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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因留恋的向阮伟怀中望了一眼,说道:“你只要好好练到册中的剑术,老衲死的也就

值得,你去吧,不必再多问。”

  阮伟心知怀中的绢册一定关系到悟因的生死,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拿出那本绢册放在桌

上。

  悟因变色:“伟儿,你怎么啦?”

  阮伟从容答道:“伟儿自幼蒙老伯传授内心功法后才使羸弱的身体得以康复,老伯于伟

儿之身,恩同再造,今老伯有难,伟儿岂能拿去这本有关老伯生死的绢册!邦册事小,老伯

的性命事大。”

  悟因急道:“你可知这绢册内记载天下第一的剑法,以老衲残余的生命换这套世无匹敌

的剑法,有什么不值得?伟儿快拿去,否则老衲要生气了。”

  阮伟垂首应道:“纵然这是世上最最珍贵的东西,只要能换老伯一命,伟儿情愿不

要。”

  话声铿锵,字字出自肺腑,悟因老泪涔涔,怆然道:“就是老衲双手奉上这绢册给敌

人,也是难免一死,为何要白白送给他们呢?”

  阮伟道:“那敌人可是在望海亭内,留下十三根兰草记号的人!”

  悟因颔首道:“不错!老衲本不愿告诉你,但是敌人实在太厉害了,你若冒然前去对

抗,不啻以卵击石。”

  阮伟天真的道:“老伯,我们既然打不过他们,为什么不逃呀!”

  悟因摇头凄笑道:“十三公子太保在江湖上行事,只要留下十三根兰草记号,被寻之人

不逃则已,若要逃亡,不但无法逃掉,且要祸及左邻右舍十三人的性命,老衲一人死不足

惜,岂能再连累十三人陪葬!”

  阮伟道:“十三公子太保是什么样子的人物呢?”

  悟因道:“老衲把其中原委告诉你,但你却要听老衲的话去做,不然你对老衲,便是不

仁不义的人,你可愿做不仁不义的人?”

  阮伟严肃道:“伟儿年小无知,却不会行无仁无义的事!”

  悟因称赞道:“好志气,你且坐下,听老衲说给你听……”

  阮伟在悟因对面的位子坐下,悟因盘膝坐到禅床上,缓缓道:

  “这十三公子太保最近十余年来崛起江湖的十三位结拜兄弟。论武功此起天争教的金衣

香主及正义帮的四花武土,还逊一筹……!”

  阮伟道:“这天争教和正义帮又是什么呢?”

  悟因微微摇头道:“你这一问,问得太多了!老衲只能告诉你,这一帮二教数十年来,

在江湖上占有极高的地位,唉!只要正义帮插手管到此事,老衲就不怕十三公子太保的逼

迫,然而老衲无缘无故,怎能企求别人的庇护呢?”

  悟因闭目沉思,似在回忆往事。

  他睁开眼睛续道:“数十年来,武林上盛传,中原武功虽然近百年来发展的十分了得,

各门各派皆有其秘传突之学,然而比起西域天龙寺的武学,却还不如。

  “据说这天龙寺在天竺国,为天竺镇国护法的寺庙,在这寺庙内的高僧,年逾百龄,不

知凡几,而这些百龄高僧不但佛法精妙,并且武功高深,那些高僧们自幼被选进寺,封为护

国禅师,他们一生终老该寺,精研佛法及武功。

  “要知这天竺国是佛法鼎盛的国家,国内佛学,的理书籍,精奥无比,于是这些记载佛

学的竹简成了天竺的国宝,这些国宝的收藏地便是天龙寺。

  “天竺怕国宝遭受邻国的窥窃,天龙寺人的僧人便被强迫自幼习武,由于数百年的精

研,该寺高僧的武学,个个皆是超凡入圣,尤其一套“天龙十三剑”为天龙寺镇寺之宝,其

剑法精奥处牵连高深的佛学,远非中原剑法所能望其项背。

  “在武林中传说,这剑法要十三个人使用,每人精研一招就异常艰难,若想一人练成这

十三招剑法,非绝顶天赋之人不可,倘若十三个人练成这路剑法,一旦这十三个人联合使

出,则天下莫可御敌,也就是说武林要以这十三人为尊了。”

