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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淮颂眉头紧皱,重新加速。警车原地掉头,跟着上来。

  阮喻喉咙底干得冒烟,紧张地看向左边。

  注意到她的目光,许淮颂紧盯着前方说:“擦过桥栏,他的车撑不了多久了。”

  她点点头,再看宝马车,发现果然出了岔子,速度慢下不少,方向也歪歪斜斜不稳起来。

  看样子情况稳妥了。

  因为后面警车在加速上来,许淮颂没有盲目冒险去撞魏进的后保险杠,只是保持紧追。

  一分钟后,警车超上来,打亮了转向灯。

  阮喻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这是准备两面夹击?”

  许淮颂刚要点头,忽然眼前一闪,看见前方宝马车天窗扔出一柄安全锤。

  羊角锤砸来,正正击向阮喻面前的挡风玻璃。

  一瞬之间,她吓得惊叫都忘了,大睁着眼脑子一片空白。

  下一刻视野一花,预想中将要砸上挡风玻璃的锤子却变了方向。

  车子忽然歪斜着冲了出去,“砰”一声撞上魏进的后保险杠。

  安全气囊弹出。两辆车齐齐在撞击里停了下来。

  在弥漫四溢的白色雾气里,阮喻抬起头,有一瞬间世界寂静,好像什么也听不见。

  然后这样的寂静被警车的鸣笛声和许淮颂的问话打破。

  他迅速解开安全带靠过来看她:“伤到了吗?”

  阮喻懵着脸说:“没有……”隔了几个数才反应过来什么,急急摸上他肩,“你呢,有事没?”

  许淮颂摇摇头,打开车门下去,再绕到她那边,把她扶下来。

  阮喻一个腿软不稳,被他抱在怀里才站住,随即后知后觉地回想起之前的情况,问:“羊角锤呢?刚才……”

  她说到一半停下来,愣在了原地。

  刚才毒驾的魏进估计是疯癫了,被逼地从天窗砸出一个羊角锤,企图迫使许淮颂停车。

  那样的高速下,羊角锤很可能破窗而入,直接对她造成生命威胁。

  千钧一发的时候,许淮颂猛打方向盘扭转了车向。

  那么,那个羊角锤后来到底砸到了哪?

  看他安然无恙,阮喻回头望了一眼他的卡宴。

  车子的A柱上一道明显的凹痕,应该就是羊角锤擦过去的。

  可是那个位置,距离他面前的那块挡风玻璃仅仅咫尺之遥。如果车速不够快,或者方向出现一点点偏差,这把锤子就会穿透玻璃击中他。

  原本朝她来的锤子。

  想通这点的阮喻瞬间缺氧,眼前一点点冒起星子。

  比起刚才追车时的紧张,这种后怕更加让她恐惧,让她难以喘息。

  一步之遥,她就失去了他。

  她整个人一点点无力地滑下去,像是脱了水,喉咙底仿佛有火在烧。

  许淮颂牢牢支撑住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阮喻的背后下了一层淋淋漓漓的冷汗,死死抱住他的腰,仰起头一瞬泪流满面:“许淮颂,你不要命了……”

  许淮颂看了一眼卡宴上的凹痕,低头拿指腹给她擦眼泪,笑着说:“怎么不要?我算准位置才打的方向盘。”

  阮喻一边抹眼泪一边抽噎,急声喊:“你哪来的神通算准位置!”

  他笑得无奈:“真的算准了,如果不是确保了万无一失,我哪里还有余裕去撞停魏进?”

  阮喻愣了愣。这么说倒也是。

  她哭了一会儿,慢慢收干了眼泪,看四面警察四散开来,一波去察看魏进的情况,一波来询问他们是否受伤。

  宝马车出了故障,安全气囊只弹出一半。魏进被抬出来,看样子是晕了。

  这边阮喻除了腿还软着以外没什么事,许淮颂把她揽在怀里,一边回答警察的问题。

  四面一片杂乱。

  阮喻靠着许淮颂,脸色在午后三点多的日照下慢慢恢复血气,只是精神还有点恍惚,呆滞地看着两辆救护车赶到,一辆把魏进绑上担架带走,另一辆继续往前,去接人质和货车司机。

  过了会儿,交警和保险公司也到了,处理现场情况,给车子定损。

  许淮颂忙得一刻没停,却也一刻没松开阮喻,等拖车把车带走,才得以低头问她:“好点了吗?”

