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泽一头黑线:“您别搞笑了行吗?只是订婚而已。”

爷爷很执着:“没关系啊,可以先生小孩,爷爷很开放的。订婚不能说明任何问题,随时会有变数,小孩儿才是硬道理。你要抓紧机会,父凭子贵,珈珈丫头才能万无一失地嫁到我们家来。”

越泽无语,不可思议地看着爷爷:“果然清闲太久,政治觉悟和思想水平滑坡了。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爷爷见他脸色不对,怕孙子情绪反弹,不多说了:“你这孩子不会聊天,没意思。我还是去找跳跳糖玩吧。”

越泽看老顽童离开,严肃地绷了脸,琢磨琢磨,爷爷说的其实很有道理,他一定要尽快让珈珈怀上小包子,父凭子贵。

大厅的客人都陆续就坐,倪珈去休息室补妆,又换了一套更加漂亮高贵的白色礼服,对着镜子照了照,比较满意后准备要出去,整好越泽推门进来了。

他一个眼神,休息室里其他的陪同人员就全出去。

倪珈奇怪地看着他。

越泽神色复杂,说:“之前找到了宁锦年好几个更换电话的出没地点。我学侦查的朋友通过侦查定位法,基本测定了宁锦年的活动轨迹和范围。”

倪珈一愣,心里莫名紧张。

“他就在本地。”越泽有力地握着她的肩膀,“而且,现在应该在南城区工业园那一片。”

倪珈垂眸,又抬眸看他:“所以呢?”

“所以……”越泽微微一笑,却并不轻松,“他这一刻在那儿,但一天后,几个小时后,甚至下一刻,又换地方了。所以,我们现在…….”

“不用!”她打断他的话,一瞬不眨盯着他,异常的坚定,

“你都不是说了吗?信号只是刚才出现在那里,或许等我们过去,他都不在了。又或许,他是故意暴露,引我们上钩呢?不管是哪种,外面有这么多人等着我们,不能去。”

外面那么多的宾客和媒体,如果订婚仪式上男女主角都不在场,越爷爷和倪奶奶怕是要丢老脸了。她怎么能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让两位老人难过。

越泽凝视着她坚定而决绝的样子,莫名地温暖又窝心,他知道宁锦年虽然是她的噩梦,可她还是偏向于选择他这一边了。

他勾起唇角,笑着拂拂她的脸:“当然不用亲自去,我会派人去解决这件事的。你放心乖乖地和我订婚,或许过不了几个小时,他就被抓了。”

倪珈呐呐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暗骂这该死的腹黑男,又调戏她!!!

她不满地瞪他,踮起脚尖,“啊呜”一口,狠狠咬在他的嘴唇上。

他微微一缩,又好气又好笑,摸着嘴唇咋舌:“你属狗的啊?”

“你管我?反正现在也不许反悔了。”

倪珈第一次在他面前刁蛮又不讲理的样子,竟让越泽十分受用,自顾自地笑开了。

他摸摸她的脸:“我先出去,等你。”

倪珈点点头,看着他离开,又独自对着镜子照照,这时,休息室的门却被人粗暴地推开,是宋妍儿。

倪珈奇怪她怎么这么无礼。

宋妍儿面容紧张,颤声道:“珈珈,莫允儿跟倪珞说什么你上瘾是因为在澳门的时候,宁锦年和她给你打过针。”

倪珈的心陡然一沉,很久不想的画面再次浮现,她几乎是低吼:“倪珞他人呢?”

“我不知道。”宋妍儿很委屈,又赶紧把一个MP3塞进倪珈手里,“这是他留在家里的,好像写了张纸条说是要给你,我就先拿过来了。”

倪珈一瞬间双腿发软,几乎可以想象到倪珞要去干什么了。

她目光空洞,直直盯着宋妍儿:“为什么莫允儿可以跟倪珞说上话?”

宋妍儿被她这副表情吓住,往后缩了缩,小声道:“因为,因为莫允儿说她和倪珞姐弟一场,想和他说声对不起。我就把手机……”

倪珈已向门外冲去,要到门口却刹住脚步,转身大步走向宋妍儿,扬起手,狠狠一巴掌甩上去:

“蠢到害人!”

