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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位名叫原勋,身份是她丈夫的男人,是怎么样的一块玻璃,自己又是站在什么角度看着他?

正想着,就听到陈思琪低叫了一声:“原勋,我有事必须走了,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吗?”

原勋挑眉,淡声反问:“有人限制过你的人身自由吗?”

陈思琪无语,不过没敢说什么,转过脸来对童瑶说:“童瑶我先回去了,十万火急的事,必须回去!”

“什么……”

她想问,到底是什么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可是陈思琪已经抓起自己的包,一溜烟跑了。

“今天玩得怎么样?”男人低着头,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依然不曾离开报纸。

“还好。”她还没洗澡呢,一身汗,脚上还有点泥巴,站在这里被那看着报纸的男人问话,总觉得像小学生被训导主任教育。

原勋半倚在那里,举着个报纸看,不过透过报纸旁边的缝隙,他可以看到他那野了一上午的妻子正紧巴巴地站在那儿,裤腿半挽起,露出纤细柔美的脚踝。

他眸色慢慢转深,喉头开始发涩发紧。

“先上楼洗澡吧,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荷塘小炒,还有虾饺,洗完了赶紧下来吃饭。”

“嗯。”她点头,连忙答应。

抬脚刚迈上台阶,她忽然想起一件事,转身看过去。

谁知道一回头,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原勋目光并没有落在报纸上,而是正望向自己的方向。

四目相对,他眸间神色难辨,她却有些意外。

“我……我其实就是想问问,今天霍大夫怎么过来了?”

她最近有陈思琪陪着,心情愉快,总不能说,她现在得了产后抑郁症?

“放心,你没病。”他语气中竟然有些嘲讽的意思。

“那——”她更加纳闷了。

“是我有病。”

第53章

“是我有病。”

“你病了?”童瑶担忧地上下打量原勋,这才发现他脸色看起来确实不太好看, 眼底还带着红血丝。

“只是一点感冒, 吃个药就好了。”

“你……”到底现在还是夫妻,而且他对自己又很好, 她有些担忧地望着他:“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不必。”他语气冷得很。

“那我上楼去了……”

回到自己房间, 洗了个澡,下来吃饭,可是原勋已经不在了。

她有些担忧,问起陈妈, 该不会是他生病了才不吃饭吧, 结果说并不是,说先生只是有点事要处理才上楼了。

童瑶到底有些不安, 食不知味地吃着饭,想着心事。

想起刚才看到的霍大夫,又觉得有些疑惑, 难道他竟然是个全能大夫, 既能给自己看病, 又能给原勋看病?抑郁症到伤风感冒,无所不能?

可是这种疑惑在她心里也就一闪而过罢了, 毕竟现在原勋又没说非要让她吃药,她也不想为了这个多花心思。

吃完饭,陈妈过来,恭敬地说:“太太,牛奶要喝吗?”

童瑶本来不想喝的,可是不知怎么想到今天原勋说做了自己爱吃菜的样子,记得以前他都会叮嘱自己记得要喝热牛奶。

这个人……她最初觉得很虚伪,后来觉得他对自己极好。

她点了点头:“嗯,拿过来吧。”

喝了牛奶后,看看时间约莫一点多了,她也有些困了,便上楼午睡。

躺在那里,开始是怎么也睡不着的,心里藏着的心事很多,譬如关于原叔叔和妈妈的故事,譬如关于自己那让人疑惑的重生,又譬如,那个十几岁时的自己。

她想起这个,就忽然记起之前在山上用树枝勾勒出的简笔画,那个十五岁的自己。

她没有日记了,没办法重生到过去了。

如果能再重生一次该多好,至少让她知道,这所谓的重生,到底是真切的经历,还是虚假的幻象。

如果能再重生一次就好了……

临睡前,这个意念停留在她脑中,而在她紧闭的双眼里,在那一片黑暗中,却浮现出一个十五岁小姑娘的画像,她有一双湿润敏感的大眼睛,总是文静温柔地望眼前的一切。

她有一双湿润敏感的大眼睛,总是文静温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眼睛一眨,里面好似有清泉在流淌。

她还很小,才十五岁,年轻得仿佛春天里刚刚萌动的小树苗。

她还……很小?

