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秦府倒霉,妃子觉得顾少男还是嫁到别省去好些,而临省的人家她只听说过秦府,因为秦府世代经商很富有,且秦府少爷大概有四五个,肯定有人还未成亲,想着顾少男孤苦伶仃的手中没钱,还是嫁给富贵人家好些,于是便央求皇上将顾少男许配给秦家。
派人探查过后,得知秦府未婚且与顾少男相近的人是秦家二公子,三公子才十五岁还不到娶妻的年龄,于是只能选择二公子,只是这二公子除了长得不错外,剩下的没一样拿得出手。
由于不听长辈的话不想过早成亲,于是秦二公子二十有五了还未成亲,综合分析,这个秦二是所有好姑娘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夫婿人选,但皇帝出宫是为了游玩的,不想在指亲一事上花费太多时间,想着以顾少男的情况配那个秦二公子也不亏了,于是大笔一挥写了封书信盖好印章命亲信拿着送去秦府了。
皇帝指亲,谁敢不从?秦府乃有名的大富之家,挑儿媳的眼光高得很,这顾少男没有一样符合他们选媳的标准,但无奈不敢拒绝,于是为了给皇帝面子只得请最好的媒婆去提亲。
皇帝身在何处不宜被人知晓,在信中命令秦府不得乱说,于是外人根本不知秦府娶顾少男是吃饱撑的皇帝指婚的,都以为是秦府所说的那样是与顾家指腹为婚,在断了消息长达二十年后方联系上。
妃子“还了恩”后拍拍屁股跟皇上走了,可怜的顾少男再不乐意也不得不嫁进秦府,父母双亡,若不能在百日内成亲便要等三年,是以婚事办得很仓促,顾少男没有长辈在身边,亲戚在得知顾府的近况后均关紧大门,唯恐顾少男去投奔。
婚事办得很仓促,大喜之日秦府没大肆宴客,只请了要好的亲戚朋友来喝杯喜酒而已。被逼着娶个没了父母、没地位、没嫁妆、长得又不怎么样、据说性子也不柔顺的老姑娘,秦府上下无法喜欢上这门亲事,加上皇上警告他们保密,是以这门婚事办得很低调。
顾少男的丈夫名叫秦未央,行二,大好的日子还没玩儿够,大好的美人儿还没调/戏够,结果突然天上掉下来个老婆砸中了他,将他鼻子差点儿没气歪。
新婚之夜秦未央报着一丝期待挑开了顾少男的盖头,想着若她长得还凑和的话自己就勉为其难一下算了,谁想新娘子不仅不美还看起来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失望气恼之下说了句:“真丑,连香怡院三等姑娘都不如。”
本来对婚事就不满,又对妻子的长相太过失望,于是脾气上来了,秦未央大摇大摆地出了喜房,为了充分表达自己的不满,在院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还不忘喊两声练练嗓子,引来一群人后清了清嗓子,双手往身后一背,迈着八字步优哉游哉地往墙头走去,走到一棵又高又粗的槐树前,将身上的大红喜服脱掉随手往地上一抛,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下抱住树干手脚并用麻利地爬了上去,爬到高处后往旁一跳趴在墙头上,回头抛下一句“我去怡香院了”后跳出了院外。
这棵大槐树的树干没有凸出来的地方,很不好爬,但秦未央习惯半夜出府,这树他爬了无数遍熟悉得很,别人爬不上去他却能爬上去,不从正门走,而在招来一堆人后爬树翻墙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表达自己对这门亲事浓浓的不满,顺便羞辱一下令他失望的男人婆娘子。
大树旁不知道是谁故意所为,地上淌着一滩可疑的水渍,那身衣料上好的喜服恰恰盖在水渍上面,被浸湿了大半。
一名下人上前将被扔掉的喜服拿起来,刚站起身忽觉一股浓浓的骚味迎面而来,下人赶忙用另一只手捂住鼻子尖叫:“谁在这里撒的尿?!”
