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的香味转进鼻子,施晓然是有点馋了,今早就吃了半个馒头,实在吃不下了, 便坐了下来。老妇人麻利地煮好了一碗端上了来,上面撒了翠绿的葱花,汤味鲜美。

吃馄饨时施晓然也不住打量路上的行人,看他们的衣饰打扮,容貌神态。一位白衣男子吸引住了自己的目光,他腰上配了一把剑,白衣上有团团锦绣花纹,气宇轩昂,朗眉星目,气质卓然,他站在那里,似竹般俊逸,又似松般挺拔,就像画中走出来的白衣侠客。施晓然总算见到了那些书中描写的那些偏偏少年剑客的模样,古代帅哥的质量就是高啊。

白衣男子一晃不见了。

施晓然回过神来,此等美男,见一次足矣。

吃完了馄饨,施晓然付钱的时候问起: “老伯,我想找份活干,去哪里合适?”

老伯打量了一下施晓然,说:“你有什么手艺?”

施晓然摇了摇头,看街边那些招牌,这个世界的文字她是大多不认识的。会电脑算不算手艺啊?
“那去城东那片看看铺子啊、酒家啊要不要人,不过这些店面都要介绍人。姑娘长得这么俊,去看看哪个大户人家招丫鬟吧。”

施晓然谢过了老伯,向城东走去。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愿当丫鬟的,封建时代等级制度深严,没人身自由不说,还得向人磕头行礼,弄不好小命都得挂掉。最好能在酒楼或是其他什么店里打打杂,帮帮忙,累点苦点都行。

城东是苍州的的繁华区,人流如织,施晓然想先去酒楼问问,酒楼总得招服务员吧,于是走进了一家比较气派的酒家,柜台边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正在记录着什么。施晓然走向他,问道:“掌柜的,你们这里还要小二吗?”

掌柜抬头看了看她,复又地下了头继续看账本,“小二只招男的,不要女人。”

“那打杂的呢?我很勤快的,什么都能干?”

“看你这小身板也不像什么都能干的样子。”

施晓然正欲再说,掌柜的显得不耐烦了,赶着她出去。

施晓然那个郁闷哦!算了,在现代找工作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要再接再厉。

突然从侧面冲出一个人撞在了她身上,紧接着那人马上跑了。施晓然被撞向了一侧,只感到腰上一紧,才反应过来一摸腰上,果然钱袋子被抢了。施晓然急忙追着那个人,边跑边喊:“抢钱了”。

那贼人卯足劲狂奔,施晓然哪里追的上。路上行人不但没人帮忙,倒是纷纷避让,施晓然心中更是着急,那可是自己全部的家当啊!

一道身影从旁边串了出来,飞起一脚将贼人踢倒在地,随后一把抓起贼人再是一掌,再踢一脚贼人已是趴在地上,直哼着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施晓然跟了上来,见义勇为的是一位有着书卷气的年轻男子,身着锦衣,眉目如画,应该是一位富家公子。只是眉目中有着淡淡忧愁,他拿过钱袋递给施晓然。

施晓然还在哼哧哼哧的喘气,额上冒汗,头发凌乱,接过钱袋忙说:“多,多谢大侠”。

“不客气”,说着转向贼人,“今天没空,就先算了,下次再遇上你,定当打断你的腿。”

贼人还在大声哀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男子不理会,径直大步走了。施晓然反应过来时,男子已走出了人群。他走向了远处的一位白衣男子,而后两人身影消失在街头。

原来这位少侠和那位白衣美男是朋友,大侠都是好人啊,做好事不留名,新时代的活雷锋啊。

施晓然骂了贼人两句,想着也不能把他扭送公安局,只得把钱袋重新放好,继续自己的找工作之路。

又在连续两次碰壁之后,施晓然走进了一家开在巷子里的泰和酒家。这间酒家门面不大,位置也稍显偏僻,此时还不是吃饭时间,有一个小二在擦桌子。掌柜有些胖,双眼闪着精光。施晓然向老板问了声好,道“老板,你这里招小二吗?”

胖男人用他那双小眼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打量了顾晓然,问道“你有何事?”

“我想找份工作,我很勤快的,什么都能干,学东西也快,对待遇也没什么要求”。施晓然极力推销着自己。

“你是哪里人?”

