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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水面瞬间被染红,而冰冷的水中,她无力的挣扎,再挣扎…

可任她如何努力,依旧无法浮出水面。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再无法动弹。

她,本不该寄希望于他…

玄衣男子望着眼前的一幕,唇角露出邪恶嗜血的笑容。

,果然能将一个智者变成白痴。玄衣男子带上“息鸣“,飞身离去,竟无一人发觉。

南宫晔目光死死的盯着她坠落的水面,那一片猩红的颜色刺痛了他的双眼。

背叛他,这已是最轻的惩罚。

窒息的感觉将她紧紧包围,残存的意识渐渐被剥离…她并不想死,至少不要这样的死去。

那个邪恶的男子,她怎能成为他手中的棋子,她的命运不由得他人掌控!她要让那个男子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蓦地一下,冲出了水面,才发现,那水的深度仅仅及她腰间,而她已挣扎得如此困难!

南宫晔见她露出水面,竟好似松了一口气般,紧握的双拳,渐渐松开。

她拖着沉重而虚弱的身子,一步一步,如千金般沉重,缓慢的移到岸边。单手攀着断裂的桥栏,艰难的往上攀爬。然而,脚底的湿滑令她一个不稳,再次跌进了水中…

水一股脑涌进她的口鼻,她浮出水面,剧烈的咳嗽,几乎要将五脏六腑也咳了出来,满脸涨得通红。

“哈哈…”满园的人望着她的狼狈,竟一阵哄堂大笑。

霎时,她怒气填胸,真想将他们全部送入地狱。

她痛恨别人在她痛苦的时候开怀大笑,这会让她想起那个已死去的魔鬼,而她,绝不是供人取乐的玩物!于是,冰冷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那群人,令人不禁怀疑,她下一刻是不是会化作索命阎罗立刻取了自己的性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再无人发出半点声音。

南宫晔望着她艰难的动作,一次次跌回水中再坚强站立,而一次比一次更加顽强。

她望着南宫晔的冷眼旁观,想起十年前积雪的琅崖山,她也是如今日这般,一次次摔下山再爬起来,母亲也是那样冷眼旁观不为所动。蓦地,一股浓烈而哀伤的情绪如泉涌般,止不住的袭上心头。如果注定要失去,那么,她宁愿不曾拥有,便不用承受刻骨的疼痛。

是什么迷蒙了她的双目,让她的视线渐渐模糊…

她抬头望天,睁大了双眼,生怕一个不小心,遗落了晶莹。

南宫晔望着她眼中的倔强,心蓦地一紧,竟不知不觉向她走了过去。

她敛了心神,望着他伸出的手掌,冷冷道:“你的怜悯,我,不需要!”

南宫晔一愣,她再次拒绝了他!不禁心生恼怒,狠绝的话语冲口而出:“不知死活!既如此,那你便自生自灭吧。你们听着,谁要是敢拉她一把,本王就剁了他双手,叫他生不如死!哼!本王倒要看看,你今日如何上岸!”说罢竟让人搬了张椅子,坐在岸边观望。

她冷笑道:“今日我就让你知道,我如陌,即使被这个世间所遗弃,也依然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她倔强的攀爬,几次失败后,终于上了岸。瘫倒在地,只剩下喘息的力气。

十年来,除去生死蛊的发作,她从未如此无力过。而带给她这种无力感的人,她会一一奉还!

扶着桥栏,她缓缓起身,望进南宫晔的双眸,嘲讽的笑道:“是谁说'自今日起,就让我代替你好好珍惜你自己!'?南宫晔,你就是这样代替我的么?果然和我自己很相像呢!呵呵…!”

南宫晔身子一震,望着她早已染红的白衣,细密的疼痛自心间蔓延。他别开眼,沉声道:“是你自找的!忤逆本王自然要受到惩罚,而背叛本王,这已是最轻微的代价。”

如陌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南宫晔身边停住,睨着他俊美的容颜,眸光冷如寒冰,唇边的笑意无比讽刺,冷声道:“一个眼中只有尊严,不能容忍别人对他说'不'的人,也懂得珍惜为何物?!呵…真是可笑!而你所说的背叛…南宫晔,是我高估你了么?”

南宫晔心中一痛,竟说不出话来,怔怔地望着她渐渐离开的单薄背影,虚浮的脚步留下一道长长的水迹,带着血色的残痕,扎进了他的心间!

也许是源于身体的痛疼,也许是因为有冷水的浸泡,她体内燃烧的**竟奇迹般褪了下去,可身子却依然绵软,毫无力气。

一阵风吹过,她,不禁微微发抖。

但她仍然艰难的行走着,不知究竟走了多少步,只觉头越来越沉,视线愈发的模糊不清,天地间似乎在不停地旋转…

而她,终究没能撑到出口!

原来,再坚强的人,也一样会有撑不下去的时候…

正文 第三十章 解毒

“陌儿…”

望着她倒下,他的心似乎被什么紧紧攒住,生生的疼,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她那么倔强,那么坚强,假如还有一丝力气,她又怎会任自己倒下!

南宫晔来不及细想已飞一般的冲了过去,将她捞在怀里,轻轻摇晃着她的身子,喃喃道:“陌儿!”

