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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望舒沮丧地道:“我简直是——”

  庄助理忙安慰她:“你应该庆幸,对你,先生还是很压着火的,如果今天惹他生气的是殿卿,那后果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林望舒听到陆殿卿:“他会不会打电话给殿卿?会不会把这些事都给殿卿说?”

  陆殿卿知道的话,还不一定怎么想呢,他当时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交待什么。

  庄助理忙安抚:“不会不会,怎么可能呢,先生不是那种人,不会说的!而且殿卿现在工作很忙,估计也顾不上,他也不可能说什么影响殿卿心思。”

  林望舒拧眉,想着这事。

  她小心地问:“这件事应该不会影响我的学习吧?我现在学习很要紧,可不能耽误!”

  庄助理:“这倒是不会,先生不是说让你住在学校附近吗?那就是为了兼顾你的学业吧。”

  林望舒想想也是,低头吃饭,心里却在琢磨这个事。

  如果住在学校附近,有人照顾饮食起居,自己继续学习也没什么吧,又不是什么重体力活。

  甚至这样可能更便利了,不用自己食堂排队了,一些生活琐事也不用自己花时间了,还能有人给自己做好吃的。

  至于其它的,她也不是太有所谓,随便安排吧。

  想太多好像没用。

  庄助理苦心婆口:“林同志,殿卿现在很忙,工作也很关键,先生也很辛苦,他昨天加班到凌晨两点多,今天也有几个行程安排,他现在嗓子都是哑的。结果他今天还特意抽时间来一趟你们学校,过问你的事。所以林同志,你接受安排,安心养胎吧,你看,也不是不让你继续学业,只是你怎么也得顾及下身体吧?”

  林望舒叹气:“好,我明白。”

第98章 (未来的路)

  林望舒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公公性情温煦,她是越来越不怕他,甚至会有一种面对父亲时撒娇的意思。

  但是现在她才发现,陆崇礼关键时候做事简直是雷霆之势,第二天,他就已经给她安排好了一处房子,位于蔚秀园。

  从北大西门出去便是蔚秀园,中间那条道以前是西直门通往圆明园的御道,现在则是清北前往颐和园香山的必经之路。

  很快保姆也到位了,是一位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四川女人,姓田,据说以前在食堂帮工过,很擅长做饭,什么都会。

  庄助理则是负责执行,盯着她把自己的被褥课本什么的都搬到了那处房子,盯着她入住,之后便给保姆交待了一番,菜谱如何,怎么增加营养,都交待清楚,还把票据和钱都给了田姐,让她按计划买菜。

  最后,庄助理笑着说:“林同志,每过几天我就会来看看的,我是监工。”

  林望舒倒是不太怕他,只要陆崇礼不来,怎么都成。

  而就在她入住后,很快,各路人马都来了。

  先是她父母,听说她怀孕的消息,连忙提着补品来看她,说是要给她炖鸡,后来看到保姆,也就放心了。

  关彧馨本来操心着林听轩的事,想逼着林听轩娶宁苹,谁知道肖爱红突然发现怀孕了,关彧馨一下子没了管林听轩的心思,专心照顾儿媳妇。

  关彧馨:“我正高兴呢,结果那天你公公突然来咱们家了,说你怀孕了,现在殿卿也不在国内,担心你,让我有时间多照应着。”

  她一时叹息:“你说你这孩子,都在忙什么,都顾不上和我言语一声?”

  林望舒惊讶:“妈,我公公去了咱家?”

  关彧馨:“是啊,提了一大兜子东西过去的,坐咱们家说了好半天话,你公公人真不错,惦记着你身体。你婆婆不在大陆,他也帮不什么忙,所以让我多过来瞧瞧。”

  她以前只觉得陆崇礼温煦随和,现在才明白,人家能坐稳现在那个位置靠得可不是儒雅风度好性子,这做起事来真叫一个雷厉风行,敢情这一两天功夫,该干的都干了。

  关彧馨又提起来肖爱红:“你嫂子怀孕后,吐得特别厉害,我看你倒是好,也没见怎么吐,胃口这不是挺好的吗?”

  林望舒:“大夫说不一定的,每个人的反应不一样,有人早有人晚,也有人不会吐,反正现在能吃就多吃点吧,我嫂子那里——”

  她想起来上辈子自己嫂子出的事,终究心里难受,便道:“孕妇还是得小心照顾着,多叮嘱,平时刮风下雨的,千万别随便出来。以前我们农场有一个——”

  她便把上辈子的事,编成农场的事,和关彧馨说了一番,又特意强调了那家人怎么怎么可怜。

  关彧馨听得倒吸一口气:“我生了你们三个,都没遇到这种事,你说的这一家子,也真是寸了。”

  林望舒:“可不是嘛,反正这种事,听别人说,觉得自己不至于那么倒霉,但万一自己遇上了,那还不得哭死,凡事总得小心为上。”

