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个人都背了一个行军包,里面塞满了各种补给,最后将冲锋枪往身上一挂就算准备齐全了。
老烟和我们一般,只是他除了行军包以外还挎了一只行军包一半大小的防水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在沙漠里行走不比其他地方,日头晒的地下的沙子滚烫,一脚下去和踩着火炉一般,没走到几公里众人就热的大汗淋漓。
“老烟,咱歇歇吧。”陈连长拉着老烟,他在队伍当中是除了老烟以外年纪最大的,就算身体素质过硬,但在沙漠气候下也扛不住。
让我惊讶的是老烟,他一个中年老男人,体力却异常惊人,走了这么久依旧生龙活虎的。
老烟看了看手表,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地图,随后摇了摇头说还不到时候,现在歇了晚上怕是赶不到适合扎营的地方。
听他这么说众人也没有办法,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
我抹了抹脸上的汗,看了四周一眼只觉得脑袋发晕,这沙漠里除了沙子几乎没有别的,走了这么半天如同在原地踏步,实在是考验人的耐心!
大约又走了两个小时,太阳都快落山了,老烟才指着一矮坡的避风处道:“今晚就在这扎营,明天在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据他所说,我们现在走的路线就是余成泽考古队那会儿定的路线,所以每过一个扎营点都要探查一番。
这一路上我们已经习惯了老烟指挥,他一发话我们便动手扎起帐篷。
这活儿是我们做惯了的,半个小时三顶防风帐篷便呈一圈立在背风口。
老烟自然和陈连长一顶,鹰眼和矮墩一向玩的好,便也凑在一起,我和另外两个人一顶帐篷。
这两个人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一个长的娃娃脸,说是十九岁但看起来比我还嫩,战友们都开玩笑喊他奶娃,是新疆巴音郭楞当地人,当初入伍就是因为家里穷的揭不开锅,部队里好歹还有一口吃的。
只是别看他长得嫩,人又嘻嘻哈哈的,他的格斗在整个部队都是拔尖的,无论是技巧还是肉搏都没几个人能是他的对手,这也是他在这里的原因!
另外一个外号毒蛇的则比较沉默寡言,有事没事就拿着一堆草研究着,他精通药理,能折腾出毒药也能折腾出救人命的东西,战友们对他可谓是又敬又怕。
我平常和他们打交道不多,模范兵总归和我这种只负责跑腿的运输兵不同,不是说他们难以接近,而是他们的训练和任务都比我们重,没那么多插科打诨的时间。
现在缩在一个帐篷里,总归不能不讲话,奶娃是第一个开口的,他冲我使了使眼色:“没想到你不显山不露水的,知道的可不少哩。”
“杂书看的多。”我摸了摸脑袋,知道他是指几天前我在帐篷里回答老烟的事儿。
“啧,你还别说,我一个土生土长的都没你知道的多。”奶娃语气夸张,我正不知道怎么接,他已经换了话题,神神秘秘的道:“你们不觉得这次营救任务不大对劲吗?”
一直没啥反应的毒蛇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觉得,随后又闷葫芦了。
我倒是来了兴趣,凑在他身边嘀咕:“是不对劲,哪有来沙漠里找个人还带这么多武器的?”
“没错,还有那录音我总觉得不对,你们注意到磁带没有,都泛黄了……”奶娃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语气。
我倒是没注意这个,只说这也不代表什么,说不准录音的时候用的就是旧磁带。
奶娃琢磨了半晌估摸着也觉得这个疑点站不住脚,也就随他去了。
我们两个年纪不大,正好上半夜我们两个人守,这么站在帐篷外面聊着也过了大半夜。
“睡吧,换我守夜。”早就睡下的毒蛇掀开帐篷冒出一句,我和奶娃这才惊觉夜已经深了,便钻进帐篷里呼呼大睡。
呜呜呜呜呜呜……
睡到一半朦朦胧胧中我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就像是人的哭声,窸窸窣窣的,围绕在耳边散不去。
我也没有在意,沙漠里经常会有些怪异的声音,狂风穿过风化的岩石,比这种哭声来的更诡异,于是我翻了个身便继续睡觉。
“快醒醒!”
我刚要再次睡着,奶娃推了推我,我揉了揉眼睛问他怎么了?
