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潜顿时感到不妙,沉声喝道:“小心!”

这话音一落,阿狸已经惊恐地“啊啊啊——”大叫着,两只小肥手拼命挥舞着往下栽,一旁的煦儿受到他的牵连,也跟着往下跌落。

叶潜一皱眉,脚下生风,匆忙赶到树下,这时候一旁的侍女也都惊惶大叫着赶紧拉开锦被去接,内侍们则是哭爹喊娘地大叫祖宗啊!

一片惊呼和忙乱中,众位侍女和内侍发现自己接了个空,慌忙看过去,却见叶大将军脸色阴沉地站在那里,两只手一手提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儿。

煦儿脸色苍白,两只手拼命握着叶潜的手:“阿舅,煦儿害怕!”

阿狸却是不怕的,他满不在乎地哼了声,对那个倒提着自己后领的师父感到很是不满:“喂,师父,你快些放下我们!”说着这话,他还用小粗腿拼命地去试图踢叶潜的长腿,可惜未遂,只惹得自己犹如一只秋千一般在叶潜手中荡来荡去。

叶潜冷笑一声,阴着脸喝斥自己的太子外甥:“你还知道害怕,既然害怕,为何爬到树上!”说完这个,他凌厉的眸子扫过众位侍从:“你们既是照顾太子和小侯爷,为何却让他们小小年纪便爬到树上?若是摔到,你们知道会是何等下场吗?”

煦儿素来听母亲教导,知道要听从阿舅的话,此时被阿舅如此训斥,顿时眼里泛红,几滴眼泪在眸子里打转儿,好生委屈。

阿狸却咬着牙犹如小兽一般对叶潜叫嚣:“叶潜,你好大的胆子,便是我们的师父又能如何,他是当今的太子,大炎国的储君,你怎可如此训斥!”

叶潜冷瞥了他一眼,手下一松,顿时阿狸这个 儿便被仍在了地上,滚了几个团儿后,终于狼狈地爬起来。爬起来后他也顾不上摸摸摔疼的 ,两手叉腰气愤难当:“虽说你救了我们,可是也不能如此训斥!”

叶潜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个发怒的 儿,冷声反问:“请问阿狸小侯爷,若是我不接你,你会如何?”

阿狸皱了皱眉小眉头,死鸭子嘴硬:“我自然是舒舒服服地落在地上!”

叶潜冷盯了阿狸片刻,忽然一步上前,揪住小 儿的后领,一手将 儿高高举起。

可怜的阿狸饶是大胆也吓了一跳,两只小肥手使劲抓住叶潜的头发:“你,你待如何?”

叶潜笑:“请小侯爷上树!”

阿狸一听,顿时怕了,两只手紧抱住叶潜的脑袋,耷拉着眉毛哭丧着脸扯着嗓子喊道:“煦儿,快些救我!”

煦儿见此,忙上前道:“阿舅,放下阿狸!”

一旁的侍女侍卫也是怕了的,忙上前跪倒一片:“大将军,手下留情!”可别再把这个难缠的放到树上了,若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是担当不起啊!

叶潜自然根本不会真得把这么软糯的一个 儿挂到树上吊着去,他见阿狸鬼哭狼嚎地求饶,脸色终于稍缓:“你既知道怕了,那我便饶了你。”

阿狸犹自抓着叶潜的脑袋不放,小脸上已经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我不信,你这人一看便不是好惹的!”

叶潜哑然,将 儿倒手抱在怀中,温声道:“松开,我放你下来。”

67 撒尿

阿狸闭着细眸拧着浓眉摇头扯嗓子大喊:“不下去!”声音响亮,震得人耳朵疼。

叶潜终于忍不住,眸中泛起一丝笑意:“那你要如何?”

