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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景比其他人来得早,他拿着黛宁给的请柬,他没来过这样的场合,进来以后就一个人坐在角落。

  他是生面孔,不少人商业人士打量他,却没有上前去搭讪。

  倒是好几个名媛,目光从他英挺的眉目划过,烟波流转间,对他很有兴味。

  好在这到底不是什么年轻人宴会,而是纪老七十六岁大寿,她们有兴趣,却也不会主动攀谈。

  眼见大厅越来越热闹,纪墨珏下楼招呼客人。

  众人都很给面子,纷纷打招呼道:“纪少!”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纪家在没有倾颓前,是京市首屈一指的企业。

  纪墨珏对于这种场合,得心应手。

  他长了张好脸,比起陈景来,十分精致,却不娘气,帅得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纪墨珏揽住一个年轻男人的肩膀。

  “万鹏池,听说你小子最近又换了新女友,什么时候带来给哥们儿瞧瞧。”

  万鹏池调侃道:“纪少要继承家业,哪有时间和我们厮混。”

  “滚犊子。”纪墨珏笑骂。

  陈景抿唇,在这样的场合,他一个人都不认识,贵圈势利,也不会有人与他讲话。

  他像个被排斥的孤单个体,待在阴暗的角落中。

  他心里涌起无限的不确定。

  自己这样的人,和纪黛宁,真的有未来吗?他的世界孤僻简单,而黛宁的天地金碧辉煌。越靠近,他才越发现差距。

  倘若有一天,她嫌腻味了,让他离开,他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陈景心里沉了沉,昨晚的甜蜜,在此刻变成枷锁,让人心中沉重。

  人声鼎沸中,有人道:“纪老爷子下来了!”

  果然,地毯铺就的楼梯上,一身喜庆褂子的老爷子,被一个年轻少女扶着走下来。

  众人下意识,以为这是半年前认回来二小姐,没想到看见她脸那一刻,纷纷呆滞。

  少女也是一身红,她穿着玫瑰色长裙,裙摆上缀着的玫瑰活灵活现。剪裁得体的礼服,缀着小巧可爱的璎珞,柔柔勾勒出她的身体曲线。

  “纪……纪黛宁?!”有名千金不可思议地低呼出声。

  好几年不见,猝不及防再看见这个“全京市千金的噩梦”,差点没反应过来。少女小脸白皙,眉目顾盼生辉。在座有几个年轻男人第一次见她,失态得把酒洒在了西装上。

  千金们集体打了个哆嗦,咬牙看她。

  这祸害还没死呢!

  “谢谢各位捧场。”纪老爷子拍拍小孙女的手,笑呵呵道,“人老啦,难得看见这么热闹。这次我家宁宁也刚好从国外回来,为我这个老头贺寿,老头子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哟。”

  “纪老先生身体康健,活上一百二十岁都不成问题。”

  众人纷纷附和,好听话一箩筐说。

  纪老爷子把黛宁的事轻描淡写带过,谦虚而客气地带着黛宁去和叔叔伯伯们打招呼。

  角落里,陈景抿住唇,淡淡看着黛宁。

  来之前,他想过无数种场景,他这个情况,会不会给黛宁丢脸,到时候给老人贺寿,纪老先生会不会不喜欢他?

  可他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他挑选的礼物,被管家客气地接过,人群中的黛宁,是全场焦点,她看上去任性骄纵,可现在,小公主笑容恰到好处,与来来往往的人攀谈。

  更可笑的是,那句反反复复,咬到舌头鲜血淋漓练习的话,陈景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费尽力气和勇气走到她身边,他却恍然觉得自己低贱得像条狗。

  他等着黛宁过来,或者用目光寻找他,可是等了许久,她连找他的举动都不曾有过。

  倒是好些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这个格格不入的人。

  陈景突然觉得,怪没意思的。

  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早知道过来会自取其辱,他便不会来。

  想起李明早上含笑送他回门,挤眉弄眼让他讨好未来爷爷,他心中涌起几分嘲讽。

  他是赛场永无败绩的零,从来不曾倒下过,他那么看重尊严,为什么把自己弄得这样自卑狼狈。

  陈景看一眼玫瑰红裙的少女,起身离开。

  青团在识海中嘤嘤哭泣道。

  “都怪你,陈景走了,他走了你听见了吗?”

  “我听见啦,人家好不容易回来豪门圈子,让我快乐个够嘛。”黛宁和一个叔叔打招呼,心里悠然应青团,“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呀?”

