗,要求她改名。和她这样的人名字相像,多丢人呀。”
八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这件不愉快的事也就抛到脑后了。
接下来就是周一,紧张的学习生活又开始了。
很快,高一学生迎来了入学以来第一次月考。
班主任姜老师特地把齐郁杨叫到办公室鼓励,“加油!一百块的奖励金等着你!”
齐郁杨直到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县一中是有考试奖励制度的。每个月月考的第一名能得到一百元现金奖励,第二名五十,第三名三十。而期末考试的奖励金额会翻倍,第一名有两百元现金奖励,第二名一百,第三名六十。
齐郁杨怦然心动。
她现在多需要钱啊。
从老师办公室出来,齐郁杨更是埋头读书,第一名的奖金她志在必得。
下午放学后,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教室,她还在做数学题。
“哎,你就那么想考第一名啊?”许海洋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面前。
这个许海洋家庭条件应该很好,个人卫生非常讲究,衬衣雪白,身上有清新的男士香水味。
海洋般的味道。
齐郁杨抬头微笑,“一百块,对你来说只是面子,对我来说则是生存。”
许海洋一愣。
齐郁杨心平气和的说完,继续低头做题。
教室里静悄悄的。
“一百块对你真这么重要的话,我让你一回也不是不可以。”懒洋洋的男孩儿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
“呵呵呵。”趴在角落里睡觉的谭晓东醒了,打个呵欠,呵呵笑,“反正你俩一个第一,一个第二呗,我只要能拿第三名的三十块就满足了。”
谭晓东是以第三名的成绩考进一中的。他倒是要求不高,还保持第三名就行。
许海洋黑了脸。
方才教室里静悄悄的,只有齐郁杨写字时沙沙的声音,可教室居然还有第三个人…
谭晓东伸个懒腰,走了。
许海洋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说。
算了,林姗姗真要挑事儿也不怕,一班的学生不是好欺负的。
许海洋是个很有班级荣誉感的人,为了一班的荣誉和尊严,如果有外班学生要欺负一班的同学,他一定不能坐视不管。
月考到了。
齐郁杨英语、数学、物理、化学等各科都考得不错,最后一门是语文。
语文卷子发下来,齐郁杨愣了。
最后一道大题照例是作文,这回是命题作文,《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文名如果改成《快穿之包子改造系统》或《快穿之不做包子》,是不是比现在的要好些?

九零年代,与狼共舞(六)

“我从没有见过我的父亲。”
齐郁杨用端庄秀丽的正楷写下第一行字。
她很冷静。
原主不是的。原来的齐郁杨看到“我的父亲”这四个字,心很痛,很乱,那篇作文不知所云,大失水准。
因为那篇作文的失败,她痛失了第一名的奖励。
她聪明勤奋,但心理素质不够强,第一次月考失利在她心中留下阴影,接下来一到月考就发挥失常。高一第一个学期,她只拿过一回三十块的奖励。
对于她那样的学习成绩来说,真是很可惜的事。
“…父亲这两个字,是我心中永远的痛…”齐郁杨奋笔疾书。
“十五年前,一个小女婴哇哇哭叫着来到这个人世。母亲因为她的到来流下高兴的泪水,父亲却告诉母亲,现在政策好了,他可以回省城了,但必须和母亲办一个假离婚。父亲承诺,一旦他回到省城安顿下来,立即回来接她们母女俩。母亲相信了,同意了,但父亲拿着离婚书离开了常家村,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母亲是位淳朴善良的农村妇女。她相信父亲、爱父亲,从没怀疑过他的人品和节操。父亲一直没有回来,母亲担心他,向亲戚朋友借了路费,抱着小女婴到省城寻找父亲。”
“省城很大,很繁华,农民出身的母亲到了那里,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父亲位于朝阳巷的家,但父亲已经搬走了,没有人知道父亲搬到了哪里。母亲一个熟人也不认识,举目无亲,只好抱着小女婴回了乡下。”
