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看得出来,他对这位翠姨极其温和尊敬,可语气也是不容置喙的,翠姨点点头说了声好,告退走了,霜华看着凤林岐说:“多谢王爷。”

凤林岐看着她笑道:“谢我什么?这事确实应该谢我,如果本王想要,你岂能挡得住。”

霜华涨红了脸,想要反驳,偏又不知该说什么,听着他话里略略的挑逗之意,转了话说:“我谢你是为了那块白布,是我给藏起来了,我看着碍眼,那个......那个是做什么的?”

凤林岐哈哈大笑,看着霜华连说有趣,霜华被他笑得又羞又急,连忙大声喊绿梅她们,四个人捧着盥洗用具进来,凤林岐笑着往外走,到门口又回身说:“后花园那儿有一处温泉,泡半个时辰即可解乏,今日有得累了,上午拜宗庙,下午见族亲家人,到天黑估计都忙不完,一边泡着一边用早饭,养足精神才能应付下来。”

霜华明明一脸向往,头却拼命摇着,凤林岐笑笑:“怎么?不敢去?”

霜华脱口说:“去就去,有什么不敢的。”

说完又恨不能把舌头咬下来,凤林岐看看绿梅她们说:“她们四个陪着你去,我能把你怎么样呢?再说了,要想怎样,昨夜孤男寡女,早就......”

霜华红了脸低头走到他身边声音蚊子一般说:“走吧,昨夜的事不要再提了......”

凤林岐听到她话语里含着央求之意,笑说:“好,那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不告诉她们。”

跟在身后的青竹好奇问道:“什么秘密呀?”

墨菊忙掐她也没止住她的话头,凤林岐笑道:“还能有什么秘密,就是你们家小姐睡醒了发癔症的秘密。”

青竹瞪墨菊一眼:“掐我干嘛?小姐可不从小就这样吗?王妃说她小时候睡醒了睁开眼头一件事,就是哇哇大哭一场,然后才算真的醒了,长大后不哭了,就是老犯迷糊,忘了自己是谁,在什么地方......”

凤林岐笑着点头,青竹身上又被掐了三下,她又抱怨:“你们怎么都掐我,真是的。”

霜华红着脸说道:“青竹太多话了。”

青竹这才吐吐舌头止住了,出了门院里已恭恭敬敬垂手站着一大堆人,有小厮有婆子有丫鬟,都向凤林岐和霜华磕头行礼,凤林岐肃容说道:“本王和王妃去温泉洗浴,你们将一应吃的用的都送到那边去就好,从温泉出来去拜宗庙,用完午饭再见族亲家人,该谁做的赶快分头准备去。”

院子里的人答应着瞬间走得干干净净,四个丫鬟看着此刻的凤阳王,心里生了惧意,霜华倒是没看他神情,低声嘟囔道:“远吗?是不是又要走很长的路?”

凤林岐眸中又有了笑意:“温泉是给本王享用的,自然不会远,走吧,转过院后的小花园就是了。”

绿梅和白兰收拾好霜华过会儿要换的新衣和首饰跟过来,凤林岐看看笑说:“拿着中衣就行了,拜宗庙是有诰命服饰的,呆会儿有人送来,你们手里的回来再换。”

两人转身要送回去,凤林岐摇摇头:“你们也太勤快了些,拿着吧,过会儿吩咐一声,让那边的人给送回来就是,跟着走吧。”

说是不远,也走了差不多一刻多时间,进去时都已备好了,两人听着淙淙水声,略略用了些饭,阔大的池子里已注满了水,服侍的众人磕了头告了退,凤林岐看霜华窘迫得看着那个一览无余的池子,走到一根柱子边上,转了一下上面的麒麟兽头,他面前垂下长长的帷幔,将屋子一分为二,水池中央静悄悄升起一堵石墙,将池子也分成两个,凤林岐指着里面对霜华说:“去吧。”

四个丫鬟陪着霜华进去,青竹又探出头来问:“王爷难道早就想好了吗?怎么一个屋子还能分成两个?”

