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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路回抽了抽嘴角不说话,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说话!不会是你小子想始乱终弃吧?”

  这下娄路回直接黑了脸,什么乱七八糟的?

  见状,汪旅可不怕他的臭脸,他曾经是娄路回老子娄战手下的兵,说来,也算是看着这小子长大的。

  从小到大,这小子就是个刺头,如今见他这样,汪旅心里好笑,哪里不知道应该是女方那边没松口。

  但男人嘛,追求对象的时候就不能要脸,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小子已经开始跟战友们换女孩子能用的各种票据了。

  对人家好,你倒是说出来啊!

  光说不做的男人肯定不行,但这小子光做不说,也叫人着急:“你这性格也不知道随了谁,要不我替你向那姑娘去提亲?”

  这下娄路回也不装沉默了:“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汪旅怀疑的看他:“明年过年前能解决不?”

  娄路回瞪眼!搁这诅咒谁呢?

  “又朝老子甩脸子,老子又不怕你,行了,老子不管了行吧?反正你抓抓紧,再一个多月就三十了!”

  这老头子,今天说话怎么专门扎人心窝子,娄路回黑着脸,脚跟一转,打算走人。

  “哎!回来,跑什么跑,老子还有事要说!”

  无奈,娄路回再次回头。

  “最近司务长跟我反应,下面农场的肉食越来越紧缺了,后面估计会更难,不能叫战士们一直缺油水,这缺口只能咱们自己想办法。”虽然是每年都会经历的难题,这会儿汪旅的面色还是很沉重。

  提到正事,娄路回面上的表情恢复严肃:“您放心,我这就下去安排,轮流带人去山里打猎,刚好这两天有老乡反应山脚下有野猪活动的痕迹。”

  “是该安排起来了,再安排人去网些鱼吧,今年比往年都要冷,咱们要未雨绸缪。”

  “是!”

  接下来,两人又针对最近战士们训练的表现,与后面的训练计划做了一番调整,今年Y国爆发战争,他们也要以最好的状态,时刻警戒才行。

  结束时,已经又半个多时辰过去了。

  “...就到这里,你去安排吧,三团最近没什么任务,你喊老唐跟你一起,排出轮流小队。”哪怕知道下属能干,这事也算驾轻就熟,汪旅却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战士们去山里冒险。

  “是!”干脆应声后,娄路回便转身离开。

  只是走到门口时,背后又响起了汪旅的声音:

  “对了,差点忘了,臭小子,关于田宓姑娘那里,你得去问问,问问人家愿不愿意结婚,如果愿意,就赶紧打申请,拖久了,部队里肯定会有风言风语,对那姑娘的名声不好。还有,我听说你小子已经开始准备三大件,说不定今年就能抱着媳妇儿过年了,如果人家女同志不愿意,那你就问清楚为什么,然后再争取!知道不?脸皮厚一点,跑的勤快点!懂不懂?”越说越愁人,汪旅琢磨着要不要给老领导打个电话,让他给臭小子传授传授经验?老领导娄战当年追嫂子时,那可是...相当不要脸。

  这一次,娄路回没有黑脸,认真听完了过来人的建议,道了谢才离开。

  走在路上,男人腰背笔直,脚步也依旧有力,但思绪却已经飘远了,连沿路遇到的小战士们的问好都没听到。

  或许...可以尝试问一问田宓?

  就算不愿意也没什么,革命尚未成功、战士仍需努力,他相信自己,早晚能将人娶回家宠着。

  但...万一她...愿意呢?

  想到可以跟软乎乎的小姑娘组成家庭,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就忍不住浑身冒热意。

  突然,从来冷峻、甚至有些凶戾的楼团长,因为自己的脑补,高兴到没管理好情绪,轻轻一跃,抬手拍打了下树枝。

  然后,在大片的积雪落下来之前,身形灵活避开。

  却不想,脚下刚站稳,就听到了几道惨呼。

  男人脚下一滞,下意识回头。

  再然后,就看到了大片掉落的积雪,砸的几名小战士满身满脸...

  娄路回...

