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第386章 他来了

“郡主,这两条抹额,有没有问题?”那宫婢道。

秦芷儿便道:“这抹额先放在我这里,等我找人查清楚再说。”

那宫婢忐忑地去了。

秦芷儿将那两条抹额收好,到了殿外,秦公公上前,给她唤来了马车,她便与小黑一起坐上了马车,出了宫门,往朱门巷而去。

到了马车之上,秦芷儿又把那抹额拿了出来翻来覆去地看,看了半晌,忽地一跺脚,道:“可惜了,这抹额居然真被人在夹层里藏了东西进去,也不知道这偷中间宝玉的人偷的时侯有没有划破手,如若不然,那那双手就算是报废了…”

马车底下藏着的那个人正四肢攀爬,牢牢地贴在马车底板之上,听了这话,把双手松开,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差一点儿就从那隆隆驶着的马车底板上直跌了下去了。

他忙重攀住了马车底,额头冒出冷汗来,心想怎么这恶婆娘一说话,他就当真了呢?

以前他又不是没有被她欺骗过纯洁的感情!

花子虚牢牢地再次攀住了马车底。

他身上穿了一身宫婢的服饰,怀里两个大馒头便从胸前挤了出来了,他顺嘴咬了一口,吃了起来。

他一路兼程的,好不容易从大商国赶到了大韩皇宫,却没有想到,还是没有阻止事情发生,太后依旧病了,那三大征兆一一兑现了。

他已经有好几日没吃一口好饭了,为了扮成女子,塞进胸前的两个大馒头都来不及吃。

有负红焰公主所托,他觉得懊恼也没有办法,还是先吃饱了再说。

马车里,秦芷儿摸啊摸,从马车壁上的暗隔里摸出一把匕首来,嘴里边喃喃,“把这抹额拆开来看看。”

花子虚用四肢中的三肢攀住马车底,一支手从怀里拿了馒头来吃,听得清秦芷儿的自言自语,也不甚在意…那抹额他都检查过八遍了,检查得连那上面那块宝石都让他给拆了下来了!

没办法,手痒。

被秦芷儿培养出来的在皇宫里偷东西的技能一到了这熟悉的地方,就发做了。

他把另一个馒头也掏出来吃了起来。

正在此时,一把尖刃洞穿了马车底板,直往他的手腕刺了去,他一挡,正刺着了那馒头。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见那刃尖接二连三地刺向了洞穿底板,专捡着他腿脚的地方刺。

他这才省悟了过来,探头看了一眼,见已经是小巷了,忙滚了出来。

一滚出来,这被小黑一拳头打到了眼框之上了。

小黑甩了甩手道:“哼,以为咱们黑云十二骑是干什么吃的,连车底下有个人都不知道?”

马车停了下来,小巷里除了他们这辆马车,就是依旧搂着馒头吃个不停的花子虚了。

小黑见他被打了一拳,没事儿一般地啃着馒头,也怔了,对下了马车的秦芷儿道:“郡主,这人是不是有病?”

秦芷儿笑了笑,“没病,他这是被打得习惯了。”

花子虚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连连点头,以赞同秦芷儿的话。

吃完了最后一口馒头,他吁了一口长气,抚着胸口,道:“终于吃饱了…”他望了小黑一眼,“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身边全都是这些恶婆娘!”

小黑咬牙切齿!

秦芷儿道:“少说废话,你来干什么?”

花子虚道:“还不是因为郡主您!我家公主得知了有人想利用所谓的三大征兆,所以派了我来阻止,却想不到,半途之中遇到了一点事儿,迟了一步…”

“你是领了红红的命令来的?”秦芷儿奇道,“你还真跟着红红去了大商?红红她现在怎么样了?”

花子虚脸色平静,“去了大商怎么了?大商的美女可比大韩多得多!”

秦芷儿见他耳朵根有了丝红意,暗暗好笑,心想这采花为职业的人莫不是真对红红有心了吧?

花子虚见她脸色古怪,知道她心底想些什么,冷冷地道:“平乐郡主,你可别误会了我什么,咱们这种人,是以采花为职业,而不是以护花为职业的!”

秦芷儿忍了笑意道:“行了,我又没说你什么!”

