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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喻刚才看手机屏幕上的号码虽然不认识,但归属地是杭市,就接了起来,这下隐隐回过了味,僵硬地扭头看沈明樱,无声比划:我?

  沈明樱满脸震惊,点点头,赶紧给手机插上耳机。

  阮喻愣了足足五秒钟,才被听筒里的声音拉回魂:“学姐吗?我是识灿。”

  她稳了稳心神,说:“是我……”

  他似乎笑了笑:“你别紧张啊,我闲着没事,来问问你近况。”

  十几万人听着这通电话,阮喻能不紧张吗?

  她注视着沈明樱,手心都溢出汗来,接话:“近况啊,我挺好的。”

  “那你还住原来那儿吗?”

  阮喻刚才也听了一耳朵直播内容,猜测李识灿这是在引导话题。为了赶紧结束通话,她答:“在。”

  “我想来找你叙叙旧,咱们后天早上老地方见?”

  阮喻稍稍一默,想到这么多人听着,还是决定配合一下游戏:“行……”

  “那回头见啊,拜。”

  “拜拜。”

  电话挂掉,沈明樱惊声尖叫:“这什么情况?当初不是他主动拉黑了你吗,怎么还留着你号码呢?”

  阮喻缓了缓,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沈明樱继续低头看直播间。

  满屏密密麻麻。

  「呜哇,怎么是个声音这么好听的妹子!」

  「灿灿你们不可以老地方见哦!」

  「刚才谁出的题,出来我们一起好好疼你!」

  这些女友粉啊。

  沈明樱摸了摸一胳膊鸡皮疙瘩,接着就看屏幕上的李识灿笑起来:“你们就会给我找事,等会儿直播结束,提醒我去赔个不是,要不回头放了人家鸽子就过分了。”

  “啧,真会说话。”

  三两句就迂回澄清,表示自己并不会去赴约,哄好了十几万粉。

  “当初怎么就没把你哄到手呢?”沈明樱跟阮喻感慨一句,转眼却看她眉头深锁地攥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怎么了你?还看人骂你呢,别找虐了行不?”

  阮喻摇摇头,示意不是在看那个,说:“我在看李识灿主页。”她说完,眉头皱得更深,“SC,这个缩写真的很眼熟啊,在哪儿见过来着?”

  沈明樱愣愣眨了眨眼:“SC?哎,那不是苏澄吗?”

  阮喻蓦然抬头。

  识灿是SC,苏澄也是SC?

  作者有话要说:  不骗你们,颂颂回国的契机已经在本章悄咪咪地出现了。(#^.^#)

第14章

  碧水匿名论坛内,为避免直接提及作者笔名,常常会使用缩写。譬如“SC”就曾被人拿来指代岑思思的笔名——“苏澄”。

  所以阮喻才会觉得这两个字母眼熟。

  岑思思的笔名和李识灿的缩写一样,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巧合。

  但她已经跟前者撕破脸,也不合适主动联系后者。这两人的关系,一时间无从考证。

  沈明樱倒吸一口冷气:“这俩人有猫腻?你看,岑思思心眼是脏,可段数却不高,就凭她,能在微博上闹出那么大动静?而且她不是说,当时自己只雇了一小部分水军,不知怎么就上了热搜吗?你说,她会不会只是个挡箭牌,其实李识灿才是幕后黑手,因爱生恨报复你呢?”

  “……”

  这脑洞也是大。

  阮喻哭笑不得,正好手心一震接到了消息,就低下头去。

  是刘茂发了律师声明来,连同法院受理案件通知书一起。

  她仔细看了一遍,在他的指导下组织好语言,正要把图版发上微博,手机又是一震。

  群里,许淮颂:「力度不够。」

  接着就是一大片红圈修正。

  阮喻看不太懂专业术语,大致感受了一下,大概就是“这里改掉,那里改掉,通通改掉”的意思。

  刘茂可能真是忍不住了,说:「鸡蛋里挑骨头,我不要面子的吗?」

  许淮颂:「声明机会只有一次,不能一针见血,就等于一败涂地。是当事人的权益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

  阮喻咽了一口口水,默默窥屏。

  至坤刘茂:「你行你来。」

  许淮颂:「自己选。@至坤刘茂」

  许淮颂撤回了一条消息。

  许淮颂:「自己选。@软玉」

  阮喻:“……”

  都气到@错人了吗?

