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啊。”

“瓜皮三丝卷儿,喜欢吗?”

“嗯。”

“香笋炒腊肉,喜欢吧?”

“嗯。”

望月一叠声地报菜名,一叠声地端菜,杨清面上轻松的笑渐收住了:谁早上吃这么多油腻的东西?他看都看饱了啊。

望月连续端了四五盘菜,再加上两盘糕点,再算上米粥,桌上清扫一空,全是她带来的东西了。她正看着杨清,说,“都是给你的,全吃掉!”

杨清:“你疯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大鱼大肉地这么吃过?还是早上!

望月伸出冰凉的小手,杨清往后躲了下,这么近的距离,他还是没能躲开小姑娘的魔爪。小姑娘捧着他的脸,深情款款道,“清哥哥,你不要委屈自己了啊。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需要发泄一下。你总是憋着自己,多辛苦啊。你要适当发泄,要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要总是自己忍着。你这么忍着,我会很心疼的。”

杨清:“所以你就端这么多菜,准备撑死我,转移我的注意力?”

望月嗔他一眼,“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就是希望你调整自己的情绪嘛。”

杨清:“”

少女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杨清叹口气,笑问,“真要我调整情绪?”

“嗯嗯嗯!”

“好,”杨清推开她,站了起来,整理下坐得略松垮的衣襟,往外走去,“我出门逛逛,调理下心情。”

望月:“”

有些惊愕,本能反应就是,外面下雨啊!

连忙追出去,放在门口的伞递给了出去的杨清,“别淋雨!”

杨清顺手接过她递来的伞,撑开就出去了。

看他走后,望月靠在门上,哎了半天,也没哎出个所以然。她正哎着,见撑伞的青年又反身回来,走到檐下问她,“有没有想吃的玩的,要我带的?”

望月立即笑逐颜开,扑过去在他冰冷的面上亲了一口,巴拉巴拉报出一大堆吃的玩的。然后迟疑问他,“你都没出过几次门,你知道怎么走吗?”

杨清看她一眼,没说话。

望月立刻狗腿道,“你怎么不知道?你当然知道!你这么厉害,什么都难不倒你!”

杨清反身走了,望月喜滋滋地乐着杨清主动反身回来问她话,这么好的男人,出去玩都想着她,之前的苦没有白受!

之后一整天,望月都在家中翘首以盼,盼着杨清回来带礼物给她。雨倒是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天,一直没有停。快到傍晚的时候,望月没有等到杨清,却等到了原映星。她见到原映星,压下心中的异常,打招呼,“找我干嘛?”

原映星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她。

心中想:月芽儿啊我竟是明知道以前很喜欢她,可就是生不出那种悸动来。

望月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很自恋地想:不会要找我表白吧?

原映星没找她表白,而是笑吟吟地温柔道,“月芽儿,你跟着杨清好好的,我要离开,回工布去处理这次的内乱了。”

“啊”他告别得太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望月怔怔然看着他。

两人立在屋檐下说话,一丈之外就是漫天的雨帘,一丈之内,则是彼此。

而不远的角落,姚芙站在绿荫中,痴然地看着这一切,脸色苍白。她比谁都清楚,现在的原映星,已经不是一天之前那个跟望月充满感情的原映星了。她今天视线之内看到原映星,系统就给出了她提示。于是她鼓足勇气上前,想跟原映星谈谈。然即使是这个原映星,也没有理会她。

他明知道她跟在后面,就是没有等她一等。他直接来找望月。

现在,还用奇异的眼神,看着那个少女。

姚芙迷惘:系统没有提醒我他的好感度降低了,他还是喜欢我的。可对于原映星来说,这种喜欢,好像也没什么。

是啊,没什么。他完全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谁又控制不住呢?腿没有断,脑子还清醒,怎么就控制不住?

他没有变,变的人,是姚芙自己啊。

姚芙正思绪翩翩间,突听到院门外的动静,她警醒,忙用轻功逃开。临去前,她看到撑着烟蓝色伞、缓步上台阶、手中提着油纸包的白衣青年。伞下,他光洁白润的下巴,闲庭信步般的悠然缥缈气质,让姚芙认出了他是谁。

只有杨清有这种气质了——他也来找望月?

