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伤既没恶化,也没好转,一点变化都没有,连药水都是昨天上上去的颜色,谢瑾有些奇怪,“怎么没好转呢?”
人蛇当然不会回答她,他微眯着眼睛,懒洋洋地等人伺候。但是尾巴上的伤他却不让谢瑾继续处理,任凭谢瑾怎么劝都没用,尾巴一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枕头睡觉。
大海碧蓝无边,船只划出长长的白色尾浪,驶向能带来财富的地方。
翌日江中不再管人蛇叫“怪物”,改称他为外星人,方便他卖出更高的价钱。传销公司的生意江中基本上都交给了阎经理,他私底下还做人体器官买卖,知道怎么联络黑市上的买家。
意向客户是和他有合作关系的白皮肤美国人,江中和他通过电话之后,脸上笑得起了褶子,“汉尼拔先生过两天会来Y市,他说只要货物真像我们说的那么独特,钱不是问题。”
所有人都喜不自禁。
阎经理甚至已经筹划怎么挥霍这笔巨额财富,高六向门外走去,说要去拿几瓶酒上来庆祝一下。
大厅的电视里正在放映原声外国大片,主角一字一顿地说着什么的时候,江中忽然抬头,他觉得电视里的人物语言和人蛇的发音极为相似,他注意聆听,忍不住疑惑——难道人蛇说的是德语?
当然也有这种可能,人蛇熟知人类习性,难道之前被德国人豢养过?江中正在疑惑,高六已经把酒拿了过来,就在把酒递给江中的一刹那,高六右手往前一探,袖中匕首狠狠刺入江中的腹腔。
江中眼中震惊未退,正欲从腰上摸枪,高六已经拔出刀再刺了一回,并扣住了他的手,恶狠狠道:“他是我们几个人一起抓到的,凭什么你和阎建要占大头?放心,客户那边我自己会联系。”
同时,船舱中枪声响起,阎经理的脑门开了花,站在屋子另一头的阿强像是怕他诈尸一样,一连开了好几枪。
高六等人把江中和阎经理的尸体拖出船舱抛入大海的时候,谢瑾正从旁边路过,她看到阎经理脑袋上都是血,而江中双眼瞪得大大的,彷如厉鬼。
谢瑾被吓得面无血色,连步子都忘了挪动。
“看什么看?不用做晚饭吗?”高六朝她大吼,“该干嘛干嘛去!”
晚饭少了两个人的伙食,做起来更简单,谢瑾毫无胃口,她端着两份晚餐回到底层船舱,非常自觉地把属于自己的那份晚饭递给人蛇,讨好笑道:“喜欢吃什么就挑。”
人蛇兴致勃勃地从她的饭碗中挑出自己喜欢吃的食物,谢瑾在旁边温和地看着,等他挑完了,她对他说:“我们一起逃吧。”
谢瑾也是没办法才决定和人蛇结盟,她觉得人蛇性感有型的身上还有点肌肉,怎么看来都比她的细胳膊靠得住,更何况他还有一条十几米长的尾巴。而且在这两天的相处中,她发现他有一个特长——扔东西砸人扔得特别准。
人蛇挑菜的手顿了一下,而后继续挑鱼肉和排骨。
“我知道你能听懂。”谢瑾可以肯定这一点,她指着盘子游说他:“你知道他们要把你带到哪里去吗?他们准备把你卖给屠宰场杀掉,你会被片成一片一片的卖出去,当然了,你比较珍贵,会以龙肉的名义按克计价,所以他们才会称你为摇钱树。”
谢瑾指着人蛇正在挑的鱼片,“不管是龙肉还是猪肉,你被煮熟装盘上桌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人蛇眸色一滞,他忽然不想吃晚饭了,这是他从出生以来听说过的最耸人听闻的故事。
这个女人太恐怖了。
谢瑾需要他的帮助,继续道:“那帮人很坏的,我们要是不逃,就只能等死。”
人蛇来了兴趣,抬眸若有所思地看着谢瑾。
谢瑾十分正经地跟他商量,“江中和阎建已经死了,除了我们,这条船上还有六个男人,船尾有一条快艇,而这里是近海区域,我们想办法打晕几个人,把船弄下来一起逃走。”
人蛇似乎在等她继续往下说,目光中又有几分不信任。
“我不会把你卖掉,逃走之后我们就各奔东西。”谢瑾也不知道人蛇能逃到哪里,他的饮食与人无异,但他如此独特的身体根本就不能生活在人群中——但这些已经不是谢瑾能考虑的范围。
人蛇没有答应她,指了指饭碗。
果然,这家伙是有脑子的,谢瑾咬了咬牙:“好吧,只要我们能逃脱,以后我养你,天天鸡鸭鱼肉,好吃好喝养你一辈子,绝不拿你去赚钱。”
人蛇眸中闪过笑意,而后点了点头。
一人一怪结成战略合作伙伴,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低声商量逃脱计划,当然,全部是谢瑾在说,人蛇只轻轻地点头或摇头,纱布遮住了大半张脸,谢瑾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听不懂他的发音,但是谢瑾总觉得他在笑,黑眸中闪动着戏谑轻诮的成分,就像戏台下的观众在期待什么。
但每次谢瑾正经看他时,那份笑意又消失不见。
夜深了,满天星辰幽幽睡去,天地之间一片静谧,只余下船只滑过海面的发出些微的低吟。
谢瑾的声音在这静夜中显得格外刺耳,她拍打着房间的金属门,大声朝外面的人喊道:“你们来看看,人蛇有点不对劲。”
被人从睡梦中惊醒谁都不会高兴,船舱外两个看守也一样,但事关他们的摇钱树,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快速爬起来,打开房门,不悦地骂道:“吵什么?”