  惹不起。她打字:「那麻烦许律师把修改后的版本给我。@许淮颂」

  然后转头悄悄跟刘茂私聊:「刘律师,我是看他气大发了,你别在意。」

  发完后,她撇撇嘴,鄙夷了自己一下。

  做一棵两面三刀,维护世界和平的墙头草好难啊。

  但说实话,许淮颂这次倒真不是刻意针对刘茂,因为他的笔触确实更锋利,也更言之凿凿。

  杀鸡儆猴的效果达到了,文件一出,面对可能遭到起诉的威胁,几个被点名的博主当即熄火歇菜,悄悄删掉了相关言论。

  没几个小时,岑思思的其他友军也齐齐噤若寒蝉。

  阮喻原本以为,这学妹兴许还打算破罐破摔,垂死挣扎一下,放波水军骂她这次起诉是恶人先告状。

  但奇怪的是,微博上竟然一片和谐。

  那些曾经致力于泼脏水的人,这回跟被毒哑了似的。

  次日一早,一位在原创圈名望挺高的读物博主,把整个事件按时间线梳理陈述了一遍,发布了一张对阮喻这边有利的长图。

  这张图,像之前岑思思污蔑她的长微博一样迅速得到传播。

  大批人开始向阮喻道歉。还有一波网民字字珠玑地指责之前带节奏的几个博主。

  支持阮喻的读者得了喘息,经由这波有纪律的网民带领,很快占据了舆论的制高点。

  从那张长图起,全世界都好像同情起了阮喻。

  她的微博粉丝数急速上涨,直逼三十万大关。

  阮喻傻眼。这律师声明的效果怎么这么厉害?

  到了深夜,事态再现反转。——岑思思给人扒了,被指是她三次元某学妹,因为现实纠纷才在网络平台处处针对她。

  网络上惊呼一片,众人的视线很快从抄袭事件,转移到了八卦味十足的所谓“现实纠纷”上。

  「我就说,之前“写诗人”都澄清明白,也道歉了,“苏澄”这个第三方怎么还上蹿下跳地泼“温香”脏水,原来是三次元纠纷。」

  「细思极恐,“苏澄”也太婊了吧?」

  「她哪个学校的,求深扒!」

  「某些键盘侠住海边的?之前网暴“温香”,现在人肉“苏澄”,人家哪个学校关你什么事?」

  事态的发展超过了阮喻的想象。她越往下翻,眉头皱得越厉害。

  直到看到一条:「别被当枪使了,从长图到扒皮,看不出这波操作是专业公关团队?“温香”背后有人呢!」

  她一愣,再要细看这条评论内容,一刷新却发现它不见了。

  继续往下翻,又看到一条:「风向变得这么快,没人觉得有猫腻吗?」

  她这次眼疾手快点进去了,却还是看到“该评论已被删除”的字样。

  这些不利于她的言论,都在转瞬间消失无踪。

  一次可能是巧合,两次就说不过去了。

  仔细捋捋这次反转事件,虽然是由她这边的声明和受理案件通知书起了个头,可后续发展怎么看都像有组织的。

  一开始那位读物博主的长图还算公允,之后的网友爆料却实在过头了。

  如果阮喻打算走这种歪门邪道打击岑思思,当初又何必选择起诉?

  这背后擅作主张的人到底是谁?

  她拿起手机,想跟刘茂打听打听,一看时间“00:07”,又退出了拨号界面,改发微信消息:「刘律师,方便时候麻烦给我回个电。」

  阮喻打个哈欠睡下,等被铃声惊醒已经是第二天一早。

  她迷迷糊糊抓起手机,一看是刘茂来电,立刻从睡梦里醒神,接起说:“刘律师,你看微博了吗?”

  “看了。”

  阮喻还没彻底清醒,所以说话直了点,想到什么是什么:“这事是律所做的吗?”

  “啊?”刘茂似乎有点惊讶,“不是。”

  “那会是谁?”

