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梨花非离
作者:丁丫

晋江文2012-09-21完结
总下载数:9 总点击数:40598  总书评数:366 当前被收藏数: 200 文章积分: 10,688,500

文案

文案一:
黑暗中,一阵悉悉嗖嗖穿衣服的声音。
“慕瑄,我觉得衣服好像变大了。”
“唔,我的也好像有点小。”
“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大概是弄混了。”
“啊?”
“脱下来,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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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二:
“慕瑄!”一声女高音的尖叫。
“怎么了?”一个白衣男子,顶着一张天人之脸,围着围裙,手端一碗云吞进来。
“我没有腰了!”气急败坏。
“怎么会呢?”男子放下手中之碗。
“天天这么吃,没有腰了!”快哭出来的声音。
男子退后几步,仔细瞅瞅,上前扶住女子的腰:“娘子,你怎么没腰了呢?这么粗的腰……”

慕青年在寻求解毒的过程中,勾搭了老实但又不纯小白的苏姑娘,一同参加剧毒无比的君子大会,毒得作者口吐白沫之后,居然发现男主balabala,女主balabala,甚至女配男配也balabala...文案无能,请直接看文吧!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天作之和 阴差阳错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柳、慕瑄 ┃ 配角:苏之退、张仪、陆非鸣 ┃ 其它:丁丫


☆、相亲

  白龙镇周围的人都知道,镇上有个妙手神医,名唤苏之退。
他们同时也知道,苏之退可以治好很多疑难杂症,但是治不好他孙女苏柳脸上的一块斑。
镇上走南闯北的的好心人,曾经给苏柳带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偏方,苏之退都感激地一一收下,但是也不见苏柳的斑见好。
镇上的人都悄悄的惋惜,苏之退这么好的一个人,医术高明、收费廉价,她孙女懂事孝顺、乖巧听话,若是忽略脸上那一块猩红的疤痕,可真真算得上是镇上数一数二的美人。
可是造化弄人,苏柳十六岁那年,突发了一场高烧,烧退之后,右脸颊至脖颈出便出现了二指宽的一道红斑。周边的居民都记得,那晚夜黑风高,忽然听见乖乖女苏柳,石破天惊的一声惨叫,凄厉悲痛、惨绝人寰,继而又有“哐哐”一阵重物掷地的声音,想必是铜镜被砸了下来。
隔壁的李大娘也忍不住哀叹一口气,转身默默抹去眼角的泪。
连着好几天,苏之退的病人都不见苏柳出来打下手,再后来见着苏柳,便发现苏柳眼睛以下蒙着一层紫色的面纱。
隔壁的李大娘瞧着心疼,当晚便送来了一筐鸡蛋,说给苏柳大病初愈,好好补补。
临走时又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苏柳,将苏之退拉至门外,语重心长的耳语一般,苏之退表情凝重地不断点头。
李大娘走后,苏之退嘿嘿笑两下,却什么也没有说。
苏柳也什么都没有问。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柳莫名起斑的事在白龙镇传了一阵子,新鲜过去后,人们也逐渐习惯了苏柳的新摸样。

白龙镇是江南一个不知名的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百十来户人家。白龙镇原来不叫白龙镇,具体叫什么,周围的人也忘了,只因镇上的居民喜欢谈天八卦,无事便三五成群,吆喝着:来来来,摆龙门阵——摆龙门阵就是聊天的意思,久而久之,镇名就变成了“摆龙门镇”。不知哪届镇长灵感突发,谐音将镇名改作“白龙镇”,显得文邹邹又符合当地特色。于是镇子就有了官方名称——白龙镇。
十五年前,孤身一人的苏之退带着一岁多的小苏柳路过此地,在茶馆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听见隔壁桌的一群富有娱乐精神的老头老太太,唾沫横飞地从知县不生儿子的媳妇到村东头生下鸡蛋的大白鹅,便当机立断,在此地安营扎寨下来。
苏之退年轻的时候学过几分武功,老来精神矍铄,又深通医理,便在镇上开了间医馆,镇里的居民有了小病小疾,都上这里来瞧瞧。
苏之退开得方子简单又便宜,往往不出三副,便药到病除,方圆几里颇有点名气。苏柳从小耳濡目染,也在一旁打打杂采采草,抓点药收点钱。
苏柳打小随爷爷替人看诊,游走周边几个镇子,跟周围人都混得挺熟。这样的镇子,有浓浓的淳朴的世俗,镇上谁家娶了媳妇、谁家小孩挨了打、谁家母鸡不生蛋,刚刚发生的事,半刻钟后就能传便全镇,一个时辰后,便能传到周边几个小镇。这除了充分体现了白龙镇积极的八卦精神,也深刻体现出居民和谐相处的气氛。
苏柳没有父母的印象,苏之退曾说苏柳还在几个月的时候,他们生活的村子染了场瘟疫,苏柳的父母不幸逝世,他们爷孙所幸逃过一劫,至于父母其他的情况,却不肯多说。苏柳虽年纪小,却看见苏之退双眼中浓浓的忧伤,便懂事地不再追问。
爷孙的日子过得云淡风轻,就像天上漂浮的一抹闲云,轻轻浅浅;又似镇旁流过的白溪,鲜活欢快。

