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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涉关心则乱,暂时没空想这件事的怪异程度:“谢谢爸,他对我很重要。”

江戚风:“当然,对我儿子重要就是对我重要。”

江涉抿了下唇,多少有点感动:“爸地址发我,我找机会过去。”

楚洮:“……”

挂断电话,江戚风长出一口气:“帮个忙,老父亲也不容易。”

第77章

被江戚风强行送到江家合作的三甲医院后,楚洮被带去化验检查。

平常病人着个凉发个烧只需值班医生看两眼,然后挂个点滴,又或者根本就不需要挂点滴,只要没有烧到39度以上,开点退烧药也能好。

但楚洮也知道,江戚风为了在江涉面前表现,以示对他的重视。

楚洮有点哭笑不得,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种工具人的作用,但一想到江戚风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跟江涉缓和关系,他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谁不希望更多人对自己好呢。

江涉再坚强,也是个没成年的少年,哪怕不会因此伤心,也多少有点遗憾。

但楚洮实在没力气往深处想了。

他烫的嗓子里都发干,恨不得快速呼吸发凉的空气来降低身体的温度。

拿着化验单排队的时候,他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

脸上倒是又干又滑,既没有汗也没有油。

江戚风公务繁忙,嘱咐司机在医院陪楚洮检查,自己就先开车走了。

楚洮本想推辞,但又牵扯不出那么多精力,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司机倒是殷勤,还给他端了杯温水。

“谢谢叔叔。”

楚洮接过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即便他一点也不渴,但也知道加速代谢能好的更快一点。

司机也有四十多岁了,家里孩子跟楚洮差不多大,看他烧的这么难受也有点同情,忍不住问道:“你的眼睛这么红,感觉不止这个温度啊。”

楚洮迷蒙的抬起眼,眼底蕴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完全是生理性的眼泪,因为不适而感到委屈。

他轻轻捏着纸杯,有气无力道:“可能又烧上来了,我也不知道。”

说一句话,他已经觉得浑身都要脱力了。

司机怕出问题,犹犹豫豫道:“要不给你家长打个电话,让他们来看看吧。”

楚洮缓缓摇了摇头。

医院走廊里亮着莹白的灯光,走廊尽头是一处安全通道,有一扇窗子,泻了阳光进来。

他把脸贴在乳白色的墙面,冰凉的墙体多少能带走些他身上的热度。

检查总算排到了他,他过去采了血,又用试纸采集了信息素。

因为江戚风的关系,他被安排在一间空病房。

司机扶着他去病房休息等结果,楚洮一躺在床上,忍不住发出一丝难耐的呻-吟。

他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房间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床铺干燥卫生,墙面是温和的暖黄色,丝毫不会给人带来压力。

他闭上眼睛,把昏昏沉沉的头枕在枕头上,又怕自己睡过去,又期待自己真能睡过去。

迷迷糊糊的时候,他脑子里支离破碎的片段一帧帧闪过。

他梦见江涉挑起他的下巴,神情陶醉,呼吸浅浅的吻上他的唇,然后细细摩擦,带着绝对的不可撼动的热烈。

他又梦见在大柳树下,细枝飘荡,借着夜色的掩映,他和江涉抱在一起,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

还有那次雨夜,冰凉刺骨,江涉撑着伞,居高临下的站在他身边,挡住了路灯,也挡住了风雨,他蹲身仰头望去,只有一个高高的身影,带着湿漉漉雨水的味道。

楚洮忍不住蹭了蹭被子,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手指无力的攥着枕套。

“楚洮是吧,结果出来了!”

一个短促且明亮的女音,彻底把他从昏沉的梦中拽了出来。

楚洮艰难的睁开眼睛,觉得眼底又是涩涩疼疼。

“医生。”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来的医生有些年纪了,不是门诊的那个。

医生看了司机一眼,客气的问道:“你是他家人吗?”

司机赶紧摆摆手:“我不是,我是送他过来的。”

医生若有所思,转头问楚洮:“你家人来了吗?”