绿梅要去拉青竹,霜华摇了摇头,她也好奇,就竖起耳朵听着,凤林岐笑笑:“看有几个人了,最多可分成八个。”

霜华闭上双眼舒服得躺在温热的水里,四个丫鬟为她洗着头发,她听见石墙那边有人进来为凤林岐刮了胡子,然后是他扔衣服的声音,接着池子里响起哗哗的水声,霜华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向来极少有心思的她,在氤氲的水汽中,竟生出些女儿家情怀。

那边水声停了,静悄悄没了声息,过一会儿清朗朗的声音响起:“霜华梳头更衣吧。”

有人进来在门口说:“王爷王妃的衣冠放在榻上了。”

绿梅掀开帷幔拿了霜华的衣冠进去,也不敢看水池里,侧脸向着墙忙忙进去了,四人为霜华擦干身子穿了中,墨菊为她梳好头发,正摆弄诰服,外面凤林岐说道:“墨菊梳头的手艺极好,过来为本王梳一下吧。”

墨菊看看霜华,霜华一点头,她出来时,凤林岐已穿好中衣,悠闲得靠在榻上,墨菊端详一下他,又看了看王冠式样,简单为他盘了发髻说:“王爷拜完宗庙回来后,奴婢再为你换一个式样。”

凤林岐笑笑点头,霜华装扮妥当出来,拿过墨菊手里的王冠,低声说:“我来吧,王爷沐浴都没有人服侍吗?”

说着双手轻柔得为他戴了王冠,系上黑色缎带,拨正上面的东珠,双手在脸颊边正了正笑说:“好了。”

她光滑柔软的手指不经意触碰着凤林岐的脸,凤林岐瞅着她诰服上的金凤,鼻翼又是昨夜那股淡淡的幽香,他心里微微有些异样,想说什么又不想出声,直到霜华说了声好了,才抬头看着她笑道:“我三岁被送到普陀山学艺,不太习惯有人服侍。”

两人并肩往外走,霜华侧头问道:“那什么时候回来的?”

凤林岐笑笑:“八岁那年,母亲想念我,师傅带着我回来看看,就是那次,我见到了三岁的柔柔,她粉雕玉琢的,我日日带着她到处玩儿,闹着死活不想走了,母亲一时心软去求父亲,父亲说我不能只习武,也要学点诗文,就点头了。后来师傅就每年下山教我一个月,让我自己勤加练习,来年再来考我,开始的几年贪玩,总是达不到师傅的要求,为此没少挨打。”

霜华也不知柔柔是谁,只是知道这个人在凤林岐心中极有分量,提到她时。脸上竟是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她又问道:“王爷怎么叫老王爷和王太妃父亲母亲呢?”

凤林岐说:“场面上应付过去就是了,一家人那么生分,有什么意思,这样不是亲近些吗?霜华日后在家中也不用拘礼,我们两个就直呼名字,家里的人跟着我称呼就是。”

6、家大业大人多...

宗庙设在王府门内左侧,凤阳王和王妃的身影一出现,礼官一声下令,门前候着的礼乐队开始奏响庄重的礼乐,礼乐声中夫妻二人进了第一重殿宇,礼乐声毕,礼官指着上下几层的牌位,从开国第一代凤阳王和凤阳王妃说起,每唱诺一次,霜华就随着凤林岐跪下,听着礼官细数该人的丰功伟绩,然后三拜九叩起身,然后是第二代,然后第三代......

拜了历代凤阳王又进一层殿宇,里面是凤氏历代封了郡王的男子,又是跪下听着礼官循循道来,不过不用三拜九叩,只是磕头一拜就起,第三层殿宇里是凤氏中有作为的女子,入宫为后为妃的或者出使和亲的,几乎每一代都有,霜华跪着心中为她们一叹,浅浅的叹息传入了凤林岐的耳朵。

虽然跪在厚厚的锦垫上,待礼官说了声礼毕,霜华的腰腿膝盖早已麻木,咬牙硬撑着往殿外走,稍事歇息后在宗庙的侧房中用斋饭,凤林岐勉强吃了几口,霜华因素喜清淡吃得分外香甜。

用过饭赶回房里开始梳洗换衣,墨菊霜华她梳了簪花高髻,鬓旁三支浅粉色珠钗只露出珠子,鬓前一支金步摇,发顶是双凤朝阳小金冠,长发高高挽起尽显其盈润饱满的额头和娟秀的脸庞,再穿上红底带着粉色暗花的衣裙,戴了珍珠耳坠和赤金项圈,凤林岐看着又亮了眼眸。

墨菊为他束了头发,戴了金冠,两边长长的镶了金边的红绸带,在下巴处打了同心结,着了绯色长袍,洒脱飘逸站在霜华面前笑说:“喝口茶就走吧,过会儿要见不少人呢。”

