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凤雪惊讶地挑眉,“凤溪还有其他公主吗?”

两位美人花容失色,两双惹人怜爱的水眸向司徒行云散发着求救的目光。而司徒行云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静静地观赏这场女人的战争。

“凤雪不过说说笑而已,何必如此惊慌?”凤雪噙着一抹微笑。

“是,…王妃。”两位如花美人应道,脸色似乎有些苍白。

这时,一直沉默的司徒行云终于开口道:“你们两个先退下吧!”

“是,王爷。”

凤雪朝身旁的青衣使了个眼神,她也静静地退了出去。

顿时,整个大厅悄然无声。

许久,凤雪轻咳了一声,看了看司徒行云,问道:“不知王爷找我来所谓何事?”

“公主认为呢?”他不直接回来,反问道。深邃的眼睛盯着她。

她挑眉,双眸轻轻地眨了眨,“如果王爷找凤雪为了昨天的事情的话,那王爷就找错人了。既然凤雪是平延王府的主母,那么凤雪就有权处理王府的家事。还是说…”稍微停顿了一下,视线移向司徒行云的侧连,“王爷舍不得那两位歌喉极美的美人了。”

司徒行云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会呢?不过是两个美人罢了。恰好本王也厌倦了如月和月如,公主这一措举正合了本王的意,本王感谢公主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公主?”

“哦——是吗?”她垂下眼帘,遮住了此时眼里满满的厌恶。

“当然。”司徒行云转回头,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茶中倒影着他同样满是厌恶的双眼。

她讨厌他对女子的态度。

他讨厌她是皇家的公主,是不得违抗的旨意。

“那王爷找凤雪来所谓何事?”抬起眼帘,澄净的眸子宛如清澈的小河,宛若刚刚的厌恶从不存在。

“公主该知道明天的宴会吧!”放下茶杯,眸子同样的清澈。

凤雪点头,道:“凤雪乃是平延王府的当家主母。”

司徒行云点了点头。很好,这个女人也有点可取之处。

“王爷,时候不早了。凤雪该回雪楼了。”她起身,向他微微颔首,迈起步子,走向大门。在走到大门的时候,她突然转头,轻轻一笑:“王爷,前些日子父皇担心凤雪在平延王府生闷,特地派了两个貌美的女子陪伴凤雪。这两个女子能歌善舞,诗词歌赋皆通晓。为了补偿王爷,凤雪愿意让她们取代如月和月如的位置。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不、必!”他咬紧牙根,一字一顿道。忍住脸上的青筋,司徒行云皱着眉。从成婚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冷落她,甚至数月没回府,并接连纳下百名妾侍,而她倒是一脸云淡风清,毫无所谓的样子。甚至提议帮他纳妾,会有这么大度的公主吗?

“哦…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语毕,凤雪潇洒离去。

 

第一卷 民间有女名卿云 第四章 宴会

第四章宴会一大早,鸡还未啼,平延王府里的人就已经匆匆地忙了起来,准备着今天的宴会。能被平延王府邀请的人自然是一些权贵以及江湖上有名望的人,而且这些人也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所以王府里的人对这次的宴会也特别小心翼翼。

王府前的负责招待客人的下人正在仔细地点算着今天要来的人,忽地,一人低声惊叫了起来:“天!王爷竟然有给卿云姑娘发请帖!”

“啊?”听到惊叫声的另一人也惊讶地随手拿起帖子,一看,也惊叫了一声:“离歌神医也有!”

“还有武林尊主君无痕!”又一人拿起另一张帖子。

这时,总管低斥了一声:“王爷做的事情轮得到你们评论吗?”

“总管,这些人请得到吗?”一下人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问道。另一人也接着问:“卿云姑娘和离歌神医不是从不露面吗?”

“对呀!对呀!还有尊主君无痕不是一向不参与朝廷的事情吗?”

“咳咳!再多嘴,就马上收拾包袱走人。这次的宴会要是发生了个万一,你们通通小命不保。”总管恶声道。

所有人马上噤声,再次开始认真做着自己负责的事情。

雪楼。

“公主的发丝很细,梳成发髻真是浪费了。”青衣一边为凤雪熟练地梳着发髻一边心中不平地抱怨道。

凤雪轻笑。“谁叫我嫁人了呢?”