宋妍儿脸颊通红,盈满了泪水,不吭声。

倪珈冲出去,来不及换车,直接坐上婚宴用的加长车就叫司机开车。寸步不离守着她的小明见了,跑着拉开车门也跳了上去。

倪珈对司机道:“去医院。”末了,又看向小明:“给三哥打个电话吧。”她知道这次自己解决不了了,她需要他的帮助。

倪珈走进医院冲进病房时,听见洗手间里宁锦月打电话的声音:“哥,你怎么会知道莫允儿能够刺激到倪珞呢?你放了他吧,不要再……”

倪珈咬牙,突然从小明腰间夺过他的枪,凶猛狠烈的一脚,踹开了洗手间的们。

宁锦月多久之后再见倪珈,却发现她比以往更凶神恶煞,手里还拿着枪,顿时吓得一声尖叫。她条件反射地要挂电话,没想倪珈大步上前,一手箍住她的脖子,拿手枪抵住她的喉咙,一手狠掐她的手腕。

宁锦月手软,手机落进倪珈的手里。

倪珈拿过手机,对宁锦年冷笑:“怎么?设计抓到了我弟弟?以为凭越泽的性格,不会把宁锦月怎么样?现在她落到我手里了,你猜我会把她怎样?”

说完,也不理宁锦年,直接朝镜子打了一枪,宁锦月尖叫痛哭。

倪珈再次拿起电话:“宁锦年,我现在把宁锦月带去工业园的废弃30大厦上。你最好是赶紧带着我弟弟出现。如果我到了,没看见我弟弟。每等一分钟,我就往她身上打一个洞。如果我心情不好,把她从楼顶上推下去,你也怪不得我。”

说罢,她就挂了电话。

谈判就是这样,说出你的恐吓就行,不要给他恐吓你的机会。

电话很快再响,倪珈直接静音扔给了小明,拧着宁锦月下楼上了车。

宁锦月被小明用从医院带来的床单绑住,一个人在地毯上痛哭乱扭。

倪珈没理她,戴上了倪珞的MP3。

耳机里,倪珞的声音不大,很沉重,很痛惜,很缓慢,

“姐,对不起,希望你以后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不要怪我又要冲动了。你现在应该快快乐乐地在和越泽哥订婚吧,好想去看看你幸福的样子。现在家人都不在,好安静……只有我一个人……我……好想你。过去,我总是说要长大要懂事,要保护你,可是认真想想,我其实什么也没做。没有主动去调查过和莫允儿宁锦年有关的任何事,就连她的真面目,都要你一番苦肉计我才能认清。而之后,没有想过彻查家里人,让你和妈妈出了车祸,就连你最近的上瘾,其实是宁锦年和莫允儿害的对不对?”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嘲:“我一直知道他们想要打击我们家,却从来都只是把想法停留在商业层面,没有再更深去想。你以为我改变了,长大了,其实没有,我还是以前那个连家人都保护不了的弱者。”

倪珈漠漠盯着窗外,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倪珞,你不是啊!

一切只是因为,你天生就是个善良的孩子,即使再成熟再稳重,心里也还是那么干净,从不会主动去把人想黑,总习惯性地认为别人即使使坏,也会光明正大。

倪珞的录音还在继续:“姐,宁中奇蒋娜他们已经受了制裁,宁氏的爷爷出于家族和道义,不会对宁锦年袖手旁观,再说宁家也有自己的残余势力。这样报复来报复去的,你以后的日子,怎么安心?”

“对不起,莫允儿说宁锦年在本地,会来伤害你。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哪里,但我知道锦昊哥也在找他,或许已经找到了。我会和锦昊哥一起的,你不要担心,当然,这个录音只是留作万一用的。如果我安全,回家后这段录音我会先销毁,不会给你听到的啦。”

断了。

倪珈一愣,宁锦昊也参与了进来。可,听刚才宁锦月电话的内容,怎么都像是宁锦年抓到了倪珞啊,难道是倪珞去找宁锦昊,结果却意外被宁锦年抓住?

怎么会?

倪珈抹去眼泪,又拔下耳机。

沉默了很久后,小明才说:“三哥很快会来的。”

倪珈点点头,心里莫名安心了些,又道:“宁锦昊或许也干涉进来了,他是阿泽的大哥,你跟阿泽说一声吧。”

小明点头。

到达那座废弃写字楼的时候,楼底下还没有停车,倪珈拿着枪,把被被单缠住上身的宁锦月扯了下来。电梯不能用,30多层高的楼只能走楼梯。

阿明帮着倪珈,拖住宁锦月往上走,宁锦月直到她想摔死她,只一个劲儿地哭不肯上。倪珈本来自己爬楼就体力不支,虽然死撑着,心里什么都不想地竭力往上爬,但到了20层左右的时候,整个人高度紧张高度疲惫得几乎没了一丝力气。

脑子里像烧着火,热乎乎地嗡嗡,耳朵里全是不知哪儿来的虫子鸣叫,视线渐渐模糊,身体全都是酸的,像拿醋泡过。双腿跟灌了铅似的,虽是机械地一步步往上,却沉重得异常艰难。