可是最近,苏柳发现,爷爷除了忙活医馆的事情,在另一件事上也很上心。
比如今天苏柳一回家,刚放下采药的竹筐,便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耸耸鼻,锁定气息来自于厅堂的饭桌上。以往她与爷爷吃饭,一荤一素一汤,两碗米饭,千年不变。而今天的饭桌上,多出来了三盘菜,除了她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红烧鸡翅、清真鲈鱼,最最不平常的是,居然还出现了她过敏的虾。
“爷爷——”她转身欲寻苏爷爷的身影,冷不防却看见进来一个年轻男子。二十来岁,相貌端正,手里还端着一碗米饭。男子未想苏柳的出现,愣在门口,脸面发红。
“你——”
“我——”
“他——是隔壁张大婶的远房侄子,张松,”苏之退闻声端了碗蔬菜进来,故意瞅了瞅苏柳,“来咱镇上好几天了,前两天还陪张大婶来看过病呢。”
说罢,朝苏柳眨了眨眼睛。
苏柳也朝他眨了眨眼睛。
一旁的张松有些尴尬,干咳一声,红着脸说:“苏小姐不记得也是自然的,我非本地人,仅与苏小姐有一面之缘。婶婶前两天多亏了苏爷爷的药方子,伤风好得极快。我是她晚辈,自然要来感谢感谢,所以做了点家常小菜,希望苏小姐不要怪在下唐突。”
“哪里哪里,张公子好生客气。”未等苏柳反应,苏之退一把把张松拉至桌旁,热情地拉他坐下,说:“张公子快坐,你是客人,提了鸡鸭鱼肉来,还亲自下厨,真让我们觉得不好意思。”
又看着苏柳,道:“柳儿快坐,愣着干嘛。”
说罢兀自挑了快鱼肉进嘴,嚼得滋滋有味,“恩恩,真不错,柳儿你尝尝,张公子手艺真还不错。”
苏柳一声不吭,坐下,尝了尝鸡翅,味道其实还不错。
张松红着脸问:“还对苏小姐的口味吧?”
苏柳不好意思拂了人家的好意,点点头。
“那个,苏小姐吃饭也还……带着面纱么?”
苏柳立马放下了筷子。
张松不安起来,眼神闪烁,不知如何下台。苏之退忙说:“张公子厨艺高超,苏柳还不谢谢人家?”
苏柳瞪了苏之退一眼,说:“张公子真是客气,爷爷与我行医不过尽其职责而已。”
张松听罢,脸上又是一红,搓了搓手,结结巴巴道:“苏、苏小姐喜欢就行,小时父母身体都不太好,姐姐照顾他们时,我常常会烧点饭菜。”
“哎呀呀,真真好孩子呀!”苏之退包着一口鱼虾,对着张松竖着大拇指,“孝顺的好孩子,来来来,说说你家里还有几口人呀?”
张松的听了表扬,脸红又增一层,抬眼瞅了瞅苏柳,道:“家里还有个姐姐,已经嫁给当地知县,父母都还在,只是身体一贯不好。”
苏柳不说话,只低头扒饭。
苏之退又包一口饭,兴致勃勃地问:“那你今年多大了?”
“小生下月就十九了”
“生辰如何?”
“可曾考的什么功名?”
“可有何一技之长?”
……
一顿饭下来,那张公子忙不迭回答苏之退的问题,饭没动几口,手搓得快起火,脸红的欲滴血。而苏之退吃得津津有味,问得滔滔不绝。
苏柳懊恼万分,却又发作不得。
好不容易挨到苏之退放下碗筷,张松抢着又要去洗碗。苏柳实在是忍不住了,睁大眼睛看着苏之退,苏之退才说:“张公子,这实在是使不得,洗碗的事儿就交给柳儿吧,也给小女一个表现的机会。”
苏柳运转一个周天,生生压住心里的一口气,然后冲张松一笑,道:“张公子与爷爷相谈甚欢,我来收拾,你们去喝茶吧。”说罢收拾抱着一摞碗筷冲厨房走去。
月上柳梢,估摸着张松已离去,苏柳站起身,取下围裙,朝厅房走去。没走两步,发现一个黑黢黢的身影,还呆呆地立在门口。
张松一见苏柳,又开始脸红,道:“苏爷爷看书去了,要没什么事,我、我就回去了,跟你道个别。”
“张公子再见。”
“恩,那苏姑娘、我今天、要要是说错了什么话,你别放心上。我就先、先、走了。”
“张公子再见。”
“恩,那苏姑娘、你、你的眼睛亮晶晶,真、真好看。有空我、、、我再来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别!——我是说,张大婶身体刚好,王公子应多多照看婶婶。”
“哦。也对、那,我先走了,再见!”
走到门口,张松还扭头,朝苏柳挥了挥衣袖。