奶娃神经兮兮的往帐篷外看了一眼,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点了点头,看他脸色苍白不由得想逗他一下,佯装惊恐状的道:“不会是有……有鬼吧?”
谁知道我就是这么一说,奶娃竟然啊的尖叫了一声:“是鬼接人,他们来接人了!”
“什么鬼接人?”我好奇的问道。
奶娃刚想回答,毒蛇唰的下掀开帐篷,板着一张脸让我们赶紧睡觉。
奶娃似乎有些忌惮毒蛇,立马缩进睡袋里往我这边滚了滚。
我压不住好奇,小声的再次问他啥是鬼接人,奶娃哆哆嗦嗦的也解释不清楚,只说要死人了……
我看他讲不出个所以然,也没了兴致,摆了摆手让他赶紧睡。
呜呜……
就在这时,哭声突然变大了许多,仿佛有上百个小孩子凑在一块抽泣,听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奶娃猛的从睡袋中坐起,抓着我的肩膀让我陪他。
我无奈,只能跟着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出去看看,他却一把拉住我不让我出去,说出去的人都会死!
“没事。”我再次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提着枪出了帐篷。
毒蛇就站在外面,见我出来皱了皱眉,和他一起守夜的鹰眼问我,是不是被这哭声给吓到了?
我苦笑着说奶娃害怕,我不出来看一下估计他不会安心。
毒蛇眉头皱的更深,但也没说啥,倒是鹰眼爽朗的笑着说这奶娃不仅长的小,胆子也小,这外号起的倒不赖。
我跟着笑了两声,也没多说什么,开着手电筒往远处照了照,只是除了耳边密密麻麻的啜泣声,什么也看不到。
第八章 矮墩之死
“长安,你在做啥?你不是守上半夜吗?”
陈连长从帐篷里钻出来,应该是正准备方便。
我摇了摇头说就是出来看看,便转身回了帐篷。
奶娃依旧缩在睡袋里,听到动静身体一抖,看到是我才松了口气。我无奈的说只是风声,我们正好背靠着矮坡,有风声也正常。
他不说话,只揪着我的袖子让我陪他。看他这样我也不好一个人睡,就这么跟他坐了一夜,直到天快蒙蒙亮那声音退去时,才眯了会儿眼。
吃早饭的时候我和奶娃顶着熊猫眼被其他几个人狠狠嘲笑了一番,奶娃却一本正经的说肯定会死人的。
其他人都不搭理他,倒是老烟咦了一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奶娃见有人理他,如同看到救命菩萨一般的凑了上去,神色惶恐的道:“这是罗布泊的传说……”
原来自小生活在巴音郭楞的奶娃听过不少有关罗布泊的传闻,而鬼接人便是其中一个。
传说夜里在罗布泊过夜,如果听到密密麻麻的啜泣声,就说明已经被鬼盯上了,每天晚上鬼都会带走一个人,直到全部死绝为止……
“怎么办,我们会死的。”奶娃苍白着一张脸,盯着老烟。
老烟抽出一根烟点着,戳了两口才道:“晚上守夜的人警惕点,有什么不对劲的立刻喊人。”
本来众人都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如今被老烟这么郑重其事的一嘱咐,心里边顿时压的有些沉甸甸。
“行了,关好帐篷,该做事儿了。”老烟掸了掸烟灰,率先站了起来。
沙漠里行走,若是帐篷不收起来一定要仔细的关好,回来的时候也要用棍子在里面和边上都敲敲,不然爬了蛇或蝎子进去,一条命就送了。
我们自然不敢怠慢,仔细的将帐篷压的不留一丝缝隙,这才背上行军包跟在老烟后边。
老烟拿着地图对照着看了一眼,指挥着我们在附近搜索有没有人活动的痕迹?
这就是个慢活,我和毒蛇一组,其他人也各自分了组,从不同的方向找去。
老烟画的范围是以帐篷为中心,方圆一公里左右,我们这一组负责西边,可一上午过去什么都没见到,别说人的活动痕迹了,就是只蛇都没发现。
“不对劲啊。”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这无人区是沙漠那些毒物的天下,怎么半天下去都死去沉沉的?”
