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咦?女人,怎么不进来?”

“离歌,你以为我卿云的脑子里装的是草吗?”瞄了一眼卿云阁的大门,“你觉得上次我被信淹没的情景还会再发生吗?”

离歌讪讪地笑了下,“我承认上次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忘了告诉你屋内装满了信,但是——”离歌正色道:“我离歌答应你的事情就绝对会做到。”

卿云想起了他在绝尘谷上说的话——“唉!女人,你真的吃定我了。”

再看看他认真的表情,卿云才道:“好,这件事不跟你算,我们来算另一件事。”卿云使用轻功从打开的窗子跳了进去。

月光如水。

卿云站在离歌面前,距离近得可以让他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

华服的凤雪有种尊贵的美。

素衣的卿云有种惊天动地的美。

“离歌,今天你的易容被我看出来了。”吐气如兰。

“知道。”微笑。

“离歌你的浅褐色眼眸很好认…声音也没变…我一听就听出来了…”卿云侧过头,埋在离歌肩上。

“呵,我是故意的。”

“就算你不故意我也认得出…”声音低低的,“离歌身上有梨花的味道…”

“呵…”

今夜月华如水,月光如霜,霜色般的月色下,卿云阁静得只有离歌和卿云的呼吸声,许久,卿云低低的一问才打破了这寂静。

“为什么?”

卿云抬头,脚向后退了一步,定定地凝视着他。

唇瓣微勾,离歌笑意连连,“女人,当然是为了你着想啊!你想想,你再不写你的拥护者都会暴动了。到时候,你什么声望都没有了。”

卿云不语,眸子盯着他,神色难测。

“而且我也想看看接下去的故事情节的发展,女人,你真会掉人胃口。”

“为什么?”卿云看着他,眼神认真,离歌凝视着她认真的双眸,敛起了笑意,声音依然是轻轻的,“卿云,我不希望你过得痛苦。”

卿云冷笑道:“你以为宴会上的那点才情可以让眼光挑剔的平延王喜欢上我吗?”

离歌微怔。

“卿云,一旦你与司徒行云分开,凤溪皇朝会变得岌岌可危。”

卿云微怔。

“那天在外面的人是你,离歌。”卿云用力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你听到了我和青衣说的话。”

“是。”离歌坦诚地看着她,“一旦,你被司徒行云休弃,凤溪兵权就几乎都集中在司徒行云手中。到时候…”

“天下分裂,战乱频繁,涂炭生灵,民不聊生,凤溪繁荣景象不复存在。”卿云闭上双眼,声音如铅般沉重。

“卿云…”看到这样的卿云,离歌心中微微刺痛。

“而我是制约这场变乱的关键…”卿云睁开双眼,“离歌是神医,医者父母心,自然不希望繁荣的凤溪会有这样的一场变乱。离歌放心,我自有分寸,我是凤溪的凤雪公主。”

卿云唇角微勾,那样的笑容让人心痛。

刺痛加深,离歌轻轻拥住她。

卿云推开他,嘴角弯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离歌,别把气氛弄得这么伤感!不然等下我写个悲剧出来,我的拥护者会泪淹卿云阁。到时候,我就唯你是问!”

“去写吧!不要写太晚。”

接着又咕噜了一句:“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用那么快开始写…唉…漫长的夜晚呀…”

离歌微笑。

这…才是真正的卿云。

月华依然凉如水,月光依然冷如霜,卿云阁的灯光也依然亮如昔…

天将近变白,公鸡也清了清嗓子,似乎准备啼叫。

一个疲惫的杏黄色身影跳到了雪楼门外。

哈——哈——哈——凤雪连打了几个哈欠,无力地推开了雪楼的大门。

吱呀一声,门轻轻地被推开。

伴随而来的是一个低沉而醇厚却听不出是喜是怒的声音——“公主,散完步回来了?”

 

第一卷 民间有女名卿云 交易1

天微白,带着袭袭凉风。

雪楼依然是一片的黑暗,黑暗中随着那低沉的话语流动着一股低气压,仿佛大海中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凤雪的长发轻轻飘舞。

微怔了下,她走进雪楼,点亮了一盏灯。柔和的灯光立即照亮了雪楼,增添了一种柔和的氛围。

凤雪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眼睛盯着柔和的灯光。

“王爷,可真好兴致,竟破天荒地地踏入凤雪的雪楼。啧,洞房花烛夜那天王爷好像也没来过呢!”

