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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见一个女人在雨中想爬上他家门前分种路两旁的三十棵大树的其中一棵。

  大树本来就很难爬上去,更何况在雨中,那女人却一心一意地想爬上去。

  树干很滑,再加上女人先天体力就不足,所以那女人每次只爬到树一半时,就摔下来。

  可是那女人似乎不灰心,每次摔下来都马上站起,再爬、再摔、再爬。

  看她爬树的样子实在很滑稽,杜天忍不住笑了。

  “我这三十棵树井没有什么奇珍异果,树上也没有长出黄金,你急得想爬上去,是为了什么?”

  女人回头瞪了他一眼。

  “第一,我并不急得想爬上去。第二,我也不想摘树上的什么奇珍异果和黄金,我只是想在树上欣赏雨景。第三,我更想证明爬树并不是男人专利。”

  “是,是,可是像你这样爬,要爬到哪一年?”

  “哦?”女人停止爬树,回身望向杜天。“那你的意思是爬得比我快?”

  “我本来是想跟你比,只可惜我的身体和年纪都不答应。”

  杜天也没怎么太胖,只不过一百五六十斤而已,他也不会大老,顶多四五十岁。

  叫一个这样的人去喝酒,他绝对胜任有余,如果要他爬树,那你就可想而知了。

  更何况这样的人是杜大爷,杜大爷怎么会和别人比爬树?当然不会。

  杜天自己不爬,却可以叫别人爬,于是他向女人提议。

  “只要一刻钟内爬完这三十棵树,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如果爬不完呢?”女人满有兴趣。

  “做三年长工。”

  “好。”

  这个女人当然就是藏花。

  藏花早就看不惯杜天的小气,早就想整整他,却一直苦无机会。

  杜天就像是一个深闺里的处女,任何机会都不给别人。

  ——可是,处女总有当妈妈的一夭。

  杜天的弱点,就是爱赌,赌他胜算十成的局。

  所以藏花就设下了这个局。

  可是在一刻钟内,要爬完三十棵树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杜天当然早就算到这可能是女人设的局,他更算到这个女人不可能在一刻钟内爬完三十棵树。

  所以他赌了。

  藏花爬到第四棵时,杜天就有点笑不出来,可是她爬到第二十五棵,杜天又恢复笑容。

  他确信这个女人顶多只能爬到第二十九棵树。

  在最后一秒半,藏花爬上了第三十棵树,可是却没有足够时间下树。

  杜天笑得更开心了。虽然藏花爬上第三十棵,是出乎他的预料,但是她已没有时间下来了。

  他正准备好好接受这位长工时,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发生了。

  他看见藏花从树上“摔”了下来。

  不是跳下来,而是自己让自己从树上“摔”下来。

  藏花就在一刻钟的最后一刹那“摔”落地面。

  所以藏花赢了。

  杜天的表情,就仿佛看见八十个老太婆同时脱光。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人在咳嗽。

  一个穿着破旧灰白色的长袍,不停咳嗽的流浪汉,从树后走出来。

  刚才他们都没有看见这个人。

  刚才树后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可是现在这个人却明明从树后走出来了。

  他走得很慢,咳嗽很厉害。

  他一出现,秋雨竟似已因他而变了颜色,变成一种空虚而苍凉的灰白色。

  他的眼睛却是黑的,漆黑的眼睛。

  ——灰白与漆黑,岂非都正是最接近死亡的颜色!死亡岂非就正是空虚和寂寞的极限。

  流浪汉不停地咳嗽着,慢慢地走过去,忽然站住,站在藏花面前,他的咳嗽总算停止了一下。

  “何苦?”

  藏花不懂他说的话,正想问,却见他已转身走向杜天。

  杜天吃惊地望着流浪汉,他忽然对杜天笑了笑。

  “何必呢?”

  一句话还未说完,流浪汉又开始不停地咳嗽,慢慢地走开了。

  杜天吃惊地望着他,藏花也诧异地望着他,好像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藏花正想追过去再问问他,这个人却已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他走得虽然慢,可是一眨眼就已连影子都看不见了,甚至连咳嗽声都已听不见。

  杜天哺哺自语:“奇怪奇怪,这个人我怎么看起来很面熟?”

  藏花也在喃喃自语:“奇怪奇怪,我明明赢了,为什么没人问我要什么?”

  藏花要的,当然是三十坛陈年女儿红。

  “摔下来”和“跳下来”是两种完全不同速度下降的动作。

  “跳下来”在下降的速度上,是属于较缓慢的一种,而且很有可能会被树枝绊住。

  “摔下来”就不一样了,那是一种背部朝下的动作。由于人的上半身比下半身重,所以下降速度当然快多了。

  但是要由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也非一般常人所敢做的。

  藏花的背,至今还痛得不得了,她却很愉快,能让杜天上当的人,毕竟还我不到第二个。

  所以藏花的心情愉快极了。

  秋雨绵绵,日已偏西。

  夕阳却难得地出现在雨中。

  雨中的夕阳是那么的飘缈,那么的孤寂。

  人也是孤寂。

  ——除非必要,通常很少有人愿意在雨中行走。

  藏花从小就喜欢雨,尤其是秋雨,她喜欢秋雨的那份懒洋洋的感觉。

  也唯有在雨中,她才能暂时忘记那份埋藏在记忆深处,埋藏在骨髓深处的痛苦。

  ——像她这样的人,怎会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

  ——痛苦真的忘得了吗?

  雨中夕阳淡黄,照着长街,照着藏花,除了她之外,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藏花沉醉在雨中那份独有的苍茫里,就在这时,她忽然望见一大票人。

  一大票十七八岁的少年,个个部长得很俊俏,他们就从长衔的尽处施施然地走过?BR54321础C扛鋈说氖稚隙寄米哦..鳎..械亩俗挪耍..械哪米酪危..械呐踝啪疲..褂械谋ё藕?BR54321毯,扛着竹竿。

  今生今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同时看见那么一大票漂亮的少年,所以藏花很仔细地盯着每一个少年,看个过瘾。

  这些少年竟好像是为了藏花而来,他们到了藏花面前就停下,然后很快地将竹篷架起,铺上红毯,放好桌椅。

  等一切弄好时,一位长得较高的少年恭敬地走了过来。

  “花大小姐,请坐。”

  藏花什么话都不说,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就坐下。

  “这桌上各式各样的莱都有,可是你最好不要吃。”另一位少年上前恭敬他说:“园为各式各样的莱都有一点毒。”

  藏花马上拿起筷子,各式各样的菜都大吃一口。

  “这瓶酒里的毒最多了。”

  藏花随便拿起瓶酒,拔开塞子就往肚里倒,倒得很快,几乎连气都没有喘,一瓶酒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