一方屋檐下,原映星正在掏出一枚牌子,递到望月手中。

在少女低头看时,原映星后背感觉到一道目光,他嘴角露出了一丝隐约笑意,面对望月时,更加温情缱绻了,“月芽儿快看看。”

望月看到自己手中,被放置的是圣火令。

独属于原映星的教主身份的圣火令。

她一惊,推回去,“你怎么把这个给我?我不能收!”

“拿着吧,留在我身上,也没什么大用,”原映星漫不经心讲道,他本就是圣教教主,他昨晚才用了圣火令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在圣教,只要他这个人在,谁也质疑不了他身为教主的权威,“留给你做个念想。万一我死了,教主之位就是你的了。”

“!你怎么会死?!”望月顿时快疯了,抓住他的肩膀,用力看他,“原映星,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我不要留下了,我要跟你回去!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死?!”

原映星怔了一怔后,笑道,“骗你玩的。我这么厉害,我怎么会死呢?我就是想哄你跟我回去,要不要跟我走?”

望月偏头看他,看他言笑晏晏、轻松自如的样子,神态间,甚至比前几天还要放松许多。

漫不经心,慵懒自由。

原映星本该就是这个样子。

她一时又弄不清楚了,咬下唇。

看她这样,原映星心中漠然想到:果然,即使跟月芽儿站这么近,即使已经清楚另一个我的感情,我仍然没什么感觉。意识的分裂,竟真是到了这般泾渭分明的地步。

原映星说道,“圣火令给你,是以防万一。万一你在杨清身边,有不长眼的圣教教徒对付你,你可以拿此号令。见此令,便如见我般,你知道怎么用。你有圣火令在手,去了云门,我也能放心。即使杨清护不了你,你的圣女身份被发现了,有这个令牌在,白道的人也会投鼠忌器,轻易不敢对你下手。而这期间,我就可以救你了。”

“原映星”望月仰脸,目光湿漉地看他,“你对我真好!”

原映星笑了一笑,伸出手,环抱住她。完全无视背后感受到的灼热目光,挑着她耳畔的发丝,出了下神,轻声,“我当然对你好了,你是我最、最”他觉有趣般,笑意加深,“最疼爱的妹妹。”

他这个意识,对望月的最高程度,也就是能把她当妹妹而已。

他听到望月轻微地松了口气。

心中嘲笑另一个自己:看,你强烈的感情,吓着月芽儿了。她还以为我要告白呢。

怎么可能呢。

原映星的脸色漠了下去:我现在,是真的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了。

与望月见过面后,原映星不理会望月的挽留,执意离开。望月还是担心他的状态,觉得自家教主,一夜之后,风格更加诡异不可捉摸了。她找了个折中法子,要求原映星喊右护法棠小玉出来一见,望月要跟棠小玉对话。

望月要从棠小玉这里,确定原映星没问题。他变脸太快,好奇怪啊。虽然他一直变脸很快,一直跟有病似的。可是他这次见面后对她,挺好的突然间又恢复了精神病人的自我修养,挺怪的。

原映星无可无不可。他的问题,除了他自己知道,唔大概姚芙也知道一点外,他不信还有别人知道。

果真,望月从棠小玉这里,只探出原映星还是那个原映星,没任何变化。

她也就想:大概昨天那个差点跟我告白的原映星,是突然抽了风。他现在风抽完了,就又恢复正常了。我居然跟这种脑子有病的人计较,太傻了。

望月愉快地跟原映星告别,送人送出了民宅大门,才停了下来。

心中很是怅然,看着原映星的背影,几下消失在天边。想这次过后,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到他。

她还是很想他的。

望月不知道,从头到尾这一切,杨清都看在眼中。看原映星与望月在屋檐下你侬我侬,推来推去,看原映星搂着望月,侧头像是亲吻。还看望月一路惆怅不舍地送原映星出门

他的心情,又淡了下去,想到:我出门散心,好容易散的好一些了。结果回来,阿月又给我这种大“惊喜”。我何必去调整情绪呢?