阿狸睁开一只细眸悄悄地打量着叶潜,见他面色缓和,当下迅速闭上眼睛,干脆装死一般趴在他身上:“我快要吓死了!”说着这话,耍赖地将脸上的泪啊鼻涕啊一股脑全都蹭到了叶潜衣服上。

叶潜挑眉,吓死?刚才是谁喊得中气十足,几乎要震破人的耳朵

阿狸委屈地瘪了瘪小嘴,两只手犹自揽着叶潜的脖子不放:“我刚才被你摔在地上,摔得 好生疼痛。”

叶潜闻言,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小 ,入手只觉得这 儿的小 果然同样是一团肉,软绵绵圆滚滚的。阿狸故作无力地趴在叶潜肩头:“我不但 疼,腿好像也有些疼……”说完他开始如同杀猪一般哼哼:“我走不了路了……”

一旁的煦儿缩了缩脖子,想着本是你连累我掉下树来,如今我是没事,你却故意做出各种姿态让阿舅抱着你。他心中颇为不满,眼巴巴地瞅着叶潜和阿狸,心道那可是我的阿舅,还不曾抱过我呢!

叶潜见这小小 儿好生可怜的样子,唇边绽开一点笑,温声道:“你倒是可怜。”

此时阿狸靠在叶潜身上,只觉得眼前叶潜的身体完全不同于自己的母亲。自己的母亲又软又香,让人恨不得一直抱着,舍不得放开。这个叶潜呢,虽然比起母亲是硬了许多,可是被他这样抱着竟然有种别样的舒服感。小小的阿狸还说不出这种滋味,他只觉得在这个人怀里这么躺着,仿佛刮风下雨什么也不用怕了,当下真是一点都不愿意离开。

他忍不住惬意地哼哼了两声,闭着眼睛装睡。

叶潜见他又哼哼起来,挑眉问道:“难不成你还疼?”

阿狸听叶潜这么问,忙拽着他的衣服,两手还要环住他的脖子:“疼啊,疼死了!腿也疼,胳膊也疼,走不了路了!”

叶潜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只好继续抱着。

偏生此时,一个内侍忽然匆匆跑来,找到阿狸,总算松了一口气,上前禀道:“大将军,公主派人来接小侯爷了。”

赖在叶潜怀中的阿狸听到这个,眼珠子动了动,赶紧哼哼道:“我好疼!”

内侍为难地看了眼小侯爷,又看看叶潜,心想这是怎么了。

叶潜见此,眯眸瞅了眼赖在自己身上的阿狸,淡声道:“既然公主派人来接小侯爷了,小侯爷又无法走路,那我便送他回去吧。”

于是宫中众位内侍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如今朝中风头最劲最为年轻英俊也是最为权重的大将军,抱着阿狸那团肉儿信步向宫外走去,到了宫外,叶潜直接抱着 儿翻身上马。

阿狸这个小肉包原本还时不时偷眼看看叶潜的表情,可是后来,一路走来,温暖的怀抱,让人安心的气息,平稳而有节奏的脚步,他原本是有些困了的,人又年纪小,没几下竟然眼皮子耷拉,沉沉睡去了。

路上,叶潜见他睡了,唯恐冷风吹坏了他,便一手抱着他,一手解下自己的袍子将他盖住。如此一路到了公主府时,早有侍卫进去通报朝阳公主,并将叶潜迎入府中。

当叶潜走入公主府大门时,脚步停顿了下,不由得抬头看向公主府那几个大字。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名正言顺地走入这里吧。

待到进入花厅之中,朝阳公主迎上来,第一眼便看到叶潜怀中犹自用袍子包裹住的阿狸。

她皱了下眉,摇头道:“阿狸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时候,仿佛是听到母亲声音的缘故,战袍下的 儿蠕动了下,叶潜和朝阳公主都禁不住看向那战袍,于是两个人便见战袍再次动了下,接着便是一个大大的哈欠的声音。

朝阳公主淡声道:“他醒了,放他下来吧。”

叶潜这一路抱来,入手软糯,又觉他在自己怀中睡得如此香甜依赖,竟然有几分舍不得。谁知道此时,忽感到一股热流渗透衣服只浸入胸膛,他眉头一皱,不解地低头看过去。

此时阿狸已经一手 眼睛,一手下意识地将那战袍挥开。

叶潜僵硬地望着他,忽然意识到胸膛那股热流是什么了。

阿狸睁开迷蒙单纯的眸子,看了看眼前的叶潜,再看看一旁的母亲,忽然,他净白圆润的小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

朝阳公主伸手道:“把他给我吧。”