  林望舒暗暗叹了口气,她想着这件事光嘴上说没有用,不经过惨痛教训,是不可能上心的,就算上心了,整个孕期还有半年呢,谁还能一直守在家里不动脚步不出门。

  可是稍微一出门,不幸就可能到来,这根本防不胜防。

  问题是她现在要顾着学业,自己也怀孕了,也不可能时不时跟着嫂子去,这事儿真是没法。

  只能是平时遇到了,天天叨叨,多吓唬吓唬,兴许就能有用了。

  这么随口说着,关彧馨又想起另一件事:“对了,那天突然有个人,来咱们家,说是找他外甥女,说他姓洛,侄女叫苹苹,我听着,是不是就是找宁苹的,便让对方留了个地址,想着回头问问宁苹。”

  林望舒:“姓洛?那肯定就是她舅舅了,可算是找来了。”

  她到底是有上辈子的经验,一听就知道,这就是了。

  关彧馨:“那我赶紧和宁苹说,让她去找找,如果真能找到,这孩子算是找到亲人了。”

  说到这里,她叹了声:“倒是挺挂心她的,想着如果听轩和她成了,好歹这孩子也有个家,要是能找到她舅,你二哥非不想娶人家,也就算了,不至于那么挂着了。”

  一时又道:“就你二哥那性子,我瞧着,他和他那些古董过去吧,反正你大嫂已经怀上了,我管他干嘛,我先顾着你大嫂肚子里的孩子!”

  林望舒笑:“妈,可不就是嘛,先不用管他,赶紧告诉人家宁苹,让人家找到舅舅,这才是正事!”

  上辈子二哥认识的那个二嫂,这辈子二哥去了故宫工作,够呛能遇上了,她感觉二哥的命运已经变了,一切都变好了。

  母女两个好生说了一番话,临走前,关彧馨又问林望舒要吃什么,想着给她做了来吃。

  林望舒想来想去:“也没别的想头,倒是去年那个什刹海的荷叶茯苓真是不错,挺新鲜的,当时我们做了荷叶茯苓鸡,吃着好,还有那个鲜藕,也好吃,不知道这季节有了吗。”

  关彧馨一听,噗地笑出来:“你嘴可真挑,巴巴地记着这个,行了,赶明儿一大早让你二哥过去什刹海,多买点!反正他明天也没事!”

  到了第二天,林听轩果然来了,提着新鲜荷叶还有莲藕。

  他先打量了一番林望舒的肚子,之后道:“咱妈说了,让我没事勤跑你这里,以后我故宫看大门,你这里我就是保卫科,给你跑腿的。”

  林望舒听着忍不住笑,看他眼底有红血丝:“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林听轩:“我昨晚值班,想着这不是正好,值班完了就去什刹海,给你弄了鲜货,顺路送过来。”

  说着,他打了一个大哈欠:“我回去睡觉去了。”

  林听轩:“回家随便吃点得了。”

  林望舒到底心疼:“你先别回去了,回去也没人给你做饭,你先躺那会儿眯一会,正好田姐在做饭,做好了,吃饱了你再回去睡。”

  其实林望舒本来还想打听下他的心思,不过看他困成这样,也就算了,不忍心他再挨困了。

  林听轩听着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响儿:“行,那我先睡一下,困死了。”

  林听轩睡了一小会,醒来,也精神多了,吃饱喝足,他不太困了,就要走,林望舒正好要过去北大,兄妹两个便顺路一起过去。

  林望舒便提起来宁苹舅舅的事,林听轩:“我正说呢,明天陪她过去,给她把关,要真是她舅舅,赶紧认了亲,回头办手续,帮她把户口落下,我算是没心事了。”

  林望舒听着,笑叹:“瞧你这意思,还真把人家当闺女了!”

  林听轩叹了声:“那可不,送佛送到西天嘛。”

  林望舒纳闷:“哥,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林听轩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女人,你哥我暂时没那想法,也没那功夫!”

  林望舒闷笑:“行,纯爷们儿,那你惦记着什么?”

  林听轩背着手:“还能怎么着,先在故宫混着,最近我已经拜了王世回大先生为师,跟着他学,也在看他的书。”

  林望舒意外:“王世回?”

  林听轩颔首:“对,我现在已经是他的关门弟子了!”

  林望舒叹,翘起大拇指:“哥,你真行!”

  那王世回,以后可是鉴宝界的名人,大学问家,自己哥哥如果拜在他名下,那以后就靠着这个名声,也足足够了。

  林听轩呵呵一笑:“咱这故宫不是白混的,现在认识的也都是名人。”

  这几天,三天两头的,陆续有人过来看林望舒,陆家的同辈长辈都来过,陆知义更是带了一堆的补品来。

  来了后叮嘱她好一番,还说要带她去医院看看:“接生的大夫我都给你想好了,就林大夫吧,那可是万婴之母,咱们接生大夫一定要找最好的!”

  林望舒无奈:“姑母,这还早着呢。”

  她想了想,补充说:“还不一定怎么着呢。”

  她上辈子,其实曾经怀孕过,也不能说是正式怀上,反正有那个动静,结果没多久就生化了。

  所谓的生化,其实就是精子卵子结合了但是没能在子宫内膜着床,就这么跟着出去了,当然了还好的是那个对身体影响也不大,如果没特意关注的,一般人估计自己来了一个量多的月经。

  然而她这话一出,陆知义那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你瞎说什么,怎么可能保不下来,你看你身体多好,孩子肯定健康!”