围观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均闪着幸灾乐祸,心肠软些的不禁流露出同情来,又没人是傻子,要方便都去茅厕,怎么可能在树旁解决?二爷爬树前“恰巧”将脱掉的喜服扔在尿上面,树影下光线暗,二爷怎么就知道那个地方正好有泡尿…
总之,新婚之夜新郎官将喜服扔在尿上面后翻墙去妓院的事被当成笑话传了开去,新娘子刚进秦府便被丈夫羞辱了。可怜哟,无论主子还是下人,均想着这下府上可热闹了,听说二奶奶性子是烈的,二爷居然敢那么做,以后有的苦头吃,不知这对夫妻将会闹出什么事来,众人一想就忍不住兴奋得直挫手。
新郎官扔喜服翻墙去怡香院的事很快便传入了喜房里顾少男的耳中,家中的惨事已经令她操碎了心,现在嫁人第一夜丈夫就给她这么大的难堪,顾少男又气又悲,脱掉买来的嫁衣后躺床睡下。
躺在床上想起死去的爹娘,想起三个无情无义逃跑的兄长,又想起对她不满跑去烟花之地找女人的新婚丈夫,想的事太多,难过伤心的事太多,尤其想起爹娘时顾少男心痛头也痛,在床上折腾了大半宿最后终于睡了过去,只是这一睡就再也没醒过来,因为醒来后灵魂已经换成了别人。
卓少男慢慢睁开眼睛,眼睛还是湿润的,有了顾少男的全部记忆,虽然身体前主人死了,但是所有感觉却给她留了下来,现在她的心很酸很苦,这是为她死去的爹娘及失去的镖局而苦,心中的那股茫然感则是对丈夫,乃至对整个秦府不抱任何希望使然。
现在心难过得厉害,眼泪在眼中转着,卓少男抚着胸口想,这般痛苦,顾少男不会是因伤心过度又对以后的日子不抱任何希望厌世死的吧?那也奇怪,没听说过谁因为伤心过度而死,又不是得了心绞痛、脑溢血…
“奶奶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王婆子看着顾少男的脸色急急地问。
顾少男(以后称她为顾少男)闭上眼将眼泪逼了回去,随后睁开眼轻声道:“没事。”
“既然没事了奶奶就赶紧去敬茶吧,老夫人可还在等着呢,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再耗下去她老人家身子可撑不住。”
一名婆子趾高气扬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顾少男抬眼望过去,原来屋内除了王婆子及巧莲以外,还有两名婆子在,看她们目中无人的态度,大概是老夫人的人。
巧莲对婆子的态度敢怒不敢言,气得快哭了,咬牙忍了忍担忧地望向顾少男:“奶奶现在没事了?刚才快吓死奴婢了。”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方才只是想起爹娘一时难过,所以…”顾少男边说边坐起身,让巧莲给自己整理衣妆。
“是伤心过度晕过去,还是因为‘其它’原因而晕,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既然二奶奶醒了,奴婢们还要赶着回去给老夫人传话呢,就不叨扰了。”婆子说完也不等顾少男开口就自行出了门,对于没娘家撑腰又被丈夫嫌弃的进门媳妇,她们这些老夫人面前得力的婆子根本不用当回事。
“太欺负人了,太嚣张了。”婆子走后,巧莲将房门“砰”地一关,咬牙切齿地骂道。
“算了,给我梳梳头,我们一会儿就去敬茶。”顾少男没将那两个婆子欠抽的行为放在心上,现在她只想将该做的事做完后好一个人静静,突然来到古代成了另外一个人,简直太过匪夷所思,她需要时间好好消化这个荒诞的事实,至于那些个讨厌的人先一边放放,目前她没精力搭理他们。
新媳妇茶
整理好衣妆后,顾少男带着王婆子及巧莲跟在秦未央的贴身丫环月如身后往上房正厅走去。
月如比巧莲长两岁,年芳十六,模样很秀美,穿着翠绿碎花罗裙,身材纤细柔美,走路姿势婀娜多姿,这样的女子才是男人们心目中的理想妻妾人选吧?
