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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五官扭到非人类所能及的程度,拼命想露出凶悍神色,想把他吓跑的模样,着实可爱。

  “你再瞪下去,我晚上要作恶梦了。”他对着扭曲的小芭比,微微一笑。

  作恶梦?一连高烧了几晚,发了好几天的恶梦,夜夜梦见大黑蜂来蛰她,醒过来还是觉得疼的人,可是她啊!

  “哼!”惹不起,她总躲得起吧?!

  惟惟当机立断,准备关窗,反正那天,他也是这样把她锁在窗外。

  明明一副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样子,其实是副黑心肠,惟惟已经吃了一次亏,才不会再被他耍骗第二次。

  “你很希望父母能再在一起?”他悠哉地问她,“要不要我帮你?”

  她眼里的寂寞太明显,父亲在抛弃母亲的那一日没有回头,如果有回头的话,就能发现,除了讥诮,其实他的眼里也有关于寂寞与渴望。

  谁不希望自己有个正常的家庭,父母恩爱,举案齐眉?!

  他也是孩子,所以也曾经和她一样,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心存幻想。

  “不用你管!”惟惟很心虚,着急着,又想关窗。

  “也许,我可以帮你。”他也不急。

  闻言,正想大力关上窗的惟惟顿住了动作,“你骗我!”别以为小孩子就很容易骗!她已经知道,他虽然和她一样的个子,但是比她年长
三岁。

  三岁是什么概念?就等于说,人家比你多活了三年,肚子里的坏水,多酝酿了整整三年。

  他肯定又想欺负她!

  只稍一眼,他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因为“小芭比”,实在不太懂得掩饰。

  于是,他软了口吻,“我不是故意欺负你,我那时候也不知道蜜蜂还在家。”

  什么意思?

  小惟惟又在肿肿的小脸上眯出一条眼缝来。

  事实上,她还在低烧,双颊绯红,脑袋还有点不清醒。

  他脸色不改,“那天早上你还没来之前,我明明亲眼看见黑压压地一大群蜜蜂出门采蜜去了。”

  他一说完,惟惟昏昏的脑袋里,直觉就只有两个字——扯淡。

  明明就把她当白痴,在欺负小孩!

  见她一脸鄙夷的样子,他反问,“难道幼儿园老师没有告诉过你,蜜蜂是群居昆虫吗?”

  一句反问,把惟惟问倒了。

  老师,好象说过耶。

  “何谓群居,就是人多力量大的意思,群居昆虫它们一起过着有秩序的集体生活,一起吃,一起喝,一起睡,难道不是应该一起工作,一
起出门,一起采蜜,然后一起回家吗?”他非常有条理地问。

  只是,他越有条理,正在生病中的惟惟被问的越糊涂了。

  他说的,好象也有道理,但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而且那天我也没料到你一个小家伙力气那么大,会挥中蜂窝。”所以综合以上种种,都是误会。

  他的眼神无辜而又善良,一扬睫则生姿,说话的声音更是轻柔,瞬间让人觉得怀疑、猜忌他,都是极其不道德的事情。

  但是,但是,但是——

  惟惟怎么觉得自己象是在被大灰狼哄骗的小红帽?但是,他明明纤弱到比小白兔还无害?!是不是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

  可是,明明好多人告诉她,他就是不爽她眼拙认不出他是肖小少爷,才会故意整她,所以,她该信谁的呢?虽然他说得很诚恳,但是,惟
惟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孩也有判断力的!

  她的“猪头”眉宇,在信与不信之间挣扎的神色,几乎逗乐了他。

  可爱,真可爱,越看越觉得她可爱。

  也许,这个小芭比,能为他剩余不多却很无聊的人生,填加一点色彩。

  “喂,小兔——”只是,她终于主动的一声呼喊,冻了他的笑容。

  小兔?幸好今天没加“姐姐”两字。

  他神情勉勉强强的接受。

  “你说帮我,你能帮我什么?”其实,惟惟在意的是这个。

  五岁的惟惟,努力让自己比同龄人要机灵。

  “帮你带着你妈妈回家。”他说出她要的答案。

  八岁的他,早就能看出,眼前小女孩眼眸里那相似的寂寞。

  凭他?哼!惟惟不信。

  但是——

  “再过几年,你亲妈可能会变成我后妈哦。”他又开始吓唬她。

  果然,她被吓住。

  小猪头脸上,嘴巴微张,样子呆到他觉得可爱到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惟惟顿时慌了,六神无主。

  肖叔叔什么都有,但是爸爸什么都没有!