许是因为人多,凤家的堂屋有霜华家两个那么大,犹是坐着的站着的满满一屋子人,凤林岐的叔父凤天扬是凤氏族长,先拜过族长夫妇,然后给凤林岐的母亲王太妃敬茶,然后依次凤氏的长辈,长辈们都赐了价值不菲的见面礼,然后是和凤林岐的弟妹们见礼,弟弟们都是一方端砚,妹妹们一人一对金钗,接着是老一辈的姨娘们过来拜见王妃,霜华吩咐丫头们都送上玉如意,屋里众人见过,又去院子里受了下人们的礼,回屋坐着略略说几句话,霜华落落大方与众人谈笑寒暄,既不过分热情又不至于冷清。

过一会儿福伯进来说晚宴准备好了,一家人坐着吃饭,老王妃对姨娘们破例开恩不用布菜,赐了小几在侧房用饭,白兰在旁边为霜华布菜,只夹桌上长辈和王太妃身旁服侍的人夹过的菜,霜华每样都吃两口,却都是浅尝辄止,丝毫看不出饮食上的偏好。

凤林岐吃着饭,只觉旁边的霜华变了个人,不再是在房中那个迷糊局促的女子,哪个才是真正的她?越想越觉得有趣。

用过饭送走族中长辈,请示过王太妃,二人回到房中,坐在桌旁累得一时无话,凤林岐喝了盏茶站起身说:“我去沐浴,霜华洗漱歇息吧。”

霜华坐了坐,喊了声绿梅,四个丫鬟进来,霜华问:“你们今日可记得仔细?”

见四人点头笑道:“你们看我说的对吗?”

然后掰着手指头细细数来,已故凤阳王共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其中族长为嫡亲弟弟,其余两个为庶出,都别府另过,两个妹妹也都是庶出,都居于淮扬,一个嫁了富商,一个嫁了知州。

凤阳王府中如今除了王太妃没有侧妃,姨娘共有十二位,王爷嫡亲的弟妹乃双胞胎,封了郡王郡主,弟弟是昨日见过的凤林逸,妹妹对我极不友善,叫做凤林羽,另外庶出的弟弟有五个,妹妹有六位。

十二位姨娘中周姨娘生两子一女,但性情柔和,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刘姨娘生一子一女,在众人面前都掩饰不住其尖利张扬,凤林岐的五弟生母乃赵姨娘,性情木讷,六弟只有五岁,其生母李姨娘年纪三十出头,一双巧嘴能说会道,其余四个姨娘各有一女,不太引人注意,还有三位姨娘没有所出,唯唯诺诺谨小慎微。

白兰笑说:”小姐,还差了一位林姨娘。“

霜华说:“是吗?没有看见。”

绿梅笑道:“是没看见还是极在意?”

墨菊不说话,青竹说:“不就是那个年纪最轻长得最美的吗?看着比小姐大不了几岁,一双眼睛偷偷跟着王爷,王爷的身影到那儿,她的眼光就转到那儿。”

霜华喝口茶清冷冷说:“多嘴,我要洗浴,都准备去吧。”

四人去外面吩咐婆子们准备,知道霜华不悦,暂时不敢进去,坐在廊下等着吩咐,青竹刚要说话,绿梅食指压在唇上嘘了一声:“我们都看到了,小姐怎么能没看到,她的性子你们不知道吗?分明是在意了,反而一句不想说。”

白兰悄悄说:“小姐是不是动心了?早上竟然为王爷戴王冠,我当时都吓一跳,从来没见她对谁那么又温柔又害羞,又压抑不住的好奇和关心。”

青竹噘嘴说:“我看这位王爷就是个祸害,小姐那样的人都能对他动心,他是不是走到那儿都能勾人魂魄。”

墨菊突然说:“不只是动心,哪会轻易就动心呢,小姐一向重责任,嫁过来了就要朝着夫妻同心的方向努力,她肯定使了些小手段试探这位王爷,看来试探的结果是满意的,她对这位王爷有信心,至少不厌恶。”

她们那里知道,霜华跨火盆是试探,装作累不堪言是试探,半夜为他盖被子是试探,早晨差点被鞋榻绊倒也是试探,可她的娇羞和局促却是真的,她一向性情冷淡,但面对凤林岐总是有些无措,她在温泉里听着石墙那边的声响心里怪怪的,待装扮好了出来看见他懒懒坐着,身边没有一个服侍的人,霜华习惯了总有人陪在身边,只觉他无比冷清,不由自主过去为他戴了王冠,听见他说三岁就被送到山上习武,又好奇得问了他那些话。

霜华托腮发了会儿呆,突然想起什么来,叫白兰进来,问道:“那白布你打听清楚了吗?”

