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齐悦反应过来,忙干笑两声。

但是,齐月娘多大了?

她不由扭头去看阿好。

真是偏偏阿如没在,她和胡三出门定购一批护理器械了。

“我家娘子今年五月就满二十岁了。”阿好说道。

齐悦松口气,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看杨夫人,那样子好似是质疑她为什么问自己的年龄。丝毫看不出是自己不知道自己年龄。

“王家公子比娘子长了七岁,先头那个是得病没的,王公子主动为妻守孝三年,是个多情人。”杨夫人含笑说道。

眼瞅着向介绍上去了,齐悦忙打断她。

“多谢夫人美意,不是大几岁小几岁的事。”她笑道,“我真的不想成亲,我这不是跟夫人你客套。就跟我说和离一样,在这种事上,我不打诳语。”

听杨夫人说到这里,王同业靠回椅子上。

“你看你,我说不行吧,你非要去。”王老夫人埋怨道,“你以为女人都跟你们男人似得无情啊,前脚死了媳妇后脚就准备当新郎…”

王同业嗨了声。

“这哪跟哪啊。”他瞪眼道。

杨夫人被他们逗笑。

“老妇人说的在理,我瞧这齐娘子真是不想成亲,至少目前不想。”她笑道。“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记在心上。隔三差五的我就去问问,半年不成,一年,一年不成…”

她说到这里忙停下,有些尴尬。

再说下去她的意思就成了让人家王公子为齐娘子守着了,真是可笑,这齐娘子又不是什么天仙贵女。她不是香饽饽,但人家王公子可是,这么多年。多少人托着自己往这里来说亲,可都是未出阁的大闺女,知书达理嫡出正统,连庶出的都没几个,她一个乞丐出身又是侯府和离的女人,怎么值得人家等。

“一年不成等两年三年。”王同业拍板说道。

杨夫人愣住了。

怎么,还真的要在这棵树上吊死啊?

杨夫人更加惊讶。

“那就有劳夫人费心了。”王老夫人说道。

杨夫人回过神忙说声不敢。

王老夫人让儿媳妇亲自送杨夫人出门,二人一路走一路说。

“这门亲事,你怎么看?”杨夫人忍不住问道。

说实在的,这门亲事可真不怎么样,王谦这般人物,真是好芸菜被猪拱了…

王谦的母亲,王家大媳妇,四十五岁的宁氏如同她的姓氏一般,安宁恬静。

“父亲母亲看中的必然是极好的。”她温温一笑说道。

是不敢忤逆公公婆婆吧,杨夫人心里还不明白,根本不信这种妇人间的虚套话。

她们说笑着外走,忽的杨夫人脚下一绊,哎呦一声差点栽倒,亏得宁氏眼明手快拉住。

“什么东西?”杨夫人喊道,低头看去。

只见一根红绳刺溜一下被拽入一旁的大盆花树后了,树后一个人撒脚就跑了。

跑的那么快,三下两下便拐弯不见了,杨夫人只来得及看清楚是一个七八岁女孩子背影。

“巧姐!”宁氏皱眉喊道,“跟着巧姐的人呢?”

她的丫头忙忙的就去找了。

“真是对不住。”宁氏忙向杨夫人道歉,“这孩子..这孩子真是顽劣不堪…”

巧姐,王谦的女儿,自从母亲没了后,一直由宁氏带着,宁氏这般性子,而养出的这孙女偏偏跟她截然相反。

“没事没事,小孩子皮点好..”杨夫人忙笑说道。

“女孩子家皮点可不怎么好。”宁氏叹息说道,“也不知道这性子是随了谁。”

“肯定不是夫人你。”杨夫人拉着她的手笑道。

宁氏笑了,握着她的手亲自送上车,又命人包了重重的谢礼。

这边杨夫人说的事,齐悦觉得是王同业想要帮助自己,帮助一个女人对于王同业这样的老人来说,那自然就是给她一个家,真是打架打出的情分深啊。

齐悦笑了笑,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便也丢开不想了,送走了杨夫人该干吗就干吗去了。

这一日因为昨日有个跌断腿的伤者,齐悦天不亮就赶着去接刘普成的班。

街上行人很少,偶尔有人推着车在空荡的街上走过,留下一路咯吱声。

齐悦带着阿如走的不紧不慢。

“有一种走在江南古镇的感觉。”她对阿如说道,说完了自己又笑。

可不是就是在古镇嘛,还是货真价实的古镇!

