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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祉认识的风景画画得最好的便是余国柱了,可惜余国柱管着马球场,还在着手倒腾戏院,实在走不开。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余国柱带不走,带走余国柱的小儿子余锦也好。

  这位在丹青上得了余国柱的几分真传,颇具灵气,而且不喜读书,余国柱当初年纪轻轻便考取了进士,余锦则至今都是一位童生,也不打算接着往上考了,却甚是喜爱游学,重点是前面的‘游’字,这是个喜欢出来旅游写生的,带上正好。

  胤祉准备的甚是齐全,四阿哥只觉一盆凉水当头泼下,硬生生对这次的差事少了几分期待感,回阿哥所后,也只是吩咐福晋随意收拾便好,无需参考三哥那里。

  头一次出京办差,他总不能就把女眷带上,也不可能敷衍潦草行事。

  三哥特立独行也不是一次两次,左右皇阿玛喜欢,又已经是铁帽子亲王了,升无可升,此般态度也好,也免得太子忌惮。

  他却是不同的,光头阿哥一个,若不用功,皇阿玛何时给他封爵,后头的弟弟们慢慢长大,到时候太子身边也不止他一个皇阿哥可用,若不卖力,怎能得太子重用。

  他既不像三哥一样得皇阿玛喜爱,也不像大哥一样让皇阿玛看重,自然要用功卖力。

  头一次出京办差,势必要办得圆满才行,不能让皇阿玛和太子失望。

  出京这日,胤祉头一次在行李上压弟弟一头,倒不是他自个儿的行李多,而是他这边人多。

  他,福晋,福晋嫡亲的弟弟寿山,拖家带口的表兄巴图一家,因为巴图曾做过他的哈哈珠子,因此在所有的表兄弟当中,巴图同他是最亲近的。

  光是自家人就这么多了,更不要说他还带了三位画师,二十几个侍卫,还有嬷嬷、丫鬟和小厮,青竹姑姑和杜成海也在。

  和老四那边比起来,他这边出行的队伍可谓十分之浩大。

  胤祉本就是抱着旅游的态度上路的,队伍自然也就走不快,而且祭祀大典举行的日子是要等他们到了才会定下来,因此在他看来,这一路上根本不用着急。

  四阿哥却是个急性子,这又是他头一次办差事,正在兴头上,恨不得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曲阜。

  面对慢吞吞的三哥,三哥车队里年纪不大的几个小娃娃,时不时便要停下来作画的画师们,四阿哥实在是不能忍,主动找上三哥:“不如我们先行一步,三嫂带其他人在后面慢慢走,等办完了差事,三哥再回来接三嫂,三哥觉得呢?”

  胤祉并不是很想同意老四的方案,以老四的性子,办完了差事怕是不会在山东逗留几日,老四回京复命,他在外头继续游山玩水,皇阿玛不把他召回去才怪了呢。

  但他也没理由拖着老四和他一起,自己不上进没什么,自己不上进还拖着别人,那就不叫咸鱼了,那叫臭鱼。

  如果此次和他一起出京办差的是老五便好了,是老五的话,他们哥俩能在外头浪上小半年,只要皇阿玛不下旨召回,他们就能一直浪。

  如今只能和老四先行一步了,到时候老四回京复命,他就写道病假的折子呈上去,反正上火也是一种病,他不写明病情,就不能算是欺君,就算皇阿玛把太医派来了,送折子的时间加上太医赶路的时间,怎么也得大半个月吧,够他们在济南府逛的了。

  只是可能又要麻烦吴太医来回奔波了,等回了京城,他还真得专门去吴太医家中走一趟,方院使就算了,谁让方院使负责皇阿玛的脉案呢,他若和方院使有私底下的往来,那不是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吗,所以方院使那里还是算了吧。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皇阿玛要使唤他,他总不能老老实实的任由使唤吧,那得忙成什么样,他不能抗旨不遵,难道还不能钻空子偷懒吗。

  胤祉随老四率先出发,明明是一件不怎么急的差事,但却马不停蹄,风餐露宿,都快赶上他去年赶往河南时的辛苦程度了,可那时候是人命关天,如今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老四这般认真,虽瞧着甚是可爱,但胤祉却是万分想念老五,难怪老祖宗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种时候,咸鱼就应当和咸鱼待在一起。