  阮喻还没答,就看一名陌生的警察上前来,跟许淮颂握手:“这位同志,非常感谢你为警方的抓捕行动作出的贡献。刚刚我们在桥下发现一辆游艇,疑似是嫌疑人同伙,如果不是你及时追击,断了这条路,等抓捕行动落到海上,情况就复杂了。”

  许淮颂腾出一只手,跟他一握,淡淡说:“不客气。”

  他看一眼明显受惊了的阮喻,歉意道:“两位坐我们的警车回去,先到附近医院做个检查。”

  *

  两人到医院做了全身检查。等到检查报告出来,确认无恙,听说魏进也醒了,只是由于轻微脑震荡,暂时不适宜接受刑讯,正被警方严密看守。

  去往美国的飞机早就起飞好几个钟头。这一趟是去不成了。

  许淮颂打了个车带阮喻回家,关上家门,刚能从这一顿乱子里缓口气,手机却响起来。

  是陶蓉的电话,接通了就急问:“淮颂,妈看到大桥上的新闻了!那个是不是你?你们有没有事啊?”

  许淮颂一问问答着,那头陶蓉似乎吓坏了,不停重复着“那就好那就好”。

  这一通电话还没讲完,阮喻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一样是家里。

  两人扭头各自报着平安,等挂断电话,阮喻疑惑问:“什么情况,新闻做了详细报道吗?”

  “不知道。”许淮颂看了眼厨房,“吃点什么?”

  “泡个泡面,我去。”

  她刚要走去厨房,被他拦停:“你休息会儿,我来。”

  阮喻于是坐上了沙发,拿手机打开微博看新闻。

  一条热门视频跳了出来——跨海大桥上演真实好莱坞,二十公里亡命追击,为英雄点赞!

  电视新闻必然偏近于报道警方,也就是微博会宣扬这些。

  阮喻先给英雄点了个赞,然后点了播放视频。

  视频是监控画面,显示了今天下午许淮颂追车的部分镜头,背景音里,一个男声对每一个操作细节都做了详细点评,直到最后那个环节。

  他说:“羊角锤意外发生的时候,卡宴车主为了保护副驾驶不受伤,猛打了一次方向盘,这个操作其实相当冒险,能躲开纯粹是运气了……”

  阮喻拿手机的手忽然滞住。

  男声还没停:“不过车主的反应确实已经非常灵敏,在猛打方向盘后,为了规避翻车风险,撞上了前车保险杠作缓冲……”

  阮喻呆坐在沙发上,再没有听清之后的话。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向厨房里正在拆泡面调料包的人。

  这个曾经满嘴谎言的骗子,又一次欺骗了她。

  是了,那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一定能躲开呢?

  他不知道。

  他根本不知道啊。

第57章

  所谓的精心算计是假的,所谓的“有余裕撞停魏进”也是假的。

  意外发生的瞬间,打方向盘也好,撞保险杠也好,都跟他追击魏进的初衷无关了。

  生死一刻,他只剩了保护她的本能。

  除此以外的事,根本来不及想。

  阮喻拿手背抹了一下眼泪,却发现眼泪越滚越多,越滚越烫。

  可是让她哭成这样的那个人,还在若无其事地往泡面盒里倒调料。

  她放下手机,起身走进厨房。

  许淮颂在开水壶沸腾的声响里分辨出身后动静,刚要回头问“怎么了”,就被她从背后抱紧。

  他动作一顿,调料洒出,低头看了眼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

  她一言不发地轻轻抽气。有湿意在他衬衫上蔓延。

  这一刻,不需要她开口,他就知道她为什么哭了。

  许淮颂垂了垂眼,把她的手轻轻掰开,然后转过身去。

  他的神情并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出现松动,相反,一直是紧绷的。

  他闭了闭眼,似乎是不愿意正视她的眼泪,带着一丝央求的意思,说:“别哭了好吗?”