  林望舒顿时觉得自己错了,只好不提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陆知义,她那些同学也来了,同学们都非常好奇她这房子,啧啧称奇,陈六芽更是直接道:“一直知道你爱人家有背景,没想到这么厉害!直接给你安排一个单人房,还请了保姆照顾你!”

  同学惊奇这个,倒也正常,要知道这房子旁边可就是北大教职工宿舍。

  现在北大教授们住房都紧张,原本正规两室一厅格局的,都被逼着要求腾房子,两家住一户,几乎相当于合租。

  而林望舒竟然能在这一带拥有一个住处,虽然不大,只是一室一厅,但也是让人惊叹的。

  冒箐箐站在窗户前往外看。

  这蔚秀园原本是皇家园林,里面有山水亭台,还有绿树绕岛,从房中远远看过去,可以看到不远处碧波荡漾,芦苇摇曳。

  她叹息连连:“这地儿可真好,距离咱们学校又近,风景又好,还和北大教授们为邻,风水宝地啊!”

  胡杨四处看了看:“有厨房有厕所,可以做饭可以洗澡,这日子太舒坦了!”

  林望舒听了,道:“也是情况特殊才这样的。”

  苏方红叹息:“你平时挺低调的,真看不出来。”

  林望舒解释道:“我爱人家也都是很低调的人家,平时是不可能搞这种特殊的,这次是因为我怀孕了,我的体检结果显示我贫血和营养不良,身体不好,所以我家里人急了,长辈才这样给我安排,这也是特殊情况。”

  大家想想也对。

  林望舒又道:“其实在我们学校,有很多人,真人不露相,看着很低调,但背景了得,你们知道化学系那个把一楼厕所给承包了天天打扫的那位吧?”

  大家一听:“知道啊,挺憨厚的一个同学,人不错,很勤快。”

  林望舒:“你们知道他父亲是谁吗?”

  大家惊讶:“谁?”

  林望舒说出一个名字,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是吗?真的假的?”

  林望舒:“我说这个,只是想和大家说,在咱们学校,我这真不算什么,要不是我身体原因,婆家什么情况,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提起的。四九城里掉下来一块砖,砸死十个人得有一个部级,谁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大家震撼过后,一番叹息,之后道:“我们学校确实藏龙卧虎。”

  林望舒趁机道:“这也没什么,平常心就是了。”

  其实在这个年代,一个班里,随便指一个,在多少年后,只怕都是说得着的人物。

  苏方红:“这么一比,我顿时明白自己太普通了。”

  林望舒听着,却是笑了:“你们没发现吗,在我们学校,除了那些又有背景又低调的,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分为两种。”

  她这一说,大家都忍不住问:“哪两种?”

  林望舒:“一种是恃才傲物,无视权名利的,目无下尘,狂得眼睛看天。”

  大家都笑起来:“这种人太多了!”

  林望舒:“还有一种就是认清本分,踏实上进。”

  大家想想:“说的就是我们了。”

  林望舒笑道:“我们自然比不得高门子弟,也比不得那些天纵奇才的人,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好。”

  她这一说,几个同学都好奇了:“我们有什么好?”

  林望舒:“你们看,北大的年轻学子们,一个个天纵奇才眼高于顶,觉得自己就是天之骄子,但其实以后步入社会,一个班里,能出一两个部长,四五个顶尖专家,还有四五个坐牢的,剩下的就是碌碌无为芸芸众生了。”

  大家听着那“四五个坐牢的”,都是一怔,之后瞬间喷笑:“你说得对,可能就是这个理!”

  林望舒笑道:“当部长难,当顶尖专家也不容易,当坐牢的,其实我们也没那能力,我看我们就当碌碌无为的芸芸众生最合适了。我们这个年纪,无论生在城市农村,多少都吃过苦头,现在能考进北大,至少已经跑赢了中国绝大部分同龄人,我们脑子肯定都是好使的,踏实下来努力上进,以后总能有一个好前途,甚至凭本事好歹做一点事,至于再多的,想太多真没用。”

  大家到了现在才恍然,胡杨笑道:“为了我们,你也真是苦心婆口了,我们听明白了。”

  林望舒:“第一种人,我们也说不得他们,因为他们确实有足够的才华,让他们看轻一切,但我们绝大部分人,其实是有一些聪明让我们超越于绝大部分人,但是又不足以让我们看轻世间一切,是不是?”