“真是可惜了。公主的头发是青衣见过之中最好的。”

“就会贫嘴,青衣梳过的头发也是屈指可数!自然就觉得我的最好。”凤雪轻轻地抚摸着垂下来一缕发丝。

“青衣还为皇上,皇后娘娘以及众多妃嫔梳过头呢!”青衣勾起一抹骄傲的笑容,忽地,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点疑惑地说:“公主的头发又软又黑,而且还有一股清香。而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发质稍硬,如果每天不细心护理的话,就会很难梳了。这真是奇怪呢!”

凤雪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声音也低低的,“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一样好的,就必定会夺走另一样好的,所有东西都是相等的。”

看着从铜镜中倒映出的伤痕杂错的脸,青衣懊悔地咬了咬唇,连忙转移话题地说道:“公主,今天应该穿哪套衣裙出席宴会?”

凤雪微微沉思了下,问道:“织云阁最近有送衣服过来吗?”

“有,每月织云阁都会送一套衣服过来。”青衣想了想,才肯定地答道。所谓织云,就是织出来的衣服如云彩般美丽。而织云阁名副其实。但是…“公主,织云阁不是有个规定,一年只肯为一个人做一套衣服吗?而且织云阁一般是不给皇家人做衣服的。前年董贵妃为了要织云阁里的衣服,不惜下万金,都没有得到呢!”

“董贵妃与你家公主相同吗?织云阁自有它的理由。”凤雪转身敲了一下青衣的头,“快去把衣服拿来。”

“是,公主。”青衣应道,连忙把衣服拿了过来。

在为凤雪更衣的时候,青衣似乎想起了什么,惊喜地说道:“公主,听说王爷这次邀请了卿云姑娘和离歌神医呢!”

“哦——”凤雪眉眼间是淡淡的表情,跟青衣此时惊喜的表情完全相反。

青衣撇了撇嘴,丧气地说道:“公主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卿云姑娘和离歌神医在民间的声望可是跟公主你不相上下呀!”

“青衣,似乎每次提起卿云和离歌,你都会特别兴奋?难道青衣对离歌神医…”凤雪挑眉。

“才不是呢!”青衣的脸微红,声音由高变低,“离歌神医乐善好施,当然每个人都喜欢。而且青衣也很喜欢卿云姑娘呢!青衣每个月的月银有一半都是花在买卿云姑娘的书上。如果这次宴会上能看到他们,青衣死都无撼。”

凤雪低头抚着身上的衣服,低低地说:“卿云是不可能来的,就算离歌来了,也难认出…”声音低得宛若没出声。

“对了,公主。王爷还要请了武林尊主君无痕呢!”青衣抿唇笑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公主的反应,如她所料般的——凤雪猛地抬头,眼里有丝惊喜。

青衣笑出声来:“君公子的威力真是大呢!青衣很少见公主有这么大反应呢!”

“咳咳。”凤雪转回头,看着铜镜,转移话题,“把那条深紫色的面纱拿来吧!时间也差不多了。”眉眼间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逼人气质。

青衣知道现在的公主变成真正的皇家公主了,她微微屈膝,“是,公主。”

而此时雪楼外也传来了声音:“王妃,王爷有请。”

凤雪澄静的眸子中有一抹淡然,似乎又夹杂着一抹欣喜。

这次的宴会或许会很有趣呢!

王府里一片的热闹。

“司徒将军年纪轻轻就平定了边境,不愧是我们凤溪的骄傲。”

“应该叫司徒王爷才对。”

“哎呀!人老了,记忆越来越差了。恐怕过多几年就该告老还乡了。”

“对了,王大人,你家的女儿今年也及笄,前些日子见到时,还真是个水灵灵的美人儿。”

“唉!可惜王爷已娶妻,而且还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不然做妾也甘愿呀!”

