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公主闻言一怔,合拢的双掌松开,那已经碾碎的腊梅花瓣便从手缝泄出,逶逶迤迤,飘飘荡荡,随着门缝风儿,洒向窗外。

叶潜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坚定地道:“朝阳,我不想要功名利禄,也不想要锦绣前程,我只想留在你身边,抱着你,陪着你。除非你不要我了,不然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他的声音稳定温柔,如绵绵江水,巍巍青山,仿佛是亘古不变的誓言,在她耳边轻轻流淌。

一种酸涩涌上朝阳公主心间,她垂眸,修长的睫毛遮住湿润的眼睑,努力笑了下,咽下喉间的哽咽:“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说过的话。”

叶潜走上前,伸手从后面将她抱住,带有棱角的脸庞贴上她的,刚毅的下巴放在她纤细的双肩上,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幽香萦绕在鼻端,他低声道:“朝阳,我出生低贱,所求不多,幼时不过是吃饱穿暖不再受人辱骂,如今则是若能得幸永远伴在你身边,便心满意足了。”

可是怀中的人儿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木木地任凭他抱着,他竟然莫名心慌,忙用大手握住她的柔荑,入手之时只觉得她双手冰凉。

他心疼地握住,喃声道:“朝阳,我真得不走,我永远陪着你,为你取暖御寒,抱你上马,陪着你赏秋菊,观腊梅,看花开花落,望云卷云舒。你不高兴的时候,我哄你开心,你要荒唐,我便不说话站在一旁陪着,好不好?”

许久后,朝阳公主的手默默地反握住他的,贝齿轻咬娇嫩的唇:“再抱紧我一些。”

她微微侧脸,让自己的脸颊磨蹭着他的,闭眸感受着那份热度和亲昵,喃喃地道:“我喜欢你这样抱着我……”她的声音低凉、软腻,带着些许奶味儿。

叶潜俯首,捉住她的唇,轻柔地吻上,怜惜地用舌舔舐着她的每一寸。

房外腊梅摇曳,屋内曼妙妖艳的女人在一个男人的怀中开始绽放。她发出低低的吟声,声声婉转。她的深衣被褪下,露出纤细优美的肩和背,她在男人的怀中轻颤、低哼。她修长的双臂攀附着男人的颈项,红润的唇微微张开,往日凝冷的媚眸迷离凄凉地望着眼前男人。

那个男人开始只是热烈地吻,吻她的唇,吻她的后仰的颈,吻她粉腻酥融的耸起。后来,他便克制不住了,猛地打横将她抱起,抛下裹在她身上的深衣,来到牙床前。

牙床摇曳,男人的粗喘节奏分明,均匀稳定,而女人的哼唧之声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时而挑高时而低缓,在这幽室中弥漫开来,透过窗棂,传到窗外,惹得腊梅花儿都羞答答地低下头。

锦绣自从召唤来叶潜,知道他们必然有一番话说,是以体贴地摈退左右。不过她挂念公主,到底担心他们又要谈崩,于是便又折返回来,大胆地在窗棂外偷听。此时听到这声音,知道他们不但已经和好如初,怕是比起以前更为柔情蜜意,心中大慰。

正待要离开之时,忽听到里面自家主子发出一声高亢的“啊”声,绵软急促,仿佛猛地冲上九霄去般,又似快活又似痛苦。

她自幼在宫中,颇受熏染,对这男女之事早就明了,后来朝阳公主下嫁平西候,荒淫度日,她已是见惯不惯了。可是如今公主一声娇吟,她竟然也觉得脸红,捂嘴轻笑了下,想道:公主这次可算是得了宝。

这边锦绣离去,那边朝阳公主犹自在水深火热之中疯狂摇摆。大汗淋漓的叶潜见她如此媚态,越发情动,下面一边抽查,一边在她耳边咬牙低道:“这样,你喜欢吗?”