第25章

  “怎么又要上山打猎?前些天不是刚去过吗?”晚饭时间, 只有陈刚单独回来,田雨问了才知道妹夫带着人进山了,人到这会儿都还没有回部队。

  田宓也蹙眉, 下意识透过窗户瞧了瞧外面的天色。

  冬天夜长,还不到六点,天空已然爬上了暮色,离彻底黑下来不远了。

  陈刚洗了把脸,又用毛巾上的余温捂住脸, 感觉到冻僵的面皮开始发烫才拿开, 他吁出一口气:“下面农场要修水利,肉食需求量就超支了,总不能让战士们天天吃盐水炖白菜帮子, 得自己想想办法了。”

  说着,又将毛巾在洗脸盆里淘洗好,晾在竹竿上, 倒了水, 才走出洗漱间。

  见到妻子与二妹面上都带着担忧, 他轻笑安抚:“没事的,老娄身手好的很, 我猜是猎到大家伙给耽搁了,咱们先吃,给他留一份饭食就成。”

  闻言,田雨白了丈夫一眼, 嫌他心大,天都快黑了, 能跟白天一样吗?那山里头本来就危险, 更何况是晚上?

  要不是怕说的多了妹妹更担心, 她都想挠丈夫一爪子,她支使:“宓丫头,去厨房拿一个空海碗来。”

  待二妹进了厨房,她才愁眉苦脸:“每年冬天缺口粮,尤其这几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两天我也跟采购车去镇上采买些东西囤着吧,顺便带着宓丫头去赶赶集,熟悉熟悉环境。”

  “去吧,多带些钱票,快过年了,也给你自己跟小妹一人扯一套衣服。”二妹过来时,给买了不少东西,他这个做姐夫的都记在心里。

  “我又不缺衣服,给宓丫头买吧,她要结婚了,得多做两套。”

  “二妹买,你自己也买,是不是没票了?我去找战友们换。”

  “不是,有票呢,二妹给我在沪市买了两件新的,我还攒着没穿,要那么些衣服干啥?”田雨好笑的嗔了丈夫一眼,这男人,一天天的,总以为自己不是饿着就是冻着,操不完的心。

  陈刚轻笑:“衣服还有嫌多的。”

  “有那钱不如换些粮票,多买些粮食屯着...”说着,田雨接过二妹递过来的空碗,拿起勺子从菜盆里面捞菜,嘴上再次抱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缺粮食。”

  陈刚也叹气:“会好的,会越来越好的...”

  田宓抿了抿唇,没吭声,却在心里应和,是的,国家会越来越好的,还会站在世界之巅。

  “算了,不聊这些了,吃饭吧。”

  留出娄路回的那一份后,一家人围坐下来,拾起筷子开动。

  却不想,才吃没几口,就听到了外面热闹嘈杂的声音。

  陈刚最先反应过来,他搁下碗,笑着起身:“看样子今天有大丰收。”

  说着,人已经裹上军大衣快步走了出去。

  见状,田宓与姐姐对视一眼,也急急跟了上去。

  出了门。

  田宓才发现,大半个家属区的军属们都出来了。

  田雨拉了把妹妹,两人迅速融入大部队。

  “我刚才听人说,战士们抬了不少野猪回来,好家伙,这是捅了野猪窝了吧?”

  “管它捅没捅,咱们能分到肉就行。”

  “也是,我还听说这次带队的是娄团,啧啧啧,你们发现没?只要是娄团带队,每回猎物都要多几头。”

  “这还用你说,跟谁不知道是的?”

  “要我说,找男人就要找娄团那样的,长得俊,还有本事,你们再看他那身力气,嘿嘿,他家小媳妇将来有福了,这要是我男人,那在炕上...”

  “呸!说的什么话?人田家妹子在呢。”

  有人提醒,那口无遮拦的女人才发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田家姐妹俩跟在了她们身后。

  女人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反而在对上田家那漂亮小姑娘的视线时,眼珠子一转,笑的更暧昧了:“嘿,嫂子话糙理不糙,等你结婚后,就知道嫂子说的对不对了。”

  总有这么一种人,喜欢开一些自以为幽默的玩笑,田宓按住大姐的手臂,大大方方的回视这位不知名大姐,也笑:“谢谢您夸奖,我会将您的赞美一!字!不!漏!的转达给娄路回同志的。”

  听得这话,女人面上讪讪,她没想到调侃人不成,反而被顶了回来。

  尤其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荤话,会传到娄团长那煞神的耳中...