  当然,在户部当差时,胤祉便不喜欢咸鱼扎堆了,而是更喜欢老四这样的人间珍宝。

  也怪皇阿玛,人事安排的还不够妥帖。

第68章 一更

  如同胤祉所料想的那般,这场祭祀典礼真真只是走一场流程而已,当然,可能是因为他是个假读书人,因此祭拜之时才会只觉得各种礼仪新奇繁琐,并没有发自内心的崇敬。

  面对瞧上去儒雅端正的孔家人,胤祉也只觉得心中别扭,好吧,他虽然顶着一个满人的壳子,可心还是汉人的,乃至于看问题的角度也是从汉人出发。

  孔夫子是圣人不假,也当得起万世师表,但真真是没必要把孔家人捧起来,孔家北宗的历史不就是一段投降的历史。

  昔年金兵南下,衍圣公孔端友南迁,成为南宗的衍圣公,孔端友的异母弟弟孔端操,却是降了金兵,这便是孔家北宗的开始。

  待到先帝在京城登基,曾经被明朝崇祯皇帝册封过的衍圣公,又直接滑跪了,撰写表文,为先帝歌功颂德,这也是孔家北宗。

  此次主持祭祀大典的,自然也是孔家北宗。

  胤祉无心与这些人客套,虽不至于在内心鄙夷,但的确没什么好感就是了,好在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有四弟在,也不必担心这些人无处套近乎,他还是躲了吧。

  祭祀典礼完成的第二天,胤祉便返程回去接人,带着福晋等人再进山东也未去曲阜,左右差事已经办完了,公事既了,接下来是私事,他们一行人直奔济南府即可。

  四阿哥这趟差事办的实在无奈,三哥都不曾和孔家人道别,也不曾知会当地官员,除了告知他一人,便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溜了,还不打算再回曲阜。

  他在此地得礼遇,一方面是因为他皇阿哥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背后站着太子,是太子的人,儒家看重正统,虽然也高看了一眼跟着太子的他。

  但无论如何高看,也改不了他只是一个光头阿哥的事实,作为铁帽子亲王的三哥,在这些人眼中的份量远比他重的多。

  三哥溜了,倒显出他来了,远在京城的太子听闻此事想必是高兴的,可他却是五味杂陈。

  三哥不乐意听这些歌功颂德的东西,其实他也是不乐意的,比起此番曲阜之行,他倒是更想如三哥去年在山西那般,无论是运送发放救灾粮,还是惩治贪官,都比如今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意思,更不要说三哥在山西还摆了朝臣和皇阿玛一道。

  将贪腐的官员名单和证据明晃晃的走正常流程送入朝廷,以至于满朝皆知,就算朝廷里的哪位高官要保名单上的某个人,也无多大用处了,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名声一旦脏了,何止仕途会受到影响,整个人生境遇都将会大不同。

  索额图当时还想出面保下名单上的两个人,只是被太子拦住了。

  按照这些人所犯的罪行,贪污救灾粮,依照律例罢官抄家都不为过,只是涉及官员颇多,就算三哥堂而皇之地将名单和证据在朝堂上过了一遍,皇阿玛也只是罚了这些人几年的俸禄,打了几十板子,以观后效。

  或许以后名单上的这些官员会慢慢的被剔除,或贬职或罢官,让山西官场可以稳定的进行更新换代。

  可这样一来,稳是稳了,朝廷的威严何在,律令的公正性何在。

  三哥不惜得罪朝臣,都要让那些东西见光,皇阿玛的惩罚却依旧这般的轻巧,他都不敢想象,若三哥当时上呈的是密折,皇阿玛是不是压根就不会在明面上对这些官员作出惩处,以此来谋求稳定。

  胤祉一行人溜去了济南府,非但去看了心心念念的大明湖,还差不多走遍了整个济南城,谁让这里处处都是景呢。

  泉水随处可见,几乎隔几步便能看到一个泉眼,走过石板路,走过小木桥,走过青石桥,清澈的泉水中可以看到碧瓦朱檐的倒影,一旁还有桃红柳绿做映衬。

  既有着北方的大气,又不失秀气雅致,此番美景,倒比他在江南看到的更像是一幅仙境,人间哪有这般处处是泉的城市。

  这里不只适合旅游,更适合定居,财大气粗的胤祉,直接在济南府买了一处三进的宅院作为如今的居住之所,就算他们在这里住不了多久,也可以将这里改做员工宿舍,毕竟这济南府里也有他的铺子,等余国柱的戏班子建成,济南府是必定要来的一站。

  济南府多的是泉,但山也是不缺的,未等胤祉他们出城去领略群山的风貌,便等来了皇阿玛身边的副统管太监魏珠和老熟人吴太医。

  胤祉身体康健,什么毛病都没有,而且鲁菜特点便是中正大气、平和养生,以咸鲜为主,他品尝当地美食,就算是为了上火,每天都要吃一顿辣锅子,可仍旧未能如愿。

  在见吴太医之前,他就已经让郎中诊过了,多年养生,如今又正值大好青春,身体连点小毛病都没有,在济南府美食美景的滋润下,连上火这样的小症状也没有了。

  好在是济南府与京城距离颇远,奏折递上去加上太医们赶过来的时间,大半个月都已经过去了,病已经养好了也不足为奇。

  “本王身体大半个月前有些不适,因此特意向皇阿玛上了告病的折子,不过前几天就已经好了,若不是为了等两位过来,可能就已经启程回京了,民间郎中医术远不及吴太医,让吴太医瞧过了,本王方才能安心。”胤祉笑盈盈的道。