叶潜凝视着朝阳公主,却并不把阿狸给她。

她身姿荏弱,纤腰不盈一握,阿狸这个 儿,她怎能抱动。

当下叶潜抿了抿唇,问道:“他的房间在哪里,我把他抱过去吧。”

朝阳公主闻言抬眸,淡淡地瞥了眼叶潜,这一眼犹如羽毛扫过脸庞,痒,难耐,却毫无重量。

她唇角动了下,疏远而有礼地道:“罢了,不必劳驾,他已醒了,将他放下便是。”

叶潜无奈,看了眼怀中 儿,只好将他放下。

可怜的阿狸是不想离开的,可是他脸颊泛红,正不好意思着呢,当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脱离了那个温暖舒适的怀抱,被放在了地上。

他低着头,灵动的细眸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叶潜,果然见他胸前衣襟有一片可疑的湿润,当下越发羞涩。

朝阳公主扫了眼叶潜,目光停留在那处湿润,很快她便明白过来,顿时俏脸含霜,沉下脸道:“阿狸,你太放肆了,竟然如此作弄叶大将军!”

叶潜见阿狸含羞低头咬唇的小模样,心中大大不忍,忙道:“你不要怪他,他还是小孩子,这是难免的。这种事,便是大人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朝阳公主想起之前的放盐茶水一时,对自己的儿子实在有朽木不可雕之心,正是气怒交加,此时听得叶潜竟然为他如此求情,却是想起那碧绿犀牛角,不由得冷笑一声,唇角泛起讽刺的弧度,冷瞥了叶潜一眼:“是吗?大人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叶潜见朝阳公主发怒,莫名所以,原本藏了一肚子的话竟然说不出来,只好诺诺地点头道:“确实是。”

朝阳公主冷哼一声,轻蔑地扫了眼叶潜:“对的,大人自然不会随处撒汤,可是总会有其他事难以忍耐的。”说起此事,她便想起自己这些年来摒弃面首不近男色,一是为了阿狸,二来还不是因为心中有他,可是此人倒好,便是前去南蛮行军打仗,也不忘那等旖旎之事

阿狸并不明白母亲为何生气,只以为是为了自己那一泡尿儿连累了叶潜,便忙上前,小心翼翼拉着母亲衣摆哀求道:“母亲——”

朝阳公主一挥衣袖,冷声命道:“带小侯爷回屋去,我稍后自然好生管教!”

侍女上前,低头应了一声是,当下自然带着阿狸回房,可怜阿狸一步三回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叶潜。

叶潜望着阿狸那小娃儿恋恋不舍的细眸,心中不知怎么乱作一团,待到阿狸转过回廊看不见了,他终于忍不住叹息一声:“你,你何必对他如此严厉,他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朝阳公主凉笑一声,笑声来透着打心眼儿里的不屑:“大将军,您送回阿狸,本宫在此谢过,大将军若是没有其他事,请恕本宫无暇奉陪。”说着,她一挥衣袖,转首离开,离开之时衣袂飘飞,如有风一般。

叶潜默默地站在那里良久,鼻端犹自可以嗅到她衣袂飘舞所带来的幽香,可是伊人已经不知何处去。

他站了许久,终于觉得自己在这里不太妥当,便径自离开,待走到府门外,正要翻身上马时,冷风一吹,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袍子已经忘在了府中,而胸前一片湿润,此时就着冬日的寒风,煞是湿凉。

他无精打采地信马随意走着,脑中却是翻腾着这几日的苦苦等待,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好不容易见了她,却被如此轻易地打发出来。

他又想起那个碧绿犀牛角,想着她就算不知道那是南疆男女定情的信物,也应当知道那是他送的,怎地丝毫不见提起?

慨然望天,不由得苦苦思索,难不成这些年来真得是自己一厢情愿?对她来讲,自己真得只是昔日一个曾经入过帷幔的面首,许许多多男人中的一个?