  她顿时就打了个寒噤,缩了缩脖子,埋头不再说话了,心里则嘀咕,小姑娘家家的,咋这么厉害。

  不止是她,就连旁的军属也委实有些讶异。

  实在是这姑娘长得太没有攻击性了,整个人站在那边,什么也不做,就叫人想亲近。

  再加上来部队后,一直都跟在姐姐身边,很是低调,还以为是个温吞老实的性子呢,没想到...

  瞧着大大方方、不骄不躁,三言两语却能给人添个软钉子。

  怎么说呢,反正是个厉害的姑娘,看样子往后相处要注意着些。

  很多人都是这样,刚认识的时候,总会伸出试探的贱爪,但,当发现对方不是软棉花而是荆棘丛时,又会老实的缩回去。

  笼统些说,就是欺软怕硬。

  而本来担心妹子被人欺负的田雨,见状直接笑弯了眉眼...

  她家妹妹真棒!

  “方才那是二团朱营长的妻子刘秀菊,人有些不着调,说话也没个把门,以后少搭理她。”田雨虽然得意妹妹机灵不好欺负,却还是提醒了几句。

  田宓纳闷:“朱营长多大年纪?”

  方才那位军嫂应该有四十出头了,据她所知,部队对于军官年龄好像也是有关卡的,到了一定的年纪升不上去,就得转业。

  这话显然引起了田雨的诉说欲,她拉着妹妹放慢脚步,等与其她人隔出一段距离后,才小声道:“朱营长今年33岁,刘秀菊39岁,说来朱营长娶她,也是被家里坑了。”

  田宓觉得从前的自己,就是个不喜欢八卦的小仙女,但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八卦什么的...真香!

  “...朱营长家里条件差,十几岁跑出来当兵,自己又敢拼,也积极扫盲学习文化知识,这才爬到了连长的位置,也算顶顶出息的,想起找对象那会儿,家里凑巧给他写信,说给他相看了个好姑娘,刚好朱营长已经好些年没回家,想着回家娶个村里知根知底的姑娘也挺好,便答应回去相看了,后来你猜怎么着?”

  这咋还带卖关子的?田宓听得正来劲呢,赶紧配合问:“怎么着了?好姑娘就是刘嫂子?”

  “哪啊!要是这样,姐都不说啥了...朱营长回家的时候,家里的确给他相看了个好姑娘,两人看着都挺满意的,你知道的,当兵的探亲假,除去路上就真没有几天了,所以连着相看到结婚,拢共就花了一个星期时间,结婚当天,朱营长被亲朋灌酒喝大了,蒙头睡到第二天,床上的新娘子就成了刘秀菊了。”

  “怎么回事?刘秀菊这是抢亲?”田宓表示目瞪口呆,脑中已经开始脑补各种狗血剧。

  田雨无语的抬手戳了下妹妹的额头:“要真是这样,我就不说朱营长倒霉了,他是被家里人合伙给骗了。”

  接下来,田宓听到了一个震碎她三观的真实事件。

  据说,当时跟朱营长相看的那个好姑娘,是刘秀菊已经嫁人的亲妹妹,刘秀菊虽然长的不比妹妹差多少,但她前头男人死了,是个寡妇,还带了三个孩子。

  这年头一个人活着都难,更何况还带着三个娃,再嫁委实不容易。

  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只是那些个条件差,或者长得太磕碜的刘秀菊看不上罢了。

  后来,听说朱家要给大儿子娶媳妇,刘秀菊早年,在朱营长还是排长的时候见过他,记得他相貌堂堂,心里头就生起了想法。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又大了朱营长6岁,走正常程序定然不成。