先来到的宾客们开始议论纷纷地说起司徒行云。

这时,门外传来通报的声音:“王爷、王妃到——”

所有宾客都立即静了下来。

凤雪挽着司徒行云的手,迈着细小的莲花步向主位走去。

众人皆马上怔住了。

凤雪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面戴深色面纱,只余一双澄净之至的眸子外露。一身紫色百褶裙,裙边绣金,腰处以紫色珠子垂下。

叮铃!叮铃!叮铃!珠子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如墨玉般的眸子流转着淡淡的光芒,眉眼间是淡定的神情,浑身散发着的皇家公主的气质。

司徒行云今日一身白色长袍,墨发以紫玉金冠束之,俊美的脸上沐浴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两人堪称金童玉女,绝配。

众人皆赞叹。心里暗骂所传的王爷和公主不合的谣言。明明是夫妻相敬如宾,琴瑟和谐,哪有不合之说。

倏地,微风轻拂,吹起了凤雪的面纱,面纱下的伤痕瞬间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皆惋惜地看着凤雪,宛如在看一块本是无暇的玉却突然间被染上了瑕疵。

众人面面相觑,大厅里静得宛若没有人存在,仿佛时间都静止在这一刻。

忽地,一连串如银铃般动听的笑声从凤雪口中溢出。

众人皆怔。

“凤雪在及笄大典上遇刺,面容全毁,乃是天下人皆知。各位何必介意呢?”声音轻柔,凤雪的眸光落在司徒行云身上,“况且,再好的皮囊到最后不也是一堆白骨?”

在听到她的笑声时,司徒行云竟然有一刹那的微怔。直到感受到了她的别有深意的眸光时,他才回过神来,嘴角划开一个弧度,“王妃言之有理。”

而这时在场的宾客也纷纷附和道:“对对对,王妃言之有理。”

司徒行云和凤雪就位后,宴会马上开始了。

司徒行云谈笑风生,凤雪时不时附一句见解独特的话语,温顺地依偎在他身旁。而司徒行云的右手搭在凤雪的肩上,有时会和她相视一笑,宛若深情款款,心有灵犀,看得人煞是羡慕。

“王爷和王妃感情深厚,真是让人羡慕。”

“王爷如此宠爱王妃,想必皇上必定很欣慰。”

“…”

此时王府里的气氛是一片的和谐。

蓦地,一句话冷冷地从一个男子口中吐出,“王爷的百位娇妾呢?”

司徒行云脸上有不悦的神色。

凤雪轻轻地眨了下眼,细细地打量着他。

一袭素衣…

倏地,她的心微颤,眸光落在素衣上仅此一片的花瓣。花瓣鲜红如血,宛若一团烈焰,猖狂之至。

凤雪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欣喜。

而在凤雪身旁的司徒行云却把她眼中的欣喜全都映在了眼底。他从未见过她的这种表情,那个一袭素衣的男子到底是谁?

待凤雪抬起眼帘时,眼底的欣喜已经被掩藏在淡淡的眼神下,她轻声道:“素衣一袭,花红如焰,猖狂如火,唯有离宫。想必阁下就是尊主之徒。”

素衣男子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微微颔首,抱拳道:“公主好眼力,在下无司,尊主之徒。无司奉尊主之命,前来赴宴。”

在场的人都注意到了他口中所说的是公主而非王妃,完全把司徒行云给忽略了。不愧为武林尊主君无痕的徒弟,一样的猖狂。

司徒行云放声大笑,脸上并无不悦,“纵然本王有百位娇妾,然而王妃仅凤雪一人。”

“哼!”无司冷笑,“这不过是王爷找寻的借口罢了。”

听到如此大胆放肆的语气,众人倒抽了一口气,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办?

而此时司徒行云的眼底似乎也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愠怒。

凤雪端起酒杯起身,向无司微微敬意,道:“凤雪在此谢过尊主。感谢尊主一番好意以及赏脸赴宴。”

无司一饮而尽,抱拳道:“公主的话,无司必定带到。”话音刚落,无司立即快速地消失了。

司徒行云眼底的愠怒似乌云群聚,仿佛一不小心就会闪电雷鸣。

凤雪坐下,柔荑轻轻地搭在司徒行云的手上,语气轻柔,“王爷,离宫之人从出生起就被灌输了一生只得一人的观念,所以无司的语气是情有可原的。况且君无痕派人赴宴,也是看重王爷的。”

冰凉的柔荑,轻柔的语气,宛若阳光般的赶走了司徒行云眼底的乌云,他用力地凝视着凤雪的双眸,仿佛要看透她般的,眸子变得一片深邃。许久,他才笑道:“王妃所言甚是。”

“王爷得如此娇妻,夫复何求?”