白兰就吃吃得笑:“我试探着问过福婶了,原来这边新婚时都要铺一块白布,以验证新娘子的清白。”

霜华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想起自己问凤林岐那是做什么的,恨不能找地缝钻进去,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白兰说:“谁知道能有这种怪异的习俗,我们那边闻所未闻,要不家里怎么能不嘱咐呢。”

霜华想起凤林岐笑看着她连说有趣,不由捂住发烫的脸,这时绿梅说水备好了,霜华由她们服侍着坐在浴桶里,犹闭着眼睛不说话,脸上阵红阵白,四个丫鬟也不知她想些什么,也不敢说话,静悄悄服侍她洗好穿上中衣,墨菊为她擦着头发,她突然问道:“我这刚睡醒就犯迷糊的毛病,怎么才能改改?”

青竹说:“王妃说小姐从小就这样,估计改不了了。”

绿梅看她一脸沮丧安慰道:“这算什么毛病呢?不过那一小会儿,说不定是太过操心才那样的。”

白兰笑道:“王爷不是觉得小姐那样很有意思嘛,他又没有介意,没事的。”

墨菊说道:“小姐如果不想让他看见那样的呢,以后醒了先闭着眼睛躺一会儿,待心里明白了再睁开眼睛。”

霜华这才笑道:“墨菊这主意好,以后就这样吧。”

正说着话,门外有婆子说了声羽郡主来了,霜华穿了衣裙说了声请,凤林羽进了门,身后跟着一个心腹丫鬟,叫做杏芳,手里拿着霜华送给凤林羽的那对金钗,往桌上一放说:“我家小姐乃王爷嫡亲的妹妹,是王爷放在心尖上的,又皇封了郡主,这见面礼竟跟其他庶出的小姐一样,我们小姐不能收。”

霜华看都没看她,只笑着对凤林羽说:“妹妹请坐,夜里前来可是有事吗?”

凤林羽坐下冷笑道:“有什么事,杏芳不是说了吗?”

霜华笑笑:“这杏芳何许人也,竟敢用这样口气跟我说话,凤阳王府还有家法吗?”

杏芳吓得往凤林羽身后一缩,白兰这时过来拿起金钗对杏芳说:“我看这定不是郡主的意思,是这个杏芳欺负我们这些刚进府的,这金钗看起来一样,可这凤嘴里的珠子上好的南珠,珠子比金钗还贵,其它的都是普通的珍珠,有心的人一眼就能看见,怎么就一样呢?”

杏芳看看凤林羽没敢再说话,凤林羽脸色一变,怕霜华笑她没见识,指着杏芳说:“就你多事,赶紧拿了金钗去门外和她们一起候着。”

说着笑了笑看看霜华:“嫂子还等着哥哥回来呢?今夜怕是回不来了,林姨娘去了温泉那边,半个时辰没见出来。”

霜华浅浅笑了笑:“既是王爷把你放在心尖上,你这个做妹妹的,也不该败坏他的名誉,再说一个未出闺阁的姑娘,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还用得着别人提醒吗?”

凤林羽双眸冒火盯着她说:“我没有败坏哥哥名誉,有人亲眼瞧见的。”

霜华笑道:“瞧见什么?瞧见林姨娘往温泉方向去,就一定是和你哥哥有什么事吗?不过是妄加推测罢了,妹妹没别的事请回吧,时候不早了,我挺累的。”

凤林羽悻悻往外走,迎面碰上凤林岐回来,撒娇说:“哥哥,我不过想找嫂子说说话,她就赶我走。”

凤林岐看看她温言说:“小羽又生事不是?母亲好不容易出了佛堂,没事去陪陪她老人家。”

凤林羽跺跺脚走了,凤林岐进了屋,四个丫鬟忙告了退,凤林岐看看霜华笑说:“小羽出生后,母亲就没管过她,我那会儿一十二岁,父亲把府中事务甩给我,日日谋划他的大业,我也没顾上操心她与逸,养成了乖张任性的性格,霜华多担待她吧。”

霜华点点头:“我说了她几句。”

凤林岐笑笑:“说就说吧,说的在理就好,母亲和我都对她心存愧疚,不忍心说她什么,如今一十六岁了,有些不懂事,你刚过门,一开始就说着她点,也许能有用。”

霜华心下又是一动,看着他走到床前又忍不住紧张得往后一缩......

作者有话要说:给亲们拜个早年,明天(2月2日)开始休假,2月11日回,这期间估计更新不了了,亲们谅解,九十度鞠躬:)

祝福各位亲亲春节愉快,兔年吉祥如意:)

7、有意无意逗趣...