  阮喻愣了愣,抽噎一下。

  许淮颂叹了口气。

  他不想看到她哭。

  从安全气囊弹出的一刹起,他就一直没从后怕里缓过来。看似沉着地处理善后,看似从容地在这里泡面,内心却始终骇浪惊天。

  明明是他先把她卷进危险里,是他欠她一句“对不起”,可是到头来,她却用这样“从此以后什么都可以交给他”的眼神望着他。

  她的眼泪让他说不出话。

  许淮颂闭着眼睛眉头紧皱。

  阮喻仰起头,从最初的不解,到看见他眉峰间流露出的情绪。——内疚,自责,惭愧。

  她恍然大悟。

  就在他终于酝酿完,睁开眼要说什么时候,她先开了口,破涕为笑:“哇,许淮颂,你好过分。”

  许淮颂有点诧异。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大桥净空高四十多米,魏进跳下去九死一生,加上人质在他手上,警方也很可能为了营救人质把他击毙。你不能让他死,所以才在警车来不及接近的时候追了上去,没作太多考虑,我理解你……”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低低哼出一声:“——这种时候,你居然还要我说这样的话安慰你?”

  许淮颂又是一愣,向来反应灵敏的人,被她的接连转折惹得迟钝起来,默了默说:“安慰也没用的。”

  阮喻抹抹眼泪,扬着下巴说:“对?安慰也没用的。换个设想,假如今天你没追上去,而魏进死了,那可能内疚的人就成了我。你再怎么安慰我,我也还是会想——要不是我拖累你,你又哪会错过截停他的最佳机会呢?”

  她说到这里笑了笑:“人生本来就有很多措手不及的关头,而在那些关头里,根本不存在最佳选择,因为不管怎样选择都有弊端。但现在现实是,魏进被捕,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我可以安慰你,而不用内疚,这个结果,我简直赚翻啦!”

  许淮颂的目光微微闪动,伸出手抚向了她的脸颊。

  他是何德何能,能被这个勇敢的女孩子体谅。

  他摩挲着她的脸,下手的轻,是因为内心有千万吨的爱不知如何去放。

  然后阮喻告诉他了:“哎,其实我刚才就想说了,你有时间在这儿自责内疚,没时间亲亲我吗?”

  压抑一下午的情绪在她这句话里彻底崩塌,许淮颂低下头吻住了她。

  阮喻这下仓皇地退了一步,被他亲得一阵“呜呜呜”,指着他身后的窗户模模糊糊说:“没,没拉窗帘……”

  许淮颂没有回头去拉麻烦的百叶窗,直接把她抱了起来,一路抱进房间。

  房里是暗的。阮喻要开灯,许淮颂却拦住了她的手,捧着她的脸跟她交缠起来。

  阮喻回应着他的吻,抱在他腰间的手一路往上,勾缠住他的脖子。

  许淮颂被她主动的动作一刺激,加深了这个吻。

  他好像习惯了在黑暗里释放情绪,但这样的黑暗,却渐渐让阮喻回忆起下午的惊魂一幕,还有男解说的那句“能躲开纯粹是运气”。

  她也体会到了,在亲密里寻找安全感的愿望。

  似乎怎样的严丝合缝,都不够她去拥有一个差点失去的他。

  她开始不满足于简单的亲吻,往他身上贴近。

  许淮颂却在这时候往后躲了一步。

  她不解,继续向前。

  他再退。

  她再进。

  然后咚一声闷响。

  两人倒在了床上,以阮喻压在许淮颂身上的姿势。

  许淮颂的身下是绵软的床。

  阮喻感受到的,却是什么坚硬如铁的东西。

  “……”发现了秘密。

  “……”被发现了秘密。

  两人在黑暗里喘着气四目相对,相对无言。

  但有些“变化”却在这样的贴合里越放越大,大到阮喻目瞪口呆,连喘息也不敢了。

  她感觉,自己的小腹上,好像多了一个会跳的心脏……

  一阵死寂里,许淮颂扶住她肩,把她搬开,结果因为姿势问题被她擦到,低低“嘶”了一声。

  他低咳一声:“你去吃面,我洗个澡。”

  阮喻“哎”一声,拉住他的手:“洗……洗澡真的有用吗?”

