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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崇礼:“既然小林要喝葡萄酒,殿卿也喝这个好了。”

  陆殿卿自然没得说:“我怎么都行。”

  当下一家三口便开始动筷子吃饭,吃饭间,陆崇礼对那饺子和烧素鸡赞不绝口:“这个馅料想调制出这个味儿,还是要有一些功底的,观海手艺确实不错。”

  他也是在白纸坊生活了十年的,虽然经常外出,但对于各家情况大致了解,知道林观海十三四岁就在炊事班当学徒工了,手底下有十几年功底。

  陆殿卿:“我就是觉得好吃,所以才特意拿来一些让父亲尝尝,望舒母亲让多包几个口味,看看父亲喜欢哪个。”

  旁边林望舒听了,差点想笑,他倒是会说个现成话。

  这么吃着饭,几句话后,陆崇礼便和陆殿卿聊起他这次出国的工作情况,于是话题就转到了工作和局势上,陆崇礼详细地分析了陆殿卿现在遇到的一些问题。

  林望舒听着,可以看得出,陆崇礼对自己儿子实在是一片殷切之心,他见识广,分析问题深刻锐利,处事也睿智达练,几乎是手把手地在教导儿子。

  那些话,也就自家亲父子会这么说,换了外人是万万不可能的。寥寥几句,若是没长辈提点,年轻人必是要碰壁一番才可能领悟。

  林望舒其实没什么兴趣,再说有些事也不是她该去了解的。

  她便低头吃菜,那盒子菜里的切片味道相当不错,比她以为的好吃。

  陆殿卿偶尔会低头帮她挪挪盘子。

  这父子俩这么说着,估计得说了大半顿饭的时间,终于差不多了。

  陆崇礼却宣布道:“最近我们家是双喜临门。”

  陆殿卿:“嗯?”

  陆崇礼:“第一桩,小林顺利考上了北大,这是一件大喜事。”

  陆殿卿听着,没说话,他等着第二桩。

  陆崇礼:“第二桩——”

  他顿了顿,面上绽出笑来,之后才缓缓地道:“你们母亲年后会回来一趟。”

第85章 (父母故事)

  吃过饭后,林望舒和陆殿卿洗了碗,陆崇礼收拾了餐厅,并帮他们找来了被褥,略整理了闲置的那个房间,今晚两个人就不走了。

  家里是有电视的,一家人坐在那里一起看了会电视,陆崇礼想起来,随口问:“你们结婚时没买电视?想要一台吗?”

  林望舒忙道:“不用了,要了我们也没时间看,我要上大学,殿卿也忙。”

  陆崇礼:“也是,我这电视其实还是单位配的,一年到头也没看过几次。”

  他们这种单位,家里家具家电都是按照级别来供应,他的级别沙发电视都有,不过他也就是例行公事应承着,儿子结婚之后他才搬过来住,自己也懒得置办什么,对这些都是可有可无。

  这么一边看电视一边说了会儿话,也就各自进屋了,看上去陆崇礼很忙,他还要看一些资料。

  回到房间后,林望舒也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这房间不大,不过收拾得还算整齐温馨,而且有暖气,住起来很舒服。

  桌子上还放了一个相框,是他们的结婚照,不知道陆崇礼什么时候放这里的。

  林望舒躺在那里,侧着身,看着正收拾着的陆殿卿,小声说:“父亲可真沉得住气。”

  对着儿子儿媳妇,说东道西,就差把国内外形势都分析一遍了,最后饭都快吃完了,突然给儿子媳妇放出这么大一个消息。

  她感觉,当时陆殿卿听到后,好像都呆了一呆。

  她甚至觉得,这公公是不是故意的?

  陆殿卿当时确实很意外,不过现在想想当前的形势,倒也能明白了。

  虽然身份上很敏感,毕竟时代不同了,况且这次是以港商来大陆考察的身份。

  当下笑道:“这样也很好,其实几个月前我才见过母亲,母亲还提起你,说很想见见你,没想到才几个月时间,她就如愿以偿了。”

  林望舒:“你怎么和你妈提起我的?她对我什么印象?”

  她小时候爬树下水的,实在是顽皮,现在开始担心起来,早知道会嫁给陆殿卿,早知道陆殿卿那位美人妈会成为自己婆婆,当年装也装得乖巧一些啊!

  陆殿卿抬手,修长的手指解着衬衫扣子,笑望着她道:“你自己小时候什么样子,心里没数吗?”

  林望舒轻哼:“一定是活泼可爱精灵古怪吧。”

  陆殿卿笑出声,他已经脱掉了衬衫,换了一件宽松的黑绸睡衣。

  林望舒就着灯光看过去,灯光下的他看着皮肤很白,柔滑泛着光泽的黑缎睡衣更衬得那皮肤冷白,大概……像玉一样的光泽感吧。

  林望舒看着他领口处的肌肤:“我怎么记得……我好像也有一件这样的?”

