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学院中会出现各种小团队,虽然望族身份不能给他们加学分,却能让他们在这里发展势力,为日后离开学院后,回国建功立业做准备,这些小团队之间互有摩擦也是常事,死人更不在话下,学院对此是持允许态度的。
鱼非池所杀三人乃是大隋国的高才,或者说,是依附于大隋国太宰之女叶华侬的高才。
杀了这三人,便是得罪了叶华侬,得罪叶华侬,便是间接得罪了大隋国在学院中的势力。
换个人杀了这三人或许无事,但鱼非池不同,她在这学院里是扎扎实实的孤家寡人,没有任何靠山,司业们明着暗着疼她,但遇上这种事的时候,却也是绝不会插手的,毕竟说好了,学院学子的荣华富贵,由他们自己去争,学子性命生死,也由他们自己去定,
鱼非池,惹上大麻烦了。
鱼非池听完石凤岐的话,啧了一下舌头:“原来如此,那么,石凤岐你又是为什么要掺和进这件事里来呢?你跟大隋国有何不和之处?你是哪国人?”
“你再讨人嫌也是戊字班的人,我既是戊字班的老大,便理当护着班上的人,其他的原因嘛,自是有一些,你想知道?”石凤岐他那薄情的眉眼微挑,仗着个子高斜斜睨着鱼非池。
“不想知道,你不说便不说吧,反正我也没兴趣。”鱼非池昂着脖子跟他说话半晌有些累,收了目光负着手,步子缓缓回到课堂,老气横秋。
石凤岐抬头望天,发出一声长叹:人生好难。
第十章 毕竟她是我的女人
回到课堂上的鱼非池继续倚着窗子打盹,只要不梦到不该梦的东西,她很是喜欢在这样雨后的天气里睡觉。
一只笔戳戳她后背,她动动肩膀。
那只笔不肯罢休地继续戳戳,她再动动肩膀。
好嘛,这只笔是铁了心要把她戳醒,还在戳戳,她颇是无奈,只得坐起来转过头。
执笔的手很是细白柔软,指如葱段,冰肌玉骨也不外如是,这手将笔往回一收,笔端抵在白净的下巴上,白净下巴的主人他是有一张白净面皮的漂亮少年,漂亮少年他扬起一个略带腼腆又些明媚的笑容:“小师姐,你刚刚跟石师兄在干嘛?”
“在讨论他玷污我清白之后的补偿问题。”
漂亮少年眉头轻轻皱:“小师姐,石师兄肯定没有对你怎么样的,你不要说这种话。”
“阿迟你帮谁的?”
阿迟少年撇撇嘴:“可是谁都知道石师兄喜欢丰满一些的女子,小师姐你不适合他的…”
鱼非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马平川,才十四岁,胸前没鼓起来很正常,可是小屁孩说的这话怎么就这么戳心呢?
鱼非池正欲恼,小阿迟托着下巴轻轻笑:“小师姐,我听朝妍师姐说了,你好像得罪了南院大隋国那边的人,是不是很麻烦啊?”
“嗯,准备把你卖过去给莺时当面首,以此赔罪。”
“面首是什么?”
“…”
“小师姐,朝妍师姐让我告诉你,过些日子学院有比赛,男子依然是蹴鞠,女子今年打马球,咱们戊字班女子少,统共不过五六个,所以小师姐你这回躲不掉了。”迟归笑得一脸的明朗,小师姐这个人呢,平日里能不见人就不见人,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这一回可算是能见着她英姿飒爽的样子了。
鱼非池怔一怔:“朝妍怎么不自己来跟我说?”
“朝妍师姐说你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她不想自讨没趣。”
“我真这么讨人厌?”
小阿迟他点点头,又笑道:“反正我不讨厌小师姐就好了。”
鱼非池扬眉,这学院喜欢经粘着自己的大抵也就迟归一个了,他是最晚进入学院的弟子,是所有人的小师弟,与戊字班其他人渣不一样,他乖巧又天真,懂事又温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有一回他被人戏弄,鱼非池被打搅得睡不好觉,就顺手给他解了个围,结果乖宝宝以为鱼非池是佛心发作,从那以后一心一意,眼儿巴巴地贴着鱼非池,一口一个小师姐,叫得好生脆。
鱼非池站起身来,绕过了几张桌子,走到朝妍面前,朝妍人如其名,朝气蓬勃,尽态极妍,主要是她还很丰满,她见鱼非池朝自己走来,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稀客啊,非池师妹何事?”
