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如果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就被注定了未来的使命,那么合不合群,懂不懂得和人相处,并不重要,因为人生下来就已经分了三六九等,有些人注定是要鹤立鸡群,所以没有必要只是为了性格的全方面发展就去接受大众教育,在他看来,那样和浪费时间无异,他必须为他的王国打造最强有力的接班人,这件事是他下半生最重要的任务,这关系到他一生的心血所系,也正是这种紧迫感使得他没有办法去考虑孩子们是否有真正的童年。至于为什么要将他们送到嵩山,是因为李子高坚信,武功比自己高的人,虽然可以保护自己,同样也能伤害自己,只有做到有效的自我保护,才能谈得上其他的责任。
李子高认为人的潜力是无穷无尽,可以被不断发掘的,所以不用担心孩子承受不了或者被压垮,规则很清楚,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承受不了也就没有资格来担起未来的一切,这非常公平。
不要以为很多科目是用来陶冶情操的,只是点到为止就可以了,事实是每一个科目,都必须要达到一定的专业水准才行,道理很简单,既然学习了这项技能,将来如果真的需要使用的话,就必须要强过所有人,不然还不如不学,并且李家的孩子,从小被教育,要做就要做到完美、做到极致,那么所要付出的努力也就可想而知的。
但是当努力成为了习惯,也就没有什么了,尤其是对两个从小便习惯了这种高强度学习状态、并且天资聪颖的孩子来说,所以几天沉重的课业下来,孩子们非但没有被压垮,反而渐渐适应了这种状态,这让一直都在观察他们的爷爷也松了口气。
这天景赫练完功回房间,这是他睡前必做的事情之一,之后便是要看一个小时左右的书,这样才能安心睡着,看到景澜站在他房间的门口,她似乎是在低头想事情,站姿很直,看不出她等了多久。
“哥…”听到景赫走路的声音,景澜抬头喊了一声,景赫点了点头,走到了她身边。
“找我?有事?”景赫多少有些诧异,虽然是自己的妹妹,可能是同龄的关系,平时她和成泰更亲近些,两个人的性格也更像,景赫没想到她会来找自己,而且,应该过了景澜上床睡觉的时间,她平时很听话,作息也很规律,今天却不知是为了什么,但是看景澜的表情,景赫想起上次她要求和他们出去时的样子,因为平时的乐天,这表情很难出现,所以景赫会有印象,那是一种很难得,很小心翼翼的忧伤,对,忧伤,景赫想不到其他的词汇,这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哥,我想请你帮个忙…”景澜大眼睛里的恳求让景赫没有办法拒绝,哪怕是上天去摘星星,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会义不容辞。
“你可以帮我把院子里的那株道格拉斯杉养大吗?
“道格拉斯杉?”
景澜点了点头,景赫微微皱眉,房子附近有很多高大的树木,肯定有杉树在里面,不过这些树种和之前在**见到的都不同,为什么景澜说的院子里的树他没有印象呢?
正在脑海中搜索景澜说的是什么,景澜牵住了他的衣襟,就往外走,景赫了然,跟在了她的后面。
那是一株很小的杉树,说树苗都不为过,而且还长在后面花园的角落,实在让人无法和高大雄伟的杉树联系起来。微风掠过似乎还能轻轻的晃动,在月光的掩映下,这棵树益发显得孤独,就如同此时站立在一旁的景澜小小的身影。
“等它将来长大了,我们就每天都可以过圣诞节了…”景澜似在和景赫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哥,你千万别让人砍掉它,我不要死了的圣诞树,要活的。”这次景澜是很认真的对着景赫说的,景赫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不知道这个妹妹是在自己种一棵圣诞树,她喜欢那个节日,可是又不忍心看着好好的树木被砍掉,于是她想到了这个办法并付诸实践,这样,只要它活着,那不是每天都是圣诞节吗?