  陆殿卿:“嗯,你也有。这是另外定制的,我们各一身,不过你那个时候不是不喜欢吗,嫌太滑,我后来加班时偶尔睡父亲这里,便带过来放这儿了。”

  林望舒:“我突然发现你穿着还挺好看的,也很舒服的样子。”

  陆殿卿笑:“这是王子清先生亲传大弟子做的,手艺布料确实都很好。”

  陆殿卿含蓄地道:“就是雷蒙的王老先生,我的很多衣服都是我爷爷请老先生给做的,不过现在他身体不好,已经不做了。”

  那雷蒙服装店在东交民巷,里面的王老先生主做男装,那可是专门给大人物做衣裳的,1949那个最重要场合,大人物穿的呢子外套就是他做的,算是留下了历史的一刻。

  林望舒:“回头翻出来,我也要穿!”

  陆殿卿越发笑了:“见别人有你就眼馋。”

  她爬起来,一把勾住了陆殿卿的脖子,踮起脚尖就亲他。

  他没想到她突然这样,显然意外,不过还是俯首下来。

  开始的时候,只是唇那么碰一下,不过很快,他明显有了感觉,眸色变沉,手按住她的后腰。

  林望舒却推开他,舔了舔唇:“今天别了,好多次了,我累了。”

  陆殿卿视线一直盯着她,低声道:“又不让做,又要故意招惹我。”

  陆殿卿无奈地出了口气:“你就欺负我吧。”

  林望舒的思绪却已经到了别处:“你说父亲他是不是也特别高兴,我总觉得,从一开始看到他,就觉得他心情好。”

  那种高兴,即使不说话,也能感觉到,是由里到外的放松和喜悦。

  陆殿卿:“是,父亲肯定喜欢。”

  林望舒躺靠在床上,回想着这件事:“父亲为什么三十多岁才结婚,只是因为要报效国家吗,他是不是很爱母亲?”

  陆殿卿:“他们感情确实很好。”

  林望舒好奇起来:“你说说他们的故事,他们怎么相识的,怎么相爱的,又是怎么在一起的?说来听听!”

  陆殿卿唇角翘起,无奈地看着她:“你这么感兴趣?”

  林望舒:“听故事嘛!”

  关键是,她很喜欢自己这位公公,有涵养有风度,儒雅温和,学识渊博,却又隐隐透出威严感,他和自己那位美人婆婆的爱情,一想就让人神往。

  林望舒回忆了下,她小时候更多是关注美人婆婆,可能那个时候还小,就喜欢美美的阿姨,还要拉小提琴弹钢琴的阿姨,至于叔叔……有什么好看的?现在才发现叔叔其实也挺好。

  陆殿卿收敛了笑,想了想,才道:“他们是青梅竹马,长大后约好一起留学国外,却阴差阳错,一个去了英国一个去了法国,年少时相恋,据说我父亲会把生活费节省下来,每周乘坐飞机跨国过去看我母亲。”

  林望舒:“果然……”

  这才叫浪漫啊。

  陆殿卿:“但是他们后来分手了,母亲留在了法国,父亲回国,之后,母亲便去了香港,一直到解放后,父亲把母亲接来北京,两个人才结婚。”

  林望舒:“那到底因为什么分手?”

  陆殿卿:“长辈的事,我哪知道呢,你看我父亲像是那种和我说这种事的人吗?”

  林望舒想想也是,叹道:“想想父亲也够可怜的。”

  她想起来当年陆母离开时,她看到的那一幕,那个沉默地伫立在老墙根下的少年,那个舅甥相逢却不能言语的压抑。

  不知道那位不得已把自己的爱妻送走从此不通音讯的公公,心里又是什么滋味?

  这么多年,这位公公一直孤独地守着,投身于工作,大过年的依然在加班,要不是自己和陆殿卿过来,他估计就在食堂随便吃一些了吧。

  陆殿卿瞥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想多了。”

  林望舒:“难道不是吗?”