谢瑾急急地指向大铁笼,“他叽叽咕咕地叫,好像很难受,我不知道他什么了。”
闷闷的声音在船舱中回响,人蛇敲击用双手和长尾敲击着笼子的铁栏,他显得狂躁不安异常难受。
两个男人皱了皱眉,朝他走过去,忽然一只餐盘从笼中飞了出来,直接砸在前面高个男人的脑袋上。
高个男人被砸得眼冒金星,还没搞清情况,又是两只瓷碗一并被扔了过来,一只打偏,一只正中他的面门,高个男人缓缓倒地晕了过去。
“你造反啊!”跟在后面的矮个男人骂一声,见有东西飞过来,他跳起闪开,顺手抓起旁边纸箱挡住脑袋前面。
矮个男人大怒,朝着人蛇吼道:“老子现在就来收拾你……”
话未落音,一阵钝痛从颈后袭来。
在他身后,谢瑾手上握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手心已经渗出了汗。
见对方还不晕,谢瑾愣了一愣,举起木棍再次朝他敲过去。
可惜,她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木棍被矮个男人一手抓住,一拖,一拽,木棍脱离了谢瑾的手,她惊慌失措,一边跳开一边朝人蛇喊:“砸他啊!快!”
人蛇朝谢瑾摊了摊手,他手边已经没有东西了。
“居然是你在捣鬼,活腻了!”矮个男人看向谢瑾的目光似乎要喷出火来,他捏了捏拳头,骨骼发出轻微的响声,身上的肌肉条条块块地展现出来,如猛虎跃山间,他朝谢瑾步步逼近,愤怒与杀气在船舱中弥漫开来。
他朝谢瑾一扑,一拽,谢瑾没能逃开,被男人一把拽住,直接被摁在冰冷的墙壁上,她挣扎,抓挠,但是在身强力壮的男人前面,她的抵抗薄弱得如同一张纸,男人的右手如铁钳一样死死地箍住她的脖子,目光凶狠:“找死!”
越过男人那张狠戾的脸,谢瑾瞥到两三米外铁笼中人蛇,他往后缩了缩,面色无辜,像是不忍直视谢瑾的失败,又像是不战而降懦弱胆小的士兵。
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呼吸越来越困难,谢瑾觉得自己死定了。
忽然间,脖子上手松了下去。
一条玉带绕过男人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那是从铁栏的空档处探出来的人蛇的尾巴。
光滑的尾巴在他身上收缩缠紧,男人脸色涨红,双目鼓大,他想用手拨开它,但很不幸,他的双手也被一起缠住。人蛇把他拖到了笼边,尾巴再度收紧,直到男人晕死过去他才松开。
灯光下,银白色长尾曲曲绕绕,谢瑾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这家伙的尾巴不光是用来看的!