“哎?”齐悦停下脚。看向河边的一个小茶棚。

小小的简陋的茶棚,一个瘦小的老妇真在忙碌,炉灶上升起的蒸气与未散的晨雾融合在一起。

茶棚里只有一个客人,背对路面对河正在吃的什么。

王婆察觉到有人走过来,抬起头看是一个漂亮的小娘子,不由有些紧张,她的茶棚里可是坐着被大家避之不及的人,当然她倒不并不是在意做不成小娘子的生意。而是那个可怜孩子又会多一份愧疚,直到不再来自己这里吃饭。

她还没说完,就见那小娘子冲她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微微一笑。

这笑容让王婆只觉得眼前顿亮,似乎眼前的晨雾瞬时消散。

她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见这小娘子越过自己走向茶棚里,然后冲正吃饭的棺材仔嗨了声。

王婆和棺材仔都吓了一跳。

“小棺,好久不见你了。”齐悦笑道,一面在一旁坐下来。

棺材仔吓了一跳,他倒站了起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他问道。

“晨练,顺便赶个早班。”齐悦笑道。一面看棺材仔的盘子碗,“你吃得什么?这里有什么早点?我和阿如也没吃呢。”

棺材仔神情复杂。

阿如已经闻言去问那王婆,点了两碗茶汤两角菜饼子。

“你,你别在这里吃。”棺材仔低声说道。

“怎么了?”齐悦不解的看着他。

因为我不吉利,你离我远点…

棺材仔没说话。

“对了,上次的手术助手的钱,胡三给你了没?”齐悦问道。看着王婆小心的端着茶汤过来,忙高兴的从桌上筷子筒里拿出筷子,“闻着就香。”

王婆看着她。

“小娘子不嫌弃就好。”她说道。一面忍不住看了眼棺材仔,“这还是第一次见小棺有熟人遇上..”

熟人,这永庆府都是我的熟人,只不过,没人会和他遇上..

除了这个女人..

棺材仔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

“小棺,你要请客啊。”王婆又加了句,说完便忙忙的走开了。

齐悦笑了。

“对,你要请客。”她笑道,一面捡起菜饼吃了起来。

阿如也坐下来开始吃。

棺材仔站着,齐悦没说话就当不知道他站着,过了一刻,他自己便也坐下来。

“胡三把钱给我了。”他说道。

齐悦嗯了声。

“那就好,这小子办事毛手毛脚的,我怕他忘了。”她说道。

棺材仔低头吃饭。

小小的茶棚里除了炉灶上发出的声音外,别无他声。

很快三人吃完了,棺材仔果然付了钱。

“下次我请你。”齐悦笑道。

棺材仔没说话,施礼告别。

“喂,袁子清。”齐悦忽地喊道。

袁子清是棺材仔的本名,不过很少有人叫,以至于棺材仔自己都要忘了。

他的脚步顿了下。

“你胆子真小。”齐悦摇头说道,“这就吓到了?连千金堂的门都不敢进了?”

棺材仔转过身。

“我不是被这个吓的,我是个..”他瞪眼说道。

“不吉利的人是吧?”齐悦挑眉说道,抱着胳膊摇头,“真是,你还不如燕儿呢。”

伴着齐悦那个免费治疗唇腭裂的宣传,燕儿作为广告代言人被很多人熟识了。

一开始齐悦还怕刘家不肯,毕竟就是在现在,唇腭裂的儿童也还是很忌讳被人知道的,但没想到回到刘家不久,燕儿照旧高高兴兴的过来了,听说在刘家那边,还主动的宣传主动让人看自己的嘴,由刘家老夫人护着,刘家没一个人敢说一句不的话,别说说话,连对燕儿有一点脸色,刘老夫人就把刘家上上下下骂个遍,就刘老妇人积攒这半辈子的怨气来说,估计还有好一段时候的骂,尤其是刘老妇人终于回了娘家,在已经故去的爹娘坟前哭的几乎死过去之后。

“你说你胆子大,其实,死人不会带来伤害,他们不会说话什么都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不怕他们不算什么胆子大。”齐悦接着说道,“不怕活人,不怕世俗,才是真的胆子大。”

棺材仔抬脚迈步。

握着勺子紧张的不行的王婆忍不住跺脚。

棺材仔又停下脚。

“下次记得请客。”他回头说道,“女人家这么能吃,比我吃的都多,亏死了。”

他说完摆了摆手大步走开了。

齐悦抿嘴笑了。

“小气鬼。”她切了声,冲阿如一摆头,“走了,上班。”

阿如笑着跟上。

晨雾散开,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各种早点叫卖充斥街道,但王婆的摊子上却没有客人,王婆站在炉灶前用围裙擦泪。

“王婆,怎么了?被人打了还是骂了还是抢了?”熟识的街坊问道,“怎么一大早在这里哭成这样?”