苏柳沉着脸,一屁股坐在凉椅上。
苏之退抽着叶子烟,在一旁晃晃椅子,像是自言自语道:“还是个老实孩子,家世也颇为清白。”
苏柳气不打一处来,一起身,嘴跟鞭炮似的,道:“爷爷,您这是……哎!上个月采药,您莫名其妙找了镇东头的李公子,非要人家陪我,说是野外可护我周全,可最后怎么着?李公子崴了脚,我只好吭哧吭哧给人抗回来。
这个月初又钻出来个西头的张公子,您一眼又看出了他学医的慧根,让我带带他认认院里的草药,您说,您都看了他十九年了,怎么现在才看出他学医的天赋?”
“世事变迁,我们要以发展的眼光看待人嘛……”
“幸亏人家及时告知少小便许了婚约,不然得弄出多大的笑话。”苏柳不等他说完,柳眉倒竖,继续道,“今天更好,直接让一个陌生人登堂入室,爷爷,您说,这……”
“丫头,”苏之退呵呵一笑,道:“爷爷不也为你着想么。再过俩月,你便满十七了。这也岁数也不小了,想当年你娘十七……”
“爷爷,”苏柳打断他,“爷爷可是嫌柳儿在跟前碍眼了么,我能烧水煮饭,能喂马劈柴,爷爷怎么就一门心思得将我往外推呢……”说着心生委屈,眼里竟有了亮晶晶的东西。
“当然不是……柳儿,爷爷怎么会舍得你走呢,”苏之退敲了敲烟杆,放到一旁,直起身子,叹了口起,正色道:“柳儿,你过来。”
苏柳走到跟前,蹲□来。
苏柳的眼睛清清亮亮,像噙着水晶,苏之退看着这相似的眼睛,不由心中一痛,道,“柳儿是爷爷的心头宝,我巴不得你能留在我身边一辈子。但世间总归是有聚散、有离别、有生老病死,纵然是爷爷想,也不能护着你一辈子。人的一生就似天上的星星,都有自己预定的轨迹,柳儿长大了,就得循着自己的轨迹,你看这漫天繁星,哪颗不是这样呢?”
苏柳抬头,果然无穷的天幕洒满了星星,就像一块黑色的幕布上,嵌满了无数闪亮的宝石。
见苏柳不语,苏之退又道:“咱们平凡人家过日子,求的就是一个安稳。爷爷不指望你嫁个富贵人家,只要人真心待你好,会照顾你,爷爷就放心了。前两天王婶来看病时,我就看见张公子留意了你好久。一打听,他家里都是寻常人家,人也老实,经历干净。所以今天就请了他来家做客。”
“爷爷——”
“好了,我明白,”苏之退摸了摸苏柳的头,说,“下次有这样的事,我事先都跟你商量一下。”
苏柳不接话,脸却红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生子、材米油盐,镇上的人家,家家户户莫不如此。
她觉得爷爷的话是对的,却又仿佛那里不对。
初夏的凉风袭来,带着树叶的味道,夹着她熟悉的药香,抚起一缕秀发。院子里的柳树绦绦,蝉鸣伴着蛙叫,她抬起头,天幕如墨,繁星似钻。

