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阮娴从厨房走出来,一见妹妹立即取笑,“哟,总算起来了。”

阮静被这一说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确不怎么光彩,摸了摸鼻尖走到厨房倒了杯牛奶慢慢喝着。

“阿静,你是不是在减肥?我怎么看你比之上次见面的时候又瘦了一些。”赵琳上下打量着端着一盘土司和半杯牛奶走到餐桌前坐下的阮静。

“没有吧。”阮静低头瞧了瞧自己,这段时间钟爱一些宽松的衣物,莫非显瘦乎?

“她天生吃不胖。”阮娴一句话打发了减肥狂赵琳,拿起椅背上的围裙返回厨房,“今天多亏启言帮忙,否则我电脑上的资料估计还真回天乏术了。本姑娘就亲自来做一顿午餐犒劳恩人。”

赵琳大笑,“三三,你都已经把启言判出局了,干嘛还那么殷勤啊?”

阮娴伸出手指摇摆两下,“NO,NO,这不叫殷勤,这叫诚心。”说着没入厨房。

赵琳回头对上赵启言,颇有些感慨,“你真的没戏了。”

启言低笑轻叹一声,“我想是的。”

“呵,你上次说有结婚的对象了,说着玩的吧?爷爷还真信了,我可一点都不相信。”赵琳认定赵启言的字典里是没有结婚这个词的,甚至连女朋友都鲜少出现,多数是女伴。

“我和她——才刚开始交往。”说着眼睛终于忍不住瞟往阮静的方向,对方纹丝不动吃着土司。启言有些底气不足,毕竟是“先斩后奏”。

但是赵启言内心再波动,面上依然从容坦率,赵琳自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这时阮娴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阿静,你帮我去超市买一些番茄酱还有生粉过来好不好?Oh,还有牛排,芝麻,生菜,土豆。。。。。。”

阮静两滴汗下来,“你给我写张字条吧。”

“OK,等会。”

赵琳跟进厨房,“做什么那么大手笔啊?”

赵启言走到阮静身边,正要开口,半块土司喂到了他的唇边。

“最后一份,吃不下了。”

面前的微笑轻易荡漾一池的心湖,完全无意识地吃下嘴边的食物,当唇碰触到那带着甜香味的手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启言抬眸,两人对视,都感觉到一丝震荡。阮静咳嗽一声收回手,转身走到厨房门口,“三三,写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阮娴写完最后一项咖喱粉,将纸条递给阮静,“民生大计,速去速回。”

阮静点了下头,此时站立在餐桌边的赵启言开口,“我陪她过去吧。”

阮娴沉吟,虽然不好麻烦客人,“也好,东西的确有些多,那麻烦你陪阿静跑一趟了。”而阮静轻轻扬眉,没说什么。

两人走出大门口时,赵启言忽然揽过阮静的脖子,倾身在她的唇角快速地烙下一吻,阮静微楞,而身边的人已经放开她,“我去把车开出来。”说完转身走开。

阮静看着那道往车库走去的挺拔背影不由抬手摸了摸嘴角,“还真是——让一步就进十步的角色啊。”

赵启言毫不怀疑自己正处在神魂颠倒的恋情中。每天期待阮静的电话,只字片言的短线,期待她有空时两人的约会,即使没有太亲密的接触,只是静静靠在一起,都足够让启言怦然心动、心池荡漾。

但是男人毕竟有一些特殊需要,有些时候躺在空荡荡的床上,想起阮静的眼神、微笑,窈窕的身形,赵启言就会无意识地陷入燥热中,然后便是左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底裤,想象着阮静带着甜香的手指抚触着那里,热浪一波波袭来,再也抑制不住地呻吟、轻颤——当精液沾染手心,启言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他知道自己再也戒不掉了。

可是跟阮静之间最终会发展到什么阶段?功德圆满还是粉身碎骨,启言不敢想,他连太好的结局都不敢设想,因为怕梦想与现实背道而驰。

时隔两天,徐微结束手头案件,头的浮生半日空闲驾车来到赵启言店里。

“还真是一副得美人等得天下的模样。”

启言放下咖啡杯,摇了摇头笑,“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来看看你是不是被那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启言皱眉,“微微,这是我的私事,还有,请不要诋毁阮静,即使你是我的朋友。”

徐微憋屈不已,“你就这么维护她!她左右逢源,你不会忘了姜威还是他男朋友吧?”