他摸着冰凉的前胸,忽然一股不信邪的气恼泛在胸间,他一咬牙,恨声道:“不行,今日我必须与你说清楚!”说着这个,他调转马头,猛拍马屁,疾向公主府方向奔去。

68 阿瑾

这时候小侯爷已经在侍女的侍奉下换了尿湿的衣物,穿着干净的衣衫等着母亲。他想起白日的事,实在觉得羞惭,于是这小胖人儿便蹲在床头发呆。百无聊赖之间便随手扯着床头的玉枕来玩,小胖手正摆弄着,却见玉枕旁放着一只碧绿色的犀牛角。

一般的犀牛角阿狸是见过的,可是这一只,通体如翠碧绿如玉,实在是好看,他两只小手使劲儿握住来回看,看了之后便再也舍不得移开眼睛。

他搂着这犀牛角,心道:“这么好看的玩意儿,怎么我没见过呢。”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最后抱着牛角从床上顺着 来,笑逐颜开:“这个我拿走了!”说着便满心欢喜地抱了拿回自己房间,也不等母亲回来了。

这边朝阳公主待叶潜走后,自己在厅中默默站了一会儿,正要回屋去找儿子教训一番,谁知忽听到外面来报,说是大将军去而复返,有事求见。

朝阳公主听到这个,只淡声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叶潜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进来后两眼直直地盯着朝阳公主不放。

朝阳公主轻挑娥眉,淡声问:“大将军去而复返,有何要事?”

叶潜严肃地点头:“是有要事。”

朝阳公主轻笑:“请讲。”

叶潜轻咳一声,开始朗朗道来:“朝中御史大夫庄遥,食邑上万,袭图兰侯爵位,可是年已三十有七,且曾有过妻室。”

朝阳公主闻言,眸中一愣,凝眉不解地望着叶潜,这是作甚?

叶潜如火的眸子盯着朝阳公主,继续道:“光禄大夫给事中蔡衡,年纪倒是不过三十,因巧也一直未曾娶妻,可是他却生得身形短小,不足以匹配公主。”

朝阳公主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娥眉轻蹙,淡然望着叶潜。

叶潜凝视着公主神情,见她不急不恼,实在猜不透她的心思,便硬着头皮继续道:“安阳侯之子窦建宁,倒是年轻有为,长得也是一表堂皇,与公主倒是正相配。”

朝阳公主听他徐徐讲来,不免好笑,唇边一抹笑意浮现,此时听到这里,饱含嘲弄地道:“只可惜窦建宁虽然年轻,可是如今身无爵位,亦无官职,若是比起来,自然没有大将军年少有为位高权重!”

叶潜听得朝阳公主这么说,面上泛起 ,可是两眸越发火热,凝视着朝阳公主哑声道:“公主说得极是。若是论年纪,潜不过二十有二,刚过弱冠之年;若是论官位,潜如今战功赫赫,忝居大将军之位,封侯远征,享食邑万八;若是论经历,潜一直未曾婚配,更为任何婚约在身。无论是哪一点,潜都比那些求娶公主之辈胜出几分。”

朝阳公主斜睨他一眼,唇角不自觉挽起:“可是那又如何?”

叶潜被公主这样反问,一时怔然,片刻之后反应过来,两眸攫住她不放,直直地问:“昔年你曾说过,必要封侯拜将方有资格娶你,如今我已封侯,更为大将军。”他双眸如火,浑身发热,就连鼻息里都喷薄着热气。

朝阳公主淡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恭喜你。”

他盯着她,眸中闪过气恼和挫败,不过还是缓慢而郑重地,用暗哑的声音问:“如今我是否可以娶你?”

饶是朝阳公主如此淡定,听到这么直白和火热的话也是一怔,眸中一瞬间闪过千百种情丝,最终却是低眸一个叹息。

叶潜见此,心中犹如被利爪挠打一般,忍不住一步上前,直言问道:“你还是觉得我不够好?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只要你说来,我便一定会做到!”

