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叶志诚的口气并没有像昨天那样严厉,声调也是不急不缓的。可是舒清仍然觉得脸上一热,原来就算是在台上做着汇报,他依然看到了自己与别人的交头接耳。不愧是当过兵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真不是盖的。

“是,叶矿。我以后一定注意。”舒清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

回到矿上后都已经十一点了,会议的内容要及时整理出来,下午上班以前就要发到内部网上。舒清跑到食堂要了一个馒头和一份冬瓜炒肉,随便吃了就又赶回办公室忙活。

当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音乐时,舒清正忙着把记录归拢到word。来不及看,她就抓在手里接通了。“喂!我是舒清,请问你是哪位?”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发出声音,“是我。”声音有些恼火。难道连他的手机号码都不认识了吗?乔逸征有些憋闷。

舒清一愣,她没想到会是乔逸征。她忙问:“有事吗?”

“还没下班吗?”电话里,乔逸征反问。

“嗯,在整理今天上午的会议记录呢。”

“那不能不吃饭吧?我去接你,等吃完了饭再送你回去忙。”

“啊?我已经在食堂吃过了。”舒清一听头大了,难道做了他的女人,以后一天三顿饭都要陪他一块儿吃吗?

“你!吃过了也不知道打电话说一声。以后记住,不回家吃饭就提前打个电话过来,免得我等。”乔逸征按捺住心里的不满,叮嘱道。

舒清刚想顺便问问舒朗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边乔逸征又想起来似的说,“哎,晚上下班后你就回家吧,我都想你啦!嗯,听到了没?”

家,回家?…

电话已经扣上了,话筒里只剩下“滴滴…”刺耳的蜂鸣声。舒清握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声,放下手机,继续忙她的工作。

乔逸征窝在家里的皮沙发里,亲了亲手里的电话,嘴角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抬手打了一记漂亮的响指。然后吹着口号到厨房给自己泡了一碗发便面,算是解决了午餐问题。如果这种情况叫舒清看到,她一定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乔逸征的午餐竟然会是一包方便面,乔逸征开心的想。

下午上班之前,舒清终于做完一切,把通告放上去,底稿存到E盘。坐在座椅上,她十指交叉抬起向后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了脖子,浑身才感觉轻快了一些。然后站起身来,接了杯水泡上玫瑰花,办公室的人就陆陆续续的进来了。

工会干事小高放下手里的皮包后,凑了过来。“姊妹儿,帮个忙好吧?”

舒清看着小高一脸的媚笑,根据她以往的经验,心里多少明白了一些。但是她也只能装糊涂的问:“什么忙?”

“嘿嘿!”小高的眼睛、鼻子、眉毛都快聚到一起了,“四点的时候不是要举行动员大会吗,我今天上午有点私事,结果把挂横幅的事就给忘下了,你看能不能…”

天呢,现在马上两点了,还有两个小时会议就要开始了,横幅还没有挂。舒清无奈的说:“快别说了,赶紧走吧!”

还说什么私事,就小高的那点“私事”舒清哪能不明白。小高是个十足的股迷,炒股已经有些年头了,虽然也没见她挣到多少钱,可是她自个儿却忙的不亦悦乎。本来她炒股也无可厚非,只是每天一到了股市开盘的时间,她就腚不离凳,眼睛紧紧瞅着电脑荧屏,手里的工作也顾不得了。这就苦了同为女性同事的舒清,每次小高同志火烧眉毛的时候,都是舒清帮了大忙。又因为办公室里只有她们两人是女性,舒清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好说出来。加上小高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有些时候她也会帮舒清一些忙。同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相互帮忙,搞好团结,所以对于小高的散漫,舒清也就只能做到不以为意了。

音响师在旁调试着音响,舒清和小高两个人则手忙脚乱的把早已剪好的字帖,用大头针一个一个的别在长条红布幅上。手里忙活着,小高嘴里还不忘称赞着舒清,“清,你可真好!又能干又贤惠,将来谁要是娶了你,谁就有福了。”