  他真的不曾欺君,写告病折子的时候,他的确是上火了,只是没几日便消了,没能把上火的症状延续到这时候。

  若非是当着副统领太监的面,吴太医少不了要冷哼一声,诚亲王如今可是越活越过去了,幼时虽也装病偷懒被拆穿,可也没这般无赖。

  明明是身子骨最好的皇阿哥,却是请太医请的最多的,十一阿哥都没诚亲王这般频繁,更别说让万岁爷亲自指派太医了。

  吴太医一上手,就知道诚亲王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了,他能怎么办,顺着诚亲王的话说呗,人家嫡亲的父子俩交锋,他在中间和稀泥就是了,难不成还要去当包青天断案吗。

  太医一来,便意味着此番旅程的结束,济南府的山是爬不成了,不过回城需换条路走,看看和来时不一样的风景,方才不枉带这么多人出京一趟。。

  虽是返程,但因为时间并不着急,更像是一趟旅行。

  魏副统领沉迷手工活,每到一处城池,便要去街市和铺子里探寻当地的葫芦制品,以此来寻找灵感。

  吴太医直接被诚亲王带歪了,看到处美景,便要站在此处,让画师将他和身后的美景入画,一幅又一幅,带回去给夫人和儿女们看。

  除了与美景入画,他还有几幅和诚亲王共同入画的画卷,足以作为传家宝传下去了。

第69章 二更

  一行人里只有三名画师,余锦年纪最小,原本在几名画师里是最不起眼的,但自从吴太医来了之后便不一样了。

  余锦得父亲真传,最擅长的是风景画,原本诚亲王让他同行,也是让他来画沿途风景的,只是后来的吴太医,太喜欢入画了,那两位画师忙着,他这个专门画风景画的便被吴太医抓了壮丁。

  胤祉虽然习惯在游行的时候‘拍照’留作纪念,但入画和拍照还是有差别的,前者太过耗费时间,他习惯了后者的方便快捷,再用前者,实在是没有太多的耐心。

  所以一路上他反倒没留下太多的画像,吴太医单程留的画像,就已经抵过他全程了。

  上次他去河南办差,带着吴太医一路上风餐露宿,没少受罪,如今又麻烦吴太医千里迢迢跑到济南府来给他瞧病,胤祉多少觉得有些对不住吴太医。

  可惜他没什么画画的天赋,不然非得亲手帮吴太医画上一幅,以表歉意。

  虽然动手能力不怎么样,但胤祉自觉审美还是过关的,余锦在一旁给吴太医画画时,他便帮着出主意。

  “画人物不必这般写实,皱纹画这么清楚干嘛,大可以不画。”

  “吴太医的脖子再画的挺直些,眉毛也修一修。”

  “要不,还是给吴太医画给帽子吧。”把光亮的脑门遮上,这发型实在是拉低颜值。

  余锦是个老实孩子,出门前阿玛就交待他了,一切都听诚亲王的,就算是阿玛不叮嘱,他一个小小的童生,也不敢不听诚亲王的吩咐,哪怕这位瞧上去还挺好说话的。

  经过胤祉的一番‘指导’,余锦的画技大受欢迎,一越超过其他两位,原本正常的画风也渐渐跑偏了。

  没办法,这世上很少有人会完全满意自己的五官,往日不常入画时也就算了,如今这般频繁,胤祉开了个头,大伙便不断尝试各种‘美颜’效果。

  等快到京城时,吴太医在画上哪里还是个临近五十岁的人,那简直就是二十岁出头的美男子,远远瞧着,还有几分像大阿哥,大阿哥的俊美在京城可是远近闻名的。

  出去旅游一圈,虽然是借着出京办差的名头,但一应的花销都是自费,也就不能算是公费旅游了,毕竟没花国库一分一毫,也没让皇阿玛掏银子。

  没有公款吃喝,胤祉自然是心安理得的很,在乾清宫面见皇阿玛时也是毫不心虚。

  “儿臣那几日的确身体略有不适,吴太医到时,儿臣的病便已经好了,便立刻赶了回来。”胤祉理直气壮的解释道。

  这话连小孩子都糊弄不了,更不要说康熙了,就老三这性子想,他也懒得说了,下次不让老三钻这空子就是了,他把老三叫来为的不是这事儿,而是子嗣。

  “时不时的就要病一场,你年纪轻轻的,身子骨就这般不好,看来光吃药膳是不成的,还得好好练练,不然你就搬回宫住好了,每日去演武场上跟着武师傅们练一练拳脚功夫,也省得这样隔三差五的就要病一场。”