朝阳公主抬起媚眸,凝视着眼前这个热切急切的男子,以着一种温润的声音缓缓地道:“叶潜,你要记住,假如你做了什么,那都是为了你自己,不是为了我,从来不是。”

她回转过身,背对着叶潜,轻叹了口气:“如今你已经不是当年平西侯府的小小马奴了,要记住不要做与自己的身份不相当的事。”

她的语调柔和凝重,仿佛是一个姐姐在教育自己不懂事的弟弟般,又仿佛数年前那个高高在上的朝阳公主教训着她手下的一个卑贱的下奴。

叶潜鼻子发酸,眼眸甚至发热,胸臆间澎湃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潮,这使得他不再顾忌,猛地上前骤然从背后将她抱住。

朝阳公主未及防备,猝然被他搂在怀中,倒吸一口凉气,想要挣脱,可是却如入了牢笼,丝毫挣脱不了。

叶潜将棱角分明的脸庞埋首在她馨香的发丝中,语中带着哽咽:“你为何如今依然对我这么冷漠?难道你心里真得没有我?”他狂乱地 着她的细丝,口中无意识地呢喃:“我不信的,你心里有我的,可是为何要这样折磨我?”

朝阳公主媚眸微闭,唇边溢出一丝叹息。依然是那么坚硬厚实的胸膛,依然是强有力的紧紧箍住,仿佛只要一个松开便怕她丢了一般。这个久违的怀抱,比起数年前,丝毫未变,可是那个拥抱着自己的男人,早已不是跪在她膝下可以任凭她玩-弄于股掌间的小小骑奴了。

灼热的气息在她脸颊边萦绕,那个刚毅的男子强硬地搂着她,语气脆弱,仿佛一个迷失的孩子。

朝阳公主闭着双眸,伸出纤纤玉手,怜爱地摩挲着他禁锢着自己的强壮手臂,又沿着这手臂,绕到后方,去摩挲他的脸颊。

他的脸庞一如少年时般棱角分明,只不过经历了几年沙场历练后隐去了锐气,卸掉了压抑,更多了几分沉稳和坦然,以及面对自己时的勇气。

朝阳公主光滑 的手指怜惜地抚过他 的鼻梁,抚过他刀削一般的薄唇,凉滑的手指在他唇边摩挲,感受着那 的气息。

叶潜颤抖着手,将她 的手指握在掌心,然后放在唇前 ,口中仿若呓语:“你心里明明有我……”

他将她的手指放入口中, 一下,惹得朝阳公主一阵轻痛,忍不住蹙眉。

叶潜口中喃喃道:“你怎可如此待我……”说着这话时,他又咬了一口那削葱一般的 。

这次朝阳公主越发痛了,忍不住低呼一声。

叶潜猛然将她翻转,迫使她面对面于自己相拥,俯首凝视着熟悉的脸庞,却见她轻蹙娥眉,薄唇微凉,依稀是许多年前的模样。

他骤然俯首,攫住她莹润犹如樱桃一般的 ,狠狠吻下,疯狂地啃吃,惹得怀中的她发出阵阵 的喘息。迷乱的气息中,她情不自禁地伸出修长纤弱的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在他怀中承受着他犹如狂风暴雨般的 。一旁的锦绣早已挥退众多侍女,此时见此情景,默默地退下。

叶潜一边贪婪地啃噬着那两片薄唇,一边恨声道:“朝阳,我恨你!”

她的 犹如风雨过后的樱桃,越发莹润鲜亮,可是却染了一丝狼狈,她整个身子无力地倚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默默地垂首在他胸前,偏偏却是闭唇不语。

叶潜垂眸见她这般情态,心中越发恼恨,抱着她 将她整个托起,又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朝阳,今日今时,除我叶潜,还有谁能如此待你?”

朝阳公主闻听此言,陡然睁开妩媚的双眸,怔怔凝视着眼前男子。许久之后,她喃喃开口:“潜……”

叶潜听到这声呢喃一般的低唤从怀中女子唇中吐出,已是身形一颤,不过还是强自克制,听她把话说下去。

朝阳公主眸中黯然,垂下眼睑轻声道:“潜,昔日你我身份悬殊,自然不能相配;可是今日你已贵为众望所归的大将军,必有无数豪门贵女青睐于你,你大可从中挑选。”

叶潜闻言皱眉,眸中转冷,沉声逼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朝阳公主两只手扶在叶潜胸前,低首道:“世人皆知朝阳长公主声名狼藉,昔日面首无数,如今又已二嫁,怕是——”

叶潜听出她话中含义,可是心中却是越发恼恨,他狠狠揽住她的 ,迫使她与自己耻骨相接,然后一只手托着她 的下巴,一字一字地冷声道:“朝阳,我何曾在意过别人怎么看你,你又何曾在意过他人怎么评你,你若心里有我,断然不会说出这番话来!你说这话,分明是将我的心扔在地上踩!”说着这个时,叶潜陡然明白,眸中转亮,闷声道:“我明白了,你原来根本是试探于我!”

