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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你听说过……摩擦生热吗?”萧夕禾一脸纯洁。

第5章

  萧夕禾说完,谢摘星诡异的沉默了。

  见他不搭话茬,萧夕禾也不失望,只是继续引导:“你知道什么意思?”

  “不知道,但觉得不是什么好话。”谢摘星冷眼看她,“若你敢说是有关双修的事,我不介意弄死你。”

  “……当然不是关于双修的事,开玩笑你现在这么难受,我怎么可能提双修呢?”萧夕禾义正辞严、不可置信、坚决否认,“你真是太龌龊了!我说的摩擦……是这个意思。”

  说着话,伸手在他冰冷的手背上搓了搓,“这样,有没有暖和一点?”

  谢摘星闭上眼睛,下颌线绷起凌厉的弧度:“别吵。”

  萧夕禾瞬间老实了。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子时,背阴谷内静悄悄的,连虫子都不叫了。抬头往上看,紧密勾缠的树冠与树冠之间,有一块小小的空隙能看见天空,月光便是从那里倾泻。

  八月十五的月亮可真圆啊。萧夕禾搓了搓冷飕飕的胳膊,到底没忍住打开乾坤袋,被谢摘星像大猴抱小猴一样的姿势里艰难往外抽被子。

  谢摘星抱着她,虽然刺骨的寒意减轻不少,但总体也是不好受的,在察觉到她不老实后也懒得理会她,直到她一直动个不停,才忍无可忍睁开眼睛:“寒意是从我身体里冒出来的,你打算把我们裹起来冻死?”

  萧夕禾顿了顿:“为什么会冻死?”

  谢摘星木然地看向她。

  萧夕禾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懂。

  “你用被子包住冰块,会如何?”静了许久,谢摘星问。

  萧夕禾想了一下:“会延缓冰块融化的时间……啊,懂了,魔尊你好聪明。”

  谢摘星看她一眼,没有理会她不走心的夸赞。

  萧夕禾把抽到一半的被子连同乾坤袋一起扔到地上,默默忍受谢摘星身上的寒气。夜已经深了,她被冻得四肢发麻,半点睡意也无,再看谢摘星,虽然已经闭上了眼睛,喉结却时不时动一下,显然还在默默忍受寒冷。

  冷到极致便是疼,萧夕禾知道他现在很不好受,也比平时少了几分耐心与从容,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招惹他,最好是安安分分待着到天亮,但——

  “魔尊,咱们说说话吧,转移转移你的注意力,不然大长一夜太难熬了。”但太无聊了,她觉得度日如今,只能冒着作死的危险打发时间。

  谢摘星闻言,抬眸看向她。

  萧夕禾讨好地笑笑:“魔尊。”

  谢摘星:“嗯。”

  给回应了!萧夕禾精神一震:“你平时就睡在这里吗?”

  “嗯。”

  “也没有个床啊被子什么的?”萧夕禾好奇,“就这么干睡?”

  “嗯。”

  “这也太可怜了,我乾坤袋里准备了好多东西,等明天早上我给你铺个床吧,”萧夕禾叹了声气,四下打量一圈,“我还有个备用帐篷,但你这里太小了,放不下,但可以用雨布搭一个,刚好周围都是树杈,可以绑在上面,我还能……”

  “你在同情我?”谢摘星语气不明。

  萧夕禾一顿:“嗯?”

  “我长这么大,你是第二个同情我的人。”谢摘星看向她,狭长的眼眸流光浅浅,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慵懒的风流。

  萧夕禾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打量他的长相,一时间有些怔愣。

  片刻后,她回过神来,一脸期待地问:“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特别好不一样,与外面那些只关心你飞的高不高,却不担心你累不累的人完全不同?”

  “嗯。”谢摘星敷衍地应了一声。

  萧夕禾趁机提出:“那这么特别的人,你想不想救她的命?”