朝阳公主不语,只眯眸低吟。

叶潜见此,心中着恼,下面更为用力,一边用力一边咬牙粗喘道:“主人,我要你叫我的名字,你怎么不叫呢,我要你喊着我的名字……”

朝阳公主无法承受,纤纤玉指几乎掐入他的肩背中。

叶潜越发欲动,两只有力的臂膀干脆将公主修长白腻的大腿倒提起,然后猛地一抽,将自己的巨龙从那里撤出。

公主正是情动之时,忽然少了叶潜的□,顿时空虚许多,幽径便有清泉随着流出,她迷茫地摇了摇头:“潜,不,不要这样……”

叶潜听得她那样软绵绵地呼唤自己,情更炽浓,夸下男.根陡然越发坚硬,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俯首低语:“朝阳,我的主人,我要你这样叫我,一直这样叫着我的名字……”

朝阳公主两腿间难耐此情,透过被强行提起的双腿,迷茫地望着上方的男人,最后她委屈的眼中都要湿润了。

叶潜看得心疼,正待要饶了她时,却听到她忽然低低怯怯地试探着叫道:“叶潜……潜……”

这一声低唤,仿佛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懵懂地呼唤着邻家哥哥般,让叶潜听得心间一热,怜惜地俯首,亲吻她的唇,辗转反侧,细细研磨。

朝阳公主越发难耐,忽然真得流泪起来,一边流泪一边声声呼唤:“潜,我要你……潜……叶潜……”

叶潜猛地将她整个人抱起,紧紧抱住,火热的唇吻着她的泪水,动情低喃:“朝阳,不要哭……不要哭……”

一边用唇安慰着她,下面一边如她所愿,迅猛地进入她的体内,填满她每一寸的空虚。

可是朝阳公主却没够,她扭着曼妙的腰肢,将叶潜有力劲瘦的腰肢缠绕,她在被他弄得情不自禁中,一声声的低呼:“潜……”

37牛乳糖的甜蜜

早间,朝阳公主捏着手中彘送来的信函,最终还是将其扔在了故纸堆中。身后的叶潜见到了,眸中一动,抿唇笑了。

朝阳公主见他笑,粉颊微微染红,便故作凉淡地问:“叶潜,你笑什么?”

叶潜收敛了笑,走到朝阳公主身后,认真地道:“没什么,我只是看着这应该是当今皇上送来的家书,怎么主人就这么随意扔在那里了。”

朝阳公主挑眉,虚眼看他:“彘写信,向来啰嗦,将宫中家长里短的事都要说上一遍,难不成他的每封信我都要装裱起来珍藏吗?那才是有损他的帝王颜面呢。”

叶潜闻言,点头郑重道:“你说得有理。”

朝阳公主见他不再追问,这才笑了,笑毕又命人研磨,说是要修书一封给碧罗夫人。

叶潜见公主低首间飞笔疾书,笔下小楷端正大气,有沧桑豪迈之感,却完全没有她本来的妖娆艳丽之气,便想起那日她作画时的情景。当下不由神驰海外,竟然猜想不知道公主以前是何等模样。

朝阳公主写完信,用朱漆封好,这才命锦绣道:“将这封信交给碧罗夫人,顺便取一些彘送来的乳糖给她。”

锦绣从旁自然答应,谁知道朝阳公主吩咐了这些,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又命道:“把品莲抚桃也带上吧。”

锦绣一听,心中微惊,一旁的叶潜也愣了下,不解地望着公主。

朝阳公主娥眉微挑,含着淡淡嘲讽的笑意望着叶潜:“怎么,你不想让我放他们走?”

叶潜听着这个,陡然明白,不知为何心间急跳,脸上也透出红,扭过脸去硬声道:“你若不喜,放走便是。”

朝阳公主叹息:“若不是你在别人家里莽撞行事刺伤了人家的男宠,我又何必急巴巴地送出自己的心爱之物呢。”

叶潜心中本来甜蜜异常,可是又听她说什么“心爱之物”,虽明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可是入耳却觉得那么刺眼,便赌气道:“你若是舍不得,那就不送,我自去向碧罗夫人请罪。”

朝阳公主听了,却想起碧罗夫人所言,她对叶潜很是觊觎,若是叶潜真去了,那才是有去无回呢。于是又想起碧罗夫人若是真要诱叶潜,那又该如何?她一双秋波审视着身旁的男人,心中却是思忖,昨夜在自己耳边山盟海誓的男人,真得会因为碧罗夫人的引-诱而从了她吗?

若是真得那样,那些山盟海誓,不信也罢,她也就干脆割舍了让与碧罗夫人便是;若是他依然坚决不从,那她自然会从此回拒了碧罗夫人,再不让她染指他一分一毫。

朝阳公主心中了有了这一番计较,望着叶潜的目光不免走神,叶潜看在心中,却是生疑,便问道:“你,你在想些什么?”

朝阳公主醒神,妩媚一笑,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可惜呢。”

叶潜听了,心顿时提起来,皱眉道:“可惜什么?”