宴会再次恢复到原来的气氛。气氛融洽,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在欣赏了一段歌舞后,一人赞赏道:“刚刚那位舞娘体纤腰宛若杨柳,歌喉宛若黄莺,美貌才情皆有。若是在外面,肯定又不知是个怎样的民间女子了。”

另一人摇头,“此言差矣,若论美貌,谁能及得上醉花楼里的双蝶姑娘?若论才情,谁能及得上卿云姑娘?”

“双蝶姑娘的美貌以及卿云姑娘的才华,凤雪也略有所闻。”凤雪眉一挑,看向司徒行云,“这次的宴会应该也有邀请卿云姑娘吧!”

司徒行云点头。

“卿云姑娘从未露过面呢!”

“要邀请她恐怕很难…”

“说起从未露面,离歌公子也是呢!”

就在众人都在议论纷纷,发表自己的感叹时,人群中发出了一个清爽宛若带着夏天的气息的声音:“卿云姑娘在近日写下一首词,并扬言如没有人能猜得出词中藏了什么,她就不再写下去。凤雪公主才华横溢,是凤溪的第一才女,不知公主能否解出卿云姑娘词中的意思,好让我们一饱眼福?”

凤雪微怔。这个声音…

挑眉,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俊秀的翩翩公子,浅褐色的眸子笑意盈盈,带着些许狡黠的光芒。

面纱内,凤雪微微咬唇。

面纱外,凤雪一脸淡定。

这时,在场的人也纷纷起哄。

“王妃才华横溢,必定不下于卿云姑娘。”

“王妃是凤溪的第一才女,一定可以解出这首词的意思…”

“咳咳。”司徒行云微咳几声后,大厅顿时静了下来。看着身旁的凤雪淡定的眼神,心底竟突然浮起一个念头:他…想看她狼狈的模样。

“王妃,盛情难却。何况王妃第一才女之名也并非浪得虚名。”

司徒行云挑眉,喝下一口茶。

浅褐色的眸子在人群中特别显眼,凤雪抬起眼帘,犀利的眼神直直射向那男子。

只见那男子微微一笑,浅褐色的眸子坦然地接受凤雪犀利的视线。

“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好。”

下人机灵地呈上文房四宝。

玉房怨元宵夜,兀坐灯窗下。问苍天,人在谁家?恨玉郎,全无一点真心话。

叫奴欲罷不能罢。吾今合口不言他。论交情,曾不差。染尘皂,难说清白话。

恨不得,一刀两断分两家。可怜奴,手中无力能抛下。我今设一计,教他无言可答。

浅褐色的眸子轻轻地向凤雪一眨,便执起笔在纸上把词给写了出来。

凤雪垂下眼帘,微微沉思,眼底波涛涌起,泛起复杂的光芒。

司徒行云静静地凝视着她,细长的眼睫毛遮住了她的双眼,让他看不出此时她的想法。

许久,凤雪抬头,眼眸如小河般清澈见底,她看向众人,轻启朱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众人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司徒行云眼底浮起赞赏之意,而那位翩翩男子的唇瓣抿出了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就象等待了已久的猎物终于掉入自己的陷阱一样。

底下一片哄闹。

“什么意思?”

“怎么都是些数字呢?”

“王妃可否解释一下?”

“…”

凤雪点头,全场静了下来。

““元”字去掉“兀”是一;“天”字不见“人”是二;“玉”字无一点直是“三”;“罷”字没有“能”是四;“吾”字“舍口”是五;“交”字“曾不差”既不要“X”是六;“皂”字“难说清白”即不要白是七;将“分”字一分两断是八;“抛”字没有了“手”旁和“力”是九;“计”无言是“十”。”凤雪娓娓道来。

众人恍然大悟。

“第一才女,王妃当之无愧。”

“王爷好福气呀!”

