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赫和成泰被留下来和爷爷一起住在这个私人建筑群里,孩子们都被爷爷留下来,看得出爷爷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给景赫的第一感觉也很和蔼可亲,看来,要想在这里生活下去,也没有他之前想象的那么难。
景赫把父母送到主宅的门口,车子停在台阶下,母亲一只脚踏进车门的时候回头望着景赫,**言又止,她似乎有很多话要对景赫说,但又觉得这场合不太合适,最后也只是嗫嚅了一句:“赫儿,你要努力…”景赫怔了一下,觉得母亲一定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但是现在似乎又不那么方便,或者她自己也不知道想说什么,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回了一句“是”,然后看着车子离开,这就算是母亲的叮咛了吗?感觉起来很奇怪,他还从没有经历过。
景赫和成泰的卧室紧挨着,澈儿和景澜不在这一栋,她们和爷爷住在一栋,房间简直可以和少林寺的正殿比大小了,以前住的地方虽然小,但是和成泰两个人从来没有觉得不便,而且卧室和书房是合在一起的,学习累了可以倒头便睡,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现在可好,房间越多,功能也就越详细,要适应的地方也就越多。
但是现在,对景赫和成泰这对异姓兄弟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什么在等待他们,都是未知。
从小到大,习惯了一路过关斩将,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到达优秀,可是对于完全陌生的环境,即便忐忑,也是难免的,况且,这个家庭看起来有很多事情是师傅和金叔不曾告诉过自己的,比如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爷爷为什么要自己保护别人家的孩子,而不是自己的妹妹?母亲临离开的时候到底想说的是什么?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要听话,而是要自己努力,那具体的努力是指什么呢?难道他还不够努力吗?还有,姑姑真的是好奇怪,从景赫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有这个感觉,尤其是她和她女儿的关系更让人遐想…
从练功房里出来,洗完澡躺在床上,景赫就忍不住浮想联翩,这个练功房是他到这个家里最满意的地方,各种兵器应有尽有,地方也够大,他的睡眠从来都没有问题,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明早还要早起练功,这时差要尽快倒过来才行。
第三章
故事讲到这里,似乎有必要交代一下我们主人公的身世背景和生长环境,目前所有出过场的人都有一个中文名字,都会说中文,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包括我们的主人公,尽管他从出生起就在嵩山生活了十年,几乎将中文当成了他的母语,他们同**的联系起源于这个家族目前的大家长,也就是景赫眼中的爷爷——李子高,他具有二分之一的**血统,仅此而已,而奶奶是瑞典籍**人。
爷爷还具有一半的斯拉夫血统,斯拉夫人自古以来就活动在亚欧的交界处,更是融汇了包括日耳曼和蒙古在内的东西方血统,所以爷爷在外表看来更偏向东方人一些,性格也是具有明显的东西方特征,比如东方人的儒雅含蓄和西方人的崇尚进取,都在他身上有很好的展现,不然也不可能将他的金融帝国打造到现在这个程度,在华尔街无人能出其右,而他的实业也已经遍布了全球,说是大家长,其实也才50岁,一点也不老,可是就是喜欢在和孩子们在一起,如果有个可以让他放心的接班人的话,相信他会毫不犹豫地退休在家里含饴弄孙。
李家的第二代只有一子一女,长子李清峰,也就是景赫的父亲,长女李清惠,澈儿的母亲,他们兄妹俩长相很接近,都比较西化,身上是中美俄的血统,但是性格却是一东一西,清峰继承了父亲身上比较偏西方化的一面,个性独立,年纪轻轻已经靠自己的能力创建了公司,而清惠则更像是传统的东方女性,与世无争,个性圆润柔和,懂得忍让,是很典型的大家闺秀。
景赫的母亲,也就是清峰的妻子叫朴敏卿,韩国血统,而澈儿的父亲慕容天禾,是中韩混血,其实都是黄种人就谈不上混血了,所以到了第三代,东方人的长相特征就更明显,澈儿完全是黑头发黑眼睛,景赫也是一样,景澜更是个地地道道的东方娃娃的样子了,但是现在的慕容天禾和李清惠全部都是法国籍,因为他们的公司总部在巴黎,而澈儿的爷爷住在新加坡…
听金叔说,这个家族除了血统复杂一点外,其他的关系都很简单,成员之间都很和睦,哥哥出去打拼,妹妹是家族企业的法定继承人…这就是景赫之前对这个家的全部了解,可是了解归了解,对于人的直观印象,还是要等到见了面才知道,所以基本和见到陌生人差不多,包括自己的父母,这件事一想起来,景赫就觉得有点悲凉。
师傅说,之所以把他送到这里,是因为将来要担当重任,在他觉得很累很苦很难坚持的时候,师傅告诉他,这些还都不是最苦的,那么最苦的是什么呢?师傅从来不说,景赫也不问,除了练功,学习文化课,学习六种基本语言,这些便构成了生活的全部内容,单调吗?也不会,学习可以当成练功累了的休息,而练功可以看成是学习累了对大脑的调剂,何况,还有成泰这个伙伴…