  陆殿卿:“父亲如果去国外,母亲都会过去找他,父亲一大半时间在国外,他们就一大半时间在一起。”

  林望舒:“……”

  陆殿卿耸眉:“所以最可怜的是我,被他们扔在家里,不管不顾。”

  林望舒顿时闷笑出声:“你这么可怜。”

  一个被恩爱夫妻扔下的可怜儿子。

  第二天初一,天又下起来雪,天一冷,难免懒懒的不想出门,不过考虑是在公公这里住着,林望舒还是尽量勤快地起来了。

  上午陆崇礼去了一趟单位,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处理,陆殿卿从旁拿了一份资料来看,林望舒见此,干脆又躺回去,睡了一个回笼觉。

  一直到十点左右,陆崇礼回来,便带着小两口过去了陆老爷子那里。

  这时候,陆家人都来拜年了,还有过去的老部下,提携过的后辈,陆老爷子院子里都是人,提的各样年节礼几乎堆满了西厢房。

  陆知义也在,看到陆殿卿和林望舒,倒是高兴:“听大哥说,再过几天,大嫂就要回来了,难得,一家子就要团聚了。”

  林望舒自然是有些期待,不过又有些忐忑。

  陆知义便道:“小林哪,你可好好学着点吧,回头让你公婆也住新街口那边,到时候一家子团聚几天。”

  陆殿卿母亲来北京,也住不长,也就大概十几二十天。

  林望舒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这个婆婆性子挺好的,她很喜欢,就算要冲她耍婆婆威风,她还可以稍微忍忍,再说只是十几二天而已。

  十几天后,婆婆一走,公公自然不好意思在那里搅扰小两口,也就走了。

  然而陆知义却开始长篇大论了,开始说起林望舒婆婆来,说她如何如何大小姐性子,说她如何如何娇气,最后道:“总之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你这性子,还是长点心吧。”

  林望舒听得一愣一愣的,都没反应过来,到最后也没能搭腔一句。

  她心想,她们老一辈的,这姑嫂关系果然不过如此,她早就感觉到了。

  陆殿卿随在老爷子身边,帮着招待客人,偶尔间过来,听了一耳朵,便狐疑地看过来。

  林望舒赶紧给陆知义使了一个眼神,陆知义这才收了声,不说了。

  前来拜年的,多是晚辈后生,到了陆老爷子跟前一个比一个服帖恭敬,言语间不知怎么提起来“陆家孙媳妇的文章上了人民日报”,陆老爷子便让林望舒过去跟前,给林望舒介绍。

  于是林望舒算是开了眼,过来给陆老爷子问好的,这都是有分量的。

  正说话间,又有一拨过来拜访,这一次赫然都是文化界的,其中一位恰好是北京大学的副校长。

  她见了未来的副校长,自然恭敬客气。

  那副校长笑得满脸和蔼,连声说好,又大致给林望舒情况了接下来的开学安排,林望舒这才知道,开学后第一件事就是建校劳动,先做好干活的心理准备吧。

  等离开陆老爷子院子,陆崇礼打算直接去单位,便叮嘱了一番陆殿卿,说厨房后面的储物间里有一些东西,他看着拿一些,好给各处长辈走动,陆殿卿自然应着。

  和陆崇礼告别了后,两个人往家走,走着间,陆殿卿突然想起来:“姑母又给你说什么了?

  林望舒想想,问道:“姑母是不是和母亲关系不佳?”

  陆殿卿眼神便有些难以形容:“姑母一定是说什么了。”

  林望舒:“算了算了,无非是些家常话,这些话到我这里就打住了,听了也没用。”

  陆殿卿略顿了顿,才道:“虽然她们都有些过于娇气,但母亲性子还是比姑母好一些的。”

  林望舒愣了下,之后还是忍不住笑起来:“陆殿卿,我算是明白了。”

  陆殿卿:“你明白什么?”

  林望舒低哼:“怪不得当初,你姑姑想调理我,你在旁边什么话都不说,其实就是激着我呛她呢!”

  陆殿卿:“嗯?”

  林望舒道:“我看你是故意利用我,给母亲报仇雪恨出气!”

  陆殿卿眉眼含笑,无奈地看着她:“是你自己想多了。”

  他缓缓补充道:“你的道行,比起我母亲,差远了。”

第86章 (婆婆归来)

  过年后,陆殿卿自然是忙,各处长辈都需要拜访,除了自家几个还算亲近的长辈,其它倒是不需要林望舒操心,陆殿卿自己就可以了,林望舒倒是乐得不去。

  不过每次回来,陆殿卿就说:“大家都打听起你,你现在很出名,他们都知道我爱人上人民日报了,我现在算是沾你光了。”

  听那意思,这都是陆老爷子的功劳。

  林望舒最近也没闲着,她那些学生们年后都陆续过来,大多是父母陪着一起来的,都提着礼品,说是要拜谢恩师,一个个感激不尽。

  那些学生竟然大多数考上了,冯秀荷考上了北京化工,陈爱国考上了北京理工大学,也有一些,并没考上自己报考的,不过通过各种走动,被调剂到了其它院校,反正最后大家几乎都有了去处,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家长们还能说什么,对林望舒感激得恨不得跪下,只说她是大恩人,学生们自然一个个崇拜得很。