  大家自然赞同,这次就连陈六芽都笑着说:“我也要被你说服了,你说得对,我们最重要的是踏实下来好好学习,把自己的专业基本功学扎实了,再讲别的,这才是我们立足的根本。”

  送走了一伙伙前来探望的后,林望舒总算得了一个清净,保姆田姐是话很少的人,不怎么言语,只关心做事,林望舒倒是喜欢。

  一时想着,如果真生了孩子,肯定可以请人照顾,自己也不见得多累心,这样还是有精力继续学习。

  提起学习,其实自从搬过来后,她倒是方便多了。

  自己单独的房间,自然是比较自由,白天去上课,或者去图书馆,回头抱着书过来自己这边的房子,可以随便地学,很安静,不会受打扰,晚上想怎么学怎么学,保姆又不敢管自己。

  当然她也不敢太放纵,毕竟怀孕了,她也珍惜这个孩子,希望顺利生下来。

  那天庄助理又来了,说是带着她去医院,给她检查身体。

  她没办法,很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书,跟着庄助理去了。

  庄助理:“最近你和殿卿通过电话吗?”

  林望舒有些无奈:“去电话局打过一次,根本没接通。”

  就算是国内的电话,运气不好可能都要一个多小时才接通,更不要说越洋电话,真是等半天,就算万一接通了,陆殿卿也未必方便,也许正开会也许什么的,林望舒试过两次,也就放弃了。

  庄助理点头:“等会产检完,时间正好差不多,到时候你和殿卿通下电话。”

  当下陪着林望舒过去医院妇产科,进行身体检查。

  这次因为特意做了紧急的加急,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大夫告诉她说,她怀了双胞胎。

  双胞胎?

  林望舒一时脑子无法消化这些信息。

  她一口气要生两个孩子?那样不是很辛苦?

  大夫还给了一张b超,黑白b超片上显示了一个小豆芽,大夫告诉林望舒,这表示孩子已经10周了。

  林望舒觉得这件事有点奇妙,她竟然已经怀孕十周,而且还是双胞胎?

  旁边的庄助理打量着那结果,看了一眼林望舒,小心试探着道:“双胞胎,这样子也挺好的,是吧?”

第99章 (他比人家父子都操心)

  听到庄助理的话,她有些疑惑,不过还是随口道:“没什么好的吧,双胞胎,无论是怀孕还是照顾,那肯定特别辛苦。”

  庄助理苦笑:“好像是吧,不过养孩子嘛,就是这样,当父母总得付出一些,辛苦两年也就过去了,再说,也有老人可以帮衬着吧。”

  林望舒有些疑惑地看向庄助理,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向自己念经:“庄助理,你家孩子多大了?”

  庄助理:“我女儿三岁了,在机关幼儿园里,还好。”

  林望舒听着,便稍微了解了下他们的机关幼儿园,听着倒是不错,竟然可以全托,只周日接回来,吃喝什么的全包,费用低廉几乎等于无。

  庄助理:“当然我们还是每天都接回来,孩子妈妈去接。如果只周日接,孩子太小,还是受罪。”

  林望舒:“只周日接?那就是一周六天在幼儿园?这样孩子肯定受大罪了,你们单位驻外的,这是生而不教!”

  庄助理忙道:“不过林同志你不用担心,你们可以自己照顾。”

  他声音略压低,笑着说:“反正他们老陆家不缺钱,先生的薪酬也非常高,可以雇保姆,对不对?依我看,就让先生出钱帮你们养孩子好了,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个!”

  林望舒越发纳闷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作为陆崇礼的助理,为什么来撺掇这个。

  她略想了想,道:“养孩子也不可能只让保姆管吧,自己肯定也要花心思,哪那么容易,又不是养小狗。”

  庄助理“咳”了声:“说得也有道理。”

  林望舒觉得今天的庄助理很是古怪,不过也没多想,她坐在车上,心里却在想着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孩子来得突如其来,不过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她还是很喜欢的,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感觉,自己可能要当妈妈了,一口气两个!

  不知道陆殿卿听到会怎么想,他一定也会挺高兴的吧?

  这么胡思乱想着,林望舒忍不住问庄助理:“他知道我怀孕的事吧,他怎么说?”

  陆崇礼前几天肯定不高兴,如果他将这个消息通知陆殿卿,就算他不说什么,陆殿卿从他态度上估计也能感觉到不对吧?

  庄助理看她这样,笑叹:“林同志,我作为殿卿的朋友,只是把你现在的情况原本说了一下,至于殿卿怎么想,你可以电话里问问他。”

  林望舒侧首打量着他,觉得他笑起来有点无可奈何。

  当下庄助理带着林望舒过去了单位,一进那庄重的大门,林望舒又想起来陆崇礼,忍不住问:“我要不要先去见见父亲?”

  庄助理:“不用了,先生今天很忙,可能没时间见你。”

  听这话,林望舒松了口气,她现在想起之前自己的行为,多少有些羞愧。

  虽然情有可原,但确实太过漫不经心,以至于并不想去面对那个冷着脸的陆崇礼。

  她正庆幸着,就见旁边庄助理欲言又止,之后苦笑了下。

  林望舒见他这样,也没敢细问,毕竟如果陆崇礼不高兴,她也做不了什么……

  心里想着,等过一段,陆殿卿忙完了,他回来了,那到时候两个人一起去面对,她压力就会小很多,有什么事,让陆殿卿去说就是了。

  庄助理带着她过去了办公室,之后帮她接通了电话,果然陆殿卿就等在电话那头。

  陆殿卿温声问道:“庄助理带你过来单位打电话的?”

