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十年代之千里嫁夫[穿书]上一章:第5章
  • 七十年代之千里嫁夫[穿书]下一章:第7章

  “你是...宓丫头?”就在田宓欣喜又有机会下海赚钱时,耳边响起了一道温和的女声。

  田宓回神,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有些面熟的婶子,她微笑,不确定喊人:“是翠兰婶子吗?”

  “对!是我,看样子婶子没认错,你这姑娘变化太大了,俊俏的婶子都不敢认了,上次见还是个小丫头呢...快,快进屋,你姐夫已经给村里来过电话了,婶子都出来望好几回了,可算把你给盼来了...”翠兰婶子很是热情,根本没给田宓开口的机会,直接将人给拉进屋。

  “快坐,走了老远的路了吧?歇歇脚,孩子们都在厂里上班,小的在学校,你叔也出去送煤碳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你呀,就当这是自己家,难得来,多陪陪我老太婆,可别拘束着...”翠兰婶子身材偏瘦,个子也不高,鬓角染了银丝,但此刻笑着絮絮叨叨的模样,连眼角的皱纹中都似裹挟着慈爱。

  因为对方的态度,田宓忍不住也漾出一个感激的甜笑:“给婶子添麻烦了。”

  “嘿...麻烦什么,都是亲戚,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不顾田宓的阻拦,硬是给冲了一杯麦乳精端过来。

  田宓是真不好意思,麦乳精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好东西,应该是给家里小孩子喝的。

  但婶子给泡好了,她也不好再作假推拒,便道了谢,端起茶缸抿了几口,又将手边的几包点心往对方面前推了推:“婶子,这是我给孩子们带的小零嘴儿。”

  “费那个钱干什么?家里什么都不缺,下次可不许这样了。”翠兰婶子看着桌上几大包吃食,心知这些东西不便宜。

  有心想说两句,但在对上小姑娘精致漂亮的小脸时,到底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姑娘,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瞧着就叫人心里软乎乎。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有些照顾亲戚的客气意味,这会儿却是实实在在的欢喜了。

  她也没问小姑娘为什么来家里住,儿子让她不问,她就不问,总是遇到难处了,亲里亲戚的,能帮就帮一把,更何况还是这么俊,这么懂事的小姑娘。

  两人又就着共同认识的田雨聊了一会儿,田宓便提出有事要出去,晚上再过来。

  翠兰婶子也不问她去做什么,只问:“你中饭吃了吗?去到地方远不远?要不要骑自行车去?”

  田宓是吃了中饭过来的:“我吃过饭了,地方不算远,走路就行。”

  “那行,晚上早点回来,现在天黑的早。”

  “好,我晓得了。”

  “...”

  天公作美,今天又是个好天气,极大方便了田宓的赚钱计划。

  因为交易过了两次,这次下海前,她跟王丽婶儿借了一张渔网。

  第三次下海,田宓已经算是熟门熟路,再加上有了趁手的道具辅助,今天收获颇丰。

  她的目标很明确,不是捞大黄鱼,就是海蟹,越大个越好。

  当然,为了不显得那么夸张,叫人家怀疑,渔网顺便带上来的杂鱼,她也给拎回了去卖钱。

  蚊子再小也是肉,赚钱一点儿也不容易。

  当田宓拎着最后一网鱼上来的时候,时间又已经走到4点多了。

  “这是今天的钱,明天还来吗?”算好价钱,三根叔从船舱里拿出钱递给小姑娘,笑容憨厚问。

  这两天,因为这姑娘,他们夫妻俩多赚了有三十来块,可赶上他们从前十几天的收入了。

  也不知道这姑娘哪来这么大的本事,网上来的鱼一次比一次好,用他家老婆子的话来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羡慕不来。

  田宓数着今天的52.4元钱,内心美滋滋,不枉她在海里泡了四个小时左右,

  现在算来,除去用掉的,如今她身上已经有一百二十块了,还要继续努力啊,于是她点了点脑袋,笑回:“明天来的,不下雨就来。”

  “明天没有雨。”打了几十年的鱼,王丽已经能凭借经验判断出第二天的天气。

  她将鱼归并好后,指着小姑娘脚边的大海蟹:“那几个不卖吗?”