  而更让林望舒想不到的是,李红柱也来了,他妈陪着一起来的,拎了一大兜子东西,李红柱妈千恩万谢的,李红柱站在旁边一直没吭声,最后被他妈要求,给林望舒鞠了三个躬。

  李红柱竟然真考上了,考上了清华大学,实在是让人意外。

  等李红柱走了,林望舒便越发觉得,当老师不容易,当老师要处处谨慎,有时候一念之间,也许就改变了学生的一生。

  这个责任实在是太重大了,她现在回想,其实也有些后怕,万一她当时是另一个想法呢,万一这个孩子就这么毁了呢。

  当下想起来叶均秋,便找其它同学打听起来,知道他并没考上,落榜了。

  冯秀荷:“据说他过去找了,查了分数,不过后来怎么样,他也没和我们说,他那意思,他其实考得挺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没录取。”

  林望舒听着,想起那天叶均秋对自己说的话,其实多少已经猜到了。

  晚上时候,等陆殿卿回来,她便和陆殿卿说起来。

  她无奈地道:“他很优秀,如果真的因为别的原因耽误了,那也没办法。”

  陆殿卿略一沉吟:“要不你把他考号给我,我找人帮他查查。”

  林望舒看了他一眼:“这么大方?我以为你特别小心眼呢。”

  陆殿卿轻笑:“只是一个学生而已,我不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再说到底关系别人一生前途。”

  林望舒叹了声:“还是算了吧,我那么多学生呢,犯不着。”

  其实从冯秀荷的话里,她猜到了,就是家庭原因了,从一开始叶均秋报名,他就知道结果了吧,他只是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试运气而已。

  这种事自然陆殿卿可以查,但是查了后呢,他也做不了什么,真要是想改变这一切,必须陆崇礼来出面,才有可能。

  查出来,什么都不做,于心不安,但是如果做,请求公公去涉足这种敏感事件,显然也不合适,而且里面不知道深浅,也会承担一定的风险。

  当初自己哥哥的案子,她都不想动用陆家的关系,更不要说一个非亲非故的学生。

  陆殿卿见此,便道:“其实如果他确实成绩优秀,可以再试试,明年的形势,应该比今年更好一些,机会也更多。”

  林望舒想起以后的情况,高考头一年还看家庭背景,但是第二年就不看了,也就有些释怀:“对,今年被耽误的,估计明年就行了,先不想了,反正他还小呢,过了年也才十九岁。”

  这么一想,自己过了年都二十二了,才开始上大学,也是凄凉。

  她叹道:“只是难免有些遗憾,没想到他这么优秀,竟然没考上,我也没什么能帮上他的。”

  陆殿卿抬手,轻抚着她的头发,温声道:“可是你改变了很多学生的命运。如果不是你,他们不会这么顺利考上,还有李红柱,他考上了清华大学,可以说,如果不是你,他也许是完全另一条路。”

  高考放开第一年的清华大学生,那就是天之骄子,如果不是林望舒,李红柱是永远走不到这条路上来的。

  他最好的结果,也无非是进工厂当个工人,娶个媳妇,拿一辈子工资,而不好的结果,可能是想都不敢想的。

  林望舒这才心里好受一些,她想起班里那些成绩,觉得自己至少拉了很多学生改变了命运,叶均秋确实出了意外,但那也是没办法的。

  人生就是这样,努力了就行,不可能十全十美没有遗憾。

  陆殿卿却道:“对了,你的高考作文,我认真拜读过了。”

  林望舒意外,无奈地看了陆殿卿一眼。

  虽然她知道自己那高考作文必然会被每个人都读一遍,但陆殿卿回来后,这事算是过去一波了,她以为两个人他不会再提了。

  当下含糊地道:“是吗,你觉得我写得怎么样,是不是文采斐然?我觉得自己挺能编的……”

  夜色中,陆殿卿的声音低低的:“你不要在我面前装。”

  陆殿卿侧首,在夜色中凝视着她的侧影,半响,轻叹:“谭卉,是不是就是你上高中时来找过你的那个同学,戴着眼镜,个子不高?”

  林望舒听到这个名字,心便抽痛了下。

  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提过这个名字,就算和孟绸,两个人也总是有意地避开这个话题。

  避开这个话题,就开开心心地,该干嘛干嘛。

  陆殿卿只是握着她的手,没再说什么。

  林望舒也就靠在他怀中。

  陆殿卿低声说:“睡吧。”

  声音温暖,带着宽慰的意味。

  林望舒埋首在他怀中不说话。

  过了很久,久到陆殿卿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林望舒的声音闷闷地在他怀里响起。

  “她很爱读书,高中时候就爱读书,哪怕去云南,木头行李箱里一半也都是书,我们一起去了云南,一起帮衬着生活。”

  “我作文里写的,丢了命的就是她,她是被树砸死的,就死在我脚边。”

  “其实我看到那树倒了,我眼睛看到了,但是我傻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当我眼睛能看清楚一切,手脚能动,已经晚了。”