  所以就琢磨了个主意,让关系最好,已经嫁人的妹妹替她相亲。

  当然,这中间,她将前夫死后拿到的补偿金给了朱家两百块。

  朱营长家人对于这个常年在外的儿子根本没什么感情,对他们来说,大儿子给的一个月十块钱实在太少,这么两百块钱,不要白不要,反正娶哪个都一样,能生娃就行。

  更何况,刘秀菊也承诺,结婚后养老钱不仅不会断,反而会给的更多,比娶那种新媳妇强,厉害的新媳妇进门,说不定每个月十块钱也没有了。

  反正,这么一顿忽悠,没什么见识,看见钱就挪不动道的朱家人集体配合演了一场戏。

  等朱营长第二天从醉酒中醒过来后,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这...这也太离谱了,朱营长就这么认了?”听完整个故事,田宓觉得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了门,离谱到家了,小小的家属院里有大大的故事啊。

  “不认怎么办?那时候刚好赶上他升营长的关键时候,要是刘秀菊闹出来,他的前途也毁了,朱营长是农村兵,山沟沟里走出来的,爬到现在这一步,不知道拼了多少回命,要他放弃回家种地,他肯定也不甘心,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刘秀菊,哦...还有她的三个娃。”这种事情其实也不是个例,这年头军人受欢迎,防不胜防,被赖成功的真不少。

  “那...朱营长跟刘秀菊婚后有孩子了吗?”

  提到这个,田雨意味深长道:“你以为这些事情你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田宓秒懂:“是朱营长透露出来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当年他一个人回了部队,等升到营长后,才将被骗婚的前因后果跟他的团长说了,虽然没有证据将刘秀菊怎么样,但他给自己树立好了丽嘉受害者的形象,所以后来刘秀菊带着三个孩子找过来投奔,朱营长一直住在单身宿舍不回家,也没人说什么。”

  “朱营长应该在等机会。”等刘秀菊犯错,等离婚的机会。

  田雨深以为然:“是咧,所有人都这么说,反正朱营长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说起来朱营长也是可怜,跟小云妹子一样倒霉。”

  田宓扯了扯嘴角,这要是被算计的是自己,她保证,她比朱营长还有心计,报复死她丫的,不会报复也要专门学习。

  刘秀菊也就是抓住了这几年的特殊时期,不然事情不会这么容易。

  一件可以预见,她将来是个什么下场。

  当然,田宓也不同情就是了。

  猎回的猎物,要送到炊事班处理。

  但为了让大家伙儿高兴,有丰收的时候,都会告知战士们。

  每当这个时候,炊事班就会被挤满,有些个手上有经验的战士们,还会上手帮忙一起宰杀处理。

  烧热水、褪毛、扒皮...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田宓一行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欣欣向荣的画面。

  炊事班已经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吆喝叫好声更是不断。

  男人们的好胜心随时都在,就连谁杀猪快,谁剁肉分量准都能设立比赛。

  田宓担心被踩到,没有往前挤,也记挂着对象是否受伤,便转动着脑袋四顾寻人。

  此刻暮色低垂,战士们手上举着火把,灯火阑珊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依然醒目。

  视线捕捉到人时,他的嘴角正噙着浅笑,垂目听着身边的战友们说话。

  田宓眨了眨眼,盯着人看,这是...她没见到过的一面。

  初见时,照片上的男人眉目冷峻。

  再见时,男人与其说是冷峻,用冷戾形容更为准确。

  俊美是俊美的,但瞧着太有气势,太有压迫感,很是不好接近。

  当时田宓甚至在心里感慨了两句,感慨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不仅穿越,有了金手指,还谈了个有些凶的酷哥男朋友。

  然而相处后又发现,男人只是瞧着凶,不爱笑,人却是体贴宽厚的。

  然而今天,她似乎又见到了他的另一面。

  原来他也会因为丰收而面露喜悦,意外的接地气,也...有点可爱。

  许是感觉到了自己专注的视线,男人突然抬起头,然后,毫无停顿的直直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在看清楚视线的主人是谁时,男人怔愣了几秒,下意识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他本就俊美,这会儿在隐隐绰绰的火光映照下,叫那立体的五官更加深邃迷人,还莫名沾染上了些许温柔。

  田宓想,定然是火光惹的祸。

  只是心口,又确实开始不受控制的,“砰!砰!砰~”的加快了速度。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男人这般肆意的笑。

  真帅!

  怪道有人一掷千金,只为博冰山美人一笑呢...