  “你猜我要是对我爸爸说,我不喜欢美丽阿姨,他还会不会执意把你妈娶进门!”他又露出整洁的小白牙,笑问。

  地上的影子,又悉索颤动了一下。

  特别,阴险。

  惟惟一愣,然后,脸上笑开了花。

  谁都知道,肖叔叔宠爱自己的独生子,已经简直到有求必应的地步。

  如果过不了肖图那关,妈妈可难了哦!

  “真的?”惟惟趴了过去,一脸期待。

  听到他这句话,她的发烧也好象好了很多,不舒服的感觉赶光光。

  现在见到他,也没觉得有多讨厌了。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他脸不红气不喘。

  因为,小猎物已经快要自己傻傻地跳进了猎人早就挖好的小坑。

  “你说、你说、你说!”惟惟露出讨好的笑容。

  别说一件事情,就算一百件事情,她也没问题。

  为了爸爸,她愿意牺牲一切!

  “只要——我叫你去东,你就不能去西,从此以后,你做玩具,我做主人!”他唇角微微上勾。

  第七章

  这个游戏好玩!

  他的人生太寂寞、太无聊,需要一个玩具娃娃,能每天让他玩耍、逗弄,而她——

  他相信会是个好对象,起码,他还是第一次觉得有人如此可爱。

  那天的惟惟,也真绝对是发烧烧到脑袋不清醒了,一家团圆的诱惑力太大,她需要一个坏人来帮助她,于是,她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了他!

  答应了,一个明明长着一对象白色羽毛的阴险假天使。

  于是,就这样,惟惟有了“主人”,成了某人专属的玩具娃娃。

  刚开始,真的只是这样,他这“主人”只是需要一个玩偶陪伴。

  偏偏她这个“玩偶”太有意思,有点傻呼呼,却老是自以为很聪明,外表看起来明明甜得象红苹果,其实内心偶尔有点小冷漠,脾气看起
来很好,但是惹起来会大吼大叫有点小暴躁。

  他喜欢,很喜欢,对这个“玩偶”越来越爱不释手。

  四年的时间,匆匆过去了。

  因为身体的关系,他很少出门,但是,幸好有她,他的小玩具,他的小跟班。

  他总是喜欢闲着没事就戏弄她,然后看着她明明很想大吼大叫,但是为了爸爸硬强忍下一口气,忍辱负重的样子,他就闷笑到不行。甚至
有一次,他牵着她的手,故意把她扔在偏僻的小巷,躲在暗处看着因为找不到他,而哭得稀里哗啦的她。

  他喜欢,被需要的感觉,在她身上体现。

  她喜欢吃蛋糕,他会吩咐司机开两个小时的车,排一个下午的队伍,买到最出名的那家,然后,在一无所知的她,吃得津津有味快见底的
时候,他喜欢来一句:

  “过期食品也吃的这么开心?明天记得告诉我,晚上你拉了几次!”

  然后,她会呆掉。

  或者。

  “哎呀,我忘记了,蛋糕刚才好象不小心掉在地上,被小黄狗先舔了几口,幸好我捡得比较快!对了,你没吃到狗狗的口水吧?!”