  “不想。”

  萧夕禾:“……”狗东西。

  沉默片刻,她又想起他刚才说的话:“第一个同情你的人是谁?”

  “上一任昆仑掌门。”

  “上一任?他辞职了?”萧夕禾好奇。

  “他死了,”谢摘星眼尾上挑,不轻不重地看她一眼,“我杀的。”

  萧夕禾:“……”

  感谢魔尊大人把天儿聊死,萧夕禾瞬间老实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随着黎明逐渐到来,周边的温度却越来越冷,萧夕禾冻得昏昏沉沉,强打精神把乾坤袋捡起来,然后摸出一个药盒,打开时顿了顿,心虚地用身体挡住了,取了两颗药飞快阖上,重新藏进乾坤袋。

  “治头疼脑热的低阶灵药,你吃这些做什么?”谢摘星一眼就认出了她吃的什么。

  萧夕禾见他没问别的,默默松一口气:“预防感冒。”

  然后谢摘星就不说话了。

  虽然他总是不接话茬,但认识久了也能多少能猜到,他会在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装没听到,比如现在,他该接话却沉默了,明显很不正常。

  萧夕禾看向他:“有问题?”

  “一个将死之人,还挺爱惜自己。”谢摘星缓缓将刚才没说的话说出来,不带任何语气,却每一个字都充满嘲讽。

  萧夕禾:“……”她就不该多嘴问那一句。

  两个人说着话,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随着第一缕阳光从上方小小的天空落下,谢摘星松开了抱她的手。

  萧夕禾挣扎着从他怀里起来,刚直起身就重新跌坐在地上:“啊啊啊腿麻了……”

  谢摘星扯了一下唇角,手指若有似乎地敲了两下膝盖:“去做饭。”

  萧夕禾不可置信:“我腿都成这样了你只关心……咦,不麻了。”

  她愣了愣,又重新敲两下膝盖,一点事都没有,先前的酸麻仿佛只是错觉。确定没事后,她瞬间恢复活力,颠颠跑回去做了几个饼子,伺候完魔尊大人便一头钻进帐篷。冻了一晚上,关节都是疼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萧夕禾裹紧自己的小被子,很快就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大中午,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先摸摸自己的脑袋。

  很好,不热也不疼,看来小说里治感冒发烧的药就是好用。萧夕禾对这个世界的满意度又上升一分,笑眯眯地坐起来时,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狭长的眼眸。

  “啊!”萧夕禾一脸惊恐地抱住被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谢摘星回答,并看她一眼,“以你裹被子的程度而言,即便不吃药,也不会生病。”

  ……你怎么知道我裹被子了?萧夕禾看了眼乱七八糟平铺的鹅绒被,心里默默嘀咕一句,这才看向他:“来做什么?”

  “该做饭了。”谢摘星提醒。

  萧夕禾:“……想吃什么?”

  谢摘星思索一瞬:“溪石斑。”

  萧夕禾捏了捏鼻梁,下床就要去抓鱼,谢摘星抬步跟在她身后,慢悠悠朝溪水走去。

  前段时间把大鱼都抓个差不多了,只剩下了一两左右的小鱼,但也能凑合。萧夕禾挽起裤腿下水,弯腰盯着水面看了许久,唰地一下出手抓住一条。

  “厉害。”谢摘星站在溪边夸了一句。

  “那当然……咦?”萧夕禾惊讶一瞬,将鱼丢回水里又重抓,只是抓上来后还是摇了摇头。连续三五次后,她叹了声气,“吃不了了,换个别的菜吧。”

  “为什么?”谢摘星瞬间不悦。

  “好像是繁殖季,为免涸泽而渔,这个时候还是别抓的好。”萧夕禾说完,自己先犯起了嘀咕。溪石斑的繁殖季一般在春夏,还得是天气热水温高的时候,现在明显天气转凉,怎么突然集体进入繁殖期了?