他明白这个道理,心里忽然豁然开朗,这个女人,面上冷媚,其实心里深处还是存了一丝忐忑,所以才拿这种言辞加以试探吧?想到这里,他心中气恼瞬间烟消云散,当下霸道地将这个曼妙的身子打横抱在怀里:“阿瑾,我不管你到底要如何,反正你必须嫁我!”

说完这个,他真是满心畅快,仿佛这活了二十二年从未有今天这么快活,当下将怀中女子搂得越发紧了:“我绝不允许你再嫁给别人!”

朝阳公主被他忽然打横抱起,正是七晕八素之时,忽又听到他那霸道的一番话,心中半是甜蜜半是心酸,一时之间却觉得眼前一切恍然如梦。可是忽又想起什么,抿唇问道:“你为何叫我阿瑾?”

叶潜打横抱着朝阳公主踹门进屋,此时听到这个,挑眉淡定地反问:“难不成你的闺名不叫阿瑾?”

69、久旷

朝阳公主身边的侍女早已被锦绣驱散,如今叶潜横抱着公主入了房去,里面并无一人,原本该在屋中等候的阿狸也已抱了碧玉犀牛角乐滋滋地回屋去了。

叶潜舍不得将公主放下,抱着她两个人一起躺下,很快便滚作一处。气喘吁吁中,朝阳公主只觉得眼前刚硬的男子,已非少年之时叶潜可比,不由身子发软,纤手紧紧抵住他的胸膛。

叶潜感觉到朝阳公主的身子略有抗拒之感,越发不满,便干脆将自己强壮的身体整个将她覆盖住,感受着这个娇弱纤细的身子在自己下面无能为力的蠕动,心中不由大快,当下粗声喘着,在她耳边急切地低声喃道:“阿瑾,我好想你!”

说着此话时,他急迫地解开她的衣衫,寻到那处水润之处,也顾不得其他,便进入。朝阳公主久旷,自然难耐其大,更何况此时叶潜体壮,越发惊人,自然常人难以承受,当下不由得自喉间发出一声低咽,两只纤手紧抓着叶潜宽大厚实的肩膀,其声轻颤,细声急道:“慢些……”

她语音娇弱,又因被压制在下,身形纤细的她竟没有了往日凌人之冷媚,反而有了几分承欢于身下的味道。这让叶潜明明心生怜惜,可是想起这数年的奔波和苦闷,想起这旷久的痛苦和思念,心中却是越发快慰,竟然有种恨不得越发将她蹂躏,只让她心生悔意再也不能没了自己。

当下他不退反进,将自己三x之物寸寸逼近温紧软香,犹如巨石沉入泥潭,步步推进,在无限阻力和紧热的包容中感受那无上的快感。

朝阳公主发出一声难耐的呜咽,优美的颈子情不自禁地后仰。叶潜火热的眸子直直盯着身下女人,只觉得那体内的脉动犹如一只缺水的鱼儿般在跃动,灵动x人温腻团软。

叶潜见此,越发兴动,当下大起大合,急喘粗打,犹如暴风吹过绿柳,骤雨扫过牡丹,只惹得身下的朝阳公主娥眉轻蹙,口中凌乱不能成声,玉波轻颤荡漾无限,三千媚丝缕缕抽动。

正此时,叶潜忽然低呼一声,猛地僵住,然后x关便是一松,再也不能遏制,将自己一腔热浪尽数喷在她的塞莲小口中。...

这倒是朝阳公主始料未及,此时行正旺,身子被他弄得不上不下,正如那衾红浪涌之际,忽然风雨骤停,小小舟儿被搁置在浅滩之上,动也动不得,进也进不得,骚动难耐,不由得银牙紧咬下唇,两眸中犹如被湖水被打碎后的散波,怔怔望着叶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