司机紧张道:“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

一般的小发烧,也不至于非得找家长,除非是一时半会治不好的大病。

此刻他脑子里闪过不少坏念头。

医生摇摇头:“没有,只是有些隐私的话,跟外人说不合适。”

楚洮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脊背靠着松软的枕头,颈椎有些难受,但这点难受能让他保持清醒。

“和我说就行。”

医生看了一眼他的资料,再过几个月就十七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于是她把司机请出去,关上了病房的门。

“幸亏检查了一下,不是简单的伤寒发烧,现在的检查结果显示,你处在特异性易感期。”

楚洮迷惑的看着她,根本不懂她在说什么。

医生简单的解释道:“我们化验了信息素,你的信息素目前呈现接纳性易感状态,也就是说,它接纳并适应了另一个人的信息素,而那个人是alpha。”

楚洮的眼神没有那么迷惑了,只是拘谨的抿了抿唇。

医生继续道:“这种情况非常非常的少,众所周知,alpha的信息素是互斥的,一个alpha在另一个alpha的腺体咬一口,身体的排异性都会让腺体肿起来,而你的身体却在接纳。”

楚洮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心灵腺体的研究有没有下沉到各个省市的三甲医院,但既然找了个他从没见过的医生过来沟通,那么想必对方是接触过这种病例的。

医生挑了挑眉:“看来你心里有数,也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

楚洮咽了咽唾沫,即便他口中干的已经没什么唾沫了:“知道,但也不知道。”

医生用笔尖轻轻敲了敲他的检查结果:“不用担心,对你身体没多大影响,充其量就是之前你体质太好,两种信息素之间的冲突被压了下去,最近太累,抵抗力下降,原本积蓄在身体里的火气才一股脑的反应出来,达到了特异性易感期。”

楚洮知道,普通alpha到达易感期之后会变得情绪波动,比较粘人,但处在能控制的范围内,一两天也就过去了,经常不易被身边人发觉,但他显然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医生打量他一眼,缓缓道:“特异性易感期顾名思义,具有独特性,单一性,偶然性,我能先问问你,和那个人的关系怎么样吗?”

楚洮顿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答,只能含糊道:“很好。”

他脸皮薄,如果是平时肯定脸都烫了,但现在身体温度太高,本来就烫,反倒看不出来了。

医生也了解青春期的孩子敏感害羞,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没深问。

“我跟你形容一下这件事。

假设你是一个烟民,刚开始吸烟的时候,你肯定觉得呛,辣,难闻,难受,避之不及。但如果你继续吸下去,慢慢的就会习惯那种味道,觉得它提神醒脑,甚至还有点甘醇。

再后来,你继续吸烟,难免会上瘾,觉得一天一根不够,要抽两根,三根,那时候你开始发现它的好,习惯把它留在身边,随时能吸一口。

最后,你的需求会达到一个临界点,一个月固定两盒三盒,不用多抽,但少抽了也不行,就算是稳定了。”

楚洮烧的脑袋发木,一时半会甚至没有转过弯来。

医生推了推眼镜,移开目光,尽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戒烟,要么抽少了就多抽一根。”

楚洮的眼睑轻微的颤了颤,桃花眼带着水痕,仿佛一汪波澜不惊的浅潭。

“多抽一根?”他有些迟疑的问了出来,声音有点哑。

医生到底是名女性,本想用委婉的语气跟楚洮讲明白,但看他实在是不懂,索性破罐破摔。

“要么和他隔离,配合药物洗清对方信息素对你的影响,时间不定,正常来说27天身体代谢一轮后可能会变好。否则你就别克制自己,停留在抱抱亲亲的阶段,对你来说不够的,你应该知道alpha的需求有多大。”

楚洮有些吃惊的望着医生,喃喃道:“你说的烟是指哪个?”

医生清了清嗓子:“你现在还是学生,不太合适,我也不知道你这种情况是一个月发作一次还是多久,毕竟没有太多病例参考,你挺过去也行,大概两三天自己也就好了。

但是每个月一次有点难受吧,你马上还要参加高考,经不起耽搁。所以我问你和对方关系怎么样,如果特别好的话,帮忙一下最方便。

倒也不一定用全垒,你懂吧,太过激进说不定信息素还会排异,反倒让你难受。你这还算是初期,只要到你舒服的程度就好。”