  悟因说到这里,若有深意注视着阮伟,指望他听了,一定十分向往这天下无敌的剑法,

那知阮伟却无动于衷,仅在默默的恭听。

  悟因不禁心中暗暗长叹,七年来的相处,他深知阮伟的个性,天生淡泊名利,若不是阮

伟小时身体羸弱,自己传授玄门内功,使他身体健壮起来,才会对武学感到兴趣,否则自己

传授他武功,他还不愿学呢?

  悟因又道:“伟儿可知老衲身为佛门弟子,为什么既不念经也不拜佛吗?”

  阮伟摇首道:“伟儿平时就很奇怪,老伯一听到念佛声就皱眉,并且头上没有戒疤,却

不知道为了什么?”

  悟因心中暗暗称赞阮伟的细心,当下微感宽慰,道:

  “伟儿,老衲并不是和尚!”

  阮伟一惊,尚未问出话来,悟因即道:

  “你也许奇怪我常常自称老衲,生像我生来就是学佛,这是我为隐藏自己行踪,不得不

虔诚的装成一个和尚的样子,那知我生来最讨厌就是和尚,这也是我为何既装和尚不受戒的

原因!”

  “其实我一生的为人,却是佛门戒条恰恰相反的独行大盗。”

  阮伟一惊,正想说话,悟因摆手道:

  “伟儿不用替我担心,老衲一生虽是一个独行大盗的,但幸所行所为无愧于心,所得来

的钱财,大部份都是散发各地,救弱济贫,所抢劫的对象皆是贪官污吏,恶霸土豪。”

  阮伟轻松地呼一口气,悟因暗暗点头,又道:

  “我自幼就生成一付嫉恶如仇的性格,在少年时投入“昆仑”门下,学得一身硬软功

夫,在江湖上算得上二流身手,出道江湖我就对世上的贫富不平,但是“昆仑”的门规甚

严,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就做起独行大盗,专门抢劫那些为富不仁的人,以

  心胸之恨,不久闯出一个匪号,叫“赤眉大仙”。”

  悟因歇了口气,接道:“哦!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俗家姓庄,叫诗燕,自从我得了“赤

眉大仙”的匪号后,不久就被昆仑派查觉,昆仑掌门本来要废去我全身武功,后来得知我所

作所为,赦了罪行,逐出门墙。这七年来我仅传授给你昆仑派的内功心法,不敢传昆仑派武

功,一方面是因怕误了你,另一方面若是我暗自传授昆仑武功,将来昆仑门人看到你会昆仑

派武功,而你又非昆仑门下,他们一定要对你不利,这样岂不是为你树下强敌!”

  阮伟含泪道:“伟儿将来,决心要替老伯恢复在昆仑门下的身份!”

  “赤眉大仙”庄诗燕,脸上发出衷心的微笑,好像深信阮伟将来一定有能力办到此事。

  当下他又道:“是九年前夏日的时候,找为了计划抢劫一个卸任的大奸臣,赶到新疆。

  “那时我还是第一次到新疆,地形不太熟,到了迪化就先住进一家偏僻的小蓖店中,预

备先把路途打探清楚。

  “等我把路线弄清楚后,就觉得奇怪,为什么隔壁老有一个呻吟的声音,我把店小二唤

来一问,原来隔壁住着一个生重病的和尚,我自从做独行大盗以来,各种穷人都救济过,唯

独不愿救济穷和尚,因我认为做和尚的人,多是张嘴吃十方的人。

  “我本打算立即离开那店,可是我越听越觉那呻吟声,令我难过!心想那有这么痛的

病,不由心中一软,就叫店小二送过去一锭黄金。”