她都累得慌了,宁锦月还不配合,把小明同学折腾地够呛。

到了21层,宁锦月死都不肯再往上了,尖叫着大哭。倪珈烦不胜烦,抬枪就往她脚上打了一枪。宁锦月“啊”的一声惨叫,无奈身子被被单缠住,都不能护着脚痛哭。

倪珈胸口剧烈起伏地喘着粗气:“宁锦月,你上去的话,还可以等你哥来救你。不然,你是要被我打死在这个楼梯间里吗?”说着,再次举起了枪。

宁锦月望着枪口,吓得面色惨白,哪里还顾得疼痛和疲劳,连滚带爬地往楼上窜。

倪珈冷冷看她跑上去的背影,这才继续往上走,终于到了楼顶。倪珈只觉剧烈运动骤停,脸颊和脑袋像是回血一样更加发烫,心跳也愈发剧烈不稳,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喝进去了刀刃。

她急速地喘着气,却不作任何停留,拧着宁锦月的后脑勺,就把她扯到了楼沿边。

宁锦月望着30层楼高的悬崖,吓得都不敢挣扎了,不然万一真被倪珈推下去。

“你倒是识趣的,乖乖地别动。”倪珈凉凉说着,往楼下望了一眼,宁锦年的车队来了。楼太高,她分不清几个人影,却看见了倪珞,并没有被人绑着,反而像兔子一样立刻往楼上窜。倪珈这才隐约看见了,莫名熟悉的人,宁锦昊。

倪珈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倪珞去找宁锦昊了,果然没事。但那个电话可以肯定的是,宁锦年确实有鬼主意,或许想趁宁锦昊不注意的时候对倪珞下手?

顶楼拆了栏杆,格外渗人,她们几乎是一脚就可以坠落。

废弃写字高楼上风声很响,呼啸而过,很嘈杂,很空旷,倪珈立在阴霾的天幕之下,大楼的顶端,一手拧着宁锦月,一手拿枪指着她的喉咙,一动不动,没有声音,没有动静。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上辈子仓库里倪珞惨不忍睹的死状,和她高空坠楼的悲哀……现在一想,好像都可以在今天发生。可是,不会发生。

她已经打定主意了,过会儿见到倪珞安全无恙,等到越泽来了,她把宁锦月送到宁锦年手上的时候,就朝他开枪。

她是小女子,不用遵循交换人质的承诺。再说了,她的弟弟不是人质,宁锦月才是。

她知道宁家的人每消减一个,往后再继续消减的难度就越大。她甚至都考虑过越泽或许因为宁锦昊和宁爷爷的原因,在杀宁锦年这件事上很难很难。这些她都想过。但是,她更知道,她如果真对宁锦年开了枪,越泽会毫无保留地支持她,并站在她身后保护她的。

第一个冲上天台的人,果然是倪珞。他一身的汗水,像是从海里捞起来的。

倪珈看过去,就见倪珞穿着很漂亮的西装,今天他姐姐订婚,他就算是不去参加,也要以最成熟最好看的形象示人。

楼顶的风太大,吹得他的短发张牙舞爪的,她从来没见过倪珞的神情会像此刻一样惊慌。

倪珞盯着倪珈,狠狠愣住,担心地眉心都拧成了死死一团,急道:“倪珈,你干什么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你快过来!”

倪珈一看他的眼神,便知道他是心疼她了,淡淡一笑:

“你都可以为我冲动,我为什么不可以为你这么做?”

倪珞看她毫无防护措施地站在那里,心惊胆战,生怕出什么意外,她就这么摔下去,然后再也看不见了。

倪珞道:“倪珈,我想杀宁锦年,但是我知道锦昊哥在护着。所以我并没有去找宁锦年,而是跟锦昊哥说了宁锦年做的一切事情。锦昊哥以后不会帮他的。”

倪珈一愣,这小子还是有点儿头脑的。可是,宁锦昊再怎么不帮他,也不会让宁锦年今天死在他面前,回去无法对爷爷交待。

所以今天最可能的结局就是,双方都没事,然后又陷入恶性报复的怪圈。

她可以找人追杀宁锦年,可宁锦年也有人,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杀,他不是傻子,也会找人报复越家和倪家。

所以,最好的方法,还是她杀了他。

倪珞见倪珈还不过来,几乎跳脚:“倪珈,你别站那么远,过来啊!”

话音未落,宁锦年的人全涌了上来,宁锦年一见倪珈拿枪指着宁锦月站在楼边,抬枪便指向倪珞,可与此同时,宁锦昊的枪也指向了宁锦年。

宁锦年不可置信:“昊?你?”

宁锦昊脸上也是细细的汗,但依旧冰山一样的冷:“倪珞是来找我的,我不会让你杀了他。”

宁锦年怒了:“难道就让倪珈杀了锦月?”