“嘶!~~~”舒清使劲抽了一口凉气,一个不留神,大头针的针尖就戳在了她的指肚上,疼得她甩了甩手,还好劲使得不大没有出血。一时间,舒清有些怔神儿,谁还会娶她?她还能嫁人吗?自嘲的笑了笑,像她现在这样的身份,如果还有人敢娶她,那她还真是佩服他的勇气了。

“你怎么了?没事吧?”小高也发现了舒清神色有些不对劲,忙关切的问。

“没事。我们得抓紧点时间,要不就来不及了。”

小高经舒清一提醒,也不敢再唠嗑,手下的动作也紧凑利落起来。

动员大会开完后就到了下班时间,舒清收拾完东西,想起乔逸征叫她今晚过去的事。寻思着他那个家里烟火不旺,缺这少那的,就在路过银座的时候,进去买了一些临时要用的生活必需品。

买完东西出来,等到了乔逸征家的楼底下,舒清发现屋里已经亮起了灯,想来他已经回来了。

摁响门铃,屋里传来乔逸征的脚步声,只听他一边开门,还一边火气极旺的质问:“这都几点了,你才回来?”

 

第 5 章

第5章“这都几点了你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看到舒清手里大袋小袋的提了一堆,乔逸征心里的一块石头这才落地,他赶紧接过东西来。“去超市了?打电话都不接。”

“嗯,我看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所以下班后就先去超市了一趟,里面太吵没听见手机响。对不起,叫你着急了!”说得很客气也很疏离。

乔逸征看了看舒清,没再说别的只说了一句,“那就赶紧做饭吧。”

“不是出去吃吗?”舒清愣了愣,有些犹豫的问出来,她一直以为乔逸征都是在外面吃,不会喜欢吃家里做的家常菜的,所以刚才在超市并没有买什么吃的。

乔逸征奇怪的斜眼看着舒清:“我有说到外面吃?还是你想出去吃?”

“啊?不,我以为你吃惯了大饭店的饭。所以…”

“大饭店的饭有什么好吃的,我还就爱吃家常菜,特别是你做的。你就看着做吧,随便吃什么都行。”

舒清进厨房点上火,往锅里添上水放上小米,然后又跑到楼下小卖部买了一斤馒头。好不容易从冰箱里翻出来一块肉,和青椒炒到一起,又炝了一个菠菜,就算是一顿饭。

饭菜端上桌,喊了乔逸征吃饭。舒清歉然得对乔逸征说:“今天就先随便吃点吧。等明天我再去超市一趟,把东西买全,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做。”

舒清觉得自己这个情妇做的还真不合格,最起码伺候人就伺候得不够周到。聪明的女人抓牢的不是男人的心,而是男人的胃,可是自己竟然连乔逸征要吃什么都没有弄清楚,看来以后在这方面要多加努力修炼才行,怎么也要对得起“情妇”这个称号啊!

乔逸征可并不知道连做个饭,舒清的肠子都已经在肚子里转了十个八个的圈了。他没有舒清想象的那么复杂,见到桌上摆好的饭菜,乐的眉开眼笑,啃了一大口白花花的馒头,喝上一口热乎乎的小米粥,瞬间就觉得从食管到胃都变的暖烘烘的。

“啊,真好吃!”砸吧着嘴,乔逸征笑着对舒清说。“以后一天三顿饭你都要做给我吃,饭店的菜我早就吃腻了。如果不是为了应酬,而且又不会做饭,我才懒得吃用味精做出来的菜呢。”

“你,难道就没有人做饭给你吃?”舒清见乔逸征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心里竟然也觉得踏实了些,成就感涌然而生,只不过她可不信没人给乔逸征做饭。

“有,我妈。不过后来我妈跟着我爸搬走了后,平时就再也没人做给我吃了。”乔逸征状似调皮的说,可是声音里有明显的掩饰不住的失落和沉闷。

舒清只觉得心里有一根弦,被乔逸征这么一撩拨,就“嘣”的一声响,震得她的心脏有些微微的疼。身份再怎么与众不同,他也只是一个没人照顾,同时又渴望被人照顾的可怜人。一时间,心无旁念,脸上堆起笑容,眼底也是柔和的笑意,

“那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直到你吃厌了为止。”

“那好啊,一言为定。”说着,乔逸征伸出小拇指就要和舒清拉勾。

舒清“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又不是小孩,不带这样的吧。”