  田宓摇头,弯腰将海蟹全部拾进蛇皮袋里:“带回去给家人尝尝鲜。”总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口粮。

  “是要尝尝,这段时间是海蟹最肥美的季节,就是清蒸都能鲜掉人舌头。”想到那滋味,王丽一把年纪了,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决定晚上回家也蒸上一锅,当然,最大的那几只要卖了赚钱的。

  的确如王丽婶子说的那般。

  当晚上,翠兰婶子端着一大盘清蒸的海蟹上桌时,每个人都吃的头都抬不起来。

  陈家有四个房间,翠兰婶子给田宓安排了单独的一个房间,等田宓铺好床铺,脱了外套上床时。

  翠兰婶子拿着几张照片寻了过来:“差点儿忘了,刚子让我把前年寄回来的照片拿给你看看。”

  闻言,田宓扶在门框上的手下意识收紧,另一只手接过照片,不动声色笑道:“谢谢婶儿,照片明天给您成吗?”

  “成,怎么不成,被子薄不薄?要不再添件军大衣?”

  “不冷,被子很暖和了。”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的,跟婶子说...你早点睡。”

  “好,我马上就睡了。”

  “...”

  屋内点了煤油灯,田宓捏着照片回到床上,微微歪着身子,倚靠在床柱上,就着微弱的灯光,翻看手上的几张照片。

  其实很好认,看到第三张,站在后排,无论身高还是容貌都鹤立鸡群的男人时,田宓莫名笃定,这人就是大姐口中的老男人...

  事实也的确如她猜的那样,在他的反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娄路回。

  男人很高,哪怕站在后面一排,被前面的人挡住了大半个身子,依然能看出这人身材颀长,腰背挺拔。

  再配上那张清俊的脸,可真是个活脱脱的...男菩萨。

  田宓勾了勾唇,漾起一抹狡黠的笑,她也没说错嘛。

  想到之前在电话中说秃噜嘴后,被她冲忙挂断的那通电话,她眉眼弯弯的将照片放在枕头下面,吹了灯,直挺挺躺在床上。

  黑暗中,田宓毫无困意...

第16章

  第二天天刚亮,隔壁屋子就传出了动静。

  田宓立马睁开眼,在床上备懒的滚了一圈,便神清气爽起身。

  其实来到这个社会也是有好处的,就比如,早睡早起这一点。

  她快速打理好自己,又麻利的整理了床铺,才去厨房帮着翠兰婶子一起做早饭。

  “今天还要出去吗?”饭桌上,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吃早饭,翠兰婶子给田宓装了碗厚厚的白米粥,又给拿了个咸鸭蛋,语气慈爱问。

  陈家因为出了个军官儿子,这些年陆陆续续花了不少钱,也托了许多人情,将家里的孩子们都安排做了工人,最差的也是个临时工,所以日子过的很是不差。

  但是天天白米白面咸鸭蛋类似的好伙食,一个月也没几回,这还是亲戚上门的原因。

  当然,也不是哪个亲戚都有这样的待遇。

  主要宓丫头年纪虽轻,却是个讲究的姑娘,住在家里两天,每天不是小点心,就是肥美的海鲜,吃的孩子们的脸色都好看了几分。

  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人家大方,他们陈家也不是那小气的,干脆把这两天的伙食也调了档次。

  田宓正在敲腌鸭蛋,这年代的咸鸭蛋跟后世的还不一样,鸭蛋是翠兰婶子自家鸭子下的,婶子有秘方,腌制出来的每一个鸭蛋黄都是红心流油的,那滋味,简直绝了。

  她格外喜欢将蛋黄全部拨到粥碗里和着粥吃,闻言点了点脑袋:“今天也要出去。”如果处理的好,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不过这事还不确定,她就没说。

  饭后,田宓背着小挎包,坐上公交车,一摇三晃的去了镇上。

  今天,是刘疏跟外面姘头幽会的日子。

  原书中,只要没有特殊情况,这人每次都选星期二。

  盖因女方有家庭,只能在星期二这天方便来县城。

  女方的情况田宓不清楚,但...刘疏外面有人这事,在刘家是过了明路的。

  刘向东的母亲,也就是刘疏的妻子,早已习以为常,她被打习惯了,也被丈夫那一套‘有本事的男人,哪个没有几个女人’荒谬的理论给钉的死死的。

  她不会怪别的女人,也不会怨怪丈夫,只怪自己哄不住男人的心,然后极尽卑微的,努力做到更好。

  甚至自己这样卑微还不够,待原身嫁进门后,愣是将人也洗脑成了另一个她。

  想到这里。田宓心里就恼恨,她一点也不同情刘向东的妈,但原身是无辜的,所以对于今天要做的事情,她一定要成功!

