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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有人叹息。

  这么好的酒,被你这样喝,真是王八吃大麦,糟蹋了粮食。”“不是王八吃大麦,是乌龟吃大麦。“藏花纠正他用的字。一老者笑着走出:“原来你不是王八,是乌龟。”

  “乌龟吃大麦是会糟蹋粮食。”藏花也笑了。“可是乌龟却会喝酒,这是五十年陈的女儿红。”

  “好,好。”老者笑得更开心。“花大小姐就是花大小姐。”

  “藏花忽然觉得这位老者很有趣,遇见有趣的人不喝点酒,就像自己和自己下棋一样无趣了。于是藏花又拿起瓶酒,这次她总算喝得慢些。”这么好的陈年女儿红不温着喝,实在可惜。”“是的。“老者挥挥手,立即有一少年捧着炭炉走了过来。炉中有炭,炭已燃烧。

  老者拿火钳拨了拨炭火,然后将一坛女儿红摆上去,再细心地将坛口的封泥敲开。老者在做这些事时,就仿佛一个疼爱孙女的老祖母在为出嫁的孙女准备嫁妆。坛口清理干净,老者拿出一张宣纸,轻轻地封住坛口,然后才满意地停手。”温酒就好像泡茶一样,要讲究火候、温度和时间。“老者说:

  “火太烈,温度太高,酒的原味一定会被蒸发。”

  藏花同意地点点头。

  “火弱,温太久,酒一定会变酸。”老者仿佛在说一件很庄严的事。“唯有适当的火,适当的时间,才能温出原味仍在,又对人体有益的好酒。”

  适当的火,适当的时间,要做到这一步,是多么的不容易,要经过多少次的失败,才得来这经验。

  “坛内酒气刚冒,就马上要将酒坛拿离开炉。”老者拿下酒坛放在桌上。

  “然后等酒气蒸湿了坛口的宣纸,大功就算告成了。”

  老者倒了一杯温好的酒递给藏花。

  “这时酒的温度正好比人体内的温度差二度半。”老者说:“这种温度最适合人体。”

  酒未喝,就有一股芬芳香味扑鼻而来。

  酒喝下,就有如一股甘泉琼汁顺喉咙缓缓流入肚子里,然后整个人就宛如置身于云中。

  “好,酒好。”藏花诚意他说:“老先生的手艺更好。”

  “谢谢。”老者指着酒坛说:“这是杜大爷输的三十坛酒中的一坛,其他的二十九坛,就等花大小姐去拿。”

  “喝多老先生精心调温的酒,已是人生一大快事,其余的酒又何妨?”

  “既是何妨,又何必令杜大爷落下一个背信之名?”

  第二章 神秘的传说

  藏花当然不是姓藏,也不是像那些英雄侠士的响亮外号。

  藏花好像天生就叫藏花。

  从小她就喜欢花,常常会为了一朵不知名的花而仁足凝视半天。

  也会为了凋谢的花朵伤心很久,然后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将花朵埋藏起来。

  就因为她爱花,所以有人叫她小花,有的叫她小藏花,也有人叫她藏花儿。

  不管哪种叫法,就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来自何方?