他心情不虞,也没有心思去见望月,把东西给望月了。寻了个师侄,把手上的东西交过去让转交望月,杨清就回了房。

而望月只是奇怪杨清为什么不亲自给她。不过在打开油纸包后,就被琳琅满目所吸引,想杨清真是好,忘了杨清为什么不来见她了。

雨,一直下着。

从昨晚到今晚,时大时小,一直没有停。

望月坐在屋中,欣赏了一整晚杨清的心意,抱着一腔美好的心情入了梦。半夜,依稀间,仍然能听到雨声,伴随她睡去。忽然,夜中一道电光划破,照亮屋子。在这一刻,若有所觉般,望月醒了过来,睁开眼。

一睁开眼,她就看到半扇窗子在风雨中扑棱,一道如雪白衣,站在床前。

“!”望月先是吓一跳,然后闻到熟悉的气息,才揉着惺忪睡眼,喃喃自语,“一定是做梦。”

她翻个身,闭上眼。一会儿,又突地睁开眼。朦朦胧胧中,还是看到床头站着的白衣青年。

俯眼看着她。

困顿中,少女抱着锦被,茫茫然然地回望过去:这个梦,未免太真实了吧?

她听到青年低凉的唤声,“阿月妹妹。”

“啊?”

“你想跟我睡吗?”

“!你是谁啊?”

“你的清哥哥啊。”

望月迷瞪想道:果然是梦。杨清怎么可能大半夜地突然出现在她床边,还问她要不要睡。

咦?我要做春梦了?

望月欣喜接受,张开手臂,“好啊好啊。”

站在床头看着她的青年,低头就开始解腰带了。

望月眼睛半垂,还是觉得困。

一会儿,床被压下去,青年俯了过来,将她压在身下,微凉的手指扯开她的中衣,头埋入了她的颈间,亲吻下去。

柔软而冰凉的吻、男人的气息、胸口被大掌握住这么真实的梦望月混沌的神经,一下子惊醒了。

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憋得她面颊通红:杨杨杨杨清居然真的要睡她?!!!

第76章 76|00114

屋外黑魆魆的,在一片沉默冰凉中,杨清从窗口翻入,站在床前,垂眼凝视这个熟睡的少女。

他幽幽静静的,一声不吭,气息也近乎没有,给她盖好被子后,重新站立起身。若非望月突然醒来,绝然不会有人发现他大半夜站在一个姑娘的闺房里,偷窥小姑娘睡觉。这一点都不是杨清的风格。

那什么才是他的风格呢?

他又该怎么做呢?

杨清默然想道:几次见她与原映星那般亲昵,即使心中宽慰自己没什么,劝说自己望月根本没开窍,不必担心。然而情感和理智,到底无法统一。

为什么就是原映星呢?

她哪怕见色起意,见到长得好看的男的都全部心动,我也不会这般难以忍受啊。毕竟这样的喜欢过于流于表面,我当时被她看上,还就是因为脸长得好。不深刻的感情,我自信能够控着望月。

而原映星和望月,两人之间的牵绊,却是我注定介入不了的。这种感情,每见一次,就心塞一次。就忍不住想,如果我早早遇到她,会不会好一些?如果我没有遇到她,会不会好一些?

有时候怪她没有心,有时候又希望她没有心。

有时候忍不住想,要是阿月永远不懂情就好了,要是她是个傻子就好了。那样我就能完全控着她了,她的所思所想都能完全被我所牵引了。偏偏阿月表面听我的话,内心却不一定听我的话。她有独特的思想,有自己的行事风格,我也就在边边角角打转,不可能让她完全顺着我希望的方向去成长。

杨清不知道,望月其实也常希望他是个空有外貌的傻子。这样他就能完全被她所控制了。

他想控制她,她也想控制他。

然而他让她自由成长,她也让他自由成长。

爱情,是这么让人讨厌的一种东西啊。

杨清蹙着眉,又觉得厌烦,又觉得有趣。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东西,期间滋味,让他受教。

大雨敲窗,屋外窗下的一排竹子被雨打歪,映在掀开的窗子上。几点雨从外飘进来,带来了一室湿凉。杨清又低头去看,烦闷中,看到少女娇憨的睡颜,怔一怔后,眉目温柔下来,带着怜意。

她确实美。

看她娇小一团,埋在被褥间,睡得香甜。乌黑的发,米分白的脸,纤细的颈。闭着的眼安安静静,微张的小嘴嫣红可爱。落下的锦被有些松,连着光滑的薄纱中衣半褪,露出圆润的肩头,从肩头,隐约窥见那小小起伏的胸脯。姑娘睡得不老实,趴在床上,不光肩头胸脯半露,往下一双白白净净的莲足,也搭在褥子上,沾染凉气。

