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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怎么脸瞧着更黑了?

  直觉不好的田宓刚要继续哄人,身体就是一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扛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她懵了:“你干嘛呀?”

  男人凶巴巴:“收拾你。”

  说着就扛着人大步走向隔壁已经准备了好洗澡水的房间...

  一顿没羞没臊的折腾,等再次躺在床上,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

  为了让某人相信自己真的很想他,田宓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这会儿整个人累的手都抬不起来不说,眼皮子更像是被胶水粘连了一般,只想睡个昏天暗地。

  但不知道是过于疲惫,还是前面过于兴奋了,越是想睡脑子反而越清醒,根本睡不着。

  就在她翻来覆去,好容易找到点睡意,准备大睡特睡时,娄路回煮了红糖荷包蛋过来,喊她起来吃。

  田宓不想搭理人,生气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看着裹成蚕蛹,连脑袋都埋进被子里的妻子,娄路回忍住笑意坐到炕边,放低声音哄:“你刚才不是饿了嘛?我煮了红糖荷包蛋,吃一点再睡,不然胃疼。”

  话音刚落,像是响应男人的话似的,肚子适时打起了鼓,田宓无奈叹了口气,认命般的爬了起来。

  只是在看到神清气爽的丈夫时,她在接过碗之前,还是气恼的咬了人一口。

  没办法,谁让他那么过分的,中途她明明都解释清楚了玉石是什么,但这狗男人愣是借题发挥,折腾的她够呛。

  说什么接受不了自己在她的心目中,连玉石那些死物都比不上。

  呵...那是死物吗?那是芬芳的金钱味道,那是璀璨的人生!

  突然被咬了一口,娄路回下意识的“嘶...”了声,紧接着就低笑了出来,好吧,他今天是有些过了,不怪她闹脾气。

  没办法,新婚燕尔就分开,对于刚开荤,还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确实是太为难人了。

  红糖荷包蛋是田宓经常吃的东西,这玩意儿女生吃了补身体,也是娄路回学的最快的几个吃食之一。

  田宓喝着甜糖水,咬着荷包蛋,心里那股劲儿慢慢的也就消散了。

  她吃完一整个后,看着明显瘦了不少的男人,良心发现的夹起一个荷包蛋,递到丈夫的唇边示意他吃。

  娄路回心间发软,抬手抚了抚妻子的脸颊,温声道:“我不饿,你吃。”

  “我吃不完,咱们分着吃。”

  “那...你先吃,剩下的给我。”

  田宓嗔了男人一眼:“让你吃你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说着还将筷子往他的唇边递的更进了些。

  娄路回知道妻子是心疼自己,便也没再推拒,笑着张嘴咬了一口。

  田宓也不嫌弃他,将剩下的送进自己嘴里,拢共三个荷包蛋,两人很快就分吃了。

  吃完后田宓躲懒,不想再去刷牙,被子一裹就要睡觉。

  许是肚子里有了暖融融的食物,这一次,她很快就陷入了深眠,被拥抱进熟悉的怀抱里是她最后的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迷瞪了一会儿,田宓才看到正在桌边写写画画的男人,她打了个哈欠,坐起身问:“你在干嘛?今天不用去团里?”

  闻言,娄路回转过身子,看向将头发睡的乱糟糟的妻子,笑着走过来,给人顺了顺头发才回:“在写报告,汪旅给放了两天的假,饿不饿?先起来吃点东西?”

  田宓的确饿了,严格来说,她是饿醒的。

  她一边套衣服,一边问:“今天吃什么?”

  “中午老陈送了卤牛肉,我揉了面,做了手擀汤面。”

  对于愿意主动学习家务,分担家务的丈夫,田宓表示了高度的赞美:“我家回回真厉害。”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口是心非抗议:“我怎么觉得你这口气是在哄小孩?”

  闻言,田宓抬手戳了戳他带着笑意的嘴角,心说你要是不喜欢,干嘛还笑的这么开心?

  等田宓打理好自己,娄路回刚好端着碗从厨房里走出来:“快过来吃,不然就坨了。”

  “你不吃?”

  “我中午吃过了。”

  田宓快步走到餐桌旁,先冲着男人甜甜的笑了下,才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要说还是手擀面好吃,尤其丈夫力气大,煮面的火候也刚好,吃在嘴里劲道爽滑,再加上大姐卤的牛肉,绝对不比外面馆子里的差。

  “怎么样?好吃吗?”