作者有话要说:开坑啦!
大家新年快乐!
谁会是第一个读者呢。。期待中。。。

 

☆、卜卦

  次日一早,苏之退发现桌上有一张纸条:
爷爷:
我去探望骆妹子腿脚康复情况,兴许会逗留三五日。
勿念。
柳儿
骆妹子是隔壁双堂镇客栈老板的女儿,打小与苏柳要好,前段时间骑马摔坏了腿,苏柳隔三差五会去探望下复原情况。苏之退看着纸条笑了笑,心道这丫头还真是敏感。
苏柳骑着马儿,一路轻快赶到双堂镇,正是中午时分。她熟练地栓好马,摸摸马儿的背,看着街上的男男女女女,陌生的人来人往,尘世的光景一分一分映入眼帘,有一丝恍惚,想起爷爷昨天的话,叠影着张松红红的脸,莫名又有一丝烦意。
她想了想,又使劲摇摇头,刚一转身,便撞到一人。
“哎哟,”她捂着额头,连连退后两步,“好疼。”
“姑娘可有事?”清泉流过幽山、明月映入竹林的声音。
苏柳不禁抬头,一个年轻男子,一身白衣,长身玉立,相貌英俊,噙着一双似笑非笑地眼睛,正扶着苏柳的胳膊,关切地问道。
苏柳忙抽回手来。她揉揉额头,道:“我没事,方才愣神,不小心撞到公子。抱歉。”
白衣人莞尔一笑,正午的阳光仿佛都被比了下去。道:“无事。是在下无心撞疼了姑娘,还望姑娘无怪罪。”
苏柳红了脸,摇摇头,作了个揖,匆匆朝客栈走去。

“公子——”随着苏柳走远,一个身着灰衣的年轻男人,后边附了上来。
“你说的是此人?”白衣人嘴角挂起一抹微笑。
“是的。”
“果然。”
“可是这姑娘用面纱遮去大半张脸,莫非是有……”
“这不是重点。”
“属下明白,要不要追上去?”
“不急,再看看。”
五月底的太阳在中午时分,已经有些火辣。明晃晃的太阳照得整个世界仿佛都一片模糊的白光。白衣人眯着眼,苏柳那一身桃红,很快也融进了这个白色的世界。