  “到车站了,都下车!”售票员的大嗓门惊醒了田宓,她立马站起身,顺着挤挤挨挨的人群下了车。

  浑身上下充满干劲的往目的地冲,连这次没有晕车都没注意到。

  不想才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一群人往镇上主街那边涌去,嘴里还喊着“...搞破鞋什么的。”

  田宓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也抬脚跟了上去,她到不是对别人的风流韵事感兴趣,而是去刘家也是这个方向。

  头一回做这种事情,哪怕田宓这两天已经反复推敲,仔细斟酌,临了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哪方面做不好。

  她必须做到万无一失,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这事是她撬出来的。

  否则以刘向东锱铢必较的性子,自己绝了他们父子的政坛路,定然是要报复的...

  “碰!”就在田宓想的入神时,肩膀被人从后面狠狠撞击了一下。

  她疼的倒抽一口凉气,一边捂住肩膀,一边恼怒探头寻找撞了自己的人。

  也在这会儿,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顺着人流来到了喊打喊杀,□□破鞋的场面。

  从自己的精神世界退出,外界吵吵嚷嚷的喧闹声,毫无征兆的全部涌进田宓的脑中。

  太吵了,她下意识蹙眉,抬腿欲要离开。

  却在这时,耳朵从喧杂的声音中,提炼到了几句叫她茫然的话语。

  “哎呀..刘所长平日里多体面的一个人啊,居然还搞破鞋...”

  “呸!还什么刘所长?都不要脸的搞破鞋了,他就是□□,等着劳改吧。”

  “我看呐,刘家铁定会倒台,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刘家算是完了,我记得他家还有个儿子在供销社做采购吧?”

  “嘿,估计也做不了几天了。”

  这话虽然说的模棱两可,但该懂的都懂,一旦刘疏被彻底盖上帽子,那么他们家就会被划分进黑五类。

  除非刘向东登报跟刘疏断绝关系,否则他的工作是肯定会被撸掉。

  杂乱的话语,仿似有了自我的意识不断往脑子里钻,田宓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一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再细听了会儿才确定,真的是她知道的那个刘疏。

  许是过于吃惊,也不知哪里生出的一股力量,她很快就挤开人群,不顾旁人的抱怨声,站到了最前方。

  当看清楚跪在人群中间,衣衫不整,低垂着脑袋,脖子上挂着牌子的人时,田宓藏在三角巾下面的眼睛瞪的溜圆。

  怎么可能?

  真的是刘疏?!

  原身记忆中,曾经跟父母来粮站交粮时,见过刘疏几次。

  只是这会儿的他,看着完全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可见这事对他的打击之大。

  虽然不清楚是哪位菩萨做了善事,但不妨碍田宓跟着大家伙儿幸灾乐祸。

  当然,她也没有得意忘形,看戏的同时,还不忘掩进人群中,寻找刘向东的身影。

  无奈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人。

  田宓不敢留太久,一是担心反被刘向东找到,另一个则是惦记着黄金的事情。

  刘疏提前出事,就算为了自己的将来,刘向东也极有可能会动用那箱黄金救人。

  想让刘疏逃离法律的制裁,继续为刘向东的政途添砖加瓦。

  呵...做梦。

  田宓决定发挥趁他病要他命的优良品德,去将那箱黄金转移走。

  这般想着,她拉了拉三角巾,慢慢退出人群。

  然后佝偻了腰,将双手揣进袖子里,快速离开。

  别说,这么个身形,再加上一身打了补丁的旧袄子,妥妥一个农家大婶形象。

  镇上除了主街,其余大部分人家都是独门独户的自建房。

  田宓不知道刘家具体的位置,若是以往,她还得找人询问,说不得就会留下人证。

  但这次菩萨帮了忙,她只要去到大概的位置,就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人一边讨论着刘家的事情,一边往东南方向急走。

  见状,田宓很自然的混进了人群中,跟着一群扎着三角巾的婶子们,光明正大的去了刘家。

  刘家的房子也是典型的人子头瓦房。

  但他们家的房子,明显比旁人家的要大很多,砖瓦很是崭新,应该才翻新没多久。

  “这刘家的瓦房真漂亮啊,要我说就该查一查他家身家清不清白,这房子可不便宜。”

  “才翻新几个月,能不漂亮吗?我听说是为了他家儿子娶妻特地翻新的。”

  “要我说,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话也不能这么说,好人还是有的。”

  “...”