  “特别好吃,比外面馆子里的还要好吃!”说着,还冲着男人弯了弯眉眼,比了个大拇指。

  见她真喜欢,娄路回满满的都是成就感,他将凳子往妻子这边拖,直到挨着人才停下:“给我吃一口。”

  田宓立马夹起一小块面放在勺子里,又挑了一块牛肉放在上面,吹了吹,才送到男人的嘴边。

  其实丈夫私底下有些粘人,尤其今儿个,不过知道他这是想自己了,田宓也乐意哄着他:“再来一口。”

  娄路回又吃下一口,才摇头:“你吃吧,我不饿。”就是见她吃的香,突然馋了,不过他也没离开,而是坐在旁边跟妻子聊天,分享分开后,彼此身边发生的事情。

  “...你看到我三妹了嘛?”

  娄路回摇头:“没有,我早上也睡过了。”

  想到之前三妹对于丈夫的怀疑,她笑道:“晚上咱们去大姐家吃饭吧,你好好捯饬捯饬。”

  “什么意思?”

  “我那个便宜大嫂,到处跟人说我嫁了个又老又丑,还带娃的二婚男人,我这不是给你正正名嘛。”

  听了这话,娄路回脸都黑了,半晌才厌恶道:“这怕不是有毛病吧。”

  “可不是有病...”接下来,田宓又将家里已经分家了的事告诉了丈夫。

  等吃完最后一口面食,她满足的摸了摸肚子,又坐了一会儿才拿起碗,起身去了厨房。

  等走进厨房,她才看见,里面多了两个很大的蛇皮袋,她回头看向跟进来的丈夫:“这是你在南方买的东西?”

  “嗯,基本都是按照你给的清单买的。”

  “那咱们一起整理。”利索的收拾好碗筷,田宓拉上丈夫一起。

  却不想,还没来得及蹲下,男人就回房拎了个包裹出来,然后在田宓不解的眼神中,有些得意道:“我给你买的礼物。”

  “这里全是?都有什么?”田宓有些惊喜,又有些期待。

  “你自己看。”

  还神秘兮兮的,田宓好笑的解开包裹,入目的就是亮眼的大红色。

  她面上的笑容一僵,迟疑的将之拽了出来,展开一看,是一件大红色的棉袄。

  拽出一件,包裹里还有一件。

  田宓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等将另一件衣服也拽出来后...

  果然,又是一件款式差不多的大红棉袄。

  田宓...

  田宓觉得人都快要窒息了,她努力挤出笑:“怎么买两件差不多的?”还是这么扎眼的红色,叫她怎么穿?

  “我看你喜欢这个颜色,跑了好几个地方,一共就找到两件。”男人一脸邀功。

  其实他还想买点别的大红色的衣服,但这年头亮眼的衣服不好找,就这两件,还是他长得凶,下手快,才抢到的。

  田宓干巴巴的呵呵两声:“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颜色?”

  “咱们刚结婚那天,我弄脏你的大红袄子,你不是很心疼?”

  那是因为那件袄子是新娘装,她!特!地!准!备!的!

  再是迟疑,娄路回也发现妻子似乎没有自己预料的那般开心了,他轻咳了声,不确定问:“你...不喜欢?”

  田宓立马漾起笑:“喜欢,这个颜色的可不多见,肯定不好买吧?”

  男人松了一口气:“是不好买,我跑了好几处地方才买到的,对了,下面还有口红。”

  对于这个时代的口红,田宓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等她从几盒雪花膏下面将东西给扒拉了出来,打开一看,果然是个叫人尴尬到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红色。

  “喜欢吗?这个更不好买,我还是托了朋友才弄到的,叫什么蝴蝶的牌子,不过你放心用,用完了再给你买。”

  田宓抽了抽嘴角,笑容格外真诚:“喜欢,特别喜欢,我都有些舍不得用了,要不...攒起来,将来给闺女当嫁妆吧。”

  “......”