  “她父亲过去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那片染了血的土地上取了一撮土。”

  “他告诉我们说,要好好活着,把他家卉儿的那一份也活下去。”

  陆殿卿握着她的手,低头亲她脸颊,浅浅地亲,动作很轻。

  林望舒低声说:“其实这些我已经差不多忘了。”

  陆殿卿搂着她,心里却想,还有很多很多事,只是她不愿意提罢了。

  他倒是希望,她真的记性那么差,全都忘了。

  年后各处走了一圈后,陆殿卿终于把人情世故都走了一圈,不过却好像更忙了,一方面要上班了,另一方面,已经开始和药品管理局的负责人联系着,要和联合国人口基金会接触,洽谈合作事宜。

  这件事并不容易,毕竟涉及面广,更不是一日之功。

  林望舒也开始忙起来了,要准备入学的被褥以及学习用品,还需要准备转组织关系,转户口等,这些都是录取通知书里写的。

  陆殿卿看她这么忙碌:“被褥就算了吧,你要住校吗?”

  林望舒:“我想试试,平时住校,周末回家。”

  其实是有些舍不得,不过他工作也很忙,她回来,他未必恰好在家,如果学校有个宿舍,她自己可以灵活掌握了,犯不着一定眼巴巴回家。

  陆殿卿:“好吧。”

  他显然是有些不舍得,不过还是帮她准备起来,又帮她收拾衣服。

  林望舒的衣服并不多,不过都是很好的,有最近自己挑着买的,也有陆殿卿帮她定制的,她看着这些衣服:“我穿这个去学校里,是不是太资本主义了呢?”

  她是隐约记得,这个年代的学生大多都很俭朴,校园里都是军黄和学生蓝,她穿这个太惹眼了。

  陆殿卿:“也没什么,现在学校里还管这些吗?”

  林望舒:“我也不知道,算了,买了不穿也是铺张浪费,就这么着吧。”

  陆殿卿看着自己给她买的羊毛裙,掐腰的,剪裁得体,穿上后,凸显出玲珑的曲线。

  他盯着那里,有些怀疑起自己,为什么要买这种?

  当下道:“要不还是别穿了,太好看也不合适?”

  林望舒别他一眼:“不至于吧!”

  陆殿卿:“要做好两手准备,我们回头再做几身朴实的衣服,回头看看他们穿什么。”

  林望舒:“好吧……”

  她开学是正月十六,在这之前,便开始紧锣密鼓准备着,而陆殿卿母亲也终于要过来北京了。

  于是她和陆殿卿又开始忙碌着收拾家里,到时候陆殿卿父母肯定要一起住的,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这公公婆婆要来住,顿时操心不少,比如到时候住哪儿就是问题。

  陆殿卿父母是在这院子里结婚的,当时人家结婚肯定住正房,就是她和陆殿卿的那间卧室,现在多年之后回来,去住东西厢房总觉得不合适。

  不过如果自己搬出去,那伤筋动骨也麻烦大了。

  陆殿卿见此,便道:“不用想那么多,我父母住东厢房,如果有别的客人来见我父母要临时住下,就住西厢房,本来也住不了几天。”

  有他这句,林望舒也就不多想了。

  陆殿卿下班后,也和林望舒一起收拾,最后总算收拾利落了。

  到了初九那天傍晚,陆崇礼难得过来了。

  林望舒特意问起来:“父亲,你看我们布置得哪儿还有不合适的?”

  陆崇礼笑了下:“也没什么要紧的,你母亲行程很紧,也就在你们这里住两天,再说你们已经收拾得很用心了。”

  林望舒:“那就好。”

  看样子应该满意。

  不知为什么,她感觉陆崇礼心情好像有点异样,以至于有些少言寡语。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妻子离开大陆九年了,突然要回来,这位公公怕是心潮起伏。

  第二天起来后,林望舒和陆殿卿便在家收拾着,准备开始做午餐了。

  这么做着的时候,林望舒想起来,一时又道:“你母亲的姓,我记得很少见,取名字就很好听,很特别,不像我,姓林,大俗姓。”

  林,多常见的姓氏啊!

  陆殿卿母亲的姓就少见了,他母亲叫云菂,姓云单名菂,林望舒最初知道这个名字,总以为前面还有一个姓。

  只这名字就让人感觉,美人,绝对的美人一个。

  陆殿卿:“姓林,还好吧,你看红楼梦里林黛玉就姓林,那不是挺好听吗?”

  林望舒:“也对,我这个还是有点秀气的,不像你,姓陆,那才是真正的大俗姓!”

  陆殿卿无奈地看她一眼,便去切菜了,彻底不想搭理她了。

  两个人正忙碌着,就听到外面汽车的声响,她有些惊讶:“是不是到了?”