“哥,你答应我吗?”看景赫没有出声,景澜急切了一些,小脑袋仰得高高的。
“我答应你。”景赫脱口而出,在他看来这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也许是因为累了,也许是天性使然,他并没有进一步问景澜为什么要请他帮忙的原因,看到景澜放心的笑容,他只是觉得能帮这个妹妹做点事也好,哪怕只这么一点。
第六章
景澜离开了,就在她刚刚过完七周岁生日,就在她请求景赫帮忙照顾那株道格拉斯杉之后,她去了文莱,独自一个人生活,当然,如果不算保姆、仆人、保全人员和司机的话。
于是景赫知道了这个家的另一个传统,现在的他还不理解这个规定的意义何在,但是他隐约明白这也许是和他从小被放在**的道理是一样的,只是自己是先被扔在了外面,他不知道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只是心里觉得不太舒服,为什么当时不问问景澜,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自己能做丝毫的改变吗?
景澜走的时候静悄悄的,没有来告别,也许这样做对大家都好吧,原来,那个生日聚会就算是送别了,好在,母亲说,景澜是可以每年回来度假的,将来景赫也可以去看她。
景澜的走,看得出对成泰的影响很大,两个孩子毕竟是同龄,才刚刚熟识了一些,景澜的性格活泼开朗,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是每个人的开心果,让人一看到她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只要她在,这个宅子里仿佛就永远充满了欢声笑语,看得出爷爷和全家人一样也很喜欢她,喜欢归喜欢,还不是该送走一样得送走,这就让景赫多少有些触动,感情,在这个家里真的是不值得一提,或者是没有必要存在的,因为感情永远抵不过“需要”或者说“规矩”。
你一旦多愁善感,那将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它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负担,越早看清这一点,活的也就越轻松容易一些,可是道理很容易懂,真的是要做到无**无求,不为任何事所动,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看着成泰这几天闷闷不乐的样子,景赫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之前离开师傅的时候,已经经历了一次分离,这才过了没多久,又经历了第二次,想想这对一个7岁的孩子来说,已经算是很残忍的一件事了。
可是日子一样照过,很快的,每个人都变得如常,包括对景澜的走很伤心的成泰,好像景澜就从不曾存在一样,也许大家是把他放在心里吧,因为想念,是属于自己的,没法分享,也许分享了,便遏制不住了,对人生毫无意义不是吗?只是徒增烦恼而已,景赫很高兴成泰能想明白这一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冷血,可是对师傅呢?
好像已经几天没有想到他了,包括练功的时候,看来没有一个人是另一个人的永远,哪怕你再依赖,再离不开,总是经不起分离的,开始的时候你还会因为慢慢淡忘一个人而愧疚,渐渐的,这种愧疚会消减会消失不见,你甚至抽不出时间去想那个曾经让你以为一旦离开就无法独自活下去的人了,不知道这是源自时间的巨大魔力,还是人性使然。
总之心无旁骛就对了,并且多种多样纷繁复杂且难度逐渐增高的学习内容,让景赫也没有时间去顾及其他,你说这样的生活方式枯燥也好,充实也罢,如果只是忙一点或者是累一点就能让内心平静的话,景赫倒是想感谢给他做了这样安排的那个人。
这一天因为教马术的老师临时有事,所以下午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空了出来,成泰因为剑术连续两次败给了景赫,心里不服气,自己憋着一股劲去苦练,景赫也本能地想要用这两个小时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毕竟两个小时对他们来说,全部浪费的话是不能想象的,可是想来想去不知道该去做什么,虽然要学的东西很多,目前为止还算游刃有余,所有的老师们对他几乎全部满意,景赫对学习的内容谈不上喜欢和不喜欢,在他看来,无论学什么,只要做到最好就可以了,这个标准最简单,也最难达到,但那是对普通人来说。