第48章

  “其实...我刚才只是讲了个笑话, 礼物我很喜欢,会好好珍惜的。”用不用另说。

  “真的喜欢?”这一次,娄路回显然没有那么好哄了, 不过他也没有生气,而是认真道:“如果不喜欢就告诉我,下次买之前,我问清楚你的喜好。”

  这话说的委实太讨喜了,女人就没有一个不爱听好听话的, 田宓也不例外。

  有那么一瞬间, 她甚至生出一股冲动,冲动为了男人这颗火热的真心,涂一次那矬的要死的口红。

  当然, 在犯下大错之前,她的理智及时回了笼。

  于是,为了转移丈夫的注意力, 她一手拎着礼物, 一手拉着人去了卧室。

  将衣服放在衣橱内, 又从里面拿出了一件藏青色的毛衣,田宓才有些显摆的递给男人:“呐,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娄路回意外又欢喜的接了过来,左右打量,嘴上还心疼道:“不是不让你织吗?多伤眼睛?”

  田宓心说,瞧瞧你那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儿, 也忒口是心非了,当然, 小仙女是不会这么破坏气氛的, 礼物送都送了, 还差好听话这一哆嗦吗。

  于是她挽着人的手腕晃了晃:“我不会做衣服,就想着亲手给你织一件毛衣,你去试试,不合身再改一下。”

  娄路回弯腰亲了亲妻子的脸颊:“肯定合适。”说着人已经走到了半身镜子前,对着比划了起来。

  见他是真的喜欢,田宓也觉得很有成就感,不枉这些天,她没日没夜的赶工。

  唔...可惜这会儿还没有羊绒毛线,不然织出来的毛衣更加暖和,也更加柔软。

  说来...她似乎可以考虑给男人做一件羽绒衣服?就是那种薄款的,适合穿在军装里面的那种,最差弄个羽绒背心也是好的呀。

  倒不是她贤惠,而是这里的环境真的很冷,滴水成冰的程度。

  因为穿着军大衣做事不大方便,所以娄路回经常只穿秋款军装干活。

  他嘴上说不冷,但田宓又不傻,冷不冷还能不知道吗?不过是仗着年轻硬抗罢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她也实在是闲的慌,需要找些事情消磨时间。

  这一次可以先给回回做,等手艺锻炼出来了,再给自己做,就是这么贤惠。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我说正合适吧。”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男人已经换好毛衣走到了她的身边。

  田宓抬头打量,还别说,人帅怎么穿都帅。

  她又围着人转了一圈,发现大小合适,便又拍了拍他:“胸口腰围是正正好,手臂舒展一下我看看紧不紧。”

  男人配合的举了两下:“不紧,刚刚好。”

  “嗯,不错,我的手还是很巧的嘛。”看样子,羽绒服还真可以尝试看看。

  娄路回将人抱进怀里:“我很喜欢,谢谢甜甜的礼物。”

  “干...干嘛这么郑重其事的啊?”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就是...突然明白你刚才的心态了。”

  “什么?”

  “舍不得穿,想挂着看就好。”

  “......”这一波是过不去了还是咋地?

  最终,在田宓一连串的彩虹屁下,娄路回到底没舍得换下身上的毛衣,蹲在厨房间跟妻子一起整理带回来的东西时,动作比往日收敛不少,就怕不小心给勾坏了。

  见他心情很好,嘴角始终带着笑,田宓抓住机会将心里盘旋了很久的话问出了口:“回回,你觉得...冬泳怎么样?”

  闻言,娄路回手上的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抬眼看她,直接问:“你想冬泳?”

  田宓也不意外他能猜出来,放下手里的豇豆干,挪动小矮凳坐到男人身边,倚靠着人,半是撒娇半是抱怨的将大姐驴她的事情告状了一遍。

  未了还哼哼唧唧道:“明明人家老中医都说了,说我的身体是可以冬泳的,但大姐还是非得让你同意才行。”

  娄路回轻笑,他其实知道,甜甜虽然嘴上在抱怨,但心里还是在意自己的意见的,不然以她的性子,说不得早就悄摸下了水。

  “真想去冬泳?”