花子虚哼了一声,“我日夜兼程地赶来,就想告诉你,穆倾城已是大商的太子了,他已恢复本名青乾,红红成了嫡长公主,他们两兄妹在大商活得好好儿的,太子带走了那部分蚁巢旧部,与大韩境内某些势力尚有联系,所以太子才会知道这三大征兆之事,太子便因势而为,发了国书,想让你嫁去大商,红焰公主却想阻着这三大征兆发生,他们两人,都是为了你好,红焰公主说了,如果大韩实在呆不下去,来大商,她十分欢迎,还说若你不愿意嫁了来,她会劝说太子打消念头的…”

秦芷儿看了他半晌,忽然道:“说,你半途发生了什么事,迟了来通知我?”

花子虚生生打了个机灵,缩着头就往后退了几步,“没,没发生什么事!”

秦芷儿哼了一声,道:“你莫不是想两边讨好,故意迟到吧?”

花子虚直摇头,“郡主,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为了你的事,跑掉了十几双鞋子,跑坏了十几双鞋垫子,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你…”

秦芷儿嘿嘿嘿冷笑,向小黑一使眼色,小黑倏忽上前,伸手就去擒他,他当然不想被人擒着,两人便跳上了墙头,过起招来。

花子虚轻功极高,武力值虽没有小黑那般了得,但是躲,总是能躲得过的,躲了几招之后,他在半空之中翻了两翻,腾空就往远处跑,边跑边道:“平乐郡主,今儿个先到这儿,以后如有消息,我再通知你,你可得把这恶婆娘调开才行!”

小黑气得脚下一踢,就踢了颗石子过去,直击中他的肩膀,痛得他哎呦哎哟直叫,却去得远了。

“郡主,这个人看起来不象个好的!”小黑气呼呼地道,“他说的话是真的么?这所谓的三大征兆,有人早有预谋?”

秦芷儿点了点头,“咱们先回去吧。”

两人重坐上了马车,回到朱门巷中。

花子虚穿墙越脊,来到了京师效外的一处民居当中,向前的那棵树比了个手势,树上便有人轻轻摇了摇树枝,花子虚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院子。

他下脚极轻,生怕触动了院子里的机关。

这条村子,一整条村都被那人控制了起来了,早在半个月之前,这些人便陆陆续续地自大商边境潜入了大韩。

花子虚没有想到,他一成为太子,便立即潜进大韩,着手此事。

花子虚被红焰公主指使来大韩报信儿,早已被他预料到了,便捉拿了他,让他困了两日,等这三大征兆已成定论,才把他放了出来。

花子虚这才明白,这一次,他是志在必得了。

他走进了院子,院子里边的男子正在拿了个水壶,烧着庭院中央一盘蝴蝶兰。

他屏息静气地走了过去,垂着双手站在男子身后,“殿下,按您的要求,属下已经把那些消息透露给她了。”

他已经不是那在大韩境内如丧家之犬的穆倾城了,回到了大商,花子虚也跟着红红回了去。

但花子虚却越来越不想和这个人呆在一处,甚至于站得离他十米开外之处,仿佛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气儿。

花子虚永远忘不了他回到大商之后做的事。

他被大商皇帝滴血认亲,有红焰公主的帮助,便顺顺当当地成了嫡长皇子。

胡氏早已把握了大商后宫,她所生的儿子原是准备着被立为太子的。

可他却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那皇子自动退却,将太子之位自动让了给他。

他成为太子之后,便开始着手清理胡氏在朝堂内外的人马,短短的三个月之内,将胡氏有前程的子弟贬的贬,杀的杀,胡氏的嫡系人马分崩离析。

每日里都有那相关人等拖入了菜市口被砍了头去。

菜市口的地面之上,每日都是红的,今儿个洗干净了,明儿个又染红了。

没有多少日的功夫,他这个残暴太子的名声便在大商国远扬了。

可大商皇宫内外,却也成了铁桶一块…皇帝不理朝政,胡氏缩于后宫只求别得罪了这杀神。

可这等时侯,他却放开了大商国的一切,潜进了大韩来了。

花子虚替秦芷儿点了个蜡。

穆倾城早已不是原来的穆倾城了,原来的穆倾城偶尔之间还有点儿善心流露,而现在的穆倾城,那一点儿善心都没有了。

穆倾城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慢悠悠地把手里的水壶倾倒,仔细而小心地伺弄着那一盘蝴蝶兰。

这个季节,原不是蝴蝶兰盛开的季节,可那盆蝴蝶兰却开得极为烂灿。

穆倾城把手里的水壶放下,将那盆蝴蝶兰上长的残枝败叶全都摘干净了,这才直起腰来,一双冰冷而美丽的双眼停在了花子虚的身上,“她有什么反映。”