  就在田宓胡思乱想,满脑子跑火车时,男人已经挤出人群走了过来。

  田宓眨了眨眼,敛去眸底的惊艳,上下打量人:“没受伤吧?”

  娄路回虽然已经收了笑,嘴角却依旧勾着,闻言心中软乎:“没受伤。”

  话虽这么说,田宓还是有些不放心,只是这会儿在外面,她也不好仔细瞧,于是她又道:“现在能回去吗?刚好赶上吃晚饭。”

  “可以。”

  “那...咱们先回去?”

  闻言,娄路回下意识摸了下背上的包,感觉到包里的触感,才轻咳一声:“嗯。”

  见他答应,田宓又回头找大姐,然后就对上了一双偷笑的眼睛。

  田宓沉默回盯...

  田雨立马转头,还将准备走过来的丈夫拉走。

  “大姐跟大姐夫可能还想再看一会儿,咱们先回去吧?”田宓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仰头问男人。

  娄路回掏出放在口袋里的手电筒,将微弱的灯光照到对象脚下,才道:“走吧。”

  “...”

  天空又飘起了雪。

  两人并肩而行,这一次,有了黑暗的帮忙,小情侣之间没有再空出一个人的距离。

  只是都想着事情,气氛有些沉默。

  待身后的喧嚣与喜悦声越来越小,彻底迈入黑暗中,脑中被‘厚脸皮’三个字成功洗脑的男人,伸出手...

  ...牵住了女孩...厚实拢长的军大衣衣袖。

  田宓脚下一顿,侧头打量男人,虽然因为暮色,几乎看不清楚什么,但她依旧能感受到男人的小心试探。

  她只沉默了几秒,便将手从袖子里面挣扎出来,回握住男人的。

  然后不意外的,被紧紧拢进了宽大的掌心里。

  田宓翘起嘴角,再次迈开脚步。

  踩着尚清浅的落雪,她轻声嘀咕:“手有些冷。”

  娄路回立马挨近了几分,又将小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过了几息才温声问:“还冷吗?”

  “不冷了!”

  闻言,娄路回低笑一声,握着人的手又紧了紧。

  他不知道其她女孩子是什么样子的,也没什么兴趣知道,但他的小对象,好像哪里都软呼呼的,就连佚?声音也是:“我给你带礼物了。”

  田宓讶异:“上山还能带礼物”难道是什么毛茸茸,比如兔子?松鼠?

  这么想着,她的脑袋又往男人身后瞧。

  刚才她就看见了,对象身上背了个绿军包,不大,但藏一个兔子够了。

  唔...好像也不是,兔子应该有动静才是。

  那会是什么?

  有点期待...

  这时。

  微弱的灯光袭来,进入家属区范围了。

  娄路回松开手,等进了屋,眼前一片亮堂,他才小心的从包里,将护了一路的东西拿了出来。

  见他神情郑重,田宓也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然后,她眨了眨眼...

  所以,礼物是...一束有些压扁了的梅花?

  娄路回也没想到,小心护了一路的梅花还是被压的变了形,明明他特地带了个背包,仔细放好了的。

  他的脸上难得有些窘迫,刚要收回时,手上的花束就被对象接走了。

  田宓捧着花打量,其实花稍微修剪一下,还是很漂亮的。

  于是她漾起笑,刚要安慰几句,面皮就僵滞住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花束中间的东西,几番确定没有看错后,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真的,田宓怎么也没想到,这束梅花的正中央,居然还裹了一根人参。

  是的,就是货真价实的人参,且瞧着年份还不小。

  要不是她曾经买过一根,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所以,这是什么直男审美?谁见过在梅花里包裹人参送对象的?

  对象怀疑人生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娄路回赶紧解释:“我妈曾经说过,女孩都喜欢花,所以早些年,我爸经常给她买,这几年风气不允许,我妈也养了两盆我爸送的仙人掌...”