  “想!我以前在朝阳村也冬泳的,不是完全没有经验。”

  见妻子信心满满的模样,娄路回脑中不禁再一次浮现出了,他在寒冰的海水中,被一股温暖包裹住的画面。

  后来他也曾怀疑过,是不是濒临死亡时,自己产生了错觉。

  但事实真不是,他无数次回想当时的情况,确定自己那会儿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尤其小妻子这会儿笃定的态度,更加深了自己对那抹温热的确定性。

  娄路回不知道妻子这种情况算是怎么回事,但在听到中医说她的身体特别健康后,就不怎么想刨根究底了。

  只要她好好的,别的也不那么重要,所以,男人很是爽快的点了头:“可以,我们一起参加。”

  “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容易,被驴了好两回的田宓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呢?

  娄路回点头肯定:“真的,不过不许穿泳衣。”

  田宓懵了下:“这年头还有泳衣?”

  娄路回黑着脸,态度强硬:“反正不允许你穿。”

  虽然男人这么强势的态度,叫人容易生起逆反的心理,但田宓想着已经谈好了冬泳的条件,其她事情上乖一点也是可以妥协的。

  再说了,她这人识时务,在七十年代初,叫她穿泳衣她也不穿啊,何必惹人话柄。

  说是来大姐家蹭饭,其实也是变相的帮大姐分担。

  下午四点多,来到大姐家的时候,田雨刚松开煤炉下面的封口,准备做晚饭。

  见到小夫妻,她顿时笑了开来:“晚上就在这边吃饭。”

  田宓接过丈夫手里的大包东西,拎着跟去了厨房:“这是老娄在南方给你们带的,大姐你去整理,晚饭我跟你妹夫弄。”

  田雨笑着摆手:“妹夫辛苦这么些天,你让他歇歇,晚饭我俩一起弄。”

  闻言,田宓看向已经开始撩袖子的男人,弯了弯眉眼,故意酸溜溜:“瞧瞧...瞧瞧,我大姐对你比对我还好,我这个亲妹妹都失宠了,娄团长还不快出去歇一歇。”

  “死丫头,少阴阳怪气的欺负人。”田雨笑骂。

  田宓嘿嘿笑,冲着丈夫眨了眨眼:“你快出去吧。”

  最终,娄路回还是笑着出去了,当然,他也没闲着,而是去部队给妻子还有自己报冬泳的名额。

  “妹夫还真同意你去啊?你没不讲理吧?”等人走后,田雨啧啧称奇,她完全没想到,妹夫居然真同意了,还同意的这么快,都不为难为难的嘛?

  提到这个,田宓可得意了:“当然,我家老娄可好了,不仅同意我参加,自己还报名陪我一起呢。”

  田雨才不惯着她:“往年妹夫也参加过。”

  田宓...“哎呀,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明天就可以下海训练啦。

  好期待大龙虾...嘶...

  晚间。

  田芯从卫生站下班回家。

  甫一进屋,就看到了客厅里,正陪着果果飞高高的高大男人。

  陌生的,眼神有些凶的男人,叫胆子不大的田芯直接惊懵了。

  倒是娄路回,见到门口的陌生小丫头,立马就猜出这应该就是妻子的三妹。

  想到她对自己的误会,他努力扯出一个笑:“三妹吧?我是你二姐夫。”不是又老又丑的男人。

  “二...二姐夫?”田芯下意识的喊了声。

  看出她的不自在,得了认可的娄路回也不为难她,抬手指了指厨房:“你大姐二姐都在那边。”

  田芯如蒙大赦,视线飞快的又在二姐夫的脸上扫了一眼,才“嗖!”一下窜进了厨房。

  见小丫头这样,娄路回无奈的噎了噎,虽然妻子有说过,三妹的胆子比较小,但这也太小了些。

  这厢窜进厨房的田芯哭丧着小脸,控诉:“二姐,你咋骗人呢?”

  田宓被三妹进门的第一句话给问蒙了:“我什么时候骗人了?”

  “你说姐夫超级无敌俊。”

  这话说的,田宓直了直腰板:“长成你二姐夫那样的还不俊吗?”说着又嫌弃道:“你这是啥眼神啊?”

  田芯被二姐梗住,心说,俊是俊,但也没说这么凶啊,对着那张冷脸,要...要怎么过日子啊?

  田雨将锅里的炖土豆给捞进大海碗里,招呼三妹过来端出去,期间还不忘问:“妹夫不是挺俊的,三妹喜欢什么类型的?”

  这个问题田芯还真没想过,但她马上都要17岁了,也到了懵懂的年纪,被姐姐问了,还真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可能二姐夫的容貌跟气势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她下意识道:“起码要温和爱笑的吧。”瞧着不吓人不是?