而人蛇朝谢瑾投来蔑视的眼神,真的很弱诶,连敲人都敲不晕,两个敌人都是他搞定的。
谢瑾朝他讪讪地笑:“你挺行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以下土豪扔的地雷,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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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好多熟悉的读者,好开心。千万不要霸王我哦,留评的孩子有糖吃。


4战略合作伙伴

她从晕倒的男人身上摸出钥匙,打开铁笼,人蛇滑了出来,谢瑾带着他朝船尾跑去,她发现人蛇的身体虽然怪异,但是颇具优势,譬如刚才缠住敌人,再譬如滑行时一点声音都没有。
时值半夜两点,除了驾驶室的船员,其他人都睡得酣沉,一人一怪顺利到达船尾,那里停放着一艘微型快艇,船上的自动装置会将快艇放下水。
谢瑾按动舱壁上按钮,舱板缓缓倾斜,形成向下的斜坡供快艇出舱。同时,谢瑾顺手搜罗了信号弹饮水等物,还递给人蛇一件救生衣:“穿上,以防万一。”
说话的时候,她自己也套上一件橘黄色的救生衣。
斜坡到达预定角度,快艇被自动推出去,“砰”地一声落入水中,溅起波纹无数。
谢瑾大喜,从船外的楼梯爬下去,正准备跳入艇中,就听到高六的声音,“谁?”
谢瑾慌忙跳下,朝上面的人蛇招手,“快!下来!”
人蛇有样学样地顺着楼梯往下滑,忽然嗖地一声,一张大网从斜上方落下,直接把他网入其中悬在半空。
高六大骂谢瑾:“贱人,居然想拐走我们的摇钱树!”
谢瑾解开拴住快艇的缆索,同时按了点火按钮,引擎的声音突突地响起来,方向盘一扭,快艇迅速驶出十多米。
谢瑾回头看着被悬在半空中的人蛇,他也在看她,没有做无谓的挣扎,分外平静。
平静得像矗立在海边的礁岩,以一种静默的姿态面对潮涨潮落,他看着谢瑾将快艇驶出,目光淡淡,冷漠疏离。
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他们是临时结成的战略合作伙伴?
清冷的月光从天上洒下,谢瑾停下快艇,说好了一起逃,她也不能如此不讲义气,谢瑾朝人蛇大喊:“你快打晕他,我回来救你。”
被悬在半空的人蛇略略有些意外,他手上还握着一柄小铁锤,踟蹰中,高六已经拿起对讲机呼叫驾驶舱,“把船停下,谢瑾那个贱人在捣乱,快来收拾……”
话未说完,人蛇手中铁锤准确无误地砸中高六的面门。
高六一倒地,谢瑾把快艇开回来,大船已经缓缓停下,这为谢瑾提供了方便,她把快艇停在船边,顺着楼梯爬上夹板,拽起绳索费力地把人蛇拽回到夹板上方,将他放下来。
船舱中有脚步声传来,谢瑾慌乱地扯动人蛇身上的大网,心头太急,扯渔网的时候手上失误,刺啦一下扯掉了包裹在他脸上的纱布,人蛇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呃,扯掉的不仅是纱布,好像连皮肉都扯了下来。
也不对,那里并非是淋漓的鲜血或是狰狞的伤口,朦朦的灯光下,他的左脸庞光洁如玉,高挺的鼻,神气的眉,他的模样很年轻,五官精致深邃,将东方人的清俊与西方人的深刻结合在一起,英俊得如同映入画中。
谢瑾看了看他的脸,再看看手中的纱布和一大块不明物质——这家伙脸上的伤是假的。
怪不得上药过后一点变化也没有。
此时此刻,谢瑾无暇讨论关于他那张脸的问题,脚步声越来越近,大网的开口却怎么也解不开,谢瑾急得头上直掉汗,从甲板上的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剪刀,她刚动手剪网绳,听到后面有喊声,回头一看,心提到了嗓子眼。
两个男人从船舱跑了出来,阿强手中的那把黑色手枪在灯光下分外惹眼,而另一个男人,手中提着一把一尺多长的砍刀,冰冷的光华在刀身跳动流转。
“跳船。”谢瑾已经没有时间扯开人蛇身上的网,她扶起人蛇,快步走到船舷,直接把他从夹板上推下了海。
反正他身上穿着救生衣。
谢瑾可没有直接跳下去,她顺着船外的楼梯往下爬,刚刚跳上快艇,阿强的脑袋从船舷处探了出来,大骂:“贱人,你们谁都逃不掉。”
谢瑾心砰砰乱跳,快速发动引擎,同时她扫视一圈周围海面,恍然想起救生衣是为成人设计的,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人蛇的重量?他尾巴那么长,别被她扔进水里淹死了!
正担心的时候,海面出现一簇惹眼的橘黄色,人蛇浮了上来,身上还挂着大网。
谢瑾把船朝他开过去,“快点上来。”
她一边喊他,一边探出身子去拉他。
耳边是引擎低低的轰鸣声,谢瑾根本没听到混乱中的那一声枪响。
砰——经过消音器处理的声音闷闷的,被海风快速吹散。
不过,这一枪打偏了,子弹不知飞向何方。
握着枪的阿强狠狠地跺脚,朝身后人命令道:“去开摩托艇把人蛇抓回来。”
阿强继续凝神看着瞄准孔,准备朝谢瑾射出第二枪,妈的,这该死的黑夜,该死的海浪,他又不是专业的狙击手,谁来告诉他怎么瞄准?