  “就在我匆匆踏出店门时,那知那店小二赶了上来,把那锭黄金向我怀中一塞,说那个

和尚不要,我生平有一忌讳,最怕人家不收我的赠送,以为他嫌我的钱来路不正,这也是我

自卑之心在作祟。”

  “当时我太为气愤,拿着那锭金子跑进和尚的房间,朝他床上一摔,叫道:“你这和尚

难道嫌我的钱脏!”那和尚本是面里而睡,听我一叫,转身挣扎坐起,颤声道:“施主误会

了,贫僧出家人,不可轻易妄收别人的赠与,现施主既当面赠与,贫僧也不客气收下啦。”

我一看到他瘦弱骨立的漆黑面容,心中就软了,可是一听他说完话,疑心顿起。

  “原来他的话虽是中原正宗的官话,语调却有点怪样,再仔细看他黑瘦却英俊的脸形,

恍然大悟,叫道:“你是天竺来的僧人。”他本是里着棉被坐起,听我大声一叫,吓得身体

一颤,被子滑下。

  “他露出被子内的身体,我见到后,再厌恶和尚也不禁对他同情异常,原来他因痛苦的

关系,身上的僧袍已被自己扯得稀烂,现出血红如火的肤色。

  “我一见就知道,这是受了绝毒掌力,、心想这下手的人来免太狠,当下顾不得再去抢

劫,连忙给他延医疗治,自己在他身侧,细心侍候了三日三夜。

  “到第四清晨,他精神突然特别好了起来,睡在床上拉着我的手道:“贫僧一生未见过

像你这样热心肠的人,贫僧自知活不长了,对你的照顾恩德,贫僧没有别的报答,身上只有

一本剑册值点钱。”

  “说着,他颤抖地从怀中摸出一本小邦册子,递到我手中,说道:“这本剑册是用梵文

写的,你去把笔墨拿来,待我译成汉文给你。”当时我并不在意,以为只是一本平常的剑

册,本想不收,又怕使他难过,于是我就到外面,向店小二去借笔墨。

  “恰那店小二连个笔墨都没有,帐房不在,抽屉锁了起来,店小二无法,只好帮我跑

到别家客店去借。”

  “等借好笔墨,已是半个时辰过去,我拿着笔墨走进天竺和尚的房内递给他时,却发觉

他已死了,真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我买了一口棺木,还雇了和尚给他做法事,

弄了两天,才埋葬起来。”

  “事后,我把他送给我的剑册,随身收着,那大奸臣老早走了,买卖没做成,只好回到

中原,再打探别的买卖,那知买卖没打探到,却打探到一件令我心惊胆跳的消息。

  “原来我得知,我身上那本小剑册子竟是震惊天下,誉为中土无法匹敌的“天龙十三

剑”的秘本。”

标题 <<旧雨楼·古龙《飘香剑雨续》——第三章 公子太保十三人>>

古龙《飘香剑雨续》

第三章 公子太保十三人

  阮伟被他一说,忍不住向那小册望去,、心想:“看不出这小册内竟记着天下第一等剑

法。”

  庄诗燕站起身来,把小册子拿在手中,走回坐下,接道:“我从新疆回到中原,就听武

林道上传说,天竺天龙寺有个僧人叛离,带着天龙剑经,逃向我国中土。

  “这消息一经传出,凡是武林中稍有名望的剑士,无不想得到这本剑经,于是大江南北

黑白两道,全都注意这天竺僧人的行踪。

  “自此我就晓得无意中得来的剑册,就是天龙剑经,大约那个僧人虽然逃出天龙寺,却

被寺内高僧印了一掌,幸亏他功力高深,尚能跋涉千里来到新疆,结果伤势恶化,只好住在

小蓖店中,而被我遇着。

  “我得到天龙剑经,心中既高兴也害怕,高兴的是我只要把剑册译成汉文,加以勤练,

几年后那天下武功将唯我独尊,对于昆仑师长、兄弟们间,也争得面子;害怕的是怕人知道

我怀有这剑经,以我的武功,保护这剑经,实在是大大危险之事。

  “数月过去后,武林中盛传天竺僧人已来到中土的消息,由于不见一点踪迹,就渐渐淡

了,我以为天下再无一人知道我有天龙剑经之事,于是就预备开始先把剑经译成汉文。

  “谁知我剑经尚未找到人译,却被公子十三太保发现了我的行踪,一日当我经过

  甘道上,被十三个公子模样的人从路旁林中冲出围住,那十三人中一位矮胖,着团花锦

袍的公子对我发话道:

  “赤眉大仙庄大侠客,兄弟十三人在新疆迪化打探到,阁下曾厚礼埋葬一位穷和尚,兄

弟们想这僧人是谁,有福气劳阁下收葬,我们兄弟商量结果开棺一看,却想不到是个天竺僧

人!”

  “我听到此话,心中暗悔,留下线索。

  “那矮胖公子嘿嘿笑着道:“阁下拿着那本剑经,要想穷一个人的精力去研究,不易办

到,不如拿给我兄弟十三人研究,研究,如何?”

  “我自然不肯答应,明知我一人也打不过他们:却奋勇硬冲,不数招身上便受了三处轻

伤,眼看就要不保,被恰恰碍过此地的一位老侠客救下,我也未见老侠客怎么出手,就将十

三位公子太保惊走。

  “临行前,那矮胖公子,留话道:“赤眉大仙,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要找到

你!”却未说出天龙剑经的话,想是他们怕别人知道,多上一个争夺之人。

  “迄今想来,我隐居此地八年,未有其他别人找来,仍是给他们找到,可见江湖上只有

他们十三人,知道我身上有天龙剑经。

  “那位救我的老侠客,听到矮胖公子叫我赤眉大仙,即高与的对我说道:“你就是有名

的侠盗赤眉大仙!炳!炳!你倒真像我一位故去的朋友,亦是独行大盗,可惜你的武功差得

太远了,来,我教你一招,只要你将这招练熟,以后遇敌,保命谅无问题!”他教我的,就

是我传给你的那招“暗影浮香”!”

  庄诗燕说到此,不由长叹一声,道:“一个人的天赋确是各各不同,我这招式“暗影浮

香”练了七年却赶不上你数月的成就。”

  赤眉大川说着把手中小邦册,塞到阮伟手中,道:“听老衲的话乖乖收好,你若不听便

是对我不仁不义!”

  阮伟把“天龙剑经”收在怀内,道:“十三公子太保要的是“天龙剑经”。我们把册子

给他,他们难道还会要老伯的命吗?”

  赤眉大仙摇摇头道:

  “这公子太保若是侠士,我就是把天龙剑经送给他们也未尝不可,但这十三公子太保个

个虽是文人公子打扮,内心却是险恶无比,杀人如麻,若然他们练成天龙十三剑,那不知要

有多少人死在他们的剑下?伟儿,你可了解老衲的用心吗?你要好好收着那剑经,他日能够

练成,一定要造福人群,万万不可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阮伟听到此,不由翻身拜伏地上,哽咽道:“老伯放心,伟儿有生之日,决不忘记老伯

一番苦心!”

  不知不觉已过了两个时辰,天将近午。

  赤眉大仙庄诗燕上前扶起伟儿,道:“听老衲的话,回去照顾家里,不要理我,十三公

子太保杀人的规矩子不过年,午不过子,若是昨夜子时留下记号,则午时一定到,你快回

去!午时快到了。”

  阮伟哭泣道:“老伯,我们就没办法,打得过他们吗?”

  庄诗燕豪迈道:“若然是一对一,老衲自信八年来的苦练,倒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但

要知道十三公子太保个个武功不同,各有所精,像留指画记号者,其指力之深厚,胜过少林

金刚指,而且他们决不各个独斗,要打都是各以所长合力进攻,旦有精妙的围攻阵法。”

  赤眉大仙又望了阮伟一眼,道:

  “伟儿,你责任重大,不要轻妄牺牲,老衲自会安排,你快回去吧。”

  说罢,闭目趺坐,不再理会阮伟。

  阮伟恭身一揖,道:“伟儿去了!”