  田宓与大姐对视一眼后,抬手拍了拍妹妹的小脑袋:“乖,听二姐的话,那种见谁都是笑眯眯的男人心眼子普遍贼拉多,咱不碰,知道不?”

  田雨也道:“就是,虽说人不能光看表面,但嬉皮笑脸的,多数心眼黑。”就像你大姐夫...咳咳...

  虽然不懂笑眯眯的男人为什么心眼多,但田芯是个真正乖巧的姑娘,认认真真的记下了姐姐们的叮嘱。

  一家八口人聚在一起吃饭,四方八仙桌坐的满满当当。

  因为娄路回明天还可以休息一天,所以晚上男人们一人喝了一小杯酒,大约二两左右。

  整个晚饭间,欢声笑语就没断过。

  “我听说你今年也要参加冬泳比赛?那帮小崽子们没闹腾?”陈刚美滋滋的抿了一口酒,笑眯眯的问。

  娄路回不以为意:“闹腾什么?”

  “奖项啊,你每次都是第一,我听说今年第一名奖励30斤猪肉呢。”

  “这就各凭本事了。”说着他给妻子舀了一勺汤,又笑道:“今年可不止第一名,第二名也是我家的。”当然,他是那个第二名。

  陈刚想到小姨子英勇救人的事迹,还别说,说不定这第一第二名真能都落到自家。

  这么一想,他又美滋滋的眯起眼抿了一口酒。

  唉...小雨同志只给喝一小杯,得珍惜着些。

  “冬泳都怎么比啊?”田宓喝了碗里的鱼汤,好奇问。

  娄路回又给妻子夹了块羊肉,才详细解释:“每年规则大同小异,分50米、100米、400米...”

  却原来,最近这七八年,836部队基本每年都会办冬泳比赛的活动。

  不单单是部队的战士们可以参加,就连附近农场的知青、退伍兵、屯子里的老乡们都可以。

  正所谓军民一家亲嘛。

  尤其这些年北京冬泳比赛弄得如火如荼,甚至上了好几回报纸,他们可不就得迎头赶上。

  这不,这两年为了激励民众的积极性,出书面奖状还不够,柳政委每年都会杀一头猪来鼓励参赛者。

  比如往年第一名可以获得20斤猪肉,第二名可以获得10斤猪肉,第三名5斤...以此类推。

  还别说,有这么个胡萝卜在前头吊着,这两年来参加的人真不少。

  就算这边牛羊成群,比南方肉食要松快,但依旧缺嘴啊,谁还能嫌肉多不成。

  一开始,听说有肉吃,一帮子人报名参加。

  在河里淌一趟,就能有猪肉拿,这等好事谁愿意错过。

  其实却不然,游过冬泳的人都知道,平时没有训练过的人,直接下水是很容易出事的。

  就算那些个有经验的,也有高低之分,有的只能游一两分钟,有的却能游十几分钟,这个得看训练,看个人的体质,猪肉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所以经过一系列筛选,最终能参加比赛的人并不多,去年拢共就两百多人。

  当然,站在岸边打气鼓劲儿的有好几千,军人就占了大半。

  “...今年的奖励力度变大,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多的人参加。”陈刚将闺女手里啃得干干净净的肉骨头拿掉,又挑了块有肉的吹了吹凉,才放在她肉呼呼的小手上。

  娄路回一脸不在意:“无所谓,反正都是我们赢。”

  “你可别掉以轻心。”

  这次娄路回没说话,只是低笑了声,心说,那是你对甜甜的泳技一无所知。

  温度也好,速度也罢,海底的她...像光一样。

  酒足饭饱,又坐着家长里短聊了半个多小时,小夫妻俩才挽着手回家。

  昨天刚下过雪,四处皆白,两人借着雪色与明月,踩着松软、吱吱作响的积雪,倒也别有一番浪漫。

  田宓将小脸往围巾里埋了埋,问起了比赛场地的位置。

  “场地不远,就在去镇上的路上,有一个湖泊,不比赛的时候,那里每天也会有冬泳爱好者去游泳。”

  “那战士们训练在哪里?”战士们没有批准,是不可以随意离开部队的,但她最近有观察过附近,并没有发现有人训练。

  娄路回像是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似的,轻笑回:“在家属区完全相反的另一边,那里专门规划出了一块水域,虽然接连大海,但水浅,只要不往深处游,就很安全。”

  田宓在听到通大海的时候,就已经满意了。

  她安抚自己不要着急,已经能参加冬泳了,离大龙虾、宝藏啥的还远吗?说不定明天就能趁机抓一个帝王蟹来着...