  “你明明知道他不适应,什么都不懂,还故意晾着他。”

  换作原书中,运筹帷幄,被关再常训练得很厉害的贵公子“言景”,在这样的场面中恐怕如鱼得水。

  但现在的陈景,只是来自凤鸣、一个靠格斗生活的男人。

  黛宁对他忽冷忽热,态度时而热情,时而冷落。昨晚还可以与他十指相扣,今天就像不曾认识他一样,谁都受不了。

  陈景虽爱她,却不是个傻瓜,一个人看不看重另一个人,从细节就知道。哪怕黛宁今晚朝他看一眼,再不适应,他都会留下。

  可她分明半点注意力都没分给他,他明白了什么,才会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变聪明了啊团笨笨。”

  青团一口血堵喉咙:“等他变成‘言景’,你就后悔去吧!”

  要是真伤透了人家的心,什么都不懂的闷葫芦,再变成巨佬爸爸,它和黛宁哭都没地儿哭。

  觥筹交错中,青团听见她脆铃般的声音,黛宁说:“你看过训狗吗?看他失落,怀疑自我,再安慰安慰,周而复始。他就会变得忠诚,患得患失,给一点好处,就心满意足。”

  “可是……”青团小声说,“你承认了他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她语调轻轻上扬,像个无知的孩童似的,带着几分嘲讽念出来。

  青团张了张嘴巴,又难过地低下头。

  黛宁轻轻弹一下它小脑瓜崩子。

  “什么爱情,只是色欲熏心而已。”黛宁走出人群,用天真不解的语调问,“能爱上纪恬,又说喜欢我,这个世界,哪来的爱情。我与纪恬的卑劣毫无区别,他们既然喜欢这份卑劣,发生什么,不是都应该承受吗?我讨厌他们,喜欢看他们难过,难道有错啦?”

  青团眼中茫然,是、是这样吗?

  她蹦蹦跳跳融入六月的夜色。

  青团问:“做什么去?”

  黛宁笑嘻嘻的:“哎呀,结巴男朋友不是生气失望了吗?让他亲死我泄恨。”

  青团:“……”

  *

  寿宴上,一个泉州珠宝商的儿子,怎么也挤不到黛宁身边去,终于,在她出去时,他连忙拍了一张照片。

  抓拍是一张模糊的少女侧颜,他啧了一声,眼睛明亮地看着照片上的少女,觉得心动不已。这嫩脸,这身段儿,极品美人啊。

  这位邓少有个怪癖,什么都喜欢发朋友圈。他点开手机,编辑道——

  “见过最美的妞儿,想艹。”

  下面配了一张少女的图片,发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平时自己万般不忌,狐朋狗友圈,大家都这样玩。

  可是昨天,他父亲带他参加商业宴会,商量一个合作案的事,席间加了好几个合作人的联系方式。

  邓少低咒一声,看着列表里的“拾先生”三字,忘记屏蔽他们了。

  但也没事,贵圈都挺会玩儿的,他过过嘴瘾而已,那个赵爷身边的“阿拾”,看上去无比沉稳,总不至于关心他的私生活。

  手机另一头,阿拾抽空看儿子学走路的动态。

  他结婚晚,但跟着赵爷几年,现在娶了个长相不错的老婆,前不久才有了孩子。

  他满腔慈父心,在看见第一条动态的时候,彻底愣住。

  阿拾连忙点开照片,她……他不会记错的!是她,当年的大小姐!

  阿拾想也不想,往别墅里跑。

  赵屿在看文件,楼下的赵安安在写作业。赵安安出生时缺氧,在学习一事上,事倍功半。她很认真,捏着漂亮的铅笔,看阿拾哥哥旋风一样跑上楼。

  “赵爷,我看见了……”临出口,阿拾又犹豫了,会不会看错了?毕竟,他亲眼看见大小姐中弹。如果是假的,无异于在赵爷心上捅刀。

  赵屿冷冷道:“讲。”

  阿拾咬牙,做了个决定,把手机递给赵屿。

  “您自己看。”

  赵屿看他一眼,拿起手机,淡淡垂眸。

  窗户开着,起风了,吹得文件沙沙响。赵屿瞳孔一缩,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少女。

  手机从他手中滑落,啪的一声落地。

  阿拾看着眼前的男人嘴唇颤抖一下,几乎是狼狈地,连忙去捡地上的手机。

  赵屿呼吸急促,全身都在颤抖,指关节泛着白。

  有一瞬,阿拾竟恍然以为,赵屿看着屏幕的眼睛里,会流出血泪来。

  赵屿平静得一言未发,推门走出去。

  阿拾追出去,才发现车子已经驶离别墅,消失在山道。

  以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速度。

第73章

  黛宁走出别墅不远,抬眸就看见了对面街道的陈景。

  他单膝曲起,一条长腿伸着,街道四下无人,他坐在地面抽烟,随性得可以。男人身边一地烟灰,却没有走到她找不到的地方。

  这个男人始终在改变,初见时他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身上带着厌世和颓然。

  后来他努力做一个好哥哥,直到今天,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在被人不断改变,但可笑的是,今天之前,他一直没有意识到。