  他甚担心家里,当下即刻转身奔回家去。

  阮大成自从与他神智不清的妻子结婚后,就雇了一个奶娘一个老婆子,几年来阮伟,阮

萱,阮芸的成长,都是这奶娘及婆子带大的。

  阮伟才踏进院门,阮萱就蹦蹦跳跳跑上前,道:“大哥!一早都没有看到你的影子,奶

娘,老婆子也不陪我们玩,好可怜呀!”

  阮伟心事重重,皱眉应了一声,没答理阮萱。

  阮萱自幼不受父母疼爱,养成强烈的自卑感,她跑上前,哭丧脸道:“大哥不理我!”

  阮伟道:“萱萱,大哥今天心里有事,乖乖的待在家里,不要乱跑呀!”

  阮芸站在门前,厥着小嘴,阮伟一看就知阮萱又惹起阮芸生气,他上前问道:

  “芸芸,娘醒来了吗?”

  阮芸道:“一早,爹没惊动娘,带着水牛,说要出远门,叫我们好好听奶娘,大哥的

话,刚才娘在睡着,姐姐大吵大闹,奶娘劝她不要吵,她没听反而怪我叫奶娘来管她。”阮

萱的后面叫道:“你们没安着好心管我,我当然不听,天都快中午了,难道说话大声一点都

不行!”

  阮伟怒道:“萱萱!你越来越坏了,娘病,难道就不能睡晚一点吗?你再闹,大哥也要

不喜欢你了。”

  阮萱的脾气,别人骂她,打她还可以,独独受不了阮伟的气,她此时受了阮伟的重责,

伤心的掩面朝院后奔去心

  阮伟见她还听话,未向门外跑去,菅不得她伤心不伤心,急忙朝房内母亲卧室走去。.

  阮伟来到他母亲房里,疤面妇人正好醒来,他赶紧上前问道:“娘今天身体可觉得好一

点?”

  疤面妇人含笑道:“今天舒服多了,你爹呢?”

  伟儿答道:“爹早上带水生到嵩山少林寺去,说要送他去学艺。”

  疤面妇人微微气道:“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阮伟道:“也许爹早上见娘睡着,没敢吵醒跟娘说!”

  疤面妇人道:“那为什么昨晚不告诉我,你别替你爹辩护了!”

  阮伟心想:“爹一定昨晚跟娘说过,娘忘记了。”可是他没敢说出来。

  老婆子走进来,侍候疤面妇人净面,端上点心。

  阮伟随在房中照顾,看看午时快到,心中焦急如焚,不时向壁上母亲帐头旁悬挂的一把

宝剑张望,恨不得摘下它冲出去,帮助赤眉大仙庄老伯御敌。

  好不容易熬过年时,外面一点动静也无,阮伟暗舒一口气,、心想:“大概十三公子太

保,子时以前才来。”

  他不由又向墙上的宝剑望去,心中暗想如何偷出父亲这把宝剑,以备晚上应用。

  疤面妇人用完点心后,老婆子收拾出去,阮伟也不好再待下去,向他母亲告辞走出。

  走到房门,疤面妇人突然间到:“伟儿,这几日外面有什么事吗?”

  阮伟随口应道:“没什么,娘!”

  阮伟离开后就向自己房间内去。

  这栋房子十分广大,阮伟独占一间卧室,室内陈设一床一桌二椅外,满屋都是各种书

籍,原来阮伟幼夫时身体羸弱,学不得他父亲外门功夫,阮大成自己也懒得教孩子学艺,指

望他读书有成,所以买了各种书籍,放在阮伟房内。

  阮大成也不管阮伟看得憧或看不憧,见书就买,那知阮伟绝顶聪明,仅在幼年时期,被

父亲请的老秀才,教过两年私塾,以后就全部自己阅读书籍,只要他父亲买来的书,他都一

一看过。五,六年来,在这山光水秀的地方,他读了不少书籍,满肚子装下不少杂学。

  阮伟孤坐在椅子上,书也懒得看,尽在担忧晚上的事。

  阮芸走进来,说道:“大哥,吃午饭啦!”