司徒行云坐在紫檀木椅上,眸子里一片深邃,神色难测。

在听到凤雪的话时,他挑眉,“如此说来,公主在怪本王冷落了你?”

“不,凤雪只是为王爷会踏进雪楼而感到惊讶而已,绝无王爷口中的意思。”凤雪的双眸映一簇簇柔和的烛光。

盯着她的坚挺的背部,司徒行云发现她穿得异常单薄。

“如果本王不踏进雪楼,又如何知道公主喜欢半夜在外散步的习惯?”司徒行云的眼里有着淡淡的嘲讽。

散步?!凤雪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是青衣为她而说的谎词。

此时,一阵低低的啜泣声传到凤雪耳中。

她一惊,转头发现青衣跪在司徒行云的旁边,满脸泪痕,额头一片红肿,不难猜出是磕头造成的。身子微微发抖,双眸泪眼汪汪地看着她,似乎碍于身旁的司徒行云,嘴巴张了张却没出声。

司徒行云第一次看见没戴面纱的凤雪,尽管见过世上的形形色色的东西,但却从未见过如此伤痕交错的脸,他顿时怔住了。

凤雪的眼光微微放柔,安慰了下青衣后,她转头,望向司徒行云,眸中柔光消散,淡然而生疏。

见到他怔住的表情,凤雪的眸光有一丝嘲讽。

“王爷过尽千帆,尝尽百花,定从未见过如此凋零的花吧!请王爷稍等片刻,让凤雪梳妆梳妆。”不等他开口,凤雪马上说道:“青衣,为本宫梳妆。”

“是,公主。”青衣连忙起身,踉跄地走到凤雪身旁。

凤雪微微屈膝,“请王爷稍等片刻。”

片刻后,凤雪已换上桃红金边绸裙,发髻也梳成了妇人妆,由于时间的紧迫,髻上仅插了一支梅花簪,脸上也戴上了深色的面纱。

经过片刻的梳妆,天空已经泛白了,镀上一层淡淡的微光,雪楼里的灯光也被风吹熄了,凤雪的情绪也得到了调整。

凤雪眸子澄净,淡淡的眼神,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

司徒行云眸中深邃,但似乎还有着刚刚的狼狈。

她看着他。

他看着她。

两人都不开口,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氛。

许久,司徒行云才开口道:“身为凤溪的公主,平延王府的王妃,公主半夜在外面逗留,不怕有损公主形象,有损皇家的威严吗?”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呵,终于进入正题了。

她轻轻地眨了眨双眼,道:“自小凤雪就有个习惯,喜爱在外散步,在外逗留。如果不是在及笄大典上遇到了…”凤雪的眼神微黯,微低着头,眼帘半垂,模样让人怜惜,“凤雪也不需到了半夜才去外面散步。”

司徒行云眼睛微微眯起。

“不知公主爱在哪里逗留?等哪天本王有空,让本王陪公主一起散步。也不失为凤溪的佳话。皇上定会高兴。”

凤雪咬唇。真是不容易上当呀!她还是看低了他。

这时,青衣递上洛花茶,“公主,茶。”

凤雪接过洛花茶,微微掀起面纱,小饮了一口。

冰凉透底,让人精神奕奕,写了一晚书的疲劳仿佛也随着茶入心底而渐渐逝去。

凤雪的眼睛闪着逼人的光芒,仿佛刚刚那个有着黯淡的眼神的凤雪只是一个假象。

“王爷,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第一卷 民间有女名卿云 交易2

许久,司徒行云才开口道:“身为凤溪的公主,平延王府的王妃,公主半夜在外面逗留,不怕有损公主形象,有损皇家的威严吗?”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呵,终于进入正题了。

她轻轻地眨了眨双眼,道:“自小凤雪就有个习惯,喜爱在外散步,在外逗留。如果不是在及笄大典上遇到了…”凤雪的眼神微黯,微低着头,眼帘半垂,模样让人怜惜,“凤雪也不需到了半夜才去外面散步。”