童瑶轻轻拧眉,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细细地打量。

陈思琪说自己仿佛被冻龄了,看着还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可是如今她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孩子,这才意识到,年轻时候的样子,和后来根本不一样。

年轻时候更加饱满鲜活,怯生生的眼睛里含着一汪泉水。

她抬起手,摸了摸脸颊,便看到镜子里的女孩子也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是了,这就是自己,十五岁的自己。

她竟然又重生了……

又重生了……

她咬了咬唇,镜子里的女孩也咬了咬唇。

一阵刺痛传来,那种刺痛真实鲜活,她怔怔地望着十五岁的自己,想着果然是真得重生了啊……并不是幻象,也不是做梦。

她一时有些无措,环顾了下这个房间,明白这是十五岁时自己的房间。

明明没有日记,为什么自己会重生?

这次重生,又能持续多久呢?

她心里隐约能感觉到,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必须去做几个紧要的事情。

第一紧要,自然是想办法救妈妈。

她之前重生那么多次,为什么竟然忽略了明明应该记在心头最最重要的事情呢?

她一边自责,一边冲出房间,试图寻找妈妈。

可是来到了客厅里,她才发现,上面放着一个便签。

一把抓过来,上面是熟悉的字体,妈妈写的。

“瑶瑶:

我和你原叔叔出去日本旅游了,可能要一周才回来。冰箱里有一周的食材,你记得自己做饭,如果不愿意做,就去楼下饭店买一些。我床头第二个抽屉里放了一些钱,足够你这段时间花的。

——妈妈留”

童瑶看着这个便签,竟然有一种想骂天骂地的冲动。

可是她嘴巴张了又开,最后也没发出半个音。

她并不会骂人。

紧紧捏着这便签,她想笑,又想哭,呆了一会儿,最后落下的还是泪。

她的妈妈,她的原叔叔,终究逃不过这一劫是吗?

她知道自己重生的时间并不多,没办法去日本把他们找回来,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想办法打电话告诉他们一些事情,他们一定会把自己当疯子。

事到如今,她也深切地意识到,所谓的重生,其实根本没有改变太多,至少实质性的人生进展,根本没有因为她的重生而改变。

这也许是神秘浩瀚的宇宙中星球运行所定下来的铁律,更有可能是一个人生下来就有的不可违背的命数,当然极端点说,这甚至可能是个阴谋家酝酿出的惊天谎言。

可是无论哪一种,她都明白自己的脆弱和无能。

她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

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改变,更遑论去拯救妈妈,拯救原叔叔。

她捏着那字条,半蹲在地上,颤抖地捂住自己的脸。

她是如此无能,这个无能的自己,现在能做些什么?

回到十五岁的年纪,她不是来凭吊那双曾经犹如清泉一般的眼睛,更不是来瞻仰自己年少时的闺房。

她总是要做点什么,为以后的自己。

默了片刻后,她脑中突然有了想法,连忙跑回了自己房间。

曾经的房间,她虽然已经有些陌生,不过好在熟悉的场景很快唤回了她的记忆和手感,她找到了自己当年的日记本。

就是那个日记本,那个后来被一页一页撕开散乱了的日记本,上面一页一页密密麻麻都是日记。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十五岁的时间点,这本日记还没有后面和原勋遭遇的内容。

她如获至宝地拿着这日记,又从旁边笔筒里抽了一支笔,颤抖着手,想着该写点什么。

希望写个能对自己以后有用处的。

她先找了一页空白页,想了想,她郑重地开始写起来。

“2003年9月17日

今天,我给妈妈打电话,说今天没课,我晚上回去吃饭。妈妈答应我给我做好吃的清炖鱼汤。我本来下午有一节政治课,上完课后,晚上才能回到家。可是我觉得,好像家里要出事了,我心里砰砰乱跳,所以我应该逃课,立即回家。”