  林望舒:“嗯?”

  陆殿卿:“身体怎么样?”

  好久不见他了,还挺想的,林望舒听到他的声音,鼻子发酸,说话也有些无精打采的:“还行,其实我觉得自己身体挺好的,就是前一段学习有点紧张,现在吃好喝好的,自己也注意休息,就好多了。”

  电话那头听到这话后,安静了好一会,才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可能是出国前那几次,有些大意了。”

  林望舒想起这突如其来的事,便长叹了声:“估计吧,谁想到呢!”

  陆殿卿:“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林望舒:“什么意思?”

  陆殿卿却没说话,夹杂着电磁声,她能听到他浅淡的呼吸声。

  林望舒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陆殿卿,你什么意思?”

  陆殿卿终于开口,话筒里传来的声音略显艰涩:“你如果实在不想要,也可以,长辈那里,我会处理好。”

  林望舒不敢相信:“不想要?”

  接下来,她便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昨天和父亲通话,我和他提了,目前我工作太忙,没办法回去,我告诉他,这件事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林望舒深吸口气,需要商量下?

  她这里半响没说话,陆殿卿进一步解释道:“我查了一些国外的医学资料,你现在妊娠时间不长,如果你真的那么不喜欢,也可以考虑下别的选择。”

  林望舒打断他的话:“陆殿卿,你不想要就直接说,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怀孕了,结果你告诉我,可以考虑别的选择?意思就是打胎?妊娠时间不长?你怎么不自己怀孕打胎一个呢?你知道会流很多血吗?”

  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以为会得到安慰,会一起接受惊喜,结果他这么说?

  她对着话筒,恼道:“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你到底在想什么?陆殿卿,你这人脑子有病!”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也许是她声音有点大,惊动了庄助理,庄助理马上跑进来了:“林同志,怎么了?”

  林望舒咬牙道:“没事。”

  庄助理蹙眉,无奈:“林同志,你冷静下,有什么话好好说。”

  林望舒深吸口气:“我出去走走,我需要冷静下。”

  庄助理:“好,你先在院子里走走。”

  说完,庄助理忙喊了旁边一位女秘书,请她帮忙陪着林望舒在外面走走。

  林望舒:“谢谢了,不用,我想清净清净,不要跟着我!”

  走出去单位东楼,她走到了旁边桑树下,无力地站在那里,想着上辈子的那个自己,也想着这一生的自己,想着陆殿卿说的话。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他竟然这么说!

  她从皮包里掏出来那个牛皮袋,里面是才拿到的b超单,上面有两个小小的豆芽,那是她和他的孩子。

  而他,连问都没问,竟然说可以考虑别的选择?

  她只配得到这么一个回应吗?

  他怎么这么心狠手辣!

  这时候,庄助理急匆匆跑来了:“林同志,殿卿打回来的电话,你要不要接一下?”

  林望舒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看他因为跑得急,汗水正顺着脑门往下淌。

  庄助理胡乱擦了一个汗:“殿卿很着急,他一直在问我你在哪里,他让我找你接电话,他应该很担心你,林同志,有话好好说,他在国外,最近真的很忙,压力也非常大,他也很担心你,你这样挂电话,他肯定受不了!”

  事实上陆殿卿在电话里急得声调都变了,他和陆殿卿认识好几年了,从来没见陆殿卿那样过。

  林望舒看着庄助理,慢慢冷静下来。

  她作为一个孕妇,一个其实已经期待孩子降临的孕妇,乍听到“别的选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下意识就是反感,所以就对陆殿卿发了火。

  但冷静下来想想,他并不是那种人。

  所以她让自己平静下来,道:“那我这就回去。”

  庄助理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忙道:“快快快,殿卿估计都等急了——”

  一时他又道:“别,别走太快,姑奶奶,你可小心些吧!”

  林望舒又回到了办公室,拿起来电话。

  她在拿起电话的那一刻,就听到陆殿卿嘶哑的声音:“林望舒?是你吗?”

  林望舒:“是我。”

  陆殿卿的声音便从电话中急切地涌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以为你不想要,怕你觉得受委屈,你情绪又不好,我以为你不知道怎么办。”

  林望舒挖苦他:“你自己也不想要吧,你肯定这么想的,不然怎么能张口就来?你可真行,你妻子怀孕了,辛辛苦苦千里迢迢给你打电话,你竟然这么说?那你知不知道,我怀的是双胞胎,双胞胎!你这么狠心,一口气把你两个孩子扼杀在摇篮里!陆殿卿你竟然是这种人!”

  她知道她这么说,他一定很难过,但是这一刻,她就是想把刚才自己所有的心痛全都抛给他,让他难受,狠狠地冲着他心尖来一刀!