朝阳公主继续笑,笑得摇曳生姿:“品莲和抚桃,自有其好处,先不论其他,就是那一手推拿功夫,实在是上上乘,可不是普通人能练得出来的。”她遗憾地叹息一声:“若是没有了他们,可是再也没有人那样侍奉我了呢。”

锦绣在一旁听着,知道主人不过是逗那小小叶潜开心罢了,从旁掩唇笑了下,没做声。

叶潜却皱了剑眉,信以为真。对于品莲和抚桃这二人,他是深觉得厌恶的,可是如果没了这两人,公主真觉得可惜,这让他更加难以忍受。

思索半响,他忽然蹦出一句:“不过是一些推拿小技罢了,我,我也要学。”

锦绣听着这话,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想着在牙床上公主虽然丢盔弃甲落了下乘,可是下了牙床,那个愣小子叶潜哪里是自家主人的对手。

锦绣一笑,朝阳公主凉淡地瞥了她一眼:“你还矗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送品莲和抚桃。”

锦绣连忙敛了笑意,微微一拜,恭声道:“是。”说完自己出去了,可是出门之时,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想:叶潜,你自求多福吧。

锦绣出去后,朝阳公主回过身来,将两只雪白的膀子攀上叶潜的脖颈,柔声呢喃,吐气如兰:“那你什么开始学习推拿之技?”

叶潜血开始往上涌:“什么时候都可以。”

朝阳公主星眸含春,纤指揉捏着他坚实的胸膛,点头道:“好,现在你先练习怎么替我推拿腿脚,如何?”

叶潜僵硬点头:“好。”

当锦绣准备好送给碧罗夫人的礼物,并发送了品莲和抚桃一起过去时,重新进了闺房,便看到她家的主人斜靠在榻上,两条修长的玉腿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伸出轻薄的衣衫。而少年叶潜跪蹲在那里,低着头,两只手笨拙地按抚着那双如玉般的玉足。

叶潜按摩得很是认真,他听着公主的吩咐,又回想着往日学武之时关于人的奇经八脉,知道足部的各处穴位所在,用拇指和掌心轻柔按搓。

可是笨拙的他时不时碰到不该碰的,于是便惹得公主娇声哼唧,或者情不自禁咯咯笑起来,笑得如同繁花枝头颤。

最后,叶潜终于停住了手,不按了。

他只捧着公主的脚细细地看,不由看得痴了。

公主的脚趾生得白细匀称,十个指甲犹如十颗浅粉色的贝壳一般,泽泽有光,娇俏动人,让人恨不得握在手中细细把玩品味。

朝阳公主垂眸间,见叶潜只捧着自己的脚发愣,忍不住抬足,拿足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这是愣什么?”

叶潜却再次捉住那只脚,俯首轻轻吻了一口浅粉色贝壳,公主觉得痒,待要想抽回来,可是却怎么也抽不会,叶潜如铁钳一般的手将那只玉足牢牢捉住不放,犹如品味珍馐美食一般,轻轻啄吻。

他吻了半响玉足,又越过精致小巧的脚踝,顺着粉嫩修长的大腿往上,痴迷地轻抚,时不时低头啄吻。

低头的叶潜,忆起最初时自己俯首为脚凳,就是这双玉足,在跪拜着的自己面前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淡然地踏着自己的肩背而上;又忆起曾经的那个小别院中,那个百媚生的女子持剑一舞,满园□失。

曾经的这个女人,是回手剑上一朵绚丽的剑花,是叶潜晦暗的梦中最虚无缥缈的一抹色彩。

可是如今,她就这么被自己握在手掌心。

想到这里,叶潜心间是满满的知足。

尽管有那么一丝隐约的痛意在心间划过,可是那点痛来得太过快,又去得无影无踪,他也不愿意细细体会。

他只知道,如今他美丽的主人就在他的手掌心。

为了这一刻的满足,他甚至不愿意去想将来,虚无缥缈的将来。

朝阳公主抬眸,看这个俯首为自己捏脚的男人,却不经意捕捉到他刚毅的脸庞那一闪而过的恍惚。

她垂下优美的眼睑,淡淡地叹了口气:“叶潜……”

叶潜应声,抬眸往她,目光温柔似水。

朝阳公主笑了下,摇头:“叶潜,那边有牛乳糖,我尝过的,很甜。你帮我拿几块来,我想吃。”

叶潜点头:“好。”