宁锦昊这才转眸看向倪珈,淡淡道:“你难道还不过来吗?”

倪珈看着他冰凉漆黑的眼睛,没说话。

就在这时,楼梯间里突然传来飞快的脚步声,倪珈莫名有种心灵感应,下一秒,越泽就出现在了天台上。

此刻的他没有了一贯的冷静淡然,初刻的脸上全是紧张,却在看见她的一刻,各种情绪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疼惜和安心。

倪珈见到他,心头一刺,喉咙有点儿哽,哀哀唤了声:“阿泽。”

越泽知道她在等他,心里又痛又怜。他的珈珈,再一次被这群人逼得无处可走了。

小明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只恨不得把宁锦年千刀万剐。

只要想起平日里倪珈在倪珞面前那样纯粹开心的笑容,他便知道,她目前所拥有的家人里,她心中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弟弟。

如果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不知道好不容易平静而充满希望的生活,会不会再次被打破,而这一次,或许支离破碎,再无修复的可能。

但倪珈每走一步,都叫小明给他汇报情况,他才知道,虽然她再次被逼得发狠,却把他当成了可以依靠的后盾。

楼层太高,没了遮挡,天光亮得刺眼。

他的珈珈原本表情阴冷地抓着宁锦月,脸上是不顾一切的狠烈,他知道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了宁锦年。

可在他上来的一刻,她抬头看过来,眼睛一瞬间露出像小鹿一样的惶遽,单薄的身躯有不易察觉的轻颤。

很快越泽的人也涌上了天台,天台上至少站了五六十个面无表情端着枪的男人,分为两个阵营,一边是阿明他们,而另一边则是宁锦年。

越泽立在两方阵营的枪口中,一步步走过去,朝她伸手:“珈珈,你先过来,不要站在那里,我会担心。”

倪珈听了他的话,拉着宁锦月往里面走了几步,却仍是拿枪抵着宁锦月。

这时,宁锦年忍不住,冷着声音怒吼着开口了:“倪珈,你放了宁锦月,这不关她的事,她只是个小女孩。”

倪珈还没说话,倪珞却少见地冷笑了:“你在澳门绑架倪珈差点儿找人侮辱还给她注射毒药的时候,想过她只是个女生,这不关她的事吗?”

宁锦年梗住,脸色更差。

宁锦昊则始终沉默不语,脸色除了冰冷就没别的。他答应了爷爷,不能让别人杀了宁锦年,但他也肯定不会对越泽和倪珞下手。

这里有他的人,有宁锦年的人,还有越泽的人,如果真的闹得拼起来,估计全都死很惨。

可是如果真按越泽之前跟他说的那种方法,那他确实也不能插手,只能看着宁锦年去死。而且这样回复爷爷,爷爷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这是规矩。

不过,心理上,他确实是偏向越泽说的那种方法的。

倪珈推着宁锦月,一步步地走向宁锦年,手中的枪紧了又紧,正要开枪的时候,宁锦年却突然笑了:“倪珈,你要记得,即使是杀了我,我身后的这群人也还是会找你复仇的。”

倪珈一愣,就见宁锦年极快地闪到倪珞那边去了。

宁锦年伸手去抓倪珞,而倪珈手中的枪对准了宁锦年。

可就是这一刻,两个影子冲了过来。

宁锦昊扣住宁锦年的手,一拧,他的枪就掉在地上。

而越泽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倪珈身后,倪珈还未动作之前,他便紧紧握住倪珈的手,手指抵住扳机,倪珈竟摁不下去开不了枪。

混乱后的一瞬,宁锦年冲上来把宁锦月拉走了,而倪珈被越泽卸了枪,也无能为力。

反倒是倪珞见倪珈没事了,冲过来,直接把越泽怀里的倪珈抢到自己怀里,狠狠抱住。

倪珈又气又怕,浑身发颤,搂住倪珞,眼泪哗哗地流进他脖子里,还想骂的狠话却一句也说不出了。

倪珞也搂住她,狠狠咬牙忍着,可眼泪还是一滴滴砸在倪珈光露的背上。

越泽默默看他们半晌,才回头看宁锦年,道:

“你刚才那句话很对。既然已经势不两立到你死我亡的地步,今天了结个干净吧?毕竟,”他看了一眼宁锦月,“你在这世上也不是无牵无挂。就为了各自牵挂的人,按照规矩赌一场。”

话音才落,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宁锦昊蹙了眉,阿明等人脸上也是少有的震惊,阿亮都冲去了越泽的跟前,想要说什么,许是见了越泽的眼神,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只有宁锦月在呆呆地哆嗦,而倪珞和倪珈也没明白,可倪珈从这些人的表情上察觉到了不对,再仰头看越泽,却只望见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