“天渐渐黑了,乡下的土路泥泞难走,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抱着襁褓中的小婴儿,艰难前行。风很大,她走了很久的路,累得走不动了,只好在路边坐下休息一会儿,然后咬咬牙,继续抱着婴儿赶路。”
“她太累了,她的胳膊已经失去知觉,快要不是自己的了。但她还是用尽仅有的力气,抱紧了怀里的小女婴。”
“那个小女婴就是我。”
齐郁杨按时交了考卷。
她的这篇作文在办公室被几位语文老师传看,两位女老师看得都哭了,“可怜的孩子。”
这篇被评为优秀作文。按惯例月考的优秀作文是要当众朗读的,卢老师有些犹豫,“齐郁杨,写出来和大声说出来是不一样的,或许你可以不朗读。”
齐郁杨却说:“老师,我可以的。”
齐郁杨在班上读这篇作文时,声情并茂。
“…从小到大,因为没有父亲,我不知被笑话过、欺负过多少回。我希望父亲能够回到我身边,曾经无数次梦想父亲又成了家,又有了新的孩子,他的孩子生了病,需要我了,回来找我了。我愿意割下我的肾、我的肝,捐出我的血液,不奢望能因此得到父亲的爱,只求父亲能看我一眼…”
女生们哭得稀里哗啦。
男生眼圈也都红红的。
几个多愁善感的男生死死咬着嘴角,不让眼泪流下来。
“这个齐郁杨,在办公室把老师们都弄哭了,到教室又把学生们弄哭…”卢老师口中抱怨着,湿润了眼眶。
齐郁杨抬头看着台下的同学们,神情诚挚,“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没有回来找我,或许他因为某种原因暂时失忆了,不知道世上还有一个我吧?真希望父亲在另一个地方幸福的生活着,又有了另外一个女儿,把应该给我的爱全给了另一个女儿。不过,我接受不了父亲又结婚了,又有了新的妻子。因为,我母亲一直深深的爱着他,他插队的时候一直是母亲在照顾他,母亲心里眼里只有他,临终之前还在念着他的名字…”
女生们又哭得不像样了。
下课后,女生们纷纷来拥抱齐郁杨,安慰她。
男生们友好的表示,“齐郁杨同学,你幼时的小朋友会因为没有父亲而欺负你。我们已经长大了,不会做那么幼稚的事。有事说话,我们帮你。”
齐郁杨向大家表示感谢。
能考进县一中,而且进了一班,同学们的成绩都是很不错的。齐郁杨出类拔萃,明着暗着不服气她的人很多。但齐郁杨自己公开身世之后,一班的同学很同情,原来看不惯她的人态度也变得温和了。
齐郁杨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她就是要自己公开身世,让所有认识的人都知道她是被父亲抛弃的。
看齐一鸿将来有什么脸来找她。
她如愿考了第一名,得到了一百元的奖金。
得到这笔奖金是很招眼儿的事,但因为齐郁杨的身世,没什么人嫉妒眼红,“母亲去世了,父亲不要她,小小年纪全靠自己,挺不容易的。”
周日,齐郁杨照常去苏家给苏雅芙上英语课。
出校园的时候,为了赶时间,她抄的小道。
她在小道上穿行,树后几个女生看着她窃窃私语,“姗姗你说话呀,到底打不打?”
林姗姗双手抱臂,眉头拧成了一股绳,挣扎了好半天,道:“算了,先不打她。现在大家都说她身世可怜,这时候把她打了,同情她的人太多。”
“行吧,先记着。”林姗姗这么说了,那几个女生乐得省事。
齐郁杨身上穿的是校服,很难看,但她身材苗条,腰腰柔软得像柳条一样,有着妙龄少女特有的柔美。
林姗姗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才沉着脸带着那几个女生走了。
齐郁杨毫无察觉,出校园坐上公交车,到了苏家。
苏科长和明指导员今天都加班,只有苏雅芙在。
西厢房传出悦耳的读书声。
临街屋的窗户打开了,苏雅芙的三叔苏爱民站在窗边磕瓜子,“还别说,这个一中的学生英语水平真是还行。哎,咱家雅南和雅芙程度差不多,要不让他俩一起上课?”
李立芬没好气,“你以为我连这个也不想不到?我说了,你二哥二嫂都不肯点头。”
苏爱民熟练的吐出瓜子壳,“这不傻了吗?反正是出一份家教钱,为啥不让两个孩子一起上课?”