  老三这病是假的,但身子骨的确不怎么样,成婚这都几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不是老三有问题,那便是老三福晋有问题。

  出宫后的生活有多爽快,胤祉这会儿就有多害怕皇阿玛真让他搬回来,赶忙表态:“儿臣在府里也可以练习拳脚功夫,争取日后少生病、少请病假。”

  康熙对老三的要求可不止如此:“好好保养身体,民间的郎中医术还是不如宫里的太医,你府上的人请平安脉大可以去传太医,就算是搬出宫了,那也是朕的儿子和……儿媳。”

  有病治病,没病就好好保养身体,争取早日添丁进口,他也该有几个皇孙了。

  宫中的庶妃王氏身怀六甲,就快要生了,据太医诊断十有八九是个小阿哥,生下来序齿为十五。

  儿子他现在不缺,他缺的是孙子。

  前头这几个儿子,一个个的也不知道都怎么了,要么只生女儿,在子嗣上如此艰难。

  太子虽未曾大婚,可毓庆宫中有侧福晋,有好几个格格,还有侍妾,不缺女人生孩子。

  老三毛病多,只娶了一个福晋,到现在也没动静。

  老四成婚是几个孩子里最早的,后院也不缺人,照样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老五娶侧福晋的时间毕竟晚,如今没有消息倒也可以理解。

  从前还觉得老大命不好,接连好几胎生下的都是女儿,可跟后头这几个连女儿都生不出来的儿子比起来,老大这命算好的了,后头的还不如老大呢。

第70章 补昨天

  康熙年轻时也不是没有为子嗣发过愁,但跟这几个儿子还是不一样的,儿子们要么生女儿,要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像他那会儿,孩子立不住,难养活,可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生,虽然会因为孩子养不住心里头难受,但能瞧得见希望。

  从老大到老四,这四个儿子,哪个让他瞧见希望了。

  老大虽没给他生孙子,可生了四个孙女,也算是有功了。

  太子未曾大婚,连婚期都未定,子嗣一事不好提。

  前边两个不能催,老三和老四总能拎出来好好催催了,尤其是老三,闹着只要一个福晋,他也同意了,就是不知道老三还记不记得他同意此事的前提,若二十五岁之前没有后嗣,后院必须进人,除非有问题的那个是老三。

  康熙虽然没有明着催生,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谁又能听不明白呢,胤祉好歹也是从宫里头长大的,不至于连皇阿玛的话外音都听不懂。

  可正是因为听得懂,才不好答话,毕竟他可还未成年,福晋比他还小呢,更不可能成年了。

  别看他被封了爵,也从宫里搬了出去,还在朝堂上办了好几年的差事,可那都是皇阿玛‘拔苗助长’,他今年可才十七岁。

  不能因为他成婚早,皇阿玛便这么早就催生,他和福晋还是小孩呢,虽同榻而眠,可至今未曾圆房,何来的孩子。

  皇阿玛催他,不如去催二姐姐和二姐夫,这二人才是处在最佳生育年龄的人。

  “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明日便让人去传太医。”

  吴太医擅长调理身体,但并不精于妇科,福晋每月都请平安脉,身体康健,也远没有到要考虑子嗣的时候,倒是二姐姐和二姐夫,是该让太医好好瞧瞧了。

  康熙还是不满意,又赏了两尊观音像给老三,小的那尊是白玉所做,上好的羊脂玉,大的那尊足有半人高,要四个人抬着走,乃是用纯金打造而成。

  胤祉收了皇阿玛那么多回赏赐,这回最实在、最大气,尤其是那尊纯金的观音像,不怕碰不怕摔,瞧着便让人心生欢喜,拿回去绝不会放在库房里吃灰,得找间空屋子摆放起来,逢年过节时也过去上几炷香。

  胤祉回来的晚,一开始并不知道皇阿玛不止催了他一人,早回来的老四才是头一个,皇阿玛也是送了观音像的,观音像也是纯金打造的,体积也没比胤祉的那尊小了去,差不多一样大。

  先不说很快又要当阿玛的皇阿玛怎么想着抱孙子了,就说皇阿玛出手的阔气程度,可见是私库丰盈了。

  两尊纯金打造的观音像,被当做差事办得好的奖励赏赐给了诚亲王和四阿哥,可这其中的催生之意,又有几个人能看不出来呢,谁家求子嗣的时候不是去拜送子观音。

  胤祉全然不在意这些,还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和额娘聊了聊,福晋这边,他们俩在子嗣问题上早就达成了一致,左右离福晋成年也就不过两年了,人生漫长,等两年又算得了什么呢,十年二十年他们都等得起。