“成泰…”景赫突然喊了一声,在梦中醒来,又做那个梦了,那还是成泰四岁时候的事,他很喜欢去后山玩,有一回不小心踩了空,顺着很陡的山坡滚了下去,景赫发疯似的追,还好被一棵小树截住,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但是这件事景赫无法原谅他自己,尽管那个时候他也只有七岁,后来这件事就幻化成了景赫的一个梦魇,这次也不例外,醒来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
起身看看窗外,天已经蒙蒙亮,昨晚也不知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多久才睡着的,感觉好像刚刚合眼,就做了这个梦,再想睡已经不可能了,于是起来去练功房。
从小养成的习惯,睡眠很轻,每天都要在天亮前起床练功,然后是学语言,吃早餐,风雨无阻雷打不动,以往成泰都是和他一起的,想必是时差还没倒过来,景赫出了一身汗,感觉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这个练功房里器械很齐全,比在嵩山的时候不知强出了几条街,但是景赫还不是太适应,他还是喜欢呼吸着山里清新的空气,迎着朝阳,哪怕只是扎个马步,也感觉神清气爽,想起后院的草坪,忽然想去那里施展一下拳脚,怎么说也是自然环境,于是转身要离开这个练功房。
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是爷爷,背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他。
“早啊…”景赫刚要打招呼,还没出口,倒是爷爷先开了口,景赫微微低头,“爷爷早…”
“赫儿过来…”爷爷边说边对景赫伸出了一只手臂,景赫顺从地走了过去,爷爷出其不意地用力按了按景赫的肩膀,景赫岿然不动,爷爷微笑着点了点头,“陪我散散步可以吗?”
祖孙俩踩着露珠并排走在林荫道上。
“赫儿,有没有怪过爷爷?”李子高突然问身边的景赫,景赫怔了怔,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你受苦了,这么多年…”爷爷脚步停了一下,看了景赫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复又继续往前走,景赫的心跳开始加速。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景赫点了点头,师傅不止一次说过。
爷爷笑了笑,“你是李家的孩子,李家是不允许有弱者存在的,你必须强大,因为任何的一个弱点都会成为被攻击的目标,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之前你所学到的一切,只是保护自己的基本技能,但是要想立于不败之地,那远远不够…”
景赫认真听着,这一点倒是和师傅当初的说法一致,不过师傅说练武的目的在于强身健体,在现在这种社会条件下,防身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听爷爷这么说,好像自己还差好多,这不得不让他多少有点小沮丧,但是爷爷下面的话又让他打消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当然你已经做的很好,不过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商场上的战争,是没有硝烟的,你也看不到敌人是如何出手,没有人能保护得了你,也不要相信任何人,那就只有一条路,超过所有人,从任何方面,我再给你七年的时间,如果你能经受住考验,达到我的要求,我会给你一切,如果你做不到,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说到这,爷爷停下来面向景赫,表情严肃,“孩子,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正是因为你的责任重大,所以才要吃别人吃不了的苦,你已经通过了第一轮考验,你的师傅给你打了满分,爷爷对你充满希望,千万别让爷爷失望,明白吗。”
第一轮考验,原来自己从出生到现在这十年,所经历过的一切只是一场考验,景赫多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爷爷眼中的那种殷切似曾相识,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师傅,他没有多考虑便郑重地点了点头。
爷爷这次不再是拍景赫的肩膀,而是揉了揉他的头,这个动作里有宠溺,如果说刚才是郑重其事的交代,那这个动作,就表示他又把眼前这个十岁的孩子当成了孩子,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本是无心的一个动作,倒让景赫失了下神。
祖孙俩继续往前走,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
“呃,早起要练功…”
“之后呢?”