  陆殿卿:“我去看看。”

  林望舒也赶紧解下来围裙去看,结果到了院子里,就见陆崇礼陪着自己那美人婆婆走进了门。

  一顶小檐平绒圆礼帽下露出几缕微微卷曲的短发,剪裁得体的深棕色大衣裹着纤细的身段,即便已经五十多岁,她依然看上去优雅柔媚,看得人挪不开眼。

  这种美,甚至于无关乎年龄,也无关乎她的皮肤是否保持年轻,美人之美在于骨,陆殿卿母亲,就是那种由内而外的美,是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姿态美。

  哪怕只看一个背影,你都会叹息,都会驻足,都会想着,这是一个美人!

  林望舒看得甚至有些恍惚,一时脑子里想起来很多,比如小时候,当陆母笑盈盈地站在门槛前看向她时,她觉得自己踏入了红楼梦连环画中。

  陆殿卿上前,恭敬地道:“母亲。”

  只是两个字,不过林望舒可以听出言语中的柔软和热切。

  林望舒也忙上前见过了,学着陆殿卿的样子唤了。

  陆崇礼陪在陆母一旁,笑着道:“这是望舒,你还记得吧,小时候那么淘的孩子,现在也有出息了,考上北大了。”

  陆母带着浅淡的笑意,打量着林望舒,柔声道:“长大了,越来越好看了,不过眉眼间还是有小时候的淘劲儿。”

  她的声音太过温婉,林望舒听得有些羞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陆殿卿从旁道:“母亲,你长途跋涉,应该是累了吧。我们正在做饭,你们先休息下,很快就做好了。”

  陆母道:“殿卿,你帮我把行李放进屋,崇礼,等下你帮着殿卿一起做饭吧,我和望舒好多年没见了,正好一起说说话。”

  陆崇礼温声道:“好。”

  说实话,被这位婆婆牵着手进了客厅时,林望舒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她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爬到树上,却一脚把鞋子踩掉了,鞋子掉进了墙头里面,她在回家挨骂和跑人家家里拿鞋子之间纠结。

  这时候,陆殿卿这美人妈出现了,笑盈盈地冲她招手,让她下来。

  她分明笑得甜美柔和,可她跟着她进屋,却很是忐忑。

  此时的她,跟着进屋后,却见陆母笑着打开了行李箱:“我给你带了几样礼物,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反正能买的我都买了一些,香港的衣服首饰还是要比大陆时尚,尺寸我是找殿卿要的,应该合适吧。”

  说着,她就开始从行李箱里往外掏,一个包装袋一个包装袋的,还有精美的盒子,很快摆了大半张桌子:“我听殿卿说你考上的是应用物理,我还给你找了几本书,是这方面的专业书籍,应该对你有帮助吧。”

  林望舒便很有些目瞪口呆,她看着这些礼物,觉得自己惊讶的样子一定很傻,但是控制不住。

  陆母看着她那茫然的样子,唇边带着温婉的笑:“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傻乎乎的。”

  林望舒脸都红了,简直想钻地缝里,她只好道:“母亲,我就是太高兴了……”

  陆母:“你喜欢就好,晚上时候,你穿上试试,看看好不好看。”

  那么柔软温暖的声音,林望舒只有点头的份:“好的,母亲。”

  陆母又打开一个红绒盒子:“你看这个,我觉得适合你,就买了。”

  林望舒看过去,是香港某大品牌的金坠儿,做成小猴子的样子,那小猴子做得活灵活现,倒是逗趣。

  陆母笑道:“这个小猴子,还是前年殿卿去香港,我带着他出去走走,看到了,我们都觉得这个挺好的,当时我就说要买,可是殿卿却不要。”

  一时摇头笑叹:“他就是那性子。”

  林望舒听得心中疑惑,想着那个时候为什么说要买,现在又为什么买了特意送给自己?

  陆母:“你是不是过几天就要去学校报道了?”

  林望舒一脸恭敬:“对,正月十六去报道,现在上学的用品已经准备好了。”

  陆母:“到时候你住宿舍吗?”

  林望舒便和陆母说起两个人商量的结果,陆母倒是赞同:“殿卿工作也很忙,你住校也好,免得他太忙顾不上你,那你在家也无聊。”

  这么说话说开后,陆母便问起来她考大学的事,提起自己的风光,林望舒原本的不自在少了许多,开始讲起来自己当老师的种种,以及高考的事。

  陆母听了后,感慨:“这倒是一个巧宗,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能以很高的分数考入北大,这都是了不起的。”

  林望舒:“母亲,听殿卿说,你当时的学校,就在我们学校的位置?”