苏柳一进客栈,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大嗓门:“哟,是苏姑娘来了。”
说此话的是客栈老板骆逢川。此人身材圆滚滚,脸蛋胖嘟嘟,天生带笑,嗓门又大又亮。
她冲骆逢川呵呵一笑,道:“是呀,今儿个过来看看骆妹子的腿伤。”
骆老板弯着眼角,左手握着算盘,右手擦了一下满头的汗,带着歉意道:“苏姑娘稍等,让小二先给你上杯茶,休息休息带你去见骆小妹。”
苏柳爽朗一笑,道:“骆老板不客气,我自个知道路,您忙吧。”
骆老板眼睛又弯了弯,“也好,那我一会儿给你们把饭菜端上去。”
苏柳点点头,便拎了包袱,朝内院走去。
“骆小妹——”刚进院子,苏柳便乐呵呵地朝着二楼那扇闺房喊道。
果然,吱呀一生,窗门推开,出现一个双髻小姑娘,唇红齿白,兴冲冲地朝苏柳道:“苏柳,你来了,快上来。”
苏柳一进房门,便听到骆小妹嘟哝道:“你这十来天都没来看我了,我腿伤也不能出门,真是好寂寞。”说完,眼巴巴地瞅着苏柳,一副深闺怨妇样。
苏柳不禁一笑,道:“哪有十来天,前几天不还了么。来,我看看你恢复地咋样了。”
苏柳平放骆小妹的腿,拆下帮着的绷带和木板,捏了捏肌肉,又复看了看肌肤的色泽,道:“骨头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你这段时间没怎么走路,肌肉有些萎缩了。”
一听萎缩,骆小妹声音高了起来,“萎缩?那我岂不是要一个腿粗一个腿细了!那可怎么办呀?!”
苏柳顺手揪了一下她的细腿,笑道,“正常现象,肌肉质感还行,你现在可以多下地走走,不出个月,就能恢复了。”
骆小妹被苏柳一揪,又“呀呀”叫两声,敲了一下苏柳的额头,道,“你这什么大夫啊,还故意揪患者的伤处。”
“疼!”苏柳捂着额头道,“真疼!”
骆小妹在一旁捂着嘴,直笑。
苏柳不说话,皱着眉头,脸色有些发白。骆小妹不笑了,凑过来,移开苏柳的手,仔细看了看,苏柳的皮肤光洁细腻,脑门没红更没破,关切地说:“真疼么?我也没下重手呀。”
苏柳缓了缓,道:“没关系,我来客栈的时候也跟人撞了一下。”
骆小妹又复瞅了瞅,伸手要摸摸苏柳的额头,苏柳道:“真没事。”然后瞪一眼骆小妹,“下次再犯,可决不轻饶了。”
骆小妹见苏柳没生气,呵呵道,“苏大夫,小女子不敢了,敲坏了苏大夫的脑袋,小女子的腿可就没人治了。”
苏柳含笑看了骆小妹一眼:“人贵有自知之明。”
骆小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闪着眼睛,问:“苏柳,你怎么这么怕疼啊?”
“我也不知道,从小就这样。”苏柳的眼睛移向了窗外。
这时,小二敲门,送来了饭菜。骆小妹一见桌上的松仁糯米糕,眼都直了,只差没有扑过去,道,“苏柳,你说爹爹偏不偏心,每次你一来,都会给你做松仁糯米糕吃,我嚷好几天了,都没这个口福。”
苏柳笑着端个凳子坐到跟前,夹起一个糕点,尝尝,点点头,又看了眼骆小妹,意味深长地道:“这就是命。”
“命?”骆小妹正想反驳,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嘻嘻道,“把你右手给我。”
“做什么?”
“让我仰慕一下你高贵的命运啊。”
苏柳知道骆小妹最近在看了几本命理学的闲书,便把手伸了过去。
骆小妹摊开苏柳的手,手纹清晰,埋头又闻了闻,有她固有的淡淡的药香。
“算命还有闻的么?”苏柳问。
骆小妹不答,抬眼看了下苏柳,皱眉,示意她不要说话。又低头仔细瞅着,一会儿眉头深锁,一会瞪眼叹息。好一阵子,才放下苏柳的手。
“哎——”骆小妹长叹一声。
苏柳忍住不笑,问:“骆大师,可看出小女子的命运了么?”
“哎——”骆小妹又叹一声,朝天道,“缘哉?命哉?是福是祸,各中自得,是迎是躲,路由自择。”
苏柳配合道:“小女子愚钝,还望骆大师指点一二。”
骆小妹看了眼苏柳,一本正经道:“姑娘秉性淳朴,天资聪颖,出生便注定与众不同。一生虽无大起大落,也却须经历坎坷波折。若得贵人相助,方可化险为夷。”
骆小妹顿了顿,又继续道:“然得必有失,获必有予。红尘万丈,暗刀明枪,适时须随心而动,若遇心计,则以诚心攻计,若遇心防,则以真心划防。各种缘由天理不可说,还望姑娘谨记心中,方能化解。”
说罢,还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眯着眼,望向窗外。
晌午的阳光明媚,有竹影摇曳入内,风过的痕迹沙沙作响,远方一抹浮云,浅得快要隐去。
苏柳抿着嘴,点点头,却道:“恩,书背的不错。”
计量被苏柳识破,骆小妹嘟着嘴,夹了口饭菜,道:“被你看出来,没意思。”
“不过——”骆小妹眼睛一亮,继续说,“有件事我还真看出来了。”
“什么?”
“今年苏柳,红鸾星动哦。”说完,哈哈大笑。
苏柳瞪她一眼,夹了块菜到骆小妹碗里,道:“吃饭吃饭。”
她想起昨天的事,心头浮上一抹愁。不知三五日后回去,爷爷会不会再旧事重提。外面的天光云影,在她的心里投下一层暗色。

 

☆、相识

  晚饭的时候,骆小妹以锻炼腿脚为由,坚持要去客栈饭厅用膳,并且将拐杖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道具角色,分配给了苏柳。苏柳一脸无奈,只得扶着骆小妹,挪到了前堂。
此时客栈正是生意兴隆之时。骆逢川于百忙之中,一见骆小妹,立马放下手中的算盘,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上前来,满脸是油,一脸关切,大声问道,“小妹,你怎么来了?”
骆逢川嗓门大,犹如一声霹雳,整个热闹的客栈都顿了一顿。但是很快父老乡亲们继续回到刚才的角色中,吃饭的吃饭,聊天的聊天。只有几个外乡人,目瞪口呆,以为老板的妹妹被人调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