  曾经的冷漠孤独的人,渐渐变得低落、自卑。

  黛宁弯起唇,踩着小高跟鞋,蹬蹬蹬走到他身边。在他身边蹲下来。

  她娇滴滴道:“哥哥怎么突然走了嘛,我还没有介绍你给爷爷认识呢。”

  陈景抬眸,眸中无波无澜,看着黛宁。

  他并不是蠢,只是简单,爱也简单,恨也纯粹。喜欢的努力保护,全力信任。讨厌的毫不犹豫摧毁。

  陈景看着黛宁身后的墨蓝色夜空,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他自丛林走向人类小孩时,没有觉得,被同学们欺辱嘲笑时,没有觉得。但他明明知道纪黛宁不怀好意,他却没有走远,在街道坐了下来,终于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他在宴会上无人攀谈,备受冷落,陈景突然明白过来,纪黛宁在耍他。

  这段时间种种,片刻天堂,片刻炼狱。

  她像个恶劣的孩子,看他一会儿失望,一会儿欣喜。这样的手段,她玩得驾轻就熟,乐此不疲。

  他终于知道她坏,比他想象的,还要坏。

  “为什么?”陈景问。

  黛宁有点儿意外,她还以为,陈景会非常愤怒。没想到他不但没走远,还能这样平静地问她为什么。

  黛宁捧着小脸,笑眯眯道:“你在说什么呀,人家听不懂。”

  “你、恨我?”

  黛宁睁大眼睛:“哥哥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恨你?”

  她眼睛水汪汪的,看不出真诚还是撒谎。

  陈景伸手摸了下她睫毛,黛宁立即像只小猫似的,轻轻蹭!蹭蹭他手掌。

  “你、为什么、这、这样、对我。”既然不恨,为什么要顽劣地玩弄他的情绪。

  如果没有遇见她,他依旧是暗巷里,那个独来独往,不会难过的影子。

  她歪了歪小脑袋,软软的两腮鼓了鼓。

  “人家怎么对你啦,这样吗?”她想在他唇上亲一下。

  陈景扣住她手臂,在他的力道下,黛宁像只被捉住翅膀的鸟儿,没扑腾到他面前,就无法动弹分毫。

  男人的薄唇近在咫尺,黛宁总算有点儿生气了。

  她惦记让人浑身舒服的气运,却又喜欢用陈景的情感伤害他的感觉。既然她已经得到这份纯粹的喜欢,可以肆意伤害他,为什么她要对他好?

  他不肯泼纪恬硫酸,证明这份感情并没有到达极致,她心里隐藏的不满和不开心,也是来源于此。

  刻意要他难受,要他失魂落魄,谁让他不依着自己。

  黛宁不喜欢和人讲道理,有什么好掰扯的嘛,亲个嘴儿不就解决了。可一次也不让亲,二次也不让人亲,她本就没有耐性,如今心里只剩生气。

  她不再笑,冷着小脸。

  “我生气了。”她一字一顿说,“我要和你分手。”

  手臂上男人的力道紧了紧,陈景灰褐色的瞳,冷冷看着她。

  两个人都有几分火气,只是他眸中有更多的东西。陈景绷紧下颚,突然有几分恨她。

  对纪黛宁来说,他像个玩笑似的。

  陪她玩角色扮演当她哥哥,为她打黑拳,生死不顾。在她说交往的时候,他整宿没睡,眼睛在黑暗里,流露出笑意。甚至像个蠢物,咬着舌头练习发音。

  而她呢,高兴时说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转眼生气就可以说分手。

  即便知道她那么坏,他都没有说出口的两个字,被她轻飘飘?隼戳恕?