  电话那头的陆殿卿显然是被消息震到了,语气更慌了,忙哄道:“望舒,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不知道怎么办,你之前一直告诉我要小心不能怀孕,我怕你因为这个生气,再说你刚才和我说话,听起来情绪非常不好,我以为你不想要,而且我不知道你怀的是双胞胎。”

  林望舒听着,多少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之前也确实表现得不想要,他姑姑说起要孩子的时候她就很反感,提这个就会呛起来,后来考上大学,到底刚上大学,还新鲜着,他又匆忙出国了,所以她心底想法的改变也只是自己心里想想,没和他提过。

  况且,自己刚才那无可奈何的叹息,他误会也是情有可原。

  而如果自己真的在犹豫要不要,他却劝着自己留下孩子,那她也会不舒服。

  所以冷静下来后,她到底是问:“那你心里怎么想的?”

  电话那边便陷入沉默,她只听到略显紊乱的呼吸声。

  林望舒也没说话。

  好了半响,陆殿卿才哑声道:“听到你怀孕,我当然很高兴。可我现在不在国内,我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法照顾你,所以我也没资格想怎么样,我就是怕你不高兴。”

  林望舒无奈:“那你就不会安慰我一下吗?说点好听的也行,甜言蜜语你会不会?”

  提起刚才,她还是很委屈,控诉说:“我怀孕了,你竟然那么说,倒好像孩子不是你的,说得那么轻松,你怎么可以这样!”

  陆殿卿忙道:“是我的错。”

  林望舒:“还有,父亲那里,他一定认为是我撺掇你的!”

  陆殿卿忙道:“父亲知道你怀孕后,不由分说就把一切都安排了,他处理得太强硬了。依你的性子,我怕你不接受,如果万一你有什么别的想法,或者气不过闹起来,我得提前在父亲面前争取一些空间,给你选择的权利。”

  他进一步解释道:“他知道我们还没通话沟通过这件事,所以我第一时间那么说,他只会认为是我的想法,生气也会冲着我来,不会怪到你头上,这样无论后续你怎么选择,都可以,不至于因为这件事被逼着非要如何。”

  林望舒这么说了一通后,其实气也消了。

  想想这事,陆崇礼几乎是以雷霆之势就把事情给安排妥当了,如果她真心不想要,那她确实会逆反,会生气,会和陆崇礼发生冲突。

  而自己的想法没有及时和陆殿卿提过,陆殿卿的信息滞后,对自己的反应预估自然错误,从这点来说,他先在陆崇礼面前为这件事做铺垫,以便给自己选择的空间,他也有他的考量,这也算是他的一种体贴和包容了。

  气是消了,但她还是有些意犹未尽,便故意道:“反正你刚才那么说,很败兴,而且很不吉利,也许我们的孩子以为我们不欢迎它,它就跑了。”

  她突然讲究起来封建迷信,并以此谴责他。

  陆殿卿对此毫无异议,他甚至觉得她确实应该使小性子耍脾气,她本来就应该这样,她如果不耍小性子那都不对了。

  事实上从知道她怀孕开始,他就担心她的想法了。

  现在她能顺利接受,这已经很好很好了。

  现在他自然只能哄着,赶紧说尽了好话,如果不是怕惊到旁边的同事,他可以更低声下气。

  林望舒听着,这才算勉强满足,也就点到为止:“好了好了,就这么着吧,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这时候,电话那头好像有人和陆殿卿说话,陆殿卿忙道:“稍等下。”

  之后,话筒被捂住了,林望舒只听到一些模糊的英语。

  等过了好一会,陆殿卿才放开话筒,低声道:“好了,没事了。”

  林望舒听出来他的声音刻意压低了的,便道:“你们现在没休息,在工作?”

  陆殿卿略带了一丝哑:“是,这两天有个重要的工作,不过忙完了就能稍微休息了。”

  林望舒轻叹:“你注意保重身体,其实我这边还好,好吃好喝的,还有人伺候着,我也没有想吐的感觉,已经很幸运了。”

  陆殿卿便笑了,经过话筒的笑声温醇中带着柔软的沙意:“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我听说你今天去医院检查?怎么样?大夫说什么了?”

  林望舒:“都挺好的,还做了b超呢。”

  她这一说,电话那头顿了顿,之后才小心地道:“b超,是能看到孩子们吗?”

  也许是看不到人的缘故,传入耳中的声音便格外被仔细解析,于是她竟然清楚地辨别到,在他提到“孩子”这两个字时,那声音异常地轻软,像是稍微重一些,便会惊醒了熟睡的婴儿一般。

  林望舒的心便溢出温暖来,她想起孩子,也无限地向往喜欢起来,于是低声道:“看到了,不过也看不出来是孩子,就是两个……小豆芽?”

  电话那头的陆殿卿仿佛被这个形容触动到了,他低笑,轻声道:“把b超的成像给庄助理,请他传真给我吧。”

  林望舒也笑了:“好。不过你根本认不出来,真就是两个小豆芽,其中一个被挡住了,还很模糊。”

  陆殿卿声音被压得越发低:“那我也想看看。”

  在那低低的吐息声中,林望舒感觉到了他的期待,不过却忍不住打趣道:“这么急啊……”

  陆殿卿:“我已经找了一些国外关于妊娠怀孕方面的资料,认真看了一些了,b超的影像我应该能看懂,可以看看我们的孩子发育成什么样了。”

  林望舒笑着哼哼:“真是一个好学生,看来学了不少东西。”

  陆殿卿试探着道:“我听庄助理说,你最近学习很紧张?”