被这一双眼睛盯着,花子虚想起了菜市口被斩下的人头…他偶尔去监斩,看着那死囚之时,就是这么望着的。

花子虚打了个寒颤,半点儿不敢怠懈,道:“平乐郡主只是感觉意外,其它倒没有什么了。”

☆、387.第387章 开始了

穆倾城哼了一声,手指在那花瓣上抚过,扯着嘴角笑了笑,打了个手势,从廊下便悄无声息地走来一名暗卫,弯腰向他行礼,“殿下,有何吩咐。”

穆倾城道:“你去告诉他们,可以开始了。”

花子虚心底一突,额头便冒出层冷汗来,却不敢抹了去,只把头垂得极底,生怕他记起了自己。

那暗卫向穆倾城行了礼,便往院门口退下。

穆倾城到底没有忘了他,侧过头来静静地道:“花子虚,这一次,你若还想有命回去见到公主,便知趣一点儿,别瞎掺合!”

花子虚把腰弯得更低了,头垂得下巴抵到了前胸,“殿下,属下绝无二心!”

穆倾城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狭长的凤目如有碎冰划过,“你要知道,本王为了她,可算是操碎了心了,只盼着她过得好些,但她现在过得并不好,你叫本王怎么安心?本王只有把某些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她,让她活得明白一点儿。”

花子虚只点头道:“是,殿下,她定会明白你的一片心的。”

穆倾城带着些宠溺的语气道:“她这个人啊,就是喜欢折腾,定不会老老实实的,本王就是让她明白,这世上了男人,除了本王之外,其它的人,都不会把她放在首位!那李迥暗底里藏着的人,她怎么能不知道?”

花子虚不但额头上的冷汗流出来了,背上的冷汗也流了出来,却不敢说什么,是垂头应是。

穆倾城见他这幅样子,没有了谈话的兴致,意兴澜姗了起来,挥手让他退下。

花子虚如临大赦,忙退出了院子,来到院门外,才敢回头朝院子里望了去,很是犯愁…他真不能告诉秦芷儿什么了,只能让秦芷儿自求多福了。

但愿她能足够机灵,别让人挑拨蒙弊了去。

这一次,穆倾城可是有备而来的。

穆倾城不但把蚁巢的势力带到了大商,也把它暗底里的关系网络带回大商去了,所以,才让他查出了那个女人。

那个被李迥藏得严严实实,秦芷儿一丝儿风都摸不到的女人。

到了大商之后,穆倾城的手段越发的高超了,他不会再用以往那简单粗暴的手段来对付秦芷儿,他要离间了李迥与秦芷儿,让她自动自觉地离了他!

可花子虚却半点儿也不能把消息透露了给秦芷儿知道。

他很惜命,可不想多惹麻烦,他与秦芷儿之间除了偷皇宫里宫人的首饰攒下些情意来之外,其余的交情就是打与被打的交情了…

所以,他只能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再说了,穆倾城这个人心思慎密,具体怎么做,他是不会随便告诉他的。

既是没有具体的行动步骤,他告诉了秦芷儿这些,除了让秦芷儿凭添些烦恼之外,还有什么用处?

花子虚拍着胸口,宽慰着自己的良心。

从皇宫回来之后,秦芷儿小憩了一会儿,便天大亮了,天一大亮,就想起了贤德太后所说的那两日期限之事,烦恼得不得了。

这件事一发生,她才深刻体会到了古代与现代的差距,那是相当的大的,这么个莫须的的预言,还真让皇帝当成了一回事了,居然还专门有管这所谓星相的监天司。

想想那畸形人当成了阴阳堕使被收在聚鹿台养了起来。

秦芷儿能怒骂一声这些只不过是封建迷信么?

她不能!

到了现代,在某些人的嘴里,这还是神秘科学呢!

当务之急,是要治好贤德太后的病,找出她生病的真正原因来,可这一次,她却有无从下手之感。

她想起花子虚莫名的出现,这人定是知道了什么,可惜的是,却他轻功太高,当时就应当多带几个人去,把他给捉住的!

以后出门,要多带点黑云骑了,不能光只带小黑一人!