人蛇瞟到船舷处的阿强握着手枪的身影,眉头微皱;而谢瑾无知无觉,她拽着大网,正奋力把人蛇往快艇上拉。
“你走。”人蛇忽然开了口,他抬起头,一双眼睛分外明亮,“不要管我。”
谢瑾愣了一下,这家伙竟然会说话!
下一刻,谢瑾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她要走的话之前就一个人逃了,那和临阵倒戈背信弃义有什么差别?谢瑾倔道:“少废话,快点上来。”
谢瑾已经拉住了他的手,两掌相握的地方有湿热的温度传来,人蛇光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异色,短暂得像是暗夜中滑过的陨星。
瞄了半天,阿强最终没有开枪,他怕误伤了人蛇,那可是独一无二的摇钱树,伤了分毫都会造成巨额损失。
人蛇扯开他身上的渔网,那些坚韧的网线断裂开,他扶住船舷,大半个身子快速挪上快艇。
他一上来,谢瑾快速加油门,船头两侧银白色的水翼高高冲起,快艇分水而去。
但是,后面两艘摩托艇也已经下水,朝着他们追过来。
一艘快艇在前,两艘摩托艇在后,都开到了最大马力,飞空掠海地在海面展开逃命与捕杀的追逐。
谢瑾把油门踩到底,在这广阔的海面上,并不需要高超的驾驶技术,拼的就是谁的坐骑性能更好。
一追一赶,直到东方天空露出鱼肚白,谢瑾和人蛇终于甩掉了追兵,其原因是——追他们的摩托艇油箱小,先一步耗干了油。
不过谢瑾和人蛇乘坐的快艇也好不到哪里去,油量表的指针已经进入红区,在海上不分东西南北乱逃一气,他们距离大陆架越来越远,而那点仅剩的油根本不能支撑他们驶回海岸。
四周都是茫茫海水,而他们所依靠的,只有一艘小艇。
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海面上出现一座小岛,小岛一面是灰白色的环形礁,另一面是成堆的乱石,看着越来越少的油,谢瑾不得不把小艇靠岸。
这座岛真的很小,大概就几个足球场的占地面积,海边的环形礁上生长着翠绿色的杂草和稀疏矮灌木,十来棵椰子树的枝条迎风招展,秀美的风姿衬着蓝天白云;远处的岩石堆都是奇形怪状的乱石,寸草不生,任凭风雨侵蚀。
岛上没有湖泊溪流,没有人烟,也没有猛兽,只有灰白色的海鸟在此歇脚。
靠岸后,一人一怪把小艇拖上沙滩,谢瑾清点了物品,他们有少量淡水,足够多的求救信号弹,打开快艇上的储物箱,里面有两罐小罐头,几把小工具和绳索,幸运的是,谢瑾在里面找到了打火机。
求救信号弹目前是不能用的,高六那帮人肯定还在到处找他们。保险起见的话,他们最好在这里藏一两天,再发信号弹等待过往船只营救。
半夜逃亡,谢瑾已经疲累之际,直接瘫坐在地,海滨之旅变成落入传销组织也就算了,如今直接变成了鲁滨逊漂流记。
人蛇似乎没意识到目前的处境有多危险,他上岸后在沙滩上选了个不错的地方躺下,双肘支在身后,白色长尾自然舒展,面上松松淡淡,凤眸微眯,似乎他不是落难,而是在沙滩度假。
谢瑾走到人蛇身边,他的尾巴上还有她包扎的纱布,被水浸湿后沾满了细沙,谢瑾问他:“纱布全部湿了,要不要拆掉?”