  刘茂的语气听上去也很困惑:“不清楚,但这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做法,不是我们解决问题的方式。”

  他口中的“我们”是指律师。

  阮喻恢复了思考力,意识到自己的揣测对他的职业不太尊重。

  她歉疚道:“不好意思,我没睡醒,说话急了点。”

  “没关系,可以理解。你先休息会儿,我再去了解了解情况。”

  阮喻却哪里还睡得回去。

  在被铃声叫起之前,她就在做噩梦,梦见岑思思在掐她脖子。

  不可否认,哪怕她没有主导微博上的动作,却是这件事实实在在的直接受益者。所以岑思思一定以为是她做的,说不准接下去还要继续冤冤相报。

  阮喻头疼地抓了抓头发,打开微博,发现岑思思的首页没有更新,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她起来洗漱,吃早饭,洗衣服,但做什么都心不在焉,衣服还没晒出,又摸出了手机,点开了许淮颂的微信对话框。

  她脑补得心悸一阵一阵,可刚在刘茂那儿情急说错了话,现在也不好意思找他,只能问问许淮颂了。

  嗯,看许淮颂那天处理被告报复性事件时游刃有余的样子,叫他出出主意吧。

  她犹豫一下,发消息:「许律师,你现在有空吗?」

  五分钟没得到回复。

  阮喻摁了锁屏键,把手机放进衣兜,回头看一眼待晒的一盆衣服,把它端到了阳台。刚拿起晾衣杆,衣兜里就连着传来两声震动。

  连着两声似乎不像许淮颂的风格?她拿起手机,果然。

  10086:「停机提醒:尊敬的客户,您好……」

  10086:「缴费提醒:尊敬的客户,您好……」

  欠费停机了,眼看WIFI通畅,不影响接收微信消息,她暂时没管,继续晾衣服,等到晾完,才听见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这回是许淮颂:「没空打字。」

  “没空打字”和“没空”的区别是什么?

  就是下一秒,阮喻接到了他的语音通话邀请。

  “……”

  她接起来,还没“喂”上一句,就先听见他那头纷杂的人声。男男女女此起彼伏,都是英文,听上去像在激烈讨论着什么。

  她马上接:“许律师,我没什么大事,你忙的话……”

  下一瞬,世界静止。

  听筒里的声音消失得一干二净。

  阮喻奇怪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信号不好?

  电话那一头,会议室里七八个黑人白人张着话说到一半的嘴,看着作出“stop”手势的许淮颂,眼神里透露着迷茫。

  许淮颂没出声,站起来在身后白板写下一行:urgent call.——紧急电话。

  众人纷纷合上了嘴巴。

  “你说。”他不疾不徐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到了阮喻耳朵里。

  哦,没断啊。

  她手扶着窗台,斟酌了下:“是这样,许律师,被告之前跟我在商场碰过一次面,我不确定那是偶然还是人为。如果是人为,我担心我个人信息的泄露程度可能比想象中更严重。另外,前两天电话录音过后,被告还给我发过一条类似威胁的短信……”

  因为脑补了一圈可怕的事,她的表达不那么清晰,听来也没个重点。

  但这不妨碍许淮颂理解:“你担心被告威胁你人身安全?”

  “嗯……”

  阮喻干笑一声,听他这冷淡的语气,好像下一句就会质疑——你有被害妄想症吗?

  于是不等他再说,她就立刻接:“当然,应该是我想……”

  “多”字还没出口,她忽然顿住,目光定格在公寓楼下的一辆白色面包车上。

  车子被两棵枝叶茂盛的大树挡了大半,看不见挡风玻璃和车牌,隐隐可见车身沾了很多泥污,侧车窗贴了黑膜。

  这怎么这么像电视剧里绑匪专用的车子……

  阮喻没了声音,许淮颂问:“怎么了?”

  因为沉浸在恐慌里,她没发现,许淮颂的语气听上去有点紧张。

  她一下矮身蹲下,把自己藏起来,结结巴巴说:“我……我家楼下停了一辆面包车,刚才洗衣服的时候还没呢……”

  “什么样的车?”

  阮喻大脑一片空白:“就……就那种很适合绑人的!”

  “你冷静点。”许淮颂当然比她要镇定得多,正想叫她描述得客观、清楚一些,却突然听见一声“叮咚”。

  与此同时,阮喻吸了口冷气,声音听起来快哭了:“我家门铃响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顾导这个人呢,寻常路是不会走的,这辈子都不会走的。

第15章

  阮喻蘑菇似的蹲在阳台角落,惊魂不定地攥着手机。

  那头许淮颂说:“这种情况一般不会是你想象的不法分子,就算是也不可能直接硬闯。你现在要做两件事,第一,把定位和小区物业或保安室电话给我,第二,拿上手机去确认门镜。”

  他的指令下得迅速而清晰,阮喻慌里慌张照做,发完消息站起来,听见门铃再次响起,这回一连两次。

  许淮颂也听见了,说:“不要出声,如果看见可疑人士,但对方还没动作,那么先别反锁门,退到离门七米左右的位置,打开免提,大声叫我名字,说你在洗衣服,让我去开门,明白吗?”