  林望舒想起自己的学习重任,轻叹了声:“就是突然觉得,有很多需要学习的,想尽快掌握。”

  陆殿卿安慰道:“你也别太有压力,现在你怀孕了,凡事想开点,多放松,你一直都比较聪明,跟上学校课程肯定没问题。”

  林望舒:“嗯……我知道,我肯定比以前注意,不会让自己太辛苦的。”

  陆殿卿:“你大概什么时候生,那个不是可以算生的时间吗?就是那个expecteddateofchildbirth。”

  林望舒:“说是一月份生,那就是冬天过年时候了。”

  陆殿卿:“七月份,我能回去一段时间,到时候陪你一个月,然后生之前,我会想办法再回去,我会提前打报告,安排好这一切。”

  他的声音温润包容,带着一种别样的安抚力量。

  林望舒软软地道:“其实没事,你工作也挺重要的,不回来也没关系。”

  冷静下来想想,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生孩子有医生,怀孕过程中的问题,都有人帮着解决。

  不说她那公公了,肯定好吃好喝好保姆好房子供着她,就是姑姑陆知义都放话会给她找最好的大夫,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说还有娘家,父母哥哥都会处处照顾自己。

  于是她安慰他道:“放心好了,我挺好的,你也不用想太多,你想,你回来也不能帮我生孩子是吧?”

  陆殿卿哑然,不过还是道:“我想陪着你,看着孩子出生。等孩子出生了后,我们也忙完了,我到时候就留在国内,不会出国了,这样可以照顾你和孩子。”

  林望舒听着他的安排,越发觉得,生孩子也不是那么可怕。

  她便笑着说:“反正不回来也行,不过你能回来的话,回来也挺好的。我可是听说生的时候会很疼,我疼了我就可以咬你,让你也跟着我疼。”

  她这么笑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他却没笑,竟然有些认真地道:“好,如果你疼了,你就咬我,我不怕疼。”

  林望舒轻哼,很有些得理不饶人:“那当然了,就咬你!”

  两个人这么说着,林望舒自然心情好多了。

  不过这么说话间,她想起来陆崇礼,却是有些担心:“父亲那里,现在该怎么说?”

  陆殿卿温声道:“我会和他打电话,你不用多想。”

  林望舒想起这事,却是有些愧疚:“其实这件事确实是我大意了,也不能怪父亲恼火。你和他说要考虑,他应该也挺伤心的吧。”

  她想起来庄助理那欲言又止的表情,那似有若无的试探,以及话里话外的劝说,现在总算明白了。

  陆崇礼以为他们可能不想要这个孩子,显然有些伤心,但是以他的立场和性格,也不好劝她什么,便干脆不想看到她了。

  工作可能确实忙,但避而不见,其实就是恼火和失望。

  再进一步想,他雷厉风行地为晚辈安排好了一切,结果回头人家一个电话告诉他,我们不一定想要呢,需要考虑考虑,那一刻,这位老父亲心里的滋味,简直不敢想象。

  她想了想,道:“你打电话是你打电话,我还是应该和父亲说一下,不然挺过意不去的。”

  陆殿卿低声笑着道:“那也行,不过你不用担心,父亲不会生你的气,就算恼火,他也会冲着我来,他顶多是不想看到你,你躲着就行了。”

  林望舒抿唇笑:“我知道。”

  等挂了电话后,庄助理过来,打量了她一番:“林同志,看来你现在心情不错。”

  林望舒:“庄助理,我能给你提一个意见吗?”

  庄助理一愣:“什么?”

  林望舒:“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以后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别绕弯子了,不然你白白对牛弹琴,我也听不懂。”

  庄助理略怔了下,之后苦笑:“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怎么就对牛弹琴了呢?”

  林望舒:“好了,这件事就算了,我现在想给父亲留一个便条,麻烦你转交给他,可以吗?”

  庄助理笑道:“当然!来,我给你拿纸笔。”

  庄助理拿来纸笔后,林望舒想了想,便写道:“父亲,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最近感觉很好。我今天去医院检查,发现是双胞胎。我会好好休养身体,按时产检。”

  看着自己写的这字条,她觉得还是很有些水平的。

  看似简单,但至少表达了三层意思,第一层是表示感谢,心领了,不是不识好歹,第二层是告诉他一个好消息,至少这个消息能冲淡他的伤心,第三层是委婉地表示,自己想要这个孩子,会养好身体认真产检生下这个孩子。

  将这字条给了庄助理时,她笑着道:“麻烦庄助理要提下,这是我和殿卿通过电话后,写下的便条。”

  这样的话,也算是变相地告诉他自己和陆殿卿商量的结果,省得他提心。

  庄助理长出了口气,满足地叹道:“那就好,林同志,我总算放心了。”

  他便觉得,明明自己不是爸爸也不是爷爷,为什么他比他们父子都操心呢?

