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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意味着,要互相认识、再度过漫长的磨合期。

  在陈端之前,也有一些人对她表示过心意,其中也不乏条件比陈端更优越的,他们言辞更恳切,行为也更热烈。

  可她的心思不在这上面,面对这些或温和或执着或更年轻的男人,她心绪平静。

  如果是十五岁的郑思韵,她兴许真的听不懂这话深层次的意思。

  可她的身体里是二十多岁的灵魂,对于这话她深有同感。

  郑思韵一手托腮,幽幽地说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全心全意死心塌地对您好,又不求什么回报,不需要您付出什么,只要您愿意多看他一眼就行、你也喜欢的人了吗?”

  郑晚也学着她的语气说,“有。”

  “他在南城墓园。”

  郑思韵扑哧笑出声。

  笑过之后又觉得伤感,“妈妈,您忘记还有我呢。”

  郑晚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是的,还有你呢。”

  就这样。

  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就好。

  -

  郑晚的工作性质也就决定了别人双休日时,她都要照常上班。

  越是节假日,美容院的生意也就越好。

  星期六一上午,她都没歇下来。客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值得开心的是,今天又有好几个新客户开了单,她每个月最后的工资也跟绩效挂钩,喝水的空档,她抽空在脑子里算了一下,唇角扬起。

  马上要换季了,商场的冬款也上市,她想给自己还有女儿添置一些新衣服。

  短短十来分钟,她将自己一个月的薪水安排得明明白白,最后还能剩一两千……

  作为旅游经费存下来。她想着,等女儿中考后,她积攒了很久的年假也一起休,到时候带上女儿还有父母出去旅游。

  生活还是有盼头的,也别有一番滋味。

  再想起陈牧刚离世时她浑浑噩噩的那段时光,也已经很远很远了。

  她还是开始了新的生活,也从那段伤痛中彻底走了出来,如今离丈夫的忌日不过一个星期,那已经不再是令她神伤的日子。

  “郑姐,有个新客户过来了。卢姐没空,说让您招待。”

  孙薇走进办公室说道。

  郑晚放下马克杯,简单地梳理了一下头发,脸上挂着和善热情的笑容走出来。

  方子雨坐在一边,手捧着一次性纸杯,怔怔地看着郑晚朝她而来。

  她不由得放轻了呼吸声。

  她现在充分能明白为什么陈端失魂落魄,为什么他还想继续。郑晚比照片中还要美丽,今天的她只穿了简单的宽松毛衣,下面是牛仔裤,一头长发随意挽起,脸上的妆容也很清淡,但就是令人目不转睛。

  郑晚身上的气质很独特。

  她是一个十几岁孩子的妈妈,其实母性气息并不浓重,但一切都恰到好处。

  也是此时,她才明白过来,美容院的前台说她是最受欢迎的顾问是什么意思。

  一个母亲,是会让人放低戒心的。

  所以,那些拒绝陈端的那些话,也都是出自真心。

  她明明都没跟郑晚说上话,却笃定,郑晚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妈妈。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郑晚的声音轻盈,她说话时,会看向方子雨的眼睛,真诚地同她对视,“您今天过来是想了解一下,还是直接体验?”

  方子雨失神几秒,低下头掩饰般说道:“我……不知道。”

  她有些不自在。

  本来她就不太喜欢这样的行为,可她也理解老公对陈端的愧疚。

  “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先做一个皮肤测试。”郑晚说,“我们再根据您的需求给您一些建议。今天客人比较多,美容师也都忙着,要是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留个联系方式,等这边空了,我再给您约时间。”

  方子雨愣愣地,“好的。”

  郑

  晚看着她,忽而笑了一声。

  方子雨心虚,还以为她看出什么来了,脸也跟着红起来。

  “您应该也是上班族,周一到周五不一定有空吧?要不,现在我给您预约下周六?不过我下周六不在店里,我可以给您介绍卢顾问,她比我更有经验,应该能给您更好的建议。”