司徒行云眼睛微微眯起。

“不知公主爱在哪里逗留?等哪天本王有空,让本王陪公主一起散步。也不失为凤溪的佳话。皇上定会高兴。”

凤雪咬唇。真是不容易上当呀!她还是看低了他。

这时,青衣递上洛花茶,“公主,茶。”

凤雪接过洛花茶,微微掀起面纱,小饮了一口。

冰凉透底,让人精神奕奕,写了一晚书的疲劳仿佛也随着茶入心底而渐渐逝去。

凤雪的眼睛闪着逼人的光芒,仿佛刚刚那个有着黯淡的眼神的凤雪只是一个假象。

“王爷,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司徒行云微怔,看着她闪亮的双眸,他竟然觉得她有一股摄人心魂的魅力。

“…哦?!交易?”司徒行云的眉挑得高高的,似乎有些惊讶。

凤雪坐了下来,青衣立即接过剩下半杯的洛花茶。

清了清嗓子,凤雪道:“王爷,成婚以来,我们都一直没有好好谈谈关于我们的问题。凤雪认为,与其如此含含糊糊地过下去,不如开门见山地谈谈。这样对我,对你,都有好处。”

司徒行云不语,只是一味地看着她。

凤雪继续道:“凤雪下嫁于王爷,对于王爷来讲,必定是件不甘不愿的事情。况且凤雪未嫁于王爷之前,就已听闻王爷是极爱美之人。但是碍于圣旨难抗,碍于父皇对我的宠爱,碍于我是凤溪唯一的公主,王爷还是逼不得已娶了凤雪…”

青衣递过茶,凤雪饮了一口洛花茶,润了润嗓子,道:“凤雪有自知之明,知道王爷对凤雪的感觉绝对是…嗯…就像…”一根手指指向逗留在桌上的苍蝇,“那只苍蝇一样…”

司徒行云挑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请王爷放心,凤雪这番话绝对不是欲擒故纵。况且凤雪自小长在皇宫,形形色色的男子皆见过,而且凤雪也不可能爱上一个在大婚之夜就抛下新娘而且就只见过一两面的男子。凤雪对王爷的感觉就如王爷对凤雪的感觉。所以,请王爷放心。”

司徒行云唇角微勾,显然是兴趣被勾了出来。

“公主,你想与本王交易什么?”

面纱下的凤雪,弯着嘴角。

眨了眨眼睛,凤雪轻声道:“在众人面前,凤雪会配合王爷当一个贤妻良母,就如昨天的宴会一样。而且不管王爷想纳妾或是想在花楼里呆多久,凤雪绝不会过问,并会把平延王府打理地井井有条,绝不丢平延王府的面子…”看向司徒行云,他的眉宇间是淡淡的神情,仿佛对于这些条件不感兴趣,“况且,如王爷哪天想休妻,凤雪定全力配合,王爷手中的兵权也会安然无恙。”

司徒行云猛地一颤,倏地站了起来。

“呵呵…”一阵轻笑,“王爷,何必吃惊呢!你我都知道这场大婚不过是互相牵制的筹码罢了。父皇再疼凤雪,也会以国家安危为重。何况,这种情况自古到今都是如此。”

凤雪眼中有着淡淡的嘲讽。

司徒行云突然笑了起来:“真不愧为凤溪的才女公主,头脑果然够清醒!”他正色道:“那公主想和本王的交易的条件是什么?”

“自由。”凤雪一字一句道:“凤雪只需王爷不干涉凤雪所作的事情,不过问凤雪的去处。当然,凤雪所作的一切绝对不会有损王爷的利益。”

盯着她,司徒行云的眼里闪着复杂的光芒,许久,他的唇角勾起一个笑容,“好,我答应。”

凤雪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一片欣喜。这下做事就方便多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凤雪抬起眼帘,道:“王爷,青衣是我的人。”

“知道。”

“那就好。”面纱下,凤雪抿出一个司徒行云看不到的笑容,但在司徒行云看来,她的双眼却第一次沁满笑容,“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似乎感染了她的笑容,司徒行云也微笑着。

公主的眼睛有感染人的魔力。看着王爷和公主的笑容,一旁的青衣在心里暗暗想道。

看着的她沁满笑容的双眸,司徒行云突然感到一阵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心里微微刺痛。

摇了摇头,甩去那心里的刺痛,他向凤雪点头道:“本王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

凤雪也轻点头。

 

第一卷 民间有女名卿云 夜行1

当凤雪打开双眼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灿烂的阳光洒进雪楼里,凤雪仿佛被包围在阳光中。

她弯着唇角。

她最喜爱在阳光中醒来。

那样,她会觉得她是被阳光呼唤而醒的。她认为这是一种美妙绝伦的享受。

转头,看见青衣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公主,青衣为您梳妆。”

“不了。”凤雪摇头,“青衣,我不是说过我睡着的时候不需要人侍候吗?”