“学习语言…”
“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
“今天好好休息,让人带你们出去转转,明天开始,我们就进入到新生活了,不要怪爷爷狠心,将来你就会明白的…”
这是景赫的很多年来唯一的一个假日,在之后的很多年也是…
第四章
因为早餐的时间还没到,所以祖孙俩走回去后暂时分开,想必爷爷也有每天必做的功课,所以景赫也不便打扰。
记得昨天有仆人领着他到过书房,但是那一层几个房间都差不多,景赫后悔没有在卧室里放一些书,正迟疑自己的书都被放在了哪个房间时,看到成泰从楼上茫然地走了下来,在看到他后,明显是眼前一亮。
和昨天那个充满好奇和新鲜感的成泰相比,新鲜劲一旦过去,就是一段艰难的适应期,别说成泰,即便是景赫,在这里都感觉是迷宫似的。
“赫哥…”成泰几步跑向景赫,景赫冲着他笑了笑,“我是不是错过了练功的时间?”成泰的样子有些心虚,因为看天色,已经大亮了,以前只有生病才会起这么晚。
“没有,今天,本来就休息。”景赫和成泰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分开,不知道自己失眠是不是因为这个关系,不过,成泰看样子比他睡得好,自己要努力适应才行,不能输给这个小子了。
“休息?”成泰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看来,睡觉就是休息了,那不是才休息过吗?
景赫点头。
“一整天?”成泰将眼睛瞪得大大的。
重重地点头。
“哦,那我回去睡觉了。”成泰转身就要回房,被景赫一把拽住,“会话时间到了,今天是阿拉伯语…”边说边瞅准了一个房间把成泰拖了进去,“可是你不是说今天休息吗?”走廊里只剩下成泰孩子气的抱怨声在回荡。
早饭后敏卿过来,她负责带两个孩子熟悉目前他们所在城市的环境,儿子和自己分开了十年,昨天刚刚回来,虽然不能在自己身边一刻不离地看着,但是总要好过在地球的另一面让人牵肠挂肚的,昨晚也许应该算是朴敏卿睡得最安稳的一晚了,终于不用再做儿子在山上吃苦的梦了。
朴敏卿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一点和清惠,也就是自己的小姑很像,但是两个人给的人感觉却截然不同,清惠其实骨子里就对很多事看的很淡然,所以在别人看来,多少有些清高,很多时候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而事实是,她其实什么也没想,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对不勉强自己,而敏卿则不同,她不爱说话,总是看起来心事重重,不过说话做事却非常讲究分寸,做事大方得体,在社交场合比清惠更有人缘,所以一直很得老爷子的青睐。
三个人从饭厅出来要穿过大大的前厅到前门去,相关的负责安全的人员都等在那里,敏卿自己有带,李子高又交代带上了他的几个人,话说景赫和成泰昨天回来的时候身边就有很多人,之前在嵩山的时候没发现自己身边有这么多人,一出门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不过习惯了也就好了。
成泰又恢复了昨天的状态,精力充沛,一点都不似清早练习语言时蔫蔫的样子,让景赫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景澜站在一楼楼梯的起点,她身后站在她的保姆,似乎是在她耳边劝说什么,不过景澜似乎根本不为所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景赫他们几个人。
“妈妈,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景澜是在同敏卿说话,可目光却是对着景赫他们俩,那眼神里的意味很明显,希望他们两个帮帮忙。
成泰拉了拉景赫的衣角,景赫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他也不过是刚刚到这个家而已,虽然很多情况不熟悉,但是却明确一件事,那就是,这里处处有规矩,他还不想给人落下带头破坏规矩的口实,何况,他现在最大。
“景澜,你怎么了?”朴敏卿显然对女儿提的这个要求很惊讶,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接受,顺从,而这个女儿也一向很懂事,她应该知道提出这个要求意味着什么。