  也不知皇阿玛怎么就想起这茬来了,老一辈的人想抱孙子可以理解,但皇阿玛如今可不算老,还未满四十岁呢,即将迎来又一个孩子。

  不过,皇阿玛既然想抱孙子了,太子的婚期大概也该定下来了吧。

  胤祉还是按照从前的节奏走,并未因皇阿玛催生而有所改变,倒是让太医给二姐姐和二姐夫请了脉,诊断结果也只是说缘分未到。

  胤祉可以不在意皇阿玛催生,四阿哥却是没这么淡定,本来他也不急,上头有三个哥哥呢,暂时还轮不到他着急,但皇阿玛这么一催,还赏了一尊观音像下来,如今就供奉在正院的佛堂里,福晋早晚一炷香的供奉着,他想不急都难。

  太医也瞧了,药膳也喝上了,送子观音也正拜着,从前他只初一和十五来正院,如今大半个月都宿在正院里头,剩下那小半个月则多数在前院歇着,只分出一两天来去瞧瞧李氏。

  生孩子大概真的要看缘分,并非人力可及。

  正当年的茉雅奇和阿林保,成婚两年多了也不曾有孕。

  四阿哥什么法子都用上了,可就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大阿哥如今是歇了心思,福晋生坏了身子,需要好好养着,几年之内都不能再生养了,他固然想有一个皇长孙做儿子,但也不能拿福晋的命去拼。

  太子倒是不曾着急,当然也没有刻意让女眷避孕,只是还如往常一般行事,但却在心里头暗戳戳等待着皇阿玛宣布他大婚的日期,拖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接太子妃进门了,皇阿玛想抱孙子便是个契机。

  一直等到康熙三十二年末,十一月二十八日,皇十五子呱呱坠地,这些皇子阿哥们的后院中也没有传来怀孕的消息,太子依旧是没有等到大婚的日期。

  翻过年来,朝堂上却是迎来了新鲜血液——七阿哥和八阿哥,两位阿哥早已在御前听政,但直到康熙三十三年初,才正式被安排到衙门办差。

  七阿哥被安排到工部,八阿哥则是被安排到了礼部。

  九阿哥和十阿哥也翻开了崭新的篇章,开始在御前听政。

  胤祉和老五则是被调离户部,安排进了内务府,胤祉直接被任命为新的总管大臣,顶替了太子的奶公凌普。

  内务府的职责是掌管宫廷事务,听起来好像只是管理皇家吃穿住行的琐事,实际上却是个不小的机构,需要管理上三旗所属的包衣。

  内务府仿照外朝的六部,分门别类地设立了五十多个部门,单是官吏的数量就高达三千多人。

  胤祉自幼在宫中长大,对内务府是有些了解的,等他到了户部,对内务府的了解便又更深了,毕竟每年户部差不多都要调拨二十万两给内务府,这几乎已经成定例了,内务府还曾经有过一年向户部讨要五十万两银子的记录。

  按理来说,内务府管理的是宫廷事务,跟户部是不牵扯的,户部的是国库,那是公家的东西,内务府呢,一应的开支归于皇家,没道理从户部拿银子。

  可内务府年年入不敷出,皇阿玛同意了,户部又能有什么办法捂着银子不给。

  内务府绝对是个天坑,胤祉素来怕麻烦,可这次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来嘛,揪贪官、罚贪官是会上瘾的,就像玩游戏打怪一样,带来的成就感和愉悦感远大于身体上的疲惫感。

  二来是他早就看内务府不太顺眼了,对底层人规矩严苛,动不动便要打板子上刑,而且他敢保证,内务府的帐一定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不然绝不至于每年都有那么大的窟窿要填。

  内务府是有收入的,且不说那些皇庄,东北的人参和貂皮都被内务府垄断了,单是这两样就少赚不了,而且官房的买卖和租赁也归内务府。

  所谓官房,也算是一种房地产生意吧,还是皇阿玛亲政之后的产物。

  旗人的待遇是极好的,每个月都有赏银领,有时候还会赏赐田地,皇阿玛又是个大方的主儿,除了每个月固定的赏赐,平时遇上什么大喜事儿,也会给旗人赏银,多则五六两,少则一二两,听起来是不多,可耐不住人多,给出去也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呢。

  可就算是这样,由朝廷拿银子养着,也还是有旗人穷困潦倒,皇阿玛便下令建了许多房子,供给穷困潦倒没有房住的旗人。

  官房起初就是建给这些游手好闲的旗人的,后来,有居住在此的旗人按揭慢慢把房子买了下来,内务府仿佛是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建房子、卖房子、租房子。

  大清还在上坡路上走着,搞房地产能不赚吗,只是这么多条来钱的路子,内务府也还是年年入不敷出。

  康熙坐在上面着重观察了老三的表情,见老三甚是期待的样子,他原本的三分期待也变成了七分,以老三搞钱的本事,怕是等到明年,内务府就不用跟他哭穷了,再过上几年,内务府应该也能攒下大笔的积蓄了。