“我家离这里很远。”施晓然也不清楚这里的地名,“我实在没有盘缠回家了。”

胖男人若有所思,脑袋里似乎在盘算什么,又问“你在苍州有亲戚朋友吗?”

施晓然一位他想要个担保介绍人,只得说“没有,我在这里没什么亲戚朋友,目前是孤身一人,老板,我很勤快的,一个人能顶两个。”

“那你家是做什么的?家里有些什么人?和武林门派有没有什么瓜葛?”

“我家里都没有人了,我现在是孤苦伶仃,老板你看我这么可怜,又这么能干,收留我吧。”施晓然开始装可怜。

胖男人侧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贼意,瞪了一眼旁边的打杂小二,小二连忙向后院跑去。

回过头来看着施晓然,说“我不是这里的老板,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得看我们老板的意思,老板在后院,你跟我一起去见见老板吧。”

施晓然跟着胖掌柜向后院走去,不断感谢胖掌柜的好意。胖掌柜和她并行,时不时用余光瞟着她的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七弯八绕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门开了一条小缝,胖掌柜示意她进去,屋里有些黑,施晓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于是走了进去,刚跨进门,就被侧面出来一个人抓紧了,一个帕子捂上了口鼻,意识开始模糊。

施晓然昏迷前脑袋里只冒出一句话:靠,黑店!

耳边有嘤嘤哭泣声,头脑沉沉,施晓然觉得非常难受,艰难睁开了眼睛,破旧的屋顶映入眼中,才想起自己是被人弄晕的,手被绑在前面,被人扔在地上。这是一个破旧的小屋,大概十来个平房,房门紧锁,从屋顶的漏洞看到淡淡的天空像破布片一样,和她关在一起的还有七八个年轻女子,有的侧身躺着,有的坐着小声哭泣。

看来是遇到人贩子了。

施晓然费力坐了起来,手肘碰了碰旁边坐着没有哭泣的女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天亮有一阵了”。女子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面目憔悴,蓬头垢面,但眉目生的很清秀,年龄不大,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身上也是的面料普通的衣服,看来是个平民家的女子。

看来是自己被弄晕的第二天了。

“你们也是被抓来的?”

“嗯。”

“是不是一个小眼睛的胖子?”

“不知道,我走在大路上就被弄晕了”。她说话很慢,也不看施晓然。

“他们要把我们弄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哭,施晓然的心里也是很害怕的。

“还能干什么,卖了呗。”声音毫无生气,“妓院或是有钱人家吧。”

看来她被抓来有几天了,听天由命的样子。也不知道门外是什么样子,有几个人看守。没想到自己堂堂穿越女找工作竟沦落到被卖的地步啊,要是搁在现在肯定可以上报纸头条,标题上写“大学生找工作被拐卖,入青楼被凌~辱终获救”,何其悲惨啊!

有没有大侠从天而降来拯救自己啊?小说里不是都这么写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求动力!
飞天堡
没有等来大侠,人贩子倒是进来了,一个满脸横肉脸上有刀疤,另一个高高瘦瘦,进来时一个大脚踢在门上, “砰”地一声,施晓然都怀疑这门支撑不了多久了。

“哭什么哭,再苦就打死你们!”刀疤男喝道。

高瘦男子扔了几个馒头进来,有两个女子抢得飞快,正要多抢,却被刀疤男踹开了,“今天一人一个,不许多抢。”

“快吃,吃完了出来拿水洗洗脸。呆会有贵客到,把自己弄整齐些。”高瘦男说道。“这辈子你们是享福还是遭难,就看呆会能不能抓住机会了。”

馒头有些馊了,施晓然怕挨打,再说自己还得保持体力,吞咽得很艰难。

两个人贩给她们松了绑,将女子们赶出来,原来这是内院的一角,院子里还有两个看守,旁边摆着两个装满水的水桶。高瘦男催促她们将自己收拾干净,刀疤男啐了一口“这群丫头还真是好命”!