  田宓抽了抽嘴角,仙人掌也开花,没毛病。

  “...我不太懂花,也没地方买,就想起了之前进山打猎时候遇到的梅花,又觉得光送梅花有些不真诚,就把之前挖到的,最大的一颗人参给包进花里...”只是没想到,小心又小心,花还是被压的不成了样子,他本来以为,最多外面一圈的花会压到,没想到整束都变了形。

  “我很喜欢!女孩子的确很喜欢花。”田宓觉得,对象送礼物,不管喜不喜欢,都要表示出喜欢,毕竟还指望下一次呢,得给予鼓励,才能长久性的发展,更何况,她是真的挺喜欢花的。

  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她还将梅花凑近鼻子闻了闻...嗯,一股子人参味。

  见男人还有些不相信,她立马起身去了厨房,翻出之前装龙虾用的泡泡糖塑料罐子,往里面舀了一半水,又翻出剪刀,将几支梅花拿出来细心修剪。

  娄路回跟着走进来,入目就见女孩儿正眉眼柔和的打理着手里的花,心尖突然就软的一塌糊涂。

  自己用心准备的礼物,哪怕已经不成了样子,也被人仔细对待,那种满足感,是从前所没有过的。

  甚至让他产生出一种,立马再去给对象准备十份八份礼物的冲动。

  这有些不像他,却又不让他讨厌...

  他走进,仅离女孩儿一拳之隔站着,也不说话,只眉眼温柔的低头瞧着她。

  田宓像是站累了,微微侧身,将大部分重量倚靠在对象身上。

  娄路回不防她有这个动作,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几息后,又缓缓的放松下来,连呼吸也跟着一起,就怕惊到了人。

  “对了,私下叫我甜甜,或者甜妹吧。”田宓像是没发现对象方才那一瞬间的僵硬,将修剪好的第一支花插进...泡泡糖罐子里,又拿起第二支,才若无其事的开口。

  “甜甜!”

  娄路回声音是浑厚的那种,很有辨识度,说的煽情一些,就是富有磁性。

  一开始,田宓只是觉得,既然是情侣了,还要走入婚姻的殿堂,那么私底下名字亲密一点才正常,但没想到,不算特别的两个字,此刻在男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却莫名添了股旖旎的味道。

  叫内心很是彪悍的田宓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于是她埋着头,继续修剪花枝。

  “咔嚓!咔嚓!”

  几分钟后,修剪好的梅花全部插罐。

  田宓调整了一下角度后捧起来,仰头对着男人漾起笑:“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了?”

  娄路回的视线落在女孩儿的笑颜上,勾了勾唇:“很漂亮。”

  人比花娇!

  田宓...

  田宓眼神飘了下,又将花放在锅台上,再次小声表示:“花我很喜欢,我会珍惜的。”

  娄路回想说,喜欢他以后有时间就去采,不用这么小心。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又听到了女孩儿低着头道:“我后天跟大姐去赶集。”

  “我给你钱票!”男人下意识回。

  “噗嗤...”田宓喷笑出来,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拒绝,只是看着他俏皮道:“我也会给你准备礼物的。”

  娄路回也笑了,她明白小姑娘知道了他的试探,也接受了他的试探,这一刻,他只觉胸口鼓噪的厉害,调整了好半晌,才嘶哑着嗓子回:“好,我很期待,不过不要太累,打毛衣那种事情就不要做了。”费眼睛。

  “那...我送什么你都喜欢?”

  “嗯,都喜欢。”这话说完,娄路回突然有些理解了小姑娘方才说的话,他想,无论小姑娘送什么礼物,他也会很珍惜的。

  当然,最好是能传承的那种礼物,将来传给孙辈(显摆)...

  “明天...今天晚上回去,我就申请结婚报告好不好?”

  “...好。”

  “那...我过几天请假带你去市区买东西好不好?”

  “好。”

  “所以...我们结婚?!”

  田宓始终弯着眉眼与男人对视,闻言肯定点头:“我们结婚!”

  原来,厚脸皮真的可以!娄路回整个人腾的一下,就着了。

  热情点燃后,他就有些控制不住大脑,只本能的抬起一直垂在身侧,已然汗津津的大手,在裤子上快速的擦了下,然后紧紧揽上女孩的后腰。

  再然后...弯下腰,试探性的慢慢向那抹嫣红靠近。

  近了...

  男人的手心又开始冒汗...马上就能吻住那抹诱人的唇...