  “有……”他背对着她,“……”

  他说着就扭头进了浴室,有那么点落荒而逃的架势。二十多分钟后出来,却看阮喻不在外面。

  客厅没有,卧室也没有,手机也不在。

  许淮颂打她电话:“你去哪了?”

  那头传来阮喻笑呵呵的声音:“泡面太难吃啦,我出来买点好吃的……”

  “想吃别的跟我说,大晚上自己跑出去干什么?”他说着走到玄关准备换鞋,“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不用了!”阮喻惊慌失措地打住他,“我很快就回来的,你在家等我!”

  阮喻是个不太会说谎的人,有什么心事,很难瞒过他的眼睛。

  就像前几天,她从寰视开完会出来就不太对劲。

  许淮颂穿鞋的动作顿住,垂了垂眼,语气变淡:“嗯,那你注意安全。”

  那头挂断电话的阮喻拍着受惊的胸脯,吁出一口长长的气,接着冷不防听见身后传来一句:“小姑娘,买避孕套还做贼呢?”

  她一抖,回过头,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她站在便利店的货架前“呵呵”一笑:“那个,嗯……”

  对方大概从她的表情看明白了,指着五颜六色的货架说:“哦……需要帮忙吗?”

  阮喻咽了一下口水,眼神已经说明了这个“需要”。

  “呐,”对方从货架上捻起一盒来,“第一次可以用这个,好戴。”

  “为什么好戴?”

  对方严肃正直地说:“因为大。”

  “……”

  “哦,不大吗?那用这个,”她又捻起一盒,“不容易疼。”

  阮喻再次虚心求教:“为什么不容易疼?”

  “因为润滑。”

  阮喻拿着两个盒子,皱着眉纠结了下,“呵呵”一笑,小心翼翼地问:“那有没有又大又润滑的呢?”

  *

  阮喻回到家的时候,看见许淮颂一个人低着头在吃泡面。

  她愣了愣:“我买了盒饭,你怎么先吃上啦?”

  他抬眼看了看她手里一大袋东西,说:“饿了。”

  阮喻“哦”了声:“那你不够的话再加盒饭。”说着把自己那份饭搬到他旁边,跟着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往他裤缝瞄。

  注意到她的目光,许淮颂手里的叉子一顿,但再看她,却发现她正认认真真戳着红烧狮子头。

  他于是又低头吃起面来。

  阮喻却因为紧张,有点吃不下去,吃了没几口就盖上盒盖。

  许淮颂看了眼她几乎没怎么动的饭,没有说话。

  她把盒饭扔掉,清理垃圾,过了会儿说:“我去洗澡啦。”

  许淮颂“嗯”了声。

  阮喻走进浴室,一边洗澡一边深呼吸,等出来,就看许淮颂双手交握,坐在沙发上发呆,好像在思考什么,情绪有点低的样子。

  她疑惑地走过去:“想什么呢,还在纠结下午的事?”

  他摇摇头,说:“我明天自己去美国。”

  阮喻一愣。他在美国还有工作,肯定要再换时间去,但为什么把她撇开了?

  许淮颂接着说:“本来就是因为魏进才带你走的,现在他落网了,你也用不着跟着我受累。”

  “可我不是因为魏进才跟你走的啊,”阮喻皱皱眉,在他旁边坐下来,“我是不想跟你分开。”

  许淮颂偏过头来,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挣扎:“你不用因为下午的事就把自己绑给我,如果你原本有更好的选择。”

  阮喻一头雾水,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确实,早在今天之前,许淮颂就不对劲了。只是原本她心里也装着事,所以对他的态度没有太强烈的感觉。

  现在她心境开朗了,却发现他依旧消极着,而且,似乎跟下午的事没有关系。

  她去摸他的手背:“你怎么啦?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许淮颂吸了口气:“是你有心事。”

  阮喻愣了愣,点点头:“嗯,是……”

  他把她的手轻轻挪开:“那天你要跟我说什么,被我打断了,现在说。”

  许淮颂说的是她从寰视开完会回来那天晚上。

  阮喻在回答之前,先从这个疏远的动作里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这么说来,那天他是故意打断她的?