  林望舒也觉得松了口气。

  陆崇礼很忙,一时半会也没空搭理自己,他看到这字条明白自己的意思,至少不会误会了,等过一段,心平气和了,大家也就能公慈媳孝友好相处了。

  果然,七八天后,庄助理提着一兜子营养品过来看她,说这是陆崇礼代为转交的,并且带来一句话:“先生说,让你好好休养身体,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他,他说七月份殿卿会回来,到时候让他多在家住一段。”

  林望舒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这荒谬的公媳小矛盾,算是无声地化解了。

第100章 (约翰逊大词典)

  算是以一种无声的默契方式化解了公媳矛盾后,林望舒也没什么大心事了。

  有了保姆的照顾,生活琐事上她完全不需要操心,可以说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这样她竟然更能全力以赴地学习了。

  她在图书馆借来了很多激光方面的书籍,连爱因斯坦的几本著作都借来了。尽管她读起来非常费力,但也开始试着去看,慢慢地理解,需要哪些基础知识她可以自己再学着补充。

  而更让她惊喜的是,她现在所住的这蔚秀园是北大教授的宿舍,所以在这里出入经常可以碰到一些大名鼎鼎的老教授。

  那些老教授可能衣着褴褛,可能步履蹒跚,可能提着一个菜篮子刚从小卖部回来,从外表看,实在是很容易忽略他们,以为他们就是大杂院里的一老头子。

  但事实上,他们的名字可能如雷贯耳,自己在他们面前简直连提鞋都不配!

  林望舒上辈子好歹是混北大的,对于北大那些教授还是熟悉的,她很快就瞄上了几位,比如其中一位桑教授,那可是新中国时代的第一批大学生,是1952年院校调整前培养的理工人才,十几年前他研究的固液火箭推进剂燃烧可是为新中国解决了大问题。

  还有其它几位,虽然不是激光领域的,但在物理方面也有些建树了。

  她当下做了两手打算,一方面叮嘱保姆做一些好吃的,比如炸素鸡炸肉丸什么的,故意在老教授们路过的时候,放在窗台前,散发出香味。

  一天如此,两天如此,等哪天,她便主动端出来盘子,请他们品尝,老教授们自然不要,但她热情相待,老教授们便也客气地受了。

  这么一来二去,她慢慢地也就和老教授们搞好了关系。

  搞好关系后,也不敢贸然就请教问题,只是说起自己学习的迷惘来,比如想读懂爱因斯坦的文章,应该具体哪些,该如何构建自己的知识体系,请教对方有哪些文章可以推荐。

  当她提起这些,教授们总是比平时更为热情,一个个滔滔不绝起来。

  这倒是也不奇怪,毕竟过去十年,学校里被塞了一堆的工农兵大学生,那些大学生什么水平大家都懂,估计初中数学都没学明白,根本听不懂课。

  遇到林望舒这种弟子,他们其实也喜出望外一片殷切恨不得把自己所学尽数传授。

  偏偏林望舒又求知若渴,比他们正经带的研究生还渴望学习,而且偶尔还能提出一些“前瞻性”的问题。

  这让老教授们惊喜异常,对林望舒也多了几分赏识,于是没多久,几位老教授就很习惯于过来林望舒这里,吃口点心,讨论讨论学术问题。

  对于从老教授这里获得的那些浇灌,林望舒其实并不能很好消化,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基础薄弱,理工科的学问不是一蹴而就的,还是得脚踏实地打基础。

  所以她只能努力学习,别人跟着学校课堂上的教程来就行了,她却在额外并行着再多学几门,不但要多学,还要赶进度。

  学习这个事情,以前当成一件任务,仿佛也很难,但是现在,这些学习内容就是她急于跨过的鸿沟,只有跨过这些,她才能补足这个世界的短板。

  于是那些艰涩的内容竟然并不是那么枯燥了,林望舒啃得津津有味。

  只是因为这个,她倒是很少参与班级里的活动了,连之前那个体育委员的任务,也辞职了,转给别人了。

  她只是上课,去图书馆,别的时候,简直仿佛在校园里消失了。

  最近大学里更热闹了,除了两派大学生抗争得火热,大饭厅的舞会开了又开,又闹腾出另一桩事。

  因为今年一下子大规模招生,学校后勤跟不上,现在的食堂菜品非常单一,食堂里甚至连桌子都艰难,大家伙很多人都要站着吃饭,于是北大学生会生活部便在三角地贴出了致校长的公开信。

  这事一出,整个校园都轰轰烈烈,所有七七级学生纷纷声援,甚至喊出了“培源完败元培”的大标语。

  他们所说的元培,自然是曾经的蔡元培校长,而这位培源,却是当任校长的名字了。

  好在这么一闹腾后,后勤总算是跟上了,菜品据说也改善了。

  沉浸在喜悦中的大家伙,学习本来也紧张,没人在意她这种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