秦芷儿暗暗下了决心。

此时,小黑走了进来,对她道:“郡主,大公子来了好一会儿了,奴婢见您刚刚才醒,便没有来打扰,让他在外边等着…”

她话音未落,秦子钦已经从屏风边挤了进来了,扬声对秦芷儿道:“妹妹,妹妹,你好了没有,如若好了,我有话要说。”

小黑朝他直瞪眼,如果不是看着他是秦芷儿的兄长,估计她一拳就挥了过去了。

秦子钦很少有这么不守礼的时侯,秦芷儿见他脸上全是着急,心底犯了嘀咕。

“哥,有什么事?”秦芷儿道。

秦子钦望了小黑一眼。

什么事竟要避着小黑?

秦芷儿让小黑退下了。

秦子钦欲言又止,走到窗边往外望。

又探头探脑地拉在房门往外望,回过头来在秦芷儿身边踱来踱去,道:“不行,妹妹,听说你这十二黑云女骑武功高强,耳目灵敏,你这里太不安全了,咱们还是去我那院子,等我详细说给你听。”

他初听到这消息的时侯,也吓了一跳。

但思前想后,倒觉得没有什么了,男人么,哪一个没有三妻四妾的,位高权重的,更要用婚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只是妹妹这脾气,却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儿,怕真会和李迥闹翻。

昨儿个妹妹进了宫,他也隐隐听到了一些流言,监天司测得天有异象,竟应在了妹妹的头上。

这件事暂且被皇帝压下,还没有广泛传播开来,他也是借着一些小道消息才打听到的。

现如今这当口,和李迥如果真闹翻了,那可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秦子钦一想到这里,更是心急火燎了起来。

秦芷儿见他这幅样子,心底里也犯起了嘀咕,便不再多话,也不让人跟着,和秦子钦去了他那院子。

来到后院,秦子钦把门窗关紧,把左右伺侯的人支使得远远的,这才把秦芷儿拉到了桌边坐下,道:“妹妹,这些日子,王爷对你怎么样?”

秦芷儿见他一脸凝重,倒是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没怎么样,象原来那样。”

秦子钦见自家妹妹还是一脸漫不在乎的模样,在心底里叹了口气,道:“王爷又没有跟你提及别的?”

☆、388.第388章 藏着的

秦芷儿瞪了他一眼,“什么别的?”

“就是王爷的喜好什么的,比如说,他日后想要纳多少的妾室,娶几个妃子等等?”秦子钦眨着眼道。

秦芷儿侧着脸望他,“说吧,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秦子钦挠着头,侧脸闪躲着她的视线,道:“没,也没知道什么…”

秦芷儿一拍桌子,“哥,你到底说不说?”

秦子钦一下子跳了起来,又坐下了,道:“妹妹,你是知道的,咱们因着贤德太后的关系,被收入了秦家,但咱们只不过是有了个家族身份,并不真正是秦家的人,因此,也没多跟秦家来往,他们家有些什么亲戚,咱们也不知道。”

秦芷儿眯起了眼。

秦子钦小心翼翼地看了秦芷儿一眼,“秦家是王爷的母妃的娘家,听闻当年皇上对丽妃娘娘宠到了天上去了,皇上对秦家也恩宠有加,使得秦家当年在朝堂之上,差点把慕容家挤到了一边去了,但因为丽妃娘娘的故去,秦家子嗣年轻一辈的子嗣接二连三地故去,所以十多年来,才渐渐淡出朝堂的…听闻当年便有传言,说秦家风头过健,受了诅咒了。”

秦芷儿道:“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九王爷是贤德太后一手带大的,也差不多是整个秦家在他身后做后盾的,妹妹,说起来,秦家真正是他切肉也连着皮的家人…咱们能入得秦家族谱,这便证明,九王爷对你,还是有心的。”

秦芷儿从未见过秦子钦说过这么多话,唠唠叨叨,简直象是个极品老妈子。

他说得越多,她心底里便越发的不安。

不安得想一拳打到他那不停张合的嘴上了。

她把手放在桌子底下,双手互握,忍了又忍,怒声道:“秦子钦,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家在东城头有一个庄子,庄子里常年养了一个年青女人,每到初一十五,九王爷都是在那庄子里度过的。”秦子钦快速说完,拔脚就想走。

被秦芷儿一把拉住了,“说,庄子在哪里?这女人是秦家什么人?”

秦子钦挣了两挣,没有挣脱,只得重又坐下,“妹妹,这么算起来,王爷真的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无论是刑部衙门,还是其它什么地方。”

秦芷儿听他东拉西扯,双眼冒火,“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