  胤祉在心里头盘算着,明珠也曾做过内务府总管,应该清楚里面的道道,他与明珠也是做过同僚的人,若是请大哥和余国柱在中间牵桥搭线,想说服明珠帮他一把应该不难。

  内务府有问题的地方太多了,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头三把火烧在哪儿,他得先摸一摸内务府的底才能做决定。

  胤祉在内务府不想搞钱,只想逮蛀虫。

第71章 一更

  下了大朝会,五阿哥不知该喜该悲,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三哥什么都好,就是太了解他了,总是可以规避掉他能想到的所有偷懒方式。

  随三哥去内务府当差,他肯定不会如现在这般轻松,四哥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但在户部还真管不住他偷懒。

  五阿哥此时的心情,便是在场大多数人的心情。

  诚亲王,杀器也。

  能办事,能搂钱,也最能搞事。

  山西的事情这才过去多久,皇上居然就把人调去了内务府,诚亲王能想到的事情,朝堂上的老狐狸们哪个想不到,谁不知内务府是肥差中的肥差。

  内务府总管是朝廷正二品的官员,而且地位特殊,便是六部的从一品尚书见了,也摆不出官高一级的架子来。

  而且这个位置,历来是有皇上信任有加的人才能担当,上一届内务府总管凌普比较特殊,并非皇上的近臣,也并非宗室之人,之所以被皇上破例提拔为内务府总管,还不是因为太子,凌普若不是太子的奶公,再干上几十年也没有做内务府总管的资格。

  如今凌普无端失了内务府总管的位置,皇上连后续的安排都没有,也不知道凌普到底犯了什么错,被这般惩罚,连太子爷的面子都不管用了。

  诚亲王被任命为内务府总管的消息,一天之内便传遍了京城,内务府人心惶惶,几名佐领和七司二院的郎中们紧急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诚亲王是什么样的人,没有谁会比内务府更了解。

  对那些朝臣们而言,诚亲王是这几年才开始在朝堂上展露头角的,但对他们内务府来说,诚亲王从小到大身边伺候的人不都是他们内务府选过去的,内务府跟诚亲王打了十几年的交道,远比朝臣更了解诚亲王的性子。

  这位爷,别看从不对底下人动用刑罚,可打小就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从这位爷身边退回来的宫女太监,比太子爷和大阿哥加起来的都多。

  这位还不是平白无故退人,每次将人退回也都是附带证据的,要么是欺凌弱小了,要么是拿了不该拿的,要么便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整个紫禁城的太监和宫女都知道,诚亲王虽然待底下人并不严苛,规矩也少,可只要是违了规矩,那就没有情理可讲。

  从诚亲王搬到阿哥所后就在身边伺候的二等宫女,就是因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虽然没有得逞,可还是被诚亲王退回了内务府,丝毫不讲往日的情面。

  都说大阿哥莽直,可在内务府这些头头们看来,诚亲王莽起来绝不输大阿哥,这位爷嫉恶如仇,还软硬不吃,碰上贪官能剥下一层皮来。

  水至清则无鱼,内务府可不是一潭清水,而是一滩彻彻底底的浑水,找不出几个干净的了,太干净的,要么是有人护着,要么就是刚来的。

  诚亲王再怎么嫉恶如仇,也不可能把人全端了。

  “从诚亲王在山西官场上的作为来看,若在诚亲王到任后,上下所有的人都谨慎些,不让诚亲王抓到错处,一切照着诚亲王的规矩来,过往的事情,只要没人提起,诚亲王应当就不会翻出来。”尚方司的郎中提议道。

  诚亲王在山西一开始可没有去翻旧案,还不是有几只硕鼠忍不住对救灾粮出了手,还被诚亲王捉住了,关进牢房自己抖落出来的,诚亲王这才追究起过往的贪污案,而且仅限于贪污过救灾粮的。

  可见诚亲王也并非完全不管不顾,还是留有余地的。

  御用监的总办郎中不乐意了:“诚亲王在户部立的规矩若拿到内务府来用,是你能执行,还是我能执行,大伙都能照着办吗?你们尚方局管刑名案件,不像我们,每天手里都不知道要过多少银子,管得住自个儿,还能把底下人都管住吗,有一个漏网之鱼,这心思就白费了。”

  让他们谨慎行事,照着诚亲王的规矩来,那要谨慎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诚亲王不走难不成他们就要缩着尾巴吗,这不现实。

  上驷院的监管大臣伸出两只手往下压了压:“各位同僚,都不要着急,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内务府可不是山西官场,诸位不必如此惊慌。”