  ……难道是小说里独有的设定?她皱了皱眉,抬头看向谢摘星:“吃别的吧。”

  谢摘星眉头轻蹙,重新看向溪面。萧夕禾赶紧摆摆手阻拦他的视线:“别想了,真的不行。”

  她太坚持,谢摘星只能作罢。

  “这样吧,我们去抓个兔子,我给你做蜂蜜烤兔肉。”萧夕禾从水里出来,“用蜂蜜烤过的兔肉滋滋冒油外焦里嫩,比红油的还香,你肯定会喜欢。”

  谢摘星按照她的形容想象一下,总算肯放弃溪石斑了。

  两人一同去了树林深处,仗着谢摘星在这里关了三十年,早已熟悉了所有地形,轻易就找到一个兔子洞,可惜萧夕禾下好笼子,守株待兔了半天,才等到一只大肚子兔子。

  然后就是第二只、第三只,全部大着肚子,探着脑袋看他们,圆滚滚的很是喜感。

  “……怎么兔子也怀孕了?”萧夕禾无语。是不是整个背阴谷的动物都怀孕了?

  谢摘星扯了一下唇角:“还抓吗?”

  萧夕禾干笑一声,默默将笼子收起来,兔子蹦蹦跳跳钻进了洞里。

  不知不觉已经折腾了半个时辰,萧夕禾放弃了打野食的想法:“我乾坤袋里有红薯,我给你炸个丸子、再配个粥?”

  “用红薯炸丸子?”谢摘星看向她,似乎第一次听说。

  萧夕禾顿时来劲了:“没吃过吧?美食荒漠就是不行,连这么家常的东西都没有,等着,我给你做。”

  经过最近几天的相处,虽然目的一直没达到,但她对谢摘星本人多少还是有了点了解,比如他心情好的时候,跟他嘴嗨几句他也不会计较,大多数情况下都像个普通人。

  比如现在,萧夕禾的态度随意点,他也无所谓,反而感兴趣地跟着她。

  ……当然,也可能纯粹是饿了。

  解决完午餐,时间又一次按部就班地流动,萧夕禾依然只有一日三餐的时间能见到谢摘星,依然抓紧每一次机会劝他跟自己双修,而谢摘星依然吃完饭就走,完全没有动摇的意思。

  日头落了又升,萧夕禾的生命终于进入了倒计时。

  在倒数第三天的下午,萧夕禾突然一阵头晕,缓过神后感觉鼻子一片湿痒。她下意识摸了一把,指尖顿时染上了鲜红。

  看着这点鲜红,她愣了许久的神,第一次真切感觉到死亡的逼近。

  她要死了。

  她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条生命,就要消失了。

  死了之后会回到现实世界、继续做痛苦煎熬的植物人吗?还是说彻底死了,再也没有活过来的机会?

  萧夕禾盯着指上的血看了许久,颤着手指在乾坤袋里翻找,总算找出了她藏在最角落的药粉——

  合欢散。

  ……她再劝他最后一次,要是他还不答应,就别怪她用强的了。萧夕禾攥紧药粉,默默深吸一口气。

  “魔尊大人,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第6章

  合欢散,依然是合欢宗特供药物,不论男女服下后都会丧失理智、彻底沦为欲的奴隶,是一种最下作最无耻的药。合欢宗虽不算什么名门正派,但也不耻用这种手段逼迫炉鼎,所以很久之前就将此物列为禁药了。

  萧夕禾一脸凝重地看着手上的药,很难忽略指尖上那一抹红。

  一旦用了合欢散,以谢摘星桀骜狠戾的性子,清醒之后会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吧……但是没关系,只要自己在他醒来之前离开,就能安然无恙。

  按照剧情,谢摘星还要在背阴谷关上三十年,只要她能逃走,最起码还能再过三十年好日子,而且即便他后期冲破封印离开这里,也未必能找到她。

  毕竟她现在从脸到身份都是假的,出了背阴谷,她跟谢摘星就是彻底的陌路人。

  要么不下药等死,要么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萧夕禾深吸一口气,觉得不用再考虑了。她捏着药包,在帐篷里僵坐许久,直到傍晚临近,才拿着药包去做晚饭。