  生存在海底850米左右的帝王蟹,以她不惧水压,不惧低温,比锦绣龙虾还要快的速度,来回也就几分钟。

  这么一想,田宓整个人都开始冒粉红泡泡。

  “这么开心?”

  “嗯嗯,特别开心,所以...我再给你一个惊喜吧!”

  “什么惊喜?”

  “等到家给你看。”

  “......”

  因为某个人实在惦记着惊喜,想要晚一点再公布答案的田宓,扛不住美男计,只能满口答应:“你先去烧炕,我去卧室拿给你。”

  娄路回也不想妻子挨冻,便点了点头,表情又恢复了平日的浅淡:“也不是很急。”

  田宓呵呵他一脸,谁一路上旁敲侧击打探的?谁有意无意撒娇的?

  被呵呵的微窘,娄路回摸了摸鼻子,转身去了厨房。

  见状,田宓无声笑了笑,才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卧室。

  等从衣橱最下面的抽屉中翻到自己要的东西时,她又快步来了厨房,将手上的纸张递给丈夫:“呐,给你的惊喜。”

  娄路回伸手欲接,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面上一喜,将手在一旁的擦手专用抹布上擦了擦,才接了过来。

  果然,看清楚纸张上面的内容后,男人高兴的不行:“是三妹带过来的?”

  “对啊,算惊喜吗?”

  “算,太大的惊喜了。”他一直在等老丈人将结婚需要的各种文件寄过来,因为只有等到这些签了字,盖了章的文件,他才能正式跟妻子去领结婚证。

  如果按照之前寄信过来的速度,起码要15到20天,甚至更久,运气不好半途丢失的也不是没有。

  没想到,老丈人居然这么快就给办了下来,显然是下了功夫跑关系,才能让三妹带过来。

  这么一想,娄路回顿时感动的不行:“甜甜,我记得咱爸喜欢抽烟是吧?我让我爸给寄一些特供的,那个外面买不着。”

  田宓...这么又是茶叶又是香烟的,果然她还是生闺女吧。

  男人完全没有发觉妻子怪异的表情,喜滋滋出了厨房,又小心的将文件全部放好,才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转了几个圈圈,低笑说:“甜甜,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汪旅签字,然后我们去领证!”

  啥...?

  啥玩意儿?

  田宓目瞪口呆,明天不是说好了下海的吗?

第49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种事情, 田宓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但领证也是很重要的,于是第二天,被人早早从被窝里挖出来的时候, 她的心情并不坏,甚至带着期待。

  她一边套衣服一边问:“这会儿才五点多,是不是有些早?”

  “不早了,等出发的时候差不多六点,再开一个多小时的车, 到了县城刚好可以领证。”

  田宓“唔。”了声, 开始扣扣子:“咱们怎么去?”

  “早上晨练的时候,我去找汪旅借了车。”娄路回去抽屉里拿了袜子要给妻子穿。

  田宓缩回脚:“别急啊,我自己来。”

  娄路回清咳一声:“我不急...那我先去把早饭热一下。”

  还说不急呢, 见男人几乎是落荒而逃,田宓好笑之余,也加快了速度。

  早饭是娄路回借车的时候, 顺便在食堂买的。

  等田宓梳洗好后, 男人已经将早饭热好了。

  她坐到桌边, 看向神清气爽,明显心情很好的男人, 情绪忍不住也飞扬了起来:“你几点起来的啊?”

  “起床号响之前。”其实心里头太兴奋,根本就睡不着,一整夜也只眯了一会儿。

  “唔...咱们借了汪旅车子好几回,没事吧?”