  “可以的。”

  方子雨离开美容院后,又在附近转悠。

  等快六点时,她才准备坐地铁回家。美容院离地铁口并不远,她正好路过。

  隔着一段距离,她看着郑晚下来,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

  片刻后,她看着郑晚走了过去,弯腰,黑色轿车的车窗开了。

  郑晚不知道同车内的人说了什么。

  她看不大清楚郑晚的神情,只见车门被打开,郑晚上了车。

  车子重新行驶。

  她看着这辆车从她身边经过,看清楚了车标跟车牌号,她感觉到熟悉,正好手机响了,是老公打来的,接通后,听着那边的问话,她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若有所思地问道:“老公,你有没有见过一辆迈巴赫,车牌号是……”

第12章

  昨天在盛观见过严均成后,郑晚心里便有些不得劲。

  阔别二十年,他们早已在彼此心目中变得陌生。就连她自己,也没办法将现在事业有成的严总,当成是她过去认识的严均成。

  今天她跟往常一样下班,正盘算着回家后,如果女儿写完了作业,母女俩就出去下馆子。

  谁知道刚下楼,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她正准备绕过时,车窗从内打开,坐在里面的人竟然是昨天跟在严均成身边的助理。

  她自然不太愿意跟严均成有过多的牵扯。

  可那位助理极客气,三言两语便让她婉拒的话卡在喉咙,就在对方要下车时,她无奈应下。

  宽敞的车内。

  王特助带着面对严均成时的恭敬,语气谨慎地说:“郑小姐,没有提前跟您约好,就贸然前来,实在是唐突。”

  伸手不打笑脸人。

  王特助本来就长着一张和善易亲近的脸,声音温和,语气谦卑。

  郑晚很难对这样的人产生恶感,在社交中,都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她并非无知无觉,昨天的情形历历在目,如果不是这位特助打圆场,只怕场面会更尴尬。

  郑晚也客气地摇头说道:“没有关系。”

  她一顿,又看向王特助,“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特助反而一惊。

  您。

  “郑小姐,您不用这样客气。”他说,“我是严总的特助,您是严总的朋友。”

  他点到即止,知道再在这个称呼上过多的纠缠,只怕会让她不自在,话锋一转,他从公文包里抽出文件袋,双手交给她,微笑道:“您过目。”

  郑晚不解,接了过来,在王特助的目光中,打开了文件袋。

  里面是一沓纸,她神情略疑惑地抽出,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陈端的一寸照片,旁边则是陈端的简单信息。

  她生怕多看一眼,立即又放了回去,抿唇将文件袋的绳子缠好递给了王特助,语气生疏了许多,“这是什么意思。”

  王特助心里也犯嘀咕。

  他跟在严总身边这么多年,自问在公事上相当了解自己老板,所以不需要严总提醒,他昨天就将陈端的个……

  人资料递了上去,谁知道严总也了解他,竟然连文件袋都没打开,只是低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漫长的几分钟过去,严总开了口:“不相干的资料值得送过来?”

  他摸不准严总的意思。

  严总下一秒将仿佛是什么垃圾的文件袋往他这边一推。

  电石火光之间,他明白了严总的心思,笑道:“严总,是我糊涂了,我送到别处去?”

  严均成只瞥了他一眼,没有否定。

  王特助回过神来,“郑小姐,我在来的路上心里也嘀咕。这一切都是碰巧,碰巧您昨天去了盛观,碰巧陈端也是成源集团的员工,您又是严总的朋友。”

  郑晚的神情并没有因为这句话缓和,她也没有再看那文件袋一眼,“跟我不相干的人,我也没必要知道他的事。”

  王特助看向她。

  “我跟陈先生也没什么关系,昨天是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我对别人的隐私也不感兴趣。”