“王妃冰雪聪明,才华横溢,凤溪之福呀!”

而此时那位拥有浅褐色眸子的男子早已不知到了何处,就象大家也不知他怎样来,什么时候来一样。

凤雪低垂着眼帘,淡然地坐在司徒行云身旁。

而眼帘下,是波涛汹涌。

 

第一卷 民间有女名卿云 第五章 卿云阁

第五章卿云阁夜凉如水,偶尔空中袭来一阵凉风,吹走了白日里的热气,也赶去了王府白日里的热闹。

雪楼。

“公…公主,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刚踏进雪楼,青衣就看见公主褪下华服,换上朴素的杏黄及地裙。

“外面。”对着铜镜,凤雪拿下头下笨重的钗子,拆掉复杂的发髻。瞬间,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倾斜而下。

“啊?”青衣着急地脸上开始出热汗。一想起王爷的眼神,她就害怕。万一王爷发现公主不见了,那…“公主,现在王爷回来了,如果被王爷发现公主不见了,那…那该怎么办?”

熟练地用一跟木簪绾起头发,凤雪着装完毕。转头,轻轻地拍了拍青衣的肩,道:“放心,今天的宾客送的美人可多着呢!现在司徒行云肯定烦恼着该去宠幸哪个美人,他绝对不会进雪楼的。”

“可…可是…”不怕万一,只怕一万。她今天注意到了王爷的眼神跟以前看公主的眼神开始有所不同了。

以前王爷看公主的眼神是厌恶的,而现在已经少了些许厌恶,多了几分赞赏和一丝她也看不懂的眼神。

“青衣,你公主说的话有哪次是错的?”

“没有。”公主冰雪聪明,每次的话都准确无比。

“那就是了。”凤雪迈起脚步走出雪楼,突然她转头对青衣说道:“青衣放心,这次我会比较早回来。”顿了顿,“嗯…鸡啼前一定回来。”

话音刚落,凤雪轻轻一踮脚,随风消失。

追到门外的青衣,看着消失了的公主,苦着张脸。

“公主…鸡啼前…也叫早…”

卿云,何许人也?

卿云,乃是凤溪才女,才华虽不及凤雪公主,但是在民间声望却与凤雪公主不相上下。

声望?声望何来?

一提及卿云,孩童会说:“卿云姑娘写的东西好有趣哦…”

一提及卿云,闺中姑娘会说:“卿云姑娘写的故事好感人…”

一提及卿云,青年公子会说:“卿云姑娘写的诗词可真是妙…”

一提及卿云,白发老人会说:“卿云姑娘的书总会令人回想起当年的沧海桑田…”

一提及卿云,达官贵族会说:“卿云姑娘的书可真是道理重重…”

一提及卿云,江湖人会说:“卿云姑娘所编的武功秘籍可真是奥妙…”

当一个人受到不同阶层的人的赞赏时,声望就自然而然提升上来了。

卿云,生性淡薄。世上人仅知卿云是姑娘,仅只卿云住在卿云阁,仅只卿云跟离歌神医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而且世人只知卿云阁位于幻山最高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凤溪都城。但是并无人敢进幻山,去一睹卿云姑娘芳容。

幻山之幻并非俗人可以领略,进幻山者,九死一生。

月光静静地绽放着它的柔和的光芒,笼罩着大地,为大地披上一层银纱,温柔而唯美。

街道上,静静的,只是偶尔会有打更人走过。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

倏地,一道杏黄色身影在街道上掠过,宛若鬼魅。

月光下,那道杏黄色身影掠过城门,直奔那座飘渺而不真实的幻山。

幻山最高处。

一座阁楼高高立起。

楼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离歌,你给我出来!”

身穿杏黄色衣裙的女人取下脸上的易容,站在阁楼外对屋内的人大喊,眸子里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慢吞吞的,慢吞吞的,阁楼里的一扇窗子慢条斯理地被打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倚着窗,侧着头,一缕缕青丝顺着白皙的脸垂了下来。浅褐色的眸子望着阁楼外的素装打扮的女子,“女人,今天可真早呀!比我想像中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