  他希望给她震撼“教育”,更喜欢看着她嘴里含着最后一口食品,张口结舌,不上不下的样子。

  他喜欢唬弄她,喜欢看着她明明不信,却一次又一次被他整得叫苦连天的呆样。

  他很坏,自己也承认,原来自己可以坏到这么变态。

  童年最后的几年,他终于不再感觉到任何寂寞,是他的“玩具”娃娃,给了他快乐。

  只是,也许,老天爷给他的报应吧,他的身体,还是越来越差——

  “咦,今天惟惟不在?”来替他上课的英语老师,问他。

  最近两年,他几乎已经足不出户,课程也无法到学校去完成,更多的时间只能选择在家里授课。幸好,他总是不甘寂寞地把小娃娃也抓来
一起陪读,硬逼着才刚上小学四年级的娃娃,一起与他“研究”初一的课程。

  然后,人家不懂,他还硬要骂几句“笨”“猪脑袋”,最后以补猪脑袋为名,老师下完课还硬要替她温故而知新,补到她哇哇大叫,差点
以头撞墙来投降为止。

  他们的关系很不错,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就算某娃娃老是在背过身的时候,唾弃他是大变态,他也完全充耳未闻。

  他摇摇头。

  他也纳闷,今天怎么一整天都不见她的踪影?

  习惯是可怕的,一天没把她抓过来玩一玩,他就觉得全身不舒服、甚至有点躁乱不安。

  第八章

  于是,下完课,他今天又出现在主屋吃晚饭。现在的他,不再象过去一样,逢年过节才会心不甘情不愿的出现一次,因为她,他来这里逮
人的次数越来越多。

  但是,陪父亲磨叽磨叽地吃完饭,他已经坐不住,因为,她不在。

  “惟惟呢?”他也不废话。

  “她家里出了点事情,这几天她不会回来。”父亲的神色,也有点不自然。

  在他的一再追问下,他才知道。

  “听说,她爸爸因为心神恍惚,在去出.版社的路上,被一辆卡车压死了。”

  他一震,胸口,一揪。

  她爸爸死了???

  他清楚记得,自己四年前答应她什么,所以这小娃娃,才会任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但是,她爸爸怎么死得这么突然?

  那丫头不会不回来了吧?至少,现在,她好象已经没有再讨好他的必要了。

  莫名的,胸口堵得发慌。

  “小图,你是不是很孤独?……希望惟惟做你妹妹?”父亲吞吞吐吐地问。

  儿子神色的变化,一一都落在肖俊的眼里。

  这几年,儿子和惟惟走得很近,两个人几乎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害得——

  肖俊虽然风流多情,但是对儿子,始终是有愧疚,有顾忌。

  “不、希、望!”斩钉截铁,他一字一顿给出答案。

  妹妹?他讨厌这两个字眼!

  他一点点这样的想法也没有。

  他的答案,让父亲明显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肖俊觉得现在的生活特好,家里有人照料,外面又风光无限好,他一点也不希望为了儿子,没事找事。

  “爸,我要出门。”他再也坐不住了,已经起身。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肖俊马上明白儿子要去哪里,急忙安排。

  儿子体弱,医生交代,要事事小心。

  才急走几步,他的胸口,就有点发闷,他收住脚步,静等窒闷消弭,同时,脑海里,也有了一个想法。

  “爸,你和美丽阿姨都好几年了,为什么都没有怀孕?”于是,他问了出口。

  12岁的儿子居然关心大人的这种事情,肖俊有点意外也很尴尬。

  没怀孕,当然是避孕措施比较好,他滴水不漏啊!但是,该怎么和还未成年的儿子解释这么深奥的问题?

  “你都不想再生个小孩吗?”他更干脆问。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初一的学生已经有上生理课,也开始会研究人体的奥妙!

  “我是怕……”不想再生一个小孩?怎么可能!肖图的身体这么差,可能命运一个不济,他就会无子送终。

  但是——

  如果再生一个孩子,他怕会刺激到肖图,一个不快下就让他的身体恶化。

  “爸,我不会不开心。”他看出父亲顾忌,直接语气平稳的建议,“我看美丽阿姨长得不错,生下来的娃娃应该会可爱,就算你们不结婚
,也可以先多给你留个后。”

  肖俊愣住了,很震撼。

  “为、为什么?”太、太惊讶了。

  就算儿子不管他这爸爸的私生活,但是,也不至于主动劝他和其他女人生个孩子吧?