  田宓站在人群里观察四周。

  刘家已经乱了,门口被人围成了铁桶。

  曾经遭人敬畏也好,嫉妒也罢,如今全部没有了。

  一遭跌倒,有些激进的人,谩骂不算,还朝着刘家泼粪。

  整个刘家只有刘疏的妻子蜷缩在人群中瑟瑟发抖,田宓并没有看到刘向东,心里忍不住就咯噔了下。

  顿时也顾不上时间不对,匆匆退出人群,摸到了刘家屋后的鱼塘。

  此地介于南北方之间,前面有说过,这里是典型的鱼米之乡。

  但凡家里条件不错,地理位置也允许的,都会在屋后挖上个鱼塘,养上一些鱼,年底无论卖钱还是自家吃,都是一桩收成。

  刘家的鱼塘看着没什么特别,长宽几乎持平,大约有个三十平方米。

  若不是田宓看过原书,绝对想不到,会有人在里面藏上一箱黄金,且一藏就是几十年。

  田宓蹲在干枯茂密的芦苇丛中观察了十几分钟,确定这边真的没有人后,才脱了厚衣服下了水。

  入了水,她立马就察觉出来不一样。

  刘家的鱼塘特别深,正常人家的最多两米左右,但眼下的深度起码有四五米。

  这份认知却叫田宓心下大定。

  她睁大眼睛,在整个鱼塘内寻找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放置了太久,田宓贴着鱼塘内的淤泥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她不死心的浮到鱼塘边,折断一根芦苇杆,再次潜了下去。

  这一次,经过她连拨带戳,总算在靠近中间的位置,戳到了硬物。

  有了!

  田宓喜的弯起了眉眼,也不嫌脏污,伸手好一顿扒拉,总算摸到了一个坚硬的铁环。

  东西很重,田宓咬牙,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将已经陷进淤泥中的箱子给拽了出来。

  水有浮力,等脱离淤泥后,她反倒没有觉得特别重。

  将箱子拖到鱼塘边缘,放置好后,田宓又回到方才的位置继续探索,实力表现何为雁过无痕。

  不过,这一次,她地毯式搜索,将整个鱼塘都戳了一遍,也没能找到第二个箱子。

  确定没给刘家留下翻身的资本,田宓才心满意足的拎着箱子上浮。

  出了鱼塘,箱子的重量就体现了出来。

  大约有四五十斤,比她猜测的还要更重。

  田宓不清楚这其中,箱子占据了多大比重,但这会儿不是仔细研究的时候,她费力的将箱子拎到芦苇丛中,又忍着寒冷,仔细将留下的脚印破坏掉,才窝进芦苇丛里换衣服。

  如今她已经有了经验,也或许,体质在慢慢变化,田宓能明显感觉到现在的她越来越抗冻了。

  这种改变来的莫名,就像她突然可以在水里呼吸、视物一般。

  快速的将自己收拾好,她用带来的斧头撬开箱子。

  入目是摆的满满当当的小黄鱼跟金条。

  前世田宓挺有钱的,当然,都是父母给的。

  虽然谈不上巨富,但加起来几千万的身价还是有的。

  然而,突然见到这么多黄金,还是将田宓给镇住了。

  这得多少钱?

  按照现在的金价来计算,哪怕只有三十斤,也得好几十万吧。

  发了!

  发财了!