  陆母:“对,我那个时候还叫燕京大学,那时候是基督教教会办的学校,不过解放后调整,把燕京大学的文学院理学院都并到了北京大学,我们当时的校园就是燕园,也归了北大。不过我在燕京大学也就读了两年,之后我就去法国了。”

  于是陆母便说起自己法国的经历,这些都是林望舒不知道的,听得倒是大开眼界。

  陆母的声音温婉轻软,犹如丝缎滑过,听在耳朵里都是一种享受,林望舒便觉得,她无论说什么,自己都喜欢听,想一直听!

  更不要说她讲起法国的种种是如此生动有趣。

  陆母叹道:“现在国内还是不太方便,其实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多往外走走,开阔视野,长长见识,我们这种家庭,不指望你们晚辈挣钱养家了,只要你们愿意,可以一直深造,多读书。”

  林望舒眼也不眨,坐得笔直,认真地听着。

  陆母又问起来:“你怎么想起来读物理,我听殿卿说,你英语很好,其实以你的优势,可以做国际贸易,或者干脆走他们陆家这条路子,家里也能给你铺路,那不是挺好?”

  林望舒略想了想,老实承认道:“母亲,主要是我心无大志,走仕途的话,依我的性子不合适,做国际贸易也需要花费很多心思,看门路搞关系,而我只是想本分地在学校里做点事,也不贪图什么大功名利落……混着得了。”

  林望舒这么想,其实也是因为陆殿卿家境不错,没有生活之忧,给了她底气,她自然可以踏实本分,去学这些很难出什么风头的专业。

  但凡她不是嫁到陆家这种家庭,她肯定早早地找那些能赚钱的专业,一心想着钻到钱堆里去了。

  毕竟重活一世,她可不想受穷。

  陆母笑道:“你这孩子,想得倒是挺实在。”

  一时却又道:“那你在北大踏实学,这种基础学科学踏实了,也能出成绩。以后看形势,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找人给你作担保,协助你申请国外名校深造。”

  林望舒受宠若惊,忙道:“谢谢母亲。”

  陆母却打量着她,叹了声:“我可是记得当初,你爬树下河的,没个消停,这一转眼,竟然这么大,已经是北京大学的学生,拐个弯也算是我的学妹了。”

  林望舒便想起当初,陆母被接走后,陆殿卿那个沉默的别离,心里多少有些沧桑感:“母亲你离开大陆已经九年了吧,那个时候我才十二岁。”

  陆母颔首:“对,已经九年了,殿卿长大了,你也长大了。”

  这么说着,陆殿卿进屋了:“母亲,父亲问你,鱼你想怎么吃?”

  陆母:“随便做就行。”

  陆殿卿说完话,却没走,看了一眼林望舒。

  陆母笑吟吟地看着儿子:“你还怕我欺负她不成?”

  陆殿卿抿唇,恭敬地道:“我只是觉得,母亲一路劳累了,是不是可以洗个澡,休息下了?”

  陆母轻看着儿子,轻笑:“好吧,我先休息,不说了。”

  一时林望舒便陪着陆母过去了东厢房,那边早已经收拾妥当,被褥都是特意晒过的。

  林望舒:“母亲,你看还需要什么,或者哪里不合适不习惯的?”

  陆母:“很好了,你先收拾下那些衣服首饰,我歇一会。”

  林望舒这才出去了,出去后,便见陆殿卿正在正厅中摆桌椅,她便也过去帮忙。

  她小声说:“菜做好了吗?”

  陆殿卿:“差不多了。”

  一时他又问:“刚才母亲和你说了什么?

  林望舒:“也没什么,就说给我买了许多礼物,这不都在这儿嘛,还说起上大学的事。”

  当下将那些盒子抱起来:“看,这么多,竟然给我买了这么多。”

  她很快想起来:“还有一只小金猴的坠子,说当时你也见到过。”

  陆殿卿挑眉:“小金猴?”

  林望舒:“是啊,母亲这么说的,你没见过吗,说是去年——”

  陆殿卿神色略有些复杂,淡声道:“我不太记得了,想必她是记错了。”

  林望舒惊讶地看他一眼,不过没说什么,抱着那些盒子以及礼品袋径自回自己房间了。

第87章 (小金猴)

  饭菜很快做好了,陆崇礼进房间陪着妻子,林望舒和陆殿卿忙着将一盘盘菜端了上来,之后便请了两位来用。

  大家坐在了饭桌上,陆母尝了尝:“这鱼是谁做的?”