“去,你懂什么,我就是想哭。”王婆说道,冲那人摆摆手,果然又再次流泪,用围裙捂住脸。

袁子他娘,你可看见了,你可放心了吧。

“谢谢观音菩萨。”王婆慢慢的将捂在面前的手合十,身子虔诚的弯下去,泪流满面,“宽恕老身当年贪财害命之罪。

第二百三十四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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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仔再次来到千金堂的时候,是赶着车来的,车上被黑布罩着从后门进来。

除了日常工作中的教学,齐悦还是坚持每天一次的课堂教学。

当轮班上课的弟子们走进来教室的时候,发现讲台上摆着一片被黑布罩住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大家好奇的猜测。

齐悦待人都走进来在自己的桌子前站好,没错,大家还是不习惯老师站着他们坐着,而齐悦也不习惯坐着讲课,于是大家便都保持站着。

“好了,今天我们来认识一下人体的器官。”齐悦说道。

一面抬手,棺材仔扯开了黑布,露出一排十几个黑瓦罐。

弟子们瞪大眼,有些不明白。

“现在,我们向这些大体老师的捐献表达谢意。”齐悦说道,自己先俯身对面前的黑瓦罐鞠躬。

虽然在古代来说,这些捐献者并非自愿…

弟子们不解,但依旧乱乱的跟着施礼。

棺材仔在一旁愣了下,看着满屋子人都在施礼,他站着反而看起来很突兀,迟疑一刻,他慢慢的也弯下身子。

做完这个仪式,齐悦站起身,戴上鹿皮手套。

“我们治病,就是帮助我们的器官身体和病魔对抗,那么我们首先就要了解我们自己的身体器官…”她说道,伸手从一个瓦罐里抓起一物拿出来。

“我们今天先来认识下内脏…

课堂里一阵沉默之后,便发出哇的轰声乱作一团。

“…所有人吐了两天…食堂里被要求半点肉腥也不见…”

常云成看到这里,忍不住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手里这张纸比原本用信鸽传的要大的多,写的东西也多,原来除了保持信鸽报平安外。他还要求侍卫每个月写一封详细情况的信。

“…胡三除了在这里吐,还跑到城里杀猪匠家,每日守着看杀猪,然后每日晕倒,如今已经学会杀猪了,但还是见血就晕…”

常云成再次仰头大笑。

笑着笑着将信又从头看了遍,似乎眼前能浮现千金堂的点点滴滴..

不对啊!

他猛地坐正,将信从头到尾认真看一遍,是千金堂的点点滴滴。并不是齐悦的点点滴滴。

除了齐娘子来上班了,接诊,讲课,这些重复的事,就没有别的描述。反而其他人倒是占了篇幅。

谁要看胡三晕不晕弟子们吐不吐的,还有棺材仔..

这个棺材仔要常驻千金堂了么?

常云成的手攥起来。

那女人每日都是做这些事吗?如此的枯燥重复单调…

她高兴吗?

常云成松开了手,只觉得满嘴苦涩。

高兴如何,不高兴又如何?他又能如何?除了陪着她高兴与不高兴,已经不能再左右她高兴还是不高兴,她的高兴不高兴,都与自己。无关…

无关了…

常云成垂下头久久不动。

屋门外有人大步走进来。

“常爷,你的家信。”一个大汉说道,手里还翻看着一封信,“哎?你的信不是刚送来吗?怎么又有一封?”

常云成已经恢复了神情。将一本书压住了摊在桌上的那封信。

“我看看。”他说道,似乎也有些惊讶。

大汉将信递给他。

常云成接过,这是谢氏写来的,字字都是感念担忧。看的常云成心里又是酸又是暖。

看到后边,常云成的脸色僵住了。

“怎么了?”大汉忙问道。“可是家里有事?”

常云成僵硬的笑了笑。

“没事。”他说道。

这样子怎么会是没事,大汉也不是傻子,但显然是不方便说的事。

“有事你记得说话,兄弟们都在呢。”他说道。

常云成点点头说声多谢。

大汉便告辞出去了。

这边常云成深吸一口气,再次看了眼信纸。

“..纵然你不在,也要为你说成一门亲,为母决不让你成为他人耻笑。”

常云成只觉得双目刺痛,他想要撕烂这封信,但却又双手无力,抖动一刻放到一边,提起笔开始写回信。

此时的街道上,一匹马疾驰,虽然边关之城,但贸易繁华,因此街市上倒也热闹,那马上少年英姿立刻引得大姑娘小媳妇们侧目。

“小江哥,小江哥..请你吃茶啊…”

“小江哥,小江哥..尝尝新做的羊肉..”