他起身,只见白色的牛乳糖被装在碧绿色的绿釉罐中,看是很是可人。他提了罐子过来,坐在她的身旁,伸手取出一块见方的乳糖,递到她的唇边。

朝阳公主唇边带着一抹调皮的笑意,张开娇嫩的双唇,伸出丁香小舌,等着他把乳糖放到自己嘴中。

叶潜忽而想起那一晚在山上的情景,她是半强迫地将一颗果子递给自己吃。

朝阳公主伸舌头等了半响,却不见他给自己乳糖吃,微蹙眉,小声怨道:“我要吃。”

叶潜心间一动,便将牛乳糖放在自己口中。

朝阳公主诧异地睁大媚眸:“叶潜,你……”抢我的糖吃……

可是还没等她说出来,叶潜忽然俯首,捉住她的唇舌,她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唇齿间满是牛乳的芬芳,接着一块牛乳糖就这么被送入了她口间。

不,那根本是半块,已经被叶潜咬下一半的牛乳糖。

他起身,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膝上,如同揽着一个孩子,用一个大男孩温柔的目光望着她:“你还要吃吗,我再喂你?”

朝阳公主勾住他的颈项,在他胸臆间细细品味半块牛乳糖的滋味。

若是能如此一生一世,也是好的。

怕只怕,到头来皆是一场空。

38平西候托孤

这一年,肃宁城闷热异常,城中几乎空巷,无人敢轻易出门,可是远在敦阳城的少年天子却特意派来了使者,巴巴地快马加鞭为他的胞姐送来了冰镇的各色稀罕瓜果供朝阳公主品尝解暑。

平西侯府的主人平西候冯杰也回到了府里,随行的是他的男宠弄玉。这让平西侯府的人暗暗吃惊,大家都知道这位侯爷最最喜新厌旧,没想到这么几年过去,弄玉竟然能在侯爷身旁宠幸不衰,这让大家不免对弄玉小公子刮目相看。

而回到府中的冯杰,自然是早就听说了公主的韵事,知道她的新宠是昔日的骑奴叶潜——就是那个他想吃又没吃到手的男孩子。

于是,当平西侯府的这一对主人在殿中相间时,不免都多看了几眼对方身后跟随的人儿。

朝阳公主见了弄玉,一声冷笑,淡声道:“侯爷好生长情,没想到弄玉能得你喜爱如斯,也不枉本宫当日将他让与你了。”

侯爷冯杰则是瞧了瞧朝阳公主身后的叶潜,嘿嘿一声冷笑:“公主好生雅兴啊,听闻公主遣散众面首,一心宠爱叶潜。公主对他如此喜爱,当日若是直说,我又怎么会和公主抢人呢。”

这一番话说下来,两人对视,不免各自一笑。

侯爷身后的弄玉却不复往日的鲜活,眼眸里透着灰败,脸色甚至有几分苍败,他巴巴地瞅着公主身旁的叶潜,神情间颇有冷意,仿佛恨不得眼神化作冰淬。不过叶潜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晚间在床上和公主翻云覆雨,白日里则是公主的身边第一等侍卫,冷眉冷目,挺拔而立,此时想起旧事,是把所有的提防都放到了这位侯爷身上,何曾注意过那小小的弄玉。

冯杰何等人也,见叶潜望向自己的目光,自然明白的,不过他竟然也只是嘿嘿笑了声,并没说什么。

这让朝阳公主心中微惊,不过细细想来,她忽然明白过来了。她的弟弟彘登基为帝后,先是拉拢朝臣站稳脚跟,然后便开始颁布法令,剥夺各封地诸侯权势。为了这事,朝廷上也沸沸扬扬闹过一阵子,甚至听闻有诸侯意欲起事,可是到了最后,终究是天子手段出众,将各诸侯按压住。

在众位诸侯之中,自家这位侯爷,决计不算出众的,他深知彘正要寻一个出头鸟来打,做一个杀鸡给猴看,这时候是万万要小心谨慎,不敢得罪自己的。

想通这个关节,朝阳公主媚眸染上笑意:“侯爷突然回到府中,本宫倒是不曾准备,落林苑自侯爷离去,便一直上了铜锁,如今怕是满院灰尘呢。”

冯杰却一挥手,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倒也无妨,打扫一下便是。”

说完这个,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本侯平生最烦有人鼓噪,还望公主吩咐府中众人,万万不能搅扰了本侯的清净。”