看来是人贩遇到了金贵又讲究的买主,不然哪会有这种待遇。

“动作麻利些,慢吞吞的找死啊。”刀疤男凶神恶煞得骂道。

随便洗了把脸,人贩也没再将女子们赶回小屋,就让他们集中呆在一起。时不时说些荤段子,伸出狼手摸一把。姑娘们不敢反抗,有躲闪的只会变本加厉。连施晓然的脸也被狼爪袭击。

等了好一阵,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领着一个三十来岁衣衫不菲的男人进来了,尖嘴猴腮男的态度极其恭谨,边走边说“赵爷,我们的货绝对是最好的,我们都准备送万花楼的,你到哪儿也找不到。”

女子们站成一排,战战兢兢,高瘦男让她们全都抬起头来。赵爷走过来挨着一个一个看,看脸、看胸、看腰身,摸摸胳膊摸摸腿,又问问年龄、家里人是干什么的,检查她们出生和说话是否利索。

施晓然照着前面人的话回答,心里屈辱极了,觉得自己像摆在货架上的货物。

赵爷验收完了,从中挑了四名女子,这其中包括施晓然。然后到外面跟人贩结账去了。

四名女子跟着两名赵爷带来的两名家丁上了一辆马车,马车驶向了飞天堡。

飞天堡也是江湖大派,位于苍州百里之外,这一带都是飞天堡的地盘。一路上又有另外两名女子加入,在被颠得浑身快散架的时候,施晓然一行人终于到了飞天堡。

飞天堡的建面极广,俱都是些高墙大院。马车是从侧门进入飞天堡的,赵爷将她们交给了一个妇人。妇人将她们带入一个院子,训到:“飞天堡可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派,飞天堡的丫鬟也不是外面的粗人,你们既然被买了来,就要守堡里的规矩,不然可要受苦了”。

妇人看女子们都维诺地应答,又说:“飞天堡也是金贵之地,待下人宽厚,外面的人挤破了头都进不来,你们真是祖上积德哦!”

妇人唤来两个婆子带这六个女子去梳洗换衣,打理整齐后看来对她们模样也较为满意,随后带到住处,让人送来饭菜,只说今天不早了,吃完饭早点休息,明早再教习规矩。

施晓然本是千不愿万不愿给人当丫鬟的,不过看来这已是上天的恩赐了,至少没有被卖入青楼,或是给某个头满肠肥的恶心男当小妾。

第二天众人开始了丫鬟这个工种的学习生涯,这对于其他被买来的女子学起来很容易,但就苦了施晓然。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学习不断的向人磕头行礼、端茶倒水、说话礼仪这些东西,不但是对身体的考验,还是对精神的残酷折磨。施晓然没穿越时只跪过佛祖,连上祖坟时都只是弯腰鞠躬,不曾下跪磕头,现在却要对着所谓的主子行此大礼,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但生存面前,神马都是浮云!

谁让自己被人买断了啊!

古代的礼仪真是要人命哦,别的施晓然都学得很快,唯独走路姿势不断被骂,期间与教习嬷嬷手上的小皮鞭来了无数次亲密接触。细细的皮鞭在身上没留下什么痕迹,却钻心的疼,施晓然每天都在诅咒教习嬷嬷,心里问候了前后十八代。

每晚躺在床上浑身疼痛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哭,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为什么自己会穿越?
但是第二天施晓然还是很认真的学习,穿越的事实无法改变,总要好好活下去。

得空的时候一众女子也会闲聊,大家其实对目前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毕竟都是些平民女子,飞天堡可算是豪门大宅了,能在这里当丫鬟是求之不得的待遇,伙食也不错,以后再找个男仆嫁了,一生也安稳,要是被主子看上收入房中就是富贵荣华不用愁了。

不过这个幻想过两天就破灭了,赵爷来了一趟,也宣布了大家以后的去处。原来飞天堡的韩三小姐半个月后要嫁给七阳宫的二宫主,传闻这位二宫主好色,已娶了好几个门派的美人,但韩老爷为了显出自己对七阳宫的尊敬,到处搜罗了三十六的年轻标致姑娘,作为陪嫁丫头。

其实有了大美人,宫主对小丫头是不感兴趣的,一般都是随意打赏给部下。

随后赵爷说了一大堆七阳宫如何好,前途如何光明,要她们今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千万不能丢了飞天堡的面子云云。

怪不得嬷嬷一直没有介绍飞天堡的具体情况,只是教习礼仪和规矩,原来不是要在这里当差的。
这个晚上是个不眠夜,晚饭后大家愁眉苦脸,心情沮丧。

七阳宫是什么地方也就施晓然这样的外来人口不知道,其他几位女子都是知道的,只是不敢随便提。但今晚大家都在小声议论着,施晓然也明白了些。大穆最大的三个武林势力分别是七阳宫、玄剑门和腾云阁,三大门派分别占据大穆的西南、北面和东面,平时底下的小摩擦不大,但也相安无事。再往下的大门派还有七八个,其实飞天堡也就是个三流门派。