可是这么一闲下来,反倒不知道该去做什么了,今天也奇怪,一旦不用去想那些上课的内容,心里总觉得有点什么似乎拉扯着他,让他莫名的有点牵挂,可是又不知具体牵挂的是什么,要不,索性放放假也好,让成泰去苦练去,看什么时候能打败他,这样,以后不管什么比赛也更有趣,这么想着,脚下开始漫无目的的往楼外面走,目光落在爷爷那一栋楼顶的花房上,景赫平时很少去,因为成泰老是说只有女孩子和老人——比如爷爷才会喜欢花,所以景赫认为他自己也是不喜欢那里的,可是却总是有冲动上去看看,奈何平时和成泰总是形影不离,今天刚好有个机会。
因为平时都是在自己生活和学习的那栋活动,除了吃饭的时候需要过去和爷爷一起,今天莫名的被那个花房吸引,情不自禁的脚步就走了进去,想要穿过楼梯到达楼顶,在经过其中一层的时候,景赫本能地停了一下,这个走廊他是来过的,就是在自己回到纽约的那一天,还是被爷爷领着,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婴儿所在房间的楼层,景赫站在楼梯转角处目光在这一层的所有房间口搜寻了一下,因为都差不多,所以并没有辨识出那个婴儿所在的房间。
想起爷爷曾经说过自己对这个婴儿的责任,想到母亲带自己出去那天,临走时还听到的哭声,于是那双婴儿的眼睛便再次在景赫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她真的是太安静了,除了那一次毫无来由的大哭让景赫牵挂了一天之外,她似乎从小就知道不给其他人找麻烦,她安静到几乎让景赫忘记了她的存在,也许是因为景赫太忙了,他每天要不断的往脑子里装各种各样的东西,他正是疯狂汲取知识的年龄,他将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了如何去满足自己的求知**和好奇心,于是,他当然无暇或者说没有必要将一个小婴儿放在心上,尽管他曾经牵挂过她,不过这种牵挂很大部分也是因为爷爷的托付,景赫并不是忘记了这个托付,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有这个责任意识的,只是,在目前的状况下,还不需要他为她做些什么,他便有意或无意地将她遗忘了,直到这一刻,他心无旁骛地站在这层楼梯的入口,思忖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她,因为他想起了她的眼睛——少室山的月牙。
算了,他放弃了去看看她的小想法,尽管这个小想法也是才冒出来的,因为他还没找到要去看她的理由,可是要否定这个想法却很简单,他忘记了具体是哪个房间,尽管大部分房间的门都开着,这根本算不上是个理由,还有,要是被成泰知道了,他都没法解释,去花房却简单得多,他已经想好,如果被那小子发现,就说自己想要验证一下生物课上学习的内容就好,于是景赫心安理得地准备离开这一层。
“啊——”一只脚刚迈上了向上的一个楼梯,就被一声不太清晰的叫喊拉扯住,景赫顿了一下,这声音似曾相识呢,下意识地侧耳细听,声音不再出现,也许是幻觉吧,景赫继续往上迈了一步,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变得连续,也更加的清晰,是依依呀呀的喊声。
景赫再也走不动了,眼睛眯了起来,多像成泰小时候,你只要拿什么东西逗弄他,然后不给他,他就会一直挥舞小手发出这种喊声,同时脸上还是愤怒莫名的表情,间或还要挥舞一下小拳头示威,最后的杀手锏便是大哭,一定要得到你手里的东西才行,景赫一直觉得自己很恶劣,是故意欺负成泰,可是又喜欢这样子逗弄他,向上看了看楼梯,似乎是想要做个选择,是继续往上,还是…因为他一旦有了什么计划,不太习惯轻易改变,哪怕只是自己临时的一个小计划,和别人无关。
可是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往声音的来处走去,声音越来越响,景赫几乎可以锁定发出这个声音的房间,可是越靠近,心里就越觉得不自在,因为他搞不清自己这样子做的初衷,他从来不做没有理由或者浪费时间的事情,可是今天,他的“情不自禁”好像多了些,这不是他的习惯。
第七章
虽然是个婴儿,但毕竟是个女孩子,女孩子的房间是不应该随便进入的吧,在只有几步就到达那个房间门口的时候,景赫这样迟疑着想,但是想到成泰经常去找景澜的时候,又觉得这似乎不是什么严重的大问题,况且,只是在门口看看她有什么需要,也不一定要进去,可是等景赫犹犹豫豫地到了房间门口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景赫还来不及多想就冲了进去。
那个婴儿原本不是应该老老实实地躺在婴儿床里面吗?不是应该傻乎乎地吃手指,或者望着婴儿床顶部悬挂的可以转动的玩具发呆吗?可是,可是,景赫看到的却不是这样。