毒蛇也皱了皱眉,抓起一把沙子放在手里摩擦了一会儿,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问他怎么了,他不大确定的说要么这一片真的什么都没有,要么就是有大玩意儿。
“你是说这里被划了地盘?”我也抓起一把沙子,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毒蛇嗯了一声随后也没再说什么。
我心里边有些打鼓,划地盘这种事儿在自然界很多,像狮子、老虎这些猛兽都有自己的地盘,它们会在自己的地盘撒尿散布气味,一旦其他物种接近就会被视为挑衅!
但这种情况在沙漠里,特别是无人区不多见,沙漠里的毒物不少,以蛇和蝎子最多,它们一般都有巢穴,所以不存在划地盘的事儿。
这么一大片被划了地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我还想多琢磨一会儿,毒蛇已经收拾好东西往前走去,我只好跟上,只是一下午依旧没什么发现,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只能返回营地。
我们到的时候大家都在,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知道他们和我们一样,什么都没发现。
“一个个的哭丧着脸做什么?”陈连长当先踢了他身边的矮墩一脚,矮墩嘀咕了几声也不敢反抗。
老烟笑着说这才刚进沙漠,没有发现也正常。
不过晚上吃饭时候的氛围还是有些沉闷,大家迅速吃完,分了守夜的任务就回了帐篷。
今天轮到我守后半夜,原本和我一起守的应该是奶娃,可他一钻进帐篷便死也不出来,老烟只好临时将矮墩调过来和我一起守。
“嘿,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矮墩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拔来的枯草,对着帐篷里面挤眉弄眼。
我耸了耸肩说八成不是,这沙漠里的传说那么多,要都是真的,那也没人敢过来了。
“倒是你,这沙漠里的草也敢随便叼,小心有毒。”我瞥了他嘴里的枯草一眼,笑呵呵的道。
矮墩不在意的一扬手,说他福大命大,结果话音还没落下,他突然捂住肚子直叫唤,吓的我一愣,不会正好乌鸦嘴说中了吧?
“哎呦,不行了,你站会儿,我去矮坡那边蹲个坑。”矮墩将冲锋枪往我手里一塞,捂着肚子叫唤着就跑开了。
原来是吃坏了肚子,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啊啊啊!”我这头还没摇完,就听到矮墩大吼了几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裤子都没提起来,就这么光着腚从矮坡那面跑回来,一边跑一边挥着手喊救命。
我端起冲锋枪却发现他背后什么东西都没有,正要往前跑两步,矮墩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就在他倒下去的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有什么东西钻进沙子里的声音。
“矮、矮墩?”我试探的叫了两句,他却没有回应。
另外几个人全都钻了出来,看到趴在地上的矮墩脸色都变了。
我白着一张脸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直到毒蛇和陈连长将矮墩拉了回来我才回过神。
矮墩已经没了,他浑身乌紫,屁股上还有一块拇指大小红肿的痕迹。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陈连长黑着一张脸,这刚进沙漠就折了一个人,他自然不痛快。
我迅速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有些不确定的道:“我、我好像听到了哭声……”
“是鬼接人,你们看,是鬼接人……”奶娃脸色煞白,一直在那嘀咕。
“是蝎子。”毒蛇带着手套检查了一下伤口,下了结论。
“蝎子?”我觉得有些古怪,白天我和毒蛇还讨论过这一块应该是被划了地盘,怎么晚上就来了一只蝎子?
毒蛇点了点头,他对这些毒物研究很深,所以大家都没有意见,只是心里沉了沉,蝎子在沙漠里来无影去无踪,可能你一屁股坐下去便中了招。
奶娃已经魔怔了,一个劲儿的叫喊着鬼接人,陈连长一枪托砸在他的肩膀上,黑着脸吼了一句:出息!