大半个月前,七阳宫突然向飞天堡下聘,一个月后要迎娶飞天堡的韩三小姐,韩老爷收了大量聘礼,随后也寻思着该办什么嫁妆。时间仓促,所以飞天堡不得不在人贩子手上买些可以陪嫁的丫头。

这个晚上屋内聊天的气氛充满了压抑。

“听说七阳宫就是女人的坟墓。”见识多一些的初兰叫了起来。

“听说那里经常有丫头死了被扔出来,死状恐怖,还不知受了怎样的折磨。”声音充满了害怕。

“七阳宫的人毫无人性,心狠手辣,手段残忍,最喜欢折磨女人。”

“还喜欢随便拿人试毒,就喜欢看他们发作的痛苦样子。那里的人都好变态。”

“听说他们最喜欢一群人玩一个女人,宫主都那么好色,下面的人更是无人性。”

“呜??????呜??????”

??????

一众人都谈起来了七阳宫的恐怖和血腥,有女子开始哭泣起来,之前升起的对未来生活的展望全都成了灰烬,只剩下了害怕和绝望。

施晓然听到这些时全身恶寒、毛骨悚然,传言未必是真,但显然这个世界女子没什么地位。

第二天的教习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妖媚女人,学习的内容竟然是如何取悦侍奉男人。她用魅惑的声音说:“要想好好活下去,就要知道怎么让男人高兴。”

她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了诱惑魅力,足以让人血脉愤张,顺便还拿来了不少春宫图,看得小女子们脸颊绯红。

日子就这样滑过,不论你是开心还是忧愁。

过了两天一位赵管家过来了,三十来岁的赵爷站在他身后,模样有些许相似。宣布了众位女子陪嫁的消息,并说了一大堆七阳宫如何好,前途如何光明,要她们今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千万不能丢了飞天堡的面子云云。

三小姐的出嫁日定在了三天后,这几天也没人来接着教习了,管家吩咐她们只管好好歇息。施晓然听不得那些女子哀怨涕零的声音,吃了饭便随意在周围转转。平时她们都居住在内院之中,这几天允许在整个外院活动,虽然整个大院都是佣人居住干活的地方,但院子里绿化也很好,有花有树,夏季树木长得郁郁葱葱,看着心情着实好了不少。

陪嫁已成事实,连飞天堡的三小姐都不得不嫁过去,她们这些无权势、无靠山、无能耐的三无人员还有什么选择?走一步算一步吧,在这边怨天尤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天早饭过后,施晓然例行散步,走到一处内院外墙拐角附近却听到一个小丫头的哭泣求饶声和中年妇人的打骂声,拐过墙角探出身子,看见一个中年仆妇拿了一截腕粗的棍子不断打在小丫头身上,小丫头跪在地上不断求饶,发出凄厉的哭叫声。

施晓然想帮忙却又知道自己什么也帮不上,自己连劝慰的资格都没有。直在心里为小丫头喊疼。

这时从另一头走过来年轻公子,华袍锦衣,连忙制止中年仆妇的行为,喝道“她犯了什么错,你非要打死她不可吗?飞天堡怎么有你这样恶毒的仆妇?”

仆妇没再打了,自己却嚎了起来,“她是要把我们两个害死啊,她,她把七夫人屋里的琉璃盏打破了,我怎么生了这么个要命的东西啊,七夫人一定会怪罪的,我们如何赔得起啊?”

“不就是一盏琉璃盏吗?再去买一个就是了。”

“这位公子心好,救救我们吧。”中年仆妇一脸期望的看向年轻公子。

锦衣公子从袖中掏出两张银票递过去,“去苍州的秀珍斋买一盏吧,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中年仆妇和小丫头急忙磕头道谢,年轻公子不奈,摆手让他们赶紧走。

锦衣公子一侧头,发现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一直注视着他。

宋子遇
施晓然对他笑了起来,道:“这位公子真是好心,不知是否还记得我?”