  陆母笑看向陆崇礼:“手艺见长。”

  林望舒从旁看着,心中轻叹,想着看来陆殿卿做饭做得不错,还是传承自他父亲,这是家承。

  当然也可能因为都在国外待过,陆崇礼那个年代,国外的中餐肯定要自己动手。

  吃过饭,陆殿卿和林望舒收拾碗筷,陆崇礼陪着陆母在院子里四处看看,正看着,就听外面敲门声,却原来是沈明芳。

  要知道,雷家和陆家多年邻居,当时陆崇礼夫妇也是和雷家夫妇相熟的,如今雷家知道陆母回来,礼貌上自然是要来拜会。

  陆母见到沈明芳,亲热地笑着,上前挽着手:“足足十年没见了,你倒还是以前模样。”

  沈明芳也笑了:“这些年我早磋磨得不行了,倒是你,瞧着还和年轻时一样呢!乍一看,我还以为家里来了一个姑娘,到底是在外面,见识多,保养得也好,我哪里能比呢。”

  当下陆母便请了沈明芳进厅中,一起叙话,陆崇礼略和沈明芳打过招呼后,便先过去旁边东厢房了。

  因为之前种种,林望舒终究不太待见沈明芳,现在见到这个,也只是淡淡地点头,不过想着陆母在,还是礼貌地上了茶水,一脸柔顺儿媳妇的样子。

  沈明芳正和陆母谈得热络,见到林望舒,便笑道:“小林可真是出息,考上了北大,文章还上了人民日报。”

  陆母:“说得是,儿媳妇出息,我们脸上也有光,到底是殿卿眼光好,挑了一个好媳妇,处处好,再没不满意的。”

  沈明芳:“要说还是老陆家家风好,但凭什么媳妇,进了门,都能调理出来。”

  林望舒听着这话,并不太想听,不过婆婆在,也没说什么,当下干脆出去。

  谁知道就在她走出客厅后,却听到身后陆母笑着道:“望舒这孩子,打小儿我就看着可心,和我们家殿卿倒也相配,我本以为,长大了,两个孩子就是顺理成章的,谁知道早几年家里遇到一些事,我也不在身边,我们殿卿是老实孩子,做不来那亏心事,又没长辈帮衬着,明摆着被人坑着吃哑巴亏。”

  这话夹枪带棒的,实在是和她心中那柔弱美人婆婆不相称。

  这时候她正好迈出门去,便借着转弯时一个回头,恰见自己那位婆婆正笑得温婉和煦,好生柔弱和善的样子。

  棉帘落下,她走到了墙根底下,听得沈明芳尴尬地笑着说:“这儿女事,也都是缘分了。”

  陆母笑道:“说得是,那些魑魅魍魉之辈,终究比不得金玉良缘。”

  那沈明芳正喝茶,茶是热的,当即好像直接被热茶呛了嘴。

  沈明芳很快就走了,看得出,她走的时候心情不佳。

  陆母却依然笑盈盈的,起身四处走动,看看这屋里屋外,她站在那廊下,疑惑道:“这里修整得太过草率了,应该按上棒锤栏杆,挂上檐板,还有这柱子,好歹也得安置了廊凳,那才成个体统。如今形势不同以前了,凡事不是可以随心了吗?你们还年轻,这房子要想住得惬意,应该多花心思才是。”

  旁边陆殿卿道:“当时婚期紧,只能一切从简了,等以后有功夫,再慢慢修整就是了。”

  陆母无奈地看了陆崇礼一眼,柔声道:“崇礼。”

  她喊着“崇礼”两个字的时候,格外温柔缱绻,林望舒从旁听着,都觉脸红。

  她想着,别说男人,就是女人被她这么一唤,心里都会生了万般柔情,恨不得什么都依了她。

  陆崇礼侧首看着她,目光温柔:“嗯?”

  陆母却问:“你之前没过来帮他们看看吗?

  陆崇礼解释道:“来过两次,比较匆忙,确实没细看。”

  陆母无奈,轻叹:“孩子不懂,你凡事还是应该多上心。”

  陆母便不再提了,当下进入房中,却是疑惑:“家里竟然连个电视机都没有,平时你们都看什么?”

  林望舒忙道:“母亲,其实也还好,我们都忙,并没时间看电视,只是偶尔听听广播看看报纸就可以了。过年时候父亲也问起来电视,是我们不想要。”

  陆母:“还是要有一台电视机,那个到底和收音机不同。”

  于是便对陆崇礼道:“崇礼,等我回去,给他们买一台日本进口的彩色电视机,你什么时候出国路过香港,给他们带过来吧。”

  陆崇礼神情一顿,略沉吟了一下,才委婉地道:“其实大陆现在也能买到很好的电视机。”

  林望舒从旁听着,突然有些想笑,但努力憋住了。

  她觉得自己这公公此时的表情很特别,毕竟他到了那个位置,也是德高望重的人,走到哪里都是风度翩翩儒雅清朗,受人敬重,结果就这么被妻子指派着,要特意从香港背一台电视机回来给儿子。

  外人看到,实在不像样。

  但面对这样软声细语提出要求的妻子,显然也是为难。

  陆母疑惑,笑着问道:“原来大陆也能买,那你当时怎么没有给他们买呢?”

  这是一个问题,陆崇礼微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