  穷人田宓喜的眉开眼笑。

  哪怕不会将之占为己有,这金灿灿的,看着也叫人欢喜呐。

  她快速的将黄金全部装到了自己的挎包里。

  待将最后一块小黄鱼装完,她又检查了一遍箱子,确定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才将空箱子又扔回了鱼塘里。

  心中更是得意坏了,只要一想到刘家摸到空箱子时的愤怒模样,她就能乐呵上一年,之前心里的憋屈也一扫而空。

  抱着几十斤重的黄金,田宓健步如飞。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说过,抱着一百斤百元大钞时,就算是个娇弱的女孩子也能健步如飞。

  从前田宓是不信的,但这会儿,当她抱着大约有四十斤的黄金时,真的浑身都是劲儿,一点都不觉得累。

  她喜滋滋的超小路埋头急行,待走到一处狭小的弄堂时,突然听到了快速奔跑的杂乱脚步声。

  田宓头皮一紧,左右张望,立马抱紧挎包快速钻进不远处的草垛里。

  刚钻好半分钟不到,就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声音:

  “东哥,咱们怎么办?妈的,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孙子搞得鬼,非扒了他的皮。”

  “就是,东哥,你说该怎么办?咱们肯定不能让叔就这么被打上坏分子的身份。”

  “大伟说的不错,东哥,你得想想办法。”

  “你们说...会不会是田红星做的?他这两天不是到处在查他那个窝囊废儿子的事情?”

  “不...不会吧?”

  “东哥,你倒是说话啊。”

  如果说之前的刘向东,从外貌上看,还有几分斯文和煦,这会儿半天的功夫,整个人却变得只余阴沉森冷。

  他一直没说话,哪怕从前的小弟们明显不那么尊重他,他面上也没表现出什么,只是狠狠的吸了几口烟,才冷声道:“不是田红星,他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自家事情自家了解,刘家后面靠着人,搞破鞋这种事情,不至于让局面变得这么糟糕。

  “不是田家又会是哪家?艹,那嫂子咱们还去找吗?”

  刘向东倚靠在墙上,仰头再吁出一口烟:“找,我爸那边没事,我能捞他出来,你们去给我将人找出来控制住,这时候不能让田家再闹大。”

  小弟们对视一眼,叫大伟的青年迟疑:“那...咱们找到嫂子后,她要是闹腾呢?”

  “那就绑起来,要是还闹,揍几顿就乖了。”男人语气淡漠,仿似他嘴里说的只是阿猫阿狗,而不是他曾经疯狂想要求娶的心仪之人。

  这话一出,小弟们只觉头皮发麻,尤其心思有些浮动的那两人,立马收敛了小心思,起码面上是这样的。

  东哥对大费心思的嫂子都这么狠,更别提他们这些人了。

  谁都不是傻子,跟着刘向东几年,多少都知道他温和表象下的阴狠。

  躲在草垛里,才听了两句,田宓就怀疑刘向东的办法就是那箱黄金。

  她得意到龇牙无声笑,同时还不忘双手合十,像模像样的再次诚心感谢那位帮忙的好心菩萨。

  只不过她的好心情没能维持多久,就被他后面的话给气到磨牙。

  很好,人渣果然是人渣。

  看来光拿走黄金还是不能解了她的心头之恨。

  他不是喜欢揍人吗?拳头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疼,她今天就替天行道一次。

  思及此,田宓屏息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等人都走了,只留下刘向东一个人时,她摸上了麻袋...

  “阿嚏!”两千多公里外,会议室里,一群军官中容貌最为俊美的男人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周建设挑眉:“这是伤风了?还是...有人念叨?”

  “哟!铁打的汉子居然也会感冒?”有军官朗笑调侃。

  “快快快,赶紧去卫生所打一针,那些个护士都跟我抱怨了,说想见咱们娄团一面太难了。”又一名年轻军官哈哈笑着打趣。

  众人的调侃与打趣,娄路回像是没听见一般,眉峰都没动一下。

  会议结束,他有了时间考虑起田宓。

  之前请老班长办的事情,应该已经解决,就是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那个甜软的小姑娘...可以放心回家了吗?

  等下还是再去个电话问问吧...

  “对了,老娄,我小姨子那事情,是你帮的忙?”陈刚拧好钢笔,将之别进上衣口袋里,又合上本子,起身刚要抬脚离开,突然想起这事,回身问道。

  天知道,他昨天给县城里的熟人去了电话,请人帮忙,今天早上就意外有了回复,说事情已经解决了。

  陈刚思量了一圈,觉得是老娄的可能性很大。

  娄路回没有否认,只是提到那姑娘,他的脑中就不禁想起了那句‘男菩萨’,耳根又开始发烫,面上却努力轻描淡写:“刚好有认识的人在那边。”

  闻言,陈刚心里有些复杂,作为小姨子的家人,他自然满意老娄的表现,但...万一小姨子不喜欢老娄这种冰疙瘩型的可怎么办?