李立芬脸色一沉,“嫌咱家不出钱呗。”
苏爱民不死心,“咱家就算不出钱,总得承二哥二嫂个人情吧。二哥二嫂又不用多出钱,卖咱家一个好,有啥不行的?回头我得跟二哥好好说说。”
李立芬眼珠转了转,“找你二哥二嫂,还不如直接找那个小老师呢。高一学生,还是农村出来的,她见过啥世面?我出面一说,她就得答应。她答应了,看你二哥二嫂还能说啥。”
苏爱民冲李立芬举起大拇指,“高,还是你高!”
齐郁杨上完课,苏雅芙送她出来,在院子里被李立芬拦下了。
苏雅芙的奶奶在浇玫瑰花。
“苏奶奶,李阿姨。”齐郁杨客气的道。
苏奶奶微微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就又专心浇花了。
家庭老师在苏奶奶看来属于…新社会了,倒不能说是下人,不过这是苏家付钱买服务的人…
李立芬热情起来,眉毛眼睛乱眨乱动,脸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套近乎,“小齐老师一看就是斯文人,有学问,招人喜欢!”
齐郁杨正奇怪李立芬为什么今天变得这么热情,李立芬这个行动派已经敏捷的拉住了她的胳膊,“小齐老师,我家雅南你见过吧?他和雅芙一样,今年都上初二,反正都是上课,你就连着我家雅南一起教了呗。”
齐郁杨眉头微微皱了皱。
她不习惯和陌生人有身体上的接触。
但李立芬太热情了,粘着她,硬推开她也不好。
还好今天是星期天,回去就要洗澡换衣服了。
苏雅芙不高兴了,“三婶你干什么?这是我爸爸妈妈给我请的老师!”
李立芬不耐烦,“小孩子懂什么?我和小齐老师说话呢。”
她亲热的拽拽齐郁杨,“小齐老师,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你反正是上家教课,雅南和雅芙一起教好不好?”
苏雅芙急得跺脚。
苏奶奶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是慢条斯理的浇花。
李立芬提出了这个要求,苏奶奶在场却不反对,其实就是支持。
李立芬也知道这一点,心里得意,知道苏奶奶偏向的还是孙子,更有恃无恐,“小齐老师,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下星期就让雅南一起上课!教两个学生也不会累,雅南很聪明很听话的!”
齐郁杨心平气和,“是这样的,李阿姨,同时教两个学生的话,他们的英语程度必须差不太多。这个道理您肯定明白,如果学生程度相差太多,做为老师就没办法安排课程了。不如这样吧,您把雅南叫过来,我看看他的英语程度。”
“来了来了。”苏爱民就在临街屋支着耳朵听着呢,赶紧把他儿子苏雅南推出来了,“雅南来了。”
苏爱民对他儿子的水平很有信心,满面春风,“雅南英语好着呢,小齐老师你随便考!”
“I did my homework yesterday evening. ”齐郁杨出的题目并不难,“请你把这句话变成一般疑问句。”
苏雅南个头比苏雅芙高,虎头虎脑的,红着脸呆了呆,“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齐郁杨:“雅芙,如果别人说话你没有听清楚,请求别人重复一遍,你会说什么?”
苏雅芙骄傲的昂起头,“I beg your pardon ,but would you repeat what you said?”
齐郁杨不卑不亢,“李阿姨您看,雅南和雅芙的程度不大一样,不方便一起上课。”
李立芬便宜没占成,怒气冲冲拉着苏雅南走了。
苏爱民磕着瓜子,惊讶不已。
苏奶奶还在拿着水壶浇花,不过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
苏雅芙最高兴,眉眼弯弯,一直把齐郁杨送到巷口,“小齐老师,我比夏天吃了冰淇淋更开心!”