  他把一连串话刻意拆分成了简单的短句,以便阮喻在脑子一团浆糊的情况下也听进去:“如果对话结束,对方依然没有离开,把门反锁,立刻报警。”

  阮喻点点头,也忘了许淮颂看不见,猫着腰轻手轻脚穿过客厅,小心翼翼贴上门镜,死死憋住了喉咙底那口冷气。

  门外站着个高瘦的男人,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衣服也是乌鸦鸦的一身,正低头拨着手机号码,看起来好像打算喊同伙上来。

  她心脏狂跳,正要屏息退到离门远点的位置,掌心的手机却突然猛烈震动起来。

  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跟许淮颂的语音通话被迫中断。而这一阵震动,很可能也被门外听了去。

  她暴露了。

  阮喻一瞬大脑缺氧,下一刻却听见门口传来一个男声:“学姐你在家啊?”

  “……”

  这个声音是?

  李识灿?

  她怔愣了下,又听对方笑起来,声不高,却因为嗓音特别,格外具有穿透力:“你给我开个门,我怕被拍。”

  阮喻这下彻底确定了他的身份,上前拉开门,讶异道:“你怎么来了?”

  李识灿眨了两下眼,有点无辜:“前天不是约了老地方叙旧吗?我到楼下联系你,发现你停机了,刚给你充了话费才打通。”

  哦,如果非说两人之间有个什么“老地方”,还真就是这间公寓楼下。

  阮喻大四下学期那会儿很少住校,李识灿在学校碰不见她,时不时会来这儿。也不做什么,就是买杯她喜欢喝的奶茶放进楼下的牛奶箱,不管她收不收,都发一句消息说“老地方拿奶茶”。

  但阮喻还是莫名其妙:“你不是因为直播才打我电话吗?”

  “你知道我在直播?”

  见李识灿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阮喻一噎。

  她原本就是配合他做个游戏,又听他在直播间明确表明了自己不会赴约,所以压根没把这约定放在心上。

  见她噎住,李识灿扯扯嘴角咕哝:“也是,要不你怎么答应见我。”

  阮喻一时没接上话,只好干笑。

  他却好像一点不尴尬:“那我来都来了,你不请我进去坐坐?”不等她开口,又生怕被拒绝似的接上,“我从海市推了工作来的,找你说岑思思的事。”

  惊讶冲淡了一部分多年不联络的生疏,阮喻脱口而出:“你们认识?你怎么知道这事?”说着让开一步请他进来。

  李识灿反手关门,边摘口罩和帽子,边说:“有冰水吗?你让我喝口再说吧学姐。”

  家里突然进来个大男人,还是个明星,阮喻有点不自在,“哦”了声,搁下手机,回头去拿冰水给他。

  李识灿的目光往玄关地板上的拖鞋扫了一圈。

  阮喻从厨房回来,看他杵在那儿一动不动,边递上水杯边说:“不好意思,我这儿没男式拖鞋,你直接进来吧。”

  “你还没男朋友呢?”李识灿嘀咕一句。

  听这熟稔的语气,好像两人昨天才见过面一样。

  阮喻避而不答,请他到客厅,想挥散这问题积攒的奇怪气氛,开了个话头:“楼下那辆车是你的?”

  李识灿一口冰水下喉,点点头:“看着掉价?海市在下雨呢,路上溅脏了。”

  难怪。

  阮喻扶扶额。这一下扶上去,却突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事没做。

  与此同时,她放在茶几上的电脑响了起来——微信接到了一个视频通话。

  想起来了,许淮颂。

  她把许淮颂忘记了!

  她脸色一变,没来得及管李识灿,连忙接通视频,看到屏幕亮起的一瞬,赶在许淮颂开口前心急慌忙说:“对不起对不起许律师……我忘记跟你报平安了!”