奶娃不敢再说什么,但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这是笃定了鬼接人的传说。
老烟从头到尾抽着烟,一句话没说,最后只吩咐了一句等天亮了找个地方埋了矮墩,便转身回了帐篷。
他一走众人都沉默了,矮墩这人性子好,枪法又准,在部队里很受欢迎,如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我们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奶娃已经崩溃了,陈连长让毒蛇将他拉进帐篷陪着,省的再出什么事,至于我还得守夜,鹰眼已经守了前半夜,陈连长只好留下来陪着我。
“长安,你真听到哭声了?”陈连长皱着眉头,看着就躺在我们不远处的尸体问道。
第九章 剧毒红尾蝎
我点了点头,又不确定的摇摇头。
当时我其实没太反应的过来,看到矮墩挥着手喊救命的时候脑子已经懵了,最后看到他就这么扑在距离我两米的地方,脑子更是一片空白,那哭声到底有没有出现我也不确定。
陈连长拍了拍我的肩膀,皱着眉头怪我当初不该出那个风头,这事儿一看就不对味,我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跟我死去的爹交代?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当时哪里知道会摊上这档子事儿。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将矮墩埋在矮坡的避风口,便收拾好帐篷走了,一路上都比较沉闷,矮墩的死让我们对这趟任务更加没底!
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虽然毒蛇和我说了照矮墩的死状,就算我当时反应再快也没用,他跑出来的时候应该已经被蝎子蛰了,根本活不了。
可我总觉得如果我再快一点,说不准还能救他一命……
其实这事儿也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二狗子的死,当初如果不是我挑唆他去盗墓,他也不会被死鱼眼吃了心肝。我还在村子里的那几年,每当看到二狗子他爸妈呆呆傻傻的样子就觉得心里愧疚,即使走的时候我将父亲留给我的财产偷偷送给了他们一半,还是压不住心底的愧疚。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事儿也逐渐淡忘,昨天矮墩的死又给我勾了起来。
“你小子发什么呆呢?”陈连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我并排,重重的拍在我肩膀上,我这才发现已经中午了,老烟让大家就地休息。
由于温度很高,这一天走了大概有二十里路便歇了下来。扎好帐篷后,由于少了矮墩,陈连长建议让奶娃去和鹰眼一个帐篷,但不知道为啥奶娃比较粘着我,不愿意换,陈连长也不放心我们两个半大的娃在一块,只能自己去了鹰眼的帐篷。
老烟对于一个人一顶帐篷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嘱咐守夜的时候千万小心,他在帐篷周围都洒了雄黄,只要不离开这个范围就没事儿。
其实不用他说,有了昨天的教训谁也不敢再离开帐篷多远的距离,就算有个尿急也就背过身解决,都是大老爷们也没啥忌讳!
奶娃依旧没办法守夜,鹰眼和陈连长守了上半夜,我和毒蛇守下半夜。
毒蛇见我状态不好让我进去休息,说是他一个人守夜也没有关系。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其实我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矮墩的死状,还不如守夜,若不是怕没有精神耽误行程,上半夜我就出来了。
“你能看出那是什么蝎子吗?”我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我对蝎子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被蝎子蛰了大多都会有个发作的时间,处理得当是能活下来的,可矮墩几乎是瞬间毙命,毒素蔓延的速度也太匪夷所思了!
毒蛇摇了摇头道:“不大确定,但我知道有一种名为红尾的蝎子,它们的尾巴是淡淡的红色,摇起来发出的声音很像婴儿的哭声,被它蛰到没有活命的可能。这点倒是很符合,只是……”
“只是什么?”我一听几乎能确定就是这什么红尾蝎在作祟,可毒蛇却说还是不对。
“红尾蝎是群居生物,它们的巢穴很大,但不会群体出动,这几天晚上出现的哭声太过密集,不像是红尾蝎。”毒蛇答道。
“而且红尾蝎已经灭绝了上百年,我还是听新疆一个老大爷提起的。”毒蛇说完便陷入了深思,显然对这个问题很纠结。
呜呜呜……
就在我们俩的讨论快接近尾声时,呜呜的哭声再次传来,我直接扭开身边的强光灯往远处照去,下一秒脸上的血色退了个干干净净!