杨清摇摇头,俯下身,拉开白色纱帐勾住牙钩,伸手给她盖好被子。青年带着凉意的手搭在少女肩上,她似觉得冷,瑟缩了一下,往后躲开,萌芽般的胸便露出了一点。

小荷微尖,半圆饱满。

本来站着时也就不算大,现在躺着,更是近乎平了。虽然平,微露的形状却挺好。

杨清的眼睛不觉看过来,眼中暗火若有跳跃,颈上喉结动了动,略有些口干舌燥。

突然想到望月总是嫌弃自己的胸小。

他几次都听望月半真半假、似撩非撩地抱怨过自己的胸小。那时杨清无可奈何,除了耳根红一红,脸皮尚未厚到直盯着看过去。他常逗她,却都是没有色情意味的。不像她,总是勾他。

但是男人,又哪里有真正不喜欢看美人的呢?

杨清也就是自省过多,习惯清心寡欲而已。

眼下望月安安静静的,杨清的视线就盯着她露出的胸口看了眼。移开目光后,过一阵子,又耐不住重新转过眼去看。

心想:似乎,比上次她非要自己摸时,鼓了些,大了些?

也对,阿月还小,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大胸自然也是的。

望月显小,不跟人站一起时,觉得娇娇小小的,但其实她个子一点都不低。她个子高,都到他肩头了,人长得美,骨架小,又腰细腿长,越长,越跟前世的圣女像只有胸小是她永远的痛处。

杨清颊畔露出酒窝来:胸小,小孩子似的,其实也挺可爱啊。他挺喜欢看望月懊恼的样子的。平时对自己满意得意得不得了,每每提到她的胸,每每他多扫一眼,她就开始敏感。逼着他问不停多可爱。

杨清喜欢的是望月的性格,又不是她的脸,也不是她的胸。他最开始喜欢的,和望月最开始喜欢的,完全是不同方向。

看了会儿,杨清也没有做什么,只用被子将少女盖严实了,从脖颈到小脚,都遮住了。他是正人君子,平时望月自己送上门,他都不趁人之危;现在即使有心动,他也能完全克制住自己。

杨清不喜欢在人一无所知时占人便宜,即使那是他的心尖儿。不过,也说不定这种习惯,日后会被他的小姑娘改掉呢?

想一想,觉得也挺有意思的。

杨清唇角再次露出笑意。

杨清心理活动那么多,其实真实事件,也就走了那么一点。他正看着望月调整自己的心情,就见望月突然睁开了眼,向他看来。

杨清还没想好自己该怎么面对她,见望月眼中先是惊吓,后大概认出了他,于是回归安心。杨清素来做什么都慢,他依然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望月嘴里嘀咕着“做梦”之类的话,翻过了身。

一室宁静。

少女又露出了半个肩头,柔软的腰肢,还有纤小的玉足。

杨清盯着看。

然后望月突然重新翻身回来,再次睁眼看向她。望月的眼睛是凤眼,尾部飞扬,瞳孔黑亮又大,因在睡觉中,睁开时也雾濛濛的一片,迷糊地仰着看他。

她这样的眼神,看得杨清心中一动。

突然更口渴了。

他问了她,她懵懵懂懂地张开手臂,胸口又露出来了杨清瞥一眼,轻笑一声,就开始脱外衫了。他此晚前来,从没有这种旖旎的打算。就是心情不好,想看一看她而已。他没想跟她睡的。

现在突然改了主意。

全身燥热,想要她。

当上了床,将少女搂在怀中,低头亲她时,少女身上带着的香气沁来,在温暖室中流转,也让杨清的身体更为滚烫了。

腰带解开,外罩也褪下,青年身上却还穿着层叠的内衫。他脱外衣,是怕过来时淋到的寒气冻到了望月,于他本身而言,豪放的脱衣风格,杨清做不到。

他低头亲她,望月就含含糊糊地回应他。

被他含住舌尖吸吮。

空气越来越燥热,少女身体缠在他身上,与他四肢纠缠。她的手自觉地伸到他头顶,拔下玉冠发簪,青年浓黑泼墨般的长发就散了下来,与她细软的长发绕到了一起。杨清平日清冷自持,在床上,也渐渐难以控制自己的动作。

喘气声渐起。

他的唇,吻着她伸长的脖颈。

他的手,罩上了她的身体。

望月猛地一激灵,醒了过来。

黑暗中,被一个男人以手脚相缠的风格压着,于望月来说,是第一次啊!