边关民风开放,好些女子干脆招手唤。

以往那听到唤声必然报以英俊迷死人的笑以回馈女子们厚爱的江海,这次却似乎没听到,催马疾驰而去,留下一地破碎的心。

“世子爷!”江海风一般的冲进常云成的屋子,大声喊道。

常云成正将写好的信叠好,就看着江海冲进来,脸上似乎顶着大太阳进来了,脸上灿烂的笑几乎能将人融化。

“什么?”常云成皱眉道,目光落在江海手里抱着的一个大包袱。

“世子爷,你要寄家信吧?”江海眼睛亮晶晶问道。

常云成将信装好。

“如何?”他淡淡道。

话音刚落,那个大包袱就猛地被推到眼前,差点撞到他的下巴。

“世子爷,把这个捎给齐娘子吧。”江海大声说道,带着一脸的期盼。

齐娘子…

常云成看着江海,不由想起了和齐月娘的第一次见面。

怎么能说第一次呢?他们其实早就见过了,只是,那一次她才到了自己眼里吧。

那女人一副嚣张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进来…

再看到自己时,惊吓的神情…

栩栩如生的浮现在眼前。

“世子爷?”江海伸出手,在常云成面前晃了晃。

世子爷怎么了?

哦,是不是已经忘了那齐娘子是谁了?可不是嘛。他一个世子爷,家里的下人哪里记在心上。

“就是救我命的你家的那个女大夫。”他忙提醒道,一面说一面又委屈,“我一直想给她寄送些东西,表达一下感激之情,但是一直没机会,这次世子爷你来了就好了,和你的家信一块回去,一定能交到她手上…这么久不见了。她还记得我不?应该会记得吧?我长得也不算难看..咳咳,当然我没别的意思…”

听着江海絮絮叨叨,常云成只觉得心情五味陈杂。

谁都可以对她表达关切,除了自己。

而他也只能看着别人对她表达关切,什么都不能做。

这一辈子就永远是这样了么…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胡三又往外溜准备去看杀猪的时候。被齐悦叫住了。

“晕血是一种病,不是你有心就能克服的。”齐悦认真说道。

胡三面色难过。

“我没用..”他低头说道。

“你怎么没用呢?”齐悦摇头,伸手指着四周,“这些这些,都是你给弄来的..”

胡三看了眼。

“这些都是师父你弄来的,我不过是跑跑腿动动嘴。”他说道。

“就是啊,这不就是有用了?你的腿你的嘴。给我给大家做了多少事啊。”齐悦笑道,将手里的一个木筒晃了晃,“这个听诊器的效果还行,你让工匠再努力。看能不能尽快赶制出每人一个。”

这是一个喇叭形的木质听筒,当然效果不能跟齐悦带来的相比,但比没有强。

“胡三,你是我最信任的。我的钱还有设计的这些东西,全部都由你来负责。”她看着胡三认真郑重说道。

胡三陡然挺直了脊背。神情一般的郑重。

“师父,你放心,我必将用性命守护这些秘笈。”他说道。

“好了,快去忙吧,咱们医馆能不能越来越好,就看你了。”齐悦笑道。

“一定会的。”胡三喊道,撒脚就往外跑。

王同业正进门,差点被撞倒,幸好小厮扶住了。

“赶着去投胎啊!”