可是乔逸征却倔强的不肯把伸出的手收回去,就坐在那里定定的等着舒清。舒清一看,神思一凝,收住了笑容,郑重其事的用小拇指勾住了乔逸征的。

舒清心里一直记挂着舒朗的事情,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饭过大半,她决定还是干脆的提出来,不再绕弯子。乔逸征不是个省油的灯,和他玩那些花花肠子,万一再把他惹恼了,耽误了事情就得不偿失了。

“你是想问我舒朗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吧?”不等舒清开口,乔逸征先把话说了出来。他心里也暗自佩服这女人,明明心里着急的跟个什么似的,可硬是强忍着不肯开口,就不怕憋出内伤来。

“嗯。”舒清咬着筷子,看着乔逸征乖乖的点了点头。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这可是乔逸征自个儿先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的,她可没有逼他,那今晚她所做的一切就应该不算别有目的吧?

“我已经找过司法界的朋友问过了。舒朗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到底怎么判就看到时的情况。嗯,”乔逸征停顿了一下,拿眼角扫了一眼舒清,斟酌着措词,“我的意思是不能就这么把他顺顺利利的放出来。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叫他吃点苦头,那他出来后保准不知道悔改,不悔改就还会有二进宫的可能。我就算能保他一次两次,但是不能保他一辈子吧?所以…”

舒清的脸色一变,哆嗦着声音说:“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也别急。我只是说要给他个教训,没打算把他怎么地,我跟那朋友说了,他会酌情处理的,估计不会判的太重。”乔逸征看到舒清变的苍白的脸,心里不忍,忙握住她的手试图安慰。却发现舒清的手掌冰凉,虽说是春末夏初,却透着一股股寒意。

“那我这算什么?在我应允了你的要求,和你做了交易以后,现在却来告诉我,你要小朗坐牢,要他得到教训。既然这样,那昨晚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你到底是何居心,啊?你说啊,你告诉我!”

舒清紧紧咬住泛白的嘴唇,嘴上传来一股血腥,撕痛感传遍全身。她牢牢的抓住乔逸征的胳膊,像是要将指甲掐进结实的肌肉里,眼神也出现明显的溃散。她不明白,乔逸征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真的如他所说,就是单纯的要给舒朗一个教训吗?既然他都这么决定了,那昨晚,昨晚又算什么,觉得她傻,耍着她玩吗?就算这样,那他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讲,哪怕骗她说,他办不了这件事,有心无力。那她心里也会多少好过一些,也仍然会感激他的。

乔逸征忍住被掐的疼痛,他知道此刻他的这点疼与舒清心里的难过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叫舒清难过。他甚至想过,他可以告诉舒清,他已经尽力了,可是那边逮着人不放,他也没有办法。但是他又不想骗舒清,因为他已经查过舒朗以往的劣迹,实在叫他太气愤了。这种人如果不好好的教训他一下,放出来还是会继续危害社会的。

舒清说他别有用心,心里在一刹那闪过一丝失落,他还能有什么居心,不就是为了把她留在身边吗?手段也许不是光明正大的,可是他对她的心意却是日月可鉴。为什么舒清就是看不透这一点呢。如果这些年来不是她一直躲着自己,那还何需用这种他自己都认为是下三滥的手段来逼迫她。

扶住舒清不断抖动的双肩,乔逸征沉声说:“我不管你会怎么怪我,打也好骂也好,都由你。可是舒清,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在舒朗的这件事上我做的到底对不对。这样做,对他是爱之还是害之,你心里也应该有数。”

明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可是舒清就是拒绝去想去思考。她害怕一旦想明白了,就无法再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她害怕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回报,她害怕她将来回不了头。她还害怕看到叔叔和婶婶痛苦绝望的眼睛,她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向他们交待。

“我应该跟叔叔怎么说,他们还在等着消息呢。叔叔只有小朗一个孩子,如果小朗进去了,那叔叔怎么办,他会受不了的。”舒清无神的眼睛望着桌面,喃喃自语道。

终于再也忍不住,将脸埋进两掌之间,“为什么会是这样!”就这么一句话后,舒清痛哭失声,泪水犹如决堤的山洪倾泻而下,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看着嚎啕大哭的舒清,乔逸征心里又何尝好过半分,伸手搂过她,轻轻拍着后背,平日里的能言会道早已不起作用,只能言语匮乏的不断的说:“不哭了,不哭了啊!”