“可是青衣想看着公主睡觉。”青衣依然笑意盈盈。

凤雪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真的没救了。”抚上自己的脸,“你觉得这样的脸有何好看?青衣不怕吗?”

“不,公主。从小侍候公主到现在,看得多了,也就惯了。青衣甚至觉得公主的脸比起王爷府中的美人还好看多呢!”

“就会贫嘴!”凤雪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看着铜镜中倒映中来的青衣,她问道:“青衣现在不怕司徒行云了?如果被司徒行云听到的话,青衣很可能要受罚呢!”

“不怕!青衣有公主当靠山!”青衣胸有成竹地说。

凤雪无奈地看着她,摆了摆手,说道:“算了,青衣,你去休息吧!昨晚你一定受惊了,司徒行云有罚你吗?”

青衣连忙摇头,“没有呢!昨晚王爷一踏进雪楼,就只问了句,公主到哪里去了?青衣就回答公主去散步了。接着王爷似乎有所怀疑地看了青衣一眼,青衣一害怕就连忙磕头,然后就一直跪在那里不敢说话了。”

拿起梳子,凤雪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

“司徒行云是什么时候来的?”

想了下,青衣答道:“在公主走了之后,不久就来了。”

凤雪突然怔了一下。他不是应该在陪他的美人才对吗?

瞬间过后,凤雪抿了抿唇,熟练地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他的事情与她没有关系。

“公主,王爷答应了你的交易,那么公主现在自由多了。今天晚上公主还要出去吗?”

“不——”凤雪微微眯了眯双眼,“司徒行云今晚绝对会有所行动。但是——”声调降低,一丝微光一闪而逝,“今晚我跟他奉陪到底。”

忽地,外面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拍翅膀声。

“青衣,下去吧!今晚不需侍侯我了。”凤雪吩咐道。

“是,公主。”

青衣退了下去后,凤雪闭上双眼凝神聚听,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她拾起刚刚从窗子飘到梳妆台上的一片叶子,轻轻地吹奏起一首轻柔的曲子,一首轻柔到足以让冰雪融化的曲子。

这时,一只纯白色的鸟扑扑地飞了进来,停落在凤雪面前,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盯着凤雪。

凤雪微笑着,继续吹着那首轻柔的曲子。

而那只纯白的鸟依然用着它黑溜溜的双眼盯着她,仿佛在检验什么似的。

凤雪继续微笑,将曲子在一片小小的绿叶上吹得淋漓尽致。

曲终,纯白色的鸟才满意地不再盯着她。接着它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深吸了一口空气,借助着一股力将身体内的一个圆圆的用蜡制成的小球吐了出来。

凤雪立即接住小球。

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它的头,把手心里的叶子伸到它面前。它马上用吞下了那片叶子,黑溜溜的双眼瞬间变得精神万分。

撕开小球外层的蜡,里面是一团纸。

在桌上铺平揉成一团的纸后,凤雪细细地看了起来。

“有事,回谷。”

凤雪的眼角染上了一层欣喜,似乎逃脱了一个大灾难似的。

这时,咚的一声,白鸟又吐出一个蜡制的小球。

凤雪眉轻蹙,取出小纸。

“女人,不准偷懒。我回来后,你必须得把续集写完!”

眉梢上的欣喜顿然全无。

白鸟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情绪,低低地叫了一声。黑溜溜的双眼眨了眨,里面却尽是笑意。

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凤雪嘀咕了一句:“物似主人形。”

白鸟仿佛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又低低地叫了一声,才满意地拍翅而去。

看着空中渐渐消逝的白鸟,凤雪撇了撇嘴。

当初明明是她和离歌一起在大蛇口中救下它的,而现在它倒成了离歌监督她写文的一个好工具。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救这只所谓千年难得一只的灵鸟了!