  “刚刚尚方司的魏郎中说的对,诚亲王上任,我等的确需要谨慎些,不能刚上来便惹了诚亲王的眼,诚亲王的底线在哪儿,能力几何,如今大伙还都不知道,不能莽撞行事,还得慢慢来。”

  “一方面稳住诚亲王,另一方面诚亲王又并非是孤家寡人,总有能在诚亲王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咱们可不是山西官场上的那群土老帽,无论是宫里的娘娘,还是宫外的亲王福晋、二公主,咱们都是能够到的。”

  宫里的娘娘还能是哪位娘娘,诚亲王的生母荣妃娘娘呗。

  银子,娘娘不缺,毕竟是有个能搂钱的亲王儿子;万岁爷的恩宠,娘娘这般年岁也不需要了,无论是他们把万岁爷的行踪透露给娘娘,还是将娘娘的绿头牌翻出来放上去,哪怕是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娘娘也是不会领情的;奇珍异宝,他们能给,就是不知道娘娘喜欢什么样的。

  荣妃娘娘有一样喜好是满宫皆知的,那便是养猫,养的还是很寻常的橘猫,钟粹宫的那只大胖猫,伙食好、玩具多,还有一名太监和一名宫女专门照顾,这满宫里的猫,就没有比钟粹宫的那只更胖的了。

  荣妃娘娘爱猫,养的一双儿女也是喜欢猫的,诚亲王和二公主都有养猫,二公主那里还养了不止一只。

  除了猫,这些人聚在一起还猜测着荣妃娘娘这会儿的心愿,万岁爷给诚亲王和四阿哥赏赐观音像的事儿众所周知,万岁爷都急着抱孙子了,荣妃娘娘能不急吗。

  万岁爷赏赐了观音像,他们便不好再送了,好在求子的物件也不止观音像。

  荣妃的钟粹宫里,自从儿子成了内务府总管后,来客就没少过。

  有一半来自内务府,皆是来送礼的,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小猫像,白玉雕成的,翡翠雕刻的,沉香木的,纯金的,还有两面绣在帕子上的,其中甚至还有一架以猫为背景的玻璃屏风。

  小‘猫’们一个个都胖乎乎的,没上颜色的还好,那些上了颜色的,各个都是橘色,完全是仿照她宫里的小橘子来的,尤其是那架玻璃屏风上的大胖橘猫,画的是惟妙惟肖。

  好看是好看,只是这般相像,她担心把小橘子吓到。

  除了这些‘猫’,还有许多的钱币,一匣子元代‘五男二女’的钱币,还有本朝‘多子多福’的花钱,她还收到了几只瓜,不过都是玉雕的瓜,要么是南瓜,要么是冬瓜。

  如果说那些钱币和象征‘结果’的瓜还算含蓄,那麒麟送子图、天王送子图、张仙送子图……便再直白不过了。

  含蓄的也好,直白的也罢,还有那些个‘猫’,荣妃一个没收,客客气气的把人送走,若非还要接待别的来客,她都要紧闭宫门不再待客了。

  她这个做额娘的帮不上老三什么忙,总不能还拖孩子后腿,内务府的人别想把心思打在他身上。

  另一半来客是宫里的贵人、答应和没有品级的庶妃,甚至还有几位平时没什么来往的嫔位,都是些不得宠的,有些还如她一般已经过了花时,只能在这宫里等着终老的。

  她好歹还有一双儿女,又有妃位,在宫里的日子不难过,除了不能出宫,好像也没有多少烦心事。

  但这些人不同,没有孩子,品级又不高,还没有万岁爷的宠爱和高位的庇护,有时连奴才们的气都要受。

  内务府从来都不少看人下菜碟的,虽然宫里的人都有固定的份例,可这些份例也不是都能送到。

  若非老三最后养活了立住了,莫说是妃位了,嫔位都不知道万岁爷肯不肯给她,她也会如这些人一般患得患失。

  老三她是了解的,老三若管理内务府,绝不会让内务府的人捧高踩低搓磨人,只是如今她说这些没用,倒不如留这些人在钟粹宫里坐一坐,礼她不收了,用顿茶点、膳食总是可以的。

  其中有几位,也算是老熟人了,比如敬嫔,和她一样也是康熙十年入的宫,还曾一起在储秀宫里住过,后来才慢慢疏远了。

  那时候要争万岁爷的宠爱,很难和睦的起来,如今都老了,万岁爷爱宠谁宠谁,跟她们这些老人已经没关系了。

第72章 二更

  荣妃不忍心闭门谢客,诚亲王府和二公主府便没这么多讲究了,尤其是后者,大门一关,直接搬到了三弟的皇庄上去住,那里离马球场还近,既方便她打马球,也方便她找灵感。

  不过她这次的灵感来源可不是大哥,而是云箬,跌宕起伏的命运,百折不挠的精神,与外表极为不符的飒爽性子,还有绝佳的唱腔,远比大哥更能激发她的创造灵感。

  在以大哥为原型写了两本后,茉雅奇把目光对准了云箬。

  胤祉在去内务府之前,先托大哥带他和余国柱去了明珠府上,经过上次的事情,他要约明珠,还非得通过大哥不可,与明珠会面时也得是大哥在场,否则怕是又要有人怀疑他是在拉拢明珠了。