楚洮臊的恨不得钻进被子里去。

对方毕竟是个女医生,虽然是能做他妈妈的年纪了,但还是别扭。

而且他实在无法直视,今天这么难受是因为他太饥-渴了,光是偶尔的亲亲抱抱满足不了身体的瘾。

他记得之前老教授给他的邮件里也提过,最开始是皮肤饥渴,后来需求可能会越来越强烈。

现在应该是往强烈发展的阶段了。

医生给他开了瓶退烧药,一直烧着身体也受不了。

楚洮打药的时候,江涉从学校翻墙溜了出来,打车到了医院。

他按着司机给的地址,顺利的找到了楚洮的病房。

他一来,司机就赶紧回去述职了。

吊瓶快要滴完,楚洮闭眼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江涉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不怎么烫了。

他轻轻拍了拍楚洮的脸,低声道:“楚洮,拔针了。”

他的手有点凉,刚从外面进来,身上都带着股清风的味道。

楚洮被他碰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底投入江涉的样子。

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于是自然的伸手去抱江涉的脖子。

江涉手疾眼快的按住他的手腕:“别脱针了。”

他顺手按了一边的铃,等护士进来拔针。

楚洮被他按着手腕,也彻底清醒,声音黏黏糊糊:“你怎么过来了?”

还不待江涉回答,楚洮又喃喃道:“你还真得过来。”

江涉有点摸不着头脑,正巧这时护士敲门进来,看了一眼楚洮的手背,又看了看药水的余量,轻轻弹了弹输液管后,按住楚洮的手背,飞快的把针拔了出来。

“没事可以走了。”

江涉替楚洮答道:“谢谢。”

门被关上,病房里依旧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涉扫到了放在床头的检查报告,好奇的凑过去,伸手去抓:“我看看。”

还不等他抓到,楚洮弹起来,突然勾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紧紧贴了上去。

江涉吓了一跳,浑身一僵,脸边耳侧感觉到一阵软绵绵的温热。

楚洮伸出舌尖,放肆且大胆的舔了一口江涉的耳垂。

第78章

楚洮浑身温度很高,舌尖也很热,他之前喝过一杯护士给的稳定信息素的药剂,唇齿间残留着那股甜桃香精味儿。

江涉的意识有一秒的失控,手指下意识紧紧扣住了楚洮的手腕,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捏出浅浅的痕迹。

即便喷了抑制剂,alpha也经不起这种撩-拨,江涉喉结一滚,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

楚洮把头埋在他的颈侧,脸颊贴着江涉柔软的脖颈,用软乎乎的声音道:“别动,江涉,让我亲亲”

江涉呼吸急促,清醒了片刻。

这里是医院,楚洮发着烧,他再混账也不能这时候失控。

想罢,江涉在自己小臂内侧狠狠掐了一下,用疼痛抵御一阵阵袭来的占有欲,但他仍然能感到,楚洮在放肆大胆的吸着他的信息素。

他觉得自己就像饿了好几天的虎视眈眈的狼,眼看着面前一只不知死活的羊羔蹭来蹭去,还不能下嘴。

“宝贝儿,这么回事儿?”江涉轻轻揉了揉楚洮被他捏疼了的手腕,然后抬起手,在楚洮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楚洮出了汗,背后潮乎乎的,江涉怕他着凉,只能撑着他上半身的重量,努力把被子扯起来,想给楚洮挡上。

楚洮眼睛通红,眼泪控制不住的顺着眼角滑下来,桃花眼楚楚动人,仿佛搁浅的鱼,带着濒死前急促的喘息。

“我想要你。”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抱住江涉的腰,将江涉带倒在床。

独立病房里的床位不大,只有一米二,仅能满足一人酣睡,江涉差点掉到地上。

还没等他换个位置,把悬空的半边身子收回来,楚洮就趴在了他身上。

江涉直视着他烧的发红的脸颊,迷茫无措的泪眼,感受着他浑身滚烫的温度,觉得自己的意志力濒临崩溃。

江涉头昏脑涨,忍不住警告他:“你再这样我可不管你发没发烧。”

楚洮就像完全听不懂他的话,急不可耐的把脸贴在江涉脸边,仿佛要把自己的温度过度给他。

他微微撑起身子,俯下身,明明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噘着嘴,央求道:“你不要动好不好,我要试试抽到第几根才可以。”

江涉听的糊里糊涂,他甚至都没弄懂,楚洮为什么发个烧就变成这样。

就像到了易感期似的。

但一般来说,有固定Omega伴侣的alpha才会开始进入易感期,楚洮根本没跟哪个Omega走的近,而且还不到成年,怎么也能变成这样?