朝阳公主挑眉,心中平添了几分疑惑,不过她还是笑道:“这个好说,侯爷但请放心。”

当下冯杰也不再赘言,径自领了弄玉去他的落林苑了,这弄玉走到转角处,还眼巴巴地朝后看了一眼公主,眼中凄清。

朝阳公主原先见他脸色,便也猜到他应是落下了病根,再见他这回眸一瞥,不由得又好笑又叹息:“当日原本是我看中了他,巴巴地请了玉香堂调-教得上乘功夫,没想到竟然被冯杰强占了去,落得个一身是病。”

叶潜听得这个,略皱眉,却不言语。

朝阳公主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他这人平时看似无情无绪,其实妒性极大,自己但凡提到哪个男人,他都要多看对方一眼,如今自己提起旧事,又见了这弄玉,他皱下眉头那是自然。

朝阳公主不会将这件事看在眼里,她有的是手段,把这块硬铁化为绕指柔,与她在锦衾间缠绵不绝。

不过对于侯爷的道来,朝阳公主心中却是庆幸的。

要知道,昔日她曾应下碧罗夫人,可以给她机会来诱叶潜。这件事若真得施行,事到如今,只怕平白惹得叶潜不悦,这让朝阳公主很是头疼,她心底暗暗想着寻个妥善的法子来料理此事,碧罗夫人那是同她多年的情谊,她们二人若是因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她实不忍心。

在朝阳公主未曾想出好法子之前,幸好敦阳城酷暑难当,碧罗夫人也无心前来侯爷府,才躲得过一时。如今侯爷骤然归来,这侯爷与碧罗夫人向来不和,两人见面,可以斗得你死我活,如今侯爷来,碧罗夫人自然不来。如此一比较,朝阳公主倒是盼着冯杰多在侯府逗留一些日子了。

接下来的日子,冯杰果然也没让公主失望,先是轻来名医替弄玉问诊,又是着令寻找灵丹名药,可算是把个侯府翻了个底朝天的折腾。只可惜,折腾了许久,那弄玉还是一日憔悴比一日,逐渐有了下世人的光景。

侯爷冯杰恼怒,把落林苑侍奉的一班下人通通责罚,弄得人人怨愤,可是又不敢多言。背后里便开始议论,说是弄玉得的是那见不得人的病,还说侯爷和弄玉同吃同住,怕是早晚也要传染上的。

一时之间,人人避落林苑,就连冯涛的奶娘都听说了这消息,哭着跪求公主,说是以后一定要禁止小少爷前去看望侯爷。

朝阳公主蹙眉听着奶娘的哭诉,点头道:“你且下去,到底情况如何,我自会去看看。”

奶娘听了,连连谢恩去了。

叶潜走上前,从后握住她的手,眉头紧锁,他自然是不希望她过去的,唯恐她得了什么病痛。

朝阳公主却笑道:“叶潜,无论如何,他是我的夫婿,他既有难,我原应过去看看。”

这话一出,叶潜握住她的手僵了下,然后缓缓放开,点头道:“你说得对。”

无论是否有名无实,他们都是结发的夫妻。

朝阳公主知道叶潜心中不好受,不过她也只是笑了下。

世间事,岂能尽如意。

如果叶潜连这一关都度不过,又何谈守她一生一世。

叶潜跟随公主走到落林苑门前时,公主却止步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便是。”

叶潜蹙眉:“我陪你一起进去。”

公主却摇头,语气坚定:“不用。”

叶潜见此,垂眸,淡声道:“好,我在这里等你。”说完这个他复又道:“如果遇到什么意外,一定要叫我,我马上冲进去。”他还是不放心平西候。

朝阳公主回眸笑看了叶潜一眼,点头道:“好。”

扔下了叶潜,也斥退了所有的侍卫侍女,朝阳公主一个人穿过重重回廊,踏着青石板路,来到一片寂寥的落林苑。

走进朱红色的大门时候,不经意间扫到那大门上已经要脱落的朱漆,忽然想起两年半前,她曾经踏着皑皑白雪而来,那时候她是气势冲冲地过来兴师问罪,那时候侯爷夺走了她的男宠弄玉。

不过两年多的功夫,时过境迁,人的心境却是变了许多,想想当初,不由得一声叹息。

抬脚,掀开帷幔,绕过屏风,却惊见侯爷正在为弄玉端药递水。

弄玉,就躺在当日被侯爷摆弄的那个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