她身子僵了那么一下——

谁谁谁谁谁啊?!

男人的气息包围着她,是杨清身上的味道。在黑夜里,还多了些别样古怪的其他味道。

黏黏答答,又很暧昧。

身上男人蓄势待发的身体变化,望月也能感觉到。

望月快疯了——

是杨清吗?

真的是杨清吗?

不是的话我就出手揍人了啊!

是的话吭一声啊突然这么扑过来,我没有准备啊!

少女身体突然间的僵硬,自然被杨清感觉到了。他喘着气,松开了她,低低问一声,“怎么了,不舒服?”

“”这个沙哑的声音,真的是杨清啊!

望月果断地伸出手,摸上他的脸,俊朗的眉目,柔软的唇她露齿笑,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无意间大胆出轨了,还在想着杀人灭口不被杨清发现的事呢!

她前后态度的突变,杨清多么敏感,当然感觉到了。细思一下,就知道望月在想什么了。他唇角扬了扬,说,“怎么,还跟别的男人睡过?”

望月抬眼看他,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少女一本正经地捧着他的脸,指责他,“答应我,在我的床上,不要提别的男人好么?”

杨清:“”

一声闷笑。

他乐到不行,身体的反应明明还很灼烫,头却埋在她的肩头笑,肩膀颤抖。

望月:“”埋都埋不对地方。埋胸都比埋肩好吧呃算了,还是埋肩比较好。

望月忧伤地想:我是没有胸的女人。

感受到他抵着自己的滚烫,可他一直笑啊笑的,那点儿暧昧气氛,都快被他笑没了。望月怎么允许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虽然不知道杨清怎么突然想通了要睡她,但是这种事,占便宜为主,别的望月也不关心。

望月抓着杨清的手,强迫地与他十指相扣,双腿上缠,缠上他的腰。在青年大腿根蹭啊蹭,娇滴滴问,“清哥哥,还继续吗?”

杨清抬起头看她。

他武功比望月好得多,夜视能力也远比刚醒来、还未适应周围光线的望月强。望月看不到他的表情,杨清却能看到她渴望的眼神,赤裸裸地写着“我们继续吧”的字样。他又开始有些迟疑,他没有经验之前也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准备自小修的就是清心寡欲的道,根本没想过没渴求过这种经历望月又太热情太彪悍,他恐怕

杨清问,“继续什么?”

望月幽黑的眼睛看着他,半晌后,手臂伸长搂住他的脖颈,仰起脸,在他眉毛上亲一下,“这样。”

杨清顿住:“”

她在他眼睛上亲一下,“这样。”

杨清的眼睛亮了下。

她一路往下亲去,鼻子、嘴唇、下巴、喉结,全都不放过,“这样这样这样”

少女的身体游鱼一样灵动,往下滑去,手在他胸前抚摸啊揉搓,一径把他的衣衫全都解开了,手伸进去,头也埋进去,一径向下,“继续这样”

杨清的眼睛,迸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光,又亮,又黑,让他变得有些陌生。他忽地伸出手,把怀中的望月捞了出来,往上提提。望月还在想,他该不是又不许我动手动脚吧,杨清的唇就贴了上来。

这次的火,一下子就烧得很厉害,把两个人一起淹没了。

在这团大火中,青年少女身上的衣衫都解了开,扔在了床上、地上,互相缠着,喘息声轻轻重重。烧得耳根也红,脸也红,身体也红。烧得精神糟糕,大脑晕晕,今夕何夕都忘了,仅仅有抱着自己的这个人。

太喜欢了!

男女一起睡,原来是这么让人心动的一件事!

望月紧紧搂抱着青年,满心满眼的甜蜜。觉得自己好是幸福,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好喜欢杨清啊,过了这么久,她还是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他,且越来越喜欢。她没有跟别的男人纠缠过,她第一个想上的男人,就是他啊。嗯,被他上也是一样的。在杨清面前,望月愿意不那么霸道不那么骄横,为他娇羞一下,为他脸红一下,只要他变成她的就可以了。

相爱的男女,气息完全交融,原来是这么甜美欣悦的一件事啊。当他的灼烫与她的柔软碰到一起,觉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好更值得称赞的事了。一定是这样没错的

是个屁啊!