  可是,看他的样子,又不象在说笑而已。

  “我自己这身体已经破成这样了,也只是想早点成全你。”他淡淡道。

  就算爸爸现在不生其他小孩,等他死了后,也是便宜了其他女人。

  其实,为什么?真正的为什么是——

  主人和玩具的游戏,因为某种事故,蘧然而止。

  他怕寂寞。

  不再做任何解释,反正他已经松口表态,相信父亲不会再“客气”。

  司机已经备好车,他没有任何留恋,匆匆迈离。

  第九章

  走过一条又湿又黏,到处飘散着腐败味道的巷子,他的脚步,停留在一栋墙漆要掉不掉、陈迹斑斑的老房子前。

  房子的大门前,摆满了白色花圈,代表,这家在举办丧事。

  事实上,他一踏入这条小黑巷,远远就能闻见蜡烛、烧纸的烟味,以及演奏哀乐的嘈杂声音。

  这陌生又熟悉的情景,让他胸口一阵窒闷。

  大门徜开着,灵堂门外左右两侧置着两张长桌,一边为收礼处,一边为签到处,司机赶紧代表他按照礼数先送礼金。

  他虽然常年卧床,但是,该懂的礼节,一样也不会废。

  当然,对方必须是他愿意搭理的人。

  而丫头,不知道曾几何时,早已这样存在,让最讨厌这种场合与环境的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明明该是吊丧死者,肃穆庄重的场所,他环视四周,毫无悲寂的气氛,反而人来人往,喧哗非常。

  明明,人死,灰灭,周遭却连一丝一毫能让人有一点点落泪,肃严的感觉也没有。

  和母亲当时,很相似。

  那时候,他最灰黯的记忆里,唯一有的一直是那没完没了的和尚念经声,那两旁高烧着的香烛,那长廊上亲朋赠送的风光无限的祭幛,人
生真正的凉寂,只埋藏在他的胸口。

  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起码,在他的心能完整,不会受到波动之前。

  他平静地看着灵堂上方高挂着的死者遗像,还有下书斗大的“奠”字。

  原来,这就是丫头的她爸爸。

  惟惟总是和他提她的爸爸,总是骄傲的吹嘘,她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她的爸爸是大作家,说来说去,永远只有这两句,害得他偶
尔忍不住会露出一脸的不屑。

  其实,他一直隐隐不屑与同情,她的爸爸只是个不济的男人,才会连老婆也跟着别人。

  早知道会这样,就多顺着她的话一点,让她的开心,多停留一分。

  正颦着眉蹲在那烧纸钱的美丽,看到那道穿着条纹小西服,停留在灵堂面前的身影,明显愣了一下。

  他身高不算高,但是与前几年相比确实抽高了好多,虽然一看身子骨就不佳,但一张如刀刻般削瘦的脸,特别的清俊。

  弱小的肩膀,虽然是经不起风吹雨淋的纤瘦,但是,渐渐地,他已经有一股大人般的气度。

  明明,才只是12岁的少年。

  她本能地看看他的身后。

  除了司机,别无其他。

  美丽的脸,闪过一丝失落。

  这几年,肖俊对她的热度越来越消退,开始心不在焉到让人发慌。

  “惟惟在楼上呢!”美丽对着已经快是少年了的男孩挤出最亲切的笑容。

  幸好,肖图喜欢惟惟,这是其他女人都办不到的事情,也是她最优越的筹码。

  虽然在此时此景有点不合适宜,美丽还是难以掩饰的隐隐露出一股得意。

  肖图看在眼里,唇角淡淡一勾。

  真有点好奇,爸爸和这位空有其表、胸大没脑的芭比阿姨会生下怎样的娃娃?