像自己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身材都比一般女人高,长得又中性化,在现代,女人中性美能引来无数花痴,可古代不一样,不仅引不来花痴只会引人同情与笑话,念及此顾少男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出了房门,顾少男的眼睛开始打量起秦府的院子来,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府第,触目皆是雕梁画栋,一直往东出了秦未央的院子后,随着月如的脚步行至穿堂,垂花门前的下人们见到顾少男后猜她是新进府的二奶奶,于是皆行礼问好。
由于第一次亲身去体验古代的生活,顾少男边走边不着痕迹地观赏着秦府的一切,发现无论是正房、厢房、凉亭、游廊皆小巧别致,假山及树木花草也摆设得很有自己的特色,总体来说,秦家比顾家要富有得多,构造摆设方面虽不及顾家豪迈英气,但却富丽堂皇得多,总之各有各的特色。
行走期间,月如一直说着秦府有关的事情,将各个主子的性格爱好等稍微提了提,态度虽有些敷衍,但比起老夫人身前的两个婆子来讲到是有礼貌得多了。
顾少男被月如引着往南转弯,经过一个凉亭,走过一座东西穿堂、向南大厅之后,便到了上房,走进院门,上面有六间大正房,比府中其它正房要壮观且富丽得多,由于老夫人年岁大了,是以秦老爷夫妇与老夫人住在同一个院落,卧房离老夫人较近,这样方便两夫妻孝顺照顾老人家。
“二奶奶到了。”顾少男快行至府中众主子所集中的正厅后,在门口张望的丫环立刻进厅禀报。
顾少男感觉她一进来,厅内的气压立刻低了几分,数十双眼睛同时望过来,打量的眼神中均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不善或不满。
一个身着石青缎绣菊纹夹褂的银发老太太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一把老红花梨靠背帽椅上,一头银发用一根碧绿的簪子挽在头顶,老太太大概有七十多岁,虽然脸上布满了皱纹,但一双炯炯有神且略显凌厉的双目显得她身体状况还算不错,右手母指上戴着一颗大大的祖母绿扳指,手中杵着一根青色雕花拐杖,望着顾少男的眼神中隐隐透着几分不悦。
左下首位置坐着一对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的夫妇,男人穿着一身银灰色地折枝花缎的夹袍,腰间束着条银青色的织锦腰带,身材有些发福,面相因为脸上较多的肉而显得普通,一双略显精明的眼睛此时正不带任何感情地望着姗姗来迟的新儿媳。
那个刚四十出头的妇人穿着一件藕色琵琶衿上裳,秋色罗裙,插着金点翠镶珠宝菊花簪,戴金镶珠碧玉半月型耳坠,外貌雍容华贵美丽大方,眼角透着淡淡的细纹,也许是长年管家之顾,表情看起来颇为严肃,望着顾少男的眼神较为冷淡。
顾少男主要就观察了下这三个人,顾老爷夫妇的下首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妻,那个二十多岁的清秀妇人看着她的眼神淡淡的,这个人应该是她的大嫂赵氏,旁边坐着的面相英俊的成熟男子是自己的大伯。
秦老夫人早年育有两子,庶子有三个,不过后来活下来成家立业的就只有长子秦老爷一个,剩下的几个不是病死就是因出意外而亡,因此秦府只有秦老爷这一支,秦老爷共有五子三女,其中长子秦未昭及次子秦未央还有长女秦未晨为秦夫人所出,剩下的均为庶出,三女中有两女已经嫁人,此时厅内除了跑掉的秦未央还有两个嫁了人的姑奶奶不在,剩下的四个少爷及一个小姐都在。
厅内主要的几个人,顾少男只是淡淡一扫,心中大概有了数,花费的只是片刻时间,察觉出众人对自己颇为不喜,知他们不仅仅因为不喜自己因“晕倒”来晚了,更多的原因该是被逼无奈娶了她这个样样都不符合他们标准的儿媳妇进门才对。
走上前在秦老夫人面前站定,顾少男带着歉意有礼地道:“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少男因身体不适耽搁了一段时间,诸位念在少男娘家发生剧变心情低落的份儿上,大人不计小人过,别与少男计较了吧。”
顾少男对古代礼俗几乎是一窍不通,这番话说出来也不知是否合理,总之嫁进门成了秦家人,秦家众位主子都板着脸呢,自己确实是晕得太过巧合了点,由不得他们不高兴,反正道歉只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子的事,也不会掉块肉,她已道过歉,至于他们接不接受就不关她的事了。
这时,顾少男的小姑秦未晨开口了,带着不满质问道:“据闻二嫂自幼身体便‘强壮’得很,连小小的风寒都鲜少得过,顾家遭逢剧变之时也没听说二嫂晕了,怎的今日早晨要来敬茶时那么‘凑巧’就晕了呢?”