  陈景一扣她肩膀,黛宁软倒在他怀里。

  他对她总是包容宠爱的,这是第一次,发了狠似的,低头去吻她。

  她的唇被人狠狠吮住,黛宁眨眨眼,兴奋道:“团笨笨,还不快偷。”

  黛宁身体放松,嫩生生的胳膊!,顺势软软环住陈景的脖子。她闭上双眸,蝶翼般的黑睫阖上,在他怀里轻轻喘息娇哼。

  他握住她肩膀那只手,用力到恨不得捏碎她骨头似的,听她哼哼,另一只手干脆扣住她后脑勺亲她。

  黛宁睁开眼,眸光迷蒙,被亲得有点儿窒息。

  她扯住他头发,也不管他痛不痛,表达自己的抗拒。不要了,喘不过气。

  她穿着抹胸礼服,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细腻。

  他的手掐住她的柔软的腰肢,像要捏碎她,可到底没舍得,只是扣得更紧,曲膝把她拉向自己。

  黛宁无力搭在他肩膀,她放任他亲,好奇地看他发疯,水葡萄似的黑眸,却平静得像一汪湖泊。

  直到她看见街对面那个影子。

  他漆黑的眸,嘴唇带着冰冷的白,一眨不眨看着他们。

  陈景还在她胸前辗转,黛宁反应了两秒,眼睛里终于带上浅浅的情绪。

  大雪飞过那个冬天,她曾在对面那个人怀里,疼得哭泣。

  青团瑟瑟发抖,比穿山甲打洞都快,自己在识海挖了个坑,飞速躲进去。

  陈景也觉察到另一道目光,松开黛宁。

  大小姐吭哧自己站起来,玫瑰色的裙子,沾到星星点点的烟灰。抹胸礼服被陈景弄得微微下滑,她手臂交错,把裙子提了提。

  黛宁咬了咬唇,冲着对面的男人轻轻笑:“嗨,赵屿。”

  赵屿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冲她伸出手。

  他眼里沉得像没有分毫色彩的死海,与三年前初见相比,像具没有感情的尸体。

  黛宁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看完全程,到底看去了多少。

  但她莫名读懂了赵屿伸手的意思。短短一尺距离,她如果将手放上去,赵屿可以什么都不追问。

  不管是她死而复生,还是阔别三年后,她在街头,别的男人怀里,吻得缠绵。

  黛宁还没动,手突然被另一只冰冷的手握!住。她抬眼看看身边的陈景,眨了眨水汪汪的眸,露了一个孩子气的笑。她将脸颊贴在陈景手臂上:“给你介绍一下哦,我男朋友,陈景。”

  面前那只抬起的手,缓缓放了下去。

  看着面前毫无情绪的赵屿,黛宁抿着笑唇,期盼他们打起来。如果死了谁,那就赚啦。

  这种情况,她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陈景。

  赵屿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失去气运的男主,能好过到哪里去?

  赵屿终于看向陈景,然后淡淡看黛宁一眼。

  很轻很淡的目光,他的瞳孔却漆黑,黛宁被他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搞什么,不会想弄死她吧?

  她顺势藏在陈景身后,这家伙还有点儿得意,从陈景背后看赵屿,做了个鬼脸。

  大小姐算是突然想通,她怕什么嘛,一来她和赵屿又没关系,甚至连谈恋爱都没说过,二来她又还救了赵安安一条小命呢,赵屿难不成还要弄死她?

  来呀,反正他打不过陈景这个人型杀器。

  赵屿和陈景对视片刻,突然勾起唇,可他眼睛是冷的,比夜色还要幽冷几分。

  他什么也没说,更没有动手,转身离开。

  没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冲过来时,黛宁甚至有种赵屿想撞死他们的错觉,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轿车错开他们,消失在黑夜里。

  连她的裙摆都没有被风吹起。

  手指一痛,黛宁转头看陈景。

  她露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娇声娇气道:“现在不分手啦,刚刚那个人是个神经病,人家有点儿怕,哥哥你要保护好我呀。”

  陈景抿唇看她。

  他突然想起脑海里纪恬说过的话,黛宁和她的前男友……会是这个人吗?她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我心里只有你哦。”黛宁软绵绵往他怀里扑,陈景张开手臂抱住了她。

  他压住眼底的涩意和嘲意,他该庆幸,两个人!人之间,黛宁选择了他吗?

  黛宁咬住他西装第二颗扣子,含含糊糊道:“哥哥送人家回家嘛。”

  陈景深吸一口气,把她送回纪家别墅。

  他冷静又清楚地明白,现在不能和她吵,那个男人给自己的感觉很危险,陈景的直觉向来敏锐。黛宁嘴里没真话,他想知道什么,不如自己找答案。

  黛宁用最坏的心去揣度赵屿,忍不住想求一张保命符。

  “哥哥,”她可怜巴巴道,“你以前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算数吗?”

  陈景恨不得掐死纪黛宁,然而事实上,他依旧握住她的手。

  “你怕?”

  他低头,在她眼睛上轻轻吻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黛宁知道,这算是答应了。

  回到房间,黛宁像条咸鱼一样瘫着,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青团小心翼翼探出一个脑袋:“结束啦?”