  许淮颂眼底的焦色一刹消散,滔天骇浪急速平息。因为对上了阮喻斜后方,李识灿的眼睛。

  四目相接,隔着屏幕造了场冰天雪地。

  倒是李识灿先缓了脸色,冲屏幕里的人晃了晃手里的水杯,点头致意:“你好。”

  随这一晃,冰块敲在玻璃杯壁,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动,原本挺悦耳的声音,此刻却显得异常刺耳。

  许淮颂没说话,朝他略一点头,然后瞥向阮喻,接上她的话:“用不着跟我报平安,跟警察报吧。”说完就挂断了视频。

  阮喻看着骤然静默下来的电脑屏幕,愣了愣。

  李识灿也摸不着头脑,凑上前问:“什么警察?”

  他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起来。

  阮喻明白过来,小跑过去开门,果然看见两位身穿制服的民警站在门口,其中一个还配了枪。

  虽然她这小区门口就是警局,但这出警速度也真是绝了。

  配枪的那个当先开口:“请问是阮喻,阮女士吗?”

  阮喻点点头:“我是。”

  “我们接到报案……”

  “对不起啊警察同志,”为免被李识灿听到闹个尴尬,阮喻匆忙打断他,“是我让朋友误会,叫他报错了警,我这儿没事……”

  但瞒是瞒不住的了。

  李识灿恰好在这时候走出来,刚要开口就接到一个电话,那头传来个呜哩哇啦的声音,是他这次出行的司机:“灿哥,我在楼下被警察抓了!你快下来救我啊!”

  “……”

  *

  阮喻和李识灿被带去了小区对面的警局。

  原本这事能当场解释明白,倒也不一定有这一遭,但李识灿的身份证刚好不在身边,配枪的方姓警官性格四四方方,不接受明星特殊处理,非要把人带到警局做记录,还跟报警人电话联系,确认了情况。

  阮喻头一遭见识这场面,销完案出警局身心俱疲,以后大概是再不会瞎脑补那些有的没的了。

  这时候已经临近中午,李识灿因为工作安排,原本预计在杭市待两个小时就回海市,这下时间全耗在了警局,只好匆匆离开。

  不过阮喻刚一回到家,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他开门见山:“学姐,其实我这次主要是来跟你道歉的。岑思思是我爸生意场上一朋友的女儿,当年到杭大读书,就是冲着跟我一个志愿来的。她对我吧,高中开始就有那意思了,怪我没处理好这事。”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阮喻已经明白了。

  岑思思这是把她当“情敌”嫉恨呢?那么笔名的缩写,也就是出于对李识灿的爱慕了了。

  但她还有疑问:“那她怎么会知道我笔名?还有你。”

  李识灿咳了一声,语气有点心虚:“你记不记得,我大一时候帮你修过一次电脑……”

  “哦……”

  电脑里总归有蛛丝马迹的。她那时候刚开始尝试写书,也没太防备什么。

  李识灿继续说:“至于她……我有个微博小号,只关注了你的工作博,她当初不知怎么发现了吧大概,跟侦察机似的。不过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这事,要不早就处理她了。”

  阮喻听见“处理”两字,敏感起来:“这两天微博上那些事,是你公关团队做的?”

  李识灿沉默片刻,说:“也不全是。”

  “不全是?”

  那还有谁?

  李识灿没作正面答复,含混了过去:“总之我给你惹的麻烦,我清理干净。现在谣言已经控制住,你专心打官司,其他的交给我。”

  阮喻吸了口气刚要讲话,他就跟她肚子里蛔虫似的,说:“我知道,我有分寸。只要她没继续动作,舆论就会到此为止。”

  *

  不管岑思思原本还盘算了什么,在法院和律所的强压,以及李识灿的舆论控制下,阮喻没再遭受负面影响。

  三天后,事件冷却下来,阮喻基本得以回归正常生活。微博上有人发出善意的鼓励,希望她调整好心态,继续创作,把《好想和你咬耳朵》写下去。

  早在抄袭事件爆发第二天,她就停止了小说连载,如今雨过天晴,不少读者都在遗憾这个未完成的故事。

  可阮喻却踌躇起来。

  得知岑思思针对她的真实原因后,网暴的事,其实她已经看开了。现在的问题在于,她的心态还没有好到,可以在男主角眼皮子底下高甜度意淫。

  不过说起这个男主角,自打那天乌龙事件过后,他们也没再联系过了。准确地说,是她的道歉没得到回复,微信对话框只有她孤零零的自言自语。

  三条消息,一天一条。

  第一天:「许律师,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叫你白操心了。」

  第二天:「许律师,你现在有空谈案子吗?」

  第三天:「许律师,我把修改好的反调色盘传你邮箱了,你有时间查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