  “唉?宓丫头跟妹夫没回来吗?”

  “砰!”

  “...嘶。”

第26章

  “宓丫头, 可以走了。”田雨抱着胖闺女敲了敲妹妹的卧室门。

  “来了!”屋内的田宓翻身下炕,穿好鞋,又抄起桌上的信件, 才拉开门。

  田雨的视线在扫到桌上的花时,又嘿嘿笑了几声,这娄团谈起恋爱来,跟毛头小子也没什么两样儿。

  已经被调侃了一个晚上的田宓脸皮超级厚,无视大姐的笑, 套上厚大衣, 又带上帽子手套,朝着小胖丫伸手:“果果给我抱。”

  闻言,田雨也没跟她客气, 二妹瞧着瘦,力气却很大,小胖丫头虽然才两岁多, 但肉瓷实, 压手的很, 抱久了真吃不消。

  出了门,田雨又挂了锁, 才挽着妹妹的手往丈夫办公室走去。

  小妹决定结婚,总得给家里去个电话,再通知父亲帮忙准备相关文件:“...也不知道长卿是不是真跟那个叫王什么红的结婚了,爸没给咱们来电报, 应该就没有吧?唉...愁人,真要娶了那样的进家门, 往后来娣盼娣的日子可就难了, 向阳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了姐姐的絮叨, 田宓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实在不行,就跟爸说,让田长卿跟他媳妇住爷奶家,反正他们感情好。”

  “就怕那个叫什么红的是个厉害的,不同意。”

  姐姐怎么也说不出王红艳的全名,田宓听着好笑,却也不去纠正:“不用太担心,我单独给盼娣他们姐弟三写信了,也让她们背下了咱们这边的电话,那小丫头机灵的不得了。”

  说到盼娣的聪明,田宓忍不住就将她,曾经送烟帮自己弄到介绍信的事告诉大姐。

  “真的假的?四妹还有这能耐?”田雨是头一次听说,当年她离开家的时候,盼娣才五岁。

  这些年她虽然也给妹妹们寄东西,但还真没给她们单独去过信,都是在给父亲田红星写信的时候,捎带上几句。

  如今听二妹这么一形容,本来已经有些陌生了的小姑娘,瞬间又鲜活亲切了起来,她后悔:“你那信封了没?没封姐也写一张放进去,单独写给来娣他们三个...要不今天不寄了,刚好明天去集市,再给俩丫头买点女孩儿能用的东西一起寄回去..”

  田宓的眉眼始终弯着,她很喜欢听大姐絮叨,大姐并没有因为童年的创伤生出怨怪,反而长成了一个极好、极优秀,也极温暖的人。

  真好!

  “快...快看,那就是朱营长...”突然,她的手臂被晃了下,紧跟而来的,是大姐压抑却又八卦兮兮的声音。

  田宓下意识的想要转头,却又被一把抓了回来,田雨急眼:“你慢慢的,装作不经意的看过去啊,像你刚才那样,人家不就知道我们在讨论他了吗?”

  田宓悟了,配合做出漫不经心的动作,朝着斜对方的男人瞟了一眼。

  “咋样?看清楚了吗?”

  “只瞧了个大概,挺精神的。”

  “长得也不错,浓眉大眼的,个子也不小,就是人倒霉了些...”田雨又唏嘘感慨起来。

  “田叔回来了?事情解决了?”

  红涛镇派出所,田红星刚出勤回来,虽然骑车骑的浑身冒汗,但头脸还是冻的有些疼。

  他一边感慨年纪大了,一边给自己倒杯热水缓缓:“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口头教育了几句。”

  自从前段时间,胜利村有一家因为跟邻居吵架报过案,后面这样的案子就越来越多了。

  派出所加上所长拢共才3个人,这阵子,哪怕轮流,几人的腿也给骑瘦了。

  就在两人抱怨什么时候能再加一个公安名额时,电话铃声响了,韩伟坐的近,顺手就接了起来:“喂..哦哦,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喊他。”

  将听筒搁置在桌上,韩伟有些哀怨的看了眼眯眼喝茶的田红星:“田叔,找你的。”

  闻言,田红星睁开眼,下意识问:“谁...哦,是不是我闺女?”