  黛宁鼓起脸,哼了一声。没用的蠢东西。

  青团也知道自己临阵就怂不对,把从陈景那里偷来的气运,精打细算渡给黛宁。

  丝丝缕缕,让黛宁舒服地眯起眼睛。

  “嗷嗷嗷~”她生龙活虎跳起来,肯定地说,“今晚这一票没有白干!”

  青团:“……”它目瞪口呆地看着黛宁一秒复活,本来以为黛宁刚刚生无可恋的表情,是因为直面了那种尴尬的局面,没想到她屁事没有,只是单纯因为累。

  黛宁哼着歌儿,去浴室泡澡。

  等她洗完出来,青团担忧到快要变成丑窝瓜了,皱巴巴一团。

  “黛宁,情况不太好,赵屿那个状态,不会对付你们家吧?”被赵屿逮到“红杏出墙”,可太刺激了。

  要知道,黛宁起初的打算,是不让气运子们爱上纪恬,保护纪老爷子。

  !可是因为纪恬比小强还坚韧,黛宁任务完成超标,这一个个的,不仅爱她,还让她把仇恨值拉得不少。

  看陈景对她又爱又恨就知道,放不下,舍不得,但是又恨不得咬她一口,让她也疼,看看能不能长出心肝来。

  黛宁把得到的爱,化作一把刀子,非要扎在气运子心口,才心满意足。

  青团慢半拍想通,黛宁其实可记仇了,她本来就是个很小气的人。

  “赵屿的气运不是耗费一大半了吗?为什么他看上去,过得挺不错的?”那么有钱,比前世还快几步。对比起来,另外两个气运子反而慢了进程,这可怎么抗衡。

  这件事青团也茫然着呢,明明赵屿的气运,已经很浅了。

  它硬着头皮瞎说:“可能有的人表面光鲜,实际上内里已经糜烂腐朽。”

  黛宁握紧小拳头,刚准备打它一顿,就收到了陈景的短信。

  他已经报了警,地上横七竖八倒了好几个人。

  才送完黛宁回来,就有人对他下狠手,他突然想起路灯下,那个黑眸死沉,对他弯唇的男人。

  换个人,估计真被砍死了。

  陈景猜也知道,这些人问不出什么。

  他眯了眯眼睛,生出几分不甘。因为他是个孤儿,陈怜星母女肆无忌惮利用他;

  因为他是个结巴,同龄的学生暗地里嘲笑他,学他磕磕巴巴讲话;

  因为他门第低,黛宁像逗狗一样逗他;

  因为他没钱没势,别人想杀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

  陈景倒宁愿,时间倒流回从前,黛宁真是他捡回来的妹妹。他可以不亲吻她,不碰她,看着她一辈子。

  可他也知道不可能,他喜欢她从前装出来的乖巧,也爱她现在回吻他时,娇哼低喘的勾引。

  世上最让人发冷的事,是明知喜欢一个爱演戏的坏种,却连她的坏,也开着学着一并包容。

第74章

  陈景的提醒没有吓到黛宁, 青团倒是吓得不轻。

  它很是佩服黛宁的坦然,寻常人遇见这种情况,估计尴尬死了。可黛宁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只苦恼了一阵赵屿的存在。

  青团毕竟不是什么标准的系统,它没法抹去人们的记忆, 发生过的事,他和黛宁都得认。

  对于青团的期期艾艾, 黛宁很不解。

  “你怕什么呢, 我没和赵屿恋爱,他自己一厢情愿的事, 能怪我吗?再说啦, 即便恋爱过, 他也是已经分手的前男友,有谁规定不能换男朋友呀?”

  她捂住心脏。

  “我不喜欢赵屿, 他让我好疼。”所以她选陈景。

  哪怕已经过去了,可她心口被子弹射穿的痛, 是真实捱过去的。沉睡的三年,醒来每时每刻的灵魂力疲惫,都被她算在了赵屿头上。

  青团有点儿难受, 心疼坏了, 突然想抱抱她。

  谁知道下一刻,黛宁笑嘻嘻的:“和陈景亲亲有气运可以偷, 赵屿没有, 傻子才选赵屿。”

  青团:“……”难受一下就没了, 纪黛宁精打细算, 有奶就是娘。

  陈景没具体提到发生的事,黛宁和青团都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第二天纪恬顶着一脸伤回到纪家, 彼时黛宁在吃早饭,看见她狼狈的模样,差点笑出声。

  纪恬的脸盘肿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眼睛挤在一起,完全看不出往昔的清秀可人。

  她走路一瘸一拐,被佣人扶着,看见黛宁,眼睛里飞快闪过一抹怨恨,随即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