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明亮、凄艳,看得令人心都醉了,k碎了。

  “风传神怎么说?”杨铮问戴天。

  “跟杜无痕和温火他们一样。”戴天说:“是属于‘罂粟’那类的东西,由皮肤直接进入,心脏立即停止跳动,人死得一点痛苦都没有。”

  “因景小蝶的尸体?”

  “已经送人‘太平屋’了。”

  杨铮伸手摸着鼻子,每当他遇到有想不通的事时,就会摸鼻子,他是用左手食指按着鼻于的左边,然后上下缓缓滑动着。

  “要培育出像因景小蝶这种人才,是不是需要很多的精力、金钱和时间?”

  “是的。”

  “青龙会花费了这么大的情神,培育出这么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毁掉她?”

  “她的身份已暴露,已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戴天说:“像青龙会这样的组织,一定将她杀之灭口。”

  “没有必要。”杨铮哺哺说道:“既然能杀她,也就可以将她救走,何况国景小蝶又不是无用之才。”

  戴天在沉思,他的眉字间已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因景小蝶就算身份已公开了,也不至于需要灭口。

  ——她没有泄露青龙会的秘密,也没有背叛的举动,青龙会为什么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难道青龙会没有能力从王府内将她救出?不可能,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办不到的?

  ——为什么?为什么青龙会一定要杀因景小蝶?这其中是不是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青龙会从不做这种无谓的牺牲,更何况像因景小蝶这样的人才。”杨铮说:“他们这样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一定有他们的用意。”

  杨铮想了想,过了一会儿,又接着说:“还有一件事,我也感到很奇怪,”

  “什么事?”

  “老盖仙以前在江湖中走动时,他的外号是什么?”

  “相思剑客。”

  “就算他已脱离江湖二十年,别人或许不知道他的功夫如何,你我却是最清楚的。”杨铮说:“五十招内,绝对无法胜过他。”

  戴天同意地点点头。

  “据卖面的陈老头说,老盖仙死得很快。”杨铮说:“弹三弦的老人打开包袱后,两人交手不到三招,老盖仙的头就和他的脖子离别了。”

  “也许还不到三招。”

  “离别钩在我手里,是能发挥它的奇特之处,如果在别人手上,至多也只不过是件奇特的兵刃而已。”杨铮说:“为什么老盖仙走不过三招?”

  “或许弹三弦老人也会你那独门秘功?”

  “不可能。”杨铮说:“我父亲学会了离别钩招式后,就将秘籍毁掉了,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离别钩的招式。”

  杨铮的目光望向窗外,望向上弦月,望向远方。“如果还有第二个人会离别钩的招式,那个人一定是他。”

  “他?”戴夭眼睛一亮。“狄青麟?”

  “对。”

  “弹三弦的老人就是狄青麟?”

  “只有这种可能,才能解释老盖仙为什么死得那么快。”

  弹三弦的老人会是风度翩翩的狄小侯狄青麟?

  杨铮突然问戴天。

  “朱总管是不是有个远房亲戚对中药很有研究?”

  “有。”戴天说:“叫朱海青,三十二岁,对各种药材都有研究,尤其是毒药,各式各种的毒,他都能分辨得出来。”

  “好。”

  杨铮拿出刚才藏在枕头下的纸包,递给戴天。

  “叫朱绿连夜赶去,请他亲戚查查这包药有些什么成份?”

  杨铮说:“一定要朱绿在旁等着,一有结果,马上赶回来报告。”

  “是的。”

  “注意,这件事不要让第三人知道。”

  “是的。”

  戴天离去后,杨铮整个人松了下来,然后他就感到累了,闭起眼睛后,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睡着了。

  月光一样明亮,一样轻柔地洒在大地。

  花丛中仿佛有一条人影缓缓站起,他的眼睛在月色中看来很诡异。

  他冷冷地望着窗内已睡着的杨铮。

  四

  破晓,破晓前后。

  东方的远山已现出了鱼肚自,大地已将更醒,这个小镇却还在沉睡中。

  也不知从哪里传出了一阵鸡啼声,划破了这寂静的大地。

  朱绿赶到这个小镇时,镇上已有两三家的烟囱在冒烟了,三五成群的野狗在街上追逐吠唉。他的这个远房亲戚就住在这镇上的南边一条胡同底。

  入镇后,朱绿策马朝南,骑过了几条小街,就看见那一条胡同。

  胡同里的两旁房子,都是用红砖砌成的,唯独胡同底的一家,却是用竹子编搭而盖的。

  朱绿望着竹屋子,摇摇头。他这位远房亲戚什么都好,就唯独有这个怪毛病,不喜欢住红砖房子。

  他认为住在那种房子里,就好像被关在地牢里一样,会使人产生一种压迫窒息的感觉。

  住在竹屋里,既通风凉快,又对身体有益处。

  他常说,竹子会吸取人体内的一些废气和毒气,长久和竹子为伍,对人的内赃有很大的帮助。

  到底是真,是胁也没有人跟他抬杠。他爱住什么样的房子,谁包管不着。

  不过他近来好像越来越懒了,朱绿记得,他以前都是天未亮就起床,然后准备准备一些工具,出门上山采药。

  现在天已亮了,竹屋却是房门深锁,里面看来也好像是没有人起床的样子。

  朱绿拍打着竹门,大声叫道,“朱大夫,朱大夫。”

  他足足叫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听见里面有人起床的声音。

  “谁呀!这么一大早地叫啊叫,是不是得了急中风?”

  “表哥,是我呀!朱绿。”

  竹门“吱哑”的一声,门内站着一位睡眼惺蚀的中年人,他揉揉眼皮,定眼望向站在门外的朱绿,脸色一喜。

  “朱绿?”

  “是我。”朱绿高兴他说:“表哥,好久不见了。”

  还好他家的杯子不是竹子的,朱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茶。

  “表弟,听说你这几年混得不错?”

  “哪有,混口饭而已。”朱绿望着他。“哪像你,朱海青朱大夫,连三岁小孩都知道。”

  “老了,老了。”朱海青打个哈哈,接着又问:“你今天这么一大早跑来找我,有什么事?”

  “唉!为了一口气。”

  “怎么了?”

  “前两天你那个弟媳妇,人感到头痛”烧,我到我们镇上的‘一心堂’拿了一副药,回家我那口子一吃,得,更惨了。”“烧得更凶?”“不是,是拉肚子。“朱绿说起假话来,还真有板有跟。”我当然去‘一心堂’理论,他们硬说给我的是治头痛清热的药。对药我是一窍不通,又讲不过他们,一气之下,我..我就想到表哥您。”“一气才想到我?“朱绿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药呢?”“带来了。“朱绿立即拿出戴夭交结他的纸包。朱海青接过纸包,打开,闻了闻。右手抓起一颗药丸,用力将药丸捏碎,放在舌尖尝了尝。”

  这是‘鹅不食草’和‘狗肝菜’,再加上,一些‘防风草,研磨成粉,然后注入一些蜂蜜,调配成的药丸。“朱海青说:“专治骨骼断裂,不过对头痛清热也有效。”

  “真的?”朱绿又再问清楚。“不是泻肚子的药,或是..有毒的药?”

  “只要懂得这种药的人,到药铺都买得到这些药材。”

  “你弟媳妇拉肚子,不是因为吃了这种药?”

  “不是。”

  “看来是我错怪人家了。”

  朱海青笑笑。将纸包重新包好,递还给朱绿。

  朱绿左手握着纸包,右手牵着马鞘,缓慢走出胡同,这时天已大亮了,街上已有很多人在走着,照理说,此刻是不宜骑马,但戴夭等着消息,不宜也得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