只见澈儿穿着一身乳白色的连体兔宝贝婴儿装,身体立了起来,一只小手紧紧把住婴儿床的边缘,一只手向前伸展着,身体正在努力的前倾,脖子抻的老长,上半身已经探出了床的边缘,大头冲下,姿势的难度很高,嘴里还依依呀呀地叫着,任谁看了都会捏一把汗,因为她的那只小手眼看已经支撑不住整个身体的重量,摇摇**坠,显然她是意识不到危险的,只要她再用力往前够一点,就可以从高高的婴儿床里翻出去了,如果是头部朝下的话,虽然有地毯,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这就是映入景赫眼帘的情景,这一幕似乎直接作用景赫的身体和动作,绕过了意识,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身手可以如此敏捷,可是下一幕就让人发窘了,他抱住了澈儿的身体是想把她从床沿上拉开,然后放回到婴儿床里,可是也许是澈儿意识到了有人要她拉开,那么她努力了这么久不就前功尽弃了吗?于是,她将另一只悬在空中的手也把住了床沿,两只小手攥得死死的,就像小八爪鱼。然后回过头一脸不快地和景赫对视,那表情好像在说,你再不放开我有你好看。
这本来是一场标准的英雄救美行动,可是女方不认为她自己处在危险之中需要解救,显然澈儿认定这个不速之客是在帮倒忙,所以,即便是不善于表达喜怒哀乐的婴儿,那脸上的敌意和身体的僵硬也让景赫不知道下面该做什么好了。
就澈儿那点力气,景赫稍一用力就可以把她弄下来了,可是在看到她恼怒的样子后,景赫的大脑暂时短路,于是也不知所措地望着她,两只手还箍在澈儿的腰上。
如果你一直觉得婴儿只是知道吃了睡,睡了再吃,并没有思想和逻辑的话,那么吃亏就怪不得别人了,就像现在的景赫,事实证明,他不懂得的实在是还有很多。
在敌人愣神的时候,就是自己发起主动攻击的最佳时机,也不晓得澈儿从哪里学到了这一点,如果她只知道横眉冷对地看着景赫,那也只能说明她是一个天生脾气暴躁的娇小姐,但是我们的澈儿还有进一步的动作,动机就是她不喜欢别人这样干涉自己的行动,尤其是在这种已经妨碍了自由的情况下,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因为身体被控制,还有四肢可以利用,澈儿本能地想到了先用手臂,这是她目前为止用的最熟练的身体部分了,但是她还不敢完全放弃那个赖以支撑她自己的床沿,尽管现在她身体的全部重量是在那个人的手上,那个床沿是她可以利用的唯一可以和敌人抗衡的根据地,于是她看准对方还没有进一步动作的当口,猛地伸出一只手去攻击景赫。
可是,她没有很好的算准距离,小手挥了出去并没有碰到敌人,澈儿反应很快,迅速地改变策略,收回小手,依然保持两只手去抓床沿,同时改用一只脚去踢对方,毕竟腿要比胳膊长,尽管在景赫眼里澈儿的四肢比胡萝卜长了没有多少,但是公平地说,和其他婴儿相比,澈儿的四肢已经算是很长了,是个典型的“高大”的婴儿呢。
这一下算是得逞了,见成功地攻击到了“敌人”,澈儿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为了进一步扩大战果,她用上了另外一条腿并且专心致志,不再胡乱喊叫,因为她知道了应该把体力用在什么上面最为有效…
景赫简直是哭笑不得,先是看澈儿对着他在空气中挥舞手臂,然后又用小脚交替地踢他的胳膊,因为澈儿的腰部以下是悬空的,并没有着力点,所以即使是被踢到了,景赫也没有太大感觉,平时让成泰帮他捶背都比这个力道大好多,但是这动作,简直太滑稽了,如果你看过被放在类似轮子形状的铁笼里的小仓鼠不断蹬爬四肢以使轮子转动,你就能明白此刻景赫的心情。
尽管我们知道那是对小动物的一种残忍折磨,可我们还是会忍不住觉得可爱,但是小仓鼠不觉得自己可爱,它只会觉得自己很累,目前的状况就是这种情形,澈儿因为没有着力点,不断的交替踢腿消耗了她很大一部分体力,而景赫竟然开始享受澈儿的“攻击”,甚至是在意犹未尽地欣赏澈儿的表演,可以说用“欢乐”来形容他的心情一点也不为过,不知不觉脸上竟绽开了笑意。
也许是澈儿体力终于耗尽,也许是发现了自己的做法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因为不但没有给她换来自由,还让敌人很开心,可是,别看我们澈儿人小,但是智慧是无穷无尽的,就在景赫还没有察觉出她的意图的时候,忽然澈儿停止了踢打的动作,快速低头,狠狠地朝向景赫的手臂咬去,并且因为用力过猛,还打了个激灵…
这一招是景赫始料未及的,看小仓鼠表演看得好好的,突然被小仓鼠反咬一口,这种滋味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好过,况且,景赫是个习武之人,尽管澈儿的攻击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最多也就是几个小牙印,人家长牙的个数在那摆着不是?但是他本身的防卫机制自发地起了作用,稍一用力就将澈儿拎了起来,澈儿的“小爪子”一脱离了床沿,就和两条腿一样在半空中乱蹬乱刨,这回景赫也不把她当小仓鼠了,而是毫不犹豫地将她放回了她的婴儿床。