 

第一卷 民间有女名卿云 夜行2

换上一条翡翠撒花洋绉裙,别上一支精致的青色细簪,簪上垂下一个银色的铃铛,凤雪满意地看着铜镜中的简单朴素的装饰,戴上面纱,光明正大地大步走出了平延王府。

夜色朦胧,似乎有一层薄薄的雾纱笼罩着夜空。大街上,大多数档铺也早已打烊,都紧闭着大门,只剩下少些的卖夜宵的街边小铺。

大街是一片的宁静,只是偶尔会有一些街边小铺的火炉里发出的咝咝声。

丁零——丁零——丁零——宁静的大街上,清脆的铃铛声不停地响起,引来卖夜宵的频频注目。

倏地,她感觉到了身后的不远处有一道微弱的呼吸。凤雪垂下眼帘继续向前走着,面纱下有一抹奇异的笑容。

离歌的武功是绝尘谷的先辈所传,这世上能比得上他的恐怕只有当今武林尊主君无痕和凤溪边境的仙老人了。但是如果只论轻功,那君无痕也未必比得上。而她的武功是离歌所教的,即使武功略输他一筹,但轻功却是略胜他一筹。

至于司徒行云,他打仗了得,武功就未必能比得上她。况且他还不知道她会武功,从刚刚她听到呼吸的频率中看来,那个人除了司徒行云还能有谁?

微微一笑,凤雪加快了脚步,发簪上的铃铛摇得更加清脆。

司徒行云皱着眉,眸子盯着前面的凤雪,脚步也加快了。看着她走出王府中,明明答应过不干涉她的自由,可是心里却有股力量推动着他跟着她出去。他承认,他的确对她昨晚所谓散步的解释有所怀疑。或许,她夜间出去,是为了…

男人就是如此,明明对方是自己讨厌的名义上的妻子,但是却不能容忍对方有红杏出墙的嫌疑。

况且他——司徒行云,生性多疑。

凤雪的眼里闪过一抹暗讽。

她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城门前,高举着一块令牌。

而守城门的侍卫见到平延王的令牌,也不敢多说什么,马上打开了城门。

夜晚的郊外别有一番风味。

银色的月光透过叶子的缝隙洒在地上,斑斑驳驳的,透出一股宁和的美。月华笼罩大地,银色是它的面纱。

凤雪盯着地面的银纱,竟倏地出神了,甚至有那么一刹那忘记了司徒行云的存在。

银色,柔和的颜色,夜晚大地的银色面纱。

抬头,凝视着天上的银色月亮,她心中仿佛有一处地方被这柔和的月华照得柔软了起来,嘴角竟情不自禁浮起了一抹柔柔的笑容。

一股莫名的思念如泉水一般涌了上来,心也莫名地刺痛起来,泪顺着银色的月华划落,染湿了脸上的面纱。

当晶莹的泪珠顺着衣袖滑落到手腕上的琉璃珠手链时,一阵刺眼的七彩光芒顿时从手腕上绽放,盖住了那银色的月华,平缓了她心中的刺痛。

…不要哭,她会伤心的…

凤雪微怔,她似乎听到许多个男子的声音,有低沉的,有醇厚的…里面都包含着深深的担心。他们都在诉说着同一句话:“不要哭,她会伤心的。”

 

第一卷 民间有女名卿云 夜行3

当司徒行云赶到时,他屏住了呼吸。

一片七彩的光芒中,她抬起头,仰望着银色月亮,泪水滑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的泪花,乌黑长发无风自舞,宛若踩着七彩祥云下凡的天仙。而她的眼神却是如此的柔和,柔和到…他的心底。

待凤雪的心完全恢复平静时,银色的月华逐渐取代了七彩的柔光。

她的眼神里的柔和也不复存在,恢复平静,宛若宁静的夜色,脸上的泪也别风吹干了,仿佛刚刚的泪水只是梦境。

乘着月光,她走进树林。

司徒行云微怔了下,也随即跟上。

那是一条清澈的小河,在树林间弯弯地蔓延。

她随便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凝视着清澈的河水,凝视着河面上那一层薄薄的月华,凝视着河里的那一轮银色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