“我不会打马球。”鱼非池诚实地说道。
朝妍张大的嘴巴又合上,苦起小脸:“非池好师妹,你就不要闹了。今次戏球是要在两院计分的,咱们戊字班拉北院后腿太多次了,这一回不论文才,不比韬略,总不好再输的。”
她壮着胆子去试着拉了一下鱼非池的手臂,意外地发现鱼非池没有躲,又得寸进尺地挂在她身上摇晃起来:“非池师妹你这么聪明,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马球很简单的,我教你嘛,再不济让石师兄来教你。”
鱼非池脸有些黑,朝妍此话大谬。
鱼非池在学院三百名学子中的排名,是在倒数第二名,倒数第一的,是阿迟,也是难姐难弟。在外人看来,鱼非池跟聪明两个字,是怎么也勾不上边儿的。
胸不大,还无脑,着实可悲。
左右推不脱,鱼非池也只能应下,想着还有些时日,半夜去找艾幼微临时抱个佛脚,能学多少算多少吧。
石凤岐往后倒了倒椅子,靠在朝妍桌子上,说不出的风流好姿色,冲她一笑:“多谢。”
朝妍推了他一把让他少浪些,说道:“你怎知她不会拒绝,以非池师妹的性格,她若不想,谁也逼不成她。”
石凤岐低头摆摆袍角,望着又趴在桌子上开始睡大觉的鱼非池,心中想着:“如此好的机会对莺时和叶华侬下手,她若是肯放过才怪,过来说一声她不懂打球,不过是免得到时候戊字班输了找她麻烦。”
而他却对朝妍道:“毕竟,她是我的女人,总是明事理的。”
朝妍抱胸冷笑,挖苦一声:“石凤岐,你要不要脸?别的人不知道,咱戊字班谁不清楚,你天天跟着非池师妹后头转,她可没给过你一个好脸色,外边闹出一点风言风语瞧把你能得,人压根没放心上。”
趴着睡觉的鱼非池她笑了笑,这戊字班的人,蛮可爱的。
第十一章 师兄教你打马球
作为鱼非池来说,她做人的标准很简单,一,不理他人的麻烦,二,不给他人添麻烦。
此话说来简单做来不易,比如她第一条就没做到,她风清云淡懒懒散散在这世上多活了十四年,依旧理上了刘白的麻烦,唯一指望的便是第二条要做到才是,既然已答应了朝妍要去打马球,那就得把马球打好,若是能在场上打死那么几个人,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心怀恶毒的鱼非池下了课堂后,牵着一匹枣红的骏马来到了艾幼微的院子,艾幼微瞅着她笑:“怎么着,你还真准备跟南院的人干到底了?”
鱼非池摸摸马儿的毛:“不再多干死几个,总是不甘心。”
“你为何如此在意刘白的事?”艾幼微滋儿着小酒,有着跟石凤岐一样的疑惑。
鱼非池笑了笑,没有回答。
前世她是孤儿,长于福利院,有一个很好的小姐妹,两人一同长大,感情极深,后来鱼非池进了机密部门,小姐妹成了一个普通的公司白领,不幸得很,小姐妹遇上了跟刘白姑娘一样的事,下班途中被几个流氓尾随,遭人轮奸。小姐妹无人诉说,给鱼非池打了很多电话,可是当时鱼非池忙于一项很重要的情报,未能顾上,小姐妹不仅承受着身体上的痛苦,更遭遇了可怕的舆论轰炸,她去报警,可是照片却被曝光在了网络上。
原本尚还是能承受的痛苦,后来却被放大了成千上万倍,供人观赏,受有怜悯,遭人议论,还有人说她一定是她自己穿着暴露,这才引来了流氓罪犯。
小姐妹没有被罪犯逼死,却被这些人的议论逼得割了腕。
待鱼非池再赶去找她时,她在出租房里,已经死了三天了,无人察觉。
鱼非池觉得,大概是冥冥之中有天意,这一世她遇上刘白,就是为了弥补当年她对欠了小姐妹的及时关怀之罪,懒散如她,愿意破一破自己的标准,理一理他人的麻烦,管一管无人管的闲事。
“我马术可以,但不会马球,大司业,教我吧。”鱼非池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应是练过武有几分把式在才能有的干练。
艾司业抓抓胡子:顶好的天资,却不能习武,着实可惜了了。
他扬了扬手中的酒杯,指着鱼非池身后:“用不着我,你看,这不有人送上门来给你当师父来了?”