只见她双眸紧闭,面色惨白,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会停止般。心底蓦地升起一丝恐慌,他似乎,已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身后传来长风的声音:“爷!这里…”

他冷冷的打断道:“封了!”然后抱起她往辰王府飞奔而去。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刮在脸上有些微的疼,他似无所觉。

“齐澈“南宫晔一进朝禾苑,便大声的喊道。

齐澈正在药房配药,听到南宫晔焦急的声音,心底一惊。能令王爷如此焦急,莫非出什么大事了?连忙迎了出去。

南宫晔急切道:“齐澈,快救她!”

齐澈一见他怀中抱着的女子,顿时一愣,连忙引到屋里,让南宫晔将她放到他的床上。执起她的手,为她把脉,顿时,脸色大变。

南宫晔一惊,忙问道:“如何?”

齐澈沉声道:“'醉香'遇'清毫',世间媚毒之最!”

南宫晔身子一震,反手一把揪住齐澈的衣襟,大声喝道:“你是说她中了媚毒?你不是说她百毒不侵吗?”

齐澈平静道:“她的确是百毒不侵,但此媚毒不同,严格来说,这…不能算是毒,只是两种不能混合的香气…”

南宫晔这才松开手,打断道:“你只需告诉本王,如何才能解?是否需要…”

齐澈忙道:“万万不可,此媚毒最阴狠之处便在此。不与人合体,会受折磨而死,若与人合体,不但解不了她的毒,只会让另一人同她一样身中此毒。”

南宫晔心一沉,无力的问道:“那岂不是…无解?”

齐澈望瞭望她湿漉的衣服及长发,还有染红的左肩,轻叹道:“若她一直清醒着,我还可以试试看。但是,她旧伤加剧,失血过多,又被冷水浸泡,风寒入体,虽暂时压制了药性,但实际对身体的损害也更加严重。没有她自身意志的抵抗,我也…无能为力!”

南宫晔颓然坐到床边,手抚上她毫无血色的脸庞,微微颤抖。

竟是他害了她!

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看见她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便失了冷静,忽略了一切。

他说过会一直她好,可他,到底还是伤了她!如今,要如何才能救得了她?

“陌儿…”他喃喃唤道。

齐澈见他面有凄色,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忍不住打断道:“王爷,她的伤得尽快处理,衣服也得赶紧换下。您先帮她换衣服,待会儿齐澈帮她处理伤口,之后咱们再想办法!”说罢便转身出去将门带上,谁也没看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伤。

南宫晔似如梦方醒般,见旁边已准备好了所有的物品,连忙脱下她的衣服。

目光触及她深深扎进左臂的发簪,心中似猛地被利器击中!

她,是用身体的疼痛阻止**的侵袭!

而他,竟没发现她染血的衣袖?反而将满怀希望迎来的她毫不留情的践踏!

南宫晔只觉自己的心一阵阵发疼。

原来,他的心,竟也会痛么?

狠了狠心,拔出簪子,血流如注…

帮她止了血,换了衣服,唤来齐澈。齐澈仔细检查了伤口,眉头皱的死紧,半响方叹口气道:“怎会如此严重?肩骨断裂,要彻底修复只怕不易。”忽然转念一想,她有神功护体,终是与别人不同。

南宫晔转过头去,闭上双眼,没做声。

齐澈为她接骨,她一点反应也无。

南宫晔皱眉道:“你刚才说的两种不能混合的香气,'清毫'本王知晓,但那'醉香',本王从未听说过。”

齐澈边为她处理伤口,边道:“'醉香'是一种能令人内力全无的迷香,为魔宫的独门秘药,但即使是魔宫中人,也未必能拿到。而与'清毫'混合之效用,更是鲜有人知。”

南宫晔握紧拳头,青筋暴起,沉声道:“又是魔宫!上回是'碎心',这回是'醉香',依本王看,他们似乎更像是冲着本王而来。”

齐澈望瞭望如陌,若有所思道:“不知如陌小姐,可见着那下毒之人?”见南宫晔点了点头,他又道:“依属下看,此事另有蹊跷,不见得是魔宫中人所为,不如等如陌小姐醒了,问问她,兴许她比较清楚。”

南宫晔眼光一黯,低喃道:“她,如何才能醒?她的毒,又如何解?本王空有神功,却无力救她。”

齐澈听他说到神功,突然眸光一亮,忙道:“未必,属下竟然给忘了,王爷的枯寒神功,至阴至寒,配上齐澈的药和针,应该能解了媚毒才是。只是…”

听说自己的神功能救她,他不禁心中雀跃。见齐澈顿住,连忙问道:“只是什么?”

齐澈道:“王爷的功力可能会因此有所折损。”

南宫晔不由松了一口气,道:“无妨。开始吧!”说罢没有一丝犹豫,托着她的背将她扶了起来。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南宫晔收了功,身上的衣裳已被汗水浸透,大半日过去了,消耗了太多的内力,感觉很疲累。

齐澈有些担忧道:“王爷,您自己的身子也要紧,先去休息会儿吧,待如陌小姐醒了,我再叫您。”这大半日,他耗费的功力应在五成以上,只怕也得一段时间修养,才能恢复如初。

南宫晔轻摇头,问道:“她何时能醒?”

齐澈稍作犹豫,道:“这个…不好说,也许得等到明日,也许只要一会儿。”正常情况是明日,但,她与旁人不同,发生在她身上就有可能不正常。

南宫晔也不在意,只要她没事了就好。

轻轻掀开她的衣袖,望着她左臂光滑细腻的皮肤上细密的血孔,心再次被揪紧,生疼。

若不是他那三日有意的冷落,许她就不会出府,更不会有后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