  今晚她做了四菜一汤,摆满了整张小桌。

  等她将米饭也端上桌后,谢摘星缓步从树林深处走来,盯着今日格外丰盛的饭菜审视片刻后,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今日倒是用心。”

  “……我哪天都很用心的,”萧夕禾假笑,“快坐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摘星突然看向她,沉若点星的眼眸闪过一丝凌厉。

  萧夕禾被他看得一个激灵,突然嗓子有些发干:“怎、怎么了?”

  谢摘星神色冷淡,径直到桌前坐下。

  萧夕禾默默松了口气,也跟着到他对面坐下:“今晚的菜多了点,吃不完也没关系,明天早上一锅烩了,再放些红薯粉条,熬一锅热腾腾的炖菜也很好吃。”

  说罢,便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然而谢摘星却没有动筷的意思。

  “魔尊?”萧夕禾不解。

  谢摘星依然只是垂眸看着桌上的几道菜。

  萧夕禾突然紧张:“……你不吃吗?”

  “小炒鸡,山药排骨,韭菜鸡蛋,清蒸南瓜,”谢摘星视线从几道菜上一一扫过,声音不带半点起伏,“你将药下到了哪道菜里?”

  轰隆——

  萧夕禾脑子里仿佛突然经历一场大爆炸,瞬间一片空白。

  许久,她艰难开口:“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谢摘星看着她慌张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嘲弄:“蠢货。”

  说罢,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一刻钟之内滚出背阴谷,否则……”

  话只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似乎连威胁都懒得威胁,但他周身萦绕的杀意与烦躁,却自动将未尽的话意补齐。

  萧夕禾默默咽了下口水,眼看他要起身离开,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我没下药!”

  谢摘星厌恶地看向她的手:“放开。”

  萧夕禾却不松开,一只手拽着他的袖子,一只手飞快拿起筷子,快速从每一个盘子里夹东西往嘴里塞,不多会儿脸颊便鼓鼓囊囊了。

  “真没下药……”萧夕禾努力吞咽。

  谢摘星眉头蹙了蹙。

  萧夕禾又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我确实动过下药的念头,但很快就放弃了。”

  说罢,一把将药扔到地上,还用力踩了两脚,直到药粉被潮气融化,才一脸诚恳地看向谢摘星。

  谢摘星与她对视许久,面无表情地拂开她的手。

  萧夕禾乖乖坐好。

  “为什么放弃?”谢摘星淡淡开口。

  萧夕禾舔了一下发干的唇:“觉得不合适,你性子那么骄傲,我要是对你用强……你肯定要恨死我了。”

  谢摘星眼尾微挑:“只因如此?”

  萧夕禾扯了一下唇角,苦笑:“最主要的,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不论给这件事加上多少正义的前提,在现实世界都是要上法制频道的。她好歹也受了这么多年教育,实在干不出这种混账事。

  谢摘星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抬手扣上她的额头。

  萧夕禾愣了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看你是否撒谎。”谢摘星随口道。

  萧夕禾嘴角抽了抽,尽可能严肃点。

  谢摘星眼眸微动,扫了她一眼后收手。

  萧夕禾表情微妙:“……验证完了?”

  “嗯。”

  “撒谎了吗?”

  “没有。”谢摘星回答,周身的低气压散了许多。

  “噗……”萧夕禾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乐了,“你装得还挺像。”

  他所有修为都被背阴谷封印,就算会读心术之类的,也没办法施展吧。估计是为了诈她,才一本正经地装一装,她本来也想配合来着,但实在是太好笑了。

  “你怎么想的,明知自己修为全无……”萧夕禾搓搓脸,尽可能别笑得太过分。

  谢摘星慵懒地扫她一眼,重新拿起筷子。

  萧夕禾轻呼一口气,笑盈盈地给他夹了块排骨:“我用冰水煮的,很嫩……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要下药的?难不成跑到帐篷外偷窥了?”