王同业没说话,一个脆脆的女童声喊道。

王同业忙伸手捂住身边小女孩的嘴。

“巧儿,注意风度,风度,这是在外边呢。”他低声说道。

小女孩七八岁,穿着鹅黄衫裙,攒着几朵珠花,唇红齿白,面容娇俏,听了王同业的话,面上浮现笑容,小孩子的纯真以及已经初现大家闺秀的端庄混杂在一起令人不由侧目。

“是,太爷爷。”她清声答道,缓缓的提裙迈入千金堂,到底是小孩子,环视四周目光里还是满满的惊讶。

王同业牵着她的手,径直来到齐悦的屋子。

齐悦却没在屋子,正在隔壁观摩刘普成问诊。

“王老大人你怎么来了?”她看到王同业,含笑问道,一面忙请过来。

这女子面上并没有因为说媒的尴尬,反而一如既往。

王同业满意的点头,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

“我可不是来诊病的。”他笑道,一面坐下来。

齐悦亲自去外边要了茶。

“这漂亮小姑娘是?”她看着安静的坐在王同业身边的小女孩,好奇的问道。

王同业刚要介绍,小姑娘已经主动站起来。

“回娘子的话,我是王家小娘子,小名巧儿,家父王谦。”她说道,声音稚气,但语调带着大家调教过的气度,一面微微的施礼。

果然富贵人家的孩子,那教养一眼就看得出来。

相比之下,齐悦觉得自己还不如她呢。

“你好你好。”她忙笑着还礼,一面再次看着王巧儿,“真漂亮,跟你父亲一个样。”

王巧儿杏儿眼看向她。

“那娘子是说我父亲很漂亮?”她问道。

第二百三十五章稚子

齐悦被她问的愣了下,哈哈笑了。

小孩子的思维果然很发散…

“是啊,是啊,你父亲,你曾祖父都漂亮。”她笑道。

王巧儿看了眼王同业。

“我太爷爷这么老了,你也看得上啊?你这么想嫁人吗?”她软声细语说道,神态依旧保持那种端庄,但说出来的话可真是…

一时间齐悦以为面前站的不是王同业的重孙女,而是刘老太爷的重孙女。

一般的毒舌啊。

王同业大为尴尬,伸手拉住王巧儿,捂住她的嘴连声嗨。

“你看你看齐娘子给你惹麻烦了。”他摇头苦笑道。

齐悦笑了笑坐下来。

“没事,小孩子嘛,自来就是想什么说什么,无邪嘛。”她笑道。

这王巧儿对自己这么大敌意,是因为杨夫人说媒的缘故吧。

可以理解,小孩子嘛听到自己的父亲再去,心里肯定是抗拒排斥的。

“齐娘子,是这样,那时候你病着,我呢跟定西候起了口角,所以一冲动在人前说了与你结亲的话。”王同业收正神色,说道。

这件事齐悦倒没听说,那时候大家都忙着,只关心她能不能活过来,根本就没人去关注王同业说了什么,所以自然也没人告诉齐悦。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件事,是我唐突了,所以这才来请媒人来说,要不然,对齐娘子的清誉有损。”王同业说道,说到这里又笑了,“这样好了,齐娘子拒绝了我们。便是我们王家一厢情愿,娘子的清誉得以保全了。”

齐悦听到这里心里终于释然,先前还有的那点尴尬便消散了。

就是说嘛,王家怎么可能真的看上自己,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嘛。

“王老爷,这个你也敢胡来。”齐悦笑道,“那万一我要是答应了,你们可怎么办?真娶我过门啊?”

王同业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真的。自然真的,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他立刻说道,神态严肃。

一会儿能开一会儿不能开,齐悦哈哈笑了。

“话说回来,这次让王老爷你担心了。”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整容说道,一面起身冲王同业施礼。

王同业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齐娘子这话见外了。”他说道。

二人说这话,阿如从外边进来了,捧着一个小盒子。

“娘子,体温计用完了已经消过毒了。你收起来吧。”她说道,又对王同业施礼。

齐悦点点头。伸手接过放在桌子上。

“还要用下血压计。”阿如说道。

“那边柜子里。”齐悦说道,“你拿着吧,护理上用的多。”

“别,那边人多事杂,万一摔了碰了坏了就糟了。”阿如说道,自己过去柜子里拿血压计。

王同业好奇的看着。

“这东西既然这么有用,那就再做一些呗。”他忍不住说道。

齐悦笑了摇头。

“做不出来的。”她说道。

阿如也转过身。点点头。

“娘子的东西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她说道。

“那这可是无比珍贵啊。”王同业惊讶道。

阿如点点头,拿着血压计出去了。

这边王同业和齐悦继续说话,问她恢复的怎么样。安老大夫的药还吃着否。

他们说话,王巧儿慢慢的从椅子上起来,因为她期间再没说话,王同业便不再注意她。

王巧儿站在桌子前,伸手抓过放在一旁的装有温度计的小盒子。

齐悦看到了,停下说话。

“巧儿,放下别动。”王同业忙喝道。

王巧儿已经伸手打开盒子了。

“哇。”她发出一声惊呼,“好漂亮的水晶啊。”

她抬头看齐悦,带着满满的渴望。

“娘子,我可以看看吗?”她问道。

“能,看看吧,但是别拿,这个小孩子不能玩的。”齐悦说道。

王巧儿便低头看着盒子,一副惊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