第八章
也许这一次才算是两个人熟识的开始吧,如果第一面相见的时候只是景赫单纯对那一对“少室山月牙”的惊艳的话,而这一次是因为有了互动,并且是单纯的两个人的互动,从此景赫得出了一个结论——小鬼难缠,而澈儿就是那难缠的小鬼,他以后每次对澈儿做出这个评价的时候,尽管澈儿很多时候是不以为然,但是也能听得出那话中其实很大一部分是褒奖的意味。
不过对于景赫历数的澈儿小时候的囧事,澈儿一向是拒不承认,很简单,她不记得,只要她不记得的事,就全部归类为没发生过,肯定都是景赫为了抹黑她故意编造的,但是又经常忍不住缠着景赫讲她小时候的事,澈儿经常听得入迷,在她看来,那完全不应该是自己能做出的事,而景赫信誓旦旦的表情又容不得她不相信,可是她一贯的反应就是从不相信,坚决不相信。
眼前,这个小鬼,被景赫强行的放在了床上,澈儿几次尝试着想要坐起来,都被景赫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几个来回之后,澈儿似乎明白了眼前的这个敌人过于强大,她知道再这样反抗下去也是无效的,于是不再挣扎,而是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泪眼婆娑,小嘴一抿,一幅委屈的不能再委屈的样子。
这一招果然见效,景赫看了之后心有不忍,觉得自己这样对一个小婴儿有点过分,不就是被咬了一口吗,又不疼不痒的,再加上澈儿梨花带雨的样子非常惹人怜爱,景赫心里愧疚了起来,手脚一时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了,他觉得澈儿眼里的委屈分明是对他的控诉,让他简直要无地自容,脸颊微微红了起来自己也没有察觉。
他不知道怎样哄她才好,眼看她也脱离了危险,他也实在没有理由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况且,从这里小主人的表情来看,他也是不受欢迎的,那么为什么还不离开呢?
景赫在心里说了句对不起,迅速地看了澈儿一眼后转身,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可是脚步没来由地迟疑,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么离开,不走的话,又不晓得自己留下能做什么,几步走到了门口,不自觉地本能回头望了一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澈儿又重复了景赫最开始见到的动作,身体又悬在了床的边缘,景赫旋即转身回去,动作粗鲁地将澈儿拎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放了回去,并且动用眼神杀人法凶凶地看着她。他觉得他被这个小家伙玩弄了,这个感觉很不好,要是被成泰知道了还不知道会被笑成什么样呢?
澈儿先是一愣,再看到景赫明显比方才冷上数十倍的表情后,知道自己的小把戏被揭穿,于是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动用了最后的杀手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眼泪流了满脸,小嘴张成了大大的“O”型,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啊。
这下景赫是彻底乱了方寸了,一下子就满头大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跑到门口想找澈儿的保姆,这保姆真够呛,这么久不知道看孩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做什么了,现在孩子哭的声音这么大还不出现,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只得返回来,试图将她哄好。
伸出手想将她抱起安慰,澈儿将四肢作为屏障,拒绝景赫的手近身,景赫马上就束手无策了,虽然成泰小时候也有闹人的时候,但是只要有人抱他就没事,可澈儿的脾气比成泰大多了,看着澈儿的嗓音逐渐变得嘶哑,景赫情急之中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他顺着澈儿方才头和手一直朝下伸展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地上有一个咖啡色和白色相间的毛绒手偶,景赫顺手捡了起来,是一只惟妙惟肖的长得很丑的斗牛犬,景赫皱眉,这么丑的玩具也是女孩子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