锦衣男子回想了一番,似乎有些疑惑,道:“在下宋子遇,实在不知何时见过姑娘。”

“二十多天前,在苍州大街上我的钱袋被抢,还是宋公子替我打倒贼人拿回来的。”施晓然呵呵笑出了声,这位见义勇为者人还挺不错的。

宋子遇对施晓然人没什么印象,对这件事还是有印象的,有礼道“没想到姑娘是飞天堡的人。”

“我叫施晓然,宋公子真是有侠义心肠,总是这么助人为乐吗?”

“这不算侠义,读书人应当如是。”宋子遇仔细打量了施晓然,问道“施姑娘是要跟嫁去七阳宫的吗?”

“是啊,后天就要出发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上宋公子。”

宋子遇看向施晓然的目光有了点哀伤,过了一会,叹道:“去了七阳宫怕是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就算在飞天堡也是不容易出去的,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谈什么自由?”

“施姑娘倒是看得明白。”宋子遇像是自嘲道,“都是自己能力不够啊!”

施晓然觉得他似有心事,她本不喜管闲事,但是对宋子遇印象是极好的,便问了句:“我都要被送到七阳宫了,也不曾唉声叹气,宋公子又遇到了什么为难事。”

宋子遇思量了一会,有点为难却又恳切道“施姑娘能否帮我一个忙?”

“请直说。”施晓然有些奇怪自己还能帮大侠什么忙。

“施姑娘去了七阳宫之后,能否替在下带句话给七阳宫的陈依云。”说起陈依云宋子遇的目光带着点点情意,却又有化不开的哀愁。

看宋子遇的样子,陈依云应该与他关系匪浅,极有可能是他在意之人。做不到的事情,施晓然不敢贸然答应,问道:“只是不知这位陈依云是七阳宫的什么人”

宋子遇的声音颇为无奈:“她现在是七阳宫二宫主的夫人,韩三小姐也是要嫁给二宫主的。”

“只怕是宋公子的心上人吧?”

宋子遇难得遇到一个愿意倾听的人,便将胸中抑郁之事吐了出来。这是一个女朋友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的故事。宋子遇是赛阳宋家庄的小公子,赛阳位于大穆东南,宋家主要以经商为主,商号覆盖了半个大穆朝。宋子遇从小饱读诗书,文采过人,虽武功不是出类拔萃,但却为人正义,时常干点拔刀相助的事,这从施晓然两次遇上他的经历看得出来。与陈山派的陈依云一见倾心,两人心心相惜,山盟海誓,本有结亲之意。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七阳宫棒打鸳鸯,强娶陈依云。陈山派不敢和七阳宫作对,只得把这位陈山第一美人嫁了过去。

从此宋子遇胸中郁郁,但却如何也放不下心上人。怎奈七阳宫势力过大,个人力量太薄弱,宋子遇只得天天哀叹。

“麻烦姑娘告诉她,宋子遇不在乎什么世俗眼光,请她等我。”

没想到他尽然是个痴情男子。这才是一个真正懂得爱情的人,陈依云嫁到七阳宫并非自愿,一个男人愿意不顾世人眼光去包容她、爱她,真是令人羡慕啊。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的时代,宋子遇这样的人太少见了。在山林中遇到的顾北遥不也是把女人当做所有物吗?施晓然看待宋子遇的眼光发生了变化,由心底佩服他。

“我一定尽力带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宋公子真值得我敬佩,这七阳宫太可恶了,坏人姻缘。宋公子也别着急,陈姑娘心中也是只有你的。”

宋子遇觉得和施晓然颇为投缘,两人便多聊了些。两人也不再姑娘公子的叫,施晓然唤他一生“宋大哥”,也让他直接叫自己“晓然”。

七阳宫位于七阳山上,七阳山其实是七座山峰,都高大险峻,主峰更是高耸入云、险象环生,势力占据整个大穆西南,光是运输的税收就是很大的收入,不要说其他如矿产、商号、织纺等等产业。武林门派的争斗其实还是围绕地盘、财富的争斗,个人武功和整体实力都很重要。目前七阳宫有两位宫主,是亲兄弟,大宫主文韬武略,心狠手辣;二宫主武功极高,却极少露面。这两年七阳宫为了拉拢一些江湖门派,就采取直接联姻的方式,娶亲的都是二宫主,在过去一年内连娶四位大美人,陈依云便是三个月前嫁入七阳宫的,现在又要娶飞天堡的三小姐,看来二宫主好色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