人蛇不置可否,继续享受阳光、沙滩与温柔的海风。
谢瑾得出结论:“身上的伤也是假的。”
是真的,人蛇在心头如是道,可嘴上什么都没说。他站了起来,立在地面的高度超过两米,长长的尾巴拖在身后,他朝快艇滑过去,从里面拿出仅有的两罐罐头看了看,递了一罐给谢瑾,而后拿着自己的那份坐到椰树下面。
嗯,已经到了早饭时间。
他的饭量比普通人大,一个小小的罐头当然不能果腹,吃完之后他抬起头,眸色幽暗地看着谢瑾,那神情,和往日要求谢瑾把好吃的食物分给他一模一样,完全是理所当然。
谢瑾手中的罐头还剩了一半,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这家伙傲娇,爱骗人,之前还假装不会说话,他故意隐瞒了很多东西,要是继续惯着他,谢瑾在这荒岛之上就别想翻身。
她晃了晃手中罐头,“给你当然没有问题,但是你得承诺今后你会听我的话。”
人蛇狭长的凤眸眯了眯,这女人居然在跟他讲条件——欠调-教。
作者有话要说:


战略合作伙伴

他决定用武力解决问题,他朝谢瑾滑过去,直接动手抢。
谢瑾不给他,赶紧躲开,人蛇把她按住,得意洋洋势在必得;谢瑾卯足了劲奋力反抗,这回绝对不能轻易妥协。
最终谢瑾还是输了,倒不是因为体力问题,而是人蛇除了两只手,他比她还多了一条尾巴,在他的双手和谢瑾纠缠的时候,尾巴直接把罐头卷走。
他拿过罐头坐在一边,耀武扬威地看着谢瑾,三两口吃掉之后,还不忘把罐头瓶子扔给她。
自从他们认识开始,谢瑾就从来就没赢过他,一直都是人蛇要怎样就怎样,谢瑾极为不服气,她看到人蛇右脸上突兀的几道疤痕,既然这家伙左脸和尾巴上的伤都是假的,那这几道疤痕也八成是假的,她非要看个究竟。她走过去,直接伸手去摸他的脸,“让我看看这疤痕是真的还是假的。”
人蛇不让她看,谢瑾不肯善罢甘休,一人一怪在沙滩上又干上了架,人蛇并不想伤她,不敢用力,只是虚虚地挡住她;谢瑾非要赢他一回,直接把人蛇推到在地,翻身骑在他身上,“你这个爱伪装的家伙,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说是打架,又更像是玩闹,人蛇嘴角还噙着一抹笑。他不着寸缕,而谢瑾穿的是短袖短裤,大片雪白的肌肤赤-裸在外,她坐在人蛇腰际之下的尾巴上,身体起伏摇晃和他纠缠在一起。
光天化日,他们的姿势真是暧昧到了极点,从远处看去简直是在做不和谐运动。
这不能怪谢瑾,白色的尾巴光滑柔软,以至于谢瑾从来没把他当成一个男人。
半晌之后,人蛇忽然皱了皱眉,用力把谢瑾推开,直接朝大海走去,身子没入水中,只留上半身露在水面。
而谢瑾还不服气地揉了揉手臂,低声嘟囔:“搞什么?别以为我赢不了你。”
人蛇在水中站了半天也没上岸,谢瑾在附近走了走,海岛上椰树倒垂着青翠的叶片,挺秀婀娜的椰冠下缀着一串串浅绿色椰果,谢瑾抬头看了看,食物已经吃完,看样子他们只能靠这些椰子支撑下去。
她正发愁怎么把挂得高高的椰果摘下来,人蛇滑了过来,尾巴顺着树干一圈一圈蜿蜒往上,他整个人如同灵蛇爬上树冠,轻松摘下两个椰子。
尾巴的用途果然很多,谢瑾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欣慕。
人蛇把椰子递给她,谢瑾刚伸手去接,人蛇又把椰子拿回去,活像在逗弄她。谢瑾知道这家伙傲娇的性子又犯了,在食物面前,谢瑾举白旗投降:“还是你厉害,算了,以后我听你的话。”
人蛇对她的识时务很满意,他把摘下来的椰子递给她,而后又懒洋洋地在旁边坐下,等着谢瑾给他开椰子。
阳光漫天倾泻而下,大海闪着迷人的光芒,人蛇似乎很喜欢海岛的环境和气候,面色惬意,他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小憩,大概是天气有点热,他没有再把尾巴盘起来,而是弯弯曲曲地延伸出去,偶尔扭动一下。
他的尾巴真的很长,谢瑾粗粗估计一下,从他的腰际到末端细如手指的地方大概有十五六米,浅色细鳞在阳光下泛着华光。
日过头顶时,人蛇醒了过来,他终于又开口说话了:“我饿了。”
谢瑾道:“我也饿了。”
“你昨天说,只要我们能逃出来,你就负责养我。”人蛇的语气很轻,目光直直地看着谢瑾,重复道:“现在,我饿了。”
谢瑾无辜地看着他,而后递给他一个椰子。
人蛇露出嫌弃的表情,这分明是他摘下来的。
大海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带着咸腥味道的风从海面吹过来,拂在脸上有股湿润的气息。人蛇站在椰树下,右手握着一把从快艇储物箱中找出的小刀,正把树枝削尖,准备下水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