  “什么...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有人靠过来,一把揽住陈刚的肩膀,笑嘻嘻问。

  至于为什么不揽娄路回,原因也简单,太高了,勾着费力。

  周建设也靠了过来,他知道内幕,嘿嘿笑着打趣:“老娄跟老陈要做连襟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

  娄路回哎!

  多少人想给他做媒,就想将人才扒拉到自己家,他却一个也看不上。

  现在居然要跟陈政委成为连襟了吗?

  那姑娘...得有多漂亮啊?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哪怕军官也一样。

  有些脑子灵活的顿时不干了,朝着陈刚嚷嚷:“老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有小姨子,怎么不给我们介绍啊?”

  “可不是,小姨子是不是特别漂亮?”

  “我们也都单身呢,老陈,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就是,小姨子长什么样儿?有照片吗?赶紧的,拿出来大伙儿瞧瞧,既然是相看,咱们不介意排队啊。”

  “不错,老陈,咱们可是有一群光棍呢。”

  周建设没想到自己就一个嘴贱,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了,此刻他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不用转头也知道是什么个情况,他确定,如果不解决,挨揍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一千。

  于是,拜求生欲所赐,他灵机一动,冲着一群饿狼大喊:“我见过照片!”

  果然,这么一嗓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周建设也不卖关子,不等他们再开口,他便轻咳一声:“用田嫂子的话来说,就是跟她很像。”

  他可没说谎,田嫂子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

  寂静了十几秒钟,有人率先开口:“咳...老娄有眼光,那什么...你们聊,我下面还有任务。”

  “哎哟,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要带队去村里巡视。”

  “我也...”

  “...”

  几秒钟的功夫,一屋子军官全部撤离,那速度,都赶上紧急集合了。

  陈刚拍桌子大怒:“一群兔崽子,什么意思?老子媳妇美的很!”

  娄路回...

  周建设...

第17章

  田宓身手不错,再加上偷袭机会寻的巧妙,一麻袋罩着人,就是好一顿拳打脚踢。

  女孩子的力气天生受限,冲出来时,她还操起一根压草垛用的木棍,为这次的揍人加持。

  当然,她只是想给人渣一点教训,让他知道,被拳头、棍棒砸在身上是个什么感觉,并不想闹出重大事故,下手时刻意避开了要害部位。

  这种时候,就能体现出女孩子学拳脚功夫的好处了。

  刘向东在普通人里不算软脚虾,但毕竟没有正统学过拳脚,又没占得先机,还被罩住上半身,很快就被打倒在地无力还手。

  见状,田宓也不恋战,又敲打了几下,便抱上黄金,撒丫子窜了出去。

  当然,打架嘛,双方都有付出,她的肩膀与小腿也受了伤。

  但这点小伤在田宓看来完全不值得一提,毕竟揍了人渣,她实在是神清气爽。

  唯一叫她不爽的是,刘向东那厮还算硬气,棍子砸在身上,也只是闷哼了几声,居然没有求饶。

  啧...

  不过不管怎么样,憋屈了一个多月的郁气,直到这一刻,才算是彻底消散了。

  时间还早,再加上抱着黄金不方便。

  田宓决定在想到黄金的好去处之前,先将之藏起来。

  虽然刘家已经造不成威胁,但她怕麻烦,依旧是一副中年妇女的装扮。

  经过邮局的时候,不意外的看到了两个有些眼熟的面孔,是跟在刘向东身边的两个跟班。

  田宓暗暗翻了白眼,本来她还打算回朝阳村一趟,打听打听情况,顺便报个平安的。

  现在看来,回家的路上定然也不平静。

  思及此,她脚下一转,换了个方向,直奔汽车站...

  俗话说得好,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敌人。

  当田宓揣着手,驾轻就熟的佝偻着腰往汽车站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并且被成功认了出来。

  被人拽进了巷子里,田宓的白眼翻上了天,无语道:“我打扮成这样你都能认出来?”