“我相信她,她跟姜威没什么。而且那也是以前的事了。”

徐微气恨,直接道出,“昨天中午我跟几个同事去星巴克,就看到她跟姜威挽着手走出来,别说有多恩爱了,姜威那厮手上还捧了一束大红玫瑰。”

昨天?

昨天她说没有空,原来是跟姜威在一起,启言没在反驳,手心按住额头,久久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徐微苦涩地叹笑,“你赵启言需要这么委曲求全么?”

“不是委曲求全,微微,从来不是委曲求全。”是阮静在将就他,是他死缠烂打。

启言看着咖啡中自己的倒影,黑色的眼里蒙着一层惨然和隐忍的残戾。原来真的不能接受一点点的差池啊。

Chapter 24

周日的晚上,赵启言陪几个外省过来的朋友饮酒,在喝酒方面他一向节制,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却有些放纵,朋友上来敬酒他便碰杯饮下,来着不拒。

到中场的时候有人叫了小姐进来。一位打扮妖艳的女人坐到赵启言身侧,涂染成鲜红色的指尖抚上漂亮有力的臂膀,“你醉了?”

“我很好,别碰我。”启言轻轻推开女人的手。

“原来是一位不喜声色场合的人。”

启言隐约一笑,“我只是不想别的女人碰我。”

这一天从酒吧出来赵启言婉拒了朋友的续摊,叫了计程车回到公寓,洗了热水澡躺在床上,手臂覆住眼睛,这个动作持续了十分钟之久,最后起身重新穿上衣物,驾车出门。

阮静的工作时间不定,通常周末最为忙碌,所以当赵启言十点抵达画廊时不意外一楼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虚掩的门被拉开,正在埋首画图纸的人半抬起头,看到来人笑道,“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他说,然后慢慢走过去,“很忙?”

阮静靠到椅背上,抬手按了按颈项,“还好,都忙得差不多了。”

启言笑了笑,绕到她身后,温暖的手掌触及纤美的肩颈,阮静微讶,“启言——”

“我只是想让你舒服。”轻柔的声音,伴随着指尖传来的舒缓力道,阮静一愣,赵启言在给她按摩?有节奏地使力,精准地按压着穴位,

不须臾阮静便觉一股舒适感传遍四肢百骸,不由轻轻叹出一声。

当赵启言的唇在下一秒覆上微启的嫣红嘴唇时,阮静的眼皮轻颤了一下,四目相交,面前的男人黑眸深不可测,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奇异地流露出一层浓重的忧郁气息。启言伸手覆住对方清澈的眼睛,突然的黑暗以及唇间的湿热缠绵让阮静无所适从,偏了偏头,却换来一轮更深切的索求,强烈的男性气息让阮静的意志逐渐疲软。

良久之后启言拉开一些距离,弯膝蹲下抱住阮静的腰身,这个姿势温柔地令人心醉。

“启言?”

“嗯?”

对方的声音堪称凉淡,阮静轻笑,“我哪里又得罪你了?”

赵启言微楞,阮静俯身笑着开口,“明天我去我爸的家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住一个礼拜。”

当时阮静心想一定没有人见过赵启言这种表情——平日里时不时流转在眼间的沧桑和暴戾散地干干净净,只剩柔和,甚至流露出几分脆弱的纯良。

每年的十二月抽一周去父亲的家乡是雷打不动的行程。N市坐火车过去需要三小时,周一一早阮明辉开车送阮静到火车站,中途赵启言电话进来。

“需要帮你带什么吗?我刚好在超市。”

“饮料,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