见江涉没拒绝,楚洮这才软绵绵的倒在他身上,用嘴唇碰着江涉的唇角,经脉,一路向下,一直流连到锁骨。

江涉还穿着校服,校服领子都快被楚洮给扯烂了,皱皱巴巴的一片狼藉,充满弹性的皮肤上留下湿漉漉的舔痕。

楚洮意识混沌,仿佛荒漠中终遇甘霖,细密的雨珠打在他的皮肤上,他身体滚烫的温度逐渐消减,他像一只仓皇无措的雁,瑟缩的依附在白杨下,粼粼碎叶是他最后一隅避风港。

他既期许雨滴带走他浑身的燥热,又对这种陌生的潮湿感到惶恐,在这种忐忑起伏的情绪中,他不由自主的把江涉搂的更紧。

清冽的信息素肆意,楚洮急切的贴服,在病房摇摇欲坠的小床上,江涉仅用半边身子的力量支撑住两个人。

楚洮变得异常粘人,急切,不讲道理,泪水给了他一层温和的滤镜,但江涉却知道,事实上并不这样。

楚洮到底也是alpha,他的温柔跟Omega的不一样,江涉能感觉到,自己脖子上至少已经有好几处瘀血的痕迹了。

可罪魁祸首还是哭戚戚的望着他,一副无辜的模样,一边抿着红润透亮的唇,一边无赖的要求他:“让我咬一下你的腺体吧,求求你了,你最好了”

江涉从来没听过楚洮用这种语气说话,又软又粘,像撒娇的小猫咪,抬着水汪汪的眼睛,仿佛你不答应他就是天大的罪过。

但他居然要咬自己的腺体!

江涉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气该笑。

发了个烧,楚洮这是要把他当成Omega泄-欲了。

小病房里的灯明晃晃的亮着,空气中带着股苦涩涩的药香,但楚洮浑身上下都甘甜的要命,他能克制住不咬楚洮的腺体就不错了,楚洮竟然还想咬他的。

江涉仗着自己力气大,身体处在最好状态,一用力把楚洮掀了下去,这下换成了他在上,楚洮在下。

方才一直用半个身子支撑两个人,让他的肌肉隐隐发酸。

楚洮脑袋里还是天旋地转,狂风骤雨,一转念,自己竟然躺在了底下。

他蹭了蹭身子,想改变面前的局势,但江涉力气大,把他压得很死,让他动弹不得。

“是易感期吧楚洮?还想标记我?”江涉轻轻拍了拍楚洮的下巴,指腹干燥,轻轻扫过楚洮的颈侧,痒的他一抖。

alpha之间不存在标记,只不过腺体被咬了之后会肿,大概一个星期才能消退,抹什么药都不好使。

楚洮轻轻喘息着,原本稍退的温度又有复起的趋势。

他难受,觉得雨丝减弱,安抚不了他的口干舌燥,迷蒙的空间里,他努力扑扇着翅膀,勇敢的离开那处栖息地,向着阴沉汹涌的乌云飞扑。

云雾翻滚,炽烈的闪电倏忽而至,稍有不慎,他就可能跌落地面,但那处未知的天际,带着谜一样的诱惑,让他恨不得放弃所有去追逐。

“老公,让我咬一口吧拜托拜托。”楚洮把头埋在江涉胸口,努力蹭,拼命蹭,把干燥的发丝蹭的乱七八糟,鼻头红彤彤的,睫毛沾着泪,狼狈的卷着。

江涉牙齿微颤,嗓子眼艰难的挤出一句话:“你还记得自己是alpha吗楚洮?”