  谢绝司机的随行和美丽阿姨的热情,他一步一步“咯吱”“咯吱”地踏上老式的木质楼梯。

  楼梯很小很窄,潮湿阴暗,布满腻脚的油污,台阶更是有点高,才走了几步,他就有点喘,特别是,一只肥胖的老鼠居然越过他的皮鞋,
在旁“吱吱”地盯着他。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破身体上的那颗心脏也一样。

  他虽然满喜欢小动物,但是绝对不是这种灰色的小物体。

  他更明确懂得,惟惟的妈妈为什么要离开她爸爸。

  美丽阿姨是个对生活质量很有要求的女人。

  他先动了一下,肥老鼠被吓得夹着尾巴慌张逃走。终于,踩完最后一级阶梯——

  “惟惟。”他难得的礼貌地喊她的名字。

  但是,无人应答。

  于是,他径自推开没有上锁的木门。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股冷嗖嗖的寒气袭面而来。

  虽然,快要来台风了,但是现在,明明还是炎热的夏天。

  “呜呜呜呜”

  黑漆漆的一片,但他可以从窗外透进的微光,清晰看见,摆放在正中间安放着仙逝者尸体的冰柜,还有,缩在冰柜旁,将脑袋埋在膝头里
,可怜的蜷成了一颗球的那道灰色、模糊的的身影。

  “呜呜呜呜,爸爸不要死、不要死、爸爸、爸爸……”一直一直在发抖,陷入哀恸情绪中的她,根本没有注意,门旁多了一个人。

  他安静地看着她。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哭,事实上,每回被他欺负的厉害,她总是喜欢一个人躲起来哭鼻子。

  他更不是第一次这样站着亲眼目睹她悲惨的呜咽,真的不是第一次。

  每回,她越哭,他总觉得好笑,想再欺负她多一点。

  但是。

  这一回,唇角为什么连轻扬也很困难?

  他抚抚自己的胸口。

  疼,很疼。

  为什么,这么疼。

  揪着,疼。

  第十章

  后面,有清晰的、熟悉的脚步声,她的泪水哗啦地落了一串,浸湿了衣裳,根本来不及拭去,也无心拭去。

  没了,什么都没了。

  爸爸死了,就算把妈妈找回来,她也没有家了。

  脚步声步步逼进。

  每天除了上课,她几乎都充当某人的小玩具,她又怎么可能分不清“主人”的脚步声?

  但是,她懒得再理他。反正,她就是个爱哭鬼,而且,她再也不必为了“家”的心愿,而委屈自己讨好谁、巴结谁。

  骗子!阴险狡猾的骗子!老是说,只要她乖,只要她听话,只要她事事顺从他,乖乖再等等,肖叔叔就会赶走妈妈,妈妈会回到爸爸身边
,但是如今爸爸死了,她再乖也等不到一家团聚了!

  她愤愤,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

  “你走开,骗子!小人!”她开口就骂。

  可惜,她的声音太过稚嫩,反而只是象极难过的哽咽。

  明明只差了三岁,但是,她还象个没长大的娃娃,而他,反而越来越象个小大人。

  几年前,两个人个子还差不多一模一样高度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早就已经追不上他的高度。

  他个子挺拔,身形极瘦。

  但是,她管他高还是矮,瘦还是胖,大人还是小孩,她不甩他了,因为——

  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她不做骗子的玩具了!这回,换她这个玩具,踢掉他这个“主人”。

  “猪,别哭了。”他也不生气,反而安慰她。

  平时他这主人威风凛凛,哪轮到她发脾气?

  他又叫她猪?她受刺激了。

  每次她一哭,把鼻子哭得红红的,他就喊她猪,更直接点,就是猪八戒、丑八怪,虽然,他以前都是嘲笑着喊她,因为料她也不敢反抗。

  但是,这一次,他的声音出奇的低沉,近似温柔。

  “骗子,滚开!”她口出不逊。

  一向被宠惯了,此刻被抛弃了的“主人”,因为她言语里毫不留情的厌恶,胸口象被刺了一刀,让他微眯了眼。

  但是,难得的,他放下了姿态,没有不耐,还是蹲在那里,盯着缩成一团、可怜兮兮、啜泣不停的她。

  “我没有骗你,这几年,你妈和我爸结婚了吗?”虽然他没有在她妈妈面前演坏孩子,但是,也是将他接受不了有个新妈妈的想法,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