凤林岐本准备说句话就走的,可看到霜华缩在床里,瞧着她楚楚动人的样子,不知怎么心中一跳,低头拈了她一绺头发嗅了嗅,霜华往后退就疼,往前吧又怕贴上他的俊颜,只能僵着不动,白皙的脸颊上染满了红云。

凤林岐另一只手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滑过,感觉到霜华的战栗,玩味笑道:“这么害羞的人儿,倒是许久没碰上了。”

霜华看着他双眸中的戏谑,啪得打落他的手,声音里有些薄怒:“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凤林岐的手顿了顿,看她紧绷着脸不由更想逗上一逗,双眸漾出柔情的笑意看向霜华,霜华一愣差点溺在其中,恍惚间凤林岐的唇凑到她耳边,有意无意扫过她的耳垂,轻悄悄说:“怎么?霜华不是本王的王妃吗?今日早晨既为我束发整衣,又帮着我说教妹妹,霜华已经开始接受王妃的身份了,是不是今夜也要接受了本王?”

霜华的耳朵被他呵出的热气蒸得通红,感觉着他男性的气息,心头一阵乱跳,凤林岐的手已捉住她的手指,门外有人敲了敲门喊道:“王爷,遵王太妃之命前来传话。”

凤林岐起身嘟囔了句扫兴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是翠姨,看着凤林岐笑道:“是王太妃让奴婢过来看看王爷王妃,说是今夜就别贪睡了。”

说着话递给凤林岐一样东西,凤林岐打发走翠姨,刚松口气的霜华看见他手中的白布,不由又脸颊发烫,凤林岐看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手上,不由好笑道:“怎么?白兰那个巧嘴的丫头给你打听清楚了?现在知道这个做什么用了?巧了,我今日也打听过了,原来北阳王封地竟无此习俗,否则我还以为你一个持家多年的大小姐,在我面前装懵懂扮乖巧呢。”

霜华羞上加气,脸更红了,脱口说道:“王爷没听说过吗?我夏霜华向来清高自许,没必要在谁面前扮乖巧。”

凤林岐瞅瞅她笑道:“瞧瞧,跟你说真话,你倒气上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人都说你傲气十足持家有道,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个傻乎乎的小姑娘而已。”

霜华向来自负,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扬声喊绿梅她们进来,四个人在门口看着凤林岐,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进来,霜华瞅着她们冷声说道:“怎么?才两日功夫就忘了谁是你们的主子了?让你们进来就进来,愣在门口做什么。”

四个人只得进来,霜华去衣橱里找来一件衣衫说:“把上面绣的彩蝶拆掉,连夜换了蔷薇花,过些日子要穿。对了,就在我屋里做,那儿都不准去。”

四个人面面相觑,绿梅小心说:“小姐,不是要过些日子才穿吗?何苦连夜换呢?”

霜华咬了咬牙说:“不许多嘴,照我的吩咐去做。”

凤林岐悠然坐在桌边喝茶,看看四个丫头捧着那件衣衫互相使眼色,微微笑道:“霜华有没有听说,高门大户的少爷成亲前几日,都会安排婆子藏在假山后听墙角,然后把听到的说给当家的主母听,说不定翠姨没有走远......”

霜华想起母亲说过的话,狐疑看着凤林岐,又看看青竹,青竹说:“奴婢早四处看过了,并没有......”

凤林岐笑道:“这王府内说不定有机关暗道呢?怎么能让你见着?”

霜华一把夺过墨菊手里的衣服,吩咐她们快出去,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转身坐在床沿上,低着头再不说话。凤林岐笑看着她,过去坐在她身边说:“王府里确实有这规矩......”

霜华抬起头无措看着他,凤林岐唇边的弧度更大了些:“不过,哪个不怕掉脑袋的,敢听本王的墙角?霜华放心......”

霜华板了脸再不理他,自顾和衣往床上一躺闭眼就睡,耳听得那个人窸窸窣窣脱了衣服,吹了喜烛躺在身边,霜华夜里习惯点着一盏小灯入眠,看着屋里黑漆漆的,不由拿被子蒙上头,过一会憋得慌又扯开,试探着说道:“那个,你怎么不去书房了?”

耳边有低低的笑声传来:“霜华挺有趣的,突然又不想走了。”

霜华紧张得又蒙上头,有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掀开她的被子说:“我可脱光了。”

霜华头缩在被子里,闷着声气说:“你,你忘了昨夜说过的话了?”

凤林岐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笑道:“自是没忘,不过,霜华没听说过吗?凤阳王可是出尔反尔风流邪魅的小人。”

霜华又气又怒,咬咬牙假装害怕柔声央求:“王爷,我一时还接受不了,求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