大概记得,不然也不会惦记着咬他。

但是alpha怎么也能这么媚这么娇,看到他这副模样,江涉的欲-火快要爆炸了。

“我记得呢。”楚洮揪着他的衣服,一边说一边攀住江涉的脖子,去摸他后颈那处微软的腺体。

江涉无奈又气,但对方是楚洮,他也实在没办法。

易感期的alpha是讲不通道理的,就是又作又任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且楚洮明明有伴侣,他这个做伴侣的又不能让楚洮憋回去。

也就是楚洮。

江涉那处从来就没人敢碰,更不用说遐想,谁要是惦记着蹭一下他的腺体,都一定会被打进医院。

但此刻他只能撑着身子,一动不动,等楚洮像只猫咪一样,搂着他,爪子紧紧揪着他的校服,一点点把牙齿凑过去。

江涉扣住他毛茸茸的后脑勺,帮他节省力气,等腺体敏感的发觉到危险的一刻,他浑身紧绷,手臂微抖,轻喃道:“也就是你。”

楚洮被身体的本能支配,愉快的在江涉的腺体上咬了一口。

牙齿接触到柔软的皮肤,信息素溢散的一刹那,乌云破开,星辰满布,耳畔传来鸥鸟尖锐的啼鸣。

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身体的燥热和难受顷刻间消退,力气源源不断的恢复,意识也逐渐变得清明。

“唔”楚洮情不自禁低吟了一声,紧紧抱住了江涉。

江涉觉得后颈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最初很轻微,但随后,皮肤开始变得酸麻,痛感像涓涓细流袭来。

这点疼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楚洮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耳鬓后颈出了不少的汗。

大概是电压不稳,屋内的白炽灯飞快的抖了一下,昏暗一闪而过,电流碰撞激发出清脆的声响,方寸空间里,满是信息素的甘甜香气。

半个小时后。

医院不让抽烟,江涉叼了根烟丝吸那股干草的涩味儿。

他靠在病房门边,蹲着,手肘大大咧咧的搭在膝盖上,上半身的校服皱皱巴巴,狼狈不堪,脖颈锁骨上,留下了星星点点引人遐思的痕迹,瘀血几乎要冲破浅浅的皮层,渗出来。

颈后的腺体已经发肿发胀,但好在楚洮体力不足,只是虚虚的一咬,所以并不严重。

楚洮坐在床边,捂住自己的脸,狠狠的揉了揉。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江涉。

好好的校霸,跟被糟践过一遍似的。

最让人尴尬的是,刚才发生的事,所有的细节,所有的话,他完完全全记得。

他记得自己为达目的,恬不知耻的叫江涉老公,腻腻歪歪的求他,亲他,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哄江涉答应。

他把眼泪都抹在了江涉衣服上,在江涉身上留下一处处痕迹,贪婪的吮吸着他的信息素,急不可耐的贴在他身上。

但这分明都是他亲自做过的事。

楚洮抿了抿唇,觉得嗓子有点干。

刚才又是流汗又是哭,耗费了他不少水分,现在他有点渴了,想喝水。

而且拔针之后,他们也在病房呆的够久的了,虽然有江戚风的指示,但楚洮也不好意思再占公共资源。

他有些心虚的看向江涉,小声喃喃道:“对不起啊江涉。”

江涉比他厉害多了,被他这么撩-拨,硬是挺着没动。

楚洮觉得,江涉要是在抗-战时期,肯定是宁死不屈的那种英雄。

江涉把烟取出来,稳了稳心神,帮楚洮拿外衣。

他把外衣搭在楚洮身后,声音低沉道:“我记着了。”

“嗯?”楚洮抬起眼,疑惑的看着他。

江涉眼睛微眯:“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干的下不了床。”

第79章

从医院出来,被风一吹,楚洮还是很虚。

毕竟发烧刚退,又经历了刚才那么直击心灵的美妙时刻,他走起路来都飘飘忽忽的。

江涉揽着他,走到医院大门口,挥手叫车。

楚洮抬起眼睛偷偷看江涉的脖颈,有些惨不忍睹,起码之后的一个星期,江涉要穿着高领衣服了。

好在现在天气逐渐转凉,穿起来也不会觉得夸张。

楚洮移开目光,嗅了嗅医院门口飘着的煮玉米的香气,低声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江涉正巧拦住一辆出租车,闻言脚步一顿,勾起唇角:“你最好是。”