大约离帐篷十米开外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全是蝎子,呈半包围状态如潮水般向我们袭来,随着它们摇尾巴的动作,啜泣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听的我寒毛直竖。
蝎子爬在沙地上造成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我头皮发麻,一只蝎子就能搞死一个成人,这么多蝎子扑上来,我们怕是连渣渣都不会剩。
“这……是红尾蝎吧?”我吞了吞口水,扭头问毒蛇。
毒蛇脸色猛的变了,一边大吼着一边亲自去帐篷里喊人。我也反应过来,跟着他喊人的同时,迅速的将必要的物资塞进包里,扯了帐篷拔腿就跑。
看红尾蝎这架势,就是要将我们包了饺子,再耽搁下去怕是根本跑不出去。
不过众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在被我们吼醒的同一时刻就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
呜呜……
哭声近在咫尺,可众人没有心思多管,只想着将物资都收拾起来,在沙漠里没有生活物资,和找死也没什么区别。
“来不及了,快跑!”毒蛇大吼了一句,好在众人也都收拾的差不多,剩的一些可有可无,跟在毒蛇后面就往红尾蝎包围的缺口迅速的撤退。
我们的动作刺激到了红尾蝎,它们爬过沙子发出的声音更加剧烈,我扭头看了一眼,只见我们之间的距离正迅速的缩短,再这么跑下去迟早会被追上。
其他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陈连长抬手就是一梭子子弹打过去,最前排的红尾蝎在掀起的沙土中倒下,可转瞬间便被后面的蝎子取代,速度丝毫不见减慢。
陈连长还要开枪,老烟一把拉住他:“不要浪费子弹!”
“那特么现在要怎么办?被这玩意儿蛰上一下命就没了。”陈连长又开了一枪,扭头大吼着。
众人沉默着,一边往后退一边时不时的开上一枪,纵使老烟一直在旁边说没用,也拦不住众人的求生欲。
“这样下去没用!”看着已经逼近五米内的红尾蝎,我抹了抹额头的汗大喊了一句。
陈连长扭头吼了一句,让我想办法,想不到就别影响士气。
我抹了一把脸,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我们已经被逼到一处凹地,如果退下去就会被蝎子一锅煮了。
我扫了一眼蝎子的数量,吼了一句:“现在只能拼一把了!”
老烟一把拽着我的衣领让我有办法赶紧说,别磨磨唧唧的。
我飞快的道现在来不及解释,让众人都关了灯不要吭气跟着我走。
虽然不知道红尾蝎是靠什么追我们,但它们的速度明显是从我开了强光灯照它们之后提上来的,关键时刻也只能拼一把了。
关键时刻也没人反对,我最后扫了一眼红尾蝎的包围圈,便关了灯。在我之后所有人都灭了手上的手电筒,就着月光跟在我身后。
我没有再往后退,反而朝着红尾蝎的方向靠近几步。
陈连长一把拉住我,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气:“你小子要是没把握,就别给老子逞强,你这是想害死大家?”
“陈叔叔,要是我们跑到凹地,就和下锅的饺子没俩样了,但现在至少我还有两成把握。”我默默的往前走着,迅速的回了陈连长的话。
陈连长低骂了一声便跟了上来。
眼看我们和红尾蝎之间只有两米的距离,众人都慌了,问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冲他们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别讲话,然后紧张的盯着红尾蝎。
两米……一米……
我在心里默默数数,最后只剩半米的时候,我做了个手势,抱着脑袋就地一滚便滚向了西方,然后迅速的爬起来往红尾蝎群后方绕去,整个过程中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
等我再次爬起来的时候,众人也都跟了上来,关键时刻他们还是选择相信我,这让我省了不少事。
“不对,奶娃呢?”我仔细一看,却还是少了一个人。我忙问众人,众人却都是看到我的手势就迅速的做出了反应,根本没有在意身边的人。
我知道这也正常,通常部队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是迅速的执行命令,其他事都只能靠边站。
“奶娃?”我压低声音喊了一句,生怕声音一高就刺激到了前面的红尾蝎。
“我、我在这里……”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奶娃正趴在地上,离最后一排红尾蝎就只有不到五十公分的距离了!
第十章 人占蝎巢
我吓的脸色都白了,示意他不要乱动,随后慢慢的靠近他,一把将他拽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奶娃还没站稳,陈连长就劈头盖脸的训道:“平时格斗的狠劲都去哪了?这种时候掉链子,不要命了。”
奶娃被训的一声不吭,我却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是本地人,对鬼接人那一套笃信不疑,进入无人区以来虽然没有守夜但根本没法合眼,又被矮墩的死刺激到了,就算格斗技术再厉害,身体素质也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