  春秀一直将人拉进巷子里才松开手,嘴贱道:“放心,表姐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

  “呵呵...我谢谢你,不过你化成灰我肯定不认识,关系又不好。”两人从小不对付,田宓继承了原身的记忆与情感,回怼起来,丝毫不含糊。

  两人又你来我往吵了几句后,田宓率先不耐烦了:“你拉我过来究竟要干什么?”她忙着呢。

  春秀虽然跟原身不对付,但正真的坏事却是没做过的。

  认真计较起来,不过是小女孩之间的不服气罢了。

  原身性子偏老实,神奇的是,也只有在这个表妹跟前,嘴巴利落不饶人。

  春秀也暂停了针锋相对,她眼神复杂的盯着围着三角巾,却依然遮掩不住好气色,越来越漂亮的便宜表姐,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句:“要是我长得有你一半好看就好了。”

  春秀长的像她爸,五官不差,浓眉大眼,但是也因为太像她爸爸,连国字脸形也遗传的丝毫不差,瞧着少了女儿家的娇气。

  再加上皮肤也随了她爸,虽不至于是黑炭头,却也跟白皙搭不上丁点儿关系。

  小时候,春秀还很喜欢跟这个大了几天的表姐玩儿的。

  但等到了少女情怀的年纪时,春秀发现班里大半的男生都喜欢田宓,就连她暗恋的那人也是如此。

  再加上母亲时不时的拿她跟表姐对比,嫌弃她处处不如田宓,又说将来彩礼都少人家一大截...

  类似这样贬低的话听多了,渐渐的,心态就有了变化。

  更叫她生气的是,她为之珍惜或者气恼的,人家却全然没放在心上,因为她这个呆头鹅表姐根本没开窍,反倒每每显得她跟个跳梁小丑似的。

  春秀这没头没脑的话,田宓却莫名懂了她的点。

  坦白说,这话说来有些凡尔赛,但长得好看的人,在很多方面的确占优势。

  她前世今生有八分相似,甚至在前世,有着各种外在的加持,比如发型、服装、化妆品、装饰品等等,瞧着比今生更加漂亮一些。

  作为容貌这方面的受益者,她没有立场去说什么,只是真诚建议:“单纯看脸的人也不可取,长久相处,性格是否融洽,人品是否贵重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她,很吃娄路回那一卦的。

  不...直白点说,那男人简直是踩在她的审美点上长的。

  但...适不适合,还得等她去了大姐那边,近距离相处才能确定。

  她希望,她跟娄路回,幸运的走到一起,也都是因为始于颜值,忠于人品。

  “那个知青孙俊,整天接受你的接济,却一直不给个说法,还跟村里别的姑娘不清不楚,摆明了不是好东西...”田宓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但女子不易,尤其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更不容易,终是忍不住多了几句嘴。

  “你懂什么?人家是苏州来的,大城市的人都矜持。”春秀不以为意,说完这话,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脸警惕:“你不会嫁不成刘向东就要跟我抢吧。”

  田宓木着表情:“不了,我对捡垃圾没兴趣。”

  闻言,春秀虽然还有狐疑,却也没再盯着不放,只撇了撇嘴,说出拉住人的主要目的:“大舅这两天在找你,你咋没去二姨家?”

  田宓回头看了下身后,没发现有人盯着,才问:“这事一时说不清楚,我去同学家了,对了,田长卿回去了吗?”

  “回去了,今天早上就回去了。”说到这个,春秀就来了精神:“你不知道,刘家的事情,一大早闹出来后,王红艳就收到消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大舅找她麻烦,反正她跑去找革委会,说不告了,愿意私了,后来怎么弄的我不知道,反正田长卿那家伙已经回到外公外婆家了。”

  说起田长卿,家里所有的同辈都是嫌弃的。

  这人本身讨人厌不提,关键爷奶外公外婆眼里只有那怂包一个人,其他孙辈一个也不喜欢,可不就引起同辈孩子们的公愤。

  要是田长卿自己本事也就罢了,但他根本就是瘫扶不上墙的烂泥。

  “对了,也不知道王红艳怎么哄的,反正大舅接长卿回来后,他就闹着要娶人家,你说他脑子是不是彻底坏了?话说....这个王红艳也是个有本事的...”春秀絮絮叨叨,说到最后,口中不无羡慕之意,她要是有这么个本事,孙知青早就被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