  谢摘星尝了尝排骨,眉眼愈发舒缓:“没有。”

  “那是怎么知道的?”萧夕禾真心好奇。

  谢摘星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世上之事只要我想知道,就能知道。”

  ……你就吹吧。萧夕禾扯了一下唇角,讨好地与他对视:“君子论迹不论心,我虽然动过歪心思,但没有这么做,你别生我气了,这几道菜都是温补的,应该对你身体好,是我特意想的菜单呢。”

  谢摘星盯着她殷勤的表情看了片刻,勉为其难开口:“下不为例。”

  “好!”萧夕禾高兴答应。

  谢摘星唇角浮起一点不明显的弧度。

  一刻钟后。

  “你竟然不相信我。”萧夕禾哽咽。

  谢摘星:“……”

  “我对你这么好,每天费尽心思给你做好吃的,你竟然不相信我,”萧夕禾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一脸悲伤地控诉,“我虽然想过下药,却没有下,这说明什么?说明我本质上是个好人,可你却不信任我,一来就甩脸子发脾气,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谢摘星:“所以呢?”

  “你补偿我一下吧。”萧夕禾往前凑了凑。

  “双修免谈。”谢摘星直接拒绝。

  “哦……”萧夕禾失望三秒,又开始悲痛,“看来你一点都没反省!”

  “你错在先,我为什么反省?”谢摘星反问。

  是哦……萧夕禾卡壳一瞬,控诉:“我给你做了这么久的饭,你多少也该念一点旧情吧?可你问都不问一句,直接给我判了罪,还骂我蠢货……”

  萧夕禾本来只是想引起他的愧疚,结果越说越气,“你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名字!”

  谢摘星面无表情:“别得寸进尺。”

  “哦……”他还是油盐不进,萧夕禾已经懒得失望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只能默默吃饭。

  半晌,谢摘星问:“你叫什么名字?”

  “……娇娇。”萧夕禾没想到他还真问,赶紧编一个。

  谢摘星看她一眼:“名不符实。”

  “哦。”

  一顿饭结束,天已经彻底黑了,树林深处有若隐若现的萤火虫,飞动起来仿佛点点星子,逐渐汇聚成流动的星河。谢摘星难得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坐在萧夕禾对面。

  萧夕禾盯着看了许久,感慨:“真美啊。”

  谢摘星抬眸,不感兴趣:“不过是寻常一景。”

  “对我这样的人而言,不寻常了。”萧夕禾笑笑,突然欢呼着朝萤火虫扑去。

  萤火虫们惊得四窜,她大笑着,在林间跳跃奔跑,仿佛世上最自在的精灵,随时要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

  谢摘星静静看着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

  萧夕禾在林子里玩了许久,等重新回到溪边时,某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她叹了声气,认命地将锅碗瓢盆都洗了,这才回到帐篷里躺下,心里是久违的平静。

  从她放弃下药那一刻起,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不管这么说,能多拥有三十天健康的人生,已经是她的幸运,有些事她还是不要强求了。

  萧夕禾轻呼一口气,闭上眼睛安然睡去。

  日升日落,转眼就到了最后一天。

  一大早天不亮,萧夕禾就起床了,简单扎个马尾就开始做饭。

  熟悉的香味飘来时,谢摘星缓缓睁开眼睛,看一眼上方蓝黑的天空,又重新闭眼。

  一刻钟后,他还是出现在小溪旁。

  谢摘星看着已经炸好的油条糖糕,眉头微微挑了起来。

  “你来啦?”萧夕禾笑着招手,“快吃吧,刚出锅的,糖糕馅儿很烫,你先吃油条。”

  谢摘星拿了一根油条,轻轻咬了一口。

  咔嚓,酥脆金黄的外皮在口中碎开,浓郁的奶香蔓延。

  “加了牛奶做的。”萧夕禾主动解释,又搬出一盆面。

  谢摘星沉默一瞬:“还要做?”