“未晨。”未老夫人淡淡地瞥了一向宠爱的孙女一眼,“休得无礼。”
秦未晨嘟了嘟好看的红唇,低下头压低声音,用正好能令厅内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分明就是不满二哥昨夜出府,于是装晕故意让大家等,以图宣誓不满。”
秦老夫人等人闻言均该正襟危坐,没人去训斥她,仿佛没听见秦未晨的话一样。
顾少男见状知晓在坐众人均如秦未晨所说的那样怀疑自己,懒得去解释,本来那个据称是她丈夫的男人新婚之夜在喜服上撒了泡尿后翻墙出府的行为很欠揍,是他不对在先,可没见秦府对这事有所反应,所以就算自己真因生气故意晕了让他们等也不过分,谁让秦府“护短儿”的。
秦老夫人把在身后立着的管事婆子叫出来,指了指茶桌上的泡好的茶。
管事婆子上前将手中的蒲团放在秦老夫人身前,然后端着放有茶杯的托盘示意顾少男上前。
顾少男很配合地在蒲团上跪下,学着从电视剧里看来的姿势端起托盘上的茶杯,高举过头有礼地道:“孙媳给祖母敬茶。”
“嗯。”秦老夫人接过茶杯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后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给顾少男,“进了顾府,以后就要守顾府的规矩,像今日的事以后别再犯了。”
“孙媳晓得了。”接过秦老夫人给的红包递给巧莲,然后又在管事婆子的带领下依次给其他人敬茶。
秦老爷喝了茶后对顾少男说了句:“男儿志在四方,在府中待不住出去转转实属平常,为□子要识大体才行。”
知道秦老爷这是警告自己不得生秦未央的气,否则就是不识大体,顾少男感到好笑,果然还是男人只会为男人着想,点头应过后又去给秦夫人敬茶。
不知是秦老爷的话令秦夫人气着了,还是真的觉得次子做得过分了,秦夫人喝过儿媳妇茶后道:“未央洞房花烛夜抛下新婚妻子去寻花问柳委实过分,他回来后定要好好训戒他一番,少男受委屈了。”
顾少男闻言受宠若惊,赶忙摇头说道:“谢谢娘关心,儿媳不委屈。”
秦夫人闻言扬了扬眉,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重新打量了顾少男一番后不禁夸道:“你是识大体的,丈夫在外寻花问柳,为□子的就算伤心不平也不得抱怨什么,否则便是善妒、不识大体,男人们在外开心了却苦了女人。难为你刚入门便遭遇这种事,能这么快就接受事实继而认命,真是…哎。”
顾少男被“夸”得浑身不自在,她知道秦夫人说这些话不是真的夸奖她,而是借由夸她宣泄自己的委屈顺便表达一下对秦老爷的不满,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只能干笑着。
秦老夫人淡淡地瞄了秦夫人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嘴唇抿成了直线,看起来不大高兴。而秦老爷则坐如针毡浑身不自在,暗中瞪了好几眼“夸奖”新儿媳的结发妻子,怪她不会说话。
长子秦未昭帮着秦老爷打理生意,很有生意头脑,颇受秦老爷器重,其妻赵氏乃小富之家嫡女,娘家是做茶行生意的,自幼便会打算盘会记账,这个长媳无论是出身还是才能均令秦府三个长辈很满意,赵氏颇为大方,送了顾少男一对价值不菲的碧玉珍珠耳环。
排行在秦未央后头的三个少爷及秦未晨对顾少男敬过礼喊过二嫂后,众人便一同去了饭厅,由于耽搁时间过久早饭已经凉了,于是厨房又重新做了早饭端上来。
不出所料,敬完茶和用早饭期间秦未央始终没出现,就顾少男一个人忙活,一大早上,不是被人用嘲笑的眼神看,就是被人用无限同情怜悯的眼神看着,看得她头发梢都快竖起来了,要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估计是耽搁过久大家都饿了,于是没人再为难顾少男,连最开始不给面子的秦未晨都专心用起饭来,新媳妇不得入座要伺候长辈用饭,于是顾少男忍着饿学着一旁丫环的动作给秦老夫人布菜,一边伺候人一边在心里不停地骂着,古代新媳妇真可怜,人家吃饭她看着,人家坐着她站着,好在只有新婚第一天要伺候他们用饭,若是天天伺候她一定罢工。
好容易伺候完众人用完饭,得到自由的顾少男马上回房,亏她自幼应变能力强,若是换成一般人,哪能那么自然地在刚穿越来一个多小时,就泰然自若地去敬茶然后伺候长辈用饭?不过适应能力再强也有限,她还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莫明其妙的事实,更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思考一下以后要怎么做,现在她只想回房,美仑美奂的院子根本没心思去欣赏。
想着回房后就立刻躺上床休息,谁想刚进门便看到了床上有个大大的隆起,大红喜被下面躺着一个大活人,一只男性的脚伸在床外,脚上还穿着靴子,靴子像是踩了泥坑上面沾着泥,地上没有靴子,可想而知另一只靴子同样穿在脚上,并且盖在被子里面!