心里再难过,日子也总是要继续过下去。舒清感到自己又一次的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上次是爸爸去世,她听从婶婶的话放弃考大学。这一次,她是要放弃追求幸福的权力,听从乔逸征的安排继续留在他身边,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他,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圈子里。如果舒朗会判刑已成事实,那她留不留在乔逸征身边已经都没有任何意义。也许在大家还不知道她和乔逸征的交易之前,她选择离开,她依然有可能找到牵手一生的男人,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舒清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的记恨乔逸征。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自己。就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那点征服欲,想要看着她委身屈服于他吗?说什么给她她想要的,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哭累了,嚎乏了,舒清也清楚了一件事,不管舒朗最后的判定结果如何,她与乔逸征也都将这样下去。那么,既然不能摆脱他,就学着去承受吧,去享受当下乔逸征带给她的生活,就把这一切的一切当作是美好的吧。

其实在很多时候,人们有什么样的选择,就决定了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有什么样的想法,就会有什么样的未来。但是很多人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自己的生活是自己选择得来的,与他人无关。

舒清是这样,乔逸征是这样,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是这样…

洗完了澡,把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的。舒清透过卫生间墙上的那面镜子,端详了一下里面的那张脸。失去了光彩的眼睛,又红又肿的眼皮,让她一下想起了金鱼眼,这个时侯的她和苟延残喘,毫无生气的金鱼有何两样。深深呼出一口气,出了卫生间的门。

从冰箱里拿出事先冰好的汤匙,躺在乔逸征的那张大床之上,闭上眼睛,把汤匙搁在眼皮上。据说这个办法对消除肿眼泡很有效果,她终于有机会可以亲身试验一下这方法到底管不管用了。

在舒清洗澡的时间里,乔逸征就一直不知道在和什么人通电话。看到舒清出来,乔逸征和那边说了声:“一切就拜托你了。”然后就把电话扣下。站在卧室门口看看舒清,轻轻叹息一声,转身也进了卫生间。

舒清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假寐,拒绝去思考任何的事情。她发现,让大脑空闲下来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人一旦不去想不去思考,神经就会悠然放松,身体的疲乏阵阵袭来,这几天她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呢。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间,只觉得身边的床塌了一下,一股霸王洗发水的味道钻入鼻中。舒清的身体瞬间僵了一僵,人也随后清醒了,只是依然闭着双目没有睁开。

乔逸征半躺在舒清身旁,他能听得出来舒清强自镇定的呼吸,感觉得到她不平稳的心跳。伸手将搁在眼皮上的汤匙拿下来,就只见那双眼睫毛微微跳了又跳,就是不肯睁开。他暗自苦恼,舒清怎样才会谅解他的苦心,怎样才能放弃对他的成见。

抬起舒清的头,将自己的胳膊伸到下面,找了个合适的姿势让她躺在自己的臂弯里。右手轻柔的摩挲着舒清娇嫩的肌肤,深有感触的说:“还记得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吗?那时的你眼睛里全是茫然无措,却又偏偏装作冷静自制。我当时心里感到好笑,这女的真能装,虚伪。所以当老师把你介绍完后,我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和你开了那个玩笑,其实就是想看看你卸去伪装以后的窘样。可是你只是红着脸站在前面望着我,眼里不再是茫然而是坦然,赤诚的坦然。那一刻我就开始后悔了,后悔不该开你的玩笑,我应该留给你一个好印象的。还有,你知道吗?看着你因为害羞变得红扑扑的脸,让我想到了又红又甜的红富士苹果,馋的我好想扑上去咬一口尝尝味道。到了晚上…我…我就梦见你了,还梦见和你…”