  “是的。”可不就是您闺女?想到错过的大美人,韩伟内心再次暴风雨哭泣,他决定了,本来答应发了工资,给老父亲多买几包烟这事黄了...

  听到是闺女,田红星算着应该是结婚的事情谈妥了,面上也带了些笑,起身快步接起电话:“雨丫头还是宓丫头?...哦,宓丫头啊...订下来就好,具体日子订下来的再给爸来个电话...行...啊?哈哈哈...新女婿托你跟我问好?好好好...爸好着呢,对,你们别担心家里...长卿啊?”

  说到大儿子,田红星也是一肚子憋屈,但电话时间珍贵:“他是跟王红艳结婚了,两口子看不上家里的伙食,一直住在你们爷奶家,具体什么情况,这两天我给你们寄一封信过去...哦,你们也给家里寄包裹了?别乱花钱,自己攒着过日子,家里什么都不缺,爸还能挣钱咧,来娣盼娣跟向阳也好着呢...来娣也被爸送回学校上学了...好好...爸知道,会看着些,不会叫他们受欺负的...对了,春秀那丫头结婚了,她让我告诉你一声,就是那个叫孙俊的知青...”

  通电话的时间不长,两边都不好浪费公共资源,所以加快了语速,将要说的话说完,拢共也没超过三分钟。

  等田红星挂了电话,脸上还带着喜气,连因为糟心的大儿子,堵在心口的郁气也一扫而空。

  嗯...小女婿也是个懂规矩的,还知道问好。

  他满意的哼着小调坐回凳子上,端起杯子,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才冲着一旁莫名蔫吧的小伙子喜道:“我家宓丫头要结婚了,就是之前说的那个团长,真好!”

  韩伟...别说了,心口更疼了。

  “时间过的真快,你跟春秀都谈婚论嫁了,算起来...再过七年,我家陈寻也二十了,就一眨眼的功夫,我都要当奶奶了...人啊,忒没意思,小时候天天盼着长大,等上了三十岁,又感觉时间飞起来过,现在恨不得能再慢一点...对了,春秀咋嫁了个知青?靠谱不?”回去的路上,感慨完人生的田雨又想起来春秀。

  田红星有七个妹妹,那些姑奶奶们每家也生了好几个。

  加起来拢共几十个表兄妹,年龄相差大了,基本都不怎么熟,能记得春秀,还是因为她跟宓丫头同岁,小时候老是跟二妹一起玩。

  闻言,田宓不禁想到之前多嘴劝说春秀的话,明白人家没听进去,不过这种事情是个人的选择,她本就不应该指手画脚,当时多了句嘴已经讨人嫌了。

  所以,最终,她只回了句:“遇到喜欢的人了吧,寄包裹回去的时候,也添一份礼吧。”到底对她释放过善意,又是亲表姐妹,知道了,总不好什么都不送。

  闻言,田雨点头:“是该送一份,我俩凑钱给买一对枕巾。”

  “会不会有点少了?”

  “不少了,本来也没多亲近,这种以后没什么来往的亲戚,不需要装大方,不是姐小人之心,要是这一次,我们给扯了一身的布料寄回去,你瞧着吧,后面肯定有一串表弟表妹打电话过来通知婚讯,实则要礼物的。”家家日子都难,几十个表兄妹,还不算母亲栾红梅那边的,谁能来往得起?又不是嫡亲的姊妹。

  她不想将表兄妹们想的那么不堪,但这就是大多人的本性,谁不喜欢占便宜?她也喜欢。

  “要不,春秀咱们也不送了?”田宓皱眉,她怕麻烦。

  “春秀还是要送的,你之前不是说人家帮过你吗?再加上你俩从小要好,也算全了姐妹情分,不过,让爸去吃席的时候悄悄送吧。”

  田宓抱怨:“人情世故的好麻烦,还是一个人好。”

  “说的什么傻话?都要结婚的人了,对了,早上妹夫给你拿了一个信封,里面是钱票吗?”

  提到这个,田宓也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了 。

  那男人何止是给了钱票啊,就连存折都借机塞了过来,还一副担心她会拒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