“二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月如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立刻上前,伸手将露在被子外面的脏鞋脱掉,然后掀开喜被将大咧咧搭在干净褥子上的另一只靴子也一并脱掉。感觉到身后愤怒的目光,月如头皮直发麻,见二爷合着衣服就睡下了,不敢当着新奶奶的面给他脱衣服,是以硬着头皮望着脸色有些发青的顾少男说,“奴婢先去打水,给二爷擦脸。”
“不用了,你先下去,这里有我就行了。”顾少男“笑”着对月如温和地说道。
“是、是,奴婢退下了。”月如被顾少男笑得后背寒毛直竖,不敢停留转身就离开了。
“奶奶,要不要叫醒二爷?”巧莲望着身体呈大字形、睡得四仰八叉直打呼噜的秦未央,气得眉毛差点儿竖起来了。
“不必了,你们也下去。”顾少男挥了挥手,让巧莲和王婆子都出去。
王婆子和巧莲对视一眼,有点不放心地交待道:“奶奶刚嫁进来,没有娘家撑腰,遇到委屈就…先忍忍吧,当年夫人也是这么过来的。”
“奶娘放心,我有分寸的。”顾少男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望着睡得直打呼噜的男人,对关心她的王婆子保证道。
“奴婢这就去厨房给奶奶端些饭菜过来。”王婆子最后看了眼不着调儿的新姑爷,摇了摇头叹口气后与同样生气的巧莲出了房门。
待屋内只剩下两人后,受了一早上窝囊气又饿了一早上的顾少男对正睡得不知今昔是何昔的某人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
第一回合
这家伙估计是刚在土堆里打过滚吧?要不然怎的身上这么脏,尤其那双鞋最脏!顾少男感觉拳头直发痒,很想拿它与这个有名无实的丈夫来个亲密接触去“联络”一下感情,无奈想着这是“自己”嫁进来的第一天,秦府所有人可都是站在他那一边的,若是自己揍了他估计会被众人炮轰,那可不妙。
想了想,觉得暴力手段实在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还是以和平手段解决更为妥当些,于是顾少男收起拳头略微不耐烦地唤道:“喂,醒醒。”
秦未央没醒,手像轰苍蝇似的不耐烦地挥了两下,眉头皱了皱,抿了下嘴嗯唧一声表示了一下抗议后,翻了个身继续打呼噜。
“起来。”顾少男见状声音扬高了几分,结果见睡着的人根本不受影响,雷打不动般依然睡得香甜无比。
他占了整张床,她没法休息,何况床被他弄脏了根本没法睡。
顾少男眉头拧得恨不得能夹死苍蝇,这个俏生生的一副标准“小白脸”模样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丈夫!睡着的他看起来好像挺无害的,孰不知他根本就是个充满劣根性的纨绔子弟。
叫不醒不想再浪费口水,顾少男从身上摸出一条白色帕子,想了想然后走到方桌旁倒了一杯茶,茶是温的,想必是自己回来之前下人泡好的。
顾少男端着茶杯行至床前站定,将从手中的帕子往睡得正熟的人脸上一扔,隔着帕子用手指捏住他的鼻子不放,在秦未央因缺氧下意识张开嘴那一刹那,迅速将另一只手中的温茶一下子全灌进了他的嘴里。
“咳咳…混帐…咳咳。”秦未央呛得立刻坐起身,灌进嘴里的茶喷出了一大半全洒在了他的衣服上,有一点甚至钻进了鼻腔里,嗓子眼儿和鼻子都被呛到了,难受得要命,边打喷嚏边咳,害得他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好好的一张英俊小白脸儿最后咳成了关公脸,好容易缓下来一点点,双眼猛地狠狠瞪向顾少男,神情恐怖要将她身上的肉撕咬下来。
“醒了?没醒的话我再‘孝敬’你一杯茶如何?”顾少男环起胸来居高临上地睨着气得要杀人的秦未央,眼中闪着幸灾乐祸,没有丝毫的歉意或恐惧。
“咳…你谁啊…咳…你?”一说话刚缓下来的嗓子又开始氧起来,秦未央单手握成拳用力捶着胸口顺气,忙得连瞪人都没功夫了。
很好很好,连新娶的老婆都忘了,这具身体的样貌有那么没存在感?就她看来这模样其实挺好看的,就是没什么女人味儿而已。顾少男没因为自己充满个性的外貌而自卑,哼了一声走回石桌旁又倒了一杯茶,端着茶杯走回来,“抖”着手说:“不知道我是谁?再灌一杯‘醒酒茶’帮你寻回记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