  郑晚现在对严均成的种种行为,不止感到陌生,甚至内心生厌。

  第一次,他拿支票给她。

  之后又给了名片。

  她不予置评,他现在有钱有势,或许已经习惯了这般待人,习惯了用钱来解决一切。

  可她跟陈端的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郑晚攥紧了手提包的包带,“我跟你们严总,不是朋友。”

  王特助可不想把事情办砸,他已经为昨天的自作聪明感到后悔,可现在骑虎难下。

  他脑子转得很快——无论如何,严总得在这件事里隐身。

  “郑小姐,对不起。”王特助真诚地道歉,后又叹了一口气,好像跟老朋友吐槽一般开口,“您可能不太清楚我的工作性质,接下来的话,我就那么一说,您就那么一听。”

  “我今年也快三十五岁了,年前还病过一场,请了大半个月的假,多少工作进度都没跟上。前不久我的工作出了纰漏,我也担心自己三十五岁会面临失业。”

  王特助陪着笑,脸上满是疲倦,“多少人盯着特助这个位置。严总虽然严厉,但跟在他身边,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他对我们这些下属也没得说,昨天我也是……”

  他浑身写满

  了社畜的无奈,“郑小姐,您就当我是投机取巧。我昨天观察过,您跟陈端不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这才想着从您这边入手,想向您卖个好,您要是能在严总面前夸我一句,我这也就值得了。”

  郑晚沉默。

  王特助再接再厉,他絮絮叨叨提起了自己的困境,半真半假,这样的人精想对付郑晚,那是再简单不过。

  他吐露的也的确是他的烦心事,即便处在这样的位置,每年的年薪更是可观,可他也是个打工的,上有老下有小——

  其实王特助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他入了戏,将郑晚当成老友般倾诉。

  郑晚身上便有这样的气质,她看起来太值得信赖,看起来一丝攻击性都没有,很轻易地让人放松警惕。

  “郑小姐,我现在是真的难,老大还在念国际学校,每年学费这个数。”王特助比了个数字。

  郑晚也有些惊讶。

  “钱只要花出去了,就没有白花的。”王特助叹息,“我家老二还在我老婆肚子里,明年三月份的预产期,现在都说孩子是碎钞机,那确实没错,为了不影响老大的生活质量,我们又准备置换房子,前段时间去看了,有一套房子挺好的,好是好,那也是真的贵。”

  不知不觉地,二十分钟过去,半个小时过去了。

  王特助越说越心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哪怕是严总,不也有吗?

  昨天严总的失态他都看在眼里。

  且不说撤掉了主厨送来的菜、让那边又做了一份郑小姐点的晚餐。

  甚至连平日里最不喜的甜品,都一口一口地吃掉。

  最令人惊愕的是,晚上签文件时,严总竟然写了一个「郑」后才发觉自己写错。

  他不懂,如严总这般说一不二的人,在犹豫什么?

  或者说,严总在害怕什么?

  他看向坐在对面耐心倾听的郑晚,心下诧异后又明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会令严总害怕到不敢轻易靠近。

  随着王特助将自己家底交待得一清二楚,郑晚也想明白了,这事搞不好还真是王特助擅作主张。

  这半个多小时的倾诉过去,郑晚心……

  里那点气也没了。

  “其实没必要,我跟陈先生一点都不熟,如果因为我影响了他在你们集团的工作……”

  郑晚缓缓说道,“那我真的是很不安了,王特助,下次不要这样了。”

  王特助连忙点头,“就是这件事儿,您别说给严总听,严总他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连夜去了隔壁市出差。”

  郑晚嗯了声。

  这事总算过去了。

  王特助突然想起,成源集团的「成」是严总的名字,「源」则是另一个老板的名字,何总身边的李特助那才是全能,还能给何总跟何总太太吵架时当和事佬、丘比特,那时候他还感慨,自己倒是闲,毕竟严总身边连女伴都没有。