石凤岐摇手:“我可不是来教她马球,我是来找大司业你喂招的。”
艾幼微笑而不语,这死小子平日里听见自己要给他喂招恨不得钻地绕着走,会主动送上门?好个口是心非。
艾幼微道:“那好,你先接我三十招,接不住,涮马桶一个月。”
石凤岐牵上鱼非池的马:“来,非池师妹,师兄教你怎么打马球。”

鱼非池坐在马背上睨他一眼:“你还是涮马桶去吧。”
石凤岐觉得,这约摸就是苦果自食,站在旁边觉得吧,这上赶着教她实在跌份,若不教她,得去涮马桶,烦燥得紧。
艾司业嘿嘿几声笑,捏着杯子摇摇晃晃起来,路过石凤岐的时候,提着他裤腰一使劲儿,把他扔上马背,留下一个潇洒又邋遢的背影:“好好练,别给戊字班丢人。”
“看到了吧,是大司业让我教你的。”石凤岐给自己找了一个极好的台阶下,思量半晌,还是将双手犹豫地伸向前,接过鱼非池手中的缰绳,将她圈在臂湾间,他比鱼非池高,这姿势看着倒也是副好画面。
鱼非池转转脑袋看着他,这少年他五官立体得有点过份,鼻梁高挺,薄情的唇微微轻抿,鱼非池忍笑一声:“你怕我?”
石凤岐挑起一边唇角高冷一笑:“不过一介弱女子,谁怕你?”
“不怕我,你为何连呼吸都控制着?”鱼非池听得他在自己耳边传来的呼吸,的确是屏着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他还说不怕?
“唉呀你烦不烦,学不学了?”

石凤岐握着她手,她手里握着马球棍,从教习的角度上来说,石凤岐还是很负责的,至少动作都教得标准,规矩都说得明白,再习上一段时间,达不到优秀,但上场不丢人总不是什么大问题。
两人侧身低腰动作大,又值得五月中天气稍见热,未多久便是薄汗湿罗衫,石凤岐闻着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有些暗恼这个血他怎么冲得这么快,全往头顶上来,便只得岔开话题:“这次比赛南院那边派来的肯定都是会功夫的,你不会武功,只能取巧胜她们,若是见形势不对,便立刻喊停,艾司业会在一旁观战,有什么事他肯定会出手捞你。”
“你怎知出事的不会是她们?”鱼非池笑。
石凤岐歪头看看鱼非池,觉得她说得很对。
第十二章 师妹你真的太平了
石凤岐并不怕鱼非池,他只觉得他怎么都琢磨不透鱼非池,这位学院里的高冷美人,她除了对迟归,与谁都是淡淡如水的模样,可是偏生她说话又极是刁钻,时常把他刺得无话可讲,少年郎的心性便是不服输,石家少年他越挫越勇,鱼非池越是冷淡他,他越不信这个邪。
这一来二去,学院里的人都知道了,石凤岐征服得了南北两院各路佳人的芳心,偏是拿不下一马平川的荆棘美人。
他倒无恙,反正再败再战,鱼非池可就惨了,因着这风骚的石凤岐,她不知背了多少非论,若非她心性冷根本懒得理,怕是早就哭得梨花带雨泪湿襟了。
比如这一日练马球,学院里的吉祥槐为她作证,起初她真是来找艾幼微的,是石凤岐自己凑了上来,结果就成了鱼非池勾引石凤岐,借练马球之名勾搭石师兄,好一通骂名又是劈头盖脸而来。
后果便是鱼非池去澡堂洗洗一身汗渍的时候,遇上一群姑娘,这群姑娘都漂亮,只是眼中凶恶给她们的美人皮减了分。
“鱼非池,你个臭不要脸的骚狐狸!”
“成天勾搭石师兄,还故作清高,装什么装!”

冤枉!