江涉带着楚洮上了车,楚洮嗅到出租车里的味道,还是觉得刺鼻的难受。

他皱了皱眉,将头抵在了江涉的肩膀。

“开点窗户吧。”出租车的环境实在不能要求太多,有汽油味儿,有烟味儿,混合在一起,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

“你刚退烧就开一点吧。”江涉将自己这边的窗户打开一个小缝,然后用身子挡着,不让风吹到楚洮。

“去哪儿啊?”司机回过头来问江涉,乍一看,以为是alpha带着自己的Omega。

只是这alpha也太惨了点,脖子上的痕迹都遮不住,现在的高中孩子够能折腾的。

江涉报了自己家小区的地址。

楚洮微微睁开眼,嘟囔道:“不回学校吗?”

江涉搂住他的肩,低声回:“你需要休息,而且我也得换身衣服。”

这身校服都被楚洮给扯皱了,况且也挡不住脖子,这要是回学校了,三班能炸。

回小区的路上,方盛等不及了,给江涉发短信——

“哥,还没完事吗,班长病的很严重?”

江涉当然不好意思说是自己暂时没法见人,动动手指,给了回了个“嗯”。

方盛又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杨老师知道你溜走了气炸了。”

江涉满不在乎:“她也不是第一天炸,再说她真不知道我干嘛去了?”

江涉不信杨柳丝毫没察觉他和楚洮之间的变化,杨柳做班主任的年头虽然不久,但也十分敏锐,只不过以前她对这个班也不抱太大希望,才疏懒了些。

前面红灯,出租车一个急刹,江涉身子往前一顷,随后结结实实的撞到了靠垫上。

粗糙的布面摩擦过他颈后的腺体,灼的江涉一咬牙。

他抬手一摸,那里微微发烫,手指尖的冰凉稍稍降低了痛感。

楚洮直起身子,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吗?”

江涉摇摇头:“睡你的,没事。”

他又把楚洮搂回自己肩膀上,用下巴蹭了蹭楚洮的脑袋。

楚洮贴着江涉的肩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本能的伸手搂住江涉的腰。

风从车窗的缝隙吹进来,替换了车内污浊的空气,楚洮呼吸顺畅多了,人也倦怠起来。

幸好这次发作没有在家里,不然被他妈看到了,肯定要追问心灵腺体的事,要是知道他是被江涉影响的,麻烦就大了。

虽然他提前给宋眠打了预防针,但他仍然不确定宋眠会同意自己和江涉在一起。

宋眠是公务员,她父母是第一批中国电网的建设者,当初国企稳固牢靠,福利待遇好,还给分了淮市市中心的房子,这片房子组成了电力系统员工及其子女居住的家属区。

后来淮市发展,各种新兴产业兴起,国企已经不是最优的选择,但当初这个小区的选址,还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现如今这地方的房价已经翻了十倍。

为了楚洮和楚星宁上学方便,宋眠的父母搬到了新的商业小区,把老房子留给了他们住。

好处是交通便利,紧邻各种学区,坏处是往上一代,大家都是同个系统里的员工,彼此之间既摸得清清楚楚。

宋眠的交际圈子本来就窄,邻里之间有什么事,没过一天就能在小区里传个遍,所以她的想法观念也很固执。

宋眠是个特别容易被环境影响的人,邻里之间的闲话她就非常受不了,尤其是对下一代的闲话。

小区里的孩子早恋了,未婚先孕了,丈夫出轨了,分家闹离婚了,都免不了成为街坊邻居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些过的比较惨的,或者个性独特狂放不羁的,都经历过各种唏嘘感叹。

“当初挺好的孩子,现在怎么这样了?”

这些孩子的父母在同龄人和长辈面前,多少抬不起头来,被问到孩子的情况,还会忍着心痛贬损一顿自己孩子,然后找个理由匆匆溜走。

年纪小的时候,楚洮和楚星宁经常被拿来跟同龄人比成绩,考的好了就被周围各种叔叔伯伯夸奖,考不好了,待遇会急转直下。

他们还跟宋眠争辩过,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大家又不是很熟。

宋眠却说他们这种想法太自私,说孩子的离经叛道无所畏惧,后面都是家长在承受非议和指责。

孩子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不在乎那些不认识的叔叔阿姨的话,但家长不能不在意,因为他们就在这个圈子里。