虽然朴敏卿不清楚景澜今天具体都要上什么课,但是她知道,也许某一科目的老师就是为了这一节课需要飞大半个地球过来,因为每一个老师都有很满的日程安排,李家有专人负责协调各位老师的上课时间,一般都是提前好久就预约好,就比如训练演讲的那个老师,曾经是专门给总统上演说训练课的,还是著名的脱口秀节目主持人,很多参议员排队都请不到,而景澜随随便便就提出不上课,出去玩,在她听来是不可想象的,李家的传统对老师向来很尊重,所以她也是压低了声音,怕爷爷听到了生气。
“妈妈,我想和哥哥们一起出去…”景澜并没有因为敏卿表现出来很明显的不赞同神色就改变主意,看向敏卿,眼里的乞求更加明显了。
敏卿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头疼了起来,正想着怎么处理,一声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景澜和他们去吧,休息一天,毕竟,也是兄妹一场…”大家都充满惊喜地望向声音的来处,尤其是几个孩子,李子高说完转身离开,敏卿**言又止,脸上却现出一股状似忧伤的神色来,她想她明白老爷子话里的含义,这和景澜接下来的命运相关,想必景澜也是因为那件事才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没法不妥协。
景澜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雾气,不过又马上明亮了起来,脸上绽满了喜色,告诉大家等着她,便一溜烟地跑回房换衣服,保姆从后面很勉强才跟上。
等景澜再次下得楼来的时候,景赫似乎听到了几声婴儿啼哭,练武之人,听力比一般人要好很多,他定了定神,不错,哭声是从楼上传来的,他想起了昨天见到的那个婴儿,对,就是爷爷要自己保护的那个,保护,她在哭,这个认知促使景赫想起了自己的责任,他转身就要往楼上跑。
“赫儿,你要做什么?”敏卿在他身后叫住了他。
景赫站住,回头:“她在哭…”他还不喜欢称呼她的母亲,倒不是埋怨她将他放在异国他乡不闻不问,只是不习惯称呼,他知道她也是身不由己,貌似很多人都这样,在这个家里。
“谁?”敏卿什么都没有听到。
景赫想了想,“澈儿…”他记住了这个名字,并且,能联想到她的眼睛。
“是吗?”敏卿侧了侧头,“没关系的,有保姆,她母亲也在,我们走吧。”敏卿冲景赫伸出了一只手。
景赫原地思考了几秒钟,在认定自己即便这样子离开,婴儿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后,选择了回到等着自己的大家身边,不过,他却没有理会敏卿伸出的手,倒也不是无视,只在到达她身边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敏卿收回了手,脸上没有表情变化。
可是,整整一天,那个婴儿的哭声似乎都在景赫的脑子里回荡,让他无心身边的景物,连成泰都看出了他的魂不守舍,景赫也不懂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后来他将这归咎为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
景澜和成泰很快就打成了一片,他们两个是同龄,不过成泰倒是比景澜高出一个头,景澜还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导游,不过很多地方似乎她也没去过,不过只要是她到过的地方,她就中文夹杂着英文兴致勃勃地说个不停,其实纽约,并不应该是小孩子的天堂,景赫这样想。
第五章
时间过得很慢,很多时候景赫都是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另外的两个孩子说说笑笑,只要看着他们,他多少还是能感受到些许的温暖,至少,成泰那个小子找到了一个伙伴,他的天性很活泼,这么多年,跟着他这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哥哥,算是苦了他,以往他总是努力地想逗自己说话,现在不用了。
母亲一直在他身边,景赫并不懂得如何去同她交流,虽然她是母亲,成泰是没有母亲的,但是景赫感受不到自己和他有什么区别,还好,她似乎比自己还要沉静,这多少让景赫稍稍自在了些。