  “没事, 结婚是大事,部队里遇到结婚的都会借, 算是不成文的规定吧...我已经请朋友帮忙寻好酒了, 到时候送汪旅一瓶。”

  小夫妻俩边吃边聊, 也没有什么固定的话题,想到哪说到哪,气氛很是温馨。

  临出发时,娄路回换上了新织的毛衣,见妻子看过来,他解释:“领完证去拍照片,给两边父母寄过去。”

  总不能连儿媳女婿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吧。

  田宓指了指他身上的毛衣,迟疑问:“你...打算穿毛衣拍?”

  娄路回清咳一声:“你不是说好看?”

  田宓...“是很好看,你长的好,穿什么都好看,唔...我们可以多拍两张嘛,你穿军装的,穿毛衣的都拍。”

  起码老丈人肯定更喜欢军装的回回。

  虽然被小妻子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娄路回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他还将身上那件半旧的军装也给换了下来,穿上了结婚那天穿的崭新军装,就连袜子也特地换了新的,可谓是细节感满满。

  这让完全没想过特意打扮的田宓心虚了一下,为了表示自己对于领证的期待不比男人少,她也换上了军装,又编了个好看的辫子。

  这年头的结婚证跟后世的奖状很像,连照片都不需要。

  当两人揣着结婚证上车的时候,田宓都还有些不真实感。

  怎么说呢?就是...太快了,感觉就敲个章,签个字就完了,根本没有具体核实什么信息,这要是被旁人冒名了,得多窒息?

  “怎么了?”将妻子送上副驾驶,关门时,见她表情有些恍惚,娄路回不解问。

  田宓摇头:“没怎么,咱们现在就去拍照吗?”

  “对,你冷不冷?这会国营饭店应该还有早饭供应,要不要去吃碗面暖暖身子?”

  “我不饿,也不冷,你饿的话,我就陪你去。”

  “我也不冷。”结婚证都拿到了,娄路回这会儿从里到外都热乎乎的,哪里会冷?

  这要不是在外面,他都想抱着妻子好好亲一亲。

  当然亲是不可能的了,不过等坐上驾驶座,他终是没忍住,笑着伸手轻轻捏了下妻子柔嫩的脸颊,才驱动车子离开。

  上午8点,天光已然大亮。

  但白茫茫的晨雾依旧缭绕着,汽车再次启动后,缓慢穿过尚未完全苏醒的小县城。

  田宓时不时的伸手擦一下车窗里面的雾气,哼着小曲儿,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窗外的景色。

  就在她以为得开上个十几分钟时,男人突然踩了下刹车。

  “这么快就到了?”田宓探头往外看。

  “还没,这里是废品站,我过去寻点好木料。”说着,娄路回看向妻子:“下面脏乱,你在车上等我?”

  “我也下去走走吧,坐着冷,不过寻木料做什么?”田宓开了车门跳下车,好奇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废品站。

  娄路回锁好车,领着妻子往废品站里走去:“结婚证放久了容易坏,来找几块黄花梨或者紫檀的好料子,回去弄个相框,再划一块玻璃,这样封起来,能保存久一点。”

  心意挺好的,就是...“要不,尽量找黄花梨吧。”紫檀的颜色做相框,这里面要是再放上照片,怎么看怎么怪异。

  娄路回不知道妻子心中的吐糟,一口应了下来:“好!”

  “话说,黄花梨好找吗?不是说很贵吗?”

  “早些年值钱,现在没什么人家敢用,都劈了当柴火烧了。”

  这可真是...暴殄天物。

  当然,肉疼归肉疼,太过扎眼的东西,田宓可不敢伸手。

  再说,有了金手指,再去淘几块上好的玉石,她已经很满意了,人不能太贪心。

  最终,娄路回花了7毛钱,在废品站买了一张破椅子,椅子腿都折了两根的那种。

  好在材料的确是黄花梨做的。

  照片拢共拍了3张,全部是合照。

  当然,衣服也换了三套,田宓想,他们两口子定然是照相师傅少见的矫情。

  但她家回回想要穿毛衣、军装、军大衣各拍一张,她也乐意配合。

  谁让男人一门心思想要证明他既不老也不丑呢。

  照片拍好后,娄路回给了脸色不大好的照相师傅一把糖果,又跟人聊了几句,等人笑呵呵的,才拿了单据,约好一个星期过来取照片。

  回去的路上田宓好奇:“一个星期后还要再来一趟吗?”

  “不用,快过年了,家属院里肯定有人来县城买东西,请他们带回来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