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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那对早该死了的勾结匪党的哑巴?”门大纶冷笑。

  那人沉默。

  这时两个战圈,包括唐宝牛,方恨少、温柔、郝不喜、徐赤水、丁五姑都停了手,望定这边。

  这个沈虎禅究竟是几时突破了埋伏、防拦,进入了屋里,却是谁也不知。

  沈虎禅忽然道:“门捕头。”

  门大纶只是眯起了眼睛,拗起的嘴唇,像一只刺狠般绷紧自己向着敌人。

  “你刚才说的话,使我原来对你尚存的一点尊重,也荡然无存。”

  门大纶冷笑:“我是捕快,你是犯人,你要怕我,不必尊敬我。”

  “我从来不怕人,更不怕我不尊重的人。”沈虎禅道。

  门大纶忽改了话题:“哑巴呢?”

  “走了。”

  “你叫两个不会武功的家伙来捣乱,乘机救走哑巴夫妇?”

  沈虎禅一笑。

  门大纶冷沉地道:“可惜方恨少只晓得那一下古怪步法,和那一招折扇夺人兵器的武功,唐宝牛只有一份蛮力,充样唬人的把戏……”

  唐宝牛不甘心地嚷道,“就算是光唬人的玩意,刚才不是一一把你们唬倒!”

  门大纶的眼睛从没有在沈虎禅身上移开过:“鲁山阴和我的两个部下呢?”

  沈虎禅回手一掌,又是一道木板坍倒,屋里桌上,扎粽子一般地绑三人,五花大绑像螃蟹一样,嘴巴都被塞得鼓鼓的,正是鲁山阴、占飞虎、猿青云。

  门大纶脸色着实变了变。

  沈虎禅乘乱潜入木屋,救了哑巴夫妇,再来对付诸人并不稀奇,可怕的是,鲁山阴、占飞虎、猿青云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却毫无声息地为他所掳,连鲁山阴的“五火神雷”都未及发出便着了道儿。

  但可畏的不仅这些。

  沈虎禅向后一伸乎,就推倒了木板。

  木板在本屋前,木屋离沈虎禅足有十二三尺远。

  沈虎禅回手一推,悠容淡逸,并没有发出什么凌厉的掌风来。

  单止这一份内功,就够惊人。

  门大纶心中震撼,但外表全无变化,甚至连眼睛也不多霎一下。

  他只是好像不在意的,把一张狐皮,放在一顶毛帽子上。

  沈虎禅忽道:“你这手势,是叫埋伏在暗处的弓箭手、暗器好手杀我?”

  他随而摇了摇头:“适才老唐和大方吸引你们注意之时,我已全点了他们的穴道,你剩下的,是充作卖货和乡民的部下,其他埋伏在屋里、道旁、树上、草丛的人,天亮前不会站得起来的。”

  沈虎禅停了一下又道:“所以你布下局,要用义父义母威胁我,用埋伏暗算我,都是行不通的。”

  门大纶冷笑道:“好,好。”

  沈虎禅道,“如果要杀我,只有凭你们的真功夫了!”

  门大纶只能切齿道,“好,好!”人却没有动。

  沈虎禅道:“你们若不动手,我们就要走了,”

  他笑笑又道,“你们辛辛苦苦布下了这一切埋伏,就算白忙好了,”说着像要起步离去。

  忽听一个声音清叱道:“慢着。”

  沈虎禅看过去,模糊里只见到一个嫩得像可以揉出水来、而秀气明艳得羡煞尘世的女孩子,用一双英目腺着他戟指道:“究竟有几个沈虎禅?”

  沈虎禅笑了:“一个。”

  温柔气道:“谁才是沈虎禅?”

  沈虎禅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温柔怒犹未消:“你又装什么神弄什么鬼?”说着用手一指方恨少,“他靠几下鸭脚步法唬人,”又用手遥指唐宝牛:“他凭几下蛮力大声吓人!”

  遂又指向沈虎禅,“你就是靠隔空一扬推倒几块木板了事?”

  “姑娘,”方恨少忍不住道,“你知不知妇道人家用手指着人家说话是很没有礼貌的事?”

  温柔其实出身名门,极有教养,这次故意表现得有豪气一些,以为这样比较有江湖人的的气概,没想到老是给人纠正,气起来更不改正了,当下一只手叉着纤腰,一只手指向方恨少鼻尖:“没礼貌又怎样?要你小孩子来管!”

  方恨少一伸舌头,往后一缩,道:“我可管不着……将来看婆家怎么管你!”

  温柔气红了险:“你——”

  沈虎禅微笑截道:“温女侠,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

  温柔气恼恼他说:“你已罪无可恕,罪大恶极,快束手就擒!”

  “哦!”沈虎禅道:“我犯了什么罪那么严重?”

  温柔道:“我们这里,人人都是为锄好来的,可见得你罪有多重!”

  沈虎禅道:“这可不一样。”

  温柔问:“什么不一样?”

  “他们既是问罪来的,怎么都不说话,只有温姑娘你一个挺身?”沈虎禅淡淡地道。

  温柔一想也是,回身向郝不喜、丁五姑、徐赤水道:“你们说话呀!抖出这恶贼的罪状呀!”

  没料谁都没有作声。

  沈虎禅笑了:“我来替他们说吧。”他学着温柔的手势,遥向被五花大绑的鲁山阴指了指:

  “他不能说话,我来替他先说吧。”

  “他到处扬言说我当年劫了雁荡宗一仇宗老镖师得一趟镖,害得他名誉扫地,自杀而亡。但是,只有我才知道,到底是谁劫了宗一仇的镖。”

  温柔怔住。沈虎禅问:“温姑娘想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干的?”

  他说着的时候还向着温柔,蓦然之间,他的身形已疾退至屋内,也没有回首,一手抓起鲁山阴,已回到原来的地方,伸手拔掉鲁山阴口中的塞布,鲁山阴张大口想叫但仍未来得及出声,沈虎禅已道:“你可以说是任何人,但不能说假话。”

  鲁山阴张大了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因为沈虎惮的话,像阴风一般灌进他的口腔里,使他说不出一句话。

  鲁山阴神情黯败,却是人人都瞧见了。

  温柔呆了一呆,沈虎禅道:“宗一仇跟鲁山阴是世代相交。他一样可以下得了这种辣手,其余的可想而知……”

  郝不喜双眉一剔,暴喝道:“你令我两个孙儿成为终身残废,可怜他们才十七岁……”

  沈虎禅截喝道:“十七岁?!十七岁他们就干出什么样儿的事体来了?但家寡妇是怎样受辱后被逼投环自尽的?他们奸污一个才十一岁的女子,给我见得了,伤一手一足,我已是念上天好生之德了!”

  郝不喜张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

  沈虎掸望向丁五姑,道:“你呢?你的‘红欲袋’不错是给我偷偷地毁了,袋囊是在你身上的,给我毁了尚不觉察,如我要杀你,你还能活么?你到处扬言说我偷了你的‘红欲袋’,但你的‘红欲袋’是用来吸取青年男子真元,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怎不见得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