  纳兰明珠,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实干型人才,还尤为的好用,但用人与拉拢人,这两者可不是一码事。

  他疯了才会去拉拢纳兰明珠,先不说了他有没有上位的野性,就算是有,拉拢纳兰明珠付出的代价远要大于纳兰明珠本身带来的价值。

  这位大人能干是不假,可主意大、野心大、贪欲重,真若是可以选择,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朝堂下,余国柱和科尔坤都要比纳兰明珠更好用。

  当然,大哥把明珠当成宝贝,可能也是因为有索额图做对比,跟索额图比起来,明珠已经算是省心的了。

  纳兰明珠可不知道诚亲王对他的印象还不如余国柱和科尔坤,他只知道诚亲王数度拉拢于他,礼贤下士,做足了姿态,他本人也的确动摇了。

  若非万岁爷插手,他可能早已改弦易辙,投了诚亲王,现在想想,还真是有几分遗憾。

  他纳兰明珠这双眼睛是不会看错人的,从前他便觉得诚亲王并非毫无野心,只是这野心藏得极为隐蔽罢了,很少能有人察觉到,怕是连万岁爷和太子都被诚亲王给蒙了过去,大阿哥更是被诚亲王温水煮青蛙,连路子走偏了都不知道,当然这其中也有他的功劳。

  万岁爷虽然把他牢牢绑在了大阿哥的船上,但以大阿哥的资质、脾气和能力,是很难在这场夺嫡中脱颖而出的,就算是扳倒了太子,也有三阿哥和四阿哥,这三位处理政务的能力都在大阿哥之上,更不要说万岁爷还有那么多儿子。

  倘若能有出路,他纳兰明珠就不会一条路走到黑。

  万岁爷未曾给他出路,但诚亲王却给了,他也未曾想到诚亲王能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

  万岁爷不放人,诚亲王便同万岁爷闹了那么久的脾气,最后兵行险招直接对着大阿哥出手,京郊那座硕大的马球场便是收拢大阿哥而建。

  先是以高额的赛马奖金将大阿哥吸引住,紧跟着又推出马球赛,硬生生将大阿哥捧了上去,使大阿哥不止成为八旗年轻子弟的榜样,还受到百姓追捧。

  诚然,这样的追捧对大阿哥争取大位毫无意义,但架不住大阿哥喜欢,应该也没人会不喜欢。

  他那时便隐约猜到了诚亲王的意思,非但没有阻止,反而顺水推舟劝说大阿哥,列举了打马球的种种好处,还隐晦的为诚亲王说了好话。

  果然,诚亲王早就备了后手,同大阿哥签下了一纸契约书,条件丰厚得让人瞠目结舌,每个月向大阿哥支付一千两银子,而大阿哥要做的仅仅是每个月去马球场打一次球,参加马球赛获得的奖金还全都归大哥所有。

  好一招温水煮青蛙!

  金钱和追捧声会慢慢让大阿哥沉迷,渐渐失去斗志,不再去谋求大位,大阿哥若退出,在太子和诚亲王之间必然会选择诚亲王,届时诚亲王非但少了一位对手,还顺理成章的将他收在麾下。

  此计绝妙,足见诚亲王心智非凡,且出手大方,更重要的是对他纳兰明珠很是执著和重视。

  自古贤臣择良主,良主自然也则贤臣,能得诚亲王这般看重,他自当相报。

  四人在明珠府上的这次相会,实在是各有各的心思。

  大阿哥将老三带到明珠府上来,自然清楚老三为何而来,明珠曾做过内务府总管,老三想肃清内务府,找明珠探听情况不足为奇。

  内务府里盘根错节,关系相当复杂,里面也有他的人,但并不多,倒是太子的奶公凌普在里面经营多年,老三这一刀砍下去,他若损一分,太子便能损十分,以一换十,这买卖能做。

  余国柱此行要做的是诚亲王的谋士,他与明珠共事多年,了解明珠,虽没有在内务府当过差,可他有着多年处理政务的经验,有他在,明珠别想含糊其辞糊弄诚亲王。

  胤祉是上门来探听消息的,虽然是为了公事,可内务府毕竟已经不在明珠的职权范围之内,所以他上门也是备了礼的,是一套上好的颜料,赠予有一手好丹青的明珠,也算是投其所好。

  今日的主人纳兰明珠,已经很少像现在这样激动了,若非他从前经事颇多,这会儿怕是很难不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