  藏花也不说,于是又有人叫她小野花。

  “小野花”的意思,当然就是指没有人要的孩子。

  藏花知道,也懂,却也不生气不辩解。

  只是那些叫她“小野花”的人,时常会莫名其妙地挨一闷棍,等醒来后,都会发现满嘴的泥巴。

  有钱的人大致可分为几种:一种是吝啬、苛薄,一种是舍不得花钱,时常装穷占别人小便宜。

  有的是像暴发户,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有钱,还有的是肯花钱,却时常当冤大头。

  最理想的一种是会花钱、会享受,杜天就是属于这一砷的人。

  他的家里全部铺着来自遥远的地方名叫波斯国的白色长毛地毯,走在上面就仿佛置身于初春低飘的白云中。

  据说他房子里的家具,都是来自遥远的西方国度,每样东西不但美观、舒适,而且实用。

  就拿藏花现在坐的这把椅子来说,整张椅子是以人体而设计的。

  椅背微微向内拱,人一坐上去就仿佛剑滑入剑鞘般的密扣、舒畅。

  藏花刚坐上就觉得舒服服极了,她打算有钱时也要弄几把这种椅子来玩玩。

  有了椅子当然有桌子,尤其杜天家里的这张桌子,更是好玩。

  桌面是圆的,中央还有一个小圆盘,菜就放在小圆盘上。

  小圆盘是活动的,你想吃那道菜,不须要起身挟,只要拨动小圆盘,它就会转。

  等你要吃的那道菜转到面前时,再将小圆盘停止,这时你就可以享受你要吃的菜了。

  藏花就不停地去拨动小圆盘,并不是为了想吃菜,而是觉得很好玩。

  “这张桌子是来自很远的西方国度,专供西方王族用的。”杜天很得意,“我觉得它很适合吃饭时用,所以替它取了个名字。”

  “什么名字?”

  “西王餐桌。”

  “那这几把椅子是不是也有名字?”藏花好奇:“是不是叫‘牺王餐椅’?”

  杜天微笑点点头。

  “这吃饭的屋子一定叫‘西王屋’了。”

  “好像是的。”杜天愉快地喝光杯中酒。

  温酒老者立即将杜天的酒杯倒满,然后又退至一旁。

  杯于是水晶做的,酒是浅红色。

  浅红色的酒在水晶杯里,看起来就宛如处女湿润的嘴唇。

  “这酒的调制法,也是来自西方国度。”杜天说。

  “是不是叫西王酒?”

  “它是用一种特制的葡萄酒,加上几种水果汁,摇晃调匀而出。”杜天举杯望着杯中酒。“它在调配时,颜色五彩缤纷的,就好像公鸡的尾巴一样,所以就叫‘鸡尾酒’。”

  “鸡尾酒?”藏花的目光凝望向窗外,落在西方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有机会有可能我一定要到你说的那个西方国度去玩一玩。”

  “有这个机会,也有这个可能。”

  “我是不是喝醉了,或者我的耳朵有毛病。”藏花的声音就跟她的人一样,充满疑惑。

  “我仿佛听见一个人说了一句很可爱的话。”

  “我保证你的耳朵一定很正常,”杜天喝干酒。“你的酒量也不至于那么差。”

  “刚才那句可爱的话,你再说一次好不好?”

  “有这个机会,也有这个可能。”

  “明知道是谎言,听起来还是很舒服。”

  “请你注意,这是实话,不是谎言。”杜天很慎重。

  “请你也注意,我想去的地方,不是你家厨房,而是在很遥远的地方。”

  “不要说是西方国度,就算你想学孔子周游列国都可以。”杜天凝视藏花。

  “只要你完成一件事。”

  藏花突然不说话,她那大而亮的眼睛直盯着杜天,仿佛将他当做夜空西边那颗最亮的星星。

  “你的意思我有一点懂了。”藏花双手握杯,将杯口靠近鼻子。“有一件事情,你不能出面,所以找上我,只要我做成就算不想去,你也会将我送走,对不对?”

  “是毛”件事须要你去做。“壮大说:“不管事成与否,你都可以得到一笔钱,至于你要到哪里,都与我无关。”

  月弯如钩,钩在天边。

  “我能不能不去做?”藏花很慎重地问杜天。

  “能,当然能。”杜天轻掌互击。“送客。”

  温酒老者立即走至门口,轻声叫道:“备马。”

  “天色己晚,这里离大门口最快脚程也要半个时辰。”杜天微笑。“所以时常备有马匹,供客人离去之用。”

  “谢谢你的招待。”藏花站起。“我走了。”

  “不送,不送。”

  藏花愉快地走出,一会儿传来马奔驰离去声。

  “唉!本以为找着她,这件事就可以完成。”杜天举杯独饮。“看来她和传说中不一样。”

  “传说中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话未完藏花已从窗口跳进来。

  “你不是离去了?”杜天好像很惊讶、怀疑。

  “是离去了,那是马。”藏花又坐回原位。“至于我吗?听听传说中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