齐郁杨不禁笑了。
这之后齐郁杨再到苏家,李立芬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苏奶奶也非常冷淡。
齐郁杨反正不从她们手里拿钱,自然不在意她们的看法。
上完第四周的课,明指导员给齐郁杨结了家教费,总共80元。
这时候还没有实行存款实名制,存钱用不着身份证。齐郁杨到附近的城行开了个存折,把钱存到了存折上。


九零年代,与狼共舞(七)


齐郁杨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不早了。
要赶到食堂去吃晚饭,她抄了小路。
这条小路比较偏僻,两旁的树林又密,胆小的女生可能不敢走这里。
一中的治安很好,齐郁杨也就没多想。
嘿嘿两声冷笑,前面的路被人给堵上了。
一个高个女生抱臂站在路中间,还带着四个同伙,五个人十只眼睛,只只杀气腾腾。
齐郁杨摸不着头脑。
她认得中间那个一脸霸道的女生是林姗姗,也记得双方曾在食堂发生过不愉快。但是,同学间的口角而已,还没完没了啊?
“狠狠的打!”林姗姗蛮横挥手,另外四个人摩拳擦掌,“打她!”
齐郁杨左手张开,右手食指接触左手掌心,同时响亮的吹了声口哨,“暂停!”
林姗姗的同伙愣了愣,“你打篮球呢?”
林姗姗恼怒,“我们要打你,你做这篮球场上的暂停手势是什么意思?”
齐郁杨:“要文斗不要武斗嘛,有话好好说。”
林姗姗脸色涨红,跟张大红布似的,“呸,我和你没话可说!”
齐郁杨一脸诚恳,“那天的事我也不想的。我倒是可以在这里向你道歉,不过当天在场的人很多,现在总共只有六个人,貌似这样你有些吃亏…”
“不是因为那天的事!”林姗姗叫道。
“那是因为什么?”齐郁杨迷糊了。
林姗姗身边的黑衣短发女生长相有点憨,说话也憨,“女人只为男人打架!姗姗打你,是因为你抢了她的许海洋!”
齐郁杨有点晕。
她整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除了和同寝室几个女孩儿晚上说笑几句,其余的同学真是接触不多交往不深啊。抢了许海洋,这话从何说起。
哦,回想起来了,许海洋是在下课后和她一起做过作业,还一起打过几回篮球,这都是正常的同学交往啊。
林姗姗大恼,五个女生要群殴齐郁杨了。
齐郁杨前世是宅女,今生是瘦弱学生,从来不会打架,也很怕疼,当机立断的大叫:“送给你了!许海洋从即日起打包送给你,分文不取!”
她声音太大了,以至于惊醒了树顶的乌鸦。
乌鸦扑闪着翅膀,愤怒的叫着,飞走了。
树林深处几个匆匆忙忙赶过来的男生呆在那里。
冲在前面那个白净面庞的男生鼻子差点儿气歪了。
送人了,这个齐郁杨想也不想,就把他送人了…
齐郁杨到底当他是什么啊。
另外几个男生偷眼看他,眼里的同情快要溢出来了。
可怜啊,听说林姗姗要搞事,许哥不要命的往这边冲。结果才到地方,就听到齐郁杨要把他送人,还是免费的…
齐郁杨这么一叫,真把林姗姗给惊住了。
五个人,十双手,一齐停在半空。
这里本就偏僻安静,这会儿没一个人说话,更是静得出奇。
“送给我了?”林姗姗一脸迷惘之色,跟做梦似的。
“送,免费送。”齐郁杨语气坚决。
另外四个女生倒吸凉气。
许海洋旁边的男生也倒吸凉气。
林姗姗“呀”了一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握住了齐郁杨的手,“怎么送啊?”
齐郁杨笑容无比友善,“你想让我怎么送啊?你告诉我,我都好商量。”
林姗姗害羞起来,“我也好商量。”小小声的和齐郁杨说着什么,齐郁杨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点头。
许海洋实在忍不了,拨开树叶走出来,“怎么个送法,说出来我也听听?”
林姗姗见到许海洋那张脸就醉了,像喝了陈年佳醇似的,“许哥,你误会了…”
齐郁杨甩开林姗姗,动如脱兔,“你俩有话好好说,我就不打扰了!”摆起双臂,迈开双腿,用百米赛跑的速度蹿了。
许海洋拨腿就追,“齐郁杨你站住,把话说清楚!”
林姗姗紧追不放,“许哥,人家有话跟你说嘛。你慢点儿呀,等等我。”
这三个人速度一个比一个快。
后面那些人看得目瞪口呆。
齐郁杨从小路冲出来,到了操场,看到几个体育老师拍着篮球说说笑笑的过来,放心了,停下来弯腰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