杨清是个好情郎,可他根本不懂这档子事!

他差点找错地方!

心累!

当摸索着找对地方,望月身体被贯穿的时候,她僵一下。

心直接碎了!

痛得她差点就伸脚踹杨清了!

也就是杨清的脸长得好,也就是望月喜欢杨清,才忍着,没有一脚踹出去。安慰自己道:疼就疼吧,没关系。我什么伤没受过呢?虽然第一次,比我想象中疼,但也不是接受不了。算了算了,这个人是杨清。我就勉强接受了

杨清亲一亲她的唇,有些尴尬地问,“还好吗?”

望月嘤咛一声,忍着满腔怒火,勉强夸赞他,“特别好。”她甜蜜蜜地笑,“你在我的身体里,我好喜欢啊。”

发出一声小猫似的叫声。

黑暗中,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望月正惊疑间,杨清“”半晌,勉强笑了笑,“你别叫了。阿月,我根本没进去,只是进了个头”

“”望月呆滞。

四目相对。

望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心想:看来我找了个了不起的男人。话本上不都是这么写吗?先苦后甜,没错的。我大大小小的伤都受过了,这点不算什么。话本中男女情事,情到深处,颠鸾倒凤,何等销魂!大概话本只是弱化了前面的苦而已。没关系,还有甜等着我呢。

她搂着杨清,与他亲吻。打算一点点磨过去,等着享受之后销魂的欲望

销魂的欲望是什么感觉望月没享受到,反正她的男人很快就缴兵卸枪了。完全的肉体碰触,望月没有感受到什么,就已经结束了。她陷入对自我的怀疑和沉思中,有些不知道怎么好。

话本中不是这样写的

要是这种事这么无趣,为什么聆音会那么热衷

所有人一提起这种事就眼睛发亮,为什么真实情况是这样

她明明很喜欢跟杨清的互动啊,他之前吻她时、碰她的身体时,她也有感觉啊。可是真到了关键时候,怎么是这样

青年坐在床上,自是不知道望月的心绪翩飞到了哪里。他用帕子擦掉那点儿痕迹,丢开后,回身搂住她。舒缓了一点后,有些慵懒,又有些舒服。之前从不知道,女人的身体是这个样子搂着她娇软的身体,又有点轻轻蹭着她

望月:“”

她原本就有点恼火,有种受欺骗的感觉。

就因为这个人是杨清,她一直忍着,没有把脾气发出来。

但这不代表她是好脾气的姑娘。

杨清还一无所觉,还敢再碰她,还敢再有反应

望月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忍住,在他过来时,一脚就踹了出去,使了八成力。习武姑娘本就不能以普通姑娘的水平判断,平常杨清不提防的话,望月都随时能把他推开。现在她用了力,他又没设防,直接被望月踹下了床。

少女翻身而坐,火气腾腾腾地烧,烧了她的理智,怒道,“再敢碰老娘老娘杀了你!”

气焰凌厉,目中含怒,哪里有那种怀春少女的娇俏感?

杨清被望月踹下床,又愕然,又沉默,仰头看她。

过了片刻,望月才回过神:天啊,我发火把我清哥哥给踹下床了我清哥哥不会生我的气吧

但是这怎么能怪我?!

话本误我!

真实情况和理想中的相差太远!

什么一夜七次郎、什么金枪不倒、什么勾魂摄魄,全都是胡说八道!

不管是我的问题,还是杨清的问题,统统是话本的错!

谁给我的话本来着?

对了!聆音!

聆音你给我出来!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是这样

离这个小镇千里之外的北地,被圣女望月满怀怨念地念叨的水堂主聆音,打了个喷嚏。心想:谁骂我啊?

但打了个喷嚏后,她连忙安抚身下的男人,娇声笑,“公子别急,咱们来试点新鲜的花招”

身下被女子服侍的面容通红的英俊公子看着这个灯火下千娇百媚的女子,舒服得简直想把命给她。

这是一个巷子里的青楼。

这个巷子就是风月场所,一间屋子,是一个姑娘。想要进去,一两银子起价。水堂主聆音在这里,简直是如鱼得水。

门外,星光灿烂,火堂主明阳靠门坐着,满脸生无可恋的唏嘘感。仰头看着天上星河,高超的武功又能让他清晰地听到屋里的男女之声,他更加觉得人生没什么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