说到这里,乔逸征也觉得不好意思的停了下来,望着那张依然细腻的脸庞由白变红,直至延伸到耳根。忍不住心里的悸动,略微往下挪了挪身子,小心翼翼的亲吻了一下眼前的面颊。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班主任老师,他竟然会把你安排和我做同桌。我当时心里暗暗窃喜,我以为这是一个好机会,让我接近你的机会。我平时自诩是采花大盗,你别误会,我这么说并不是我有多花心。而是因为那些女生刻意的对我的讨好,才使得我有这种想法的。我想,就凭我的聪明对付你这样的小女生还不是小菜一碟,早晚叫你乖乖的臣服。可是后来我知道我错了,在咱们俩一而再,再而三的吵架拌嘴,你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蔑视不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犯了一件不可挽回的错误。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我的过错,从小围在我身边的都是极力讨好我的人,不管我怎么说他们都会说好!好!我也是骄傲惯了的,虽然心里明明知道错了,可是每次一见到你对我的态度,我就忍不住总是不自觉的会说一些伤害到你的话。直到我们长大了一些后,我才想明白,也许那时我潜意识里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只是不懂得怎样表达,才会采取了如此拙劣的方式。”

乔逸征换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情绪,接下去,“其实就是到现在,我依然还是没有用对方法。我喜欢你,我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可是我不敢轻易的说出口,就害怕我一张嘴,你会耻笑我,会拒绝我。这一次因为舒朗的事情,我以为我逮到了机会,就借机向你提出要求,无非就是想要告诉你,我爱你,我想要你,非常非常的想。也许方法不对,但是,小清,不要怀疑它的真实性,明白吗?呵,”乔逸征轻笑出声,“我是不是很笨,人人都说我是万花丛中过的花花公子,可是有谁见过哪一个花花公子竟然会笨到连爱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地步。我是白白担了这个名头。”

舒清一直窝在乔逸征的臂弯里没有抬头,可是就在乔逸征说完这些话后,她搁在两人中间的左手缓缓的抬了起来,犹豫着轻轻用指尖碰触了一下身边的腰部肌肉。终于,慢慢地将手顺滑到背后,轻声说:“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声音里竟有了一丝柔和的哽咽。

乔逸征欣慰的笑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一片柔软,虽然舒清没有明说,可是他知道,她已经原谅他了。这就很好了,只要慢慢来,相信总有一天,舒清一定会接受他,爱上他的。

“嗯,好,睡觉。”

已经夜深人静,除了屋外偶尔传来几声微不可闻的虫鸣声,再也听不到其它。

 

第 6 章

第6章舒清躲进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没有看出有哪些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啊,除了眼睛亮了一点,嘴角上翘了一些,为什么小高同志就一口咬定她今天的变化很大咧!

想起小高今早上趴在她桌子对面,神秘兮兮的叫她交待是不是一夜之间有了奸情,舒清心里就好笑。奸情,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其中一条就是指男女之间的不正当的关系。昨晚上之前,舒清也认为自己和乔逸征之间是有奸情的,是一种各取所需的交易。可是在乔逸征向她吐露了那番可谓肺腑之言后,她知道在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的变化。

昨晚睡到半夜一觉醒来,扭亮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借着昏黄微弱的灯光,舒清仔细的端详着乔逸征熟睡的脸庞。从浓黑的眉毛到高挺的鼻梁,再到微张着的嘴唇,细长柔软的食指一路抚摸着。乔逸征并不能够称得上漂亮,五官过于突出,棱角过于分明,特别是那张微薄的嘴唇,听说长有这样一张唇的人说话都是尖酸刻薄的,舒清也相信这一点。

想起以前乔逸征对待她的态度,总是一副痞痞的坏坏的死样子,说出来的话也是气死人不偿命。可是舒清心里清楚,虽然每次对着他自己就没有好气,两个人都跟长满了刺的刺猬一样,不把对方伤到体无完肤决不罢休,但是在她的潜意识里却隐隐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属于犯贱,竟然有被虐待倾向。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舒清觉得自己骨子里就属于这种人。

那天她站在讲台上,被乔逸征开了恶意的玩笑后,原本她是要恼怒的,她想过要伶牙俐齿的回敬过去。可是当她打算开口时,坐在向阳的一扇窗户边上的乔逸征,就带着那种恶作剧后的痞笑,眯缝起眼睛,浑身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就像是一位早已等待她多时的角斗士。就只是那一眼,乔逸征的身影就深深地扎进了舒清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