鱼非池刚出浴,还在澡堂里,身上只着了薄衫,她们推搡上来时,扯落了一边衣裳,露出了半个肩头,香肩半露好风光,又坐实骚狐狸骂名。
她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望着几位姑娘,目光微沉:“让开。”
“让开?鱼非池,今天我们就扒了你这身衣服,把你扔到演武场上让大家伙儿好好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姑娘们说着就冲上来,她们都会一点拳脚功夫,真打起来,鱼非池不是她们的对手,只能先声夺人。
可见鱼非池眸光稍敛,从不离身的匕首就贴身绑在她小腿上,她弯腰便拔下,匕首挥过,划破了其中一个姑娘的手臂,滴下几滴血珠子——她的确不会武功,但不代表她曾经不会。
杀人这种事也要讲天赋,而她的天赋来自遥远的另一个世界,打娘胎里带下来,杀人从来不用眨眼。
“你找死!”女人高声说话时,若声音尖厉,便总是难听,比如这位受了伤的柳叶眉姑娘便是。
“来试试?”鱼非池微冷含笑,“这匕首上我可是淬了毒了,过一柱香的时间若没有及时化解,就会全身化脓而死。”
“你!”柳叶眉姑娘她看着手臂上的伤口一脸惊惧,有关鱼非池在后山上杀了三个人不曾皱眉的传说她也听过,但觉得传闻终归传闻,总是有些夸张,不曾想鱼非池一出手便如此阴毒。
鱼非池只是倒提匕首,静静地看着她。
她有些被鱼非池吓住,凶狠地瞪了鱼非池半天还是决定离开,免得真的中了毒死在这里就不划算了,其他几个也有些发怵,不再上前。
几人正欲走,却被一人一脚踢翻一群,纷纷滚落在地,可漂亮了,一群长相标致的姑娘一个挨一个地趴在地上。
来人她掸掸白袍,眉间有杀气:“你们以为我们戊字班的人跟甲字班的一样好欺负不成?伤了我师妹,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商葚,你不要欺人太盛!”正捧着手臂赶着去解毒的姑娘最是心急,骂得最狠。
商葚,戊字班里武功最好的女弟子,英姿飒爽,浓眉大眼,匀称的大腿修长,充满了弹性蕴藏着力量的美感。
“欺人太盛?哪里话,这才叫欺人。”从商葚身后走出来朝妍,可爱的朝妍姑娘也不会武,但这不妨碍她左右开弓掴着地上姑娘们的耳光,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鱼非池掩目,太残暴了。
地上的姑娘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想要好好打一场,无论商葚她武力值太高,一个收拾她们这样的十个都不在话下,三两下放倒,朝妍便骑上去送耳光,两人配合得好生默契,打得好生给力,最后鱼非池都不得不开始劝架:“好了好了,打个半死就差不多了。”
“既然非池师妹发话了,今日就放过你们,再敢犯贱,打到你们满脸开花!”朝妍站起身子拍拍小手,哼哼唧唧。
几人捂着腰相扶相搀离去,鱼非池看看自己一身灰,想着怕是要再洗一次了,又望了望商葚与朝妍,三人往里面的澡池子走去,她似随口一问:“石凤岐叫你们来的?”
“师妹神人!这也猜得着?”朝妍笑得如同朝阳,满满的活力。
鱼非池钻进独立的澡盆子里:“他自己作的孽,总是要自己收拾的啊。”
“师妹我刚才看了下,你真的很平诶,我那边有很多木瓜,要不要分你一点?”

鱼非池觉得,她真的不是很爱跟师姐们讨论这种话题,好烦燥。
第十三章 被牺牲的棋子
其实这样的冲突也不仅仅只是针对鱼非池,其他的地方也是有的,正式比赛开始前,把对方队员弄死弄残弄报废这种事,实在不算是什么隐秘的事。
除了戊字班这些愣头青们不怎么知道学院的残酷生存法则外,别的班上他们都深谙其道,手段是否光明正大这一点,并不是他们在乎的,目的达得到就好,毕竟连学院都默许了这样的生存方式,只要尸体处理得干净,死人什么的,只当是失踪了。
受了伤的柳叶眉姑娘哭哭又啼啼,捧着手上的伤敲开了南院一间位置极佳,装饰也极佳的屋门,屋子里坐着一个眉眼端庄,举手抬足间便是贵气的姑娘,柳叶眉一见着她便扑过去跪下:“叶师姐,叶师姐救我啊,鱼非池那个骚狐狸给我下了毒!”
叶师姐放下手中一卷书,一双漂亮的杏眼看着她,又瞥了瞥她手上的伤:“毒倒是没中毒,不过看你们这样子,怕是没把鱼非池怎么着,反而自己落得一身狼狈了吧?”
柳叶眉姑娘一悚,连连求饶:“叶师姐,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让鱼非池没办法上场比赛的!”