  现在好了。

  他有预感,这位郑小姐以后搞不好是他的救命菩萨。

  “郑小姐,您觉得盛观顶楼餐厅怎么样?”王特助又道,“您要是喜欢那里,我通知那边给您预留包厢,您什么时候想过去了,直接报您的名字。”

  “不用了。”郑晚摆手婉拒。

  那地方,她去过一次,就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太渗人。

  王特助又改了口,拿出手机来,“郑小姐,我们留个联系方式,这次当我欠您天大的人情,如果您下次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您只管联系我,我能办到的一定给您办好。”

  ……

  十分钟后,王特助送郑晚下车,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后,这才回了车上。

  他有些口渴。

  不过今天也有意外的收获,该打听到的都打听到了,比如郑小姐对陈端的态度。

  比如。

  他看向手机,通讯录里多了一位重量级的联系人。

  毫不夸张地说,仿佛是什么尚方宝剑。

  与此同时。

  方子雨回到了家里,她看着丈夫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不得停歇。

  他们这房子隔音效果不好,也幸好现在刚过傍晚,如果是深夜,恐怕楼下邻居又要在群里破口大骂。

  接近深秋,杨茂额头上出了一层汗,后背也是。

  他第一百次扭头问坐在沙发上的妻子,“你真的没有看错,是不是车牌号记错了?”

  方子雨也很烦躁,“怎么可能看错,那是连号,又不是什么复杂的车牌,一眼就能记住!”

  “怎么会呢?”

  杨茂百思不得其解。

  跟陈端相亲的郑晚,一个单亲妈妈,怎么就跟他们严总扯上关系了?

  “那是你们严总的车吧?”方子雨自言自语,“我就说很眼熟啊,见过一次还是有印象的。”

  这还是今年年初成源集团开年会。

  她作为杨茂的家属去蹭了顿年饭,当时他们在停车场找车位时,就见一辆车从他们面前经过。

  停车场的保安弯腰在前面开路,领着那辆车进了专属车位。

  “你肯定是看错了!”

  杨茂越分析越肯定,“怎么可能,真要是跟严总认识,那昨天……”

  话到此处,他顿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方子雨幽幽地说:“你们老板根本不是因为记得陈端才过去的。他是看到了郑小姐。”

  “陈端误会了,你也误会了。”

第13章

  郑晚下车后又去了一趟小区附近的超市。

  这个点也没有新鲜的菜,挑了根黄瓜买了鸡蛋后,又去常光临的小店买了半边烤鸭。

  天色已晚,她快步走在路上,来来往往也碰见了一些邻居,快走到楼下时,习惯性地抬头看去,家里房间的灯是开着的,她忍不住笑了一下,一整天的疲倦全都不见。

  郑思韵的房间里有一台电脑。

  完成了老师布置的试卷后,她将心思放在了电脑屏幕上。

  一个从过去重生回来的人,想到现在还有那么多没被人发现的商机,逼着自己无视真的很难。

  她首先考虑的是后来大火的数字货币。

  上辈子她接触过的一个前辈便是靠数字货币实现财务自由。

  跟专业挂钩,她曾经也去了解过,不过在她知道并且有判断能力时,数字货币的巅峰时代已经悄然无声地过去。

  任何一个行业,在大部分人知道它大赚特赚时,那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吃不上这碗饭了。

  人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财。

  郑思韵研究得太过认真,以致于都没听到开门的声音,郑晚给了她足够的隐私空间,只站在门口,温声提醒她,“思韵,不要离电脑太近,当心眼睛疲劳。”

  郑思韵心下大乱。

  背着妈妈做一些不符合这个年龄做的事就是这样,莫名心虚,她脊背僵硬,慌乱地去点鼠标,想退出页面。

  她其实根本不用担心的,因为她妈妈看不懂这些。

  郑晚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不过她没有拆穿女儿,在简单炒了道黄瓜炒鸡蛋后,母女俩坐在饭桌前吃饭,也因为刚才那一出,郑思韵心虚,显得意外的沉默,她埋头吃饭。

  郑晚看着她发顶的旋儿,想了想,还是轻声问道:“思韵,你是不是……”

  郑思韵的心怦怦乱跳。

  妈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那她要承认吗?要怎么说?