  “啊……对,多做点存在乾坤袋里,”萧夕禾笑着看向他,“你也知道,今天是我最后一日了,所剩的时间不多,尽可能多做些东西给你留着,这样你以后想吃了,就随时可以吃。”

  谢摘星静静盯着她的眼睛。

  许久,他开口:“刚才那段话,是为了让我心软吧?”

  “……是。”贼心不死的萧夕禾承认。

  谢摘星眯起长眸:“呵——”

第7章

  虽然计划又一次失败,但萧夕禾还是认认真真做了一堆吃的,从炒菜到炖盅,从中餐到西餐,尽可能多做了几种花样,然后一一装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而见死不救的某人,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旁边围观,遇到特别感兴趣的菜还会拿着筷子过来尝尝,动作之流畅自然,让萧夕禾不仅怀疑,自己就是现在猝死在他面前,都不会影响他的食欲。

  一直忙碌到下午,萧夕禾总算洗洗手准备交代后事了。

  “魔尊,能不能看在我给你留了这么多美食的份上,等我死了帮忙埋一下?”

  “可以。”谢摘星拿着刚烤好的红薯,闻言欣然同意。

  萧夕禾松了口气,刚要继续说话,就听到他悠悠补充:“但坑你要自己挖。”

  萧夕禾愣了一下:“为什么要自己挖?”

  “因为你还有时间,”谢摘星说完,抬头看一眼树冠间泄下的阳光,“天黑之前能挖好。”

  “……魔尊大人,我给你做了这么多吃的,你还让我自己挖坑,不觉得太过分了吗?”萧夕禾无语。

  谢摘星咬一口红薯,刷了蜂蜜和牛奶的红薯焦红香甜,味道极浓:“你可以不挖。”

  “……我不挖你就不埋了是吧?”萧夕禾对他的人品已经不报任何期望。

  谢摘星好整以暇地与她对视,用实力证明她的认知是对的。

  许久,萧夕禾深吸一口气:“不埋就不埋吧,反正死了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烂在地下跟烂在地上也没什么区别……”

  说罢,她斜了谢摘星一眼,“也不是,还是有区别的,至少烂在地上能恶心你,到时候蛆虫乱爬什么的,希望你别介意,毕竟我也不是故意的。”

  谢摘星停下吃红薯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萧夕禾假笑。

  “我不介意。”谢摘星说完,继续吃红薯。

  ……好他妈生气,可是又打不过。萧夕禾幽怨坐下,也顺便拿了块红薯吃,再看谢摘星,也到自己对面坐下了,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不走吗?”她问出心里话。

  “不走。”

  “为什么?”萧夕禾不解。

  谢摘星:“想看阴阳合欢蛊毒发是什么样子。”

  萧夕禾:“……”

  为免自己在毒发之前被某人气死,萧夕禾果断扭头进了帐篷,在床上躺下时,还隐约听到他凉凉开口:“死到临头,胆子也大了。”

  萧夕禾嘴角抽了抽,假装没听到。

  没了烦人的谢摘星,萧夕禾顿时心平气和了。远方的鸟叫声,近处的溪水声,还有风吹过树叶时,发出的沙沙轻响,每一种声音都能让她对这个世界多一分留恋。

  她闭上眼睛,在自然的声响中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帐篷内昏黄一片,显然已是傍晚。

  ……就剩不到半天的时间,她还睡过去一大半?!萧夕禾顿时痛心疾首,好半天才缓过来。

  “没事没事,睡觉也是一种享受,不管怎么度过,只要愉快就好。”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朝外走去,结果刚走出帐篷就愣住了,“你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