在车子要驶回李宅的时候,敏卿忽然对景赫说,“爷爷,有没有同你说过什么?”这话是用韩语问的,而之前景赫并没有听过母亲讲韩文,因为爷爷习惯在家里说中文,所以母亲中文说得和景赫在**听到的没有什么区别,景赫的迟疑倒不是因为母亲突然对他讲韩文,而是他不明白母亲指的是什么,比较重要的话算是今早爷爷对自己说的了,可是他不确定那是不是只是爷爷和自己之间的事情,应不应该告诉第三个人。
“爷爷同你讲什么了吗?”敏卿以为景赫的迟疑是因为没有听懂,又用中文重复了一遍,虽然知道儿子有一直在学习语言,但是语言环境有限,又要学那么多语种,不熟练也是可以理解的。
“爷爷要我努力,不要辜负他的期望。”景赫用流利的韩语回了过去,敏卿转过头看了看坐在她身边的儿子,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侧脸,小小年纪,线条已经很硬朗分明了,忍住了想要用手指勾画这些线条的冲动,而是用一只手抓住了景赫的一只手,感到景赫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敏卿拍了拍,又缩了回去,“赫儿,你一定要努力,要让爷爷喜欢你,明白吗?”敏卿似在嘱咐景赫,又似在自言自语,声音不高,景赫却听了进去,他已经习惯了背负所有人的托付,好像他小小的肩膀是压不垮的,他从不知道压力为何物,因为他早已习惯了,毕竟,他从出生起就从没被允许懈怠过。
车子驶进了李宅,经过大厅的时候,景赫特意留意听了一听,临出门时的哭声并没有响起,他的内心也安定了下来,不然一直觉得有什么事牵挂着,想想也好笑,自己竟为一个婴儿牵肠挂肚的,以前成泰也没让自己这样子,或许,他是男孩,而她,不同?不管怎么说,想想自己早上,还真是有点神经过敏了。
回到纽约的第三天,两个孩子开始正式上课了,之前成泰在看到新的课程安排时,瞪大眼睛,小嘴半天没有合上,景赫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也暗自惊讶自己是不是要把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要学一遍才行,但是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其实成泰也不是怕学习,新的科目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之前在嵩山的时候,时间就被排得满满的,文化课、语言、功夫,虽然以两个孩子的天资,还不至于吃力,但是现在看,和马上他们要学习的内容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文化课自不必说,新增加的其他科目就够他们眼花缭乱的了,涉及了艺术和体育等各个门类,比如绘画、各种乐器、舞蹈、马术、击剑、高尔夫、社交礼仪、柔道、散打…爷爷解释说这些对他们将来都有用处,总之是为了身份的转换,而所有的老师来自世界各个角落,不是学者就是著名演员、艺术家、运动员…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便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给这个家族的第三代上一节课,在这里,他们的身份都是一样的,或者说和当初简•爱的身份是一样的。
尽管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都身披光环,但是在他们的学生,也就是景赫他们眼中,他们只是爷爷请来的老师,对待老师要像对待师傅一样尊敬,尊师重道是景赫在**学过的最重要的东西,比最厉害的武功都重要。
景赫和成泰在去耶鲁之前可以说没有“同学”这个概念,不过也不尽然,他们两个应该也算是同学,还是一出生就在一起的那种,他们学习的内容要远远多于同龄的孩子,可是他们却拥有世界上最少的同学,这也使后来两个人去上大学的时候,像是来到了天堂一样。
景赫接受的是和父辈一样的教育,这其实是源自于李子高的教育思想,贵族式的一对一的精英教育不是没有其弊端,因为毕竟人的社会性才是根本属性,从小就远离人群的孩子,性格的发展难免会孤僻,所以欧洲的一些皇室会让子女从小就住寄宿学校以接近人民,但是李子高并不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