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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窘,一抬头,却见言溯神色安然,和以往一样,背脊挺直,姿态优雅,像个餐桌礼仪的典范。只是,言先生,你的脖子上有女人的吻痕和牙印好吗?

你现在这副绅士用餐的姿态,就像一个抱着妖女念圣经的牧师。

甄爱羞死了,恨不得把头扎到盘子里去,可低头一见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砰砰乱跳的心就得到了安抚。

她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啊!而且,她不久将成为这座城堡的女主人。

未婚妻,女主人,这样的词给了她莫大的归属感,仿佛她一直漂在茫茫的大海上,这一刻才找到了可以永远停靠的小岛。

未来的一切都要改变了。她终于可以安定下来!

未来,多么美好的未来。她会变成一个普通的女人,有赤诚温柔的丈夫,她会为他生儿育女,和他一起教育孩子。

感恩节,圣诞节,她会和他一起在厨房忙碌,小孩子们在他们脚边追赶,壁炉里篝火暖暖;再也不是她一个人带着口袋面对着冰冷的实验台,忙得忘了微波炉里的三明治汉堡。

她会在他温柔的亲吻中醒来,会在他熨烫的怀抱中睡去。

她的未来,有温度了。

她还暖暖地憧憬着,牛奶杯子移过来,在她微凉的手背上贴了贴,有点儿烫,却暖心。抬头看见他淡淡的眉眼,寻常地叮嘱:“要凉了。”

她怔松了两秒,他或许又在边吃饭边思考了,神色平静而漠漠,像平时的他,一点儿不像和她温存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对比却叫她兴奋,她安之若素地捧过来,乖乖喝下去。

又听言溯拨了一下手机,自言自语:“嗯,和莱斯行政官约好了做笔录的。”

“什么时候?”

“昨天。”

“……”甄爱低头,他从来不爽约,生平这一次,是为她,还是为她的温柔乡。对言溯这种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甄爱好奇:“我以为你不会配合调查。”

“我不会推卸作为一个合格公民的义务。之前是有更重要的事。”那当然是指求婚了。

他安之若素地说着,想到什么,唇角弯了一下,“估计莱斯行政官气得够呛。”

“那你现在要约他吗?”

言溯摇头:“今天有别的约会。这个也很重要。”他放下餐具,“先去洗澡吧,过会儿去汉普顿。”

甄爱一愣,这是要见家长吗?

上了楼,言溯见甄爱竟不去他的浴室,上前箍住她的手:“不和我一起吗?”

甄爱要挣脱:“虽然我们已经发生了性关系,但我依然拥有自主且独立的洗澡权!我不放弃且坚决要求行驶这项权利。”

他被她认真又紧张的模样逗得发笑,脑子都不用转就轻轻松松反驳她:“那我也拥有崭新且合法的和未婚妻一起洗澡权!我不放弃且坚决要求行驶这项权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动物系小剧场(八)

小海螺甄小爱盯着小马看了一会儿,慢吞吞往后退,她要趁小马不注意,偷偷溜走。他们太凶了,还是亚小瑟比较温柔。

于是,一天过去了…小马睡着了…小海螺往后挪动了一个身位…

小海螺很着急,这样什么时候才能逃走啊?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我看了你一天了,你在干嘛?”

小海螺一边扭头,一边把手指拿在嘴边:“嘘,小声点,我要逃走呢。”

对方鄙视:“这么慢,还想逃走?”

小海螺回头,一只好可爱的栗色的毛茸茸正不感兴趣地看着她,居高临下。小海螺从来没见过,惊叹:“你是谁呀?”

他扬了扬头,骄傲地说:“我是骑兵!看我的宝剑!”说着,毛茸茸的爪子往腰间一抓,什么也没有,他回过神来,“哦,忘了,我现在是一只小熊。”

小海螺张着嘴巴。

他说了那么多,她一点儿反应没有,他不满了:“喂,你想说什么?”

小海螺惊叹:“好神奇啊!你说的话,我竟然一句都没有听懂哦!”

他灰了脸,不客气地说:“哼,因为你是笨蛋!”

小海螺吓一跳,缩了缩,悻悻地低下头,她不想和他做朋友了。可他长得好漂亮哇,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我听懂了呢,你,你是叫骑兵,还是叫小熊啊!”

他脸更灰了:“我是一个骑兵,但巫婆把我变成了玩具小熊,我叫言小溯。”

小海螺惊讶地睁大眼睛:“那匹木偶小马是你的呀?”

他骄傲地扬头:“骑兵当然有马!”

小海螺崇拜地看着他,拍拍小手:“好厉害好厉害,你的小马跑得快吗?”

“那当然!”

“那可以给我骑吗?”

“不行!”骑兵小熊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噢!”小海螺失落地低下头,精神不振地背上自己的壳,慢吞吞地往回挪,不甘心地小声嘀咕,“那你的小马干嘛把我叼过来?我本来有同伴一起的,”她越说越伤心,快要哭了,“现在我一个人了,都是因为你的小马。”

骑兵小熊淡定地听着脚底的小家伙嘀嘀咕咕,半晌,问:“你要去哪里?”