写完了这个后,她又盯着细读了一遍,最后在后面又加上了一句:必须早点回家,今天有比天还重要的事,所以必须早点回家。不要做公交车,公交车堵车,我要打车回家。

二零零三年九月十七日,那一天是妈妈的忌日。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而那个站在一旁的人,是原勋。

这件事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尽管她无数次地揣摩这件事,心里明白原勋绝对没有杀害妈妈的任何动机,可是她依然有过疑惑。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她们家里,为什么妈妈会倒在血泊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无论自己怎么逼问,都觉得他给出的答案有问题?

他根本没法给出一个让自己觉得毫无漏洞的答案。

这是她永远无法释怀的疙瘩,是曾经将她折磨至死的原罪,是她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自己亲生儿子的痛因。

她必须想办法救回妈妈,必须知道那一件事的真相。

要做到这一点,她就必须重生回到九月十日那一天,而且不能晚,必须是在傍晚之前赶回去。

要不然,她依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的生命逝去。

写完了这个后,她又拿起笔,换了一页纸继续写:

“2003年10月17日

这一天,千万不要喝醉酒,千万要锁住门,千万不要见到原勋。

如果你见到一个叫原勋的人,记得让他滚。

无论你多么悲伤绝望,无论你多么需要一个怀抱来安慰,那个人都不是原勋,他只能让你踏入永无止境的纠葛中,他会让你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会让你沉沦到无边的黑暗中。他是一个恶魔。

永远记得要远离他。”

她写完,咬着笔仔细打量了一番,又觉得不对。

真得让原勋针对离开吗?

还有原修呢?

这样是不行的。

第54章

她皱眉思考了一番,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划掉了之前的内容, 继续写道:“这一天,我喝醉酒, 喝醉酒的我, 看到了原勋。他抱了我,我没有反抗,钻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写了这些后, 万一自己重生, 应该是会重生到发生关系之后吧,这样至少原修可以保住了。

既然原修保住了, 她可以任性妄为了。

“醒来后的我,很生气。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呢?他是个那么凶恶的人,高深莫测, 有权有势, 我一辈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花心, 他凶狠,他在床上总是让我不好过, 他就是故意欺负我, 他太坏了。这样的男人,上床睡了就睡了,千万不要嫁。就算嫁了,也肯定会离婚的。如果不离婚, 只能被他囚禁一辈子,当一只小宠物!”

做完这些,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如果想来,她人生中最大的遗憾,唯独这两件了,一个是母亲死在自己面前,死因不明,成为疑案,多年之后依然不能破解,也导致自己后来根本无法接受原勋;二个是悲伤过度,酒后乱性,和原勋滚到了床上,就此珠胎暗结,只能奉子成婚。

如果这两篇日记能够侥幸保留下来,以后她有没有可能见到?如果见到,她是不是能根据这两篇日记重生到那两个关键的时刻点,从而真正地改变后面的人生。

她如果真得和原勋怀孕了,坚决不在一起,可是如果那样,她不是要带着原修远走高飞?

自己……年纪不大,未婚生子,能照顾好原修吗?

她眼前浮现出原修那天性冷静却十分乖巧的小脸蛋,心里泛起阵阵疼惜和不舍。她并不怕吃苦受穷,可是她应该自私地让儿子跟着自己受罪吗?

而且,原勋会允许吗?

她想起原勋在书房里和自己做过后,用冷淡的语气扔下的那句话。

我的骨肉,绝对不能当父不详的私生子。

如果他坚决不允许的话,她是不是应该把原修留在他身边。

他这个人虽然很可怕,可是对自己儿子还是用心的,原家人也不会亏待原修。

但是如果这样,自己岂不是还是无法弥补对原修的遗憾?

她咬着手指头,纠结了半响,最后还是拿来了一页纸,在上面写着。

“2004年5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