叶师姐没有多看她,只是继续执起那卷收,挥了挥手,便见莺时走出来,一刀捅进了这倒了血霉的柳叶眉姑娘心脏。
柳叶眉姑娘倒没死在鱼非池手中,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这学院里呀,人命是真不值钱。
“扔下山去,另外,那鱼非池到底是什么来头,好好查一查,石凤岐可是我要的人,莺时,你知道该怎么做。”叶师姐翻了一页书,没有多看一眼在地上抽搐着慢慢死去的人。
莺时点头,走到门口又问:“叶师姐你也喜欢石师兄吗?”
叶师姐她冷笑:“你以为我是你吗?”
莺时便长出了一口气,若是叶华侬也喜欢石师兄,她可就想也别想得到这个男人了。
学院里除开有南北院之争外,还有派系之争,大大小小各派系,最强莫不过商夷国与大隋国两派之争,这两国也是须弥大陆上最强大的两国,商夷国最强,大隋次之,学院里精英如此之多,带着国家使命进入学院里的皇子世子们,便有义务为国家挖掘人才。
寒门士子们多数投靠了这两国在学院里的派系,巧的是,商夷国居北院,大隋国在南院,叶华侬便是大隋国派系的代表性人物。
待得莺时下去,叶华侬掩上书,走到门口,望了望院子里的月光,与石凤岐一样,她也不知道鱼非池到底是什么来历,但是她想除掉鱼非池却不是一日两日的打算了,鱼非池离石凤岐太近,而石凤岐是叶华侬唯一想从戊字班里争取过来的人。
这位石凤岐,来时的身份是一个富商之子,虽有意藏拙,但仍难掩锋芒,极有领导能力,叶华侬很想将这样一位人才纳为己用,只是石凤岐似乎并不以为意,这令叶华侬有些头痛。
鱼非池的来历神秘,与石凤岐过份亲近,便令叶华侬的计划更添不确定因素。
该怎么杀掉鱼非池呢?叶华侬在月光里想着这个问题。
她连派了两批人手出去,都没能将这个女人杀死,反倒让鱼非池在学院中更涨了些名声,这令叶华侬极不痛快。
这对鱼非池而言,或许就是所谓的无妄之灾。
但鱼非池心里明白,这学院里,从来没有无妄之说。
她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叶华侬”三个字,细细端详很久,眼中的锐利之色是常人在平时绝对看不见的,纵使身份再变,命运再好笑,也不会改变她已经刻进了骨头里的敏锐,她是做情报出身的,不需要别人给她过多信息,很多东西会自动在她脑海中结网成线,许多人穷尽一生才能习得的揣摩人心之术,她生来便有。
这非幸事,终日活在计算中的人,实非幸运。
刘白被害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伪装成意外的精心布局,刘白是商夷国的人,她父亲在商夷朝中为官,与叶华侬所属的大隋国派系可谓死敌,可怜的刘白成为两派相争之下的牺牲品,实在不算什么难以想到的事情。
而商夷派系失了这么好的一员大将,却没有发声,甚至甲字班的大司业也没有要去讨个公道,定然是有原因的。
商夷国一定得到了些利益,这才让他们放弃刘白这粒棋,如此才是最基本的交换手段,会是什么利益呢?
她的指头轻轻敲了下这名字两下,又重新执笔蘸墨,在叶华侬下面写了另一个名字——
石凤岐。
第十四章 不就是春宫图吗
第二日早课,鱼非池做好了准备继续睡一天,她实在听不下老夫子们的子乎者也,那些韬略文章鱼非池也有她自己的一番见解,听来听去只觉犯困,却见戊字班上的气氛稍显怪异,师兄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师姐们坐在一起面红耳赤,老夫子他青白着一张脸扔了圣贤书摔门而去。
不过戊字班反正成天气跑司业,鱼非池也不觉得有什么,翻了翻桌上的书,却发现有一样好东西。
她拿起来一看,眼睛越瞪越大,脸上憋着的笑已快忍不住,手指翻了翻,准备看第二页,却被一双大手挡住,抬头一看却是石凤岐怒容满面:“你一个女子,看这种东西,你…你…你也不知道避讳着点!”
“这种东西,是什么东西?”鱼非池认真地问他,“我不懂啊,石师兄,这上面是什么啊。”
石凤岐一把夺过鱼非池手中的小册子收进袖子里,恼火地瞪她:“这上面什么都没有,不准看!”
“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不能看啊石师兄?”鱼非池忍笑忍得肺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