小海螺哽咽着:“我要去找我哥哥。”

骑兵小熊优雅地问:“但是你实在走得太慢了,所以很难找到,是吗?”

小海螺:…

可她转念一想,他的意思难道是…

她一下子兴奋地仰起头,好努力地仰着:“那你愿意带我一起吗?”

骑兵小熊果断地回答:“当然不行。”

小海螺眼巴巴地望着他,他低着头,不为所动。

小海螺苦思冥想了好半天,想起亚小瑟的话,于是有样学样地问:“言小溯,那这样吧。你带我一起,我就和你结婚,好不好?”

原本淡定的骑兵小熊愣了一秒,一下子脸就红了,凶她:“哼,谁要和你结婚,你羞不羞?”

98爱之性幻想

甄爱愣愣一秒,知道说不过他,小女子动口不动手,张嘴就在他手背上狠咬一口。

言溯始料未及,吃痛地松开。

她跟窜逃的松鼠一样,一溜烟闪进隔壁房间没影儿了。

他低头看看手上一排细细的牙印,摇摇头,有些懊丧,她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一起洗澡?难道,她对他的身体烦腻了?

最重要的是,他急切地想检查她下边有没有受伤啊。

言溯闷闷不乐地走进浴室,刷牙洗澡完毕,换了衣服出卧室时,习惯性地瞟一眼镜子里的仪容,干净清爽,一切正常,唯独衣领旁隐隐一块暗色。

他欠身凑过去,轻轻拨开衣领,白皙的脖子上赫然几道深深的吻痕,小小的,暗红色。他对着镜子,微微偏了一下头,看另一边,几道细细长长的红色指甲印。

甄爱不留指甲,倒是没有抓破皮,只是他皮肤敏感,起了红痕。

镜子里自己的脸,分明和以前一样干净清淡又一丝不苟,他看半晌,手指修长,摸摸脖子两边的痕迹,就笑了。

立直了身子走出去,莫名的心情愉悦。

但考虑到过会儿见家人,对甄爱的影响不好,又特意把衣领竖了起来。

只是几小时后,汉普顿庄园的餐厅里,气氛就没那么融洽了。

范特比尔特奶奶倒没什么非议,只在言溯介绍甄爱为fiancee的时候,看了一眼甄爱手上他们家的宝贵戒指,夸赞说:“你戴着很漂亮。”意思就是接受孙儿的决定。

哥哥斯宾塞和以往一样,维持着疏淡而礼貌的距离,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甄爱无意看到他握了一下言溯的手臂,想必是对弟弟表示支持的。

她看得出来,虽然兄弟俩都个性清冷,但或许关系很亲密。就像实验室出事的那天,身为政客不便出面的斯宾塞竟然亲自带着律师团把言溯从警局捞出来。他本应避嫌才对。

海丽起初除了惊讶也没别的情绪,她太清楚言溯的个性,不可能受外界任何人干预。戒指都戴到甄爱手上了,这个准妻子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她没多说什么,坐上餐桌的时候,盯着言溯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哪儿别扭,提醒他:“S.A.honey,注意你的仪表,衬衣领怎么能竖着?”她极轻蹙着眉,奇怪儿子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礼仪错误。

言溯顿了一秒,随即神色淡然地把衣领折下来。

这下,同桌其他人的脸色就变得耐人寻味了。或许每个人都想不通,那个清心寡欲、任何场合毫无瑕疵的言溯,怎会有如此失控的一面?

大家渐渐意味深长看甄爱,这个看上去安安静静的女孩有什么魔力,竟让言溯和她这么折腾鬼混?

海丽脸色变了一度,挥手:“还是竖起来吧!”

甄爱低下头,羞愧得无地自容。言溯却淡定自若地竖起衣领,从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拇指肚轻轻摩挲,在安抚她。

安妮不关己事地淡淡微笑,蓝色的眼眸有些深。她也很意外,甄爱和言溯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和斯宾塞一起长大,自然从小认识言溯,她可从来没想过这个古怪却单纯的男孩会谈及爱情,没想过这个孤僻又禁欲的男人会像世俗中其他男人一样,和某个女人发生肉体上的关系。

太神奇了!

气氛尴尬。

奶奶虽然觉得这不符合言溯整个人,倒也表现得十分开明,居然对言溯眨眨眼睛,来了句:“哎,我真怀念年轻疯狂的时候。”

诡异的气氛得到了缓解。

老人都发话了,大家纷纷换了神情。

唯独贾丝敏,起初还竭力忍着,脸都要僵掉,后来再也忍不住,索性全程黑脸,只差没有脸部抽搐乱跳了。

她怎么也无法相信,从小到大,她见过的最完美的男人被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无是处的女孩拐走了。

言溯是疯了吗,居然要和她结婚?

甄爱这么一个穷酸破学生,还想嫁给言溯,她是觉得自己傍上金龟婿就不肯松手了还是什么?