  她问:“你故意说要早睡,第二天又故意去苏市出差,都是因为不想听我跟你谈事情?”

  “嗯。”许淮颂垂了垂眼,“那天我没有要去苏市出差,上午出门后,沿着钱塘江走了一圈。”

  “……”

  “为什么啊?”阮喻瞠目,问完后,在脑海里理了理这件事。

  许淮颂故意逃避谈话,应该是误会她要讲什么不好的事了。所以那天,他从钱塘江回来后,就急急问她要不要跟着去美国。

  其实魏进只是一个借口,他是怕她离开他,才要把她带走。

  可他为什么会误会她要离开他?

  在许淮颂回答之前,阮喻就恍然大悟了。

  那天在寰视,李识灿默默守着她上车,接着,又发来一条微信消息。而她在那个关头,刚好问了许淮颂一句,说她这人是不是挺自私的。

  自私的意思是,只接受,不付出。

  所以许淮颂误以为,她是在指自己接受着李识灿的帮助,却没有回应什么。

  他误以为,她在挣扎犹豫的事情,是要不要去回应李识灿。

  “……”想通以后的阮喻一阵无语,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当然,许淮颂更傻。

  她惊讶地说:“刚才我去便利店,叫你不要来,你不会以为……”

  以为她这躲躲闪闪的,也跟李识灿有关系?

  许淮颂没有说话,看起来是默认了。

  阮喻又好气又好笑:“许淮颂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他愣了愣,眨眨眼。

  阮喻回头去拿手机,把吕胜蓝的对话框打开:“来,你好好看清楚,我到底是为什么有心事的。”

  许淮颂拉了一遍聊天记录,皱眉:“她找你说了什么?”

  原本这事,阮喻还在犹豫怎么开口,这下不管不顾了,把事情经过直截了当讲了一通。

  许淮颂听完以后,捏了捏眉心。

  阮喻气恼地问:“你干嘛,头痛啊?”

  他摇摇头:“肝疼。”

  这是被气的。

  “我才肝疼呢!”她吸吸鼻子,“你这么误会我,也不给我解释机会就给我定了罪……有话能不能好好说明白?就你沉默是金?”

  她越说越气,最后从沙发上站起来,来来回回地走,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消解心底的憋屈。

  许淮颂也默默坐着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起身把她拉回来:“我错了,以后不把话憋心里了。”

  阮喻深呼吸一口:“你最好祈祷还有以后。”

  “你别……”他把她拉进怀里,“我真的知道错了。”

  阮喻磨磨牙,狠狠咬他下巴一口。

  许淮颂“嘶”了一声,清清嗓说:“那我现在有话直说,问你个问题?”

  她瞥他一眼:“问。”

  “既然跟李识灿没关系,你刚才去做什么了?说买好吃的,也没看你吃几口。”

  “……”

  要命了。

  原本那种柔情蜜意的氛围里,这种事自然而然摊开了也没什么。

  但现在这个情况,难道她要跟他说,她去买“以身相许的道具”了?

  不以身相许了,打死不以身相许了。

  她气着呢。

  她摇摇头:“这事你就自己憋在心里。”

  许淮颂被气笑:“刚才还叫我有话说明白,我问了,你又不说。”

  “就不说,怎么了?”

  许淮颂能怎么呢。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目光掠过她从便利店带回来的一大袋子零食。

  阮喻随他这一望紧张起来。

  许淮颂敏锐地察觉到不对,眨了眨眼说:“你是不是买了什么东西?”

  她在心里爆了句粗口,面上摇头:“什么啊,没有……”

  许淮颂放开她,自己去翻袋子。

  她赶紧追上去扯他:“哎你干什么,你不许乱翻,这是我私人财产呢!”

  许淮颂这回绷不住了,什么温柔绅士,在止不住的好奇心面前被打退,一把拎起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