  阮伟道:“我肚子不饿,告诉奶娘说我不吃。”

  阮芸道:“大哥不吃,芸芸去叫姐姐吃,姐姐也不吃,芸芸一个人吃不下去。”

  阮伟道:“别管我,你跟萱萱说,她不吃饭,大哥永远不理她。”

  阮芸满肚子委屈,再去叫萱萱。

  阮伟郁闷的坐在房内,连晚饭芸芸来叫也没吃,转瞬就是日落西沉,天色入夜。到了半

夜,阮伟心想大概母亲睡了,就悄悄的走到厨房吃些冷饭,又悄悄的走到母亲房前。

  那知母亲房内的灯,仍有亮着,不时疤面妇人在咳嗽着。

  阮伟只好焦急的等待,打算母亲一睡着,就将宝剑偷了出来。

  半个多时辰过去,疤面妇人仍未睡着,阮伟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直转。

  忽然在暗黑的转角走出一个幽影,阮伟惊的一吓,那幽影转声说道:“大哥还没睡!”

  阮伟放下心,说道:“芸芸怎么没睡?”

  阮芸声音颤道:“姐姐晚饭时出去,还没回来。”

  阮伟道:“什么?”

  阮芸接道:“姐姐吃晚饭时,见大哥不吃,就向我说:“大哥生我的气啦!全家没一个

爱我啦!”晚饭没吃完,就丢下饭碗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阮伟急的脱声叫道:“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阮芸泣道:“大哥不吃饭,脸色难看得怕人,芸芸不敢说,现……现在要来告诉娘。”

  “芸芸别哭,娘都听到了。”

  阮伟惊呼道“娘!”转身望去,只见疤面妇人黑色劲装打扮,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

宝剑。

  阮伟急道:“娘身体不好回去躺着,待伟儿去找回萱萱。”

  疤面妇人冷笑道:“你娘是个傻子,不知道你想拿这把剑!中午娘就看出你频频注视墙

上宝剑,倒底出了什么事,你想要拿这把宝剑出去!”

  阮伟急摇手道:“没什么事!娘回去睡罢!”

  疤面妇人宝剑一挥,疾如闪电,只听“飒”的一声,门帘应声飘下。

  她冷冷道:“你当娘是个没有用的人吗?”

  阮伟再也想不到,娘竟是一个身怀绝学的女侠,疤面妇人说完话,就向院内疾步而出。

  阮伟在后急急道:“娘!娘!对方十三个人,武艺高强,去不得,悟因伯伯说去不

得。”

  疤面妇人想是记得庄诗燕,回头道:“悟因可就是常常赠药给娘吃的那个灵峰寺和

尚?”

  阮伟点了点头,疤面妇人没再问话,飞掠出院门。

  阮伟那放心得下,跟踪追出,芸芸也跟着跑出。

  一出院门,迎面看到山下,走上三位公子装束的青年人,为首是个矮胖公子。

  这矮胖公子正是十三公子太保中的大哥,“神龙手”李民政“七十二路分筋错骨手”的

精妙,非一般江湖上的擒拿手所可比拟。

  在他身侧牵着一个女孩,那女孩和“神龙手”李民政有说有笑,生像已是多年的老友。

  阮伟一看,那女孩是阮萱。

  他大叫道:“萱萱过来,娘在这里。”

  阮萱听大哥叫唤就要过去,一听娘在那里,反而不去了。

  “神龙手”李民政牵着阮萱小手,走到疤面妇人面前一丈停下道:“夫人,这女孩可是

令媛吗?”

  疤面妇人冷然点点头。

  李民政哈哈大笑道:“那敢情好,这女孩就给兄弟们做徒弟吧!”

  阮伟道:“萱萱不要,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