贾丝敏脑子里像被谁伸进去了一只手,剧烈地撕扯着她的神经,她疼得几乎要尖叫出来,却死死咬住,低着头拼命往嘴里塞东西。

抬头就见对面的言溯稳妥地动着刀叉切牛排,悉心地一小块一小块放进甄爱的盘子里,旁若无人的从容。

他中途不小心碰到了甄爱的手,便习惯性地在她手心轻轻抠了一下,像传递某种只有两人会懂的密语。脸色依旧是淡淡的静,却掩不住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温柔。

贾丝敏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她觉得陌生又惊骇,仿佛有什么东西被颠覆了。

他脖子上的吻痕和指甲印像火一样灼烧着贾丝敏的眼睛,痛死了!

记忆里那个从小就拒人千里之外,甚至和亲生母亲都身体接触寥寥无几的男孩,越长大越孤僻疏淡,永远衣冠整整无懈可击,和亲人都拉着无法逾越的距离。

而如今,这世上有一个女孩成了例外。

从此,他眼中的格局由“他自己,全世界”变成了“他和她,全世界”。

贾丝敏脑子里疯了一般窜出无数奇怪的影像。

是在他城堡里谁也没进去过的他的卧室吗?是在他干净纯白色的床上吗?

在那谁也不许踏足的领地,言溯和甄爱的衣服散落在地上,蓬松洁白的被褥深深凹陷下去,他熨烫又结实的身躯把她压在下边,高大的他把纤细的她整个儿罩住。他亲吻爱抚她身体的每个角落,她也肆无忌惮地吻他咬他。

他沉进她的身体里,短发汗湿,身形紧绷,或许还唤着她的名字,嗓音性感得不像话,在她身上重重地喘息。

而她呢,那么堂而皇之地享受他的一切。她沉醉地阖着眼睛,脸颊绯红,哀哀娇吟着,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光露的小脚绷得笔直,难耐又僵硬地磨蹭着褶皱的床单,和他的腿缠在一起。

是这样吗?

他怎么能脱了衣服和这个来历不明莫名其妙的女孩滚在一起?

贾丝敏掐着额头和太阳穴,无法容忍!

可是,他们以后还会天天睡在一起,痴缠相守一辈子!

她不能容忍!

言溯他真的是疯了,他怎么能栽在这个女人身上!这个女人根本就不配!可是,言溯下的决定,这世上又有谁可以让他回头?

贾丝敏望着甄爱手指上晶莹通透的蓝宝石,又气又恨。

她很想找甄爱谈谈,可根本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言溯到哪儿都带着她,像生怕一转眼她就人间蒸发了似的。

到了下午,言溯找了自行车,要载甄爱去海边玩。

贾丝敏看着糟心,拖出另一辆自行车:“沙地很难骑的,你们一人一辆吧。”

甄爱困窘道:“可我不会。”

贾丝敏暗中嗤笑,这女人也太假了,装不会骑车故意让言溯载她,恶不恶心?

可甄爱真不会,小时候才开始学就撞进树里,从此被亚瑟禁止。

贾丝敏想和甄爱单独说话,于是提议:“甄爱,海边不好玩,我教你骑自行车吧。”

甄爱没意见,点头:“好啊!”

言溯却不批准,长手一拉,把她揽去身后:“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下次。”

甄爱蒙蒙的,我怎么不知道?但下一秒,她明白过来,红了脸。

贾丝敏也看出言溯说的她不舒服,是哪个部位不舒服了,她气得够呛,眼睁睁看言溯把甄爱带走。

晚饭后,言溯单独去找奶奶和妈妈。

他行事向来我行我素,关于结婚这件事,要不是有求于人,或许都不会这么早就带甄爱过来见家长。

一切只因,他想给甄爱一个完美的订婚仪式。

订婚礼,他若是不提,她傻乎乎的也不会在乎。她和外界隔离得太久,在仪式上没那么多的要求和执着。

可即使如此,他也希望给她最好的。

订婚仪式,婚礼彩排,盛大婚礼,蜜月旅行,答谢宴…一整套都要做齐。

不需要外人,但需要亲人的祝福。他知道她表面呆呆木木的,可在这方面,尤其是和他有关的事,她都心思细腻而敏感。

听说这种事会成为女人最珍贵的回忆和谈资,尽管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不在乎这些,但他依旧想给她完满,依旧想看到她惊喜的表情。

嗯,他真喜欢她淡静清丽的脸上出现任何一丝快乐喜悦的神情。

言溯去的时候,怕甄爱一个人会紧张无聊,特意把她托付给庄园的保姆艾丽卡,让她带甄爱四处参观。

艾丽卡是这里的老保姆了,在言溯小时候曾照顾过他一段时间。她和甄爱讲起言溯小时候的趣事,说那时候家族里有几十个孩子,堂兄弟表姐妹一大群,满院子地窜。

说唯独言溯,从小就孤僻,把自己弄得孤零零一个,要么顶着太阳蹲在外边刷篱笆,要么搭着梯子坐在树枝上搭鸟房,更多的时候,躲在阁楼里看一些大人都看不懂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