  直接说给妈妈听,她能接受吗?

  “你是不是恋爱了?”

  “哎?!”郑思韵抬起头来,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妈妈。

  见她这般神情,郑晚在心里叹息,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神情,柔……

  声道:“妈妈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如果有了喜欢的男生,这也不是多么不好的事。”

  郑思韵:“……”

  她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仿佛有坦克压过,轰隆隆地。

  等等。

  所以妈妈是怀疑她偷偷摸摸早恋。

  郑晚并不是说教类型的妈妈,她知道自己的脑子并不算聪明,同样在十五岁,她绝对没有女儿聪明冷静懂事,她的人生阅历也没有丰富到可以去当女儿的导师。

  她的人生经验不一定是对的。

  她认为是对的道理,也不一定适用于她的孩子。

  “思韵,如果你有任何的苦恼,都可以跟我说。”郑晚看向她,目光里盛满了爱意,“或许妈妈给不了你正确答案,但是可以听你分享你的开心,你的不开心,只要你愿意说。”

  郑思韵想笑,又想哭。

  最后只能闷闷点头,还是解释了一句——

  “哎呀!我没有喜欢的人啦!”

  郑晚看着她躲闪的目光,看着她微红的耳根,轻笑着点头,回应道:“好,知道了。”

  郑思韵很无奈。

  她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学校那群男生啊?!

  她现在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好好学习,考个比前世更好的高中,上最好的大学,以后赚大钱,让妈妈享清福!

  什么早恋,什么男生……

  谁要啊。

  -

  王特助在送走郑晚后,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琢磨了会儿拨通了严均成的号码。

  那头过了几秒后才接通,声音沉沉,“喂……”

  王特助像往常一样,交待了工作上一些重要事项,提醒了他明天上午的行程。

  “对了,严总。”王特助斟酌着开口,“今天正巧在街边碰到了郑小姐,那个地段打车难,我送了她一程。”

  身为特助,即便将一切都看得清楚,但话也要说漂亮。

  从郑晚表达不快的那一刻开始,整件事就确实跟严总没有半点关系,这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张,是他背着严总做的。

  即便面对严总,他也得是这个态度。

  “严总,不好意思,我说话没有分寸,惹到了您的朋友。”王特助真诚地道歉,“也是我自作聪明,非去问陈端的事。郑小姐一开始有些生气,因为她跟陈端也不算是朋友,只是头一回见面,也只打算见一次,我这样的行为冒犯了她,后来我有跟她解释,郑小姐很大度,原谅了我。”

  严均成沉声道:“不要对工作以外的事情过分上心。”

  王特助连忙应下:“是。”

  “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

  王特助:“是,已经解释清楚了。”

  严均成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在意,好像对他来说,是再普通寻常不过的事。

  很快地挂了电话。

  ……

  另一边,陈端听了杨茂说的话,一脸愕然。

  郑晚跟严总认识?

  怎么可能。

  他根本就不相信。

  送走杨茂后,陈端很想联系郑晚,几次内容都编辑好了,就是没勇气发送出去。

  他憋得不行——

  郑晚出乎意料的拒绝。

  让他今天一整天心情都忽上忽下。

  他考虑了许多,他觉得郑晚的女儿根本不是问题。

  等他下定了决心,恨不得像毛头小子一样过去告诉她:我不会介意你女儿,我会跟你一起负担起照顾你女儿的责任。

  结果杨茂来了,告诉了他这个令他措手不及的消息。

  怎么可能?

  这小小的公寓几乎让他窒息,他受不了了,拿起钥匙出门,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在郑晚家小区的外面。

  她跟表姑是一个小区的,他也来过这里几次,还算记得。

  正在徘徊、犹豫不决时,轿车的喇叭声将他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